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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田缘-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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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他心中先以林春为主。自家姐妹更不用提了,是极出色的,因此觉得泉水村山美水美人更美,在心中给乡村孩童定了一个聪明伶俐的印象;次后见了黄小宝也还不差;等回家来后,又见了小顺、冬生和林春的堂弟十斤。都在可接受范围之内,丝毫没想到这都是杜鹃和林春“加工”以后的“半成品”,所以,等见了这些原汁原味的乡村孩童,他就傻眼了。
幸亏有几个看着伶俐、且收拾干净的,让他好过不少。
他便思忖:孩子怎样,还是同家中长辈教导有关。由他们身上,便可想见其爹娘行止如何。忽又想起自己爹娘,又觉此理似乎不通。
听着那些爹娘的自荐,他感叹贫寒人家爹娘珍爱子女、望子成龙之心一样旺盛,便不肯轻视,且耐心容忍陪坐。又找出话来问小娃儿,以考察其心性。
“你都会些什么?”
“我会爬树,还会捞鱼!”
黄元顿了下,点头道:“活泼天真,乃小儿本色。”
接着又问道:“你为何想读书?”
那娃儿笑着扭身道:“我爹叫我来的。”
黄元听了一笑。
另一个娃儿胆大些。正好奇地研究黄元的折扇,闻言鄙视道:“笨!读书好了,将来能住大屋,挣好多银子,天天吃肉,穿新衣裳……”
一面说,一面两手用力掰开折扇,想学黄元潇洒地摇几下。却不料“嗤啦”一声,那扇无辜被分尸两半。
黄元:“……”
娃儿爹顿时大跌脸面,冲过来大巴掌扇儿子。
那娃儿见事不妙,转身就跑,溜得比兔子还快。
黄元忙拦住,说一把扇子而已,不值什么。
黄老爹却不高兴,觉得孙子的扇子可不是蒲扇能比的,上面还有画儿呢,又不好说什么,笑容就有些勉强。
其他人忙打圆场,将这事糊弄过去。
因太阳下山了,屋内显暗,且不如外面凉快,大家便动手将桌椅和竹凉床都搬去外面,等会晚饭也在外面吃。
搬出来后,人就更多了——新来的不断加入,先来的舍不得走。男人们和黄家祖孙坐在桌边,婆子媳妇们同黄大娘挤在竹床上,一边摇大蒲扇,一边高声阔论。
夏晚清凉,大家却热情高涨,对黄元办的这私塾满怀信心,对自己的娃儿更是寄予厚望,觉得泉水村将来“书生多如狗,秀才满地走”,出几个状元宰相也不是不可能。
黄元听了不禁汗颜。
正热闹间,林春一身劲装,拎着几只五彩花鸡走进院。
黄元眼睛一亮,忙问道:“你上山了?”
林春点头笑道:“去了一趟。猎了些野味回来。”
说着,将手中猎物交给黄老实,“老实叔,我爹在收拾獐子,等下去砍一条腿来。”
黄老实喜滋滋地接过去,连声道谢。
那些娃儿一窝蜂围住林春,争相跟他要看老虎。
林春喝道:“天天看,还没看够?”
瞅瞅他们,又瞅瞅黄元,忽然一笑。
他拉着其中一个小娃儿的手,牵他走到黄元身边,又对另一个小娃儿喊道:“小虎,把那椅子搬过来。”
第268章 林春、黄元和九儿(二更)
小虎就是撕了黄元折扇的娃,极不安分好动的。
他忙不迭跑去搬了一把竹椅过来,放在黄元身边,殷切笑道:“春生哥哥坐!”
林春坐了,招呼四五个小娃儿近前,问“都拜老师了?”
大家胡乱点头,喊“拜了”“磕头了”。
林春皱眉打量他们,斥道:“瞧你们这身衣裳!来见夫子也不换身干净的。记好了:读书人首先要衣容整洁,穿破衣都不要紧,就是不能脏。既然上学读书了,再不能像从前满地滚了。”转向黄元,“他们就像山上的猴子一样,一刻闲不住的。要是早上见就好些,这时候都在外面疯了一天,身上哪能干净。”
娃儿们被他一说,也知羞耻,或低头或转脸。
黄元则含笑道:“住乡下,此免不了的事。”
林春忽一眼看见一个娃儿正歪头吮手指,赶紧又喝,“黑子,你都多大了,还吃手?那乌龟爪子到处摸,又放嘴里,不得病才怪呢!瞧你那鼻涕流的。”
黑子赶紧把手指从嘴里抽出来,在裤子上擦了擦。
黄元见了好奇,因问道:“他们都听你的话?”
