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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田缘-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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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猛媳妇见说了这么多。她还没死心,知道糊弄不过去了。遂解释道:“任兄弟呀,他也喜欢杜鹃这娃儿……”
黄大娘吓了一跳,惊叫道:“他喜欢杜鹃?”
大猛媳妇点头道:“对呀!”
忽见她脸色古怪,念头一转,就知道她想歪了,忙拍手道:“看我这嘴,话说的不清不楚。大娘你老人家可别想歪了。任兄弟是觉得杜鹃这娃儿讨人喜。我爷爷奶奶也这样说的。说杜鹃这娃将来有大福气。你老就等着享福吧!”
大头媳妇嗔道:“嫂子,你不说清楚,把我也吓一跳。”
黄大娘快急疯了,心想再大福气。也等会再说。
“她干娘,你就说吧,任小哥是瞧不上荣子还是怎的?”
她干脆直接问了。
大猛媳妇笑道:“大娘别急……”
黄大娘嘴直抽,她能不急吗?
“……任兄弟见杜鹃讨喜,每回见了她。都要瞧着逗一会。今儿一进门,他就朝杜鹃看。恰好那荣子抱着杜鹃,也不知怎的,差点把杜鹃给摔了。他就不放心,就看了半天。后来杜鹃要撒尿……”
她也不啰嗦了。竹筒倒豆子搬,将缘故都说了。
总之,任三禾是因为关心杜鹃,才看她,不是看荣子。
所以,他对荣子是一点想法都没有的。
为了怕黄大娘面上挂不住,大猛媳妇把杜鹃夸得“天上少有,地下无双”,意思是人家这样都是因为你孙女。
对于大猛媳妇给予杜鹃的“高度评价”,黄大娘一时之间还难以消化。就好像黄雀儿当初吃下去那一大碗好肉,无法消化,都膈应在肠胃里,肚子闷痛闷痛的。
她整个人好像分成了两半,一半对付胸口闷痛,一半却干笑着对大猛媳妇道:“原来是这样!这下我可就明白了。没事,不成也不要紧。呵呵,多谢她干娘!那我走了。哦,我把杜鹃抱回去吧。”
大猛媳妇不动声色地观察她脸色,一边笑道:“我刚才过去,听屋里没动静了,想是几个小的都睡了。要不等杜鹃醒了,我送她过去吧。”
黄大娘忙道:“还是我抱回去吧。怎好让你们接来送去的。我们大伙儿晚上过去我那边吃饭,等会我们就要走了。她舅奶奶也喜欢杜鹃呢,要抱去玩。”
大猛媳妇只得道:“那大娘等等,我去抱杜鹃出来。”
孙女是人家的,她总不能扣住不放。
她不想让黄大娘去抱,是怕她见了任三禾尴尬,因为去房里要经过堂屋。
杜鹃睡梦中被黄大娘抱回家去了。
也不是非抱回不可的,不过是全黄大娘的借口罢了。
回到大儿子家,黄大娘还没缓过劲来。
直到将杜鹃交给冯氏抱进房里,她才在火盆跟前坐下,面对嫂子询问的目光,想着怎么说。
早春的天气还是很冷的,中午一过,那太阳就弱了,外面凉阴阴的。所以大家就挪了进来,围坐在墙角的火盆边,一边嗑瓜子一边说笑。
黄大娘见冯氏进了房,索性直说——不直说她也说不清啊,于是将事情经过又说了一遍。
跟黄大娘一样,她嫂子也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这怎么可能呢?
一个年轻男人,这么关注一个奶娃娃,谁信?
就算杜鹃长得讨人喜些,逗两句就罢了,能一直这么盯着她吗?便是亲爹,黄老实也没这样时刻盯着闺女吧!
她可是一直在悄悄打量任三禾,明白他看荣子看了多久,真的眼睛都看直了。
她死也不信他对荣子会没想法!
可这回是小姑自己去问的,这门亲也是她在张罗,她应该不会哄自己。
众人都沉默。
之前黄大娘回来,荣子便知要说自己的亲事,不好在跟前听,忙拉着玉珍往外面去上茅房。
这时回来,一看奶奶和姑奶奶的脸色,便知亲事没成。
她尽量做若无其事样。在火盆边坐下,用一根树枝拨弄炭火,又喊荣子。“把那瓜子抓一把给我。”
小女娃,再掩饰。也掩饰不了脸上的失落。
她奶奶就心痛极了,再也不想在这待下去,对黄大娘道:“老大这咱们吃也吃了,喝也喝了,过去吧。”
一句话触动黄大娘的心肠,心底冒出一股火,对房里喊道:“老大家的。你出来!天不早了,我们回去煮饭也来不及,就在这将就一顿吧。也不要你费事,把那剩菜拢拢。再把那兔子烧了,蒸些干鱼、腊肉,烧些菌子和笋,再煮个豆腐,对付一顿算了。”
冯氏听了气怒:每回婆婆说话都能把她活活气死!
