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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田缘-第2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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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世再好,也比不上自己好!
她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这句话,居然就那么从几百官兵的手下逃走了。
那一次,他险些丢了性命!
然他的妻子不是靖安郡主那样的人。
她温柔善良、贤淑柔弱。
她以他为天,从不会反驳任何事。
如今,这天被乌云遮住了,她的生活将暗无天日。
她是那么温柔,从知道这件事起,没说一句抱怨的话,甚至没有表现出悲伤和不甘。每天每天,她都柔声细语地教导两个儿子,看不够似的陪着他们。
没有任何人逼迫她,她却像凋谢的花儿一般,日渐消瘦。
照这样下去,不用多久,她就要给眼前的郡主腾位置了。
他一直以她的天自居,眼睁睁地看着却没有任何办法。
忽然他又想起黄元,当初宁死抗拒他的情形。
他仿佛被打了一个耳光——
那对明晃晃的龙凤喜烛,还有新房里的一切,都仿佛在耻笑他,耻笑风水轮流转,如今他也尝到被人逼迫的滋味了。
他便轻笑,盯着眼前女子。
他粗暴地扯去她的衣衫,将她扔到床上。百子千孙帐幔一放,遮住一床春意。就是这春风来的猛烈了些,也不大解风情,倒像外面凛冽寒风。
秦嫣看着身上冷酷的男人,毫不怜惜地冲撞她。疼得眼泪直滚,心里却很满意,因此死死咬牙忍住。
她觉得男人就该像这样。
昝虚妄长相英俊不说,难得的是身上有一股英气,还冷酷刚硬,比少年张圭和林春更成熟。只因他目前地位还低。若是将来官位加身,定然威仪出众。
有她辅助,这一日不会远!
心里想着,不免对身上的男子生出一丝微妙的感情。
这是她爱恋张圭多年来,头一次对其他男人生了情意。
然他闷声不吭地揉搓她。一次又一次,如狼似虎,她便有些受不住了。
她先还以为这个男人贪图她的美貌,贪新鲜,因此心里得意;可是等他连续折腾了她三四次,还不肯停歇后,她看着他狰狞的面孔发怒了——她其实很聪明,一点不笨!
“昝虚妄。你敢这样对本郡主!”
“哦?郡主以为我该怎样对你?是不是将你丢在房中不理,去我那原配房里歇息才算爱惜你?或者,干脆去侍妾的房中?”
“混账!你放开我!”
昝虚妄停了下来。盯着她寒声道:“在昝家,你只是我的女人。再敢骂夫君‘混账’,明日便请大伯娘进宫面见皇后娘娘!”
秦嫣软了下来,含泪道:“求求你,我好疼!”
昝虚妄看着她,慢慢地直起身子……
次日一早。新妇给长辈献茶的时候,昝夫人看着荣光焕发的荣福郡主。再想想面色萎黄的侄媳妇,暗自叹了口气。
待秦嫣回房。便是姐妹相见。
虽说不分大小,但按礼曹氏是要拜见郡主的。
两个侍妾就更不用说了。
曹氏见了高贵美艳的荣福郡主,单弱的身子更加弱不禁风了。
她强撑着,含笑上前拜见,神情并不见一点惶恐,或自卑。
她也是大家出身,即便在郡主面前,行止也无差。
而秦嫣看了曹氏那瘦巴巴的样子,彻底放下心来。
她对曹氏很客气,还没跪就立即叫起,拉着她问长问短,十分亲切,仿佛和她一见投缘;对那两个妾,她的态度就不同了,主母威仪尽显。
长于王府的她,做这些自然驾轻就熟。
曹氏见了,微微垂眸。
新婚三日后,昝虚妄歇去了曹氏房中。
曹氏正在桌边教两个儿子读书,见他来了忙起身。
昝虚妄过去坐下,抱起小儿子,握住他小手教他写大字。
然才一会,就有秦嫣的丫鬟来报,说郡主觉得身子不大爽快。
昝虚妄对曹氏道:“我去一下,一会就来。”
曹氏起身送他,道:“外面风寒,夫君去了就不用过来了。”
昝虚妄猛然回头,瞪着她严厉道:“她过她的,你过你的,做什么这样怕她?”
语气很愤怒,仿佛怒其不争。
曹氏愕然,看着他不知所措。
昝虚妄望着她柔弱单薄的身子,颓然转身大步去了。
她,不是靖安郡主,不是黄杜鹃!
