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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田缘-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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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她视为对手,强有力的对手!
“本官职责所在。身不由己。望姑娘见谅!”
他并没有摆官威,喝命将她拿下,而是沉声解释。
杜鹃走上台阶,来到他面前,仔细地打量他。
然后又看了方火凤一眼,很肯定地说道:“你是昝家人。”
昝虚妄点头道:“在下昝虚妄!”
杜鹃道:“那就难怪了!我说呢。怎么好好的有人关注我这个捡来的孤女。”说着对方火凤意味深长地一笑,“你们兄妹俩很像,长得像,行事方式也像。”
方火凤听了眼前一黑,站立不稳。
红灵忙扶住她。却没敢吭声,她最近都跟游魂一样。
昝虚妄出奇地没有发怒,淡声道:“姑娘想多了。”
杜鹃也不同他争论这个问题,而是又向他走近一步。
一个官兵见状手按腰刀就要上前,昝虚妄瞅了他一眼,他又不动声色地退下了,然后,他就静静地迎着她。
杜鹃站在他对面。只比他矮一点点。
看着那张英俊的脸,她轻笑道:“事实是怎么样的,又有什么关系呢?方姑娘是你妹妹。你当然要维护她了。唉,谁让我只是个孤女呢!这年头,拼爹拼娘拼家世,还要拼哥哥兄弟。”说着,她更凑近他,两人几乎鼻尖相触。“你说,要是我有一个比你更厉害的哥哥或者爹。就凭你的所作所为,他们能饶过你吗?”
昝虚妄看着近在眼前的脸庞。刹那间屏住呼吸。
这一刻,他竟然不忍正视她,垂下眼睑。
她所说的比一切义正言辞或针锋相对都更触动他的心肠,道尽了红尘的沧桑,他反不能动怒或鄙视。
他淡声道:“本官说过,职责所在,身不由己。”
杜鹃冷笑一声,道:“既然如此,那就准备走吧。”
这样干脆?
昝虚妄不禁愕然抬眼看她。
杜鹃嘲讽道:“怎么,你们这么多人在这打扰了这么多天,还不走?还让不让人家过日子了?不就是要抓我吗?我跟你们走就是了。”
昝虚妄立即转身吩咐:“传令下去,立即开拔!”
“属下遵命!”
刚才那官兵抱拳而去。
“慢着!”杜鹃却叫住他,一边问昝虚妄,“你们在这骚扰百姓好些天,给钱了吗?”
昝虚妄再次愕然,不过愣了一瞬就点头道:“给了。”
杜鹃又问:“按什么价给的?这山里跟山外可不一样,那粮食可比银子不便宜。你们把人家粮食都吃光了,这青黄不接的时候,要是随便给点钱就打发了,我可不依!”
这次,不光昝虚妄,里里外外的官兵和百姓都听傻了——这到底是被抓的囚犯呢,还是父母官呢?
杜鹃觉得众人异样,冷笑道:“当我说笑是不是?我没本事逃走,自杀的本事还有的。惹火了本姑娘,咬舌自尽,饿死自己,看你们回去怎么跟主子交差!”
昝虚妄再次下令:“按五倍补偿银两!”
那官兵也再次抱拳:“属下遵命!”
转身离开之前,看向杜鹃的目光很是复杂。
于是院子里的官兵都忙了起来。
昝虚妄问道:“姑娘还有何吩咐?”
杜鹃刚要说话,见黄元从屋里出来,递给她一个包裹。她接过去,又问道:“娘怎样了?”
黄元原以为她要随冯氏进屋,谁知没进,于是转身又出来了。听见她问,顿了下才低声道:“还好。大姐让你进去说话。”
嘴上这样说,其实他已经猜到杜鹃是不会进去的了,所以将黄雀儿为她准备好的包裹带了出来。
果然杜鹃点头道:“我就不进去了。省得她见了我更难过。嗯,娘能怀这个宝宝我可是有功劳的。要不我帮着起个名字吧,黄鹂的名字就是我起的。”
黄元心头一闪,忙道:“你起,你起。”
第389章 离开
杜鹃就道:“我被娘捡回来也算缘分。娘要是生了个女娃,就还叫黄杜鹃;要是个男娃,就叫黄子规。”
子规,即杜鹃。
黄元眼睛一热,道:“就是这样!就用这名!”
他深吸一口气,才问起刚想起来的话:“黄鹂呢?”
杜鹃诧异道:“黄鹂?我没见她呀!”
黄元大惊道:“黄鹂没跟你在一块?”