一面说的好听。叫不要费事,把剩菜拢拢,跟着又把家里的菜都点了一遍——她晌午可不就做了这些菜么!
做就做吧,最后还来一句“对付一顿算了”。
这么费心张罗只能算“对付”,那要是不对付该怎么办?
还是她家里还藏了多少野味没烧给他们吃。黄老实又不会打猎。
她气得浑身发抖,望着外面坐着的一堆人愤怒又无助:总不成她冲出去,当着这些人跟婆婆大吵一场?
最终,她神色木然地走出去,一声不吭地去了厨房。
黄大娘等人便重新说起闲话来。
才一会,气氛又好了些。
本来也是,亲事没成是常有的,犯不着为了这个不下火。
外面的说话声很快惊醒了杜鹃,她便爬起来,细看看周围,原来回家来了,正睡在床上呢。
黄雀儿正坐在床边,看见她醒来,立即笑了。
她上前伸手摸摸她裆下,觉得还是干的,很满意,小声问道:“要尿尿不?”
杜鹃不想尿,抱着她脖子,两人一起滚倒在被上。
姐俩很默契,都无声地笑,怕惊动了外面的人。
黄雀儿看着妹妹刚睡醒的脸,粉艳艳的,忍不住用唇碰了下,觉得十分欢喜。
她其实是想亲一下的,可是用嘴啃妹妹的脸,她觉得不大好,所以总是小心翼翼地碰一下,或者跟她脸挨脸,轻轻磨蹭。
妹妹的脸跟那绸子布一样光滑,蹭着很舒服。
两人玩了一会,杜鹃觉得想尿了,就喊“吁吁”。
没法子,小奶娃的脸说变就变,尿也是说来就来的。
黄雀儿急忙下床出去了。
外面虽然有许多人,她却不敢叫。刚才的事她也模模糊糊听了,直觉奶奶和大舅奶奶都不高兴。所以她就跑去厨房叫冯氏。
冯氏没怪雀儿多事,她也没指望婆婆帮杜鹃把尿。
于是,她就丢下厨房里的事,来到房间帮杜鹃把尿。
见她进房,黄大娘没好气地问道:“饭好了?”
冯氏回头道:“没呢。”
黄大娘见她半天没出来,以为她又使性子,高声道:“饭没好你还在屋里磨叽?凤姑一个人忙得过来?她这是在帮你呢,你倒躲懒起来了。”
冯氏满腔怒火,大声道:“我给杜鹃把尿!”
黄大娘听了一滞,跟着就火冒八丈高,怒道:“我们这么多人坐这,还不能给她把尿?还是嫌弃我们手笨,怕把你闺女摔坏了?”
这话正应了之前的事,她嫂子想劝,也不愿吭声了。
黄大娘越说越气,把手上一把瓜子往火盆里一摔,高声道:“一个丫头片子,你就娇惯成这样!兜了尿布在身上,就不把又能怎地?谁家娃儿不是尿布半天一天才换?谁像这丫头?这么娇贵,那也要有那个命;没那个命,投到我穷人家,就得有个穷人样。吃穿都要讲究,你有本事买几个丫头来伺候她,我就服你。再好,再有福,搁这山里面,长大了也是嫁个山里汉子,还能当娘娘?……”
杜鹃听得目瞪口呆——
她就是想撒一泡尿而已,至于这样借题发挥吗?
奶奶发这么大火,这中间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
冯氏终于忍无可忍了。
第068章 一泡尿引发的家庭战争(二更)
从一早开始,她忙得脚不沾地,中午饭都没吃完——因为媳妇都是等客人吃过了,才在灶下将就吃一口的——就被派去保媒拉纤;亲事不成,反落了不是;晚上这些人还不走,还要在这吃;现在婆婆又把亲事不成的火发到杜鹃身上,横竖都是她的错!
