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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田缘-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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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找到装书画的箱子,抽出两轴画卷展开。其中一横幅书法,写的是“宁静以致远”;另一幅是字画,绘的是深山古木、瀑布流泉,上题王摩诘诗“万壑树参天,千山响杜鹃。山中一夜雨,树杪百重泉。”落款和小印是元梦生,乃是黄元自号。
杜鹃欣喜道:“这个好!”
当下,大家一起动手,搭凳子、钉木钉,将这书、画分别挂在左右墙面上,屋子立即清雅起来。
林春随黄元进来,只在门口略看了一看,转身就走了。黄家姐弟正说话,也没留意。过了一会,他却和秋生、夏生、冬生各搬了一扇屏风过来。
四兄弟一齐涌入,屋子立即拥挤起来,烛火乱晃。
黄元见状,忙拦住林春,刚要推辞,眼光落在他身前的屏风上:只见雕的是春季耕种农景,极有田园风味;再往其他人手上一看,分别是夏秋冬乡景,顿时挪不开目光。
林春见他挡在面前,问道:“不要?”
黄元斩截道:“要!当然要!”
杜鹃等人愣了楞,一齐笑起来。
大家将屏风摆在帷幔后,隔出里外两层空间,林春进出走了两个来回,反复看了,满意道:“这下好多了。刚才空荡荡的瞧着不对劲。”
黄元更是欣喜不已,端了灯过去,仔细观看屏风。
杜鹃觉得好笑,道:“可见人都有贪心,不过要遇见喜爱的东西。黄元,你刚才那模样,是准备不要的吧?后来又要了。”
黄元装傻道:“我说不要了吗?”
林春对他笑道:“我不白送的,我家那么多屋子。也没一幅对联,也没一幅画儿,我明天就要走了,就都交给你了。你看着办吧。”
黄元回身将灯放在书桌上。道:“你只管走,都交给我。等你回来,必让你满意。”忽想起什么来,又对他道:“我这里就有些画,你们不妨先挑几幅。”
林春笑道:“那我可就挑了。”
黄雀儿忙打开箱子,说“都在这。”
秋生兄弟几个听了都高兴,忙上前看画。
黄鹂赶紧叮嘱“轻点,别扯坏了。”
黄元便教他们如何展开,并一一为他们讲解。黄鹂和冬生争抢起来,一个说“我要这幅。”一个说“我先看中的。”黄元劝道:“画也不是乱挂的。得和居室相配。小妹,这画不适合挂在你们闺房,给冬生吧。”
黄鹂便让给冬生了。
大家看画,林春却没过去。
“木榻搬这来了?”
他见屋里摆着他帮杜鹃做的美人榻,因此一问。
杜鹃道:“我们房里有罗汉床了。把这个给弟弟用。”
林春点头,四下一扫,又道:“这屋里缺书柜……”
杜鹃回道:“小宝哥哥说等他有空了做。”
林春就没吭声了,笑嘻嘻地看着她。
杜鹃也笑,不知怎的脱口就道:“你在外要当心些。城里可不比乡下。在泉水村,你无论家世人品都出类拔萃,样样比人强;但在府城。你只是个乡下去的穷小子,很容易遭人嫉妒欺负。要是有人嘲笑你土气、穷酸,你别跟人斗气。跟那些人斗气、攀比,最后吃亏的肯定是你。”
林春点头笑道:“知道了。”
杜鹃也一笑,觉得自己真啰嗦。
黄元听见他们对话,抬头对林春道:“林三哥有什么事。只管去找我那些朋友,他们都是极仗义的。书院也有些纨绔,你只别理他们就是了。”
林春依旧点头应下。
秋生忙向黄元打听,那些人可欺生,很不放心弟弟。
夏生恶狠狠道:“就算欺生。咱春儿也不是好惹的!”
