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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水间[GL]-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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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老板唯唯诺诺道:“是是是!小的这就去办!姑娘还有何吩咐?”
    黑衣女子森然道:“没了,走吧!”
    那老板得了令,倏然起身离去,不一会儿功夫,便拿了五百两银票来送到黑衣女子手上,满脸曲意奉承之态。
    云晨潇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观着,这时才凑近了开口道:“嚯,果然是三才山庄呢。好大的派头!我算开了眼界了。”
    黑衣女子撇着嘴白了云晨潇一眼,将那五百两银票随手塞给她道:“云小姐不必说风凉话。我也是奉庄主之命,还请云小姐屈尊过府一叙。”
    云晨潇正好缺钱,这雪中送炭的东西她倒是来者不拒的收了,又嬉皮笑脸的道:“好妹子,你可是叫我‘大哥’哩,现下怎地如此生疏了?”
    原来这黑衣女子正是三才山庄的孟瑶。那黑衣男子自然是她哥哥孟瑞。孟瑶听了云晨潇的话冷哼一声道:“那日是我走眼了。还望云小姐莫要嗔怪孟瑶有眼无珠。”
    云晨潇自出走以来,无时无刻不惦念水心悠,此时见得三才山庄的人来,故意不走,就是想打听一下水心悠的消息。聊胜于无吧,心想见不到人,听听她的消息总是好的。于是也不管孟瑶冷淡的态度,仍是笑脸盈盈的道:“哎,说什么怪不怪的倒是见外了。那日是我不对,不过我只认你是妹子就是。那个……嘻嘻,你‘云大嫂’怎么样了?”
    孟瑶一听云晨潇提起水心悠来,先是一愣,随后更有无名火气不打一处来,啐了一口道:“呸,什么‘云大嫂’!水姑娘怎样仙子般冰清玉洁的人物,岂容你出言玷污?她好好的呢。五行门门主恢复内力,全赖水姑娘锦囊妙计。水姑娘如今独当一面,呼风唤雨好不威风呢。”
    云晨潇听罢忙接口道:“你是说,她真的统一五行门了?那便好了,她果然力挽狂澜,算无遗策。这下,她该很满意了吧?”虽这么说着,心里却多少有些不自在。
    便在此时,一直在后面喝酒的孟瑞起身上前道:“瑶儿,别净说废话!”又转头对云晨潇道:“云小姐,齐庄主吩咐过了,请您过去一趟,商量些事情,说是跟您家人有关的。”
“家人?”云晨潇回忆这几日的见闻,忽地心中一亮,澄如冰雪,说道:“你的意思是,齐庄主他与定……”
    孟瑞重重地点点头打断她道:“云小姐绝顶聪明,想来知道我们庄主的意思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章情节有点慢了 
下几章推的快一点。。。





归去来兮
第33章 乡关何处是
    “云小姐,老夫恭候多时了!”云晨潇与孟瑞、孟瑶兄妹二人前脚刚踏进一座宅院的房门,那三才山庄的庄主齐开南就早已正襟危坐在椅子内。见得云晨潇等人过来,急忙起身上前拱手。
    云晨潇一路上思绪飞扬,想道:“这齐开南偏偏这个时候找我,定也是为了我爹爹。只不过,他既非朝廷官员,本不应插手此事。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是某个藩王的幕僚党羽。而现在看来,齐开南主要势力范围遍及鲁、豫二省,极有可能就是这战功赫赫的定王手下。”云晨潇想透了这一层,早已是成竹在胸,微微一笑,施施然的还了一礼道:“齐庄主好。不知你找我来,有什么指教啊?”
    齐开南朗声道:“不敢不敢,我姓齐的不过一介草民,哪有资格跟云小姐谈指教二字?实是我家主子想要见见故人之女,所以才叫我邀云小姐来,也算叙叙旧吧。”
    云晨潇故作惊奇的“呀”了一声,眨巴眨巴眼睛敷衍道:“却不知这故人是谁?”
