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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炽热夏光-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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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瑾,如果你点开了这封短信,就说明你还没睡。所以,不管你现在在干什么,立刻马上给我闭上眼睛睡觉。
  某次凌晨一点半的时候,她给我发了这条短信,那时我还在客厅里看电视。一个人对着惨白的电视屏幕光看毫无意义的广告,这场景着实渗人。
  这样说的话,你不也没睡?我尝试立刻回复她,然而韩第二天才告诉我真相:那是定时发送的,哈哈,我有那么傻吗,你不困我还困呢。
  韩的话音刚落,我把手机电池拔了出来,扔到一旁,准备睡午觉。
  如此两三次后,韩的耐心也被耗的差不多了。一次开机之后,她的质问紧随而至。
  你到底想怎样?我忍无可忍的问她。
  韩意外的沉默了,良久,她说:好吧,不要我管你也行,只是要答应我以后手机别关机超过一天。
  好。我从她的话里听出了担忧,当下没了脾气,用和她同样的口吻说道:那我们就说好了。
  八月末的时候,我回到了学校。并且拿到了一张表,重组的290班学生的花名册,不仅如此,上面还标注了学生原先的班级,期末试的成绩。我大概扫了眼90和91人数,不过十五个人。
  这一届高一的十个班,六班理科,四班文科。文科班从90开始算起一直到93。除了学生,老师的变动也挺大,就像我当初说的,有些老师选择了回去教高一。而90和91的老师除了理科老师之外几乎没有更改,名副其实的兄弟班。
  我则成为90的班主任。老实讲,初次知道这个通知我有些惊讶,难道没人愿意接手90班了吗?竟然让我这个新手老师来。但当我看到这个班学生的成绩时,又有那么一点点了解了。原先的90班班级排名是中上水平的,重组之后的排名直接落到末尾。
  一视同仁这个词,一直不好用。不然也不会有师生们暗地里称的文A了。我本以为以张宁的成绩可以进文A,谁知她却出现在90班的花名册里。我仔细一看才发现,她的英语成绩拉了很大的分,文综成绩也很不理想。
  我没法不联想到她期末之前颓废般的表现,是因为我吗?如果说张宁和我是同样性格的话,她肯定也陷入了被拒绝的泥潭里,不可自拔。这种人最好的优点大概也只有不伤害他人了。
  开学将至,我又该如何面对她?我问自己。
  这天的下午,我在办公室里整理学生的资料,原先90的班主任正好走了进来。他大概是没什么事做,和我闲聊了起来。
  都是高中的学生了,能不管就不管。他笑着说,什么都让老师来,那还要什么班干部?
  我笑着应和。
  他又问我,是第一次当班主任吧?
  我是说。
  也好,文科班女生比较多,比较好管。
  那可不一定。我反驳他,在心里默念:我就管不了张宁。
  也是,他莫名的赞同道,说好的是他不好的也还是他。女生脸皮比较薄,说她两句就哭了,还怎么管。
  然而不管文科好不好管,九月份最终还是势不可挡的到来。注册那天,我和一群班主任坐在办公室里等学生。学校似乎没什么秘密可言,我得到花名册的那天晚上,这一消息就已经在各个班的群里传开了。
  办公室里乱哄哄的,有认真注册的,也有单纯和喜欢的老师聊天的,比如,老师啊,你为什么就不教我们班啊。
  我漫不经心的听着,眼睛固执的望着门口的地方。
  吃完午饭回来后,我才看见张宁的背影。她站着,完好的右手撑在办公桌上,左手则放在胸前,没有挂带。我只看到一点不太清晰的白色绷带。她说至少要戴着石膏三个月,此不是还剩一个月?
  我回到座位上,张宁抬头看我一眼,没有惊喜也没有好奇,主动的坐下了。我想说点什么的冲动被她从头到脚浇了盆冷水,只好从桌面上那堆杂乱的文件上找出需求她填写的。两个月不见的人自然没有多大的变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住院的原因,张宁比之前多了点人情味。这种东西无色无味却能从细微的面部表情以及眼睛中蕴含的光中看出来。
  张宁一路默然的写,到了最后一个空格才停下笔来。那是填写外宿内宿的表格,往上看,是清一色的内宿生。
  我探头去看,怎么了?
