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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田缘-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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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声过后,她粉红的小脸就发紫,小拳头捏得紧紧的,拼尽全力尖声嚎叫,一浪高过一浪,卷向山顶。
凤姑慌了,忙上前哄她;荣子和玉珍也不住哄劝。
杜鹃使劲扭身子,双手乱打,双脚乱蹬。
小宝吓傻了,呆呆地望着杜鹃。
黄雀儿见妹妹哭得这样,也跟着大哭起来。
冯氏在房里听见杜鹃尖叫,心里慌了,从床上爬起来,顺便抄起箩筐里的剪刀,冲出来嘶声喊道:“杀了我吧!把两娃都杀了!全家都死干净!杀呀——”
一边疯狂地冲上前来,用剪刀乱戳乱捣。
黄老实和黄老二吓坏了,拼死力抱住她腰。
黄老爹和黄大娘再次浑身颤抖,完全不知如何是好。
凤姑忽然想起什么,对大舅奶奶道:“快!带小宝走!”
大舅奶奶听了楞楞的,不知她为何想起要带小宝走。
凤姑急了,亲自来拉小宝,就要离开。
可是已经晚了,任三禾已经冲了进来,堵在大门口。
大门很宽,他身材矫健,一点也不胖,并没有堵住全部。
他就站在中央,双脚犹如钉在地上,双眼鹰隼一般扫视屋里人,目光似寒冰,触之令人心颤。
凤姑拉着小宝倒退一步,再不敢上前。
太可怕了!
这个年轻人怎么跟先前比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幸好任三禾很快放过了他们,把目光投向杜鹃。
见杜鹃哭得那样,他右手不知不觉摸向后腰。
林大猛从外面飞奔过来,一把抓住他的手,做了个严厉制止的眼神,一边高声问道:“老爹,怎么了?闹得这么凶?”
声音不高不行啊,杜鹃嗓门大着呢,非得喊得比她哭声高才能被人听见。
黄老爹哪里说得出话来。
况且这事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扯起来一言难尽,绝不单单是小宝弄坏了杜鹃的小牛这么简单。
可是,他怎肯把家丑外扬!
这时,大猛媳妇、林大头两口子和秋生等小娃儿都来了。
大猛媳妇惊慌道:“哎哟,杜鹃,怎么哭得这样?她可是从不哭的呀!”一面就往摇窝跟前跑过去。
忽一眼看见荣子手上拿的踩断了腿的小牛,又惊叫道:“这牛腿怎么断了?”
平常胆怯的黄雀儿大声哭道:“是小宝。他把妹妹的牛……牛摔坏了……还用脚踩。妹妹就哭了。”
黄大娘气得忍无可忍,一巴掌打过去,骂道:“死丫头!要你搬嘴……”
黄雀儿立即红了半边脸。
杜鹃本来嚎累了,声音小了一点。见她打黄雀儿,忙陡然又拔高声音,再次尖叫;并且。这一声拉老长,愣是拖着不换气。眼看就要闭过气去了,双眼还直直地盯着黄大娘。
黄老爹听傻了,不自觉地随着她的声音提起一口气,高上去,再高上去——
然后荡悠悠滑下来,却拖着长长的尾音不结束。
黄老爹屏息等待。
最后,他实在憋不住了。杜鹃那一声还没结束。
老头儿受不了,“呼”地长出一口气,狠狠地瞪了黄大娘一眼。
死老太婆,一点眼色都没有。当着这么多人打孙女。
大猛媳妇吓坏了,忙摇晃杜鹃,尖叫道:“杜鹃,杜鹃!”
一面转头愤怒地对黄大娘道:“大娘,好好说就是。打雀儿干什么?”
黄大娘只觉两耳“嗡嗡”响。头晕目眩,站立不稳。
冯氏又高喊“把我们一家都杀光算了”,又踢又咬。咬了黄老二一口,居然挣脱了他们兄弟二人钳制,用力撞墙。被众人死命拉住。
凤姑见黄雀儿揭破事由,冯氏闹得这样,杜鹃惨嚎,又被林大猛等人盯着,下不来台,便弯腰对着小宝屁股用力拍下去,骂道:“不懂事的东西!说了那是妹妹的,不能动,你非要动。”
大猛媳妇接道:“都是兄妹,玩就玩,干嘛踩坏了?”