    齐开南端详了云晨潇片刻,心道:“这丫头倒是心有丘壑却不显山露水。”当下朝孟瑞和孟瑶摆了摆手。兄妹两人会意,齐齐退了出去。只是孟瑶临走之时,似是突然想起什么事来,回眸看了云晨潇一眼,但碍于齐开南在场,只得将话咽下,狠狠的瞪着云晨潇。
    云晨潇察觉出来异样,朝孟瑶看去。孟瑶没想到云晨潇敏如鹰隼,两人对视一眼,孟瑶却不自觉的想到水心悠道:“水姑娘那些日失魂落魄的,都是因为这人,只要跟水姑娘作对的人,绝对不是好人。嗨,这人油腔滑调,诡计多端,真真是个大坏蛋……”想到这更是怒火中烧,娥眉颦蹙,对云晨潇有几分不满,全写在脸上了。
    云晨潇则不明所以。她素来与人为善,也爱与人打打闹闹的,却不甚在意,只是乐呵呵的朝孟瑶扮了个鬼脸,模样甚是滑稽。孟瑶本来一肚子消沉愤慨之意,忽见得云晨潇嘻嘻哈哈的样子,却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深深望了云晨潇几眼,但觉此人亲切可爱,虽然有时口无遮拦的,但绝不是罪大恶极之人。想到这里,又不觉有些茫然的心道:“哎,也许不该怪她。但却也不知她两人到底怎么了?”她第一次见水心悠时,只觉此人如清水芙蓉,秀美无双,姿容风度冠绝天下,叫人眼前一亮,心神魂魄为之一夺,就这么痴痴的觉得,只要与水心悠作对的人,就都是十恶不赦的大坏人。
    孟瑶出神良久,竟是这么呆呆的立住,一动不动。亏得孟瑞及时发现妹妹的异常,伸手将她拖了出来道:“瑶儿,你在那发什么呆呢?庄主的命令都没听见吗?”
    孟瑶懵懵懂懂的道:“没什么。哥,你说殿下找她去做什么?还有,殿下为什么忽然想起拉拢宁王了?还特意安排那慕容光住在咱们三才山庄,王爷究竟要干什么?”
    孟瑞皱眉沉吟片刻,叹了口气道:“瑶儿,这些事咱们可说不来。咱们只管为殿下卖命就是,其他的,还是少管为妙。”他说到这里,看了妹妹一眼,似有些担心,喉结耸动了几下,却是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了一句话道:“你,别跟她们走得太近了。特别是那位水姑娘,她不是个一般的人物。”
    孟瑶一呆,蓦地心头一热,思绪飘游万里。再抬眼看时,孟瑞早已没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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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分两头。这里齐开南领着云晨潇穿回廊,过花圃,越绿地,踏青苔。这院子极大,两人大步流星的走了许久,尚未到底。云晨潇不禁问道:“齐庄主,这里曲径通幽,花木林立,倒像是个迷宫呢。唉,也不知是什么人物,堂堂齐庄主也要如此礼让呢?莫不是……嘿嘿……玉荷一点露珠去,此人来头不小啊。”
    齐开南心神一凛,“玉荷去露珠”正是一个“王”字,遂陪笑道:“呵呵,云小姐果然是聪明之人,你猜得不错,正是定王殿下要见你。”
    云晨潇虽然心中早已猜出是定王薛延广要见自己,但此时这话从齐开南口中说出来,她还是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心跳不由得加速起来。
    这位定王殿下,不同于宁王,却是父亲云政亭经常提起的一个人物。云家祖上虽然是随着高祖皇帝薛文彬南征北战,效忠朝廷,但到云政亭这一辈时,天子式微,各地方官僚为求自保,纷纷投入藩王帐下。然而云政亭食君俸禄,为君分忧的思想根深蒂固,因此独扛大旗,坚持效忠天子,辟出荆州一块,用以接应朝廷兵力不足,可谓是用心良苦。虽然如此,这些藩王中,云政亭与定王薛延广却最交好。两人早年曾一起东征西讨,同吃同帐,形影不离亲如兄弟。云政亭也是着实佩服薛延广帅才,是以与他亲近,纯属英雄惺惺相惜的情分。
    但这都是先皇在世时候的事了。现而今的皇帝,乃是个刚满弱冠的少年天子。这皇帝血气方刚,雄心勃勃,还是太子的时候就立下宏志,要一洗大燕藩王割据,支离破碎的局面,加强集权,重振朝纲。他倒也颇擅御人之道,身边有不少谋臣勇士为他出谋划策,出生入死。也正是凭着这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胆量与锋芒毕露的锐气,这少年天子刚刚即位不到两年,就下了不少加强集权的命令。钱多的敛税,兵重的收权,虽然都是些细枝末节,尚不足动摇藩王雄厚的实力,却都来势汹汹,矛头直指众藩王。
