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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尸客栈-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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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到哪里去找这个人呢?”魏宁急道。
王驼子看了魏宁一眼,正色道:“你觉得为师如何?”
对啊,王驼子对养鬼的手法如此熟悉自然也就懂得怎么去救他了,魏宁忙道:“那你还不去救救他啊!”
王驼子笑道:“刚才我之所以迟迟不出手,是因为养鬼实在是一门非常险恶的道术,那个小子又是个菜鸟,我去打扰他,一个不好,他将那小鬼弄得魂飞魄散岂不是适得其反?”
“不过现在嘛,便是为师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王驼子整了整衣冠,干咳了一声,屋内的人马上喝道:“谁?”
“朋友,做这种事情,你不怕有损天元吗?”王驼子进屋,好整以暇地道。
那人回头,此时王驼子和魏宁才看清楚此人面貌,原来这个人居然是周欣!
第二十一章 五帝钱
是这个孩子的父亲周欣!
周欣见是他们两人,笑道:“这么晚了还不睡,不是说过了头七就可以走了吗,误了明天回家就不好了。”
王驼子叹了口气,道:“其实我早就猜到是你了,布煞局、取‘阴引’害郭翠,这些事情除了对这个屋子非常了解和这些人非常亲近的人外,谁能做到?只是,虎毒不食子,没有想到这个世间真的有杀妻灭子的畜生!”
“这个孽种不是我的……”周欣知道说漏了嘴,连忙打住。
“不管怎么样,现在你杀人证据确凿,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周欣见他们撞破了自己的秘密,干脆摊牌道:“说吧,你们想怎么样?”
“放了那个小鬼,然后去自首!”魏宁道。
周欣冷哼了一声:“笑话。就凭你们一老一小两人 ?'…fsktxt'别忘了这是我的地盘,在我的地盘就得听我的!”
“就凭你那些半吊子的道法。笑话!”王驼子讪讪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管你是谁,总之,谁坏我好事,我就要谁好看。”
王驼子平静地道:“我叫王处一,不知道你听过没有,如果没有听过,你也不用在这条道上混了。”
魏宁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心道:你王处一,我还丘处机呢?这人,撒谎都不会。
谁知道,周欣的脸色连变了三变,脱口道:“不可能,不可能,谁都知道,他……你怎么可能是他……”
王驼子平静地道:“我是真的假的不烦你操心,不过,今天你必须把这小鬼放了,然后去自首,否则,我打你个魂飞魄散也不是一件很费时间的事情。”
周欣嘿嘿笑道:“打我个魂飞魄散,老头,你太大言不惭了吧,我倒要看看是谁魂飞魄散!”说完将天篷尺擎在手中。
“噢。”王驼子单手抚额,做要被气死状,“拜托,你能不能专业点,你这个也叫法器……天篷尺是……唉,我懒得跟你说,拜托你收回去好不好,不要拿出来丢人现眼,气死我倒不要紧,拜托不要把你的那些祖宗气得从坟里爬出来再死一次。”
周欣见他一眼就将自己的法器识破,心中不由地一沉,知道这个老头并非随口胡诌来蒙他的,心中胆气不由地怯了几分。但是事到如今,也只有硬着头皮硬撑到底了。
周欣大喝一声,算是壮胆了,手中的天篷尺向王驼子劈头打了下来。
王驼子不慌不忙,摇了摇头,道:“既然你执迷不悟,今日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真的法器。”
说完,从怀中掏出五枚铜钱样的东西,分别放出赤橙黄绿青五种颜色,居然在空中定住,中间的那枚刚好和周欣的天篷尺迎了个正着。
一声暗响。王驼子的五枚铜钱分毫无损,而周欣的天篷尺却已经断成两截。
魏宁在旁边高兴得直拍手。王驼子见在徒弟面前显了身手,腰杆不由挺直了几分。
周欣见识了王驼子的手段,知道眼前的这个老头子高深莫测,自己来硬的是完全没有机会了。其实周欣当时把王驼子和魏宁当成撞子留在这里,就是想嫁祸给他们,让村里面的人以为他们是撞子,然后把自己杀妻灭子的事情掩盖过去。
谁知道现在却适得其反。周欣现在心里后悔不已。但是……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办法。
“下辈子投胎要是还当道士,一记得心术要正,二记得要拜对师父,别听那些假道士瞎忽悠,眼睛擦亮点,向我们宁儿学习,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唉,都什么眼光。”
魏宁听出王驼子在夸他,心里不由很高兴,但是,将王驼子的话仔细想了想,不对啊,他好像不是在夸我,好像是在拐弯抹角地夸自己。
谁知周欣怒道:“不许侮辱我师父,是我自己学艺不精,今天败在了你的手上,我算是心服口服,但是我师父会为我报仇的!”