杜鹃回了一口气,决定一定要给小宝一个教训,免得这娃儿被奶奶惯得“唯我独尊”,于是抓起摇窝里的小枕头往小宝身上砸,又是哭又是尖叫,夹着“叽里咕噜哇啦”的鸟语嚼不清,还对他“噗噗”吐口水。
屋里的人谁也没听懂她说什么,但谁都看懂了她对小宝的控诉和愤怒:欺负我,踩我的小牛牛!坏人!打死你……
林春和九儿立即跟小豹子一样,不约而同地冲向小宝。
小宝不防备,被比自己矮一截的娃儿冲倒在地,又见众人都瞪他,他娘居然还打他,禁不住就“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林春可不管他哭,抬脚朝他身上乱踢。
九儿也大喊“你陪我小牛牛”,扑上去揍他。
林大猛站不住了,上前一手一个,拎开两人。
小宝身上早挨了几脚,哭骂着反扑过来踢向林春。
林春被大伯拉住了,因此挨了他一脚。
秋生生气,冲过来照他脸上就是一巴掌,一边骂道:“不要脸!眼皮子浅!给肉拿肉,给衣裳拿衣裳,给玩的要玩的,一家子都不要脸!”
夏生也过来帮忙,一边骂:“不要脸!不要脸!……”
林春和九儿虽然被林大猛抓住了,却不安分,一人抱住他一只胳膊,跟荡秋千一样跳脚扑腾,一边也乱骂。
黄老爹和黄大娘等人听了,羞愤欲绝。
今天这个人可丢大了!
虽然是小儿吵闹,若不是听大人说过这话,如何能掰扯得这样清楚?
黄老爹看着林家几个小子跟小豹子一样,脸色铁青。
由此可见,儿子真的很重要!
兄弟多,代表家族力量大,不容易被人欺负。
林大猛觉得情形有些失控,对林大头喝道:“揍这小子!”
眼睛严厉地望向秋生。
林大头立即大巴掌扇过去。
秋生“嗷”一声叫,飞一般冲出门。
跑到院门口站定,一脚院里,一脚院外,做出随时奔逃的形状,然后转头高声骂道:“本来就不要脸……”
林大头气坏了,掳袖子冲出来:“死小子,老子打断你的腿。”
秋生就跑远了。
林大猛却低头对着九儿屁股狠拍了几巴掌,骂道:“敢打人,老子就打你。”
九儿居然不哭。
林春也没逃过去,也挨了大伯几下狠手。
杜鹃歉疚不已,忽地想起一首歌:“昨天为你挨了一顿打,今天又为你挨了一顿骂。挨打挨骂,都是为了你这个小冤家。”
对不住了,小兄弟!
姐姐明儿一定用心教你们,争取让你们走出泉水村。
可今儿这事还没完,她还要继续表演。
于是,她两手乱挥,扫开大猛媳妇等人的手,哭着把手伸向黄雀儿。
黄雀儿便哭着上前抱起她。
杜鹃双臂环住她脖子,抱得死死的。
当着一屋子的人,两姐妹抱头痛哭。
那光景,真凄惨,跟没爹娘的娃儿差不多。
杜鹃不要爹,不要娘,只要姐姐,可见平常都是黄雀儿照应她的,这太让人伤心了。
众人看了无不掉泪,连黄大娘都后悔不该一气之下打了黄雀儿,说到底,那是她的孙女。
第070章 抗争结果
林春见杜鹃哭得这样伤心,那肯干休,对小宝骂“坏蛋。不要脸。眼皮浅。偷儿。”把所有他听过和能想起来的骂人词儿都安在小宝身上。
九儿生长在大家庭,明显比他“阅历”丰富,再说他两周岁了,因此骂得更有“水准”:“拿人家东西,把你爪子剁了,看可长记性。”
凤姑听得目瞪口呆。
黄大娘气得发昏。
才要发作,就见林大猛弯腰,蒲扇大的巴掌朝两娃儿屁股轮流拍下去,“啪啪”几声,那叫一个响脆。比凤姑打小宝要狠多了,她的话便噎在喉咙口出不来了。
可是,九儿和林春真是极品,屁股在挨巴掌,嘴上却照旧骂不停,颇有英雄虎胆,面对敌人的“酷刑”谈笑自如。
杜鹃已经不哭了,张大嘴巴瞧着这一幕。
林大猛这是干嘛?
有你这么打儿子和侄儿的吗?