杜鹃猛摇头,紧跟着问道:“她什么时候出去的?”
黄元道:“就官兵来的那天下午……”
说完看向昝虚妄,心头疑云密布。
杜鹃惊问道:“这么多天了?怎么没找?”
黄元依然盯着昝虚妄,口内道:“找了。爹和小宝哥哥小叔一直在山上找。我们都以为她跟你在一块……”
说完见杜鹃那不似作假的神情,心直往下沉。
杜鹃也神情凝重地看向昝虚妄。
昝虚妄坦然地回望他们,表示不知内情。
黄元首先发问:“请问昝指挥,前次跟小宝哥哥一起去接方姑娘的那两个亲卫呢?”
他反应很快,马上就想到这个关键。
红灵不由自主地颤抖,死咬牙关忍住。
昝虚妄目不斜视道:“本官还要问呢。上次派他们去胡将军处,到现在也没回来。后来给胡将军送信的人回来说,并未在胡将军那见到他们。算上他们两个,已经有几十个官兵失踪了。黄姑娘可否为本官解释?”
杜鹃猛然提高声音道:“解释?一群狼一样的军汉不见了,你要我一个小女子解释!昝大人真是年轻有为!”
不等昝回答,她接着道:“我给你指一条明路:你去把村里上年纪的老人都叫来。问问他们,从他们祖先在这落户开始,这山里埋葬了多少人,你就不会要我解释了。”
昝虚妄肃然道:“你已经解释了。本官也相信如此。那为何黄鹂不见了,你二人都问本官呢?”
杜鹃和黄元相视一眼。都不得主意。
因为他们实在想不出昝虚妄为难黄鹂的理由。
方火凤还在黄家呢。
杜鹃心里一动,暗想黄鹂是知道回雁谷的,也去过那里,她不会以为自己躲去回雁谷,所以也找去了吧?不过,以她的能力。就算去了那地方,也早该回来了,怎会不见踪影呢?
她心头万般疑惑,沉甸甸地。
待要跟昝虚妄恳求留下找黄鹂,料他是不会肯的;就算肯了。在官兵眼皮底下,她也难有作为,说不得只好另做打算,因对黄元使了个眼色。
正在这时,有官兵来回话,说已经准备就绪。
昝虚妄立即对杜鹃道:“姑娘,该上路了。”
他要赶紧带人离开,迟恐生变;再说。他虽然若无其事,然眼角余光一直留意红灵,她可是快坚持不住了。
杜鹃看了他一眼。点点头道:“走吧。”
昝虚妄松了口气,道:“那就委屈姑娘了——”
说着朝旁边一挥手,立即有官兵拿来枷锁,连着手脚镣,就要给杜鹃带上。
黄元张臂拦住,愤怒地质问昝虚妄:“在这山路上。空手走还嫌多,还走不稳呢。你给她戴这东西,成心不让她活?不如现在一刀砍死她痛快!”
方火凤也上前拦住哥哥。眼中都是恳求。
昝虚妄皱眉道:“这是规矩!黄姑娘也是懂武功的人,本官不得不谨慎。至于说走不稳,本官自有安排:到危险处着人抬她过去就完了。”
杜鹃嘲讽地看着他道:“你带了几百军汉,还这样谨慎,实在让人佩服。不过,你不嫌丢人,我可不会听你的。我说过,别的本事没有,求死的本事还是有的。惹火了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昝虚妄嘴角抽了抽,一个字吐不出。
外面村民见了都愤愤不平,说这还是人吗?就像黄元说的,平常大家上山空手还嫌多呢;要是把手脚都锁起来,还不如一刀杀了省事。
昝虚妄深吸一口气,认真问杜鹃:“依姑娘之见该如何?若就这样不予任何束缚凭姑娘走,那万万不能。”
杜鹃嘲笑道:“你不是会挟制人吗?我小姨和表弟表妹都是弱小,有他们在手,你还担心我跑?”
昝虚妄听了面色犹豫,似在权衡。
杜鹃就道:“你只要用绳子把我手捆起来就行了。”
昝虚妄想了下,神色缓和,觉得这可以考虑。
杜鹃见他意动,又宽慰他道:“放心,我跟你们兄妹是不一样的人——”昝虚妄和方火凤面色同时一僵——“我回来可不是因为你放话要杀我养母,我是为我小姨他们。你那点伎俩还骗不到我。你要敢杀我养母,你昝家离败落也不远了,只怕顷刻间就会土崩瓦解。你最好再谨慎些。别看泉水村只是山里一个古村,你既然把我的事给吵出来了,你要敢在这胡作非为,我担保朝中马上有人会给你昝家好看!”
