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上司又挂了-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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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以瞳不时回头看两眼，壮男高大的身影裹在迷雾之中，让她分外不安心。
　　迷雾之中很难辨别方向，天地四方长得一模一样，边媛留了个心眼，捡一把石子铺在路上做记号。果然深深浅浅地走了许久，浑浑噩噩间又见到一样的石子，她们回到了原地。
　　看见自己布下的石子时边媛非常失望，说明她们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都在原地打转。浓雾之中阳光很少但至少能视物。一旦太阳下山雨林便是一处将微弱的月光完全阻隔在外的全黑之地，就算她们有携带照明设备，这一双眼睛也比不上昼伏夜出的野性猛兽，危险系数大大增加。她们必须在日落之前走出迷雾才能确保基本安全，就算走不出去起码找到一处安全的可以过夜的地方。可现在周围全是又高又直的树，最低处可供人避险的树杈也都在十米高空。
　　“我们得再抓紧点时间了。走。”边媛再次启程，其实她心里是有些焦急的。按照以往的经验面积这么大的雾不会是偶然形成，而生活在此的生物必定有独特的生存和捕食技能。如果遇上了恐怕是真麻烦。
　　她刚迈出两步就被辛以瞳拉住了：
　　“你看。”辛以瞳有点儿不解地指向地面上，“这些都是你之前放的石子对吧？”
　　“对。”听她这么问边媛心中不详感顿生。
　　为了和其他石子区别开，她全都选择黑色的石子当作记号，被辛以瞳这么一提醒边媛也发现了，黑色的石子被移动过，而且移动成了非常规矩的圆形，圆形的中心还多出一块石子，一眼看去很像靶心。
　　她们两人面面相觑。这是谁干的？什么意思？
　　“嘿，女人。”一直跟在她们身后的壮男忽然开口了，“把你们的枪给我。妈的一直在原地绕圈，想死在这儿么？给我，我来带路，你们跟我后面。”
　　边媛和辛以瞳回头看他本想说话，对上他的脸时同时愣住，互看了彼此一眼。
　　壮男看出她们俩神色不对，只是眼睛越来越痒，胸口也像有一团火在烧，非常难受。他用力抓了几下，胸前立马多出了几道红印子。
　　“快点！”壮男觉得脑子里嗡嗡地响，有什么东西在争先恐后地往里涌。
　　雾怎么突然变大了？壮男的视野越来越模糊，就要看不清那两个女人。防毒面罩勒得他脸要变形，索性摘了，心烦意乱地将其丢到地上。一脱面罩，古怪的气味立即钻入他的鼻腔里，立即在他脑中分出许多不同的层次。最上面带着体香的是女人的味道，这两股味道还不太相同，是她们的。他竟能分辨得如此清晰。还有腐尸的气味，血的气味，和各种动物发情的气味……
　　“快点——！”
　　见边媛她们还不将枪拿过来，壮男又再催促。他这一嗓子喊出去把自己吓了一大跳——这完完全全不像他的声音，他的声音绝对没有这么粗而沙哑，甚至不像任何人类的声音。他抬起手臂一看，不知什么时候又粗又黑的毛发撑开了他的皮肤，像一颗颗野草一样在他身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生长。胸口越来越痛，整个身子都要被这些不知从何而来疯狂生长的毛发撕裂。壮男呜咽着，此时声音已经完全和野兽无二致了。他双臂越来越沉，重心在慢慢上移，变得摇摇晃晃不容易站稳。他难受得一直喊叫着，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前倾倒。就在他要摔倒时双掌猛地撑住地面，四肢着地，稳住了。
　　壮男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事，直到衣服被僵硬的毛发撑裂，黑乎乎的长毛从头裹至脚，他才发现和双腿直立相比，现在的姿势让他更舒服。
