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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暖相依[gl]-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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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徐的微风拂动她及腰的长发,她的眉,她的眼,她弯着唇柔柔软软的笑,没有一处不温柔。
  贝贝抱着她的腿,跳嘞嘞的也要抱。薛挽香眼里透出宠溺,左手单手抱着小宝,右手摸了摸贝贝的脑袋。小宝不乐意了,双手环住漂亮姐姐的脖子撒娇。薛挽香本就温婉柔弱,给他踢挞着小腿一荡,身子一歪几乎崴着。
  苏哲见状立即往庭院里走,旁边不知何时站着个年轻男子,同一时间伸出了手。
  “小心!”
  青年男子惊呼着双手一围,眼看着是要护着这一大二小,不料薛挽香听到他声音后反而急急的侧退了一步,避开了他的保护。
  “挽香!”苏哲赶到身边,接住了她。
  薛挽香还未见着人,却已莫名放松了下来,苏哲张开双臂,将她环进怀里。
  年轻男子看着她们,不知不觉眉头皱起。
  苏哲扶着薛挽香站稳,抬起眉,冷冷一瞥,眼中含了几分凌厉!
  男子给她带着杀气的眼神逼得背上一寒,脸色涨红转白,欲离开又咬牙撑着,实不愿显得太狼狈。
  薛挽香将小宝放到地上,人还倚在苏哲怀中,抬头露出一个客气的笑容:“司徒公子,有礼了。这是外子,苏哲。”她说着,转而向苏哲柔柔一笑:“阿哲,这位是司徒公子,前日里喜儿提重物,力有不逮,司徒公子帮过喜儿。”
  苏哲敛下眼中冰冷,不清不淡的平视年轻男子:“多谢司徒公子援手。”
  司徒公子看看薛挽香,又看了看苏哲,苏哲微眯了眼睛,不动声色的收紧环住薛挽香的手。
  小宝和贝贝还围在脚下,蹦跶蹦跶求抱抱。薛挽香摸摸小宝的头,低声和苏哲商量:“夫君,方才小宝有些吓着了,你与我送他们回前堂好不好。”
  苏哲拥着她的手微微一顿,回眸时眼里已是柔软一片:“好。”
  俩人说着,同时往司徒公子淡望一眼,算是打了招呼。苏哲低头冲两个孩子扮个鬼脸,和薛挽香一手一个,牵着小宝和贝贝,往客栈前堂去了。
  年轻男子站在庭院的水井边,一直看着她们走出月门,其中一个孩子挥舞起两个小爪子,苏公子抬手抱到他双腋下,一忽儿提溜起来举了个高高。另一个小孩扑过去求抱抱,苏夫人仿佛说了句什么,小孩子咯咯咯的笑。几人的身影转过台阶,错眼之间,已经看不到了。
  空余浅笑成纹,偏偏清风可渡。
  晚膳是和曹幼祺柳卿卿一道用的,几个丫头都被嘱咐着坐到了下首,犹如一家人似的,七个人几乎占了整张八仙桌。
  君山派师兄弟一行下楼用膳,坐了临近的桌子上,苏哲和曹幼祺过去斯见,给拉着饮了几杯洞庭春酿。
  用过晚膳各自回房,苏哲从外头回来,一路风尘仆仆,喜儿给她们叫了热水,她梳洗之后叫人换了水,看着薛挽香走进屏风后的小耳房,才坐到窗边拿了一张巾布擦发。
  水温有些热,薛挽香沐浴出来蒸腾得脸蛋红扑扑的,她的长发绾了起来,露出一段修长皓白的颈脖,此刻连着颈上都蔓延了粉红一片。
  苏哲还坐在窗边,一只手搭在窗台上,庭院里细细的风撩起她的发丝,宛如一幅寂寥的画。
  薛挽香脚步顿了一下,才走上前嗔道:“怎的坐在窗边,控着头明儿个又难受。”
  苏哲听到她声音才回过神来,面上表情未收,显得渺远而迷茫。
  她今晚有些不对劲,像是闷闷不乐,又像是心思沉沉。薛挽香摸了摸她的耳垂,柔声问:“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
  应当不是为着临淮城的事儿,方才在楼下用膳,曹幼祺将这几日的事情倒豆儿说了一遍,她们用的是正途,走的是官道。
  那又是为着什么呢?
