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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水间[GL]-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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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心悠笑道:“你若想去,我们往峨眉绕一绕也无不可。正好那峨眉小剑仙褚玉曦是我小友,上次还说要给我做向导。”
云晨潇按辔缓步,摸着白马的鬃毛,若无其事地道:“比之峨眉,我却有一处更想去的地方……”
水心悠知她憋了数日,现在终于肯吐口,不觉莞尔道:“你想去哪?我陪着你便是。”
云晨潇起身问道:“当真?悠儿你不是急着回京师吗?你离京已久,也该回去坐镇指挥了。”
“能有什么事比你云小狗的事更急?”水心悠说着已轻踢马腹,纵马前行道:“回去收拾一下,这就启程吧。还有,得带着唐姑娘一道。否则唐家堡机关重重,我们只怕有去无回。”
云晨潇愕然,赶紧策马追上问道:“你……你怎么知道我想去唐家堡?”
水心悠拿马鞭指了指云晨潇笑道:“你这点心思我再看不透,就白认识你这十几年了。”
“你竟然都知道……”云晨潇低下头,沉默片刻,复又抬头道:“那你可知我去唐家堡所为何事?”
水心悠摇头道:“你为亲者讳,我自然不会多问。”说着握住云晨潇执辔之手,道:“此去但行好事,莫问前程,一切顺其自然吧。”
***
渝州城外的深山中,群峰竞秀,断岸千尺,秋色已皴染大地,苍茫芒一片枯黄萧索。苍穹广袤,千山万壑屹立无言,只闻虎啸猿啼,鹤唳九皋。在朔风凛凛,满山枯枝的映衬下,唐家堡更多出几分庄严与神秘的色彩。唐家堡作为蜀中最神秘的组织唐门的大本营,向来少有外人踏足。那唐家堡的正大门常年紧闭,铁铸的门枢已有了斑斑锈色,残阳下泛出诡异的光芒。
物是人非事事休。如今的唐门弟子,已鲜有人记得二十多年前那场惨淡的斗争。其实说是斗争,却兵不血刃。那时,亦是这带着锈斑的铁门,在时任掌门唐千秋的命令下轰然洞开。亦是秋日,那抹残阳落在唐千秋的脸上,照耀了他发自肺腑的笑容。那日,他最爱的徒弟,前兵部尚书的千金林清影,带着她的丈夫——当朝最杰出的少年将军云政亭前来看望师父。这铁门锈斑,见证了唐门的辉煌,满载了唐门的荣光,亦冷眼旁观了唐门的衰败。林清影回归之日,就是唐门灭顶之时。云政亭用唐门的毒/药,毒倒了唐门的弟子,毒倒了蜀中名门,也算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二十多年后,唐家堡十余丈的铁门,伴随着一声悠扬顿挫的“启”字,再次翕然开启。云晨潇与水心悠银袍鹄立,襟带当风。云晨潇紧紧握着双手,遥望着巍峨如山的大门,望着枕河漱流,碧瓦飞甍的唐家堡。吱吱呀呀的开门声,像是带人进入了另一扇世界。此处有老宅深院,亦有古巷长街,如风烟氤氲的江南小镇,秋色都为之一空。云晨潇心中痴想道:“这就是母亲从小生活的地方,这就是母亲的唐家堡……”

唐晓涵脱兔一般,不知何时已自曲径通幽的院道中越出,跳至云、水二人面前笑道:“不知是小云将军面子大,还是水大人名号响,我只向师父提了二位名字,师父就允了你们进堡。”说着指指大门:“这大门可不是轻易谁都能开的,就连我平时出入也是走一旁侧门而已。”