她刚把完了尿,把杜鹃往床上一丢,旋风般冲到箱子跟前,打开箱子盖扯出那套粉红的袄子和夹裤就冲了出去。
“娘就是看不惯杜鹃穿两件好衣裳,我烧了就是。赶明儿人家送一样,我烧一样,省得娘心里扎刺。娘要是还不足,还看不惯两丫头,娘你说,我拿刀把她俩杀了今晚做菜。娘不是说蒸些鱼和腊肉,烧个兔子,弄些菌子和笋子,煮个豆腐都只能算对付么。雀她爹没本事打野味,没好东西招待亲戚,那就把两娃儿杀了做菜……”
她状若疯魔,恶狠狠地说着,一边把那衣裳丢进火盆。
众人都被她要杀人的话惊呆了,谁也没想起来抢救衣裳。只见火苗窜起,那衣服外面的绸布和里面的毛顷刻燃烧起来。
一个媳妇醒悟过来,忙一手拽出,放在地上狠踩了几脚,才踩灭了。看时,已经焦黄蜷缩,不成个样子了。
黄大娘气得哆嗦道:“你……你……”
她从没想到冯氏敢这样对她,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她嫂子等人都看着冯氏。暗叫这媳妇厉害。
荣子和玉珍吓得往后直躲,缩到墙角观看。
黄老爹愤怒了,“啪”一拍桌子。对冯氏吼道:“给我跪下!凭你是哪家的闺女,你敢这样对婆婆说话。就是不孝。你给我跪下!”
又转头对儿子道:“老大,今儿你要是敢护着这婆娘,我就没你这个儿子!”
这意思让儿子去惩罚媳妇。
可黄老实还发蒙呢,不明白帮娃把尿怎么就吵起来了;再者,以往娘跟媳妇吵嘴,他也没护过媳妇,今儿当然也是两不相帮。因此呆愣。
谁料冯氏今天豁出去了。
她一扭身,一脚跨进房门,从靠墙的案板上的针线箩筐里翻出剪刀,尖声叫道:“不用跪。我死给你们看!我死了。你们再把两丫头剁了,再给你儿子娶个贤惠的媳妇,好给你们添孙子。”
说完,就把剪刀往胸口扎。
众人再也坐不住了,一拥而上。拉住冯氏,抢下剪刀。
冯氏还在跺脚大喊,把多少年、多少天的怨气都发了出来,想起一句说一句,想起一件说一件。嚎啕大哭不止。
黄大娘一口气上不来,差点晕过去。
她又羞又怒又怕。
羞的是儿媳妇把她说成了恶婆婆、偏心眼的娘;
怒的是冯氏敢这样对她,这口气无论如何咽不下去;
怕的是冯氏要是真死了,那亲家冯长顺来了,非点火烧了黄家房子不可,甚至杀了她都有可能。
这么想着,便浑身颤抖不止。
她对嫂子哭道:“我……我前世里造了……什么孽哟!娶了这么个不省心的回来。”
她嫂子低声劝道:“你忍忍。这娶都娶了,娃都生了,还能怎么着。”
正闹着,门外传来大猛媳妇的声音,“大娘,大娘!”
黄大娘立即停止哭,慌忙答应“嗳”,抹干净眼泪起身。
真奇怪,她在冯氏面前,觉得“有理走遍天下”,因为她是婆婆;但面对外人,尤其是面对大猛媳妇,却变成“无理寸步难行”,生恐刚才的事被她知道了,惹人耻笑。
她嫂子对凤姑使了个眼色,众人把冯氏拖进房里去了。
这里大猛媳妇笑灿灿地走进来,手上端了个巴掌大的小陶罐,道:“盐没了,我来跟弟妹借点盐。”
原来,先前黄大娘走后,她和大头媳妇嘀咕了一会,觉得不放心,要过来看看才好。
正说着,就听隔壁擂桌子响,跟着又有哭喊声。
她便知出事了,忙装作借盐,就过来了。
凤姑忙从房里出来道:“我带你去舀。”
说着就要走。
大猛媳妇一眼看见地上烧得缩一团的衣裳,诧异地将盐罐子递给凤姑,道:“你帮我舀几勺就够了。我懒得往家跑,先借点对付今晚一顿,明儿就叫人送些过来。”
因她家卖盐,所以这么说。
凤姑无法,只得接了过去。
这里,大猛媳妇指着地上的衣裳问黄大娘道:“大娘,这不是我帮杜鹃做的衣裳么。怎烧了?嫌不好?”