  苏哲侧过身,挨近薛挽香,脸蛋抵着她软软的肚腹,默默的。
  薛挽香环住她肩膀,一下一下的顺着她的披肩长发,目光垂落在窗外的庭院,恰巧可以看得到今日浣衣时汲水的那口水井。她心细如尘,立即回过味来,又不确定,只好咬着唇问:“阿哲……你是不是,误会了?我……我和司徒公子没什么的。”
  苏哲在她怀里动了一下,良久,才叹息道:“我不是误会这个。”
  “那是怎么?你才回来,看到我就不高兴了?”她的指尖从她长发上滑落,嗓音里带了一点儿委屈。
  苏哲伸出手揽住了她,声线轻轻的发颤:“挽香……”
  “嗯?”薛挽香应了,见她不接话,低头在她发顶上亲了一下:“是为什么不开心?告诉我,好不好。”
  “挽香……和我在一起,太委屈你了。”
  她的声音空落落的,薛挽香心里一慌,捉住她肩头,道:“什么委屈?你想说什么?”
  苏哲抬起眼眸,薛挽香才看到,她眼里泛着模糊的泪光。
  “你和我在一起,不能生小孩子。我心里忽然好难过。”
  “……”薛挽香抿着唇,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她抚过她的脸颊,认真的看进她眼里,好一会,才道:“可是苏哲,我喜欢你啊。”
  苏哲依旧仰头看着她,眼中水雾很快凝成了小水珠,顺着脸颊滑落下来。薛挽香心疼了,再多的话都压了下来,只是俯身吻住了她的泪。苏哲顺从的闭上了眼睛,由着她的亲吻从眼睑落到腮边,再从腮边落到唇边。
  “苏哲,我喜欢你。”她亲亲她。“我喜欢你。”再亲一下。“苏哲……”
  软软的话语伴随着甜蜜的亲吻,融化了心里的酸涩,苏哲启唇含着薛挽香的唇,仰着头,接住了她的吻。薛挽香从未这般主动的深吻过,这和被亲吻的感觉有所不同,她羞涩而勇敢,捧着苏哲的脸蛋,探出小小的舌尖,滑进了苏哲的嘴里。
  窗外有风,卷起俩人的发梢衣角,薛挽香只穿着薄薄的中衣,脸上发烫身上却微凉。苏哲松开她的唇,眼里的泪光已潋滟成水光,水光之中燃出火焰,烁烁的发烫。额头抵着额头看了一霎,苏哲忽然站起身,双手将薛挽香横抱起来。
  薛挽香惊呼一声搂着她脖子,眼角余光望见不远处的床榻,软枕暖被,皆是昭然若揭。苏哲已经抱着她走了几步,她咬着唇,越发连耳朵尖都烧红了,一颗心砰砰砰的跳。
  床榻微陷,苏哲将她放进暖被里。她搂着她的脖子不让她起来。
  “阿哲……”薛挽香软软的唤着,羞涩眸光中染着几分妩媚,艳丽无双。


第89章 赐教
  苏哲半伏在床榻上,双手支在薛挽香两侧; 支撑着自身的重量。淡淡的香气在夜色中弥漫; 苏哲觉得自己受到了蛊惑; 她望着她的眼睛,在她眼里看到粼粼波光。
  曼纱垂帘外橘黄色的灯火俨然; 照得屋室亮亮堂堂。薛挽香的身上带着刚刚沐浴出来的清香; 肤泽细腻白皙,透着粉粉的薄红,既有欲说还休的单纯羞涩,也有难以言说的百媚千娇。
  她箍着苏哲的颈脖,软软的唤她。苏哲定定的看了她一会,才微微阖起双目,顺从自己的心; 吻住了她的唇。
