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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阕晴辞赋谁知-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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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准你欺负小师妹!”原来是去接敖幼璇和淳于秀的汤沅及时赶到,眼看着钟离晴正被两个男子围堵在中间,意图不轨,二话不说立即射出手中的木剑,击中了对方的手背——她这一击本来只用了五分力,却因为敖幼璇同时挥出的水鞭叠加了力道,令对方受到的疼痛翻倍,立刻收回了手。
  当然,因为敖幼璇的速度极快,做得又隐蔽,几人并未察觉,这伤害就都算到了汤沅的头上。
  “啊——我的手!嘶……”尤康宇捂着火辣辣抽疼的手背,恨恨地瞪了过来。
  “尤康宇、尤百涛,又是你们叔侄!这次我一定要禀报晏长老,你们……”汤沅气得小脸涨红,一个箭步将钟离晴挡在身后,怒视着那两人,像只炸了毛的小豹子。
  钟离晴饶有兴致地躲在汤沅背后,与敖幼璇对视一眼,似乎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深意。
  ——姓尤,又对莘元学院的男弟子这么关注,看来应该与尤百川脱不了干系。
  离宗派内选结束到现在也不过一天多一些的时间,消息的传递倒是不慢,只是却不算详实准确,否则也不会当着钟离晴的面却没有认出来。
  这两人应该是尤家之前送进来的旁系子弟,不过这么些年依旧还只是在灰衣弟子里面摸爬滚打,怪不得尤楚鹤那种废物都被当做了希望,尤家后继无人,只怕是没有翻身之日了。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既然她已经与尤家站在了对立面,那么就不会再给他们丝毫冒头的机会。
  这边几人正要继续争执,就听一声冷哼,却像是在所有人耳边炸开的爆鸣,将灵魂都震得一个激灵:“你们在做什么?”
  “晏长老。”“见过晏长老。”“晏长老……”
  钟离晴三人是最淡定的,那两个尤姓子有些讪讪,却还是硬着头皮行了礼,倒是汤沅颇有些义愤填膺的模样,好像有一肚子的委屈要倾诉,鼓着一张包子脸,只等着开口。
  “早课时间到了,都去队里站好——谁若是要寻衅滋事,休怪我无情。”不过很显然,晏长老并不想听汤沅的解释,似乎对此前发生的事毫不在意,但钟离晴知道,他一定是将刚才的冲突尽收眼底。
  那么他的不追究、不作为又代表了什么?
  是因为他有意袒护尤家的人?还是别有深意呢?
  晏子楚身为拔灰院的管事,当然拥有着绝对的话语权,虽然他总是一副温和的模样,但是被他眼风一扫,蛮横如尤家人,率直如汤沅都不敢造次,可见他威严之重。
  钟离晴三人与跟着晏子楚而来的敖少商站在校场上千人的队伍最前列,听着晏子楚只是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她们几人,又或者可以说只是向这些弟子提了一下她们的存在,而后便让她们几人站到了一边。
  他抬起手,指尖轻轻一点不远处的桃树,灵力在枝桠上划过,只听“嗖嗖”几声,桃树上便被砍下了四节长短相近的树枝。
  而后见他的掌心一合,那四节树枝便像是教一股无形的力量雕刻修塑一样,几个眨眼的功夫,便成了四把一模一样的桃木剑。
  钟离晴抬手接过漂浮在眼前的木剑——剑身长约二尺一寸,宽约两指,触手轻盈,表面也打磨得十分平滑细腻,挥动间好似有一股淡淡的灵力在剑身上流转,比一般的法剑还要得用。
  当敖少商几人把玩着新得的武器兴奋不已时,钟离晴的关注点却在于挥手间便打造出这样四把木剑的晏子楚,该是如何深不可测的修为。