说话间,已有两个身着剑袖短褐的唐门弟子迎上来,拱手向唐晓涵打揖道:“师姐,掌门命我等带二位贵客偏堂休息。”
唐晓涵摆摆手道:“你俩忙去吧,我给她们带路。”
那唐门弟子为难道:“掌门唤了师姐去,想是另有要事吩咐。二位贵客由我们带路便是。”
唐晓涵皱眉道:“师父就爱卖关子,能有什么要事!”虽抱怨着,却不敢耽误半分,已朝后院走去,临走又不忘嘱咐云、水二人道:“你俩跟紧他们,唐家堡到处都是机关,你们千万别走丢了。等会儿我去找你们。”

作者有话要说:
端午安康。。。吃粽子去





结局卷:客星御座
第90章 渐与骨肉近
素以机关机巧著称的唐家堡,外人甚少踏足,即使偶有一二闯禁者,也是有去无回。所以这唐家堡究竟有何玄机,布局如何精妙,江湖中无人得知。此时云晨潇与水心悠在两个唐门弟子的带领下,徜徉漫步,只觉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小桥流水的风致不减江南小镇,有农夫把锄犁地,有农妇蚕织裁衣,有孩童竹马青梅,有老人倚杖柴扉。这些人似乎相互熟稔,耳畔不时传来他们的欢声笑语,亦有人识得那两位唐门弟子,言笑晏晏地过来招呼道:“幺儿,哪里寻来的两个俊娃娃?”那唐门弟子只是微笑点头,也不答话。行至下一村落,则又有相熟之人或插科打诨,或以鸡黍相邀,皆被那两个弟子婉言谢绝。
时近傍晚,月色初上。袅袅炊烟笼罩下的唐家堡如同与世隔绝的桃花源一般,静谧、安定。青石板铺就的小路蜿蜒幽深,似乎永不到头。虽是人迹罕至的唐门秘境,但因着母亲的缘故,云晨潇却觉得与此地神交已久,颇有一见如故的亲切感。
水心悠则与她全然不同,她眼中的唐家堡又是另一番光景。此时天色微蒙,月笼寒烟,神秘气息更重。远处时隐时现的灯火,望之则近,就之愈远,像是邪魅鬼火,神游周身。青石路幽深逼仄,不知通向何方。古老的庭院飞甍翼然,似要破空而起。白瓦青砖以死灰色的天空和青黛色的远山为背景,蔼蔼暮云沉沦压抑,勾勒出一幅清冷幽冥之态,不似人间。水心悠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往云晨潇身边靠了靠。云晨潇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与她十指紧扣。
四人两前两后,在这青石路上走了许久。那两位唐门弟子忽然停下,戟手指指前处,恭声道:“贵客,前面就是掌门私邸。贵客稍候。”
二人举目四望,但见小路尽头,是一处稍大点的宅子。门头不大,门槛不高,看似平平无奇,水心悠却惊道:“这宅子修得真大胆。”
云晨潇端望片刻,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惑道:“有何大胆之处?我怎么没看出来?”
水心悠拉拉她衣袖,悄声道:“这宅子正对大路,煞气冲天,主人也不怕晦气?”
云晨潇恍然笑道:“悠儿何时研究这堪舆学说了?这阳宅阴宅之说太过缥缈,不信则无吧。”
两人的对话被另一个引路的唐门弟子无意中听到,嘿嘿一笑道:“这位贵客有所不知。这宅子前朝时原是出过几条人命,是人们口中的‘凶宅’,又常有闹鬼的传言,是以唐家堡无人敢住。后来掌门师祖觉着此处宅子荒着可惜,又看它夏日阴凉异常,便叫人收拾了出来,做消暑之用。也是掌门师祖罡气浩然,这宅子此后便再无公案了。后来师父接任掌门之后,性喜清净,便将此处作为他闭关修炼的所在,十日倒有七八日都躲在此地清修了。”
水心悠在一旁只听得毛骨悚然,嘀咕道:“这掌门也是心大,清修不选个山清水秀的洞天福地也就罢了,来这死过人的宅子修个什么鬼?”
