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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在哪里-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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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福并不笨,只是太淘,和我臭味相投,班里同学拿他的学习差和我的家庭成分划等号,管他呢!只要有毽子玩就行,学习不好,也不至于是阶级敌人吧?!

    再过两周就该放暑假了,期末考试对范福是个关键,因为这次再门门不及格,他就得留级,其实,他的体育课成绩是优,可没人认可,我们俩下课比短跑,我从来没有赢过他。班主任给了我一个艰巨的任务:每天下午放学到范福家给他补课。这任务我一定能完成,我早有打算,只要班主任同意我们俩同桌,他一定能及格,而和我同桌的女生也早已无法忍受我对她的“折磨”了,但她之所以不主动提出和我“分手”是因为她有个目的:考试抄我的。与其让她抄,还不如让范福及格呢。当我提出和范福同桌时,班主任立刻答应了。范福和我坐在一起,得意了整整一个上午,并邀请我中午到他家去吃饭,我让他再等等,下午放学后我的任务才开始,中午我得向父亲汇报此事,这样我就有了正当的借口。玩,使劲玩!下午放学后我和范福在学校*场踢毽子,快到天黑才往他家走,我们出了校门,拐向北,便进了后村,比地道战的地形还复杂,到了他家,他那老实巴交、诚恳、和蔼可亲的父母,一直绽放着笑容看着我们学习,等把两位老人支走后,他便把他的“玩具”都翻了出来:弹弓、玻璃弹子、烟盒三角……都是我最需要的!我们在他家黑暗的灯光下玩了个痛快,等他父母下凉回来,我们便装做学习的样子,也许就是装的那十几分钟产生了效果,后来考试,范福没怎么抄我的,门门考试都过了65分,所以说他不笨。

    “复习”了整整一周,我每天都被范福送出后村,他妈妈说:“天黑了,咱这路乱,送送弟弟。”,范福生气了:“别说人家是弟弟,他可是我们学习委员!”,他妈妈笑着说:“你不嫌羞!人家比你小两岁都是班上的官儿,可你成天都让老师请家长。”,我对他妈妈说:“婶婶,是我们老师事多,范福这次一定能及格!”,他妈妈奇怪地看着我:“可不敢这么说老师。”说是说,他还得服从母亲的命令,把我送出他们那复杂的领地。

    这次,我们玩的太晚,大概是凌晨1点多了,他父母坚持不让我走,说是太晚了,我坚持要回家,因为没有给父母预定此事。老人便让范福刚下夜班的哥哥送我回家,临走不断叮咛着这位人高马大的壮小伙子:“元儿,一定要把孩子送到家!”,这位很大的大哥,拉着我的手出了门,好象我能飞似的:“来,小家伙,我把你押送回去。”,我被他钳子般的大手夹住,无法挣脱:“哥哥,你是不是练过武术?你的手劲真大!”,他憨厚地笑到:“小家伙,疼了还不服输,跟我饶圈子,你可真精!难怪你学习好,大哥哥可是认不了几个字,你该不会瞧不起我吧?”,我感到不自在:“不认字就被人瞧不起吗?那古时候的许多大将军都不认字,谁也不敢瞧不起他们!”,他得意地笑了:“可我不是大将军呀,我是个大老粗,只会干活。”,我反驳他:“现在不是宣扬知识越多越反动吗?我爸说劳动者最光荣!”,他突然把我抱了起来,一把轮到他背上背了起来:“小家伙,你可真招人爱!小嘴巴巴儿的比大人都能说,真是太聪明了!”,我不愿意了:“你别背我,人家会笑话我的!”,他把我抠得更紧了:“我家小福从小就让我这么背着,他现在想让我背都不行了。”,我终于认输了,趴在他宽厚结实的背上问:“是他学习不好你才不背了吗?”,他用手托住我的屁股往上紧了紧:“不是,是他长大了。小时侯,在河南老家,我经常背弟弟到岭上去打枣。回到西安,城里人不兴背,怕人笑话。”,我开始进入故事情节:“哥哥,我们现在是在山上吧,这里没有城里人,我和小福都没长大。”,他好象也被我的想象带入到记忆中:“要是白天,真有点像,俺老家很穷,但人很本分,也和气,到谁家都不会让饿着。”,我问:“哥哥,你挨过饿吗?”,他的语气变得很沉重:“我跟爹一起要过饭。”,不久,他松开一只手,我确定:他哭了。我把手伸到他脸上,果然有眼泪:“哥哥,我爸说,男人不能哭,哭了没志气。”,他轻轻地拨开我的手:“好孩子,你爸说的对,他真坚强!”。他把我一直送到了家属院门口,放下我:“明天还来我家吗?”,我借着路灯看着他:“嗯!我还得给范福补课呢。”,他憨憨地看着我笑着叹到:“上学可真好!”,我和他告别:“哥哥再见!”,他很不自然地回到:“再见。”,他高大魁梧的身躯,不久便消失在黑暗中。