　　“吱——吱——”壮男想警告边媛和辛以瞳，大脑中挑选不出语言，或者话到了嘴边却记不起该怎么说话，连思考都变得艰难，急乎乎地开口，听到的却是猿类的叫声。
　　边媛和辛以瞳目瞪口呆。
　　“这哥们居然变异了。”边媛目光无法从眼前这只猿人身上移开，“最重要的是，他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了变异。我还是第一次看见退化的全过程。”
　　壮男看见边媛的嘴在动，也听到了她的声音，却解析不出她在说什么。这份焦虑让它大怒，双拳一下两下狠狠砸在地上，大地成为它的战鼓，敲得闷闷作响。
　　边媛举枪就射，一抹血从它的脑袋上爆了出去，红蓝相间的血花飘过它的头顶，喷溅到地上。
　　边媛连开数枪全部打中了它，壮男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死了吗？”
　　边媛拦下辛以瞳：“别过去，我觉得它没死。”
　　“中了这么多枪没死？”
　　“不能以正常人类的承受度来估算它，它也并非普通猿人。每个人的基因不同，受到感染之后变异的方向也不同，我们千万别大意。”边媛说，“而且很难想象他的身体居然能承受短时间如此剧烈的变化，说明他非常强壮。基因受到病毒的吞噬时首先会淘汰掉一部分体质弱的，将他们在演化链上杀死，而后分成两部分发展，无论走进化这条路亦或者是退化，只要能活下去其实它们都是演化中的胜利者。”
　　“你是说，退化的那部分也是胜利了吗？”
　　“当然，退化返祖正是它们适应基因改变的方式，是对抗最恶劣环境的手段。如果不这么做就得死，感染了基因咀液病毒的人大多数都死了。只要能生存下来就是极少数，就是胜利者。”
　　辛以瞳点了点头，看向壮男的尸体：“不过也抵不过一枪。”
　　“那倒是。”边媛举起枪，有点儿得意，“说到底，最后保留了子弹也没有被海鸥袭击到的我本人才是演化最后的赢家。”
　　边媛一向都是特别可靠的伙伴，不过辛以瞳也发现了，毕竟还是个小姑娘，偶尔嘚瑟一番倒是能真真切切地感觉到她还比自己小两岁。
　　见辛以瞳嘴角不自觉地浮现出迷之笑意，边媛马上察觉到她的心里活动：“你又在想什么？”
　　辛以瞳都没反应过来：“嗯？我在想什么？”
　　边媛整个身子转过来面对辛以瞳：“你又嫌我年纪比你小？”
　　辛以瞳：“？？？”
　　“每次都这样，别否认啦，我看你嘴角往上扬的弧度就知道你在想什么，每回都这一个梗。说我年纪比你小，说嗯哼，可以理解，反正小朋友都是一样幼稚。”边媛嘴里啧啧不停，“你说你能换点儿新鲜的吗？”
　　辛以瞳还没开始吐槽就收到一堆反击，嘴角翘了翘就被好一顿何患无辞，对方还穷追猛打不停嘴。辛以瞳缩着肩膀一声不吭，就听边媛在那儿演讲似的喷个不停。
　　原来边媛也是有禁区，禁区就是说她年纪小。
　　可她这会儿这么激动可不正是小孩的最典型特点么？
　　这次辛以瞳不笑在表面了，藏在心里嘲笑一番便好。
　　边媛得想些其他方法摆脱迷雾。留记号只是被动标记，无法起到有用的指导作用。边媛是带着指南针的，可在这雨林中知道方向也未必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两人在讨论下一步该怎么办的时候，一阵饥肠辘辘的咕咕声打断了对话。
　　这声音蜿蜒绵长，实在有些肆无忌惮，边媛对辛以瞳笑：“饿了么？也对，咱们奔波大半天还一点儿东西都没吃。你先坚持坚持，一会儿我给你抓两只兔子烤着吃，不过这太潮湿，或许引火会有些困难，幸好我有先见之明……”
　　“边媛，边媛边媛。”辛以瞳打断她，“声音不是我发出来的，真不是我。”
　　她这话一出，自带让人头皮发麻的效果。
　　咕噜……咕噜咕噜……
　　她们两目光再次落在壮男身上，它躺在那儿像具尸体，仿佛闷雷般巨大的饥饿声正是从它蠕动的腹部发出的。
　　迎着边媛和辛以瞳难以置信的目光，壮男重新爬了起来，头上的枪伤竟不知在什么时候痊愈了，连块破皮都没有，有的只是额头上残留的的血迹，证明它的确中过枪，甚至曾经死过。
　　它站起时习惯性直立，却又有些不稳，索性一双前掌着地，稳稳当当地弓起壮硕的后背。浓密的毛发纷纷立起，即便再饥饿它也没有冒然出击，而是慢悠悠地绕着这两人转圈，非常有耐心地观察和寻找时机。