云晨潇正要答话,却见那前去扣门传话的弟子已躬身返回,走到二人身边道:“掌门请二位贵客进去。”犹豫片刻,又道:“凡入掌门私邸者,必先搜身。二位贵客……”
“且慢!”唐晓涵鬼魅似的钻出来道:“她二人身份尊贵,又是师父的座上之宾,你们也敢随意搜身?”说着将云水二人朝身侧一拉,又道:“二位贵客是女儿身,便由我来负责吧。”
那二位弟子岂不知云、水清贵,此时唐晓涵代劳,他们也乐得清闲,便毕恭毕敬地向唐晓涵行了一礼去了。
唐晓涵引二人入了屋内道:“今日已晚,你们就先歇下吧。明天一早,我就带你们去见师父。”又独向云晨潇嘱咐道:“你见了师父,可千万别说你是那人的女儿,只说是水大人幕僚便罢。我师父不太喜欢旁人提起那人……”
云晨潇心中苦笑:“我此来唐家堡寻母,不表明身份如何使得?”但她出发时既瞒了唐晓涵此行目的,只说是水心悠仰慕唐门威名,想一睹唐掌门风姿,此时为了圆谎,便少不得维诺点头。
唐晓涵又聒噪片刻,便也休息去了。一时间偌大的堂屋内,只剩下云水二人。水心悠自步入唐家堡便觉得此地阴森孤峭,处处透着古怪。唐晓涵在时喋喋不休,还算有些人气,她一走,天地间顿时安静下来,只闻蝉吟败叶,蛰响衰草,说不出的诡异。水心悠又念及“凶宅”“闹鬼”之语,愈发觉得寒意彻骨,便拉了神游物外的云晨潇道:“天色已晚,咱们快歇息了吧。”
两人为早日来到渝州城,一路风尘,不及梳洗,云晨潇拂拂水心悠青丝道:“待我出去叫人打盆热水来,为你梳洗一番。”说罢便抬脚要走。
水心悠忙急得牢牢将她抱紧,半娇半嗔道:“素日里不修边幅,这会儿又要那劳什子作甚!”
云晨潇回过身来,回揽住她,故意抢白道:“悠儿杀伐决断,贲育之勇,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怎的今夜信那鬼神之说了?什么凶宅啊,阴司啊,邪物啊,都是无稽之谈……”
水心悠知她故意,恨恨地朝云晨潇肩上咬了一口。云晨潇见她故技重施,一时吃痛,待要推开,却又不舍,便定定将她抱住。过得片刻,水心悠将云晨潇罩衫拨开,见她肩头红红的两排齿印赫然,笑道:“你要再多嘴,可就又要挂彩了!我听说狗血最是辟邪的。”
此时时辰尚早,只是天气阴晦,飞云黯淡,故而显得夜深露重。云、水并卧床榻,四目相对,说些闲言碎语。水心悠只觉寝褥如铁,周遭阴气森森,如置身冰霜,便叠身钻入云晨潇怀中,呢喃道:“冷……”
云晨潇拉过她的手脚,抵在自己胸前腰腹,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问道:“还冷?”
融融暖意自四肢百骸袭来。刚才还觉阴森恐怖的所在,因为熟悉的淡雅气息和平静的心跳律动变得不再可怕。蜷缩的身体渐渐舒展,冰冷的四肢也渐渐变得滚烫。水心悠用脑袋蹭了蹭云晨潇的下巴,也不答话。云晨潇便自顾自道:“虽然水火不容,你也该将霍大个子那招‘烈焰飞火’好好练练才是。别的不说,驱寒取暖还是足够的……”
“练什么烈焰飞火。有你万事足。”听得那人扔喋喋不休,水心悠脱口而出道。她从没想过,在这蜀中腹地,机关重重的唐家堡的斗室中,自己对云晨潇的依赖和迷恋竟然到了泥沼深陷不可自拔的地步。想到此处,水心悠脸上羞赧地偷偷一红,幸好夜色昏暗,将她不胜娇羞之态尽数掩下。她将耳朵贴在云晨潇左侧心房,聆听着安稳的声音,发觉那律动愈发强烈,双手支颐,一脸宠溺地拧拧云晨潇脸颊道:“风动旛动耶?”
