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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甜园福地-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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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几块大布丁,还又大又肥,看不出颜色。
而且,这小男娃是赤着脚的,大脚趾盘在二拇哥上,左脚摞在右脚脚面上。
幸亏,这还只是凉爽的秋季,要是深冬的话,可怎么得了?
阿圆脑子里骤然又响起昨夜里那兄弟俩的对话,为了娶自己,这家人把所有的家当都拿出来了——
怕什么?大不了就当是刚走出孤儿院独立,没钱吃饭没钱住宿的那时候好了,阿圆鼻子里酸酸的,嘴角却扯出一抹笑,微弯了身子招呼那俩孩子:“你们——吃饭没?”
阿圆此刻又有赚到了的感觉,这具身子不但四肢齐全健康,嗓音也是亮亮的,很动听,自己都恨不得再多说上几句话回味回味了。
两个娃子明显又被骇到了,女孩子自觉自己是大姐,上前一步,把弟弟挡在身后,戒备的问道:“你——不跑了?不——上吊了?”
“呸呸”,阿圆满脑门都是冷汗,到底这具身子昨日里都做了些啥垂死挣扎,给人家娃子都留下心理阴影了。
男娃子把脑袋从姐姐身后探出来,手指头也拿下来了,脆脆的跟着追问:“嫂嫂,阿文给你留的蛋蛋吃了没有?香不香?”
“哄”,阿圆的脸上窜上了火,却原来,自己刚刚果腹的“美餐”,竟是从这个小娃娃口中夺出来的,难为自己恁大的人了!
孤儿院里长大的孩子,最是注重大的照顾小的,阿姨忙不过来,自然而然就形成一种气氛,时间长了,绝对不会出现大孩子抢小孩子的食物的现象。
“嗯——,那蛋,好吃的很,将来——以后,嫂——我,一定给小弟弟做更多的好吃的——”,阿圆面红耳赤,结结巴巴的做了许诺,还差点就自诩是人家的嫂子了。
小娃子嘛,最喜欢听的就是做好吃的,小男娃儿再不肯呆在姐姐身后,灵巧的绕出来就跑向阿圆:“真的?嫂子会做什么好吃的?今儿个就做给阿文吃行不行?”
“你叫阿文?你真的也叫阿文?”阿圆瞪着眼睛无限惊喜,这小娃子真招人爱,不但说话的声调语气像小阿文,连名字都一样,这是缘分啊!
阿圆的脸上笑容扩大,拉了小男娃的手往正屋里走,就是自己住了一夜的那间房,还熟门熟路的解释着:“想吃好吃的,得先洗洗手,瞧瞧,脏的跟泥猴子似的。”
到底是几岁的孩子,没说上几句话就跟阿圆亲近了,笑嘻嘻的任阿圆牵着走,早忘了大门口还站着个无措的姐姐呢!
小姑娘瞠目结舌,一跺脚,却是拐了弯掉了头,奔着院子外面跑走了。
屋子里,自然还是那盆混浆浆的“剩水”,阿圆把布巾子拿起来,弯了腰问道:“阿文,告诉——姐姐,我们要去哪儿取水洗手?”
现在,阿圆完全确定自己被扔到了一个贫瘠落后的时代,没有电灯,甚至没有自来水的时代。
“大哥二哥会从小河里打水回来,我们就从灶房的大水缸里取水用。”小阿文口齿特别清晰,交代事情也很清楚。
“那这木盆里的水,倒到哪里去?”阿圆不耻下问,前世里养成的好习惯,剩水最起码得去冲马桶的吧?
阿文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大眼睛,再次把手指伸到嘴巴里去:“当然,是泼到院子里去啊!”
败家的!阿圆心底里嘟囔着,前世里还真没这样的土院子任人肆意泼水,这习惯要是养成了,将来返回去,从阳台上往外泼水,妈啊,不得把居委会大妈给招来?
可是,咱还返得回去吗?阿圆苦笑一下,端了木盆到院子里,先放地上歇一歇,再一鼓作气搬起来,泼出去。
这老旧的木盆洗手脸,可不是一般的沉重啊!
阿圆怀念着轻飘飘的塑料用品,刷了木盆,在灶房换了一盆底清水,弯腰塌背送回正屋来。
不是阿圆逃懒,这木盆要是装多了水,可根本端不起来。
小乖宝宝阿文就跟个小尾巴似的,屁颠颠儿跟着阿圆,任这个“新嫂嫂”把布巾子垫在下巴下面,一只手沾了水,给他把脸抹了个干净,最后,索性弄湿了布巾子,把小家伙的黑脖子也抹得发了红。
终于把头脸瞧清楚了,呵呵,能算得上是个小正太!