  看来,即便是这区区外门的拔灰院,也容不得她小瞧……至此,钟离晴方才收起了那股子不自觉的轻视,认真看待起在这外门的修行来。
  作者有话要说:  晏子楚:呀,又有新弟子了,桃兄,借枝干一用。
  桃树:我有一句MMP想糊你脸上。
  心疼拔灰院的桃树君=w=
  今天去看了金刚狼3,萝莉赛高,但是感觉好虐……自古美人叹迟暮,不许英雄见白头,别了我的狼叔嘤嘤嘤~~
  下礼拜去看美女与野兽(^o^)/~


第49章 炼气中期
  “既然今天有新弟子; 那么你们身为前辈; 就先做一个示范; 将灵霄九式的前三式演练一番。”晏子楚扫了一圈身前的灰衣弟子们; 忽然一指尤家的叔侄二人,仿佛随意地说道; “便由你二人来对招吧。”
  “是。”那年轻的尤康宇面露难色,年长的尤百涛倒是沉着些; 与侄子使了个眼色; 安抚地点了点头; 而后便各自举着剑,对招起来。
  “第一式; 牧童指路。”晏子楚背着手; 不紧不慢地说着。
  只见尤康宇手腕翻转,上身前倾,举剑朝着对方刺了过去;尤百涛平剑反推; 在挑起尤康宇刺过来的剑尖以后,腰身一拧; 把剑势抡了个半圆又转了回去; 变成他主动攻击尤康宇; 刺向他的咽喉处。
  “第二式,灵猴探月。”晏长老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变招不及差点被戳到咽喉,因而动作有些迟疑的尤康宇,仍是淡淡地说道。
  察觉到侄子的慌乱,尤百涛剑尖轻抖; 仿佛有一股劲道黏连着对方的剑刃一般,带着他屈腰弯身,左腿反勾,击向自己的肩井穴,持剑的手腕一转,擦过相贴的剑刃,扫向腰侧的章门穴。
  这一式比起前一式要难缠不少,不仅顺势变招,更同时击向了对方上中两路的穴道,若是对方回防不及时,或是不小心被他点中其中一个穴道,便会因为一时的麻痹而方寸大乱,从而失守……但是这一招的核心却不是为了击向敌方的穴位。
  钟离晴看出了一些门道,却不由摇了摇头,余光瞥见晏子楚眼里的叹息,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这个尤百涛姑且不论,反正这个尤康宇定是没有领会这三招连贯起来的精要,否则也不会在尤百涛故意给他喂招的时候却不曾把握住机会。
  那第二式的最终目的,是趁着对手抵挡两处击打麻穴的时机,左手扣住对方的脉门,返身贴近对方的胸膛,与对方并立,而后将手中的剑刃后扫,抵住对手的颈侧,封住对方的行动。
  她也看出来了,这套剑法的关键该是要制住敌人的行动,而非伤人,更别说击杀对方。
  因而钟离晴认为,这三招还是太过平和——如果换作她来攻击,那刺向对方的就不会仅仅是两处麻穴,而是死穴了。
  “第三式,反弹琵琶。”晏子楚只看了一眼勉强跟着他的解说完成对招的尤康宇,既不说好,也不说不好,更没有点评,只是面无表情地摆了摆手,示意两人回到灰衣弟子的队列之中,自己反手折了一根树枝,也不做修剪打磨,手腕轻甩,就这样舞了起来。
  钟离晴不由看得眼前一亮。
  ——这晏长老使的剑法分明与刚才那尤家叔侄的大同小异,而偏偏就是那一点细枝末节的差异,最后落在诸人眼中便是截然不同的效果,好像演练的并非同一套剑法似的。
  一套剑法的精要,除了形、诀、神、势之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便是意。
  这个意,是意念,也是意境。
  尤家叔侄的形勉强是到了,诀也没什么大差错,只是神上边差了许多,更别说凌厉霸道的剑势,而这晏子楚剑随心动的意境太过高深,别说是摸到门槛,恐怕就连感受的眼界都不曾有。
  那晏子楚只演练了这三式,而后便一甩袖袍,泰然自若地在那棵被他砍去了枝桠的桃树下盘坐,沉目修炼了起来。
  钟离晴只觉得从他身上逸散出的丝丝灵力正源源不断地飘向那棵桃树,本来还有些萎靡的树干也仿佛重新焕发了生机一般,渐渐恢复了元气。
  ——怪不得这里上千名弟子,能够人手一把桃木剑,而这些桃树依然健在,一棵不拉地存活着,只怕这位晏长老没少替这些树渡灵力。
  日积月累下来,再普通的植物都能变成灵植,难怪这桃木树枝做出来的桃木剑会蕴含灵力。