  双唇轻轻一碰,才发觉想念的深刻和绵长。分开不过五六日,却像是许久许久没有尝过了。她的唇瓣柔软而香甜,乖乖的窝在苏哲怀里; 任她掠取采撷。
  怎么能这么乖呢。苏哲有些心疼。她忽然勾唇笑了笑; 放松身子倚到她旁边; 挨着软枕躺了下去。
  帐帷两旁挂着铜色的环勾,遮掩了灯火,映出一场迷离的光晕。薛挽香的视线随着她斜斜的落到枕上,缓缓的,眨了眨眼睛。苏哲在她额发上亲了一下; 修长的手臂探过去,将她捞进了怀里。
  这一夜是如何睡着的,薛挽香不大记得清了,仿佛做了一个梦,梦里有隐约的怅惘。醒来时晨光微露,苏哲还在身边沉沉睡着,她放下心来,脸蛋贴到苏哲的肩头上,闭上眼睛,努力的忘掉梦里的不安。
  歇了小半天,王予沛把苏哲和曹幼祺叫到跟前,问他们临淮城里的事情。苏哲也不再隐瞒,将与柴家的恩怨以及西楼门的过节都原原本本的说了清楚。王予沛皱着眉听她说罢,倒也没有过于责怪。
  他跟随曹沫生日久,十一二岁时就拜入了君山派,彼时曹幼祺都尚未出生,这两个师妹说是他看着长大的都不为过。江湖上的是非恩怨也许三言两语难以细辩,可她们俩自小的秉性如何,他心里还是有数的。
  听得陈皓还在临淮城里探听消息,他皱眉想了一会,将二师弟叫了过来,让他往城里一趟,接师弟回来。
  诸事已成定局,西楼门和柴家必定不会轻易放过苏哲。此地不宜久留,他们应当尽早赶回君山。
  小镇离着临淮城不到二十里地,二师弟快马单骑,很快进到城里,只是要寻着陈皓多少又花费了些时间,俩人再回来时,匆匆又是一日过去了。
  苏哲回到小镇后似乎就很忙,夜里虽然也一同入眠,可薛挽香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这天陈皓和二师兄回了客栈,苏哲与曹幼祺被师兄们聚到大堂,围坐在一起商量回君山的事情。薛挽香在房里闷闷的坐了一会,依稀听到有人敲门,打开房门看到是柳卿卿的丫头,筱筱。
  筱筱说花园里的花儿开得极好,她家小姐请薛姑娘到庭院里赏花。薛挽香本也闲着,点点头带了喜儿一道出来,柳卿卿恰好刚走出房门。
  时光不早不晚,大堂里没什么人,只有君山一派,围着个大圆桌说话。下楼时薛挽香忍不住遥遥的瞥了一眼,苏哲一手支着下巴,侧身坐在离她挺远的地方。
  柳卿卿的视线跟着她转了一圈,望见了苏哲身边的曹幼祺。她的脚步顿了一下,续而若无其事的拉着薛挽香走上台阶,转过月门,往小花园去了。
  庭院不算很大,亭台楼阁也谈不上多精致,倒是花园里有几丛鹤顶山茶,在这四月暮春里开出缤纷重叠的颜色。柳卿卿和薛挽香从长廊一路走到花园小径,筱筱和喜儿隔了五六步的距离陪着她们赏花。
  走了小半圈,柳卿卿拂开一树花枝,漫不经心的问:“这两日总看你闷闷不乐,出什么事了吗?”
  薛挽香绕过脚下的花树,拢着裙摆“嗯”了一声。
  柳卿卿抬眼望她:“苏哲不是回来了吗?”