*裸的威胁,昝虚妄却没有冷笑。
他沉沉地盯着她,越发看不透她。
杜鹃笑道:“怎么,不信?我告诉你,我上次在府城可是被赵御史极口称赞的。那赵御史可是来自朱雀王府,为人最刚正不阿。你敢杀我养母试试!林春还在荆州书院呢,他可是周夫子的高足,还是赵御史亲自引荐的。你要敢放肆,将被天下士子口诛笔伐!”
昝虚妄目光幽深,看了杜鹃好一会,忽然轻笑道:“姑娘说的是,本官确实不敢放肆。就按姑娘说的绑手吧。未免他们唐突了姑娘,本官亲自为姑娘绑。”
说着命人拿来绳索,亲自将杜鹃双手反绑在背后。
他下手很轻,也没有勒得死紧。绑得松紧合适,且不易挣脱;捆绑之间也很有分寸,并不触及杜鹃肌肤。
黄元呆呆地看着,再未发一言。
方火凤也呆呆地看着,抿嘴不语。
这支禁军还算训练有素。很快收拾整装完毕,数十个精壮军汉簇拥在杜鹃身边,昝虚妄紧跟其后,立即出发;黄家后面,冯明英和任远明任远清也被押解出来。
刚要走,方火凤忽然趋前拦住昝虚妄。
昝虚妄看着她。静等她说话。
方火凤伸手延请道:“请大人移步东厢说话。”
昝虚妄略顿了下,随即大步走入东厢。
方火凤随后走了进去,步伐坚定沉稳,不似之前。
兄妹二人进入东厢黄元书房,昝虚妄转身看向妹妹。
方火凤便双膝一软。跪在他面前,仰面泣道:“不管哥哥是否真身不由己,临别妹妹只求哥哥一件事:等进了京,让父亲想法子救下杜鹃吧。哥哥也算出身名门,并非浅薄无知、嚣张跋扈的纨绔,何苦为了妹妹落个仗势欺人的名声?哥哥自小呼奴唤婢长大,所见女子无不对你逢迎献媚,所以根本不懂女儿心。也不懂黄元跟妹妹和杜鹃之间的感情,妹妹不怪你。但你既一心为妹妹,就该看出妹妹的幸福系在杜鹃身上。绝不是没了她我从此就安稳好过了。”
昝虚妄静静听着,良久,他点头道:“哥哥答应你。”
方火凤就闭上眼睛,两行泪水顺着面颊滚落。
再睁开,眼中清明不少。
昝虚妄轻声问:“还有什么?”
方火凤看着他,认真的、轻轻的问:“黄鹂去哪了?”
昝虚妄斩截道:“不知道!”
果断的语气却让方火凤长长松了口气。
等他们兄妹从屋里出来。昝虚妄扬手喝道:“出发!”
众军一振,轰然起动。
杜鹃刚要走。就听屋内黄雀儿大叫“杜鹃!”
她身子顿了下,却没回头。大步往外走去。
黄雀儿急得冲出来,才撵了几步,又听身后屋里冯氏“啊——”惨叫,听得人毛发直竖;又有黄大娘惊慌地喊“要生了!要生了!快烧水!喊人去……”方火凤和红灵也慌慌张张地迎面跑来,她只好望着门口杜鹃的背影,用力闭了下眼睛,挤出泪水,无声哭着回头。
黄元木然跟着杜鹃,然黄老爹喊“你娘要生了!”他又惊慌回头。等进了屋,里面冯氏叫得惨烈,但男子都不许进,他团团转了几圈,便又奔出来跑向院外。
外面,林黄两家门前空地上黑压压都是人。
这次,林老太爷也来了,站在人群前方。
杜鹃停下脚,转身对昝虚妄道:“我要跟太爷爷说几句话。”
昝虚妄目光落在林老太爷身上。
林大猛忙道:“这是小人爷爷。”
林太爷没理昝虚妄,也没上前拜见他。
昝虚妄看着这个老人,以及簇拥在他身后的各色汉子和周边的人群,不想节外生枝,便对杜鹃点点头。
于是人们散开退后,杜鹃就走了过去。
她站在老人面前,看着那张邹巴巴的老脸,先是冲他一笑,然后凑近他耳边,嘀嘀咕咕说起话来。
林太爷越听眼睛睁越大,后来又眯起来;那枯瘦的手指将鹿头拐杖攥得死紧,关节发白,可见震惊。
不但昝虚妄疑惑,旁边的人也都疑惑不已,不知杜鹃跟老人家说了什么,以至于他这样吃惊。
等杜鹃说完了,林太爷才伸出手,摸着她的头轻笑道:“去吧!没事的。那都……死不了……你……福气大着呢!去,爷爷看着你走,莫怕!”
