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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寡人为后(醉酒)-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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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刚答:“是,手里还提着食盒,约莫是给苏太医送吃的,属下远远闻着像玫瑰的香味。”
“为君洗手做羹汤,她倒是肯下功夫。安盛,给朕拿套便服。”卫昇说话声调有些尖,似乎透着股酸味儿。
安盛过来伺候更衣,趁着这功夫问:“皇上,今儿晚上您去哪位娘娘的宫里?今儿是十五,太后刚才派流芳姑姑送来了一盅补汤,看您正睡着就没有打扰……”
卫昇愉悦的心情被冲淡了几分,他皱着眉道:“晚上回来再说,现在朕有事要出宫一趟。”说完他一甩袍子就走,赵刚也急忙跟了上去。
安盛赶紧伏跪在地上:“恭送皇上——哎哟,那汤怎么办呀皇上!”
“赏你了!”卫昇头也不回。
安盛捧起汤盅,打开一看里面浓浓的全是鹿茸海马羊肾,估计喝一口下去满身的血会热得喷出来。
他苦着脸哀哀戚戚:“小的是挨过一刀的人,喝了这些有什么用?皇上您就爱拿小的出气……”
上京一年四季繁华热闹,这段时令又正好是出门踏青的日子。外间熙熙攘攘,男男女女衣香丽影,看得人眼花缭乱。青碧在前头带路,孟棋楠大步朗朗地走着,只有红绛一副胆小的样子,跟在最后畏畏缩缩的,生怕迷了路走丢。
“郡主……”红绛怯怯扯住孟棋楠的袖子,“别人怎么……好像都在盯着我们看?”
不说不觉得,一说孟棋楠还真觉得是这样。她环视四周一圈,顿时发觉了此中缘故:楚国是女人当皇帝,所以女子地位不低,她们并不一味相夫教子,而是时常出门走动、交友游玩,朝中甚至还有女官,在孟棋楠治国的时候,女官人数更是大大增加,所以她从不觉得女人出门逛游有什么不对。但现在这里是晋国,晋国是男权统治下的地方,这里女人的地位跟楚国是不能比的,虽然说不上受压迫受奴役,但也说不上受重视。平民女子可以出来随意行走,抑或做些小买卖,但官家小姐和贵妇人从不轻易抛头露面,出行都要用幂篱遮脸。
孟棋楠这身打扮一看就是未出阁的世家小姐,又有两个丫鬟跟着,怎么说也得坐个马车乘个轿子什么的,可她偏偏不遮不挡落落大方地走在路上,当然引人瞩目了。
“看什么看!这张脸也能看得津津有味,我以前的模样你们是没见着,不然还不惊掉你们的眼珠子!哼……”
孟棋楠对周遭路人的行径极为不屑,随手从挑担货郎的箩筐里捡走把扇子,拿起来遮住半张脸:“真是麻烦!如果我当皇帝就下旨废了那些啰嗦礼教,而且肯定比表叔公当得好!”
想起卫昇她就一肚子无名火,扇着扇子走得飞快。
卖扇子的货郎追着喊:“姑娘扇子还没给钱——”
青碧折身回去付钱,孟棋楠还埋着头往前冲,差点撞进前面雪青色长衫男人的怀里。
“借过。”
孟棋楠赶着去见苏扶桑,对于眼前这位身材不错的男子竟也视而不见,耷拉着脑袋连眼皮也没抬一下。
对面男子稳稳站着,一开口就是戏谑的语气:“爱妃如此投怀送抱,朕真是受宠若惊啊。”
这这这……这声音?
孟棋楠猛然抬头,眼珠子都快迸出来:“表叔公?!”
卫昇伸手抽掉她的扇子,边扇边笑:“方才朕好像听到有人说如果她做这个皇帝……爱妃是想把朕取而代之吗?”
“表叔公您听错了,年纪大了耳背是常有的事。”孟棋楠踮起脚抢回扇子,抛给他一个威胁意味十足的媚眼,“您是长辈,别老爱妃爱妃的喊我,乱了辈分不好。”
“反正是远亲,没关系。”卫昇笑意不减,眨眨眼问她:“你不在府里好好呆着,出来乱跑什么?”
孟棋楠翻他个白眼,理直气壮:“我来找大夫看病!你赶紧走远些,免得我把病传给你!”