杜鹃“啊啊”大叫,这回是短调,急促而尖锐。
林大猛抬头一看,小女娃正怒视着他。
他一愣,忍不住笑了,说道:“好了,你不哭了,我也不打了。九儿,还不给我闭嘴,要不然晚上不准吃饭,给我跪一晚上。”
九儿听这惩罚有些重,又见杜鹃没哭了,忙乖乖闭嘴。
林春见杜鹃不哭了,也就没骂了。
林大猛便放了他们。
两娃儿挣脱至酷后,扑向杜鹃,一人扯她一只小手。
林大猛见黄老爹面色很不好,呵呵大笑着对林大头等人挥手道:“都回去吧。没事了。”
又朝黄老爹笑道:“我当什么事,原来是小娃们闹。嗐,这算什么!老爹没瞧见我家,娃儿又多。哪一天不闹三四场。谁家都是这样,一天到晚娃儿闹得鸡飞狗跳的。你们家算好的了,两兄弟住得远。娃儿见面少,就吵不起来。”
又对冯氏喊道:“弟妹。你也别哭了。小娃们吵架,别往心里去。都是孙子,老爹和大娘都心疼,听他们说就是了。”一边使眼色命媳妇拉冯氏进房。
黄老爹急忙笑道:“是,是。家家一本难念的经。”
林大猛把这当一场小孩子闹剧,还说家家都这样,他心里就好过多了。果然觉得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再有,林大猛说冯氏的那些话,不管是真不知内情,还是怎的。都全了他的脸面,且无意插手,于是松了口气,趁机下台。
林大猛笑道:“什么经不经的!都是儿孙,好不好的。都打一顿完事。”望向杜鹃,“你也要打!”
杜鹃先是愕然,接着就朝他咧嘴一笑。
不管他为什么和稀泥,想必都有用意。自己虽然心理年纪不小,但在这山村里。却未必有他懂人情世故,不如顺势下坡,收场吧!
一会哭一会笑,正是小儿本色。
谁知众人见她笑,都齐齐松了一口大气,都拍手叫道:“又笑了!又笑了!”简直是喜出望外。
还是笑比哭好啊!
凤姑脆声道:“哎哟,她这么点大,谁舍得打!杜鹃,都是哥哥不好,哥哥坏。小婶打哥哥了,看——”
双掌搁在小宝脸颊边上,“啪啪”对拍了两声。
真哄娃儿呢!
杜鹃忍俊不禁,笑得更厉害了。
人都以为她见小宝挨打高兴地笑了,都上前哄她,仿佛之前的事根本没发生过,真就是小儿淘气一般。
小宝虽然没被打到,但见众人为了哄杜鹃做出各种情状,心里嫉妒又委屈,又哭了起来,好像真挨打了一般。
九儿和林春见了,拍手笑道:“好哭佬,背稻草。背到河边,狗子咬。狗子是你,大老表。”一边用手指在脸颊上划羞羞,眼睛却瞄着林大猛。
不料林大猛笑眯眯地站那,动也没动,林大头却悄没声地走上前,一人头上敲了一下,“我叫你骂!我叫你骂!”
他就温柔多了,那手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林春和九儿撒腿就往外跑去,站在院子里喊。
小宝大怒,指着杜鹃道:“她才好哭!”
凤姑竖眉瞪眼喝道:“妹妹是女娃,才两岁。”
小宝哑口无言。
林大猛轻轻拍了下他的头,笑道:“都是你小子闹的。够淘气的。跟我家大小子差不多,整天不是上房就是下河。这些个娃子没一个省心的。”
黄老爹听他把小宝跟他自己儿子相比,十分高兴。
他板脸佯怒道:“晚上回家我再收拾他。老二,你俩要好好地管教这小子。拿妹妹的东西,玩就玩;踩坏了,那不是脚贱?”
神情十分严正。
黄老二和凤姑连连点头答应。
黄老二抹了一把汗,拿着那个断腿的小牛上前对杜鹃赔笑道:“这个牛,小叔拿回去帮你修修。修好了再给你玩哦。”
示好的意思很明显。
只是,若杜鹃真只有九个月大,如何听懂?
他不过是说给在场的大人听罢了。
林大猛忙拿了过去,笑道:“还是我拿回去让我爷爷弄吧。这是他做出来的,他手熟。”
虽然他没继承家传的木匠手艺,却是内行,明白这玩意不好做。若到了黄老二手上,别说修牛腿了,恐怕连另外三条腿都能给弄断了。
黄老二正后悔呢,刚才一边说一边看那根雕,立即知道自己做不来这玩意,听他这么说,忙点头答应。
一场风波消弭于无形,林大猛便带着林大头等人走了。林春和九儿还不愿意走,硬被林大猛揪住,跟拎小鸡一样拎出了院子。
还有任三禾,他走的时候,神情木木的。
他怎么觉得,那小女娃把众人折腾得团团转呢?
