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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田缘-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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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脑中默默规划一遍,他已经有了个概括。

    古有“金屋藏娇”,今日他要亲手在山间建一栋木屋,给心爱的人居住。金屋不适合住人,而木石土建成的房屋,又落在山水间,却是最适宜养生居住的。这便意味着:他和杜鹃一定能白首偕老,绝不会像汉武帝和陈阿娇的结果!

    用心点了一批木材和石料后,林春将余事交给大伯父和爹安排,他便匆匆赶回去了。

    回去后,将自己卧室外间一张精巧狭长的楠木美人榻搬了出来,小心扛上肩,往娘娘庙送去。

    娘娘庙后来又扩建了,增添了两路厢房,杜鹃正在东厢房收拾呢,见他来了一愣。

    “扛这个来干什么?这里有床。”

    “那床赶庙会的时候好些人睡过,怎么睡!”

    “我哪有那么讲究!”

    “不是讲究,有就搬来,又不费事。”

    林春小心将床榻放进里间,反复移动,摆弄稳当。

    杜鹃摸摸床头光滑的圆枕,目光落在那油润优美的木纹和神采灵动的花鸟雕琢上,埋怨道:“怎不费事?扛来扛去的,要是磕着碰了,碰豁了一块,就可惜了。”

    这床完美得就跟艺术品一样。

    林春摆稳了床,转头对她一笑,道:“不搬回去了。等帮你盖了新屋,就搬去你那,给你用。我想着你的屋子要盖小巧些,不适合放大床大柜,这个正合适。”

    当时做这榻的时候,他心里便隐隐想着:假如杜鹃嫁过来,平常歇午觉,或者看书,或者夏天傍晚搬出去纳凉,歪着躺着都舒服,今天果然用上了。

    他静静地凝视她,感觉心灵前所未有的与她贴近。

 第315章 没有人可以代替

    杜鹃先前一个人的时候,牛反刍似的,那些隐痛便冒上心头,越咀嚼越难受,偏又无从释放,想不透怎会是这个结局。

    听了林春的话,她笑道:“那我就厚脸皮收下了。”

    林春见她淡淡的,没欣喜若狂,也没推拒,莫名的就体会到她心思:将来有结果,收了应当;若无结果,这床不过就是个床罢了!

    她这样子让他心疼。

    他不想看她这样,他要她开开心心的。

    于是他道:“你不是最喜欢这些精巧的东西吗?“

    杜鹃抚摸床沿,点头道:“对,我是好喜欢。”

    林春道:“那就用吧,别想其他的。”

    杜鹃正坐下来,闻言抬头看他,似不解。

    林春望着她的眼睛,轻声道:“这床我本就是做给你用的。这不比金玉财宝,我亲手做给你的东西,是我的情义。我们从小一块长大,不论将来如何,这情义都抹不去。将来真娶了你,这床就是我送给媳妇的;万一不能如愿,你也应该开心地用它,因为它是春生哥哥送给杜鹃的。春生哥哥送你的每一样东西,都是他对你的情义,没有目的;就像你为他做的任何事一样。我不知道将来会不会遇上什么‘水烟’‘火烟’,但杜鹃妹妹跟我从小一块长大,除非把我这十五年记忆抹去,否则没有人可以代替她。”

    杜鹃呆呆地看着他,泪水激涌而出,顺着面颊滚落。

    除非把记忆抹去?

    这话撞在她心底最隐秘处。

    她就是有抹不去的记忆,所以才会这样痛苦。

    她含泪问:“你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

    林春轻轻道:“就是叫你别想太多。”

    杜鹃强笑道:“那我不是该趁机向你多要东西?”

    林春摇头道:“那也不必。”

    杜鹃诧异极了,她以为他一定会急忙表白“你说,想要什么我给你做。”或者“我帮你弄来。”不想却是这话。

    林春见她不解的模样,微笑道:“合适才好。”

    杜鹃就笑了,擦去眼泪,心情好了许多。

    林春看在眼里。心头浮起静静的喜悦,这才道:“你忙完了,咱们去山边看看,选一块地盖屋子。”

    杜鹃惊叫道:“哎哟。把这件大事忘了。”

    正好黄雀儿和黄鹂背着背篓,手里还挽着两个包裹,从庙外跨进来,接过话问“什么大事忘了?”