    他走了,我回到家里便对父母讲述了实情,妈妈说:“人穷有志气,这是个好人家,你该多帮帮你这个同学。”,我答应着,说想上厕所,那时,整个家属院和街道只有两个厕所,南北各一,我们在北。我并不是上厕所,而是被那位大哥哥讲述的上山打枣的故事所吸引,我要重返后村,去感受那种氛围。

    我真的去了,我呼吸着没人能呼吸到的夜间空气,寻找着哥哥所说的“山”,不久,我感觉到自己迷路了,还好,有一位看不清面孔的老爷爷,推着个小木头车车,像是准备卖早点的,我向他走过去,他挥着手:“孩儿呀,别过来!”,我大声问到:“爷爷,你卖的是什么?”,他像是央求我的口气:“孩儿呀,别过来!”,我开始找路,转了许久,又转回原地,又看见老爷爷,我问他:“爷爷,我该怎样走才能回家呢?”,他还是那句话:“孩儿呀,别过来!”,我觉得他是老糊涂了,便不问他了,我向有灯光的地方走,只要和原来的地方不一样,我便向那里走,终于,我走到了一个电线杆旁,昏暗的灯光照出一条条小路,我该往哪里走呢?我进去一条,不久便走到尽头,只见老爷爷在那里仍旧挥手:“孩儿呀,别过来!”,我返回去,再找一条走进去,不久又见到老爷爷:“孩儿呀,别过来!”……不知道走了多少回,仿佛到处都是老爷爷的声音:“孩儿呀,别过来!”,我被激怒了,使劲向老爷爷走去:“是你搞的鬼!告诉我,我为什么走不出去?!”,我终于走到了他跟前,他突然不见了,只剩下破旧的小木车,我想看看他到底卖的是什么,便把手伸进他的小车车上的破棉被下:原来是包子!我对着黑暗处喊:“老爷爷,我给你钱,我饿了,我想吃。”,突然有另外一个声音传入我耳朵:“孩儿呀,不能吃!”,我问:“老奶奶,为什么不能吃呢?”,这声音又传过来:“孩儿呀,别问!不能吃就是不能吃!快回家去吧。”,我手里的包子被一种奇怪的力量击落在地,包子竟然摔开成两半,我要低头看个仔细,又是老***声音:“孩儿呀,不能看!”,我不愿意了:“什么都不能,那老爷爷为什么还卖包子。”,老奶奶无奈地出叹息:“孩儿呀,你不怕吗?”,我立刻回答:“我怕什么?你不告诉我,我偏不走!”,老爷爷的声音又出来了,像是和老奶奶商量:“给孩儿实说了吧?!”,老奶奶抱怨地说他:“老东西,你造孽呀!再饿也不能跟他们学呀,你咋不敢吃呢?”,我的好奇心达到了顶峰:“你们说的是什么意思?你们饿了为什么不吃包子?”,老奶奶说:“孩儿呀,那不是包子,是骗人的,灾荒年,哪儿有那么大的包子,能吃上树皮就不错了!你要真不怕,就蹲下去看看,看完就回家,啊?乖乖?!”,我蹲下去,仔细看那被摔开的包子:不知道是什么做的皮,馅像是肉,还有脆骨,不,是指甲,好象是小动物的指甲。我笑了:“老奶奶,这是小动物的肉做的。”,老奶奶大声叹息到:“孩儿呀,没见过你这么犟的孩儿呀!那是死孩子的肉……”,老奶奶呜呜地哭起来:“孩儿呀,没办法,连饿死的野狗和狼都让抢光了,这年月呀,人吃人哪!”,我问:“什么年月?”,两个老人叹息着:“孩儿呀,老蒋把花园口扒开了,啥都让黄河冲没了,只剩一条贱命了,到处找吃的……”,我被弄糊涂了:老蒋?蒋介石?我到了民国了?我决定再仔细看看那包子,但我的头开始晕了,我努力抱住电线杆,但还是越来越晕,到处都是那个声音:“孩儿呀,别过来!”……那时我不会哭,可现在想起来,写到这儿,我哭了,和大哥哥一样哭了,我终于才知道他为什么哭。不久,我顺着电线杆坐下,我累了,真的累了,只要一起身走,就会听到那声音:“孩儿呀,别过来!”,我索性靠在电线杆下休息,反正明天是星期天,只要一大早能回到家,谁会知道我去了哪里呢?渐渐地,我睡着了,这回我确定自己在做梦,因为我到了一个我根本不认识的地方,那里的人都和那个老爷爷穿的一样破破烂烂,个个瘦的皮包骨,有人挑着筐子,前面是孩子,后面是铺盖,跟着的是疲惫衰弱的母亲。