回到林大头家,大家坐下。
林大猛见任三禾依然沉默,道:“兄弟。别想了。人家家里的事,咱们不能插手。人家是父子兄弟,咱们凭什么插手?还有。我觉得这事咱越帮越坏。”
他媳妇忙问:“这是怎么说?”
林大猛瞪眼道:“还说,都怪你!你给杜鹃做衣裳。用那么好的料子做什么?”又转向任三禾,“往后任兄弟也别老是往黄家送猎物了。过日子,靠别人接济是不成的,还是要靠自己。”
又板脸对林大头道:“你也是,往后不许要任兄弟的猎物。他还没成亲,不得攒家当?”
林大头急忙点头。
大猛媳妇恍然大悟,道:“是了。这事是怪我。穿那身衣裳。难怪人眼红。又不是自己挣来的。”
任三禾更如醍醐灌顶,明白自己犯了大错:一心只想照顾杜鹃,却忘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唯有让她泯然众人,方能平安长大。
因此默默低头思忖,往后要如何自处。
林大猛不会说那些大道理,只是命令他们往后不许接济黄家,要照顾也是暗中照顾。这事就过去了。
再说黄家,等林大猛他们走后,黄老爹等人也走了。
冯氏虽然闹得凶,却并没有受伤。等人都走后,立即就爬起床来做饭。今儿两闺女伤了她的心。那抱头痛哭的情形,仿佛没娘的娃,令她自责不已。
所以,就算婆婆他们都走了,她还是把兔子烧了,又烧了豆腐和菌子,还蒸了蛋,共有五六个菜。
晚上,一家人安安静静地坐在桌上吃饭。
冯氏抱着杜鹃,先喂她吃蛋。
大头媳妇的奶没以前多了,所以杜鹃现在常吃稀饭和鸡蛋。
正吃着,黄老二敲门进来了,手上提了个篮子,说爹娘让他送菜来,是一大碗鸡肉和一碗猪肘子炖黄豆。
杜鹃简直惊掉了下巴,看看冯氏,也是一样表情。
黄老实更是激动地直搓手,忙喊老二进屋坐。
黄老二原以为哥哥家肯定冰锅冷灶,大嫂肯定还躺着,大哥和侄女一定饿肚子,谁知来了见冯氏正坐桌上喂杜鹃,松了一口大气,也放了心。
他忙笑道:“家里还等我吃饭呢。就不坐了。”
说完,看向冯氏,又叫一声“杜鹃”。
冯氏并不出声,低下头去。
杜鹃嘻嘻一笑,对他挥挥手。
黄老二见冯氏不理他,忙自说自话道:“侄女就是聪明。认得我呢。”又问了黄雀儿几句话,才提着空篮子走了。
黄老实看着桌上三四碗肉菜,十分高兴,忙伸筷子去搛鸡,却被冯氏给打落了。
冯氏板脸道:“你整天出去吃,还吃不够?这个留着给雀儿明天吃。”
黄老实讪讪地笑道:“我不吃了。我吃黄豆。”
冯氏才不言语了,在鸡碗里翻了翻,找了块鸡胸脯肉搛给黄雀儿。鸡大腿是不可能有的,那是肯定留给小宝了。
黄雀儿受宠若惊,小声道:“娘也吃。”
这回,冯氏没凶她,停了会,才道:“娘吃猪蹄子。”
黄雀儿就幸福地笑了。
娘的意思是,鸡肉都留给她吃了。
杜鹃高兴地呵呵笑,把手指向那猪手。
冯氏好笑,低声道:“你就眼馋!那个不能吃。”
黄老实见大闹过后还能有这份温馨的场景,兴致十分高昂,忙道:“弄一点皮给她尝尝。皮是滑的,不要紧。”
冯氏犹豫了下,见杜鹃望着那猪蹄吞口水,只好用筷子夹了一点皮喂给她。
杜鹃吧唧两下嘴,觉得味道很香。
可她抿了好几下,那肉皮在嘴里团团翻滚了几遍,愣是弄不碎,只得整个吞了下去。
黄老实和黄雀儿一直盯着她,见她吃得有滋有味的模样,都笑出声来;冯氏也忍俊不禁。
第071章 小杜鹃的人生目标(二更)
一顿饭过后,日子又回到了从前。
似乎又跟从前不大一样了,任三禾再不送猎物来了,衣裳更没有,连林家也不送菜了。
阳春三月,花红柳绿的日子里,杜鹃终于站了起来。
跟着,她清晰地喊出了“姐姐”二字,让黄雀儿欢喜的半天合不拢嘴,又小心地偷看爹和娘,因为妹妹没有先喊他们,她怕他们生气。