“仁者心动。”云晨潇答得老实。
水心悠在她脸上蜻蜓点水地一啄,又道:“梦中清修!”
云晨潇“嗯”了一声,画地为牢地锁住水心悠,迷迷蒙蒙地沉沉睡去。
***
一夜无话。次日二人还未醒来,便有人扣门问安。云晨潇颇觉烦闷,好不容易睡了个囫囵觉,却还被人扰了清梦。但念及羁旅客子,便也无奈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略弹了弹衣冠前去开门。只见门口站着两个俏丽的丫鬟,一人捧了梳篦,一人捧了银盆,恭声道:“我们来伺候二位贵客晨漱。”
云晨潇愕然问道:“这也是你们掌门吩咐的?你们也是唐门弟子?”
两个丫鬟也不答话,便进入内室。水心悠也早已着衣起身,便由着二人服侍她掠鬓扶髻。梳洗停当,便又有下人送来早餐吃食,云晨潇与水心悠简单用过,便无事可做了。
深秋天短,转眼已到巳时。窗外淅淅沥沥,又飘起了小雨,云晨潇于室内无聊,便自行推演算学。过了半个时辰,仍不闻掌门传唤,不觉有些心急了,对水心悠道:“不然咱们出去走走?”
水心悠颔首道:“也好。”
于是二人冒雨出行。昨夜的诡异与幽冥已被白日驱散一空,空气中夹杂着雨气凛凛,扑面而来,倒也爽人心脾。云、水如微雨飞燕,掠过池塘秋草,越过残烟流云,正欲继续上前,却被一唐门弟子拦下道:“贵客止步。前方乃是掌门内禁,非请勿入。”
水心悠闲庭信步,也无心去哪里,被人阻拦也不恼怒,便悻悻掉头,却大骇道:“怎么……怎么回事?”云晨潇循声看去,但见来时之路已面目全非,眼前所见的全然是一方陌生光景。云晨潇惊诧之情不亚于水心悠,低声道:“这恐怕就是唐门独家的奇门遁甲,机关秘术了。比之我们当年在三才庄所见更是神奇玄幻。”
那唐门弟子见二人神情惊诧,笑道:“二位迷路了吧?此处岔路甚多,一时不辨也是有的。”
话音甫落,有几个唐门弟子自内禁鱼贯而出,随后便各自分散,须臾间没了踪迹。唐晓涵最后一个出来,见了云水二人,也不似之前热络,冷冷地道:“师父要见你们……”
云晨潇心中一慌,手心竟隐隐渗出汗来。她早已想到,这神神秘秘的唐门掌门,极有可能是自己失散多年的母亲。当年云政亭单兵轻骑,毒倒一众唐门弟子,为朝廷平息唐门祸事。唐千秋自废武功,交出的唐门秘籍和掌门信物,云政亭为安抚林清影,尽数将这些事物给了她。后来林清影御风而去,这些秘籍和信物也不翼而飞。云晨潇猜想,林清影极有可能为补偿自己的过错,返回蜀中,重组唐门。而如今的唐门掌门行事诡秘,不见首尾,甚至连很多弟子都未睹其真容。她之所以这么神秘,很有可能就是当年被丈夫利用的“始作俑者”林清影。
愣愣出神间,水心悠与唐晓涵已走出一箭之地。见云晨潇并未跟上,水心悠蓦然回首道:“云小狗,你要临阵脱逃吗?”云晨潇晃晃脑袋,将自己的痴心臆想皆抛之脑后,这才快步跟上。





第91章 无心任始终
“悠儿,我有点……有点……紧张。”
云晨潇有些局促地坐在唐门掌门私邸的正堂内,不住地搓着手道。
水心悠不觉莞尔道:“临行前我已嘱咐过你,但行好事,莫问前程。此事莫问结果,但愿能了却你一桩心事罢了。”
云晨潇无奈地点点头,堪堪坐定捧起茶盏,便有橐橐脚步声自屏风后响起。云晨潇惊得忙放了茶盏,跂足翘首看去。
自那山水屏风后,渐行渐近两个人影。云晨潇定睛看去,一人身材颀长,稚气未脱,乃是唐门弟子唐晓涵。她此时手中推着一个轮椅,轮椅中坐着一个四十岁左右年纪的男子。那男子一袭青衫的普通文士打扮,长髯及胸,面如冠玉,虽是坐在轮椅中,但依然显得气定神闲,风姿萧肃。
两人缓缓走近,唐晓涵将轮椅推至堂内正座,便毕恭毕敬地垂手立在一旁,不发一言。那轮椅中的男子左右顾盼一番,拱手笑道:“二位贵客千金之躯,又不远千里而来,我唐门本该扫榻相迎。只是二位来得仓促,昨夜只得委屈一二了。不知贵客住得可还习惯?”