  三式剑招对于钟离晴来说实在是过于简单了,早在旁观那些灰衣弟子自行练习时就看了个大概,尤家叔侄对招时分析得透彻,当晏子楚演练时,钟离晴觉得那三式剑诀便像是刻在了自己脑海之中。
  她不知道其他人是什么情况,但是她在看那晏长老舞剑时,好像能看到剑刃上缠绕的一圈微光,而当他挥动时,那桃木剑仿佛有龙吟虎啸似的低鸣响起。
  穿透耳膜,直抵人心一般的震撼。
  钟离晴甚至觉得自己会被那股山崩海啸般的气势压成碎末——而事实上,晏子楚只是平淡地演示了一遍那三式剑招,在普通人眼里,也只是动作比尤家叔侄标准些,姿态更优美些,却没什么特别的。
  扫了一眼神色平静的敖家兄妹,钟离晴差点都要质疑自己了……偏过头又看了一眼目光湛湛、似有所觉的淳于秀,这才放下心来——看起来,也不是只有她一个人感觉到了异样。
  这晏长老的剑意,磅礴如海,非常人能及。
  钟离晴阖上眼,先在心里过了一遍动作,而后举起剑,慢慢将灵力渡到手中的桃木剑之中,控制着灵力的走势,一点点地将桃木剑包裹起来,甚至连肉眼难辨的缝隙与孔洞都充斥填满,使这把剑被灵力包得密不透风——在这之后,她才觉得这把桃木剑如指臂使,更得心应手了。
  这个过程花去了她两个弹指的功夫,而其他人已经开始比划起了剑招,她这凝神闭目的样子,倒像是忘记了剑招而拼命回想一般。
  她并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只是按照自己的节奏,慢条斯理地举起剑,脑海中想象着一个骑在青牛背上,嬉笑指路的清秀牧童,倾身翻腕,剑尖指向对方,平平刺了出去。
  她不是在用腰上的劲道,也没有在手腕上着力,而是通过神识操控着灵力,用包裹着桃木剑的灵力带动着手腕和腰身做出那一式的动作,下意识地模仿着晏长老身随意动的状态——对别人而言是身体在舞剑,而钟离晴却是在用“意念”舞剑。
  不过很显然,这并不如她设想的那么容易。
  她的神识的确强大,但是这样持续性的灵力操控还是初次,更别说是控制着外物沿着她设定的运动轨迹,虽然看上去是在练习剑诀,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同时她也在借着这种磨练神识和意念的方式,琢磨那种玄而又玄的空间力量。
  在旁人看来,钟离晴就像是一个七老八十的健忘症,挥舞木剑的姿势慢得不可思议,然而动作却又偏偏一丝不苟,标准得挑不出错来……直到急性子的汤沅都耍完了一整套剑法,钟离晴的第一式才刚要变招过渡到第二式。
  而等到钟离晴练完了那三式剑招,累得额头上都沁满了汗水,偌大的校场上只剩下寥寥数人——除了零星几个抱着手臂对她指指点点看笑话的弟子,就只有一同进来的三人和与她同住的汤沅了。
  “哟,终于打完了,你可真能磨蹭,”敖幼璇见钟离晴睁眼看了过来,神色清冷,眼中却异彩微闪,如披星光,教她不由愣了一下,猛地咬了咬舌尖唤回自己的神智,这才若无其事地继续未完成的嘲笑,“我还以为要在这里看你打上一整天呢。”
  钟离晴蹙了蹙眉,从袖中抽出一条帕子擦了擦头上的细汗——自从炼气成功以后,她已经很久没有出过这么多汗了,看来这种涉及到神识意念的锻炼,还真是损耗心力,只是收获也不小,至少她觉得现在比练剑前的自己神识要更凝实了——虽然只有头发丝儿那么一点点的增长吧。
  这种法子不是没有效果,只是太费时间,如果她能耐得下性子,大概花上几百年的功夫,也能像晏长老那样挥手间便雕刻出四把桃木剑了吧。
  只可惜,她终究是等不了那么久的。
  钟离晴收回那帕子,敛下眼中的复杂,再抬眼便是一脸歉意:“对不住大家,是我愚钝,耽误时间了。”
  “没事儿,反正也到了午时,是时候去休息啦!”汤沅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又拉着钟离晴兴致勃勃地说道,“对了,你们还没去过饭堂吧?我带你们去挑些吃的!虽然味道比起凡人界的大厨手艺是不怎么样啦,但是对恢复灵力还是挺有帮助的……嗯,小师妹看起来消耗甚大,最应该去补充了,我们走吧!”