她开玩笑地说着,黄大娘却绝不敢当她开玩笑。
可她还没从刚才的风波里回过神来,愣是张口结舌,一句话说不出来。
她嫂子忙道:“是刚才雀儿娘拿衣裳出来给大伙瞧,娃儿手贱,不小心落火盆里了。这不,她爷爷也生气,奶奶也骂,闹了半天呢。”
黄大娘忙接道:“可不是!我就心疼这衣裳。这好料子,那是好容易得的?她干娘又费心做出来。我这个气哟……”
她是真生气!
虽然眼气杜鹃,恨不得把那衣裳改大了给小宝穿,但真烧了她还是心疼的。因此,她恨透了冯氏:不仅烧了衣裳,还当着这么多人落了她的脸面,让她下不来台。
大猛媳妇将信将疑:若真是这样,闹起来也有可能。
这时凤姑拿了盐来,她便接过来看了一眼,站起身笑道:“跟弟妹说一声,明儿就还来。我走了。”
黄大娘忙起身相送,道:“还什么还!说了都丢人!你帮杜鹃置了那些衣裳和鞋。她还你的情还还不清呢。”
大猛媳妇笑着转身,却被飞奔来的小宝撞了一下。
她忙低头扶住他,道:“哎哟这小子!跑这么快。等着吃肉呢!咦,这不是杜鹃的小牛吗。你拿哪去?”
小宝手上抓着一只木雕牛,正是林奶奶送给杜鹃的那只;另外,旁边还有个六七岁的小娃儿,提了个小篮子,里面全是九儿送给杜鹃的玩具,什么小木桶啊、小水瓢啊、碗啊勺的,就只没那套小桌椅。
小宝被大猛媳妇拉住。夺手要跑,一边嚷道:“是我的!妹妹的就是我的!都是我的!”
他娘想要阻止,已经说出来了。
大猛媳妇“哟呵”一声,笑骂道:“你真有出息!这么大了。还抢妹妹的玩意。一点哥哥的样子都没有。你爹不是木匠吗。想要什么玩的,叫你爹做就是了。这些东西是九儿送给杜鹃的,这牛是老太太送给杜鹃的。你要拿了,九儿看见了跟你拼命。你呀,该把你家的玩的拿来送妹妹玩!”
一边说。一边劈手夺下那牛,扔进那男娃手上的篮子内。
然后,又毫不客气地夺过篮子,这才摸着小宝的脑袋对脸色难看的黄大娘等人笑道:“小娃儿,就是贪新鲜。老二是木匠。什么不会做,家里肯定什么都有。”
凤姑觉得脸红,忙道:“有,都有!他就是贪新鲜。”
大猛媳妇笑道:“那是,家里有个木匠,要方便许多。”
说到这,忽然想起什么来,转向男人那桌,对黄老实笑道:“老实兄弟,你该多请请你家老二,让他帮你置些家用的。不是我说你,你家这几件破烂东西,实在不像样。咱们山里,别的没有,木头成片。你哪像山里人,也不像家里有个做木匠的兄弟。那桌子今儿我碰着直摇晃,都要散架了,你也不让你兄弟给修修。”
黄老实连连点头,对黄老二道:“老二,听见没有?你哪天有空帮我修修。”
大猛媳妇笑吟吟地说完,将篮子交给黄大娘,转身走了。
这回是真的走了。
直到她走出了院子,屋内还余音缭绕。
大猛媳妇回到隔壁后,跟众人说起刚才的事。
任三禾听说黄家把杜鹃的衣裳给烧了,眼中寒光一闪,手上一用劲,就听“咔嚓”一声,那装茶的大粗碗愣是被他给捏碎了,散成一堆碗碴子。
林大猛悚然而惊,怔怔地看着他。
林大头更是张口结舌。
大猛媳妇也慌了,忙道:“我只看见烧了,也不知是怎么烧的。他们说是小娃儿手不稳,掉火盆里去了。”
任三禾俊脸毫无表情,抬起眼皮问道:“那嫂子信吗?”
大猛媳妇就沉默了。
因为她也不太相信。
她在那呆了有一会,却始终没见冯氏出来,黄大娘黄老爹的面色都不大好,肯定有事。
林大猛深吸了口气,对任三禾道:“兄弟,听哥一句话,别人家的事,咱不好搀和。人家是儿子老子。”
任三禾静默了会,郑重问道:“这村里都这样?想怎么干就怎么干,也不讲个道理?”
林大猛等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道:“也不是这样。咱们村还好,没那些龌龊事。黄家以前也没这样。是不是,大头?”