杜鹃笑着点点头,再次走入官兵之中。
第390章 流光飞逝(二更求粉)
这次,是真要走了。
她逐一打量人群中熟悉的人:黄元、林大猛、林大头和媳妇、夏生和冬生、哭着喊“杜鹃”的桂香和青荷,还有站在人群外幸灾乐祸地看她的槐花娘——那副模样,毫不掩饰她的畅快,还悠闲地嗑着瓜子呢,杜鹃忍不住笑了。
唉,就是老实爹和小宝哥哥不在。
说真的,她真有些想老实爹。
林春么,再见不到他了!
也好,这样分别对他来说最好。
他肯定会悲痛欲绝,但时间会治愈一切!
想到这,她免不了又看向黄元。
幸亏斩断了情根,不然今日这场“生离”要怎么捱?
往后,有方火凤陪着他,他会渐渐忘了她吧?
万一……那个……
她想到一个可能,不禁望着他皱起眉头。
黄元见她出神地盯着自己,心头隐隐有些亮光闪烁,却模糊不清,好似隔着一层透光的玉,莹润青碧,却看不清真相,那心焦灼急切好像在油锅里煎熬。
杜鹃微微叹了口气,移开目光看向生活多年的坏境。
村中的房舍和树木流水,比有些人更让她觉得亲切。
正看着,官兵押解冯明英母子来了。
冯明英一样被反绑着手步行,任远明和任远清则被绑着手放在背篓里,由两个官兵背在背上。
杜鹃见这样,感觉略宽心。
昝虚妄不可能太宽松的,不是怕他们跑,而是怕中途有人来救。所以杜鹃也未啰嗦。
任远明兄妹看见杜鹃大叫“杜鹃姐姐!”
神情和声音都十分喜悦,就像以前商定要去某个地方时,大家起早赶到一处会集时的场景,对下面的行程充满期待和雀跃。
杜鹃忍不住笑了,对昝虚妄挥手道:“出发!”
说完率先前行。
昝虚妄抽了抽嘴角。感觉自己就像护送公主的侍卫,一切都听杜鹃的了。可他又不能停下说不出发,只得对属下也挥了挥手,队伍就出发了。
这一动,人群也乱了,哭喊嘱咐各种声音一齐爆发。
黄元再也扛不住。心门被一股大力撞击开来,狂喷了一口鲜血,眼前流光飞逝,最后定格在那个被官兵簇拥着远去的背影上,“杜鹃……”
他手臂直直伸向前方。想要抓回什么。
徒劳地挣扎了一会,颓然垂下,就昏倒在地。
一个小娃儿发现他吐血,吓得大叫。
夏生等人不得不回头照顾他,又去喊黄家人出来。黄家人惊慌不已,哭的哭,叫的叫,将他抬进东厢救治;这当口。冯氏又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直冲云霄,老老小小慌得又奔往上房。去看冯氏怎样了。
黄家院内一片混乱!
远去的杜鹃听得心悸,强忍住回头*,走得飞快。
林太爷看着乱糟糟的场面,冷声对林大猛道:“回去!”
林大猛忙上前扶住爷爷,林家人全部离开。
再说黄家,黄元在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声中清醒过来。见守在床前的黄老爹和黄大娘喜极而泣。不住喊“元儿”“乖孙”等语,不禁愣愣的。
不理他们的呼唤。他收摄心神回思往事。
忽然想起什么,猛然坐起身掀开薄被抬腿就要下床。
不料眼前一黑。差点一头栽到床下。
黄大娘和黄老爹都惊叫着抢上前来扶住。
这时,方火凤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见状大惊,也急忙抢步上前,将木盘放在一旁靠墙的茶几上,匆匆过来查看。
黄大娘叫道:“火凤快来看元儿,快把药给他喝。”
说着站起身给她让座腾位子。
方火凤也不坐,就扶着黄元,用手摸他额头,又轻声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黄元则满脸震惊地看着她,目光似熟悉,又陌生。
方火凤见他这样盯着自己,有些尴尬,以为他还在为杜鹃的事伤心生气,因而强笑道:“你先别急,先喝了这汤再慢慢打算。”
一面说,一面回头去端那汤。
黄大娘在一旁用袖子擦眼泪,哽咽道:“元儿你先前吓死奶奶了。你要有个好歹,叫这一家子怎么好?元儿,听奶奶的话,别想杜鹃了。她肯定不是好人家的人,要不然官兵能来抓她……”
方火凤忙急促打断她的话:“黄奶奶,婶子给黄公子生了个弟弟呢。你老快去瞧瞧吧。我来喂黄元喝汤药。”
黄老爹也觉得老婆子嘴欠,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瞪了她一眼,道:“还不看大媳妇去!”
