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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阕晴辞赋谁知-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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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混了过去。
  她一脸严肃正经的模样,教人不得不信; 那女修也就没再多问。
  崇华的禁地说多不多; 说少不少; 除了钟离晴那天无意中闯入的秋叶峰是其中绝对不允许擅入、违令者死罪的高度机密级别以外,其他地方都是只对部分修为和身份的弟子开放; 但也没有上升到绝对禁止的地步。
  无论当时钟离晴误入哪一座其他的山峰; 都不会有误入秋叶峰那么严重,真不知道是该说她运气好,还是运气太差……总之; 能保住一条小命,还额外获得了阵道感悟以及一套超凡的剑法; 就算是以一年内筑基的条件为前提; 钟离晴觉得; 这买卖也不算太亏。
  在重复着往返寒梅峰收取玲珑绿萼心瓣的时候,钟离晴也在不间断地练习着那玉简中刻录的剑法,并且实践阵道感悟。
  寒梅峰上经年寒气逼人,且灵气算不得充沛,是以只有那些闲来无事想要赏梅的弟子会来这峰上; 平日里却是人迹罕至的。
  趁着这个时候,钟离晴便悄悄在梅林深处布下幻阵,又尝试着在幻阵里面布设了聚集灵气的阵中阵,虽然心疼源源不断填进去的灵石,但是在这阵中阵里研习剑法,却能够事半功倍,不仅神思清明,行功顺畅,每时每刻都有新的感悟。
  那朱衣女子给她的玉简里刻录着的剑法名为寒梅傲雪,正契合了她在这梅林中修习;剑法分为七式,每一式都比前一式要求更多的灵力,按照钟离晴的程度,虽然脑子里已经贯通演练过全部的招式,也能够正确摆出剑招动作,但是由于灵力不济,行动不顺,每每都只是练到第三招便被迫停下,再难继续。
  钟离晴明白自己是卡在了瓶颈处,若是不能打破桎梏,另辟蹊径,或是增强灵力,捋顺招式,再怎么练习也没有意义。
  想了想,她收回桃木剑,盘膝在一棵梅树前坐下,翻出收集到的玲珑绿萼心瓣——除去换取积分的心瓣,还剩下不到半瓮,而这半瓮之中,能够用来佐丹的赤色异瓣,总共不过十来片,若是全部拿来炼制丹药,恐怕最多只能炼成三颗。
  这赤色的心瓣,倒真是可遇不可求。
  估摸着易容丹已经用得差不多了,总要找个机会炼制一番,免得以后存货用尽,那可是寸步难行——虽说她还没有炼制过,但席御炎将丹方写给了她,从用料到火候都十分细致,只要严格按照方子来,应该也不会太难。
  她此前也随手炼制过清宁丹,药效不差,挑战一下新的丹方亦可,况且,钟离晴也想测试一下,自己的炼丹水平究竟到了什么地步。
  心随意动,手腕一翻,便从乾坤袋里取出了炼制的材料——幸而她有随手收集材料的习惯,而这易容丹的材料也并非太过稀缺,只不过若是这一炉炼废了,她就得再去收集几味较为罕见的材料了。
  转念一想,为求稳妥,钟离晴还是先取出了一份炼制清心丹的材料,打算先做个热身。
  席御炎不仅教给她炼丹的法子,也送了她一口品相不错的丹炉,之前钟离晴只炼制过品阶普通的清宁丹,现在她打算试着炼制一炉清心丹——她去锤炼堂的兑换处比对过,一瓶清心丹能够换取一百块下品灵石,她的聚灵阵需要灵石补充能量,也正好趁此机会赚取一些。
  正在专心致志地炼制丹药时,突然被一个熟悉的女声所惊,打乱了她的全盘计划:“甘露花粉两钱就够了,黄藜枝切得不够碎,不要放天香草……啧,你再这样下去,怕是会炸炉。”
  钟离晴收回了手中刚准备添进去的材料,慢慢呼出一口气,打了个法诀将丹炉里的火熄灭,而后不动声色地转过身,看向那个不知何时坐在梅花树下的紫袍女子。
  ——突兀出现的石桌石椅,突兀出现的茶壶茶盏,还有突然出现的人。
  “见过前辈。”钟离晴恭恭敬敬地朝她施了一礼,而后便待在原地,等着她的后文。
  这紫袍人来得突然,又出声指点她炼丹,也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钟离晴可不觉得对方有那闲工夫跟踪自己。