我看到一个脸色苍白、瘦弱的女孩子坐在地上哭,她头上插了根干草,我问她:“小妹妹,你为什哭呀?你戴个草棍棍干嘛?”,她用脏兮兮的小手揉着非常漂亮的大眼睛:“哥哥,我爹要卖我,我会要饭,还会帮娘洗衣服,可爹为什么要卖我呀?我不去,我要我娘!哥哥,你带我去找我雪琴姨好吗?”,我问:“谁是雪琴姨?”,她刚准备说,一个中年汉子过来:“这位少爷,你要买她就买走吧,多少给点活命钱就行,要不买就请到别处去吧?”,我并不生他的气,我知道这是梦中的人,不到实在过不下去,亲生孩子是不会被卖的,我试探着问:“大叔,我去找雪琴姨好吗?也许她能帮帮你们。”,他无奈地摇摇头:“雪琴是个好女人哪,可人家现在是大官太太,咱可不敢去人家门槛上讨没趣儿。”,我没办法了,小妹妹肯定难逃一劫了,我吓唬大叔到:“大叔,你把妹妹卖了,就不怕她活不成吗?”,大叔过来了:“小点声,别让妞儿听见了。”,我告诉他:“我见过卖人肉包子的了,全是小孩的指甲盖儿!”,他差点吐出来:“别说了,造孽呀!就是饿死也不能做那缺德事。”,我接着说:“那你就不怕小妹妹被那种人买走?”,他脸色青,抱起小女孩儿,拔掉她头上的干草就走:“妞儿啊,跟爹回吧,爹饿死也不会卖你了!”,小女孩儿对我摇摇手:“哥哥,你来看看我呀?我给你洗衣裳!”,不知为什么,我的眼里含满了泪水,我感到这父女俩太可怜了,我相信小妹妹不会再被插草卖掉,可万一她出去要饭被做人肉包子的抢走了呢?我便立刻跟上他们,往一片凌乱肮脏的窝棚地带走去,我跟随他们进了那里,错综复杂的地形似曾相识,像后街,但没有什么电线杆,到处都是破烂不堪的景象,所有人都没精打采、皮包骨头,凡是躺着不动的,我猜定是得了病等死的,没人说话,偶尔有,也是有气无力,我像走进了瘟疫区,可真正的瘟疫区也是我几十年后在电视里见到的新闻报道,眼前这一切令我震惊:这就是传说中的黄河难民!整体的场景就像是毕加索的画。我紧跟着那父女俩,可不久他们不见了,只听见那女孩儿微弱的声音:“哥哥,我给你洗衣裳!”,渐渐地声音消失了,很快,阴郁的天色也更加暗淡,又回到了黑夜,我想继续向前走,但又一种声音传来:“孩儿呀,别过来!”,怎么又是这里?我喊到:“我就要过去!我要把你的小车车砸了!”,但我突然感到浑身无力,软了下来,靠在什么地方没了知觉。

    “孩子,醒醒!”,我被什么人推醒,我睁开眼,原来是范福的哥哥,我跳起来:“哥哥!怎么是你?”,他推着自行车:“孩子,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我没说话,他把我抱到自行车后架子上坐下:“我先把你送到我家,上班来得及。”,我问:“星期天还要上班吗?”,他回答:“抓革命,促生产,加班呗。”,我被他带回家,范福的妈妈感到意外:“孩儿呀,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我告诉她:“婶婶,我就没回去,我在后街转了一夜,还睡了一觉,是哥哥把我叫醒的。”,婶婶用疑问的目光看着哥哥,他点点头:“这孩子是在街上的电线杆下睡着,可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婶婶过来摸摸我的头,我知道是试看我烧没有,她笑了:“你大概起的太早,没睡够,才在那儿又睡了一觉。”,我也被弄糊涂了:“我做了个长长的梦!”,范福他爸笑着说:“那你说说你都梦见啥了?”,我便把梦见,范福他爸爸把范福叫出来:“福啊!弟弟来找你了,快出来!”,他又递给哥哥一块钱:“先领弟弟们去吃早点,等会儿再让福领他回来补课。”,哥哥把我又抱到车前梁上坐下,范福坐在后面,我们出去吃早点,路上我问:“哥哥,婶婶为什么哭?”,哥哥也哭了:“你说的梦里那个小妹妹和她很像,她过去就差点被姥爷卖了!”,我在想:难道小妹妹就是她?