  薛挽香咬咬唇,回望她的眼神有些儿无助,半晌才又应了一声:“嗯。”
  柳卿卿阅历深些,察言观色的本事几乎是傍身的本领,她挥挥水袖,跟在几步开外的筱筱默契的拉住了懵懂的喜儿,转头看向一旁的绿叶瑾。
  “和苏哲闹别扭了?”柳卿卿迎风站在花丛里,一丛一丛淡粉色的千重花瓣萦绕着她,像画里走出来的人儿似的。
  薛挽香低着头,手里擎着一支山茶,腮边慢慢透出一抹绯色。柳卿卿也不逼她,只陪她静静站着。
  天边风轻云淡,庭院里寂静安然。喜儿和筱筱在转弯角的岔路上,虽然看得到,可她们小声说话,两个丫头必然是听不到的。好一会,薛挽香才彷如下定决心般开口:“阿哲……她……”只得半句,又顿住了。
  柳卿卿眉梢挑了挑,看清薛挽香的脸色,忍不住翘唇一笑。
  “挽香啊……你的脸蛋快要赶上蒸熟的虾了。”
  “……”薛挽香跺跺脚,羞得几乎要哭。可是柳卿卿开口叫她名字,两个人的距离好歹近了几分。近几日和苏哲的关系让她有些着急,身边再没有其它可以商量的人,她只好硬着头皮破釜沉舟:“卿卿……你……你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让人……嗯……让……让曹姑娘……主动亲亲你。”
  “……”轮到柳卿卿无语了。
  她扶额半晌,瞅了薛挽香一眼,方调侃道:“你是想让我教你勾//引苏哲?”说完了话,虽还是笑着,却带了几分自嘲的语气。
  薛挽香多么兰心蕙质的一个人儿,立即就听出来了。她拉着她衣袖道:“卿卿,我……我实在是没有人可以商量了。我当你是朋友啊!”
  柳卿卿微微一怔,抬眸间在薛挽香的眼里看到了真诚。
  两个人沿着铺陈的石子小径慢慢又走到回廊,这个花园太小了,她们只好在月门前转弯,走过照壁,停在了楼阁前。
  “苏哲……不亲你?”柳卿卿飞了个眼神。
  薛挽香俏红了脸蛋,语音里有一丝无奈:“她从临淮城回来后,就……就中规中矩的了。”
  柳卿卿忍不住又瞥了她一眼。薛挽香和她不同,她自小被卖进舞风楼,再洁身自好,荤的素的没经过也听闻过。薛挽香是传统的闺阁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今日能问出这些话,一来大约是心里挣扎得厉害,二来,正如她自己所说,她真心当她是朋友了。
  薛挽香不知她刚刚也被柳卿卿划入了“手帕交”的范围,她一心想解开苏哲的心结,便低回着,将前几日苏哲刚回来时说的那一番话,告诉了柳卿卿。
  柳卿卿听罢低眉想了一回,诚心问道:“那你是怎么想呢?苏哲担心你和她在一块儿,往后会没有子嗣承欢膝下,你呢,你不怕吗?”
  薛挽香眨着眼睛看她,就连眼里的疑问都显得干干净净。“若是旁的人这么说也就罢了,你……你怎么也这么问我呢?”她一面说着,一面抬手拂过摇曳的花枝:“从前未和苏哲在一起时,我总想得很多,她总想得很少,有几次我甚至觉得就要错过她了。后来我们在一起了,我不想想那么多,这世间我已没有其他亲人,我只要苏哲,能与她在一起,旁的都不重要。可是我想少了,苏哲却仿佛想多了……”
  柳卿卿停下了脚步,认认真真的望着她:“你有没有想过,苏哲说这些话时,也许更多是心疼你。心疼你要与她在一起,便要放弃许多原本应该获得的东西。”
  “难道她就不是么?”薛挽香回望她,语气同样珍而重之:“她也是女孩儿,她与我在一起,所得,所失,与我都是一样的。我欢喜她,愿意与她一同经历和面对,即便这一生不能有小孩儿承欢膝下,可是我有她,她也有我啊。”
  阳光渐渐偏斜,筱筱回房一趟,再回来时手里抱着两件披风,喜儿接过一件,与她一同上前,披在各自小姐的肩头。漫步回房时路过客栈大堂,君山派的人已经散了。柳卿卿和薛挽香一前一后走上楼梯,将到门前时薛挽香欲解下肩上披风,柳卿卿按着她的手,莞尔一笑:“相识这么久,咱们四人还未好好聚过。今夜略备薄酒,望你与苏哲能赏光莅临,披风今晚再拿回来便是。”
  薛挽香回到房里时苏哲正收拾行李,见她进门,苏哲笑道:“师兄说离开的时日太久了些,明日若是天时好,就启程回君山了。”薛挽香走上前,从她身后环着她的腰。苏哲手中一顿,如常道:“你去歇会。我这儿快好了。”薛挽香淡淡的应了,松开了手。
  苏哲回过身继续收拾,她没告诉她,陈皓带回来一个消息,柴宇飞的案子已经结了,因着没出人命,判得并不重,只是陈皓在巷子里狠踹的一脚,折断了他的脊梁,往后莫说行走,只怕直腰坐椅子都不大可能了。
  虽说不成器,可到底是亲儿子,柴久晟勃然大怒,不知从哪儿探到了西楼门与苏哲的过节,亲自送了千两黄金给西楼门门主,请他出面,追杀苏哲!