黄雀儿急忙白了他一眼,对林春道:“别听你二哥的!春儿,出门在外,别惹事,别跟人打架。你只安心读你的书。没人管你,要记得吃饭、洗澡、换衣裳……”
她虽然未过门,但林春却是她看着长大的,两家娃儿又亲,将来她更是他的二嫂,因此不知不觉就端出大姐姐的架子,反复叮嘱他。
夏生见她关心弟弟,欢喜地笑了。
林春也呵呵笑道:“嗳,雀儿姐姐,我记得了。”
说着瞟了一眼杜鹃,心想这一个早叮嘱好几遍了。
黄鹂丢下手中的画,特地跑到林春跟前叮嘱道:“春生哥哥,你下回回家的时候,记得从渔家巷买些果子带回来。”
杜鹃忍俊不禁,道:“你对吃真是执着!咱们买回来的还没吃完呢,你又预订下回的了。”
众人也都笑。
一时,秋生几个各挑了画,便跟黄家姐弟告辞。
杜鹃对林春笑道:“不送你了。”
黄元上前伸手延请,笑道:“我送林三哥。”
林春却对众人挥手,道:“都别送。我明早才走呢。”
黄元赶紧道:“明早我就不送了,我可起不来那么早,我这一身倦乏还没歇过来呢。”
林春笑眯眯地扫了一眼众人,挥手大声道:“走了!”
似乎在道别,又似乎是叫冬生。
等他们兄弟走后,黄元回身看着新居微笑。
不知为何,明明浑身疲倦,然心中却轻松无比。
他觉得,他和林春掉了个个儿:林春出山去历练,而他,暂抛却红尘,来这深山中修身养性。虽则今日忙了一天,看似许多俗事,对于他来说,却是身心虑净的开始。
杜鹃也感觉到他心境变化,靠在桌边看着他笑。
冯氏在廊檐尽头喊:“你们弄好了没?元儿洗澡了。”
黄元忙高声道:“娘,我收拾完了再洗。让爹先洗吧。”
冯氏就没声音了。
杜鹃疑惑地问:“都收拾好了,还收拾什么?”
黄元走去墙边,用脚踢了踢一个木箱,回头笑道:“帮我把书理出来。”
黄鹂忙道:“没书柜。放哪儿?”
杜鹃也道:“我不知道你的习惯,怕弄乱了,才没敢动。我们的书柜也都是满的,塞不下了。”
黄元道:“你们房间的窗户底下不是有张条案吗?我看你们也没大用。就送给我吧。我把书垒在那上面,找起来还便宜呢。你们那里,回头我跟小宝哥哥画个样子,做一张琴案,把我的琴搬过去,摆在窗前正好。小妹要学琴也便宜。”
黄鹂顿时欢呼,连忙就要去搬,又喊老实爹帮忙。
杜鹃失笑道:“你别贪新鲜,学几天就不学了。”
黄鹂早跑出去了。
黄元问她“你不想学?”
杜鹃摇头,笑道:“我学不来。”
她前世试过古筝的。觉得没天分。
一时,冯氏和黄老实亲自将条案抬了过来,按黄元指点,靠东墙放置,然后他姐弟慢慢收拾那些书。分门别类排放。
每拿起一本书,黄鹂若是问起,黄元便能扯出一段书中故事,又或者与杜鹃讨论书中内容,还求大姐帮他缝书袋。摇曳的灯光下,细碎低语和窗外夏虫吟唱浑然一体,越显夜静。越显情浓,手足相亲。
黄鹂先撑不住,连打呵欠。
黄元和两个姐姐见了都笑。
快收拾完的时候,外面响起林春的箫声。
黄元手一顿,低语道:“还这么有兴致?也罢,我来陪他。”转对杜鹃微笑。“剩下的都交给你跟大姐了。我先去洗漱,待会为你们弹奏一曲。”
杜鹃巴不得听他和林春合奏,忙道:“你快去吧!”
黄雀儿忙洗手,为他拿换洗衣裳。
黄鹂也想听哥哥弹琴,因此抖擞精神勉力支撑。
待黄元沐浴后回来。他姐妹们已经将书都收拾完了,又将屋内清扫了一遍,桌椅都擦拭过了,还在墙角燃了一小束艾草,青烟袅袅。
黄元便在桌前坐了,须臾,叮咚音响,和着外面箫声徐徐流淌。箫声似乎极欢迎琴音加入,很快就与它交织在一起,随起同落,以不同的音色,演绎相同的悠闲和自在。
这是经典的《渔樵问答》。
若在今日之前,黄元未必能很好地诠释此曲意境,然来到泉水村虽然才两日,聪慧的他对此曲有了更深的领悟,且心境也有所变化,弹来自然不同。
这天晚上,泉水村的人都听见了这优美的琴箫合奏!