    杜鹃忙迎上去告诉了她,一面帮黄鹂卸下背篓。

    黄雀儿便道:“这我和黄鹂来收拾,你和春儿快去吧。明天动工打地基,今天地方可要看好了,不然误事。”

    黄鹂也催,说这里交给她和大姐,管保弄得清清爽爽的。还说,小宝哥哥待会要来修门窗呢。

    杜鹃顾不得说客气话,忙和林春匆匆出去了。

    走在田间,两人很轻松地说笑,不再考虑亲事。也不想未来的五年之约,就像以前一样,单纯无拘束地、兴奋地去做一件事。

    “走这边田埂,这边近一些。”

    “看着不远,走起来还蛮费工夫的。”

    “咱们这样绕路了,从村里直接穿过去就近些。”

    “这样屋子你估计几天能盖好?”

    “料都齐的,盖起来快得很。就是那山边上地基不平。要挖地基;还要把水路事先挖好,不然下大雨的时候,水从山上冲下来会出事的。这就得费些工夫了。”

    “真亏了你,想那么多。我本来只想盖个木屋住的。”

    “就是给你盖木屋。外面墙基用青石板,上面用青砖,里面全部用木料。这样干净又凉快。”

    ……

    一路说着,就过了河,来到山边。

    杜鹃上次黑夜没看清,今天一看地形顿时傻眼——

    山脚下稍微平坦些、离水近些的地方都被挖成了旱地,都种了庄稼呢。想在癞子家附近找块地方盖屋,居然找不到。若是往山上去,倒有大片荒地,但看着就不大好。

    于是两人就沿着山脚转悠起来。

    选屋基地,杜鹃肯定没有林春在行。但这是她自己盖屋,忍不住就要拿主意,可每每都被林春否定。

    “就这吧,山坡上,一间小院够了。”

    “不行!地方太小了,旁边挖块菜地的地方都没有。”

    “那就盖那,那棵松树那。”

    “不行,都跑山上去了。你不怕?用水也不方便。”

    “那怎么办?再往西去找找吧。”

    “不能离癞子家太远了。还是在这附近找吧。”

    杜鹃一连提议好几个地方,都被林春否定了。她无法,只好跟着他在癞子家附近流连勘察。据她看来,这儿是没有地方可选的,也不知他看来看去干什么。

    最后,林春在癞子家和李家中间选了一块地方。

    杜鹃看了诧异,道:“这怎么成?这地方乱七八糟的怎么盖。”

    林春却微笑着,胸有成竹地指点给她看、分析给她听:“把这山坡挖掉,填到那坑洼地方去,这一大片就连起来了,够宽敞。而且这地方在李家和癞子家中间,喊一声两家都能听见。你住这我放心。”

    杜鹃迟疑地问道:“可是这干巴巴的石头疙瘩地,也不适合种菜呀!白费了这么大地方。”

    林春笑道:“要适合种,早被人开荒了,也等不到你来了。不过我估计,这地面是这样,底下肯定不是这样,要不这树能长得这么壮实?所以我才要挖。把面上的挖平了,再把昨天那沟里清上来的泥都挑过来,好好养两年,不就跟好地一样。土地是要伺候的,荒地养熟总要些时候。都是这么过来的。”

    杜鹃恍然大悟,又钦佩又期待,又有些犹豫,不禁问道:“这么大的山坡,挖起来可费工夫了。哪找那些人来?”

    林春沉默了会,才道:“你放心。肯定有人的。”

    见杜鹃还不解,又道:“黄家会找人帮忙的。”

    他指的是黄元。

    杜鹃盖屋,黄元要是不出头出力,他可真瞧不上他了。他断定他不会袖手旁观。肯定会驱使学生家以工代束脩,来为杜鹃帮忙。林家花钱请人不是不可以,但他不想夺去黄元这机会,不然杜鹃该难过了。

    杜鹃也想到这点,也沉默下来。

    真要那样,她不能拒绝,也不打算拒绝。

    若拒绝了,就等于跟黄家恩断义绝,她不想闹得那样。

    林春见她又陷入那件事,忙转移话题。指着山脚下的一处坑洼湿地道:“瞧见那洼地没有?我准备在河边架一趟水车,把河里的水往上车,弄到这洼地里来;李家旁边那条山沟那,也挖个水坑蓄水,上下一齐使劲。除非天大旱,不然这儿就不会缺水了。再从东山弄些竹子来,栽在这后坡……”

    随着他的描绘,杜鹃自动脑补,将眼前地形变幻修补粉饰,幻化成栩栩如生的一幅农居图画,忍不住笑了。

    “你这么一会儿工夫。连兴修水利都想到了!”