  老师,我想内宿。她用笔指了下那空格。
  我的目光不受控制的落到她左手上。从她的脸上我看不出任何经历伤痛的痕迹。
  你伤还没好,这样会不会不方便?而且为什么突然想住宿了?
  张宁也低头看一眼左手。那我就等它好了再内宿吧。她任性的说完,还是在那空格上填了个“内”字。
  事到如今我只好表示同意,让她记下了我的账号,把学费直接转进去。
  记得把□□留下然后签上名。对了,你要多交一百了,那是住宿费。我说,其实这只是个大概的数。
  张宁应了声嗯,拿着写有我账户的纸张离开。我则看着她填写的信息出神。99年5月出生的她,一个未成年的女生。
  她刚走不久,坐在我隔壁的陆老师也探头过来,小声问:她就是张宁吧?手怎么成那样了?
  不小心摔的。我下意识的说,好在陆老师关注的点不在这里。她长叹一声,颇为遗憾道:还以为她会去理科班呢。对了,你看过她的理综成绩没?
  我摇头。
  她理科厉害着呢,都在80分以上。陆老师继续遗憾的摇摇头,可惜了。
  我一怔,说不出话来。文科和理科的不同大概就是,理科的题目难者不会,会者不难。借用我高中时期一位物理老师说的话就是:会就会,不会就不会。
  只要掌握了解题方式,在期末试水平考下,解题不是问题
  陆老师见我无心应答,又转回头去看她的学生。我望门外看去,炽热的夏日阳光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我脑中倏地出现了一个女孩,夏日光芒让她背后很快浸出汗来,她抬起完好的右手遮住太阳,看一下天,又低下头沉默的走着。背影倔强的让人心疼,而她的周围只是一边虚无。
  算了,希望她不要后悔就好。

☆、书

  真正当上班主任后我才发现,什么才叫琐碎的事。各种名目的表格和报告简直让人心力交瘁,何况夜里依旧失眠的情况更加雪上加霜。好在班上的学生麻木而安静,没有人闹事,迟到早退也都少见,这才让我松了口气。
  注册那天晚上,我趁着书本未发的时间前,简单的给学生们换了下座位。我不想否认我的私心——张宁被我安排在了中间第三桌的位置。她不该再被负面情绪所控制,纵然她在再多的其他领域有才华,在学校里,就应该要学会顺应学校。
  考虑到她手的不方便,张宁的新任同桌热心的帮她领好了书。而当事人连句谢谢都没说,埋头看起了书来,当然不会是教科书。她的左手放在桌面上,不时挪动一点来压住书页,看来她的伤好的差不多了。
  我看了她一会,她始终认真的盯着书本看。
  或许对张宁来说,生闷气时什么都打扰不了她。这一点倒和我有点相像。但同时,我竟忘了上一次生闷气是什么时候。生气和生闷气是两种不同的概念,前者伤害彼此,后者伤害自我。
  难怪有人说,眼泪可以调节情绪。
  我把所有的书名投影到白板上,林林总总有十几本。这些还透着书墨气息的教科书,再过不久就会变得“俗气”。
  开学第二周的升旗仪式上,我站在跑道边,听着文科班的班主任们讨论一件事:实习老师的到来。
  忘了说,原先教90、91的化学老师怀孕了,九月正是她的临产期,自然不适合再任期。我见过她几次,比起怀孕前发福了不少,挺着大肚子缓慢前行。望着她的背景我心生感慨,却又不知为何而感慨。
  而剩下的物理和生物两个老师,一个去当了理科班的班主任,一个则借口教的班级太多了,忙不过来。为此学校也颇为无奈,但考虑到学业水平考的难度,也就随便拨了几个实习老师过来。但不知什么原因,原定好的实习老师到现在还没见过人影。
  听说这次那个新来的物理老师是师大毕业的呢。一位班主任语调听不出情绪的说。
  陆老师不为所动,爆出了猛料。这有什么,她说,我还知道新的化学老师是位混血人呢。
  混哪的?东南亚的?有人开玩笑道,在场的老师都笑作一团。我也笑,笑她们这么大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八卦别人。
  当然不是。陆老师瞥一眼开玩笑的那人,后者立刻安静下来。听说是中俄混血,金发碧眼的。陆老师说的有板有眼,但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结果会让她们大跌眼镜。
  我离了这个还在讨论的小群体,往90班的方向走去,尽管开会很无聊,但也不能任由她们把说话声都传到我耳朵里,当然这只是夸张。当我走到队伍的背后时,讨论声小了下来。班上为数不多的男生却是一幅不以为然的模样。让我又好气又好笑。
  于此同时,见我连提醒都没有的学生又大胆了起来。也就是在这时,我懂得了什么叫伪装,什么叫深沉。喜欢一个人不一定要人尽皆知,因为你永远无法确定这样公开会不会给对方带来伤害。
  张宁来注册那天,我就已经注意到了她胸前挂的东西,一条普通黑色的细绳下藏着被衣服遮盖的秘密。我虽好奇,又不好意思直接问她:你脖子上挂着什么?