  “我现在倒是相信那易容丹的确不是出自你之手。”那紫袍人一边揭开茶壶,随手撒了一把玲珑绿萼的花瓣进去,手掌一拂,那茶壶便被高温所笼,表层沁出细细密密的水雾,随后一阵清雅的香气飘散开来——她看了一眼垂手而立的钟离晴,摇了摇头,“照你的方法炼丹,哪怕再好的材料和丹炉,炼出来的也不过是一炉废渣罢了。”
  她虽然将钟离晴贬低的一无是处,语气却仍是柔和平稳的,就仿佛在与她讨论今日的天气一样——钟离晴想:若不是这位前辈喜怒不形于色,便是她真的不在意钟离晴的所为,只是顺势品评一番,既没有好感,也没有什么恶感罢了。
  低头看了看手中几乎报废了的材料,盖上炉盖,将丹炉放到一边,钟离晴上前一步,诚恳地弯腰施礼道:“弟子才疏学浅,于这炼丹之道一窍不通,全靠自己摸索,始终不得章法,还请前辈不吝赐教。”
  那紫袍人勾唇一笑,自顾自倒了一杯茶,看了一眼仍躬身作揖的钟离晴,漫不经心地指了指身边的石椅:“坐。”
  钟离晴依言坐下。
  对方又将那杯倒好的茶推到她面前:“喝了它。”
  钟离晴毫不迟疑地举起那杯茶,一饮而尽。
  “你知道,这茶中有毒么?”紫袍人看着她一滴不剩地喝了下去,好一会儿才悠悠地笑道。
  钟离晴点了点头,镇定自若地回答道:“玲珑绿萼的心瓣乃是清热解毒的良药,但是其他的普通花瓣却是带毒,香气越甚,毒性越深——前辈这杯茶里的花瓣,香气袭人,久久不退,怕是不出半个时辰,弟子就会肠穿肚烂,七窍流血而死。”
  “哦?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喝下呢?若是你拒绝,我也不会强灌你的。”紫袍人挑了挑眉,兴致勃勃地问道。
  “弟子既有所求,前辈便有所取,如果饮下这杯茶是代价,那么弟子照做便是——这天下间,从来就没有免费的午餐。”钟离晴捂着骤然剧痛难当的腹部,唇色发白,眼前发黑,却仍是面不改色地回答道。
  “好一个天下间从来都没有免费的午餐!你这丫头虽然心眼太多,难得的是很有几分胆色,也够聪明,为人处世倒是与我那不成器的徒儿截然相反——看在你还有几分炼丹天赋的份上,我便指点你一二又何妨?”紫袍人素手轻扬,掌心灵力一吸,竟然从十几丈开外的梅树上准确地摘下了一片玲珑绿萼的心瓣,随手沉入茶壶中,晃了晃壶身,又替钟离晴的空杯满上,“喝了它。”
  钟离晴依言乖乖地饮下。
  那紫袍人继而轻甩袖摆,又在她丹田拂过,钟离晴只觉得腹中一阵暖意,那股剧痛俨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却是由内而外的舒适之感,仿佛有一道无形的灵力将丹田中的沉疴杂质都分解溶炼一般——倒是她因祸得福了。
  那紫袍人轻而易举地替她解了身上的毒,而后一招手,将那口丹炉摄来,又将炼废的残渣悉数用灵火化去,美目一转,轻飘飘地扫了一眼钟离晴。
  后者立即机灵地递上另一份准备好的材料。
  就见她指尖一撮,燃起一朵蓝中带紫的火焰,将丹炉烧得通红,另一手翩然翻飞,迅速将钟离晴准备好的材料依次投进丹炉中,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带着某种玄奥的气息……钟离晴目不转睛地看着,不由得入了迷。
  她牢牢地记下了紫袍人添加材料的顺序,手势,就连那灵力震动的幅度频率也铭记在心——唯一有心无力的,恐怕是她所施展的异火。
  这是她见过第二个拥有异火的修士,比之席御炎的地狱幽莲又是不同。
  丹修之道,若是得了异火相助,与普通的丹修自然不可同日而语,钟离晴虽然自负控火之能不差,但是这异火炼制出来的丹药,总是更为不凡——这点,也由不得她不承认。
  不消多时,丹炉两边的耳口喷出青气——丹成,起炉。
  揭开炉盖,只见十颗浑圆的药丸静静地躺在丹炉中,散发着柔和的微光。
  紫袍人翻手一卷,将那氤氲弥散的丹气往中间一聚,用灵力包裹成了一颗丹丸,素手一弹,落在了钟离晴的怀里:“得空吃了吧。”
  这成丹之时最为精纯的丹气,对于丹修的好处,比之阵道师口耳相传的阵道感悟,也是不遑多让。
  “多谢前辈。”钟离晴朝她一拱手,转念一想,不由试探着问道,“弟子以后若是在丹道上有不解之处,可否再来请教前辈?”