杜鹃听了两遍,便悄悄离去。
她洗漱上床后,琴箫声依然没有停止,一直伴着她入睡。
仿佛刚躺下,又似乎在做一个美丽的梦,忽然间,她听见绵绵不绝的长啸,夹着震天的虎吼,惊得一下坐起。
此时,黄雀儿、黄鹂也都惊醒了,都问“怎么了?”
杜鹃略一静听,便哀嚎道:“这小子!!!”
她咬牙切齿地起床、穿衣,然后旋风似地冲出去,跑到隔壁院中站定,双手叉腰,闭着眼,对天大喊道:“别嚎了!我——送——你!”
箫声和虎吼同时停止,林春从房顶上跳了下来。
他走到杜鹃面前,正要开口说话,院外又冲进许多人,纷纷问“如风发狂了?吃人了?”
林春哈哈大笑,秋生、夏生和冬生也都大笑。
林大头似乎有些尴尬,不住对众人拱手,却不解释。
林大猛从外冲进来,对林春骂道:“死小子,皮痒了你?把一村子人都吵起来。你想干嘛?”
第273章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
林家院里点了好几只火把,照着院子当中几个大小不一的行囊,他兄弟也都一幅整装待发的样子,就等人来。
林春一本正经道:“叫大伙起来送送我!”
神情有些无赖,好像撒娇,带点顽皮,又十分强硬。
众人都呆了,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杜鹃也心神恍惚,觉得少年很陌生,旋即又觉这才是他本色,“要人送,昨晚怎不说?这样吵醒人家,真的好痛苦你知不知道!”
她声音里满是睡眠不足的哀怨,下床气冲天。
林春不好意思地笑了,低头小声哄道:“回头你再睡个回笼觉。明早多睡会,后天也能睡,还有大后天……”
唯独今天他要离开呢!
杜鹃瞧着这大男孩,又好气又好笑,终于忍不住照胸捶了他一拳,气道:“嗐!还以为你长大懂事了。这不,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
林春受她一拳,纹丝未动,只是笑。
林大猛懒得骂侄儿,质问林大头:“你就跟他胡闹?”
林大头眼神瑟缩,讪讪地笑着。
忽然,他冲口而出:“黄家侄儿那天回来,那么晚了,你们都跑来接他;今天春儿要走,你们不该起早送送?”
众人气得纷纷骂他,说他跟个娃子一样不懂事。
这时,黄老实父子家人才赶过来。
等问明原委,黄元觉得头一晕,瞪着林春问:“送别?三哥,小弟昨晚陪你弹琴到半夜,手都弹麻了,那不算送别?你还不足,今早还要把我闹起来?我脚还没好呢!一身酸痛疲倦尚未消除……”
正指控,忽见杜鹃一身利落打扮站在一旁,顿时怔住。
耳中听见黄元声音“黄兄弟。我不在村里,你肯定觉得寂寞无趣,一定会想我的,还是再送送比较好。”他便又转向他。定定地注视着他,抱拳道:“小弟对三哥真是钦佩之极!”
林春谦虚回礼,道:“哪里!不敢当黄兄弟谬赞。”
人们见他二人相对作揖,口吐酸文,静了下来。
寂静中,一个汉子的嘀咕声突兀显示:“昨晚听了半夜拉锯吹竹管子,今早又被老虎吵醒,真叫人没法活了!”
林春和黄元:“……”
杜鹃顿时笑得前仰后合,再无瞌睡。
这时,任三禾父子也进来了。
任三禾向林春问道:“要师父送你?”
林春忙赔笑道:“不敢劳动师父。徒儿估摸着师父已经起来了。才敢叫的。”
任三禾颔首道:“巧得很,今早为师准备多睡会儿的,亏得你叫,才没睡过了头。”
林春顿时尴尬,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
小远明一点怨气也没有。这样的热闹他可喜欢了,仰着小脑袋对林春道:“师兄,小弟祝你一路顺风,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他爹低喝道:“什么乱七八糟的!”
众人都大笑起来。
随着来的人越多,大家最初的气恼过后。说起来又都觉得好笑,也不回去睡了,个个对林大头父子问长问短,当真的送别起来。
最后,连林太爷也来了。
他一句也没骂重孙子,倒拉着他叮嘱了许多话。
槐花也随家人匆匆赶来。
看着满院人影憧憧。人们或感叹,或笑骂,却不像出了大事的样子,诧异万分。等挤进人群,见杜鹃姊妹站在当地。正和大头媳妇说话,忙上去问道:“大头舅母,杜鹃,这是怎么回事?”