“就你那破师父的道行,来十个都嫌少。”王驼子反唇相讥。
“今天我认栽,要杀要剐认了,但是这个孽种,我是绝对不会放给你们的,如果不让他魂飞魄散,难消我心头之恨。”
“怎么媳妇让你做王八了?”王驼子结合周欣的行为,大抵猜到了七八分。
果然,周欣咬牙切齿地道:“这对奸夫淫妇,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他们,这辈子不将他们弄得魂飞魄散,难消我心头之恨!”
“这我就要批评你了,一大老爷们,自己媳妇都看不住,只怪你自己没用,怪谁?要是我,我早找个地方上吊了,省得留在这里丢人现眼。”
“那还不是因为我钻研道法,哪有时间理会那些男女之事。”
王驼子大声道:“一派胡言!”
周欣一咬牙,知道自己阴谋败露,也没有什么顾忌,便将自己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王驼子讲了出来。原来,周欣从小便对道术十分感兴趣,但是道术这东西,都是秘法,只存在于师父和徒弟的口口相传,周欣是苦于投师无门。直到大约十年前,周欣家里来了一个瞎眼老头,说周欣与道法有缘,传了他些法术,还传给他天篷尺,在周欣家停留三日便走了,以后再也没有出现。周欣对这些道法十分感兴趣,每天练习,便渐渐疏远了妻子,没有想到,这个娘们耐不住寂寞,和周欣邻居家的年轻后生勾搭成奸,还生下了一个孩子,也就是周凯。周欣是孝子,怕父亲知道了会接受不了,也就默默地承认了这个便宜儿子,谁知道郭翠以为周欣为人懦弱,一发不可收拾,又与奸夫生下了第二个儿子,周欣于是再也忍不住了。
第二十二章 收魂
其实周欣为人阴狠善妒,从周凯出生那天起,他就开始布这个局,要置郭翠于死地,而第二个儿子的出生,更是让他彻底疯狂,不惜自损天元,也要将这个儿子的灵魂终生禁锢,任他驱策。
其实周欣的第二步,就是要利用小鬼来害那个奸夫,只是被王驼子师徒撞破了而已。
事已至此,周欣长叹了口气,道:“明天我会去官府的,但是这个小鬼我要一并带着,我绝不能让他超生——这是那个贱人欠我的。”
“不行,既然被我撞见了,我决不会让你做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小鬼我是绝对要超度的。”
“没有商量的余地?”
“没有,”王驼子叹了口气,“周欣,你做这等邪事其实是在自减阴德,恐怕对你来世都会有影响,不如让我给他超度了,对你自己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不行,这是那个贱人欠我的。”周欣知道已经没有商量的余地,心一横,已经抱定了玉石俱焚的想法。
王驼子跺脚道:“执迷不悟,执迷不悟。”
周欣把心一横,将怀中的小棺材往地上一扔,大笑道:“老头,我斗不过你,我承认,但是,我要让这畜生魂飞魄散却是很容易的,你留着慢慢收拾残局,我不陪你玩了,先走了。”
王驼子骂道:“你丧心病狂了吗?你应该知道,你这样做,连你自己也会被打下阿鼻地狱,弄不好会永世不得超生的!”