来到秦嫣房中,她当然没什么事,不过是身子倦怠。
倦怠的缘故,只有昝大少爷自己知道。
可是他不愿纵了她,因此问了两句就要走。
秦嫣就流下泪来。
昝虚妄看着她,目中寒光一闪。
这是要辖制他?
仗的是谁的势?
顺郡王吗?
这就是靖安郡主说的拼爹拼娘拼家世?
他冷笑,挥手命丫鬟们都出去,然后上前一把将秦嫣从床上拽起来,左手捏住她下颌,低声严厉道:“在昝家,你最好安分些,别耍这些手段!你想跟我摆郡主架子?可别忘了,你爹可不是太子!”
说完,狠狠摔手。
秦嫣懵了,愣愣地看着他。
昝虚妄也毫不相让地看着她。
好一会,秦嫣才认真道:“昝虚妄,这门亲虽然不是你情愿的,也不是本郡主情愿的。别忘了,是你冲撞了本郡主。如今本郡主无奈嫁入昝家,自然一心一意待你。将来你不会后悔的,本郡主定能给你带来想不到的荣耀!”
昝虚妄愕然,看着她直想笑。
但他没笑,冷冷道:“荣耀先不想,你别给我惹麻烦才好!”
说完转身就出去了。
在往曹氏院子去的路上,他还在想,秦嫣到底哪来的自信。
她以为她是谁?
便是靖安郡主那样厉害的人,也不曾有这样大的口气。
她可是真真切切凭自己的本事杀到京城来的。
而秦嫣,不管有什么大志向,这一出手就把*利用上了,还指望她能有什么高妙后招!
☆、第510章 碰面(祝新年愉快!)
回到曹氏房中,两个孩子已经歇息去了,只有她还坐在桌边翻一本书。却根本没看进去,对着灯出神,很是心不在焉。
她不知昝虚妄会不会回来。
待要睡去,又怕他回来。
想起他走时那生气的模样,说的话,到底什么意思呢?
正苦思的时候,见他果然回来了,不禁眼中一亮。
当下起身,唤丫头打水来,伺候他净面宽衣。
昝虚妄略问了几句儿子读书情形,待洗漱完毕就歇下了。
上床后,他顺手将胳膊搭在曹氏胸腹,要搂她过来。
触手之下,只觉瘦伶伶的,骨头硌得慌,且寒冰没什么热气,与娇媚圆润的秦嫣相比,仿佛久病没有生机的人,不禁心里一睹。
曾经,她也丰润娇媚的好像含苞待放的花儿一样,对着他娇羞怯怯、欲语还休、欲迎还拒。每次他从军中得便回家,夫妻也是如鱼得水。眼下却……
他再无别样心肠,将那瘦伶伶的身子紧搂在怀里,闭上眼睛。
黑暗中,曹氏目光炯炯地看着他的脸。
什么也看不见,可她眼前就生动活现他的面容。
刚毅的眉、深邃的眼、挺直的鼻、诱惑的唇,栩栩如生。
听见他均匀的呼吸声,知他睡着了,她悄悄伸出手指,轻轻抚摸那眉,那眼,那鼻,那唇……
都摸了一遍,然后将头往他胸前靠了靠,安心地睡去。
待她睡沉了,昝虚妄却睁开了眼睛……
※
昝家的事外人不得知。
外人只道昝家好风光。娶了郡主做平妻,荣宠无边。
然也只议论了两天,就被太子大婚的风头盖过了。
十二月十八日,炎威太子大婚,迎娶内阁首辅王丞相之幼女王澄。京城一片喜庆繁华,皇城更是宛如天宫仙境、极尽奢华,种种威严端肃富贵喜庆气象,一言难尽,也不必细说。
太子大婚后,跟着就是辞旧岁迎新年。
这一番忙碌。连杜鹃也没闲着。
她如今管着青龙王府,要清算账务,要打赏随从下人,还要打点礼物送城里的、乡下的,还有新朋和旧友。一直忙到年三十。
除夕夜,宫里比上回万寿节更不逊色。
大年初一早朝,正元帝颁下一道圣旨:他要禅位。
炎威太子即日登基,改年号为“炎威”。
这消息不啻于晴天霹雳!
顺亲王这才明白,为何父皇又是复他爵位,又是同意昝家娶秦嫣,原来都是安抚局面、稳定人心。如今太子登基,大势已定。且太上皇当朝宣布,名正言顺,诸皇子再要有任何异动。那便是谋反!