卫昇饶有兴味:“得病了还能生龙活虎出来走动,说话也中气十足,到底是什么病这么古怪?爱妃说来听听。”
“我……”孟棋楠噙着狡黠,得意扬眉挑衅,“相思病。”
12第十二章 错爱
12、错爱
寡人相思成疾,可惜不是为了你呀表叔公。
卫昇缓缓“哦”了一声,伸手拨开她挡面的扇子:“朕真是好生感动。古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爱妃半月不曾见朕,想必度日如年,这才患上了相思病。”
表叔公你要不要脸要不要脸!
“谁说我想你!”
“莫非你想别的男人?爱妃可知在晋国,红杏出墙的妇人是要被沉塘的。”
“……”
这时青碧和红绛追了上来,见到孟棋楠与卫昇在一起,青碧顿时认出这位便是接了绣球的男人。说来那日她依吩咐行事,见驸马与卫昇在一起,也不清楚这人是多大来头,只道肯定是身份不低的世家公子哥。私心作祟,青碧也想孟棋楠嫁得好,于是胡乱把绣球塞给了他。今日又见愈发觉得此人气质不凡,贵不可言。
孟棋楠见青碧呆住的模样,随手一指卫昇:“他是我家表叔公,叫……喂你姓什么?”
她说话凶声恶气的,卫昇却笑意谦和:“姓卫。”
“嘁,我还以为你会说你姓黄呢。”孟棋楠说话不带刺就不好受,她摆手挥赶卫昇,“我的丫鬟都到了,就不跟表叔公你叙旧了。您慢走,路上留神别被马蹄子踩了脚!”
红绛很不识时务地点头赞同孟棋楠,催道:“郡主快走吧,不然玫瑰糕又要凉了,就不能给苏太医吃了。”
呜呜呜,奴婢今天已经吃了九盘了,再来一盘撑得肚皮十分圆,可得破了!
笨丫头,故意捣乱是不是!孟棋楠回眸狠狠瞪她一眼。
“走吧。”哪知卫昇优雅迈出长腿,也同样催促孟棋楠,“不是说要看病么,有病得早治,快走吧。”
孟棋楠如临大敌:“你你你……你要和我一起去?”
卫昇认真点点头,用表情告诉她他没有开玩笑:“身为你的……亲戚,自然是关心你病情的,且让我看看哪位妙手神医能医好你的顽疾。还有,”他忽然凑到她耳畔,在画扇遮掩下唇齿轻佻,“这么香的东西,朕可是想吃得很呢。”
孟棋楠一个激灵抱紧了胸:“不准打我的主意!”
表叔公,老牛不能吃嫩草,寡人是你的侄孙女!
“咦,郡主何出此言?”卫昇装作诧异不解,冲着红绛手里的食盒努努下巴,“玫瑰浓香,令人垂涎三尺。哎呀,你不会以为我刚才说的是你吧?真是一场好大的误会咯。”
算你狠!
尽管十分不情不愿,孟棋楠还是带着牛皮糖一般甩也甩不掉的表叔公,去往苏家善堂。
既是善堂,肯定不在权贵聚居的地方。几人过街穿巷跨桥,终于来到一条僻静的胡同口,路边堆砌着许多蒲苇草席,灰瓦旧墙虽然破败,但却打扫得很干净。
“让让!请让让!”
几个穿布褂的汉子抬着简易的竹制担架,从后面匆匆跑来,一边跑一边吆喝。青碧赶紧扯住孟棋楠躲到一旁。只见架子上躺了个受伤的后生,脸白失血满头冷汗,腹部上插着一截断木,鲜血正不断从伤口渗出来。
旁人见状都赶紧让路,有人问起这是怎么了。抬人的汉子道:“做活的时候不小心从房顶上跌下来,摔在木料堆里头,就伤着了。咱们乡里的大夫不敢治,叫我们赶紧来这儿找苏大夫,说是运气好兴许还能捡回一条命。”
到了善堂门口,却见此处热闹得如集市一般,连门口台阶上都坐着人,好几个小厮打扮的人进进出出,忙着抓药熬药滤药。
“苏大夫!苏大夫在么?”
有人在外头扯开嗓子喊,没一会儿从善堂后面钻出来个男人,罩了件灰布外衫,袖口隐隐露出月白中衣,只见他眉眼曼妙温文尔雅,不是苏扶桑是谁?
孟棋楠一见他,兴冲冲挥手高喊:“苏公子!”
“郡主?您怎么来了?”苏扶桑乍见孟棋楠吓了一跳,转眼又瞧见旁边的卫昇,更是惊得不轻,作势就要下跪行礼,“微臣拜见……”
“起来吧。”卫昇截住他的话,指向担架,“先救人要紧。”
苏扶桑点点头,快步过去看了伤者的伤口,急忙叫他们把人抬到里间去,然后自己也跟着入内,没有再出来招呼几人。看他忙得脚不沾地的样子,孟棋楠不好意思上去打搅,在善堂一角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捧腮打量此地众生百态,消磨光阴。
门口没牙的老婆婆,喝药前吃了足足七个大馒头……您是来看病的还是来蹭吃蹭喝的啊!