    过了几天,范福把一双很结实的布鞋带到学校:“给,俺娘给你做的!”,我立刻脱下塑料底子的板鞋,换上崭新的布鞋,刚刚好,我很得意:“看,刚好!真舒服!”,有同学笑话我:“城里人穿农村鞋,真土!”,我恼了:“就穿!你没有,猴急,气死你!”,那双鞋我穿了很久都不脱,妈妈没有责怪我随便要人家东西:“那可是用心做的,要爱惜呀?”,我答应着,并故意在婶婶面前展示着,她看我每次去她家都穿她做的那双鞋,显然很高兴,问我:“总穿它,你不怕人笑话?”,我摇摇头:“我妈说好看,婶婶给我做的,谁也不会笑话!”,只是,从此我再也没有提起那个梦。

    (。于西安市中心家中盛顺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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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十、吊死鬼的爱

    二十、吊死鬼的爱

    先不提吊死鬼,说说知青的事。那时我上小学二年级,父亲管着单位的知青,经常在父亲单位听到有关知青们怎么祸害农民的事,我感动好奇,觉得知青们都是些大坏蛋!比如,渭北的某村支书来告状,说一个知青烧了,农民便可怜他,给他端来了荷包蛋,等烧退了,他突然惊叹:“他家有鸡?!”,于是那天晚上,这家农民便遭遇暗抢,鸡窝里的声音四邻都能听见,老两口想起来看看,可现窗户下借着月光反射出一道渗人的白光,明显是刀子的寒光,还好,临走前,抢鸡的压低声音说:“钱给你放到窗台上了,敢告,明天还来!”,给钱也行,总算损失减小,等到天亮老妇人赶忙到窗台上去拿钱,一看,傻眼了:“他娘的!两分钱!”,于是便告到了队上,支书便亲自上城里来告状了,他也怕那道白光,谁不爱惜生命呢?不久,父亲从农村知青点儿回来了,办公室人问:“盛组长,到底怎么回事?还动上刀子了?”,父亲没好气:“什么刀子,是用半片镜子吓唬人!真可恶!白天吃了人家的鸡蛋,缓过来了,晚上就去祸害鸡。”,说了一下午,都是知青们的偷鸡摸狗之为,我感到很兴奋,对父亲说:“我长大也下乡!”,父亲把我从办公室赶了出去:“滚蛋!”。后来,这祸害老乡的队伍里也有我一份,你问我也下乡了吗?算是吧,但不全是,因为你没听说过刚满7岁的知青吧?!

    不久,放了寒假,同院的建武哥哥从插队的地方回来取东西,他非常喜欢我,我不断地打听知青的事儿,他问我:“你想去我们那里吗?”,我拼命地点头:“我可喜欢到农村玩儿了!”,他立刻做出决定,竟然不和我家里人打招呼,留了个纸条,便把我用自行车带到了离城2o公里的长安县(现在已经成为长安区,是西安市的一部分)。