林春道:“他们不过是见我养了一只虎,才想跟我套亲近。这些淘气鬼,顽皮的很,你往后有的头疼了,不过他们都还聪明机灵。”
小虎脆声道:“春生哥哥最厉害了!能降龙伏虎。”
黄元听了“噗嗤”一声笑,林春则满脸尴尬。
说话间,请的客人陆续都来了。
林家来了六七个,还带了一群小萝卜头。
黄元见这群娃儿明显不同:一个个面色健康,衣裳也干净整洁,一看就是才换的,形容也梳洗过,特来拜见他的,可见林家家教。
他们见了林春欢呼雀跃。冲上来扯胳膊抱腰,“春生哥哥”叫不停,还有说跟他去府城,要给他当书童的。闹得林春手忙脚乱。
黄元便上前见过林家长辈。因林太爷是林春太爷爷,所谓“长者为尊”,他当即朝他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并感谢林家之前援手,他才得以顺利认祖归宗。
林太爷略打量他一番,眼中流露赞赏之意。
叫起他,侧头对黄老爹道:“你家老大要出头了。”
黄老爹顿时乐得合不拢嘴,谦虚道“早呢!”
见人都来齐了,厨房也已准备停当。杜鹃便出来请示爷爷:是不是趁天亮先吃,省得摸黑。如今快月底了,又没月亮的。
黄老爹忙点头,遂张罗开来:黄老实和黄老二去隔壁借了一张桌子来,开了两桌。男人一桌,婆子们一桌。
林春的堂兄弟们早在黄家摆碗筷的时候,都一窝蜂避开,往隔壁去了。因为林春家今晚也请客,大猛媳妇、桂香等都在那帮忙。这是林大头为了儿子要出远门,专门请本家子侄过来吃饭,为他助兴。也是践行的意思。
黄元还不知,还只顾让林春入座。
林春便将家里也请客的事说了,道“先回家吃。一会再过来,给长辈们敬酒,再为你接风敬酒。”
黄元这才笑着让他去了。
当下,林黄两家院子都吃喝笑闹起来。
黄家这边要斯文许多。黄老爹引着黄元,向村中耄耋挨个敬酒,黄大娘也热心招呼婶娘们;隔壁却闹嚷嚷的,就跟鸟儿炸窝一样,连狗儿们听见那边热闹。都兴奋地窜那边去了。
杜鹃在廊下摆了两张方凳,并两张小木椅,端上汤饭,给任远明和任远清兄妹两吃。她手持一把野鸡尾羽扎成的五彩羽扇,坐在一旁轻轻为他们扇风,一边关注席面上,要东要西的,立刻送上。
不一会,黄雀儿和黄鹂也来坐下。
姐仨都望着院内,主要看黄元,一边小声说话。
黄元周旋在诸位长辈间,喝得脸颊都红了。
一转身,见三姐妹在廊下坐着看自己,并两个粉雕玉琢的童男女用餐,好一幅温馨美丽图画!
他不自禁笑了,招手扬声道“快来吃饭。”
黄鹂大声回道:“等会再吃。”
贫家也有规矩:有重要客人时,女眷和娃儿是不能上桌的,等人吃过了,收拾了碗筷桌子,才在厨房吃。
黄元没再说什么,笑着对她们点头,似在道辛苦。
杜鹃姊妹也一齐对他笑。
黄大娘和冯氏妯娌正忙着招待婆子们,忽见小顺从院外飞跑进来,忙转头对廊檐下喊道:“雀儿,盛饭给小顺先吃。”忽想起刚才黄元的话,怕人说自己偏心,又补一句“黄鹂也先吃吧。”
黄鹂撇了撇嘴,没吱声。
小顺忙道:“奶奶,我等会跟姐姐一块吃。”
黄大娘问道:“你不饿?”
小顺道:“不饿。我才在冬生家吃了一碗。”
黄大娘听了嗔道:“这娃儿!怎么跑隔壁吃去了?”
林老太太笑道:“小娃子喜欢凑热闹。”
小顺跑到廊檐下,伸出手来,却有几大串烤肉,分给姐姐们,一面兴奋地对黄鹂道:“那边也两桌呢!喝甜酒。夏生哥哥还弄了这个烤肉。叫我送几串来给姐姐吃。”
杜鹃接过肉,失笑道:“真有好兴致!”