林大头急忙点头道:“对!以前黄大娘也就跟老实媳妇争几句嘴,没大事。她不喜欢这个大儿媳,不常过来这边。这段日子也不知怎么了,老是吵。就从……哦,好像就从老实媳妇生了杜鹃后就这样了。”
任三禾听后,脸色更难看了,拳头不觉攥得死紧。
林大猛沉吟了会,忽然道:“我知道了……”
话未说完,忽听隔壁传来一声婴儿尖锐的哭声,那声音仿佛在拼命挣扎,以至于又尖又厉,刺破山村的上空,刺痛人们的耳膜。
任三禾一跃而起,晃出屋子,掠出院子,快如疾风。
林大猛等三人也都纷纷奔了出去。
大头媳妇也丢下锅铲,奔出厨房;秋生、夏生,和刚睡醒的九儿林春都往黄家跑去。
第069章 小展威风(三更)
黄家正乱成一团。
杜鹃声嘶力竭地干嚎着。
这要从大猛媳妇离开说起。
大猛媳妇走后,黄老爹便吩咐众人回家。
这饭是没法吃了,大儿媳都躺床上去了,难道他们还能脸皮厚到自己烧自己吃?
虽然心里恨,可是又不敢再骂。
若骂得冯氏再寻死,闹出事了谁都不好过,说不得只能暂时忍下这口气。
荣子和玉珍喜欢杜鹃,便要抱她一块过去玩。
杜鹃当然不肯了。可是荣子一把抱起她,她毫无反抗能力。黄雀儿也不敢阻止,奶奶又没叫她一块去,只好跟在荣子后面,心里很着急。
来到堂屋,杜鹃看见摇窝,忙伸手“啊啊”叫。
荣子奇怪,以为她要什么东西,就抱着她走到摇窝跟前。
等她弯下腰,杜鹃一下就猴到摇窝里。
荣子再要抱她起来,就不行了,她双手死死抠住摇窝边沿不放;若是硬拽,她就哭叫。
荣子和玉珍都无法可想。
黄大娘见了火大,不耐烦地说道:“不去就算了。不识抬举的东西!当人人都好稀罕她一样。”
杜鹃无所谓,把她当空气。
切!又不是她亲奶奶。
就算是她亲奶奶,喜欢她就亲近些,不喜欢她就疏远些,有什么大不了的!也不知这个娘怎么搞的,跟她弄得关系这么紧张,还寻死觅活的躺床上去了。
众人正要走的时候,小宝忽然冲进冯氏房里。
他是去拿杜鹃的玩具。
虽然黄老二是木匠,可木匠和木匠能一样吗?
那些小东西别看是小玩意儿,却要运用雕刻的艺术,以黄老二的木匠水准,穷尽一生只怕也做不出来。
所以。小宝是真的很喜欢那些玩具。
可是,大猛媳妇跑来说了一番话,连平日最疼他的奶奶都不让他把这些东西拿回家了。
他生气极了。拎起那个装玩具的小篮子跑了出来。
凤姑看见了,忙拦住道:“这是妹妹的。不能拿。”
黄大娘刚压下的火又腾地上来了,喝道:“给他玩!”
小宝一声不吭地拿起那只小牛,示威般当着杜鹃的面扔在地上,抬脚就踹。
就听“咔嚓”一声,牛腿断了。
就算是楠木根,那么细的牛腿,又是经过雕琢的。也经不起他这一脚踹。
跟着,小宝又把小木桶抓出来扔地上踩。
可是木桶圆滚滚的,一踩一滑,滚到一旁去了。没踩碎。
真结实!
杜鹃呆呆地看着,脑里居然冒出这个念头。
然后,她抬眼看向黄老爹、黄大娘,还有其他人。
众人不知为何,被她看得心里毛毛的。
这就好比人们看见一个不会说话的小动物。忽然用充满人性化的眼光看自己,能不惊吗?
杜鹃定定地看了他们一会,然后再转向小宝。
小宝把杜鹃的玩具踩坏了后,得意地朝她笑,一副“看你能把我怎么样”的表情。
凤姑忙道:“杜鹃……”
一语未了。杜鹃放声尖叫,声音陡然拔起,直刺苍穹。
众人一哆嗦,心里齐齐“咯噔”一下,差点就要捂耳朵。
好容易一声结束,新的一声又起。
大家就见那小女娃望着小宝,尖声嚎哭,哭得撕心裂肺。
几声过后,她粉红的小脸就发紫,小拳头捏得紧紧的,拼尽全力尖声嚎叫,一浪高过一浪,卷向山顶。
凤姑慌了,忙上前哄她;荣子和玉珍也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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