第五章 适应
阿圆手上不停,嘴里也唠叨上了:“阿文,香皂有没有?肥皂呢?——没有啊,那洗澡怎么办?洗头发呢?用什么?——啊?灶上烧火剩的灰?那不得越洗越脏吗?啧啧——这世道——”
是出于换了生存环境,心底里太紧张吗?阿圆的话明显变多。
小家伙的头上也不干净,正好,可以试验一下草木灰是否确实能够清洗头发。
阿圆笑得跟狼外婆似的,拐了小娃子去灶房,搓了半簸箕黑灰,又从尚留余温的大锅里淘了些温水,一大一小,兴劲头头的又把小脑袋给蹂躏了一遍。
小娃子的头发齐着肩膀,软软的,还有些发枯,把一锅温水都祸害干净了,才算洗的清清爽爽。
阿圆拿布巾子反复擦拭着小阿文的头发,内心里温温软软的。
“阿文,家里爸爸妈妈——不是,是爹娘,还在——吗?”
“娘生完阿文就累了,奶奶说她被菩萨接走了,爹,又去找娘了,大哥说,他们都很累,得去过能歇着的日子,我们跟着大哥过,有了大嫂,大嫂就会跟娘一样疼我们——”
小娃子的童音里,并无悲伤,父母都不在了,他已经适应。
就像前世的阿圆,不得不适应,当别人问起自己的父母时,能很淡然的笑笑,说一声:“不在了。”
“嫂子,你还跑回自己的家吗?你留在咱家里,跟娘一样好不好?”
小阿文人小鬼大,舒服的任由阿圆摆弄脑袋,还贼兮兮的追问上一句。
“自己的家?”阿圆苦笑,那个高楼林立的时代自己大概是回不去的了,这具身体的那个家,从这两日的情形看,也是形同虚设的吧?
“我——没有家了——”
“阿文的家就是嫂子的家啊!”小家伙理所当然的把脑袋钻在阿圆怀里:“大哥会疼你,阿文也会疼你的。”
阿圆内心一处角落忽然坍塌,酸楚的不行,眼睛也犯了潮,换了木梳在手,为小娃子梳通顺头发。
或许,自己可以试一试留在这个贫瘠的家里,反正,当下也没地方可去。
阿圆给自己做心理建设,那个男人,既然在新婚之夜可以被自己赶出去,以后,也应该不会用强的吧?
实在没法子相处的时候,再琢磨跑路好了,那时候,也应该熟悉些风俗习惯和地理环境了。
“阿文,你大哥他们,得什么时候回家?”阿圆想通了暂时留下来,实在身上觉得黏糊不舒服,也渴望洗个澡舒服一下,当然,前提得是大部队别回来。
“大哥他们去地里收红薯呢,咱家里就剩河沿上那片自留地了,大哥说收完才回来,饿了就在地里吃几个生红薯就行,又挡饿又止渴,不用准备午饭。”小阿文现在有了新嫂子,不稀罕大哥他们了。
阿圆大喜,在里面拴上了院门,领着小阿文去灶上烧热水,好在小家伙聪明,知道怎么用引火石点火,怎么填蓄柴草,怎么用烧火棍给柴草支出空隙,才能燃烧的更好。
一大一小闲聊着天,还真的烧出了一大锅热水,阿圆干脆就在灶间洗了头,挽出个疙瘩,又把木盆抱到了正屋。
“阿文,你乖乖的帮嫂子守门,等——嫂子洗好了,就给阿文做好吃的行不行?”
小家伙正开心呢,还有什么不行的?拍着小胸脯保证完成任务。
没有大澡盆,就用小木盆对付了。
阿圆乐陶陶把身上打湿,搓上草木灰,洗净。
还真的没把皮肤洗黑,相反,匀称优美的身材,更显白皙。
哎!阿圆也像棵水仙花,忍不住要自恋一番了。
佛家有言,其实身体就是借你使用一段时间的一副皮囊而已,根本用不着万般在意。
可是,天可怜见的,阿圆就是一个最为凡俗的小女子,怎么会不在意这副皮囊的健全健康?
当确认了双腿无恙之后,小女子的心底深处,哪一个不得又添了新的渴望,让这副皮囊来的更美好些吧!