黄雀儿笑吟吟地咬了一口,摇头道:“老了点!”
黄鹂道:“他们哪会烤!烤熟就算好了。我瞧瞧去。”
任远明立即站起来道:“我也要去。”
杜鹃忙摁住他,劝道:“人多,你去干什么?你又吃不了什么,快点吃完了过去玩,不是一样!当心你爹瞧见了。”又命黄鹂别去,省得勾得两小心猿意马,连饭也吃不安。
黄鹂果见小表妹忽闪着眼睛看自己,只好说不去了。
任远明看看正跟林大猛喝酒的爹,也消停下来。
暮色渐浓,杜鹃姊妹拿出过年才点的灯笼,在大门口挂了两盏,又在桃树下挂了两盏,朦胧光晕流转。这时。田野里已经是蛙鸣阵阵,和风送来青禾气息,以及花草混香,声、色、味。集合成难以描绘和传达的立体氛围。
看着姐妹们忙碌,黄元继清晨之后,再次领略到山村夜晚的独特。如此丰富的体味,是他以前不曾有过的。
林家那边已散席,众小重又涌来黄家。
林春坐到黄元身边,笑说为他接风。
黄元则回说为他践行,两人对笑挽袖,拉开架势。
杜鹃忙送上一副干净碗筷来,问林春“你还能喝?”
林春挑眉道:“当然能喝!”
杜鹃笑劝道:“你悠着点吧!这两天别暴饮暴食。”
林春笑而不答,心情很好的样子。
黄元则道:“让他放纵两日吧。进了书院。再想这么轻松自在可就难了。来,来,来!我教你行酒令。你要不会这些,回头在外被人欺负了,岂不是咱们泉水村丢脸!”
一席话说得满桌哄笑。
于是。两人便行各种酒令,以定输赢饮酒。
秋生、夏生、黄小宝等少年都围聚在旁,呐喊助兴。那场景,畅快和谐,一派欣然气象。
林太爷对黄老爹道:“看见这些娃子就开心!”
黄老爹高兴地瞅着孙子,不自禁端起杯啜了一口。
林大头笑问众人:“你们瞧春儿和黄元,哪个高些?”
林大猛知他小心思。瞪了他一眼,笑道:“高些矮些有什么要紧?他们才十几岁,还要长呢。瞧两人跟兄弟一样,多好!”
林大头道:“还真是!加上小宝,他们几个就像兄弟。”
笑闹声中,隔壁大头媳妇、大猛媳妇等人也收拾完毕。也都过来这边寻热闹。才到院门口,大猛媳妇就高声笑道:“弟妹,我来瞧瞧你儿子!”
她昨晚没过来,所以还不曾见过黄元。
黄大娘听了心痒痒的,暗怪她怎不说“大娘。我来瞧瞧你孙子。”想要起身去接迎,又不好撇下林老太等人,只得忍住。
冯氏就赶紧迎上去,问“这么快就收拾好了?”
大猛媳妇拍手笑道:“嗐!你没看见那压水机,这么一压一拎,水就哗哗地淌!有多少碗洗不完?哎呦,真爽快!”说着,冲林春他们走过去,一边叫道,“春儿,我不管你去哪念书,你先帮我也弄一个压水机子出来,不然我不放你!这东西忒好用了。”
林春抬头笑道:“大爷爷就会做。”
大猛媳妇一眼看见黄元,来不及接林春的话,也不避讳,拉着黄元的胳膊把他上下一扫,惊乍乍地叫道:“弟妹,这就是你儿子?”
冯氏急忙点头,一边对黄元道:“这是你大猛婶子。”
黄元忙躬身道:“晚辈见过婶子。”
大猛媳妇忙挽住,对冯氏道:“弟妹,你怎么这么会生呢?这模样,我说了你别多心:还真不像老实兄弟的儿子,偏又跟他爹长得像,赖都赖不掉!”
众人轰然大笑。
黄元也哭笑不得,又佩服这媳妇好一张利口:话粗理不糙,点明他和爹形似却气质迥异的事实,又捧了他,说儿子比老子强,明贬暗赞。
桂香也来了,抿嘴对杜鹃笑道:“舅母就是会说话。”
杜鹃且顾不得笑,打量她一番,悄声问道:“你可好些了?听说九儿来信了,给你写了吗?”