  然而,总能找到一位厚脸皮的人,她提出了我一直想知道的东西。神秘感这种东西越是触碰不到,就越让人心痒。我在她们的不远处停下,开始倾听。
  排在张宁前面的短发女孩无所事事的转过身后,目光转到张宁脖子上的挂绳时,立刻产生了和我一样的兴趣。
  你戴的是什么?她问道。
  张宁略歪头看她,若有所思的样子。她用右手拎起了绳子,一枚朴实无华的戒指从衣领内展露出来。
  呐。张宁发出个不耐烦的单音,把戒指举着。那是用细绳穿起来的,表面泛着金属光泽的小物件。
  短发女孩也是厚脸皮,把戒指接过来看了又看。她突然像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又把戒指凑近了看。
  SS、GACG?她绕口的读着不知含义的字母。这是什么意思啊?
  张宁迅速收回了戒指,明显不想讨论这个问题。不知道就算了,说了你也不知道。她说。
  女生不服,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知道?
  张宁不为所动,把脸扭向一边。
  让我猜一下,这是中文拼写?还是某个单词,不对啊,没有单词是有两个ss开头的。难道是谁的名字缩写?女生陆续说出她的猜测,而张宁依旧没理她。最后好奇心过剩的女生崩溃了。
  不说算了。女生哼了一声把身子转了回去。
  听完这简短的对话,我默默离去。那女生不懂得那串字母的含义不代表我不懂。
  S为木,SS便是林,G为王,与AkG组合便是瑾。这是五笔字根,如果我没猜想的话。
  张宁在那枚戒指上刻了我的名字,以如此隐秘委婉的方式。
  我抬头望天,九月早晨湛蓝的天,我再次心生感慨。要不是高中时期的某天心血来潮去学习了五笔字根——虽然后来没学成,但总归记住了自己名字的字根——我也不会知道这份深藏于心的感情。
  然而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样?日子还是要过。因为90班的化学课暂时没有老师来代班,改为了自习课。这天的下午,我履行了一下班主任的课,去突击检查了一下。
  成功抓到了几个玩手机的,几个说话的,几个吃东西的……我原先还以为新班级的学生都是安静的一群人,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景象,让我好一阵失望。
  你们啊,就是趁着新老师不在才敢把上课当成了下课!这里教室不是菜市场。我站在讲台上看着她们说,全班一片默然。
  化学书看不懂还是怎么的?要是真不会可以看其他的。还是你们觉得时间很多,浪费点没关系?