没有镜子,阿圆抚摸这张脸,光滑的跟剥了皮的煮鸡蛋似的,也没有什么痘痘疤痕之类的,那,最起码,这尊荣也算不上可怕。
从墙角的一个小木柜子里,翻寻到一个小包袱,貌似就是这具身子的旧衣物,阿圆摇摇头,看起来,这新媳妇的嫁妆单薄的可怕,不但是“十里红妆”绝对不挨边儿,就连简单的四季衣裳也没人给准备,这女子又死心眼,一门心思的不嫁,还抱了鱼死网破的决心,原本自己四季的旧衣裳都没带全。
啧啧,傻姑娘,你知不知道,能具备一具健全健康的身体是多么幸运的事情,为了这么点小事就丢弃了性命,可太不应该了!
阿圆神神叨叨的换上了一身旧衣,浅粉的颜色,依然绣着花边,比前世里自己接触到的十字绣要繁琐精细。
不过,走两步以后,怎么都觉得别扭,你猜怎的?习惯了贴身内衣,就这么松垮垮的穿着裤子,不适应啊!
想想古人也是有亵裤一说的,阿圆再次翻检那个小包袱,终于确认两身短小的白色衣裤,完全可以胜任内衣一职,于是重新更换,等里里外外都收拾个齐整,连汗都冒出了。
开门倒水,小阿文还在尽职尽责的做着“门卫”,好容易等到新嫂子冒出头来,急忙表功:“嫂子,阿文很乖。”
“嫂子知道,阿文最乖了,现在饿不饿?梳上头我们去做饭。”阿圆摸摸小家伙已经干松的头发,取了木梳,就坐在院子里的木墩子上,给小阿文挽起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疙瘩,不过是,位置从脑后挪到了头顶。
把自己那身新嫁服泡到水盆里,一大一小再次驾临灶房,坛子罐子扒拉了又一个遍,最后决定,烙饼吃。
小阿文怪新鲜的跟着阿圆,看着她从面缸里挖出一瓢黄乎乎的杂面来,甚至摸出了一颗鸡蛋,打在杂面里,阿圆早就把灶房里的材料摸得门儿清,这家余粮稀少,嘿嘿,鸡蛋还剩三个,那就将就点,先磕一个调调滋味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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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送饭
小家伙的口水开始流了,手指又一次塞进嘴巴里过干瘾,阿圆调着面糊看到了,腾了一只手,“啪”,把那只脏爪子打下来。
“阿文乖,吃手的孩子会变傻的。”在孤儿院身经百战过的大姐大,最善于应对各种小朋友的臭毛病。
小家伙先是被吓了一跳,撇撇嘴巴,要哭不哭的看向阿圆。
“家里有葱没有?我没找到。”阿圆专心搅拌手里的大海碗,转移了话题。
“有,阿文知道,就埋在灶房墙根边上。”小家伙精神了,颠颠儿的跑出去,薅了一棵已经埋得嫩白的大葱回来。
阿圆熟门熟路的烧火,对于干活,她从来不犯怵,一学就会。
锅热了,把面糊一圈圈倒下去,随时用锅铲调整厚薄,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烙熟了一大张薄薄的煎饼,香气,暖烘烘的扑面而来。
这地锅还挺出活儿,捞起来以后,是张大锅盔似的个头。
阿圆把煎饼折成圆锥形状,指导阿文自己夹一些葱丝,再涂上点黑面酱,就专心去做第二张大锅盔了。
小家伙吃的蜜口香甜,大眼睛弯成了月牙形。
当阿圆铲起第二张煎饼的时候,小家伙想起来与别人分享了,小脸蛋红扑扑的递了咬过的煎饼到阿圆的嘴巴旁边:“嫂子——也吃一口阿文的——”。
这小子,果然讨人爱!
阿圆纠结的看看被咬的豁齿露牙的煎饼,眨眼,再眨眼,终于下了决心,在靠近小手的地方轻轻咬下来一点未被污染过的煎饼,夸张的表扬:“阿文真懂事,真好吃。”
小家伙饭量不大,一个大煎饼足足的,还撑得直打嗝儿。
阿圆也只吃了一个煎饼就放下了,搅拌的面糊多,还煎出来一张锅盔,顺势加了面酱与葱丝,递给小阿文:“要不——你去看看,你——哥他们还能吃得下不?”