大头媳妇心虚又尴尬,忙道:“没事,没事!”
槐花狐疑地看向杜鹃。
杜鹃摊摊手道:“问春生去!”
槐花更迷惑了。
可林春正和黄元说话,她不好上前问的。也不用她问了,旁边早有先来的告诉后来的,后来的又反复追问先来的,一番对答,她便听了个*不离十,顿时心中酸意翻腾。
这时林大头大声道:“走了!再不走就晚了。”
于是,人们七嘴八舌地道别,喊“走好”,又什么“好好读书”“过年回来,别想家”等等,离别情浓。
小辈们见此情形,笑倒一片。
杜鹃和福生、夏生、冬生一块,继续给他送行。黄鹂也跟着去了,算是晨练;又对黄元说,回来的时候还能找些新鲜菌子,做汤给哥哥喝。
黄元反嘱咐她姊妹小心。
于是,林春轰轰烈烈地上路了,送行的人绵延不绝。
杜鹃道:“你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哪!”
众人大笑。
送出近二十里地后,林春便要他们回去。
杜鹃注视着他问道:“等我们走了,你确定不会再嚎了?”
林春一下子就笑出来,秋生等人也都笑了。
林春拍拍如风,示意它跟杜鹃走,又对杜鹃道:“不嚎了!连如风也送你了,还嚎什么。‘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别送了!”
后一句话说得十分诚恳。
杜鹃气呼呼地说“早不说这话!”
林春又笑起来,看着她有些羞涩,还有些调皮。
槐花在旁见了,忽然笑着建议道:“杜鹃,你不如送我们出去,到你外公家住一晚,明天再回来。”
说着看向林春,有些怂恿他的意味。
林大头和林春同时出声,林大头说“这主意好!”林春急道“不用!不用送出去。杜鹃你快回去睡回笼觉吧。”
杜鹃失声道:“槐花你当我彪形大汉呢?要送,也该是他们送我这个弱女子才对。”
槐花不好意思地笑了,对林春吐了下舌头。
林春转向福生、夏生道别,又嘱咐冬生“别淘气,多帮娘干活,跟黄家大哥好好读书。”等语,冬生连连答应。
话毕,林春催他们转头,看着他们隐入树林深处不见了,方才和林大头等人继续上路。
且说杜鹃一行。回到村里已经是天色大亮。
黄家院里静悄悄的,只厨房有些响动。姐妹二人走进堂屋,却见黄元站在正中桌前,正专注地磨一池浓墨。桌上铺着大幅白纸,上方用镇纸压着。
黄鹂眼睛一亮,大声问“哥哥,你做什么?”
黄元闻声抬头,见是她们,停手微笑问道:“回来了?”又答黄鹂问话,“我觉得有些兴致,趁着清晨凉爽,想画一幅中堂,再写几幅对子。先把家中装点一番。”
黄鹂大喜,道:“我来帮你磨墨。”
黄元便侧身让开,令她手执墨条,又教她如何用力、如何添水等等,嘱咐完了。才看向杜鹃。
杜鹃笑望着他,等他说自己。
可他却什么也没说,也没问。
杜鹃只得先问道:“你去过爷爷那了?”
黄元点头道:“去了。爷爷也说要对子,我这不趁机一块写了。你想要什么样的画挂房里?”
杜鹃忙道:“就画清晨时候,雾气笼罩下的泉水村。这图景用水墨渲染最合适。还有,我们这里没人会裱画,这么直接把画贴墙上。很容易坏怎么办?”
黄元笑道:“裱画我就会。你先去洗漱吧,待会就吃饭了。等吃完了饭,我还要你帮忙呢。你说的那画,等明后日我再慢慢画。有的是日子,不急!”
有的是日子,不急?
杜鹃怔了怔。醒悟过来:他们已在一处了,一切都可慢慢来,确实“有的是日子,不急。”她心情便灿烂起来,笑着对他道“我先去洗脸”。转身便出去了。
看着她背影,黄元微微一笑。
杜鹃才洗漱完毕,黄老实挑了一担洗净的野菜回来,歇在院里;冯氏腋下夹了一大捆带叶黄豆,手上又拎了一扎山芋嫩叶,一股脑放在桃树下。
见状,杜鹃急忙从厨房搬了一张大晒簸出去,和老实爹将那野菜摊开在上面晾晒。
一面忙,一面问道:“爹,地里活还有多少?”