    杜鹃由衷赞叹他脑子灵活。

    林春笑而不语。

    只要用心,没有想不到的。

    可是帮杜鹃盖屋,他能不用心吗?

    自从早上她说出自己的打算后,他满脑子想的就是这件事了,自觉心思灵动,眼耳俱开。全力构思创想。其实他想出来的比告诉杜鹃的要多的多呢!

    杜鹃对河里看了看,又问道:“水不容易车上来呢。”

    林春很有把握地说道:“这不难,我去跟李家和癞子商量,在河上拦一道堤坝,水车就安在堤坝附近。上下水落差变大。利用水力冲击带动水车运转,都不用费神的。春夏山水下来的时候,连堤坝都不用拦。”

    杜鹃越发高兴,觉得前景可期。

    林春见她这样高兴,也笑了。

    忽一眼看见李家院内出来一个人,忙迎上前去。

    接下来,林春和李家、癞子商议,将水利建设纳入这次建房活动一块规划。

    等初步议完,已是晌午了。

    癞子留林春和杜鹃吃饭,今儿是他往二妮家过礼的日子,家里正有客人。

    杜鹃婉拒了。

    癞子上午去村里的时候,在二妮家听人说了黄家早上发生的事。众说纷纭,都道杜鹃被黄家赶出来了,也不知实际内情如何。这时他看着杜鹃和林春,不像定亲的模样——定亲了还在外帮杜鹃盖屋,让她一个人住外面?因此心下着实同情杜鹃,便安慰地说道:“杜鹃,你搬来住,二妮听了肯定高兴。”

    杜鹃点头道:“你们不嫌我就好。”

    癞子急忙道:“怎么会嫌!杜鹃你别怕,这山边人家少,回头我们多喂几条狗,就没什么好怕的了。我家狗下小狗了呢。”

    杜鹃忙叫他别送人,说她搬过来捉两只过去养。

    林春看着这个憨厚的少年,觉得杜鹃跟他做邻居自己很放心;加上二妮,那也是个实心眼的姑娘,他就更踏实了。

    跟癞子告辞后,两人便过河往回走去。

    杜鹃这时的心情比来时又轻松了些,望着阳光普照的田野,隐有掀开新一页的期待。

    但她觉得林春似乎把这房屋弄得太复杂了些,不放心地叮嘱道:“林春,就盖三间屋,别弄太讲究了。”

    林春应诺道:“不讲究。”

    杜鹃又道:“也别太大,就三间,小小的。”

    林春保证道:“小小的。晚上我画个图样拿来你看。”

    杜鹃这才放心,说太大了她一个人住害怕。

    林春忙又保证一番。

    杜鹃忽又有新担忧,问道:“这几天会不会下雨呢?”

    林春安慰道:“应该不会。秋天雨水少,就算下,也是绵绵细雨。况且我们又不用打土坯,一律用青石砖瓦木材,所以不怕的。我下午就安排起来,快得很。”

    杜鹃听了放心,转而又愁起饭菜来。

    她说,明早就上山打猎去。

    唉,她现在可是一无所有。

    原本她是想进深山弄些珍稀药材去山外卖,得了银子再请人建房的,没想到林家接手后弄这么快,她一点准备都没有。

    林春轻声道:“我叫大哥带如风去就行了。你在家帮着煮饭。把村里大锅借来一支,什么都成了。先用我家的米粮。也不用记账,等将来你有了,尽管还我家。”

    杜鹃轻轻“嗯”了一声。

    也没什么好矫情的,她也没的选择了。

    等两人回到娘娘庙,还没进门,就听里面传来哭闹声。

 第316章 赶出来的孤女

    原来,大猛媳妇告诉桂香:杜鹃净身出户,搬到娘娘庙来住了,要她过来陪她几天。

    桂香大惊失色,一阵风似的就卷来了。

    跟着,槐花、青荷、二丫,还有其他村里小女娃,也都来了,总有七八个。她们都是听说黄家的事,知道杜鹃被赶出黄家——传言是这么说的——震惊不已,都跑来看。

    待看见杜鹃果然搬出来了,都傻了。

    一个十几岁的女娃,孤单单要怎么活?

    这在她们是无法想象的!