其实,还挺不好意思的,就这家这情况,大概吃个鸡蛋面饼属于奢侈的事,阿圆这心里有些发虚,就跟偷吃了别人的东西一样。
“那,嫂子跟阿文一起去吧?河沿儿并不算远,咱俩走一会儿就到了——”。小家伙抱了煎饼,大眼睛卖着萌,一眨一眨的要求着。
这娃儿实诚,现在的阿圆,已经基本上俘获了他稚嫩的心灵,恨不得寸步不离的跟着新嫂子呢。
阿圆有些犹豫,按说呢,应该趁这个机会走到门外去看一看,最起码,万一跟那个男人相处不来,撒丫子跑路的时候,也有个成算。
只是,自己这样一个大人,只抓着一张煎饼去地里送饭,这——怎么也得有四张嘴吧?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阿圆手臂一挥,安排上了:“阿文,再薅两根大葱来,嫂子再做几张煎饼!”
到底是小朋友,压根没去思考要是一下子把家里的粮食吃完可怎么办,阿文把手里的煎饼一放,欢呼着就去外面了。
这娃儿,喜欢跟人分享好东西,阿圆笑了。
灶里的火还没灭,阿圆继续搅面糊,打鸡蛋,烙煎饼。
终归留了一颗白生生的鸡蛋,四个人的煎饼,只消耗掉另一颗。
“等明年,嫂子做面酱给你吃,保准比现在的还要香甜。”阿圆一边把料往煎饼里收拾,一边许诺。
孤儿院里的老院长,过日子是一把好手,晒大酱、腌咸菜这些活计都厉害,阿圆打小就一跛一跛的跟在院长身后打小工,自然承袭了这一套本事,普通味道的大酱,她还真瞧不上眼。
只不过,傻姑娘,你确认明年夏天你还能留在这儿?
而且,怎么这“嫂子”的自称,说得这般流利自然了?
一大一小提着个竹筐出门去,小阿文跟个刚刚得胜回朝的将军似的,为阿圆指指点点去河沿儿的道路。
自己所在的“夫家”,位于这个村子的最东头,只在西侧相邻着人家,还隔出了十几米的距离,但是道路通畅,东侧就是一条小路,可以直接通往自家种红薯的河沿儿。
阿圆边走边回头查看,忍不住疑惑的询问阿文:“住的这么靠外,你们不害怕吗?”
在水泥森林里住的久了,谁家里咳嗽一声,都能听得见,这猛不丁的看到稀拉拉的民居,跟田园荒地相邻着,还真是觉得凄清。
尽管,孤儿院也是建在了郊外,可是,院里的人多啊,老院长、阿姨们、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总有十几二十几个人晃来晃去,然后读书,几千人聚在学校里,更不是一般的热闹,哪像这儿,几个孩子被撇到荒郊野外似的,想想都觉得可怜。
阿文好像很稀罕这个话题,皱了眉头:“害怕?有大哥在家呢,怕啥?”
阿圆左右看看,四下里无人,犹犹豫豫的再问:“你大哥——脾气好吗?”
上辈子做了三十年的孤家寡人,阿圆对男人的要求低的不能再低,健健康康的,勤劳本分,别打女人,就足够了。
为什么一定要健康呢?阿圆拒绝了与自己同样有残疾的求婚者,只为了心底里最在意的那个理由,她恐怕自身的残疾会遗传到下一代。
人前人后风光镇定,可以笑靥如花的对众人说:“我不在乎自己的残疾。”可是,夜半更深,换了谁都会心存遗憾吧?
阿圆高中时有一段时间差点成为文学青年,还写过一首诗,让读过的人都潸然泪下。
那首诗的题目很长:《深夜,我抚着你哭泣》,下面是题记——给我的左腿。
现在,那个男子的健康已经毋庸置疑了,阿圆里里外外都看透彻了,对那副毫无赘肉的身材,也表示很满意。
勤劳本分也能沾上边,大清早就带着弟弟妹妹去干活,只要再符合最后一条,不打女人,那就——
那还是可以考虑,就留在这里把日子过下去的。
小阿文说起自家大哥,笑得渗出了两个小酒窝,拍着手咋呼:“我大哥最好啦!给阿文买好吃的,拍阿文睡觉,小狗子跟阿文打架,大哥一瞪眼,就把他吓跑了——”
听起来,还算是有情义的一个男子汉形象,只不能确定对自己会不会好了。
阿圆沉默下来,也没心情打听另外几个弟弟妹妹的脾性,终于,眼前出现了一道地势略高的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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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相处
阿圆忽然的近乡情怯起来,那个昨夜里刚与这具身子鱼水交欢过的男人,就在河沿儿的另一面吧?