黄老实得意地笑道:“还剩一亩多地没弄了。今天再锄一天就完了。也不瞧瞧昨儿去了几个大劳力,那干起活来,真没的说!”
这有儿子就是好啊!
杜鹃瞅着爹开心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了。
把野菜全晾上了,黄老实直起腰问道:“元儿呢?”
杜鹃朝堂屋一努嘴,道:“画画呢!”
黄老实一听,急忙跑进屋子去看。
厨房里,冯氏洗了一把,便和黄雀儿张罗吃早饭。因堂屋大桌子被黄元占用了,便将饭菜摆在厨房小方桌上,团团围了一圈小凳子。
冯氏去堂屋喊儿子闺女,“元儿,吃了饭再画。”又嗔怪黄老实,“你跟着看什么?你能看懂?”
黄老实呵呵傻笑道:“他娘,元儿画中堂呢!就挂这——”他转身指着正中墙壁。
冯氏听了满面笑容,也瞄了一眼画,又催儿子。
黄元才画了一半,见人都等他,忙搁下笔去吃饭。
匆匆吃了两碗玉米粥,又回头去画。
饭后,冯氏夫妻依旧下地去了,杜鹃和黄雀儿收了碗,就去桃树下剥豆子、摘山芋叶,一面轻声说话。
“今天还有人来报名么?”
“肯定有。咱村可不止这些娃。”
“这么多人,弟弟一个人忙得过来么?”
“分开教。比如,教了这一班人认几个字,就让他们练习写,然后再去教另一班。他们总要花工夫背书、写字,不是时时要夫子讲的。”
说话间,姐俩快手剥完豆子,黄雀儿抱起那捆豆荚,快步送往院外,丢在牛跟前让它嚼。这里,杜鹃从厨房拿了一张旧木板并一把旧菜刀出来,开始剁那晾干水的野菜。
黄元走出上房,站在廊下伸展胳膊。
杜鹃欣喜地问“画好了?”
黄元跳下台阶,走到她面前,笑道:“画好了。”
一面蹲下,用手捻了点野菜碎末,疑惑地问道:“切这个干什么?晒菜干,炖肉吃?”
第274章 向地主阶级迈进
杜鹃听了愕然地看着他,随即,将脸埋在双膝间闷笑。
黄元被她笑得莫名其妙,直觉不对。
黄雀儿走过来说道:“喂猪的。”
说完,垂眸不忍看弟弟尴尬的脸。
黄元失声道:“喂猪?这么仔细,弄得跟人吃一样。”
他是见那些野菜洗得干干净净的,摊在晒簸里晾,杜鹃切得细碎,切完也不落地,而是装在一个木桶里,所以觉得肯定是人吃的,再没想到猪身上。
杜鹃好容易歇了笑,对他道:“你说炖肉吃也没错,猪喂大了才有肉,有了肉,炖什么菜都无所谓。这野菜叫‘马齿苋’,也是能吃的,晒干了炖肉真的很好吃。”
黄元郁闷地看着她,忽觉自己很孤陋寡闻。
想想,又不甘心地问道:“喂猪做什么弄这么仔细?”
杜鹃道,老人们说猪吃了带露水的草和菜容易拉稀,所以她喂猪的时候便上心了:每次都将野菜洗干净,再晾干水,然后剁碎,搀上玉米糁再喂猪。也是防止猪生病的意思。农家小户,死一头猪,过年可就没指望了。
“这么喂真的很好,咱家的猪很少得病,长得也肥。”
黄雀儿在一旁自豪地补充道。
黄元心疼姊妹们日子过得艰辛,不自觉要帮忙,用双手去捧杜鹃切好的野菜,往木桶里装。
黄雀儿忙拦阻,怕他弄脏了手。
杜鹃听了抿嘴笑,她却没拦阻。
黄元见她笑得意味不明,早红了脸。
他不知杜鹃并非嘲笑他,而是感叹:前世,她是地道的城里人,农家活一样也不会做,连大锅饭也是李墩烧给她吃的;今生,这个“李墩”什么也不会。要她伺候他,真是世事无常、命运轮转!
正想着,两个小人儿从外面跑进来。
“杜鹃姐姐,报名了!”
任远清娇声嫩嫩地喊着扑向她。
任远明则大喊“表哥”。上前搂住黄元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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