　　边媛和辛以瞳慢慢后退，死而复生这件事对她们而言实在无法想象。这只怪物已经超越了人和猿的范畴，成为一种无法理解的物种。

　　☆、第九十三章　掰正

　　尽管知道子弹对它或许已经失去作用，边媛还是毫不犹豫地连开数枪，至少能将它击倒在地，争取逃脱的时间。但她的确低估了这只古怪变种猿人的能力，在其死而复生的那一刻，边媛就不该以相同的方式展开进攻。
　　边媛对自己的枪法很有信心，即便是正规军队的军人都未必有她亲自参战的经验丰富。那只猿人不过在十米开外，完全在她的射程之内。
　　但对方的确躲过了。
　　边媛甚至没能看清它的动作就被其撞倒在地。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猿人像列轰然前行的火车一般撞向边媛，将她撞出好几米。边媛感觉身体不受控制地被抛入空中，被一根结实的树枝拦下才阻止了继续抛飞的动作。
　　“边媛！”辛以瞳惊慌的喊叫声让脑子发懵的边媛费力地张开眼睛，猿人竟如电一般已经扑到她面前，呲开嘴，外翻的牙齿对着她的脸就咬。边媛双臂后抓，紧紧箍住身后的树干，借着下坠的速度在空中一个大回环绕到了猿人的头顶上。猿人来势太猛，一口竟没咬着人肉倒是啃中了拦下边媛的树枝，边媛借力狠狠用膝盖撞了下来，正好撞在它的头盖骨之上。
　　边媛几乎是骑着猿人一同从高处摔到地上，一声闷响猿人实打实地当了肉垫，边媛也伤得不轻。要不是雨林中植被茂盛地面柔软，就算多叠一层肉垫边媛也必被摔死无疑。
　　边媛到底是个普通人，连续两下重创让她浑身骨头疼痛欲碎，一时眼前发黑不知天地，根本爬不起来。两眼蒙黑的边媛条件反射般去摸枪在哪儿。武器是智人能爬上食物链顶层的关键，他们有无可匹敌的智慧大脑，可赤手空拳时战斗力将大大减弱。
　　边媛已经摸到了冰冷的枪柄，就在她握紧枪转身要向那团黑乎乎的东西射击时，猿人厚重的手掌掀了过来将她的枪打飞，边媛大怒，操起地上的石头用尽全力砸在猿人的脸上。
　　猿人的脑袋被砸得偏向一边，摇晃了几下居然没摔倒，边媛的手腕却被震得剧痛难忍。
　　“呃啊啊啊啊啊——”猿人对着边媛大吼，声音从先前的尖锐变成了从腹腔里冲出来的咆哮，像警告又像在威胁，以显示自己压倒性的力量。边媛起身要逃，猿人掐住她的脚踝将她拖回来，也学着她刚才的样子抓起大石头往她的脑袋上砸。
　　边媛察觉到他这一击时当下心中的确凉了一半，以它的力量这一砸自己脑袋肯定得像西瓜一样烂一地。熟悉的死亡恐惧从心底里涌到头顶，没想到这次循环竟会败在这里……
　　那颗大石头的确重重地砸了下来，但没砸到边媛头上。
　　辛以瞳的肩膀生生挨下这一击，她从没受到过这等强势的暴力，不得不说比她想象的要痛许多，感觉手臂被活生生从身体上挫了下来。
　　其实她并没有时间思考，在她冲上来的过程中眼睁睁地见到边媛和猿人的搏斗渐渐处于下风，完全没有时间考虑这一石头砸下来是否会要了她的命，她几乎是本能地冲上去保护边媛。
　　猿人见没伤着目标还要再砸，边媛抱住辛以瞳一滚身，将她护在自己身下，一瞬间什么疼啊痛啊害怕啊统统不见，迎着猿人的大石头过去，饱含所有愤怒和力量的一拳砸在它宽厚突出的眉骨之下。
　　石头擦着边媛的脖子而过，没砸着她就落地上了，猿人撤回了手捂住受伤的眼睛，同时腹部一痛，被边媛踹了出去。
　　边媛揍过不少人也打退过成批的猛兽，可这猿人毛多肉厚，练起来沉甸甸的，每次出招都像打中了麻袋。
　　猿人被踹得往后退了几步，四肢着地马上站住了。边媛打得浑身发燥，也不怕它了，猿人对她喊：“呃啊啊啊啊——！”
　　她也对猿人喊：“啊啊啊啊啊——！来啊！喊屁啊过来打！”
　　看见辛以瞳因为自己受伤边媛几乎丧失理智，方才还作势要逃，现下恨不得将猿人生吃活剥。她卷起袖子就要上前，猿人倒是被她这阵势弄得有些意外，不敢冒然出击。
　　“你不过来是吧？好！我过去，你他妈的站着别动！有种别跑！”
　　辛以瞳按着无法动弹的肩膀无比诧异地看着发疯的边媛，当真哭笑不得，这姑娘是被激发出了哪辈子的兽性？居然和猿人正面对峙起来……不过看她的确是非常生气，和方才的气势完全不同，不由得心里有些暖。见边媛真的上前要肉搏，辛以瞳还是捡回枪来别让她任性了，艰难地用单手开枪，把猿人击倒在地，自个儿也差点被后坐力掀到地上。