  王予沛纠集门中师兄妹,议定明日启程,先回楚州君山,再请师父师母定夺。
  将近晚膳时分,筱筱过来敲门,说她家小姐备了水酒,请苏公子苏夫人同饮。苏哲还未答话,薛挽香已道:“今日柳姐姐已亲自相邀,我和苏哲一会就过去,整好把披风一道还给姐姐。”苏哲听得这般,便不再推辞。
  客栈上房宽敞,柳卿卿那间上房的雕花门离着她们总有十余步,一左一右占了大半个三层。苏哲和薛挽香叩门时里头探出个笑嘻嘻的脑袋,除了曹幼祺还能有谁?!
  花厅里小小一张虎纹桌,已经摆上了六七个精致的小菜,旁边还放着两只食盒,一个大暖盅。几个女孩儿都年轻,也不分什么主位末席,随着心情分坐四角。柳卿卿做东,先举杯饮了个满杯。
  席上用过几箸菜,天南地北的叙了几句,喜儿端着酒壶,给与座诸位添酒。柳卿卿凤眼微挑,对坐在右手边的薛挽香道:“我这儿有一壶好酒,想与妹妹品评。”
  她的声线放低了几分,却也没避着众人,筱筱很快端来一只小银壶,柳卿卿亲手执壶,给薛挽香斟了一樽。
  苏哲抬手笑道:“她酒量浅,不若我来尝尝。”
  柳卿卿侧身避开苏哲的手,曹幼祺忙护住她倾过来软软的腰身。柳卿卿挨着她斜睨苏哲,又瞥向薛挽香:“这是给薛妹妹的。”
  薛挽香接到了她瞳色中不动声色的提示,忽而今日午后在庭院里的说话,她脸颊微红,接过酒盏更不推辞,抿入喉中小口小口的饮了下去。
  从未饮过这么烈的酒,她脸色飞快的红起来,一忽儿连小小的耳朵都红透了。苏哲吓了一跳,揽着她又是吃惊又是心疼:“你饮这么急做什么!!”
  薛挽香放下空空的杯盏,眉梢轻挑,横她一眼。
  苏哲心中一颤,只觉得那一眼,说不出的妩媚风流。
  柳卿卿指着喜儿道:“你家小姐喝醉了。你先送她回房歇一会。”
  喜儿不疑有他,赶忙扶起薛挽香,苏哲跟着站了起来,柳卿卿冷声道:“苏哲,我还有句话要与你说。”薛挽香不知想到了何处,面上红得都快滴血了,挣开苏哲握住她的手,挨在喜儿身上,袅袅依依的出了花厅。
  雕花门开阖掩起,苏哲愣愣的还没回神,柳卿卿擎着一只酒盏,也不饮,只笑着轻轻问:“苏哲,你知道方才给挽香喝的那樽酒,叫什么吗?”
  苏哲料定她不会害她们,只不知她和薛挽香打了什么哑谜,索性大大方方坐回席上,状若不在意的玩笑:“不知道呀。还请柳姑娘赐教?”