云晨潇本是满心期待,又满心紧张地以为唐门掌门应是自己的母亲林清影,却不料出来这样一个坐着轮椅的男子,失望酸楚之情早已遮掩不住,此时面色已难看到了极点,早答不出半句话来。倒是水心悠从容应对一番,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寒暄之辞,又道:“唐门一向高蹈于世,不染俗尘。掌门人高山景行,却谦虚太过,江湖中人未一睹掌门人玉容,也不知掌门人如何称呼?”
水心悠这话说得巧妙。其实她也怀疑这唐门掌门,或者说唐门实际的掌权人是林清影,面前这人也许只是个傀儡。她恭维唐门掌门一番,若此人认了,那说明他就是掌门,若此人不认,或许此事尚有诸多蹊跷可推敲。
那轮椅中人微微一笑,答道:“水大人谬赞了。我唐仲平何德何能,能经得起阁揆大人首肯誉赞。我唐门二十年前元气大伤,早已不复昔日光彩。我……”他说着拍了拍自己的双腿,撇撇嘴苦笑道:“二位也看到了,我又是这幅光景,哪还有脸面出去现眼?不过收拾残局,苟活于世罢了。”
水心悠亦冷笑道:“唐掌门何必妄自菲薄。唐门号称蜀中第一门派,曾令多少江湖好手闻风丧胆。这样百年传承的名门大派,仅仅因为二十年前云政亭云将军的一撮毒/药,便就此一蹶不振?这话说来掩人耳目罢了,反正本座不信。”
唐仲平捧起茶盏来轻抿一口茶水,淡然道:“首辅大人不信,我也没办法。”
话已至此,两方都颇为尴尬。唐仲平已慢悠悠地喝起茶来,隐隐有了送客之意。唐晓涵此时也眼观鼻,口观心,默然不做一言。水心悠又见那云小狗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叫人既哀其不幸,又怒其不争,不觉骄纵性子一起,站起身来朗声道:“唐掌门,我水心悠现虽在朝廷谋了个一官半职,但说到底还是江湖出身,咱们也不必依着官场的规矩,在这惺惺作态!”
唐仲平闻言,拖着嗓子“哦”了一声,笑道:“水门主这是要照着江湖规矩来了?嗯,快人快语,倒也干脆。唐某愿闻其详。”
水心悠略平复心绪,定声道:“我二人此来唐门,为着两件事。其一,二十年前云政亭虽手段卑劣,但毕竟为朝廷料理了蜀中门派纷斗,功不可没。他虽挫了唐门的锐气,但毕竟没有赶尽杀绝。唐门根深叶茂,家大业大,相信现下早已恢复了实力。所谓唐门与荆州云家、与朝廷的怨仇,不过尔尔,可略过不计。我不管唐门是真的元气大伤也罢,是故作姿态也罢,你们只要保持现状,不与朝廷为敌,不为藩王鹰犬,今上仁厚,自然也不会为难你们。但若你们不忘旧怨,与朝廷作对,行为虎作伥之事,那就休怪雷霆震怒,祸事临门。恐怕这次就没有二十年前那么轻松了。”
“哈哈,水大人好大的口气!”唐仲平不改笑意,亦看不出他脸上悲喜,只淡淡地道:“此为其一,愿闻其二。”
“其二,乃是私事。”水心悠伸手将满腹心事、满脸愁容的云晨潇向前一推,开门见山道:“她叫云晨潇,是云政亭的女儿,也是林清影的女儿。以唐掌门你的岁数,自然不会不识得林清影的大名吧?”