  全班上下还是没有一个敢吭声的,女生们怯懦的目光望着我,让我有些于心不忍。于是我把目光转向张宁,她从一开始就在看书,似乎还是上周的那本。但张宁的兴趣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减少。她只是在看书,不分场合不分时间的看书。总之,最让我心寒的还是她,别的暂且不说,做为她的老师,我不能让她这样放任自流。
  老师你说的对,我们文科生不懂化学。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几乎全班的目光都转向了张宁。我突然觉得,也只有她敢跟我抬杠了。张宁从书中抬起头继续说:要不你来教我们好了。
  此话一出,全班起哄。
  我可教不来,这么多年没学了。我放轻语气说,再说了,读书时我的化学从没及格过,我还怕我误人子弟。
  我们也没及格过。她们立刻大声的接着我的话来。
  我把目光转向一脸漠然的张宁,故意说:我怎么记住我们班有个理科学霸呢。
  我刚说完,一些知道张宁底细的学生立刻出卖了她。
  老师,就是她,就是她!她们指着张宁说,而后者依旧一脸淡然。
  我可没说过我没及格过。张宁说。声音不大,有一种嘲弄他人的感觉。
  我想了一下,说:你们都听到了吧?在新老师没来之前有问题就去问那位同学吧。对了,你出来一下。
  说到“那位同学”的时候,我清楚的看到张宁的眼睛黯淡了一下,但别人不曾注意到。张宁把书合上,一并带了出来,很奇怪的举动。
  我们一起来到走廊,我还没开口说话,她抢先一步道:给你,老师。她把书递到我面前,白色封面上只有黑色字体的书名,很简朴。
  我愣了一下,张宁似乎看出了什么,补充道: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想让老师提点意见。你知道的,缺点如果没人提醒它就会一直存在。
  我只好先接过,摩娑几下书皮,看着她若有所思:你是说,这本书是你写的?
  张宁没立刻回答,而是转而趴在走廊上,望着远方。
  这是我觉得最好的一本,本来只是想当个纪念品的,就去网上印了一本。我看过几遍了,没有错别字。她说。
  我忍不住叹息,她语气里的心酸也弥漫到我心里。
  我会好好看的。我说。
  回到办公室时,我才想起刚才我是打算说什么。不过也没关系了,直觉告诉我,张宁不想当什么科代表。
  我把封面仔细端详了一遍,在书名的下方找到了张宁的笔名:半白。
  翻开,扉页上有两行我熟悉的笔迹:我不知道你们喜欢看什么,但我知道我想写什么。
  2015。07。24
  这一刻我才懂得,张宁正处于什么样的处境,那不是顾影自怜。现代社会,酒香也怕巷子深。
  我继续读下去,不带任何个人情绪去读。直到放学铃声惊扰了我,办公室里陆续有老师出入,说话声,挪动椅子的声音。我合起书,打算带回宿舍读。正因为这个,我错过了某件对现在的我来说不重要的事情。
  书看到三分之二时,我才隐约懂得她想要说些什么,或许想表达什么。张宁在书中写了某个村子里,一个家族三代人,新与旧的社会交替变幻,回忆与现实所感的真实疼痛。文中一些小时候的趣事我猜是按她真实经验写的。那时没有电脑、没有电视更没有手机,但主人公们很快乐。
  我把书看完时已经十点,书本在手中又添重量,眼睛也开始疲惫。于是我去洗了个澡,在温热的水中思考。
  老实说,若真的要找出缺点的话,也不少。这大概是年龄所造成的问题,俗称阅历。
  我给张宁发了条短信:书很好看,让我想起了童年。如果你能处理好一些细节,我相信会有更多人喜欢的。
  之后我又把书重新看了一遍,文字这种东西,只有耐心品味才能懂得其内涵,浮躁不得。

☆、季子

  第二天,赶在我的课之前,我来到办公室。第一眼就察觉出了办公室内多了点什么,但一时间又确定不了。我在位置坐下,把书放进抽屉里,打算找个时间把书还给张宁。
  这时,我才发现了那个多出来的物件,在我正对面的另一办公桌上。原先那里是没有东西的,现在那里多了本化学教材书,书上还放了块木头。但仔细一看,又不完全是木头,中间有好几道明显的刻痕,顶面的两边刻在竹子的图案,精美的很。整块木头还上有漆,釉色饱满红润,那是一种经岁月沉淀下来的不可言说的美。
  我忍不住好奇心的驱使,把木头拿了过来,摸索几下,竟然把它展开了,成了一张凳子的形状。一个平面由互相交错的凳子腿支撑。
  这是……瞎掰?