    云政亭久经宦场,看出这天子励精图治,似有撤藩的意图,要有一番大作为。为事更是谨小慎微,不敢越雷池半步。这一年来,他极少交际,更与几位藩王故意疏远,孑然独立,卓尔不群。那本来与定王薛延广的几分交情,也因此事变得淡薄了许多。
    但即便云政亭如履薄冰,小心谨慎,他千防万算,终究还是百密一疏,竟没料到祸起萧墙,在手下部将那里出了乱子。其实按说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但糟就糟在它发生在这个多事之秋。皇帝正愁没人开刀呢,你这时候刚好把脖子伸过去,他不砍你砍谁?结党营私,图谋不轨,又是云政亭这样功高震主的老将军,这杀一儆百的效用自是不言而喻。
    云晨潇得知此事后,当时懵了,但事后想想,总觉得这事大有蹊跷。为什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到这个特殊的时候来?而且父亲向来为官刚正清廉,不媚上,不纵下,赏罚有度,恩威并重。手下部将也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兵,对他是言听计从,大家亲如手足,并无门派争执,又何来这结党之说?如此种种,倒像是有人故意陷害的一样。这陷害之人,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云晨潇心中虽暗暗有数,但这结论着实胆大包天,云晨潇只是自己想想,哪敢说出来?此时要见定王,云晨潇却是从小到大听过他不少事迹,竟觉得有些亲切。好歹定王与云政亭交情颇厚,云政亭这次能不能平安渡过难关,说不定全赖这位王爷了。云晨潇一念及此,这才抖擞精神,迈步走去。
    说话间,齐开南已然停下。云晨潇定睛一看,这一处房屋旁大树参天,远离前厅,正坐园子的中心,却甚是幽静隐蔽。房屋外立着几个要跨大刀的壮汉,见了齐开南过来,齐齐一拱手,操着洪亮的声音道:“齐先生!”
    云晨潇见得这些人傲而不倨,恭而不卑,朗朗然林立,暗赞道:“不错,定王殿下练兵有方,果然是铁骨铮铮好男儿。”
    齐开南抱拳回礼道:“王将军,千岁殿下可在屋内?”
    那王将军答道:“殿下刚刚出去到花园散心了,还请齐先生稍等片刻。”
    齐开南点了点头,低眉垂眼,矗立无语。云晨潇则闲暇无事,举目四望,但见眼前树木萧疏,落英缤纷,她凝神片刻,又不由得想起心底深处的人儿来,也不知这一别,何日才能重逢,又觉万物萧条,秋风瑟瑟,微有些寒意,登时有感而发悲从中来,痴痴的想道:“天冷了,那傻悠儿知不知道加衣服呢,她会不会冷呢?”想到这里,触目生情,俯身捡起一片落叶,轻吟道:“云渺渺,水茫茫,故人归路向何方?相思本是无凭语,莫向花笺费泪行。”
    “好!配上这萧瑟之景,更显得词中凄怆索然之意啊!”
    云晨潇刚刚吟完,就听得有一个浑厚的声音伴着一声喝彩的掌声响起。云晨潇耳力极佳,现下沉迷于心头相思,竟没注意到有人来。
    那人说罢哈哈一笑,走上前几步道:“女娃儿,你就是云政亭的闺女?”
    云晨潇肃然一凛,回头看去,但见这人身高八尺,挺拔英伟,剑眉入鬓,虎目炯炯,端的威风凛凛,气魄摄人。此时正轻捻髭须,面带微笑的看着云晨潇。
    云晨潇见得此人,只觉一股英雄慷慨之气扑面而来,叫人不敢逼视,她不自觉的低了头,忽觉得此人相貌有几分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像谁,只轻声轻语得道:“云政亭是我爹,我叫云晨潇。”
    那挺拔男子朗声一笑,毫不忌讳的拍了拍云晨潇的肩膀道:“潇丫头,哈哈,果然是你。来来,抬起头来叫本王看看,潇丫头都长这么大了?”
    云晨潇愕然一愣,忖道:“本王?难道他就是定王?哦,是了,他与宁王殿下确实有几分貌似,只是宁王俊逸潇洒,儒雅风流,这位定王爷伟岸爽朗,英气逼人。两人气质有别,却都是世间少有的美男子。”
    云晨潇正自思量,齐开南已在一旁施礼道:“属下齐开南见过王爷千岁。”
    定王薛延广一摆手道:“开南,不必多礼了。这次的功劳,本王记得了。你下去吧。”又向云晨潇道:“丫头,来来,进房里说话。”
    云晨潇随着薛延广走进屋内。刚一进去,便有丫鬟添茶倒水,服务备至。但云晨潇整个人恍恍惚惚的,也不知薛延广对这些人说了什么,片刻间,偌大的屋内只剩下这一老一少两人。
    薛延广细细打量了云晨潇一番,笑了笑点头赞道:“倒真是将门虎女,不愧乃父英名。”
    云晨潇得薛延广一赞,忽地回过神来,行大礼道:“民女云晨潇,叩见……”
    “哎,丫头,起来起来!”云晨潇礼未施完,薛延广早已将她扶起道:“丫头,看你这身行头,莫不是也要效法那花木兰女扮男装,替父从军,为你爹爹立战功吗?”