他们本以为,老皇帝至少还要做十来年皇位呢。
所以,一个个都小心筹谋,做长远打算。
蓦然间就变了天,才发现:这几个月来京城和朝廷早已被清理得七七八八,诸皇子羽翼零散。都不成气候了。
除此外,正元帝还传了在位最后一道圣旨:除去郑家白虎封号。封为寿宁侯,依旧住原府邸。按仪制改了门楣规格;封林阳生为白虎将军,赐将军府。
这是对林春的封赏,恩加在了林家。
……
炎威帝顺利登基,杜鹃自然就升为“靖安公主”了。
她是目前宫中唯一的公主。
原先的九公主等人都成了长公主。
于是继新年之后,宫中继续忙碌。
忙登基大典、册封皇后等等事项。
好容易忙完了,就忙靖安公主的大婚了。
皇家对这婚事十分重视,炎威帝命勇亲王协同礼部总理此事,又特请孔少师等人监督礼仪规程。
经商议后,将青龙王府改为公主府,公主大婚分两步进行:先在京城公主府成亲,这是驸马尚公主;然后,再依民间嫁娶婚俗,将公主嫁入荆州府大巴山回雁谷的林家。
这点有些怪,但所有朝臣都赞成。
靖安公主是唯一的公主,又受宠,她不愿留在朝中,下嫁林家,和驸马林春回去凤尾山,大家高兴还来不及呢,就怕多个权势滔天的皇亲国戚干预朝政。
孔少师等都觉得靖安公主真识大体。
为示圆满吉祥,炎威帝征询了林家意见,特派人去接林家老太爷和老太太来京城主持重孙子的大婚仪式。因为他们年寿高、福气厚,再加上皇家的富贵祥和,靖安公主的大婚方才显得福贵双全。
林老太爷早就想进京了。
他说,他活了一百多岁,还没到过京城呢。
重孙子要娶公主了,他能不来吗?
爬也要爬着来!
再说了,他身子骨好着呢,比一般五六十岁的老头身子好多了,出门逛一趟没问题!
因此,京城飞鸽传书到了凤尾山,林家立即选拔精明能干的子孙,陪同老太爷老太太和林大头夫妇进京,随同的有龙禁卫护送。
林大爷没来,他留在山中准备,因为婚事还要在山中办一次。
这可是大事,也有脸面,泉水村和梨树沟村都行动起来了。
不过,黄家人不能来,因为孝期还未满呢。
连黄元孝期也未满,言行举止都十分谨慎低调。
在这样隆重的气氛下,杜鹃本人想插手也插不上。但她也没闲着,定制各样礼服,做各种保养,学各种婚仪规矩……
忙里偷闲,她还惦记着黄鹂。
借机出了一趟宫,叮嘱她再耐心等些日子,就接她进宫。
黄鹂乖巧地答应了,没什么大的反应。
杜鹃想起昝虚妄,看着她暗叹了口气。
这件事如何了结,她也不敢做主。
黄鹂自己肯定有想法。还要告诉黄元……
其实黄鹂从年前开始,就有心事了。
太子大婚之时,京城热闹非凡,她也跟着高兴,天天偷空去街上看热闹。玩不尽的乐子。
然一个人终究没趣,她又忙,总不能尽兴。
幸而学里放年假,张秀才常过来看她。
他对她说外面的稀奇事,谈古论今,连朝中事也能说上一二。且对她很照顾,日子久了,渐渐对他信任起来,也不叫张大哥了,开口便是“书呆子”。有时与他一块逛街。
这一放开,言语行动间不免露出娇嗔女儿态来。
张秀才自然看出她待自己与之前不同,心里又高兴又难过。
他本来隐隐生出些不为人知的心思,暗自图谋筹划,可是最近家中发生的事令他警醒,他便思量一个主意,这日郑重告诉黄鹂。
他说要借银给她开一个铺子,让她将家人接来。
“以贤弟的能耐。很快就能在京城立足。这也免了家人担忧,贤弟也不独不孤了,也有人照应了。行事也方便了。就是那银子,本来贤弟对愚兄有救命之恩,该当奉送才是。但愚兄知道贤弟是个有志气的,必不肯受,就先借与你,等赚了钱再还给愚兄便是。”
这话说得软。是怕她脸上下不来。
黄鹂很意外,心里暖暖的很感动。
在这人流汹涌的京城。有个不是亲人的人这样照应她,要说单纯是为了救命之恩。她觉得也不全是。
这书呆子不是那种八面玲珑的人,待她是真心好。
她便笑嘻嘻地看着他道:“那好。这事等过了年再说吧。”
她双眼亮晶晶的,心想到时候他知道她的身份,会怎么样呢?