“呵呵,顾不得这么多了,”周欣显然很享受报仇的喜悦,“有本事你再将这畜生超度了,记住你只有一刻钟的时间哦,你们慢慢玩,不奉陪了。”
说完一溜烟地跑了。
只见从周欣摔坏的棺木中红白青三色开始上扬,渐渐在空中形成一个小孩子的模样,小孩子显然十分害怕,脸色惨白,双手不停乱抓,嘴里面不停地喊:“娘,娘……”然后景象越来越淡,看上去似乎要消失了。
王驼子又将铜钱撒开,在孩子的头顶形成一道五彩光芒,将小孩子裹住,小孩的影像才鲜明了几分,但是还在慢慢淡去,王驼子嘴里不停骂道:“这个周欣是个疯子,我这次出门没有带全法器,奶奶的,我的五帝钱只能支持一小会,要是过了这会,这小孩子的三魂一旦遭遇人间的阳气便会立马灰飞烟灭,奶奶的。”
王驼子仿佛变戏法似的从怀里面掏出一串一串的符咒给五帝钱加持,但是,这五帝钱的光芒依然越来越暗,小孩子的影像也越来越模糊。
“奶奶的,我王处一玩鬼捉鬼一辈子,这次算是栽了,要是这个小鬼在我面前魂飞魄散,我还不得被那些老不死的笑死啊。”
王驼子不停地掏着符咒,嘴里面还不停地咒骂,最后,那五帝钱终于光芒全部熄灭,咣当一下掉到了地上。小孩子的影像越来越淡,最后化成了一道轻烟,眼看就要灰飞烟灭了。
忽然,魏宁口袋光芒大盛,将整个屋子照得通亮,那道青烟忽然仿佛找到了什么似的,往魏宁口袋里钻了进去。
光芒更炽,但是一小会之后,便恢复了平静。
“什么玩意?”王驼子奇道,“小子,你不乖啊,学会藏私了。”
“我也不知道啊。”魏宁从口袋掏了一阵,全是那天王驼子给他的弹子,王驼子却发现了在这些弹子中间的一块石头,这正是魏宁那天在六死五葬的坟堆里面捡的。
“这是什么?”王驼子拿起来反复把玩。
“我也不知道,我爷爷叫我收好的。”
王驼子顿时暴怒:“你这个王八羔子,你他妈的有宝物你不用,要爷爷浪费那么多符咒,你知道那些东西很贵的,你当是那个小子的山寨天篷尺啊!”
魏宁委屈道:“我也不知道。”
王驼子指着魏宁,气不打一处来:“你……你,很好,很好,非常好。”
说完拂袖而去。
“师父,”魏宁连忙追了上去,“师父,累不累啊,我给你捶腿。”
“锤个球!”
“那我给你捏捏肩膀。”
“甭捏,不烦你魏大少爷金手,我怕折寿。”
“要不我给你下碗面去,忙了一宿,您累坏了吧?”
“不饿,我不吃面,看到面就恶心。”
第二十三章 拜师
第二天,王驼子便和魏宁上路了,其实王驼子心里对魏宁是疼爱之极的,两人在魏宁家不远处分手了,王驼子给了魏宁地址,要魏宁明年再去找他,到时候正式收他为徒,传他真正的道法。
而周欣从此似乎从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没有任何消息,倒是苦了周老爹和周凯,周老爹几天之内连续失去了三个亲人,顿时苍老了好几十岁,年末又大病一场,没有拖到过年就一命呜呼了。周凯则被他亲爹当作过继的儿子收养了,成为了小胖子李杰的便宜弟弟。
魏宁回到家里,忽然出奇地发现,爷爷魏求喜没有回来,差人去杨县长的家人处打听,杨县长家的人说魏求喜将喜神赶到家里后就回去了。魏家母子急坏了,可是无论怎么打听都丝毫没有魏求喜的消息,魏求喜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
杨县长的尸体不是在六死五葬被毁了吗?为什么杨家的人说魏求喜将喜神已经赶到,并且还亲自主持下葬的仪式?
回想起当时的情形,魏宁心中充满了疑团。日子一天一天,很快一年过去了,魏求喜依然没有消息,但是魏宁和王驼子约定的一年之期却不知不觉到了。
魏宁跟他娘打了个招呼,魏妈妈似乎也没有阻拦,魏宁带了几身换洗衣裳,带了点钱,第二天便去找王驼子了。
王驼子给他的地址很好找,是湘西凤凰山上一个大道观,在湘西一带非常有名,魏宁来到山下,山下香客络绎不绝,看来香火十分旺盛。
魏宁刚进门便被这纯阳道观的恢宏气势给震慑住了,远远望去,仙雾笼罩,十米多高的巨大山门都用朱漆粉刷,山门正中间“纯阳道观”四个描金大字,每个几乎一米大小,十分耀眼,心道:“不愧是大地方,有气势,也只有这样的地方才能够出真正的高人啊!”心里对王驼子不由多了几分敬重。
魏宁找了一阵子,没有看到王驼子的身影,心想,“王驼子应该在这道观里面是辈份较高的吧,说不定都认识呢。”于是,拉住了一个小道士。
小道士显得彬彬有礼,对魏宁一稽首:“小施主,有事吗?”
“我找个人,叫……(魏宁真不知道王驼子叫什么,对了,记得王驼子对周欣说过,自己叫王处一来着。)叫王处一,你认识吗?”