  紫袍人沉默了片刻。
  钟离晴心中一叹,自觉唐突,以为她要拒绝,正打算另找话题盖过这份尴尬时,却听那紫袍人曼声说道:“每过七日,卯时一刻,我会在此地赏梅。”
  钟离晴顿时眸光一亮,正要道谢,那紫袍人已经振袖离开。
  来无影去无踪,若不是留下的茶盏仍幽幽飘香,几乎要让人以为她从未出现过。
  好半晌,钟离晴将丹药和丹炉收起,唇角微抿,笑意渐深:走得这样急,难不成,那人是害羞了么?
  好笑地摇了摇头,服下那颗凝炼的丹气,盘膝坐下,开始吸收修炼。
  ——靠接取任务换得积分的修炼便到此为止,接下来,也是时候参加试炼赌斗了。
  作者有话要说:  脑子里忽然闪过一句歌词:喝下你藏好的毒……一下子想不起来是哪首歌了= =
  虽然丹修是个不错的发展方向,不过我还是比较喜欢剑修~
  当然,我们晴宝宝身为女主,不仅要全面发展,她的定位我也早就替她想好了——撩妹为主,修行为辅,相互敦促,共同进步。


第55章 磨剑台
  锤炼堂是崇华派发布任务的地方; 是获得门派贡献值的官方机构; 弟子总是扎堆出现; 但是与另一个地方相比; 却只能算是门庭冷清了。
  这个地方叫做磨剑台。
  磨剑台不仅是一座台子,更是崇华弟子比斗试炼的盛会; 每月一次擂台赛,胜则万众瞩目; 名利双收; 败则颜面尽失; 甚至修为尽散——比起安稳地接取任务,积少成多地赚取积分值; 一点一点增加修为; 这种通过酣畅淋漓的战斗寻求突破的方式,显然更受崇华剑修们的推崇。
  ——斗,是人类的天性。
  战; 是剑修的脊骨。
  不似锤炼堂设在各峰的半山处,取“勾连上下; 互通有无”之意; 磨剑台却是设立在更高一级的山脚之处; 供弟子观看,意为“以下克上,攀登无止”。
  因而钟离晴要去的灰衣弟子所属的磨剑台,却是在青衣弟子所在的琢磨峰山脚。
  每到月中即望之日,便是灰衣弟子的磨剑之日; 翌日是青衣弟子的比斗,以此类推,连着四天都是崇华最热闹的时候。
  也正因为磨剑台是设立在普遍修为筑基期的青衣弟子所居之峰,除了来参加比斗以及围观的灰衣弟子之外,那些完成每日的课业,有闲暇之时,又好热闹的青衣弟子也会从山顶下来观看。
  这些修为境界更高一级的修士不但是灰衣弟子的榜样,也能在一定程度上起到震场压制,维持秩序的作用;反过来,看着灰衣弟子们如此拼搏奋进,身为前辈们的青衣弟子也会心生危机感,愈发刻苦地修炼上进……如此一来,便是极好的良性循环了。
  钟离晴是第一次来到琢磨峰,也是第一次参加磨剑台的比斗,在报名以前,她还特意请教了慕叶前辈——那紫袍人在钟离晴问及要如何称呼自己时,随口说道:“我化名慕叶,你便称我慕叶前辈吧。”
  连化名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还真是令人哭笑不得。
  她听说钟离晴打算参加磨剑台的比斗,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让钟离晴演练了一遍灵霄剑诀与寒梅傲雪的招式,挑了几个毛病,扔下一句不咸不淡的“好自为之”便施施然离开了。