    桂香那个脾气,单纯又性直,且和杜鹃又好,哪里受得住这个!她见黄雀儿和黄鹂正在厨房忙,很欢畅的模样,当即就骂起来。

    “为了一个外面的女人,把自己姐妹赶出来,你们还有点良心么?杜鹃虽说是捡来的,那也是鱼娘娘看中的人。不是沾了她的福气,你黄家能这样兴旺?往常可是穷得叮当响的!”

    青荷脾气更火爆,嘲笑道:“谁叫外面的女人来头大呢,不敢得罪人家,就欺负捡来的闺女了。这又是干什么呢?把人赶出来了,又假惺惺来帮收拾?做给谁看呢!”

    正洗灶台的黄雀儿听怔住了。

    黄鹂气红了脸,尖叫道:“你们说谁?谁赶了?”

    桂香怒道:“就说你们!你黄家!”

    青荷质问道:“不是你们赶的?早上吵得全村都知道了,还想瞒人!”

    黄鹂红了眼睛,嚷道:“是二姐姐自己要走的!”

    桂香暴怒道:“你二姐干什么要走?还不是叫人逼的!”

    黄鹂哑口无言,泪水顺着面颊淌下。

    青荷冷笑道:“怎么不敢说了?”

    黄雀儿想解释,一句也说不出来。

    不管怎样,因为昝水烟来了,黄家接连出事故,杜鹃才萌生离意的;今早黄大娘和黄老爹都说了不好听的话,黄老爹更是骂杜鹃“养不家的野种”。黄家赶人事实别想澄清了。

    她无可辩驳,只好将哭泣不止的黄鹂往身后拉。

    黄鹂跟人相争从未这样落下风、丢脸面,不禁又气又愧又伤心,遂放声哭起来。

    桂香和青荷还不肯放过她们。讥讽说黄家攀富贵、心狠什么的,吵成一团。

    乱糟糟中,槐花等人两边劝解。

    槐花又趁乱中询问,半套半激,总算弄清了黄家早上吵架经过。又问杜鹃为何没投奔林家,却搬来娘娘庙,黄家姐妹也说不清。

    众人就好奇:到底杜鹃有没有答应林家的亲事呢?

    正在这时候,杜鹃和林春就进来了。

    看见这么多女娃在庙里,两人一愣。

    杜鹃见黄鹂还在抽噎不止,不住擦泪。忙问“怎么了?”

    桂香槐花看见杜鹃,忙冲过去叫“杜鹃”,千万个疑问一齐涌到嘴边,就要问她。然看见她身旁的林春,又止住了。桂香欢喜。槐花狐疑,各自揣测。

    林春见这些女娃满眼好奇地打量他和杜鹃,很不喜,便不想停留,于是丢给杜鹃一个眼神,道:“我先回去了。”

    杜鹃点头,他便转身走了。

    槐花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心里七上八下纠结难安。

    杜鹃却拉了黄鹂的手,问道:“怎么吵起来了?”

    黄鹂就哭道:“桂香姐姐说我们赶你走的。”

    杜鹃就明白了。

    她转过头,对桂香等人道:“是我自己要出来单过的,你们别瞎传。桂香,你还是这脾气不改,老想帮我出头。可到底是帮我呢。还是害我呢?吵得人家都来看我笑话,你就好过了?”

    桂香愤愤道:“你还护她们?你不是被逼出来的?”

    杜鹃不悦道:“别说了!你专门来吵架的?”

    桂香这才悻悻道:“不是。我听大舅母说你搬娘娘庙来了,叫我来陪你,我就来了。”

    杜鹃“哦”了一声,道:“多谢你。不过我不用你陪。我在这也住不了几天。我要在山边盖一间小屋子,等盖好了就搬过去。”

    众人听了更惊诧万分,又满心不解。

    槐花见桂香忍无可忍的样子,便安静地等她先问。

    果然桂香跺脚,问出一连串的话:“杜鹃!你干嘛要自己盖屋子?怎不住春生哥哥家呢?你真要一个人过?你一个人怎么过?”

    她觉得杜鹃简直疯了,为何不嫁给林春呢?

    杜鹃道:“一个人怎不能过?一个人才自在呢!”

    桂香急道:“那春生哥哥怎么办?”

    杜鹃道:“什么怎么办?他自读他的书!”

    这话什么意思?