　　这回边媛学聪明了，趁着猿人中枪还未恢复赶紧从掉在一旁的双肩包里找出降落伞绳，把猿人五花大绑。
　　“得。”边媛拍拍手掌间的灰尘，“晚餐我准备好了，就看哪位开眼的来吃了。”
　　辛以瞳提着枪走过来，生怕它再生变不敢靠得太近，让边媛撤回来。边媛小跑到她身边想要抬她的胳膊，将她胳膊稍稍抬起来一点儿就见她疼得紧咬牙关，虽然没喊疼，很明显是疼得非常厉害了。
　　“应该是脱臼了。”边媛声音很沉，细细地看着她，眼睛里都是心疼，“我帮你接回去，很快，但会疼一下，你只能忍着点了。”
　　“没事，你接吧。”
　　辛以瞳一点儿都不矫情任她摆弄的模样让边媛又疼惜又心痒，好不容易将心里的恶念驱散，正儿八经地一掰，准确无误地将辛以瞳的肩膀接了回去。这“嘎啦”一下听着清脆，但凡是个人都明白有多疼，连一向忍耐力很强的辛以瞳都忍不住低低叫了一声，冷汗立马下来。
　　“没事了没事了。”边媛从她脑袋顺到后背，像安抚小动物一样安抚她，“你坐下来歇会儿，等痛劲过去了咱们再出发。”
　　辛以瞳小心翼翼地活动肩膀，的确能动了，但痛感还残留在受伤处。
　　“我没事了，谢谢。咱们得快点赶路，太阳马上就要落山了。”辛以瞳依旧警惕地看着被绑成猪肉的猿人，果不其然，它的肚子又开始发出可怕的饥饿鸣叫。
　　边媛也看过去，笑道：“不管是猿人还是咱们现代智人，干活的最基本动力都是来自于饥饿。行，咱们的确要抓紧时间离开这儿。”
　　边媛背上双肩包重新拿过枪的时候，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总觉得迷雾中藏着一双眼睛在监视她们。机警地朝四周环视，除了乳白色的迷雾外什么也看不见。
　　“怎么了？”辛以瞳问她。
　　“感觉除了咱们之外还有别的东西，在暗中观察咱们很久了。”
　　辛以瞳被她说得发毛，也四下看了一圈，也没见着影子。
　　“可能是雾太浓了，什么也看不见反而有危机感。”
　　“嗯……有可能。”边媛认同她时目光还在巡查。她的感觉很少出错，可以说她非常相信自己的第六感。这不是所谓的“女人的第六感”，而是作为一个死过三百多次，超越一般人类和野兽的感官，面对危险和死亡时敏锐非常的直觉。
　　两人并肩准备离开这里，边媛不注地往回看，辛以瞳也跟回头，看着看着她们同时停下了脚步，仿佛被钉子钉在了原地。
　　“我觉得……我们发现了同一件事。”边媛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发生的事实在难以理解，可它确确实实地发生了。
　　“没错。”辛以瞳的声音有些颤抖，“你先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猿人，不见了。”
　　“对。咱们上一秒转身时它还在那儿。”
　　“可现在的确没了。”
　　“没发出任何声音，没了？！”
　　简直是见鬼，边媛觉得今天一天都要耗在这里。
　　“算了。”辛以瞳当机立断马上转身，“我们别再去看，也别再想，往前走，别回头。”记得她小时候家里的长辈曾经告诉她，深夜走在路上，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或者是明明白白感觉到危险时不要答应更不要回头。
　　边媛问了一个问题让她差点儿崩溃：“万一咱们又回到这里怎么办？”
　　“别说万一的事，我们别考虑万一，先走再说。”
　　浓雾忽然变得鬼气森森，虽然嘴上不说不想自己吓自己，但她们两人都忍不住回想凭空消失的猿人。
　　那么强壮的猿人怎么会说不见就不见？难道被大地吃了？
　　边媛和辛以瞳走得匆忙而决绝，没有发现猿人消失的地方正巧是那一排黑石子被摆放成圆形的地方。刚才，猿人正是被边媛无意间绑在了这里。
　　她们两人互相说着宽慰的话，脚下极其匆忙，恨不得摘一对风火轮戴上。一边想要说点儿笑话缓解极度紧张的心情，一边又忍不住地暗自回头看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跟着。