  喜儿不在,筱筱取了一双公筷给她们布菜。
  柳卿卿把玩着手里的小瓷盏,泠泠笑意浮上嘴角:“那樽酒,叫做春风一度。”
  筱筱夹着菜的手一抖,柠汁鱼片落回了盘子里。


第90章 烈诱
  一语惊人!
  这酒的名字,怎么听都不像好东西啊!!
  柳卿卿闲闲的举着小银壶; 挽着水袖又斟了一杯; 琥珀色的酒浆荡漾出醇美的香气; 烈而诱。
  她望着苏哲,唇角的笑噙了一丝儿轻佻:“苏公子; 欲饮一杯无?”
  苏哲反应不过来; 顿了一会,才问道:“何为……春风一度?”一面说出口,一面皱了皱眉。
  柳卿卿懒懒的依在曹幼祺肩头,只笑着不说话。
  苏哲视线转一圈,落到了筱筱身上。曹幼祺有些不明所以,手里环住柳卿卿,眸光跟着苏哲的视线; 也望向了筱筱。
  筱筱给她们看得没法子,只好用眼神向小姐求救,可她家小姐压根没看她。她认命般叹了口气,在心里为自己默哀了一刹; 勇敢的回望住苏公子:“春风一度……是舞风楼里……助兴的酒。”
  “什么??”苏哲有些明白; 又有些不明白。这到底几个意思?
  筱筱丫头顿一顿; 有口无心的补刀:“不伤身的。舞风楼里十两银子一杯呢!”
  柳卿卿刚坐直身,闻言又笑倒在桌旁。曹幼祺忙揽住她的腰,把她往怀里带了带。
  ……春风?一度??苏哲缓了好一会,脑海中灵光一闪,她猛然跳起来; 指着柳卿卿气急:“你你你!!不会是……是……那个吧!!!”
  柳卿卿依然笑得美艳不可方物:“苏公子,还不回房吗?”
  苏哲的速度快到刮起一阵风,雕花门“嘭”的一声关上了。筱筱一张脸蛋红红白白,柳卿卿挥了挥手,她如蒙大赦,赶紧冲着小姐和曹姑娘屈身一福,拢着手退出了是非之地。
  屋子里只剩下柳卿卿和曹幼祺了。
  窗外天色已微沉,柳卿卿从曹幼祺的怀里退出来,摇晃着手里的小酒盏,唇边笑意凉如水。
  “为什么给薛姐姐喝那个酒啊?”曹幼祺单手支腮,用筷箸挑着碟子里的一片嫩笋。
  她问得随意,柳卿卿睨她一眼,意外她眼里的干净。
  “你不怪我?”柳卿卿觑笑。
  “怪你做什么?”曹幼祺放下筷箸,也望着她笑:“薛姐姐毫不避讳,定是与你约好了什么。况且即便没有约好,你也必不会害她们。”
  柳卿卿这回是真的笑开了,她在曹幼祺白嫩的脸蛋上捏一把:“怎的这么聪明呢。”
  曹幼祺捉住她的手,仰头笑问:“所以到底是为什么啊?”
  柳卿卿转过身,三尺水袖拂过她脸庞:“我骗她们的啊。那只是寻常烈酒,薛挽香喝不惯,自然给呛着。”她步履低回,渐渐走过琳琅环佩的垂帘,飘飘摇摇的笑声传出来,透着夜凉如水的自嘲落寞:“我从舞风楼出来,恨不得将那里的一切都扔掉,又岂会留着什么春风一度……”
  她的背影窈窕袅娜,寂寥而影绰。曹幼祺坐在嵌玉桌旁,忽然就红了眼圈。
  小银壶还留在原来的地方,花厅里灯火辉煌,倒映在之前柳卿卿斟过的那杯琥珀酒里。曹幼祺捏住杯盏,平平的举起杯,一饮而尽。
  真烈啊!
  酒浆滑过喉咙,激荡在胸间。她的心跳澎湃起来,随手掷了小酒盏,撩开珠帘往寝卧里走。
  柳卿卿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来,看到曹幼祺一袭浅绯色长裙薄衫,几步走到眼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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