  钟离晴与淳于秀并无疑义,倒是敖少商拉着敖幼璇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而后又不顾少女的挣扎与怒瞪,与几人告辞以后,硬是拖着她朝另一边走去。
  远远地,钟离晴还能听见“阿姐”、“嘱咐”几个字。
  不在意地回过头,与淳于秀一同跟着汤沅去了饭堂。
  饭堂的东西,对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人来说,的确是考验味蕾的难关,索性钟离晴并不是个注重口腹之欲的人——就着解剖视频嚼干面包的日子过得多了,哪怕后来被阿娘带着到处品尝美食,那些食不知味的岁月依旧无法被消磨。
  而且,在钟离晴的潜意识里,是不愿过多回想起与阿娘在一起的时光的,连带着那些惊艳的、难忘的味道,也是被束之记忆高阁,不舍得拿来对比。
  看淳于秀一脸难以入口却还是不得不细嚼慢咽的模样,钟离晴不由微微一笑,在她不敢置信的目光中,三两口吃完了碗里寡淡无味的白萝卜和白菜,而后放下筷子,好整以暇地看着碗里还有大半余粮的淳于秀,笑中带上了几分戏谑。
  被她看得脸色一热,向来利落又耿直的淳于姑娘一时冲动,夹了一大块白萝卜咬下,顿时被那生涩的味道激得皱起了眉头。
  ——这滋味,委实教人难以下咽。
  顾自轻笑的钟离晴并不知道在淳于秀的心里已经替她打上了“味痴”的标签。
  用过了饭食,几人便各自回了房里休息。
  盘坐在榻上闭上眼睛,回想着刚才用灵力包裹桃木剑挥舞的感觉,不知不觉间,已经聚集起了丰沛的灵力在身边,没多久,周身的穴鞘被打开,灵力源源不断地钻入体内,配合着刚才吃下的带有灵气的食物,洗刷着经脉,灵力汹涌得好像要冲出身体一样。
  崇华派占据的山脉本就是祁阳郡灵力最浓的地区,而拔灰院虽然只是外门,但是灵气浓度比起那坐落在凡人界的学院却也是天壤之别,因而才过了这么些时间,一个神识触动的契机,她炼气初期的壁垒便松动了。
  钟离晴咬牙忍下了灵力肆意冲击的痛楚,努力引导着灵力的走向,随着她一遍又一遍运转着灵力在自身经脉中流淌,到第十二次的时候,那些灵力好像终于达到了一个临界点,而钟离晴的筋脉再也容纳不了一丁点儿多余的灵力了。
  可是围绕在她身边的灵力却不减反增,甚至凝结成了一团又一团灵力气旋,将她围聚在中间,最后,那些灵力气旋各自交织融合,竟是成了一团灵雾,将钟离晴整个人都裹了进去。
  一刻钟、半个时辰、一个时辰过去了……
  等到汤沅看了一下时间,离未时的经义课还有半刻钟,再不出发就来不及了,忍不住拍门来叫钟离晴的时候,里面却不闻动静。
  她好奇地推门而入,不见钟离晴的身影,只有房间榻上悬浮着一团灵力凝结成的巨大白茧。
  汤沅吓得惊叫一声,立即招来自己的桃木剑,灵力一聚,正要举剑刺过去,却见那白茧忽然起了变化,丝丝灵力从那白茧中逸散开来,而那白茧也随之越来越薄,一点点地消弭。
  最终露出里面盘坐的少女——正是钟离晴。
  “……小小小、小师妹?”汤沅惊得扶住了下巴,结结巴巴了半天,这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钟离晴等着围绕着的最后一丝灵力也消退,才收了势,悠悠睁开眼睛。
  看了一眼汤沅那惊吓不已的傻样,不由微微一笑,刚要动作,却感觉周身附着着一层黑黄的杂质,甚至还发出一阵阵腥臭,令人作呕,她的笑容一僵,而后轻咳一声,打断了汤沅的呆愣:“沅沅,可有浴桶?我想沐浴。”
  “有、有有有,你等着,我去给你打水!”汤沅没想到,就这么一个上午的功夫,才炼气初期的小师妹就进阶到了炼气中期,而那进阶的景象也与众不同,颇为奇特。
  ——这个小师妹,不仅性子沉稳,更是来历不凡,以后定然是个有造化的,自己能跟她住一个屋子,看来也是气运不差呀!
  汤沅美滋滋地想着,打水的动作不由更卖力,甚至都没有意识到钟离晴对她称呼上的改变。
  听着她在盥洗间和外院里来来回回地烧水打水,钟离晴拽了拽黏糊糊的衣服,不由默默收回了乾坤袋里的符箓——罢了,既然这姑娘一片好心,就由她去吧。
  她已经是炼气中期了,比昨日的自己,又强了一些呢……钟离晴牵了牵唇角,慢慢攥紧了拳头,感受着拳心运转的灵力,那弧度越发深了几分。
  作者有话要说:  晏子楚:桃兄,容我替你治伤。
  桃树:滚!