桂香收了笑容,细细地叹了口气,委屈道:“他就问候老太太和外公舅舅他们,哪记得我!再在外呆几年,怕是都想不起来我了。”
杜鹃不知如何说,就听她又道:“哼,他不理我,我偏要理他!我就给他写信。我写了两封了呢!”
杜鹃噗嗤一声笑了,对她脾性颇为赞赏。
那边,大猛媳妇正大声道:“要是我九儿也在这,他们几个站一块,那才相称呢!黄元,听说你考了秀才的。那可要使劲儿再考啊,别等我九儿当了将军回来,你跟春生比不过他。”
众人再次哄笑。
林大猛转头道:“媳妇,别在这丢人了!吹牛也不能这么吹,老王卖瓜,自卖自夸!”
大猛媳妇道:“我才不是吹呢!我就觉得我九儿比他们两个强。你们觉得怎么样?”
第269章 挣钱养家
林大猛喷出一口酒。
林太爷接过话去,慢悠悠道:“孙媳妇,这话没人的时候,咱关起门来偷偷地说;当着人么,咱还是要谦虚些,省得人笑话咱们不知天高地厚!”
大猛媳妇不服道:“我怎不知天高地厚?我讲这话是有根据的:九儿都来信了,说他在白虎王手下当差。那离出头还远吗?”
林大猛道:“白虎王手底下有几十万人呢。等你儿子出头了你再说吧。”
众人已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个个东倒西歪。
偏林大头也跟着凑趣,大声道:“我觉得还是我春儿最出息:能文能武,还会木匠,他还养了一只老虎呢!”
林春忙转脸,拉黄元喝酒。
黄元不动,瞅着他呵呵乐。
黄老实一听不满意了,梗着脖子道:“要说春儿是不错,可比我元儿还是差了点,我家元儿还考了秀才呢。”
虽说那秀才功名被革了,好歹曾经考上过不是。
林春便朝黄元挑眉,满脸带笑。
黄元尴尬,赶紧举杯道:“来,饮了这杯!”
廊檐下,杜鹃几个笑得揉肚子。
黄元眼角余光瞥见,忙招手叫她们过来,笑问道:“你们说,我跟林春谁更好?”不等回答,眼睛盯着杜鹃提醒道:“我可是你弟弟!”
林春架住他胳膊,也盯着杜鹃,只叫了一声“杜鹃!”眼中却另有千言万语,不容忽视。
黄雀儿等人见杜鹃被点名,便不作声,让她先说。
其余人也都收声,看向杜鹃。
众目睽睽之下,杜鹃干笑两声,道:“考我呢?幸好我还算读了几本书。‘夫尺有所短,寸有所长;物有所不足,智有所不明。’把你俩对比。怎么比?”
黄元道:“人情有所亲疏!”
杜鹃对他吐了下舌头,笑道:“黄元,咱心怀要宽广!”
本来呢,他是她弟弟。还是李墩转世,她情感应有所偏向;可是林春却是她一手教出来的,从小“养”大的,且很优秀,她实在很难偏向。
林春满意地笑,对黄元道:“这才公正!”
黄元悻悻道:“这才不公正!”
林春私心里认同他的话,看向杜鹃的目光柔柔的。
其他人还糊涂着呢,都问杜鹃说的什么意思。
任三禾便向众人解释。
就听桂香道:“我不管什么尺寸,春生哥哥当然最好。”
林大头拍桌赞成。
黄鹂肃然道:“春生哥哥当然最好,我哥哥更加最好。他们是绝代双骄!”
“噗!”
杜鹃急忙捂嘴转头。
黄雀儿和夏生躲在人后。相对微笑,一致缄口不言。
林家,小莲独自静坐在院里,仰望星空,耳听得隔壁传来的笑语喧哗。默然无语。
而黄家院外,又来了一批人。
吃过晚饭,乘凉的人四处串门,正好黄家有喜事,便都往黄家来了。寒暄问候间,众人丢开刚才的话题,谈论起即将开张的私塾。还有人问林春进书院的事。冯氏和大头媳妇被一堆婆娘围着,满耳都是赞叹和恭维,笑得腮帮子都酸了。
槐花也随她爹娘一起,带着弟弟妹妹来了。
槐花娘对着大头媳妇把林春一通赞,然后问他哪天走。
大头媳妇满脸荣光地答道:“后天。他爹不放心,要亲自送他去呢。说先认认路。回头想他了,就去府城看他,就晓得走了。”
一个媳妇道:“你家那口子就是疼儿子!”