　　辛以瞳说：“我觉得我们是在自己吓自己。如果真有什么跟着咱们的话这会儿早就发动攻击了。”
　　边媛观察了半天的确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大概是自己多心了？
　　“嗯，咱们快点儿走，最好能找到陈果她们汇合。人多力量大。”
　　她们确定身后没有危机后并肩小跑前进。
　　身后的确没东西，而她们并没有发现，一张古怪而巨大的鹦鹉脸漂浮在她们头顶上，如同一只热气球大小。它划开浓如液体般的迷雾，展露着像小丑一样僵硬又恐怖的笑容，悄然跟随着她们很久了。

　　☆、第九十四章　鹦鹉

　　宋颖听见边媛的召唤两眼一蒙杀进迷雾时肖琴还是她的腿部挂件，飞身进去用力过猛，宋颖一脑袋栽倒在地。那地面仿佛是个软软的蛋糕胚，一撞陷了下去，“啪叽”一声涌出许多奇怪的汁液直接将她裹住。宋颖想从汁液中爬起来，发现满身果绿色的汁液非常粘，紧紧地将她和地面粘连在一起。
　　“靠！什么玩意儿！”宋颖半个身子都被粘住，当真恶心坏了，手脚胡乱动着，非但没挣脱这粘液越动反而粘得越紧，她挣扎到最后差点儿被拉扯到地上。摸了一把变硬的粘液，手感非常恶心。
　　“得找个东西把它切开。”宋颖看见前方一片白茫茫间有个大屁股在蠕动，一看就知道是肖琴，“喂！姓肖的，过来帮个忙！”
　　肖琴这一跤也摔得头昏脑涨，不过没宋颖这么寸，她摔在一片巨大的真菌上，真菌圆脑袋长脖子，被她这么一压还把她往回弹，只沾了她一身孢子。
　　肖琴一边将身上的孢子拍掉一边回头，浑身发绿的宋颖结结实实把她吓了一大跳，迅速起身连滚带爬地跑走。
　　“喂！你跑什么！给我回来！”宋颖真没想到这个杀千刀的居然说逃就逃？
　　肖琴头也没回眨眼的工夫迅速消失在迷雾之中，宋颖真是纳了闷了，刚才被海鸥追着跑的时候一副要死不活的衰样，怎么这会儿精神抖擞就差去参加奥运了？
　　宋颖没脾气，再挣扎也是徒劳，心中烦躁，忍不住大喊大叫：“有人吗？陈果！边媛？！”
　　喊出去的声音并不像她想象的在森林间回荡，反而被浓雾阻挡闷在她周身，仿佛被罩在一个比她整个人大不了多少的玻璃杯里，对着杯壁喊话。
　　声音传不出去，陈果或者边媛没有回应她，倒是一阵低沉的野兽声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听得她一激灵。
　　“靠……不会吧。”
　　如果这时候杀出来一个凶猛点儿的食肉动物那她肯定得成晚餐了，虽然最近她瘦的不成人形想必口感一言难尽，但野兽估计不会在意口感。
　　宋颖不敢再喊，只能在原地气喘吁吁地暗自挣扎。越折腾越紧，这玩意儿让宋颖想起曾经上过的一个通告，带她到制糖场去参观学习顺便做份粉丝福利。那糖浆就是越搅和越紧，她觉得自个儿现在就是一大块糖浆里的小芝麻，完全挣脱不了。
　　就在她有些泄气时发现一米开外有一根兽骨。
　　宋颖看不出这是什么动物哪个部位的骨头，骨面呈扇形，顶端面积极窄，说不定能当刀使。一想到这儿宋颖马上有了精神，倾着身子伸长了胳膊用尽全力去够兽骨。汁液紧紧地扒着她，她咬牙切齿脸都涨红了，恨不得拦腰将自己截断，派上半身去拿武器。
　　好不容易指尖拨到了兽骨，她一鼓作气抓上去还真给她够着了。兽骨上还带着新鲜的血肉，宋颖也不介意，立即吭哧吭哧地开始割。
　　才割了几下听见“嘶嘶”的声音，宋颖一愣，没敢抬头。
　　不会这么倒霉吧我说。
　　这声音可太熟悉了，只要去偏远的地方拍外景就有很大概率会遇见。那么问题来了……
　　宋颖慢慢抬头，和她想象的一模一样，一只巨蛇正挺立着脑袋看着她，黑色的信子在嘴前颤动着，那“嘶嘶”声就是它发出来的。
　　宋颖看着它，它也看着宋颖。
　　这家伙有毒吗？宋颖冷汗簌簌往下淌。
　　这一刻宋颖确定她曾经遇到过的蛇和眼前的完全不一样。拍戏的时候见着一只一米长的就已经能吓得她够呛了，眼前这只需要仰着头才能看见它几乎被白雾吞没的脑门，请问这条比水管粗的蛇起码有十米长吧？立起来的样子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