  忽然想站晏长老和桃树精的CP了呢哈哈哈哈哈
  对了,我不会告诉你们灵霄九式的剑诀,第九式叫做“老汉推车”→_→


第50章 恶作剧
  坐进浴桶以后; 迅速将身上的杂质洗去; 感受着体内充沛的灵力; 钟离晴闭上眼睛; 尝试着将那些灵力压制进穴鞘之中,让她身上的灵力波动维持在进阶之前的状态……直到水都凉透了; 才堪堪成功。
  换上干净的衣袍,整理以后打开房门; 见汤沅正焦急地在原地走来走去; 却不敢出声催促; 钟离晴微微一笑,出声叫住了她:“沅沅。”
  “小师妹; 你总算出来了!”汤沅欣喜地上前想要拉住钟离晴的手; 陡地反应过来她对自己的称呼变化,不由问道,“你怎么开始叫我的名字了?话说回来; 你已经炼气中期了?哎不对啊,刚才我明明感觉到你的灵力……怎么回事?”
  “不错; 我已经是炼气中期了; 与你修为一样; 不过,此事还要请你替我保密。”钟离晴望进她的眸子里,郑重其事地说道,“……可以吗?”
  “当、当然可以啊……”被她那双幽邃的眼眸凝视着,不知怎的; 汤沅便觉得心口一跳,忙不迭点头应下,只是忍不住提道,“不、不过,你可以叫我的名字,但是我还是要叫你师妹,这个没得商量!”
  “随你。”愉快地达成共识,钟离晴笑着点头。
  ——反正,她管她叫,应不应,就是自己的事了。
  因为沐浴更衣耽误了不少时间,下午的课便去得晚了。
  等到钟离晴与汤沅匆匆赶到讲经堂的时候,那位不苟言笑的夫子正捋着胡须,摇头晃脑地吟诵着一篇诗文,神情十分陶醉——只是看在旁人眼中,却有些滑稽。
  底下正襟危坐的学生里,倒是有大半憋着笑意,剩下的,却是脑袋一点一点的,早就会了周公去了。
  “站住——汤沅,又是你!还有你,新来的弟子,你叫……什么名字?”那夫子生来一副阔堂方脸,眉是剑眉,目是虎目,目不转睛地盯着人看时,颇有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势,惊得堂下神游天外的弟子们纷纷回了神,不约而同地看向本来还打算偷偷摸进后排混进人堆的两人。
  被发现了行迹,钟离晴索性大大方方地拱手与那夫子见了礼,自我介绍道:“弟子秦衷,见过夫子——因突生变故,耽搁了片刻,连累了汤沅与弟子一同迟到,惊扰了夫子的讲课,实在是弟子的罪过,还请夫子责罚。”
  钟离晴自知若不是因为自己沐浴时浪费了太多时间,而汤沅也讲义气地没有自顾自离开,两人也不会迟到,因而开口便将罪责揽了下来。
  “突生变故?什么变故?若是情有可原,老夫也可酌情考虑。”他对钟离晴积极认错的态度还是比较满意的,因而也并未大发雷霆,只是沉声问道。
  “这……”钟离晴迟疑了片刻,有心按下自己进阶的消息,知道汤沅是个嘴快的,幸而此前与她嘱咐过——转过脸给她使了个眼色,而后朝着那夫子躬身作揖,一脸愧疚地说道,”原是弟子上午练剑不慎,伤到了筋骨,因而在房里涂了些药油,不料身上药味太重,未免熏到了夫子及诸位,所以沐浴休整了一番,这才耽误了时辰。”
  “归根结底,还是你被自己的琐事所误,是也不是?”那夫子“唔”了一声,不咸不淡地总结道。
  听他的语气,钟离晴便知道是对自己的解释不满意了,无奈之下也只好硬着头皮回道:“是。”
  “圣人有言,君子守愚,大巧若拙,君子守静,虑而后行,君子守时,伺机而动,君子守信,无愧于心——你且将这篇文章抄上两百遍,”那夫子一顿,瞥了一眼愁眉苦脸的汤沅,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至于汤沅,身为师姐却没有敦促后辈,就罚你抄写一百遍吧。”
  “是。”两人答应下来后,那夫子才放过她们,继续讲起了经义。
  “明日将抄写的文稿交予我。”一个时辰的讲经课后,撂下这句话,那夫子便背着手,悠悠地离开了。
  钟离晴与汤沅相视一眼,不由苦笑。
  而后学习吐纳法诀的课倒是十分轻松,夫子坐在台上传授了法诀,解答了几人的疑问,随后便留下时间给弟子们自己修炼,一个时辰倒是眨眼即过。
  钟离晴认真记下法诀精要,本想照着运转一个周天,只是汤沅一直在边上唉声叹气的,让钟离晴都没办法静下心来,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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