柱子底下的小叫花子,吃了一口药嫌苦,又吐掉了……不知好歹的死小孩儿,开方抓药熬药很费功夫的你知不知道!
天井中央那个瘦的皮包骨头的男人,贼眉鼠眼的,一直斜眼看放置药材的屋子……你还看你还看!想趁乱偷两根苏公子用来救命的人参是不是!
你们这群狼心狗肺的刁民,居然利用寡人善良的苏公子,是可忍孰不可忍!寡人撵你们走!
孟棋楠拍案而起,气势汹汹先冲着天井的瘦男人喝道:“有什么好看的!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男人肩头一耸,打着颤回头,眼睛却还是斜斜瞟着边上,抖索解释:“俺、俺不是……俺眼睛就、就是有毛病,看东西要歪着看才、才能看清……”
善堂小厮过来道:“他的斜眼病已经好多了,以前才叫个厉害呢,脖子都是歪的!你等等啊,咱们公子一会儿就出来给你扎针。”
弄错了?孟棋楠愣了愣,然后指着小乞丐的鼻子训斥:“你!干嘛把给你的药倒掉?不知道苏公子看病辛苦啊!”
小乞丐平时就受人欺负,看见穿得像仙女一般的姐姐走来,本是心生欢喜的,谁知被她不分青红皂白地劈头盖脸骂了一通,顿时吓得大哭起来。
“哇——”
“姑娘姑娘,您错怪小猫儿了。”小厮急吼吼过来护住小乞丐,道出缘由:“他从小流浪,捡食乱七八糟的东西所以伤了味觉。公子用药刺激他的舌头,含一会儿就要吐出来,接着换下一味。您不信的话去看,那儿还有好几碗等着他尝哩!”
小乞丐水汪汪的大眼睛含着泪,呜呜点头。
孟棋楠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讪讪道:“我看他把药吐掉,所以以为……那她来骗吃骗喝总没错吧?只顾着吃馒头,药都凉了也没喝!”她理直气壮质问门口的老婆婆。
小厮笑得越发灿烂:“她得了总是吃不饱的怪病,公子正在寻古方为她医治呢,若是连这等闻所未闻的疑难杂症也能医好,咱们公子就能与扁鹊华佗齐名啦!所以我们都由着老人家吃喝,不就是几个馒头而已。”
你你你……你们联合起来欺负寡人!
孟棋楠又窘迫又难堪,想发火苦于找不到对象,正在暗自咬牙切齿,冷不丁听见一声嗤笑。
“噗!”卫昇居然没走,还坐在屋子角落喝茶,他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口把茶水喷了出来,讥诮道:“民间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咸吃萝卜淡操心,你今早在侯府吃了不少咸萝卜吧?”
落井下石的表叔公!
“一听就知道表叔公你书读得少。”孟棋楠正愁找不到人出气,立即反唇相讥,“有句诗说得好,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
卫昇眉梢一挑,抢先说:“干卿何事?”
“错!是关你屁事!”
卫昇含笑望她,也不着急回嘴,而是慢条斯理拈起一块红粉剔透的点心,再徐徐悠悠放入口中,轻嚼慢咽。孟棋楠定睛一看,气得火冒三丈。
玫瑰糕!寡人专程送给苏公子的玫瑰糕!
孟棋楠拽得跟个什么样,大摇大摆走上去就从他嘴边抢走点心,宝贝儿似的揣进怀里:“不许吃!”
到嘴的肥肉都被抢走了,卫昇撇撇嘴:“真小气。本来朕是想给你提个醒的,既然你连两块点心也舍不得,那朕也索性不说了。”
孟棋楠狠狠剜他一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谁稀罕你说!”
忙活了一个多时辰,苏扶桑终于取出患者腹中的断木,还给他缝合了伤口,熬了治伤汤药。不知不觉日落西山,黄昏时分他从屋里出来,被金灿灿的余晖晃着眼睛,头有些晕眩。
“当心!”
苏扶桑脚步虚浮差点绊倒,孟棋楠刚想迎上去,却被门口进来的一人捷足先登,抢在前头扶住了他。
这是位男子,青衣落拓面容清瘦,模样虽比不上苏扶桑却也算得上俊秀。只可惜他一条腿是瘸的,走路一颠一跛。
跛脚男子下意识搀住苏扶桑又很快放手,面容淡淡不苟言笑,冷冷问了句:“没事吧。”
苏扶桑看清他的瞬间眼中划过惊喜诧异,摇着头语无伦次:“没事没事,就是站久了头昏,现在没事了……子渊,你怎么来了?”