说着起身,吩咐方火凤好好照顾黄元,和黄大娘走了。
方火凤便坐到床前,舀了一勺汤,小心吹冷了,才送到黄元嘴边。
黄元迎着她期盼的目光,好一会才道:“我自己来。”
一面就接过碗去,仰头一口气喝干了。
喝完将碗还给她,道:“我歇会儿,你先出去。”
方火凤见他十分清明,不似先前悲伤糊涂,便放心了。
她犹豫了下,才低声道:“我知道你心里难得过这个坎。可也不能乱了方寸。我仔细问过哥哥了,上面只叫押解杜鹃进京受审。然她从小在山里长大,有什么可审问的?可见此事定有内幕,并非没有转圜。我求了哥哥,弄明白情由后,昝家定会酌情相救。你也该振奋起来,或托人,或打听,总要知道她的情形才好;还要发奋求取功名,万一她获罪,又罪不至死,将来岂不要靠你相救?”
黄元深深地看着她不语。
不知为何,方火凤有些不安,回想所说并无不妥,方才起身道:“我出去了。你好好歇会吧。回头来看你。”
黄元望着她走出房门,才慢慢收回目光。
略定了定,就起身下床装扮起来。
上房内,进出忙碌的黄家诸人喜忧掺半。喜的是大房又添了个男娃,忧的是冯氏和黄元都不大好。还有黄鹂也不见踪影,因此心里都沉沉的。
正在这时,黄元进来了。
他换了一身利落短打装扮,腿脚袖口都绑得紧紧的。
黄大娘正从冯氏卧房出来,看见他惊叫道:“元儿你怎么起来了?哎呀你刚吐了血,要好好躺两天。叫你大姐跟火凤帮你好好补补!”
黄老爹和三太爷等人也都关切地看着他。
黄元对众人略一点头,道:“我看看娘。”
一面脚下不停地就往冯氏房里走去,无视黄大娘的惊叫和拦阻,把个黄老爹和黄三太爷等人也惊得目瞪口呆。
进房后自然也引起哄乱,黄元一概不理。去床前坐下。
躺在床上的冯氏哆嗦道:“你……怎么进来了?”
黄元不在意道:“我看看娘,马上出去。”
小婶凤姑想要撵他出去,见这架势又闭了嘴。
冯氏就滚下泪来,哑声道:“看了就出去。这里……不能待!脏,要倒霉的!元儿,杜鹃叫人抓走了么?你有没有怪娘捡她回来?娘这心里头……”
她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声音似陷在喉咙里吐不出。
凤姑急得劝道:“大嫂,月子里头可不能哭。要瞎眼的!”
黄元双手握住冯氏一只手,轻声哄道:“娘,你捡了杜鹃。那是咱家大运气!娘,你别担心,杜鹃没事的。我先前已经写了好几封信,托林家带出去了,都是给书院的朋友和老师的,请他们救杜鹃……”
他自信地说着自己的安排。仿佛一切都成竹在胸。
经他这么一分析,救杜鹃那是再简单不过了。
凤姑和黄雀儿听得满脸疑惑。面面相觑。
冯氏见儿子说得这样有把握,毫不犹豫就相信了他。遂欢喜起来,脸上也有了笑。她将目光转向身边,示意他看刚出生的弟弟,“你读书认字的,给弟弟起个名儿吧。”
“黄子规!”
黄元脱口道。
黄雀儿疑惑地问道:“子规是什么意思?杜鹃说我们家姊妹兄弟起名字都按照鸟名儿来。你那时候不在,才没依照这个。”
黄元解释道:“子规就是杜鹃鸟。”
黄雀儿恍然大悟,又担心地看向冯氏。
冯氏却很喜欢,说道:“杜鹃听了肯定高兴。要不是她想法子帮娘养好了身子,娘还怀不上你弟弟呢,可不是福气。”
儿子说她捡了杜鹃是福气,她能不高兴吗?
看那死老婆子还敢骂她晦气!
黄元微笑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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