小道士笑道:“怎么会不认识,我们全道观上下哪个不认识他。跟我来。”说着带着魏宁去找。
没有想到王驼子在这道观地位还挺高的吗,看来我没有拜错师啊。魏宁心中不由窃喜,跟着小道士转了几个圈,小道士在一个偏厅停了下来,对着厅上挂着的画像道:“那就是王处一了,旁边还有丘处机等几位前辈,小施主要烧香吗?”
魏宁一看小道士带自己看到的不过是供在壁上的那个道家祖师画像,不由气结,说了声谢谢,便怏怏而去。
魏宁又在道观里面转了几圈,始终没有看到王驼子,不由地很泄气,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可是到山门口的时候,不知道谁使了个绊子,魏宁一不留神“哎呦”一声摔倒在地。
等魏宁爬起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小子,走路还是这么不小心,丢魂了啊?”
魏宁喜道:“师父。”
王驼子看见魏宁也是一阵欣喜,没有想到魏宁真的会如约而来。
此时魏宁发现王驼子穿着一身粗布衣裳,脏兮兮的,也不知道多少年没有洗过,坐在一张板凳上,前面还放着一个桌子,上面铺着白布,白布上布满了油腻印子,印了一个大大的太极,两旁写着,看相、算命、配八字。实话实说,绝不奉承。
“你这是?”魏宁一脸疑惑。
王驼子双眼一翻,道:“看什么,做买卖啊。师父我也要吃饭的。”
“原来你不是道观里的……你是在这算命的算命先生啊?”
“怎么不可以,在我们道门里面,只有道法分工不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走走走,一边呆着去,别耽误我做生意了——这位大爷留步,我看你印堂发黑,近日之内有大劫啊,让我给你看看手相吧,不收钱——唉唉唉,这位夫人,留步留步……”
魏宁在旁边气得吹胡子瞪眼,王驼子在他心中建立起来的高大形象此时已经轰然倒塌。
魏宁在旁边等了王驼子一下午,只做成了两笔生意。王驼子见天色不早了,将工具一收,对魏宁说:“回家。”
第二十四章 天地法则
王驼子住在离纯阳道观不远的一个小木屋里,木屋看上去年久失修,里面也十分简陋,就一张桌子和一张床,再加上一个箱子放些日常换洗衣服。
“你怎么住这里啊?”魏宁有些惊讶。
魏宁不提还好,一提王驼子顿时将手在桌子上一拍:“你这小王八羔子还好意思说,上次你知道你用了老子多少钱吗?烧钱啊烧钱啊,现在捉鬼哪里是凭本事,是凭谁钱多谁厉害啊!现在物价飞涨,你知道吗,一张钟馗捉鬼符在黑市上已经炒到了一百多个银元了!再过几天,老子连饭都吃不上了,还做个屁法事啊。自己给自己超度算了。”
魏宁吐了吐舌头,知道王驼子提的就是那天在周家为那小孩超度的事,自知有些理亏,也就不敢答话。
王驼子坐了下来,挺直腰杆,道:“我考考你,看你的资质怎么样。人的七魄分别叫什么名字?”
魏宁举手道:“这个我知道,我爷爷说过,第一魄名尸狗,第二魄名伏矢,第三魄名雀阴,第四魄名吞贼,第五魄名非毒,第六魄名除秽,第七魄名臭肺。”魏宁摇头晃脑地背了起来。
王驼子原本想在魏宁面前显摆一下,没有想到没有考倒魏宁,双目一转,翻着那双白多黑少的眼珠,慢条斯理地道:“那这七魄用洋文怎么说?”
魏宁:“……”
王驼子干咳了一声,腰杆挺得更直了,接着又说:“八国联军进京了,慈禧太后为什么跑到热河去了?为什么?就是那些洋鬼子的科技比咱先进!科技,懂不懂,新名词!现在不是都提倡‘中学为体,西学为用’,懂不?”王驼子说得唾沫横飞,把魏宁忽悠得一愣一愣,“所以,咱从现在起,要学会挣洋人的钱,那才是出息,见到他们不能作揖,得握手,洋人就讲究握手,还有咱不能叫他们洋大人,叫什么,叫‘sir’,‘sir’懂不懂?就是大人的意思。洋玩意……”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了,明天开始抄文天祥的‘正气歌’,用中文洋文各抄一百遍。”
这样,魏宁便在这里住下了,每天王驼子出门算命,魏宁就在他家抄正气歌。晚上,王驼子也不让他闲着,拿出一堆黄黄绿绿的纸让他跟着他在纸上画,这样过了一个多星期,魏宁终于忍不住出声了:“师父,你画的都是什么东西?”