进一步想,她若引他去见哥哥黄元,他又怎么样呢?
越想就越开心地笑,迫不及待想看书呆子受惊吓的模样。
张秀才不料她这就答应了,也欢喜万分。
因见她笑得狡黠,虽然有些疑惑,但他是知道她的:这样开心不会是装的,肯定有什么好主意了,所以觉得前途可期、未来光明,他便也看着她欣喜地笑了。
只要她开心就好。
十二月中旬的时候,张秀才有几天没来。
他告诉了黄鹂,说家中有喜事。
过了两天,太子大婚时他来了,带了许多精美的点心和果子等,他和福宝两手都提得满满的。
黄鹂却不得空跟他出去逛,面馆生意实在太好了。
好容易忙到晚上,她才偷空跟他出去看夜市。
这些日子一到晚上,街上花灯流彩,好像元宵佳节一般。
黄鹂跟他徜徉在人海中,街道两旁各色彩灯高悬,放出朦胧瑰丽的光芒,她简直看不够了,脑袋转来转去,脸上笑容没断过。这样情景下,她玩心占了上风,居然没惦记吃。因为停下来买吃的耽误工夫不说,手上拿着东西吃也容易被人撞了。
也许是预见就要重现人前了,她没有往常谨慎。
每每笑出声来,与女子一般无二。
张秀才觉得她就像黄鹂鸟儿似的,心情也雀跃不已。
他们并肩牵手,一路看过去。
每见一盏花灯,黄鹂情不自禁读出上面的词句,与他探讨典故,显露了她通晓诗书的功底,令他诧异万分,看她更如谜一般。
福宝在后跟着,看出不对来了——
这杜天明明就是个丫头嘛!
他心里猜想,少爷难道早就知道了?
一面胡思乱想,一面小心跟随伺候,再不敢像以前一样对黄鹂没好声气,或者言语呛人,他可看出来了,少爷如今护她护得很呢。
这样的夜晚,虎禁卫和京都府衙的衙役一齐出动,维护秩序。
然后很自然的,他们碰见了正当值的昝虚妄。
☆、第511章 情挑昝秀才
张秀才,即昝虚空忙叫“大哥”。
昝虚妄正警惕地巡视街上人群,闻言向他看去,先答应一声,跟着目光落在黄鹂身上,疑惑地问道:“三弟,这位是……”
黄鹂神情僵硬,悄悄往昝虚空身后躲避。
这情形落在昝虚妄眼里,很是怪异。
且黄鹂那双乌溜溜的眼睛,也令他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昝虚空却不觉异样,因为“杜天贤弟”是女子,先前对他都防备得很呢,何况这个冒出来的虎禁卫大哥,他之前可没告诉过她,她自然要防备了。
他忙为他们引见道:“大哥,这位就是进京的时候救了我的杜贤弟。杜天,这位是我大哥。”
黄鹂将身子隐在灯光暗影中,盯着昝虚妄,并不出声招呼。
恰在这时,旁边有官兵问“昝大哥,这是你兄弟?”
昝虚妄点点头,对黄鹂抱拳道:“谢小兄弟救了在下三弟。”
黄鹂这才道:“举手之劳,不用谢。”
一面把他上下打量一番,又转头打量昝虚空。
她虽然什么都没说,眼中明明白白流露出疑惑。
昝虚空面色就尴尬了,上前低声对昝虚妄道:“大哥,弟弟先走了。弟弟没告诉杜兄弟家里情况,用的是假名,他有些……弟弟须得向他解释一番才行。”
昝虚妄心神一松,觉得黄鹂表现合理了。
他道:“去吧。街上人多,当心些。”
昝虚空答应了,和黄鹂转身融入人流中。
这以后,黄鹂再没了笑容。也无心赏玩花灯了。
昝虚空很是不安,拉她往人少灯稀的地方走。
她木然跟着他走到街角。这里有户人家,想是没住人,屋里黑漆漆的,不像别人家门口灯火辉煌。他们就在门口站定。
“贤弟,这个……真对不住!愚兄不是有意要欺瞒于你。只是你我二人萍水相逢,意气相投,成为兄弟,并不是凭的家世背景;再说,你又那样谨慎小心。愚兄生恐说出家中情形,你就同愚兄生疏了,故而才假编了一个姓名。望贤弟莫要生气才好!”