    桂香等人都傻愣愣地看着她。

    槐花见桂香问不出来,心内斟酌了一番言辞,正要开口,却被杜鹃发话堵住了。

    杜鹃扫视众人道:“你们什么也别问了,我不高兴答。再说了,还有什么好问的呢?你们不就是听见了,看见了,晓得我搬出黄家了,才撵到这来的吗!这会子又晓得我要盖房子单住了,还有什么好问的?再问,我就算说了,各人想法都不同,有人信,有人不信,回头再往外一传,传得我里外不是人,都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了。难道你们想逼我离开泉水村?”

    桂香大惊摇手道:“哎呀不是!”

    杜鹃抢道:“既然不是,就别问了!小女娃,还是别东家长西家短地打听,那是长舌婆子才干的事儿。你们才多大?就学那样了!反正你们知道我搬出来单过就成了。”

    青荷“哼”了一声,道:“好心没好报!”

    杜鹃毫不客气地回道:“好心?好心你就少说两句!叫人听了传来传去,你的好心也给我带麻烦。那不是枉费了你一番好心?”

    青荷不服气,还要说,被桂香一把拉住了。

    杜鹃转向黄鹂问:“在干什么?做饭?”

    黄鹂见二姐并不受外人挑拨,依然像以前一样对她,十分欢喜,忙殷切道:“嗳!做饭。还没开始做呢,刚洗菜。”

    杜鹃疑惑地问:“从家里拿菜来了?”

    黄鹂笑灿灿地答道:“拿了。小宝哥哥挑了一担吃的东西来,又回去了。说把炉子搬一个来。还有砂锅也要拿一个来,还得跑一趟呢。”

    原来黄雀儿想,晌午在哪吃饭呢?

    杜鹃肯定是不愿回家吃的,若去林家吃吧。看见隔壁黄家屋子难免心里会不好受,于是她让黄鹂回去弄些菜粮来,今日就在娘娘庙开伙了。

    杜鹃听了正合心意,老实说,她都不想进那个村了。

    在外面,在田野里,她心情才敞亮。

    她点点头,正要进厨房,忽想起什么,转头对望着她的桂香等人道:“还站着干什么?都回去吧。多谢你们来看我。这也没吃的。也没碗筷,我就不说虚留你们的客气话了。”

    桂香眼珠转了转,道:“好,那杜鹃你忙。”

    说完招呼大家“走吧走吧,别在这挡事了。”

    众人都不知说什么。想帮忙做事,又无甚可帮的,插不上手,只得随着桂香走了。

    槐花走时招呼道:“杜鹃,我下晚来看你。”

    杜鹃忙摇头道:“不用了,我忙的很,没空理你。”

    槐花愕然。望着闪身进了厨房的背影发呆。

    青荷见槐花闹得比自己还要灰头土脸,嘻嘻笑了起来。

    一时大家出去了,在路上三五一群,凑一处低声议论:先说杜鹃胆子真大,又说不料她这般倔强,又说黄元心狠无情。又猜林春跟杜鹃到底怎么个结果,怎么会舍得杜鹃在外住呢?一路猜测、争论,声音越来越大,好奇心不减反增,那真是抓心挠肺、急不可耐。

    槐花静静地听着。自有一番思量。

    这且不说,且说杜鹃姊妹,众人走后重又忙起来。

    原来娘娘庙东厢有厨有灶,甚至碗筷都齐全,专为办香会的时候,大家凑份子做素斋准备的,倒省了杜鹃不少麻烦。

    当下将锅碗等洗刷一遍,就开始煮饭。

    因是庙里,不敢带荤腥进来,只拿了些笋、菌子、豆子、青菜等素菜来,做起来也简单。

    杜鹃就劝黄雀儿,“大姐你们回去吧。这里不方便,我一个人还能少做个菜,弄简便些;你们要都在这吃,反要多做菜,这不找麻烦么?回去把这情况告诉娘,她也放心。”

    黄雀儿想了想,道:“黄鹂你回去,我在这。”

    黄鹂不答应,叫大姐回去,她留下。

    杜鹃朝黄雀儿使眼色,黄雀儿无法,只好走了。

    然后,杜鹃就和黄鹂炒了个小白菜,又用菌子烧了个汤,再煮了苞谷米饭,就吃起来。

    姐俩默默地忙着,不像往常话多。

    这也没法子,最近一连串的事出来,对她们冲击都大,因此竟然不知说什么了。不是她们不想推心置腹地交谈,只不知如何说,生恐不小心触及敏感话题,令姐妹情谊再受损。

    比如黄鹂,她就很想问二姐姐,为何不肯嫁给哥哥?在她眼里,哥哥是最好的,二姐又那么喜欢他,他也很喜欢二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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