    我们到达了目的地,真是兴奋极了!虽然是满目荒野般的土地,但视野极其开阔,实在是巧合,三十多年后,我的孩子竟然在这片土地上成为了大学生,因为这里现在是西安市非常集中且交通达、繁华的大学城。但我更喜欢那时的这里,它是纯粹的农村,是村村相连的农家沃土。当我被带进知青大院时,我便明白建武哥哥带我来的目的了:他原来回家取的“东西”是我。一进门,就有一位特别亲切的大姐姐迎上来:“建武,这就是盛叔叔那胆大包天的宝贝儿子吧?”,建武哥哥笑着答应着,有几位大哥哥也迎了出来,其中有一位身体很壮实的矮个子哥哥围着我转圈打量:“我以为是个三头六臂呢,原来是这么个小不点啊!”,我立刻进入了状态:“你没当过小不点吗?看你还没这个姐姐个子高呢,你才是小不点呢!你大概是自卑惯了吧,找我给你当陪衬!”,他鬼笑着一伸舌头,脸红着躲在众人背后去了:“我的天哪!这简直就是个人精,光这张小嘴就没人敢惹。”,我仍不饶他:“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全知青大院响起了阵阵笑声:“哈哈!东亮栽了,栽在小屁孩的手里了!”,我对着说这话的人起了人来疯:“我是小屁孩?你的屁有多大?拿出来称称几斤重?!”,女知青都笑弯了腰:“对!称一称!”,最初迎接我的大姐姐一把把我抱了起来:“这孩子太可爱太好玩了!来,让姐姐亲亲!”,她很劲在我脸上亲了一口,我感到脸烫:“姐姐,放我下来,七岁知羞,男女授受不亲。”,我的话引得满院子笑声不断:“建武啊,你可是立了大功了!这么可爱的孩子我还是头一回见到,比我那傻弟弟强一百倍。”,小孩子自然要维护小孩子:“哥哥,你以为自己很聪明吗?你的鼻子有多重,割下来称称?”,他瞪着眼做着白痴相:“不称,哥哥怕疼!再称下去,我的头就保不住了!”,我继续着我的一根筋话题:“那你可以先称身子嘛?!”,一阵哄堂大笑,人们在欢乐声中无条件地接纳了我。

    不久,我便掌握了知青们的大概情况,那个叫东亮的哥哥会武术,而且功夫了得,于是我便十分敬重起他来,那时的我认为,会武功的才是真正的男子汉,虽然东亮哥哥个头小,但他却是最厉害的,他也非常喜欢我;其实,不到两天功夫,整个知青大院没人不喜欢我,寂寞的他们,太需要欢乐了,尽管他们离家只有几十公里,但日后的命运却是未知的,我便是家里来的亲人,虽然我爸爸经常因他们祸害老乡来训斥他们,但他们仍亲切地叫我爸爸:盛叔叔。他们是怀着敬畏之心来看待我爸爸的,爸爸是他们统一的家长,是代表他们的父母来训斥他们的,他们喜欢他的训斥,因为爸爸从来也不同意处分任何人,也绝对不允许当地人欺负他们,故此,他们拿我当自己的亲弟弟。于是,我的一举一动都成了他们的话题,比如,西安(人名)哥哥要去镇上的邮局,我给爸爸单位写了一封信,告诉我的情况,并着重写了哥哥姐姐们怎么喜欢我,那封信被他们传阅着,因为要到第二天早上才能出。亲我的姐姐叫孙惠芳,她看了我的信竟然哭了:“这么点小孩,就知道安慰大人,还知道替别人着想,看孩子竟替咱们说好话了,咱们可不能辜负盛叔叔啊。”,严华姐姐说:“看你真没出息,多愁善感,咱们对孩子好点不就行了吗?”,可惠芳姐姐哭得更厉害了:“大冬天的,新鲜瓜菜都没有,还要吃杂粮,他能受得了吗?”,别人开始劝她,转移她的话题:“看这小小年纪,字写得不错,语句写的比我们都通顺,不愧是盛叔叔的孩子!”。我的信在全体哥哥姐姐们的集体审阅通过后,第二天一大早被西安哥哥带到了镇上了出去。现在想来真可笑,坐公交车一个半小时就到市区,可那时候,人心离的远啊,能否返城工作是无法设想的。第三天晚上,队长便到了知青点,特意来看我:“盛组长的公子在哪里?让俺看看。”,一个很慈祥的中年男子出现在我面前,我看着他,突然问:“叔叔,你不会是来赶我走的吧?我爸一定给你打电话了!”,队长被我的问话给怔住了:“我的个神哪!这娃是不是能掐会算?我还没说,你什么都知道了!”,我告诉他:“只有村里的领导才称我爸组长。”,知青们都得意了:“队长叔,领教我们小知青的厉害了吧?!”,队长不理会他们,对着我说:“好娃哩,难得你能来咱这里,你爸看了你的信,让我给你说,别闯祸,可我一见你,就爱的不行!我是来通知你领口粮的,纯细粮5o斤!羊肉5斤!”,知青们大叫起来:“弟弟万岁!”,众人把我抬起来,唱着《大海航行靠舵手》,到队委会去领了我的“口粮”,想来当时老乡真是太朴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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