“鬼画符。”
“这个东西有用吗?是不是上次您在周家用的那个?”
“不是,胡乱画的。”
“那这不是坑人吗?我不画,我不骗人。”
王驼子停下了笔,道:“你知道吗,一张真正的祝由科的符咒从选材到下笔到加持是一套很复杂的过程,就算是你师父,一天也弄不了几张。这样乱画,反正也没有几个人知道,他们那些人,哪里知道什么是真的假的,其实也就是买个心理安慰,你当他们真的靠这个抓鬼啊,听话,赶紧画,画得越丑越好——对了,明天你也别闲着,跟我去卖符。”
又过了几天,王驼子似乎良心发现——自己是魏宁师父的事实,把魏宁叫了过来,要魏宁把他的功课拿来检查,他发现魏宁尽管年纪小,但是抄的“正气歌”居然一丝不苟,没有一个错别字,甚至连英文版的也抄得工工整整。更为难得的是,最后几天,王驼子白天叫魏宁去卖符,魏宁居然晚上抽时间也把一百份正气歌抄完了。王驼子心里对魏宁的毅力不由十分佩服,不觉间对这宝贝徒弟又多了几分喜欢。
次日晚上王驼子不知道从哪弄来一盘花生米,沽了二两黄汤,一个人美滋滋地吃着,桌子上放着一根长两米多的竹竿,眯着那对小眼睛很惬意地享受着:“宁儿,扎个马步给我看看。”
“哦。”魏宁连忙照办。
王驼子手中的竹竿劈头盖脸地打了下来,骂道:“你蹲茅坑啊,听我说,双腿打开三个半脚掌的距离,重心后座,抬头挺胸,大小腿成90度。”说着一边用竹竿不停地矫正着魏宁的姿势。扑通,魏宁一个重心不稳,摔了个趔趄。
王驼子竹竿一挥,骂道:“重来。”
就这样王驼子一边挥着竹竿,一边纠正着魏宁的姿势,直到魏宁达到他的要求,才面色稍缓,说道:“把正气歌给我念一遍。”
“哦,天……”魏宁刚念出一个字,王驼子的竹竿又狠狠地劈下来,顿时魏宁身上多了一道血印,疼得直钻心肺,但是魏宁脚下的马步却没有动分毫。
“你没吃饭吗?声音这么小。”
魏宁提高了嗓门,朗声道:“天地……”“啪”,王驼子的竹竿在魏宁身上又留下一道血槽。
“中气不足。重来。”
“天地有……”
“啪!”“再来……”
两师徒就这样折腾了一个晚上,魏宁也只念了“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这十个字。
王驼子见魏宁全身被打得有些血肉模糊,却依然倔犟,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心中一时有些不忍,柔声道:“徒儿,为师这么对你,并非没有原因的,你知道‘正气歌’是我们祝由科一脉最重要的基本功,每每在赶脚遇到危险的时刻能起到震慑一切魑魅魍魉的作用,现在根基打得越牢,以后对你学任何道法都是百利无一害的。”
魏宁点头道:“这个徒儿懂得。”
王驼子欣慰地看了看魏宁,道:“你知道,天下道法,无非就是‘咒’、‘符’、‘印’、‘器’四字,无论是太平一脉的‘翻天印咒’、‘九字真诀咒’,还是我们祝由一脉的‘祝由十三科’,其根本都是凭丹田的一口真气,真气越足,威力也就越大,好好练,你们魏家乃是传承千年的家族,其道法博大精深,一直都是我祝由一脉之牛耳,以后能否重现当年辉煌,可都全靠你了。”
魏宁点点头,忽然道:“我经常听我爷爷和您提到茅山、龙虎山、还有祝由什么的,这些到底有什么关系,我们和茅山又有什么过节呢?”
“你爷爷以前没有说过?”
魏宁摇了摇头。
王驼子笑道:“今天,为师就好好给你上一课。”
王驼子喝了口水,润了润喉咙,道:“天下道法,一生二、二生三、三生无穷,这个‘一’便是上古女娲大神;传说五千年前,女娲分别将‘太平经’和‘祝由十三科’传给黄帝与蚩尤,这便是‘二’;而黄帝后辈便开始衍化出茅山、崂山、太平教等等不同教派,而蚩尤则由‘祝由十三科’衍化成十三脉,但是五千年来,大浪淘沙,现存到今世的,黄帝一脉也就只有茅山、崂山和龙虎山寥寥数派,而我祝由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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