  我曾在电视上看过,瞎掰凳或者又称鲁班凳,用一整块木头制成,不切断却又能展开成凳子的形状,且没有半根钉子。
  当时看的时候只感叹古人的智慧和木匠的精湛手艺,过后就忘于脑后。这么多年过去倒也没再见过,没想到今天竟然在这里看到了。
  我把瞎掰放在手心里仔细观摩着,它真的很小,只有我手心大小。就在我看得入迷时,身后响起了一个轻快的女声:
  看来你对我的瞎掰很感兴趣呢。
  我一惊,有种做坏事被当场抓住了感觉。于是我慢慢转过头来,看到一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说是熟悉我又想不起来在哪里看到过。但不可否认,那是个很漂亮的女子。白衬衫加白裙子绝对是闷热的夏日里,让人眼前一亮的存在。
  但让我更震撼的不是这个。
  如果她的脸再圆润柔和一点,真的很像我的老师,初见时的那个白裙子老师。
  女子往前走了两步,以便我能更好的看清她,她垂着的手拿着一本书。她注视着我的双眼,保持微笑,那笑容里好像在说,对,就是我。想起来了吗?
  电光火石般的,我想起了那次在飞机上和机场的相遇。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结巴起来:是……是你,那个中俄混血的贵州人?
  女子微笑着点头,差点还以为,你又认不出我了。
  你的头发……?
  彼时,我们相对而坐,我的手中还抓住那个瞎掰。
  是了,我没能第一眼认出她除了时间的原因,还有她的头发。从原本的金发变成了墨黑发,但依然自然卷。她把黑发扎成俏皮的凡子头,额前几缕刘海散落下来,更显得她面部轮廓立体深邃。
  女子闻言,露出个半无奈半忧愁的表情来,她苦恼般的说:我昨天去染的。你知道吗,我昨晚才找得到学校,然而那个校警死活不让我进来,说我不是学校的人,万一伤害校内师生怎么办。
  然后呢?我追问道。
  我只好在校门口等,打电话让接待我的老师来解释。她说,语气忽然激动起来。那时校门口人很多,那些好奇的学生竟然把我围了起来!一人一句我听不懂的话,把我都说傻了。女子抓一下刘海,扁嘴道:所以我就染成黑色的了。
  我先是愣一下,差点笑了起来。试想一下那个场面,被围观人群堵得水泄不通的空间中,女子的表情。不是当事人的我自然体会不到那种无奈。老实说,这个小镇跟风染发的人也不少,只是没有谁有她的发色那么自然,肤色那么白。
  我能告诉她,其实她被围观不仅是因为发色吗?
  喂,你不同情我就算了,还笑我。女子委屈的说,腮帮子微微鼓起,煞是可爱。我早该知道,她那张高傲冰冷的脸算是白长了。
  抱歉抱歉,我不笑了。我说,又把目光转向那本化学选修书上。
  你是新来的化学老师?我问她。
  对啊。她爽快的回答,黑色的眼睛仿佛有光的存在。对了,你可以叫我季子,她们都这么叫我。
  季子当然不叫季子,她有个很不符合个性的委婉名字,据说是她父亲希望她成为像名字一样的女孩,但最终,她随了母亲。
  所以从小到大,她是能不用本名就不用。
  林瑾,教语文的。我笑着说,很高兴认识你。
  她跟着我笑。我也很高兴,总算见到你了。她说。
  我有点不知道如何接话,她的话像是在暗示什么。我干脆不再说话,继续把玩着手里的瞎掰。她刚才说,这个是她的?手里的瞎掰不仅做工精致,恐怕年代也很久远。我不是不信任她,只是看她的手,实在是不能把木匠普遍的粗糙手掌联系起来。
  那是我父亲在我出生时送给我的。季子似乎知道我想问什么,抢先一步说。我父亲是一位木匠,只要是块木头,在他手里总能变废为宝。我小时候最爱蹲在旁边看他雕刻,或者做家具。家里的木制家具都是父亲亲手做的。她说道。
  我看着她,她脸上有着毫不掩饰的自豪。如果换着是我,恐怕也和她差不多。
  之前说过我是个爱好广泛的人,木制品也是我的一大爱好之一。我喜欢看雕刀在木头上仿佛有生命的游动,听那细微的声响。
  季子从我手中拿过瞎掰,也看了一会,然后对我微笑,说:你知道吗?父亲就是靠这个赢得母亲的心。听母亲说,那年是她第一次来京都,当时那里有个手工工艺品的展览,她一向喜欢手工艺品,就去看了。母亲从那么多的展品中一眼相中了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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