子渊却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样子,语气略有责怪:“拿药。”
苏扶桑对着一张冷脸连连道歉:“都怪我今天太忙了,今日十五我是记得的,原本我是要亲自送到府上去,可是这里实在走不开。子渊你别生气,药我都备好了,进来我拿给你。”他伸手想去牵子渊。
子渊斜睨他一眼,固执地避开他的搀扶,自己扶着门框费力跨过了门槛。苏扶桑连看也没看对面殷切切的孟棋楠一眼,搓着手略有不知所措,等子渊进门后也赶紧跟进去了。
“他……他们……”
孟棋楠见到这一幕久久回不过神,嘴唇嗫嚅声音嗡嗡。
“子渊是苏家管事的儿子,与扶桑自幼一同长大。”卫昇噙笑摇扇,娓娓道来,“两人幼时一同出门,子渊为了保护扶桑摔断了腿,所以扶桑才去学了医。后来不知是何缘故,子渊自赎出了苏家,跟扶桑也形同陌路……于是扶桑把善堂开到了这里,子渊就住在附近。”
孟棋楠一颗玲珑少女心顿时碎成了琉璃渣子,哗啦啦落了一地。
花儿一般的扶桑公子,寡人说你怎么对美女视而不见呢,原来你的含情脉脉都给了子渊!原来你是、你是……
难过死寡人了!
卫昇十分擅长在合适的时机“安慰”他人:“你若是喜欢苏扶桑,给朕说一声,朕可以下旨让他以正妻之礼娶你过门。毕竟,你喊朕一声表叔公呢。”
哼!捅了别人一刀还要在伤口上撒盐的表叔公!
孟棋楠把玫瑰糕往他身上一砸,气呼呼就跑开了。
“表叔公我恨你!”
13第十三章 谈心
13、谈心
卫昇找到孟棋楠的时候,她正坐在郊外河边的石头上,脱了鞋赤脚踩进冷冰冰的水中,痴痴望着远处。
老远看去她肩膀一耸一耸的,嘴里发出低咽呜声,还时不时用手背抹着脸颊,好像在哭泣。
到底还是一颗女儿心哟……
卫昇无奈一叹,走过去按住孟棋楠肩头:“别哭了。”
孟棋楠喉头呜呜,没有回头理他,抽搭得更厉害了。
卫昇心里头有些愧疚。他其实就是气不过抛绣球时吃了瘪,于是想方设法讨回面子,刻意指了断袖的苏扶桑去诊脉,为的是摆孟棋楠一道,扫她的颜面。没想到这回下手还是重了些,少女芳心错付,受不了这打击就跑河边来了,没准儿还想自尽!
这可使不得!若是这么有趣的孟棋楠死了,谁跟他斗法来着?谁还敢喊他表叔公?
卫昇心里想着“朕是明君,朕不能草菅人命”,拉下面子向孟棋楠赔罪:“朕也不是故意骗你,朕想告诉你的呀,是你自己说不稀罕……好了别哭了,朝中还有好些未曾婚配的年轻男子,要不你自己去挑一个?”
“泥不四说费沉宕咩?”(你不是说会沉塘吗)
孟棋楠含糊不清地咕哝一句,转过了脸来神情迷惘。卫昇一怔,突然冷冷拂开袖子,重重“哼”了一声。
原来她正在啃芥辣猪蹄,吃得满嘴油乎乎的,还辣得鼻涕眼泪都出来了,于是一边吃一边抹泪,从背后看起来就像在哭一样。
“表叔公你吃不吃?”孟棋楠吐出舌尖嘘嘘两下,把手里的纸包递过去,“好吃得很哩。”
卫昇一把扇开她的手,怒其不争:“撑死你算了!”
没心没肺的死丫头!朕是气糊涂了才会心软!
深呼吸几口气,卫昇终于把火降了下来,用力把袍角一掸,毫不客气地挨着孟棋楠坐下来。
“表叔公你真的不吃?”孟棋楠丝毫不觉得他在生闷气,一个劲儿热情邀约,“才买的还热乎着,卤汁浇得厚,里面的蹄筋才好吃,你尝一个嘛!”
卫昇推辞不过,被她硬塞了肥腻腻的猪蹄子在手里,油花弄得他满袖子都是,而且那个没心肝的女人还顺道在袖口上揩了把手。
赔朕的苏杭丝锦缎子!