昝虚空说着,对黄鹂躬身作了个揖。
黄鹂看了他半响,忽然笑道:“这也不算什么大事。我也哄你了呢。”
昝虚空见她笑了,忙道:“贤弟谨慎些是应当的。”
黄鹂“哦”了一声,追问道:“我为什么应当谨慎?”
昝虚空见她黑瞳映着远处的灯火,星光反射出来,觉得有些刺眼,不禁偏了偏头;一面讪笑着,不知如何回答,遂嗫嚅道:“贤弟……贤弟一人在外。要小心坏人,所以……”
黄鹂哪还不明白他看破自己女儿身了,况且她最近几日也松懈不少。被他看出身份难免的。
这时,她心里五味杂陈,又惆怅感怀:外面果然复杂!这样的实在人,也是真心对她好,还隐瞒了她;若是碰见那心有歹意的,还不知怎样呢?
一阵寒风吹来。她打了个寒颤,缩了缩脖子。
昝虚空忙道:“贤弟可是冷了?咱们去酒楼吃些热汤如何?”
黄鹂点点头。乖乖地随着他去了。
※
酒楼包间内,黄鹂安静地吃东西。听昝虚空说昝家的情况。
等吃完,也知道了她想知道的。
昝虚空却没有趁机问她底细。
他想,她一个女儿家,若不是万不得已的话,不会扮作男子出来闯荡,又步步小心谨慎,他又何必让她为难呢?反正他相信她就是了。
从酒楼出来,街上人已经稀了。
昝虚空送黄鹂回到面馆门口。
她甜甜地对他笑道:“昝哥哥,多谢你陪我逛了一晚上,还请我吃饭。天晚了,你快回去吧,不然家里该不放心了。”
昝虚空“嗳,嗳”答应,觉得她似乎哪里不一样了。
带着这个疑惑,他和福宝转身离去。
黄鹂看着那身影融入夜幕下的长街,慢慢敛去笑容……
她转身,像只灵猫一样闪身进了面馆,悄悄回到房中。却没洗漱歇息,而是将自己倒挂在房梁上,仔细回想今晚之事。
她白日忙碌,无暇练武,所以晚上练习。
或蹲马步,或倒立,或悬梁倒挂,或者点一排烛火蒙上眼睛发射暗器……无所不用其极。就怕常时间不练,身手便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了。
若没有武功傍身,她没有安全感。
杜鹃从宫中拿来各式各样精美的吃食,加上昝虚空拿来的,她全藏在床顶上。练饿了就吃,吃饱了再练。吃了无数夜食,小身子还是细条条的。
且说眼下,她两脚勾住房梁倒挂着想问题。
因想出神了,脚上一松,差点一头栽下来,好险才稳住了。
只听外面敲更,已经是四更天了,才烧水洗漱安歇。
※
越到年底,街面上越热闹。
面馆却关门了,主家要出城回乡下过年。
黄鹂自然留下来照看铺面。
腊月二十五,昝虚空又送了许多年货来。
见面,她脆生生地叫“昝哥哥!”
他听得心儿一跳,喜悦地应道:“嗳!杜贤弟!”
小厮福宝瞅着“杜贤弟”打了个哆嗦,觉得好冷。
昝虚空命福宝搬东西,他自和黄鹂进了铺子。
因见她独自在铺子里,问明情况后,很是不放心,更坚定了要助她自立、将家人接来的打算。否则,一个姑娘家独自在外居住如何使得?便是会武功也不行。
他坐下后,把这话一说,黄鹂就看着他笑。
他便些不自在,解释道:“贤弟。你一人在此,愚兄实在不放心。愚兄家中人杂,也不方便接你去……”
黄鹂打断他话,问道:“昝哥哥,你知道我是女孩子了?”
昝虚空顿时就愣住了。
连搬东西的福宝也不自觉站住。等待下文。
昝虚空看着黄鹂黑亮的眼睛,俊脸涨红。
狼狈之下,他转头对福宝喝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出去!”
福宝慌忙抱着盒子就出去了。
走到门口才想起来,他是搬东西进来,不是搬出去,忙又回头。将盒子放到桌上,飞快地瞄了黄鹂一眼,才跑了出去。
这里,昝虚空小心斟酌言辞,对黄鹂道:“贤弟。愚兄……”
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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