说起来,两个肌肤相亲过的男女,陌生的还不如身边这个小家伙,阿圆忍不住抓紧了阿文的手,脚步迟疑了。
“嫂子快走啊,大哥他们就在前面,红薯埋得时间够长了,大哥说早甜透了呢!”小阿文的脚步被拽住,急忙忙摇晃着被抓紧的手臂。
“哦——是——那个——”,阿圆面红耳赤,低着头寻找一个可以让时间留置的正当理由。
“那个——阿文,看,好多的野菜,这是——荠菜不是?真的呢,快挖些回去,咱晚上做荠菜肉包子好不好?”阿圆终于看到了希望,把竹筐放在地上,弯了腰就去抓野菜。
小阿文扁扁嘴巴,一脸的不乐意:“嫂子,野菜苦隐隐的,有什么好吃?再说,咱家哪里有肉?你和大哥成亲的席面,还是在大伯家摆的呢,剩下的肉菜,都没带回来一点儿!”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自家成亲,在大伯家里摆席面,怪不得那个家里连点喜庆气氛都没有呢!
“是——大伯替咱们花钱招待亲戚朋友吗?”阿圆琢磨着,这个做大伯的还算仗义,知道侄子家里没有主事的父母双亲,大包大揽给帮忙了。
“嘁——才不是!”小阿文只差把眼角丢到脑袋后面去了,气哼哼的就要发几句牢骚。
“阿文——,不是让你回家看着新嫂子的吗?怎么又跑回来了?呵——,承光小子非要把钱都花净了,娶那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姐回来,拢不住心了吧?呸,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等那小姐跟个野男人跑了,才有的是你们家后悔的时候!”一个粗粗实实的中年妇女的声音,忽然在身边不远处响了起来。
还在弯腰挖野菜的阿圆,微抬了头,看向来人。
不但声音粗实,那身板也很魁梧,一身褐色的老粗布衣裙,腰间打了个结结实实的结儿,双手抓住右肩膀上的绳结,一个巨大的包袱,兜着一大捆青草,像一座小山似的。
看看吧,都劳累成这样了,也没少一丁点儿八卦的心!
阿圆不喜这妇人的多话,也没心情跟个村野莽妇去做理论,继续低头转换阵地,又挖起几棵荠菜。
“姑——”,小阿文似乎被吓到了,嘴里咕哝出这么个称呼,眼睛里泪花花的,两只赤脚交替着上下,脚趾头跟虫子似的乱动。
阿圆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把荠菜一推,“腾”的站了起来,眼睛里也喷出了点灿烂的小火苗儿。敢情儿,这满嘴里喷粪的野婆娘,竟然跟这家人沾亲带故?
“嫂子——不是那样的人!”阿文扑上来搂住了阿圆的胳膊,身子有些发抖,似乎,很恐惧这个妇人似的。
那妇人这才发现阿圆的存在,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个来回,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冷的“哼!”,从阿圆身侧挤了过去。
小阿文脸色煞白,迅速的又躲到了阿圆的胸前,直等到那妇人走出很远,才勉强稳定下来。
“阿文别怕,这种人,纯粹就是屎壳郎趴在脚面上,不咬人它膈应人!不用理她啊——”,阿圆摸摸小家伙的脑袋,安慰道。
这下,挖野菜的闲心也没有了,一大一小把地上已经挖出来的荠菜归拢到一旁,计划着等返程时继续行动。
“其实,荠菜有好多种吃法,没肉,也能做出好滋味儿来,阿文等着,嫂子一准儿拾掇好了。”阿圆继续抚慰着小家伙,只可惜不算特别奏效,小家伙心事重重的,眼圈儿泛着红。
走过这道河沿岗,就是各家开垦的“自留地”了,东一块儿、西一块儿的,斜斜的布满了整个河沿儿。
有的是种菜的菜畦,结着各色的果实,随意一瞧,还能发现几根就要落秧的小黄瓜。
一大片被蹂躏的遍地狼藉的斜坡上,就是他们的“亲人”。
阿文提起了精神,放开了嫂子的手,高声的招呼着:“大哥,二哥,三哥,采莲姐姐——”
斜坡上的几道视线,或冷淡或热切或好奇的投射过来,聚焦在阿圆的身上,一瞬间,竟有些恐慌紧张。
“大哥,嫂子烙了煎饼给你们送来,打了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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