槐花娘却急忙道:“后天?那好,正好我们家大壮要送他妹妹去他大姑家。本想明天走的,既然你们家也要出去。不如等一天,让他们搭个伴,我跟他爹也放心些。不然,大壮带个女娃走山路,我心里总不踏实。”
大头媳妇心情正好,想也没想便点头道:“那还不容易,后天就一道走好了。秋生也要去送呢。”
槐花娘忙称谢了一回,神情十分喜悦。
大猛媳妇一旁听了,觉得奇怪,悄声问小姑子——桂香娘道:“不是说不去了么,怎么又要去了?这么热天忙季,去亲戚那,也不怕人家烦。再说家里也走不开。”
原来桂香最近心情不好,她娘便给大姑子带信,请她接侄女儿去住些日子,散散闷。为不显刻意,还叫了槐花。可桂香没心情,不愿去,槐花便也说不去了。谁知今天又说去,且是单独去,不知为什么。
桂香娘摇头,表示不清楚。半响才轻声道:“莫不是为了托大姐帮忙在山外寻一门好亲吧。”
大猛媳妇点头道:“怕是这么回事。槐花也大了,这村里差不多的她又瞧不上,她瞧上的人家又瞧不上她家,只好去外边找了。”
桂香娘心领神会地点头。
杜鹃正和桂香槐花二丫说话,将带的小礼物分送她们。
桂香却听见槐花娘和大头舅母的对话,问槐花道:“你不是说不去大姑那了,怎么又要去了?这么热的天,咱山里还凉快些,山外边可热了,多不方便。”
槐花微微发窘,轻笑道:“是娘说,出去见见世面也好。”
只说了这一句,便不肯再说了,仿佛很不愿谈起似的,转而问杜鹃在府城的各种见闻。
桂香心里疑惑,也猜测二婶是想把这个堂姐嫁去山外,她心里别扭,因此不愿多说。这么一想,她倒同情她起来,便没再追问了。
杜鹃也以为槐花娘生出了其他心思。这也不奇怪,只是槐花的心思,她一时却看不清了。当下也未细究,另说些府城的民俗风情给她们听。
槐花听得两眼闪亮,偶尔转头看向林春那桌,更是神采灿然。她对杜鹃说“见了你弟弟,我才知道原来读书人是这个样子的。”
杜鹃倒不知如何说了。
槐花这样的,好歹还见过些少年;那些养在深闺的小姐,终年不见外男,难怪会见了一个略俊秀的书生。听他念几句诗词,就会心生爱慕。
桂香听了不悦,以为她见了黄元就丢魂了,就觉得他比林春九儿强了。因此道:“怎没见过?九儿哥哥和春生哥哥就是读书人。”
杜鹃噗嗤一声笑了。
她对桂香道:“正是。九儿和林春都是极优秀的。林春的才学,连书院的夫子都赞的,要不能这么轻易就收下他。”
还有句话她没说:书院好些书生未必比得上他呢!
桂香听了得意地对槐花“哼”了一声,仿佛示威。
槐花微笑低头,毫不解释。
一时那边席上酒足饭饱,黄老爹招呼收拾桌子。
杜鹃姊妹忙跑下去,连桂香和槐花也去帮忙。
须臾收了残羹和碗筷,又泡上茶,摆上新鲜瓜果,众人继续闲话。杜鹃姊妹才另摆了小桌吃饭。
因众人都关心进私塾的条件,把束脩等问题问了又问,黄元见今晚来的人不少,便站出来朗声说明。
“各位爷爷奶奶叔伯婶子们,晚辈自幼遭难。流落在外多年,今日归来,正要在祖父母和爹娘跟前尽孝,以弥补多年伤憾。然晚辈‘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只认得几个字。想要奉养爹娘长辈,只好教书了。终不能等爹娘辛勤劳作。供养晚辈。那才是不孝!”
众人都不住点头,都暗夸他懂事。
黄老爹两口子和黄老实夫妻飘飘然,神魂荡漾。
黄元接着道:“诸位乡亲父老均与黄家祖辈相交,关于束脩,晚辈不敢强索重利。然若是不收,晚辈无以奉养亲长。因此。晚辈与里正商议后,定下此规:家境稍富的,每月每人银钱二十文;无银钱的,以别物代替亦可;实在穷困的,便不出钱出物。来帮黄家做几天农活也行,此举稍减晚辈爹娘辛苦,也算晚辈尽孝了。”
这话一出,人群轰然一声炸开,都嚷嚷喊好。
大伙儿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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