一周零两个月的时候,杜鹃已经走得稳稳当当的了。
自己主宰身体的感觉真好,可以想去哪就去哪;会说话真好,可以告诉黄雀儿这样那样,姐俩每天都有商有量,说不完的话。
所以,杜鹃觉得很快乐,也很惜福,感谢老天爷没有让她穿越到瘸子或者哑巴身上,这是多么大的恩赐。
虽然刚会走,那也不能闲着,该干点什么了。
杜大小姐站在院子里,两眼望天,陷入深思。
仔细一想,她忽然发现自己什么也不会干。或者说,她会的在这山村里根本用不上;这里人会的,她要从头学。她又小,目前只能吃闲饭。
但是,她可不准备吃闲饭。
她的人生目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说不大,是因为她并不想攒一份大家当——在这山旮旯里也攒不起来就是了,也不想立一番大事业,只要弄得丰衣足食,把田园生活过得跟林家一样上档次就行。
说不小,那是因为黄家既没木匠,也没石匠,也没人会打猎,而且到目前为止,她也没有亲自学这三样手艺的打算。所以说,这目标对于黄家目前来说。有点高。
目标定高点也不错,她想。
先养*!
李墩要是听了这话肯定要笑死了:她哪里会养鸡!
如果把家里的粮食喂鸡就算养鸡的话,是个人都会了。
杜鹃可不是这么想的。
哼。天无绝人之路!
她站了半天也不动,林春以为她在看天上的鸟儿。于是跟着仰头看,一边数“一个,两个,三个……”
后面就没了,因为他只会数这么多。
杜鹃惊醒,咳嗽了一声,收回望天的目光。看着小男娃,用清嫩的嗓音道:“林春,我教你,数:1、2、3、4、5……”
跟晨诵似的。杜鹃开始了她教学的第一步。
第一回教,先学到10,并且告诫他“不许,告诉人。不然,不理你。”林春用力点头。
黄雀儿从家里出来。说她要去园子摘菜,问杜鹃要不要去。
杜鹃道:“姐,咱们兜鱼。养鸡。鸡生蛋。”
黄雀儿听了诧异:“在哪兜鱼?”
杜鹃指了指院外,道:“用篮子,沟里兜。小鱼。”
黄雀儿先有些犹豫,不过很快就点头了。
因为妹妹虽然小,从会说话起就帮她出主意,每回好像说得都不错;还有,她自己也不过六虚岁,因此并不会很周全地考虑许多现实,通常都是小孩心性。既然妹妹要兜鱼,那就兜鱼吧。
林春更以为是杜鹃想玩,忙催促她们快走。
在厨房找了个编制细密一些的篮子,三个娃儿来到门前小沟边。
这沟也就两尺宽,似这样的水沟村里和田间有许多。
杜鹃在下游找了一处比较窄的地方,让黄雀儿把篮子横着拦在沟里,两边的空档用泥石堵起来,然后道:“就这样。等一会,来拿鱼。”
黄雀儿就满意地笑了,道:“这样好省事嗳。”
又问道:“杜鹃,要是鸡不吃怎办?”
杜鹃道:“晒干,揉碎,拌,苞谷皮。”
黄雀儿眼睛一亮,道:“给鸡吃肉。”
平常娘炒菜,哪怕搁一点肉沫子,那味道也是香得不得了,因此,她觉得妹妹这主意真不错。
林春是个实干家,再说,男娃喜欢玩水,他嫌黄雀儿堵得不严实,正光脚站在沟里,撅着小屁股用泥巴填那篮子两端的空档,弄得两手都是泥。
忙得满头大汗,才扬脸对杜鹃叫道:“杜鹃,看。好了。”
杜鹃忙夸道:“真能耐。上来,洗手。洗干净。”
林春点头,在沟里使劲搓手。
然后再坐在沟边草地上洗脚穿鞋。
这是杜鹃教的生活常识:怎么玩都行,手脏了要洗。
几个娃儿完成了一项重大举措,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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