卫昇把手里的东西想象成是孟棋楠,恶狠狠咬了一口,表情顿时起了变化,眉眼都舒展开来,默不作声又悄悄咬下第二口。
孟棋楠嬉皮笑脸地凑过来:“好吃吧?我没骗你吧?”
卫昇斜着眼冷冷看她,只是问:“你不难过?”
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女人?失恋以后不哭不闹不上吊不跳河,居然笑得跟个弥勒佛似的,还坐在河边大鱼大肉!
孟棋楠大方承认:“有一点点吧。”
卫昇冷笑:“苏扶桑就那么好?”
“他是好啊,一表人才心地善良温柔风趣……”孟棋楠扳着指头一一数来,“这种男人放眼全天下也找不出几个来吧?”
卫昇一听脸更黑了。孟棋楠赶紧补充:“当然!他再好也没表叔公你好,表叔公是最好的!”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没想到寡人也有迫于淫威阿谀奉承的一天,呜呜呜。
算你识相。卫昇的眼神流露些许满意,他玩味地微笑:“既然朕最好,你还难过个什么?”
封了你当妃子,你给朕装病不愿意,反而跟个断袖之癖的太医勾勾搭搭眉来眼去!你当朕死了啊!
“我难过是因为……”
孟棋楠欲言又止,抬起头仰望天空,眼睛睁得大大的,表情竟有几分怅惘。
“为什么他们都不喜欢我?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上辈子的时候她含着金汤匙出生,众星拱月地长大,模样美脑筋好人也机敏,才十三岁就让天下英豪趋之若鹜,登基做了女皇之后更是艳压天下。宗亲喜欢她,臣民喜欢她,后宫的男人们更喜欢她。她从来没尝过不被人喜欢的滋味,活了这么久,从没有人胆敢忽视甚至厌恶她。
寡人是哪里做得不好吗?孟棋楠扪心自问,苦苦反省却想不明白。他们应该喜欢她的,应该……喜欢吧?
“你确定,”卫昇正色发问,“以前那些人是真的喜欢你?”
孟棋楠缓缓回过头来,眼里的迷雾还没散尽,就像迷路的小猫。
“不是真的喜欢?”
卫昇不理她,自顾自啃着猪蹄,大口嚼肉。这般进食的样子若让安盛瞧见了,绝不肯承认堂堂晋皇居然会如此粗鄙。
孟棋楠则陷入反思之中。
宗亲们的喜欢,讨好的成分多一点……
臣子们的喜欢,奉承的成分多一点……
至于后宫侍君的喜欢,说来讲去无非争宠二字……
“表叔公,”一直不肯承认事实的孟棋楠唉声叹气,顺势脑袋一歪,靠在了卫昇肩头上,“我现在真的有点难过了。”
卫昇背脊有些僵。他迟疑一会儿,慢慢扔了手里的骨头,抚上孟棋楠的脑袋:“朕……就把肩膀借给你靠一会儿吧。”
“嗯!”
孟棋楠把脸埋在长袖里狠狠点头,扯起袖口胡乱揩脸,也不知是不是在擦止不住的泪水。
卫昇默默心痛这身衣裳。
这种料子一年只织得出三匹,朕送了一匹给太后,一匹给表妹,好不容易留下一匹自己穿,却被你拿来擦眼泪鼻涕口水!你这个败家的女人!
他满肚子牢骚忍着没发,一边长吁短叹,一边安抚小猫小狗般拍着孟棋楠的头。
“表叔公!”
哪知道孟棋楠还不领情,突然大吼一声抬起头来,后脑勺直接撞上卫昇的下巴,痛得他差点昏过去。
孟棋楠眼角依旧是干的,脸上油花却被擦得干干净净,她嘟着嘴使劲搓头发,迭迭埋怨:“你手那么脏还来摸人家头发!讨厌死了!”
卫昇低眉瞥见油腻脏污的袖子,顿时一口气上不来。
什么叫颠倒黑白?什么叫恶人先告状?什么叫狗咬吕洞宾!!!
“哼!”
卫昇连骂人的话也不想说了,“嗖”一下站起来狠狠甩袖,差点打在孟棋楠脸上。
孟棋楠仰头避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他袖子,赔上一张笑脸:“表叔公别生气嘛,大不了我替你洗干净,我以前从没帮哪个男人洗过衣裳呢!”
寡人纡尊降贵洗衣服,够给你面子吧表叔公?
卫昇对这句话倒还买账,只是觉得跟她交锋几日肺都要气爆了,他按捺住蹂躏她那张无辜娇脸的冲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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