    云晨潇抬起头来看着薛延广,但见他星目生辉,笑容可掬,竟忽然觉得这高高在上的王爷可亲可敬,有一股说不出的亲切感,当下心口一热,血液贯身疾走。她并不起身,跪倒在地,脱口而出道:“我不学木兰替父从军,却要学缇萦请命救父,还请王爷成全!”
    薛延广眉头一皱,叹了口气,将云晨潇扶起来道:“潇丫头,你爹的事,你都知道了?”
    云晨潇垂首不语。薛延广缓缓的坐下道:“四弟他,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云晨潇心思机敏,随即反应过来薛延广口中的“四弟”就是宁王薛延康,便如实答道:“回王爷,宁王殿下确实派人找过我……”她说到这里微微一顿,深吸了一口气道:“宁王殿下说,只要我把镜虚铁盒献给他,他便站出来力保我爹。王爷,你也应该知道这镜虚铁盒的吧?”
    云晨潇也不知为何,对待这个王爷,总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信任感,仿佛找到了可以依靠的大树一般,将心中秘密尽数说出。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但现在眼看期限已到,宁王应该马上就要到京城了,而云晨潇却没有找到一点镜虚铁盒的线索。此时也只得孤注一掷,尽人事,听天命了。而她,正是要把赌注压在这定王薛延广身上。
    薛延广听罢,拍案而起道:“好哇,多少年了,老四到底还是想要这个盒子。老四的野心,可不小啊。”他像是自言自语,过了片刻,又看了看云晨潇道:“本来是朝廷纷争,却把你这个小娃儿给卷进来了,哎……镜虚铁盒,镜虚铁盒……潇丫头,你可知道你爹,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云晨潇沉吟半晌,却不知要不要说出心中疑惑。薛延广笑了笑道:“在本王面前你不用顾及,有什么就说什么……如果真的想救你爹的话。”他故意将最后几个字说得极重。
    云晨潇毕竟少年心性,阅历不深,易受人情绪左右。听得这话再无犹豫,俯身再叩首道:“王爷,晨潇今日说的话,句句够的杀头的罪,但为了爹爹,我也顾不得许多了。我以为,这一切,恐怕都是宁王殿下的主意。他先收买爹爹部下几位将军,叫他们故意放出朋党之争的口风,朝廷近些年来查的紧,自然要追究爹爹的责任,而宁王又从中作梗,在皇上面前将这事的罪名无限扩大,借以……借以除掉爹爹这个心腹大患……”
    薛延广微笑的听着云晨潇说完,抚掌笑道:“丫头,你好大的胆子!就不怕说出这话,我治你的滔天大罪吗?”
    云晨潇面不改色,淡淡说道:“晨潇为救父亲,再没有什么顾及,就算王爷真要降罪,我也定要把心中所想说出来,也算没有枉死。再说了,晨潇说出这话,也是给王爷提个醒。既然宁王殿下有这野心,自然不会善罢甘休。铲除了我爹,下一个,说不定就是王爷您了。”
    薛延广一听,脸色突变,涨得通红,双拳齐握,紧咬牙关,却不出声。云晨潇察言观色,见得薛延广如此反应,顿时心中一凉,想道:“吾命休矣。却没想到定王是个这么怕事的家伙!”
    沉默,寂静。云晨潇只觉这一阵沉默似是永无尽头的黑暗。过了许久,薛延广脸色才恢复过来,抬手轻声道:“丫头,你起来吧。哎,没想到老四这招借刀杀人的计谋,却被你识破了。你说的不错。当今圣上撤藩心切,急于收权,正是要找一个替罪羊。政亭他手握重兵,把持要隘,这拥兵自重的罪名,对他再合适不过。哼,殊不知如此一来,圣上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这天下武将,除了政亭,怕是没人愿意清君侧,勤王师了……老四的好主意,他的一箭双雕的好主意啊!”
    云晨潇一时愕然,正思忖如何开口,薛延广却先她一步道:“丫头,你想知道镜虚铁盒的来历吗?”
    云晨潇虽不知他为何突然提起这个,却仍是如实答道:“我听一个朋友说,这铁盒来自天竺,据说里面藏着巨大的宝物,可惜一直没人打得开。到了本朝高祖的时候,五行门师祖薛芷兰惊才艳羡,才得开启铁盒,之后,就再也没人打开过。”
    薛延广微微颔首道:“不错。你这位朋友,怕也不是泛泛之辈吧?可你知道,铁盒后来到哪了么?”