唐仲平眯起双眼,细细将云晨潇打量一番,颔首道:“肃如清风,朗若霁月。当日师父给师妹下此八字考语,谓天下唯清影可当之。如今这小云嘛……呵呵,虽有几分师妹的风采,却……”
“你识得我娘?”云晨潇本来目光涣散,心神不宁,听得唐仲平之言,灵台一闪,双目如电,心脏几乎要跳脱出来,颤声问道:“你识得我娘?”
唐仲平见云晨潇听见“林清影”的名字,顿时神采奕奕,与之前呆若木鸡的状态判若两人,也是暗自一惊,心道:“眉眼上有六七分相似,如今这气度,却是十成十的乃母之风了。”口中答道:“清影是我同门师妹,我自然认得。”
“我娘她,现在何处?她……她……”
云晨潇心中急切,口不择言。水心悠看得着急,只得替她说道:“这就是我说的第二件事。要帮她寻母。”
“要找清影师妹?”唐仲平吃了一惊道:“实不相瞒,我也找了师妹好多年了。可我师妹那执拗性子……她若想见你,便不请自来,她若不想见你,你纵寻遍天涯海角也是枉然。”
云晨潇巴巴得望着唐仲平,那眼神中饱含期待,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泪水,与林清影十分相似的容貌气度,都叫唐仲平难以回绝。唐仲平叹了一口气,娓娓说道:“当年你爹,带着师妹回门,谁成想……事发之后,师父自废武功,把我们一众师兄弟都逐出师门。只有我拼死不走,这双腿却被师父废了。”他说起往事,颇多感伤,顿了顿道:“我们师兄弟资质不高,所以许多高深的武功和配方师父都未传授。几年后,师父驾鹤西去,秘籍又被云政亭夺走,我唐门当真前途未卜。正当我焦灼心烦时,门外却突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自称身怀唐门秘籍。”
云晨潇听到此处,激动道:“那人可是我娘?”
唐仲平摇头道:“我也以为是师妹回来了,便急急去看。却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怀中抱着一个包裹。她一见我,就问道‘你可是唐千秋先生门下二弟子唐仲平?’我见她小小年纪学说大人话,就知道是有人教她,便答应着。她自称是林清影在荆州的贴身侍婢,奉了她家主人之命,来送一件要紧的东西。”
“唐门秘籍?”云、水二人齐声问道。
唐仲平点头道:“不错。我当时一看,不由得吃了一惊,忙问她师妹的去向,她只是摇头不知。我哪里肯信,问得急了,她便支支吾吾地说了句什么‘书卷适中’的……”
云晨潇接口道:“乘化随舒卷,无心任始终?①”
唐仲平闻言大喜,拍着轮椅把手笑道:“原来师妹留的是这句话!亏得我当时绞尽脑汁,也未参透这‘书卷适中’的个中深意!只不过……”唐仲平说着,抬头看了云晨潇一眼,却又不忍开口。
云晨潇此时心也凉了半截,呢喃道:“好一个‘无心’啊!娘亲这是,与爹爹‘无心’,与我亦‘无心’了。”
唐仲平见云晨潇黯然伤神,出口安慰道:“清影师妹一向云淡风轻,特立独行,于世俗间种种不甚在意。她既存了此出世之念,你们便也随缘吧。”
云晨潇不甘心地瞥了他一眼,却突然一道机灵闪过,问道:“你说,当年来送秘籍的,是一个自称我娘侍婢的十五六岁的丫头?你可还记得她长什么样子?可知她姓名籍贯?”
“我……”唐仲平一时语塞,在脑中回忆半晌,方道:“唐门秘籍失而复得,我当时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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