    云晨潇茫然摇头。薛延广继续道:“嘿嘿,其实,这铁盒中,本来什么东西也没有的,就只是一个铁盒,铁盒中再套铁盒,是天竺人耍戏法用的……”
    “啊……”云晨潇忍不住失声叫道:“王爷,这……当真?”
    薛延广并不理会云晨潇夸张的反应,继续道:“后来,芷兰先辈却转手,把铁盒送给了我朝高祖皇帝。当时高祖手中,正握着另一样宝贝……”他说到这里,松了一口气道:“丫头,你爹跟你说过《金刚经》的事吗?”
    云晨潇越听越糊涂,答道:“知道。那也是芷兰前辈的事物。据说上面画有传国玉玺的埋藏地址,可后来却消失了,世上再没人见过。”
    薛延广颔首道:“你知道的真不少呢。其实,芷兰先辈是将《金刚经》送给了她侄子,也就是高祖皇帝。高祖皇帝临终时,为防子嗣们兄弟相争,又不愿传国玉玺就此失踪,便将经书锁入镜虚铁盒中。意思就是待得才智双全的明主子孙开启。但纵然如此,还是没有避免内战。那时诸王纷起,多半也是为了这传国玉玺。至此,世上才有了‘镜虚铁盒’的各种传闻……”
    云晨潇听罢,竟是不自觉的哈哈几声笑了出来。她这一笑,连薛延广都大感困惑,问道:“丫头,你笑什么?”
    云晨潇目光清明澄湛,灵动炯熠地看着薛延广道:“王爷,晨潇先跟你讨个饶,我姑妄言之,您就姑妄听之,权当是笑话吧。
    薛延广此时忽来了兴致,觉得眼前这小丫头有些意思,便点头准了。
    云晨潇得了赦令,这才微微一笑道:“晨潇读书不多,许多道理也不明白,但我却知道,水可载舟,亦能覆舟,自古有德明君,皆是以民为重,得人心者,才可得天下。然而,哼,现在诸侯王,竟是为了一个所谓的传国玉玺争得死去活来,又有什么意义?有这功夫,还不如多学学王爷您,造福百姓,收买人心,才是上上之策。”
    薛延广虎目一瞪,先是一呆,盯着云晨潇看了许久,随即放声大笑,傲然昂首道:“好丫头,好丫头,你这段话说的漂亮!不错,哈哈,你很合老夫脾气,有话直说,何罪之有?有女如此,云政亭那厮,夫复何求啊?”
    云晨潇则在那里暗自庆幸,这马屁没拍到马蹄上。薛延广沉吟片刻,道:“丫头,你现在知道了这镜虚铁盒的来历,你若哪天真的得了,会怎样?”
    云晨潇眼咕噜一转,思索一会儿,笑道:“传国玉玺,自当有德者居之,该由民众决定它的归属。而晨潇一路走来,鲁、豫两地百姓,无不称赞王爷您之英明睿智,慈爱宽政。民心所向,自是天意。”
    她这几句话虽然没有明说,却比明说更有说服力,听得薛延广眉开眼笑,好不欢喜。云晨潇见自己已成功了一大半,又道:“可是王爷,您刚刚也说了,民心才是最重要的。玉玺不玉玺的,只是个形式。有道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其他人孜孜不倦追求的东西,王爷您不必放在心上,说不定哪天就自动出现在您面前了呢。”
    薛延广笑道:“好个机灵的小丫头,你说这话,明明是叫我不要着急,也不要跟老四一样,逼你交出铁盒来?”
    云晨潇被他猜中心事,一时间脸面通红,不知如何回答才是。然而薛延广却仍是笑呵呵的挥挥手道:“罢了罢了,丫头,你说的不错。什么传国玉玺,到底只是个形式而已。此次进京,本不用你说,我折子已然拟好。云家世代忠烈,云政亭战功赫赫,忠心为主,我岂可坐视不理,叫亲者痛,仇者快,纵容奸人诡计得逞?”
    云晨潇听得这话,不禁眼眶湿润,定声说道:“王爷放心,若晨潇以后侥幸得了铁盒,定把玉玺献给您,以报答您救父之恩!”若说她刚才说话有意奉承,三真七假,这句话却真是发自肺腑,决计不是装出来的。
    薛延广点点头,当下便要安排云晨潇与自己一起进京。但云晨潇还是挂念身在荆州的父亲,再加上她离家已久,思乡之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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