  钟离晴摸不着她到底是鼓励自己,还是在嘲讽自己不自量力,摇了摇头,回过身却发现那紫袍人常坐的石桌上正静静立着一瓶丹药。
  扒开塞子一闻——上好的还朱丹,比在锤炼堂里花上几百下品灵石兑换的还要优质,看来是她亲自炼制的。
  ——还真是个面冷心热的人。
  摸了摸乾坤袋,钟离晴跃下飞剑,随着人流慢慢走向报名登记的柜台,在一片灰衣中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敖幼璇和敖少商兄妹,不论到哪里都是人群的焦点呢。
  数月未见,这小蛇蝎倒是又长开了不少,五官也比从前更加明艳动人了几分,只是看上去仍像个不足二八的少女;倒是敖少商,长身玉立,硬挺俊朗,气质比之前更沉稳些,仿佛是一夜之间从男孩变成了有担当的男人。
  看他虽然时不时低头与敖幼璇斗几句嘴,却小心地将她护着,不让身边的人挤到她,倒是一副好兄长的模样。
  钟离晴弯了弯唇,并没有上去打招呼的意思,只是顺着人群的议论声转过头,看向那个身后跟着一大批追随者,却无动于衷的端丽少女——想不到灵犀学院的首席,纵是到了崇华,也依旧备受追捧,她身后那些狂蜂浪蝶,可是不少。
  男女通杀,可见这位淳于姑娘的魅力。
  察觉到淳于秀那眉间的隐忍不耐,钟离晴不由揶揄一笑:幸而当初自己虽然恢复了女装,却还记得要在诸人面前保持易容,否则,现在被纠缠不休的人,恐怕就是自己了。
  在皮相出色程度这一点上,钟离晴从来都是当仁不让的。
  等了一会儿便轮到了她,钟离晴递过了腰间的凭信金剑,与那值守的青衣弟子说道:“弟子秦衷,报名参加本月的挑战赛。”
  磨剑台每月的比赛分为两种:约战赛与挑战赛。
  前者是参赛者自行约定的比斗,其中彩头与规则都是约斗者自己订立,磨剑台只是作为中间方裁判,并且收取一定的保证金。
  后者则是参赛者依次上台挑战擂主,攻擂成功便留在台上,累积守擂场数越高,积分越多,最后的胜者则有资格挑战上月的擂主。
  除去每月的常规挑战赛,每一季还有擂主争霸赛,为了选拔同阶最强者——表现出色的弟子,甚至还有机会被宗派长老看中,直接收为白衣弟子。
  白衣弟子乃是各峰座下亲传,有资格挑选自己的本命剑,拥有自己的洞府,学习上等功法,还可以进入试炼秘境,驯捕灵兽御宠……好处不胜枚举——总之,成为白衣弟子,才算是在崇华派有了一席之地。
  钟离晴要报名的便是当月的挑战赛。
  她来得有些晚了,手中的号码是贰叁叁号,按照她估算的大概参赛人数,恐怕轮到她上场时,已接近尾声。
  挑战赛是按照自愿原则上场,只要有人在台上守擂,手中有号码牌的参赛者便可以上台,直到没有参赛者愿意主动上台挑战,那就开始按照数字强制轮序,未上台者视为弃权,直到台上只剩下最后一人,挑战结束,擂主诞生。
  若是自信实力超群的参赛者,自然是想着要越早上台越好——这样才能挑战连胜场次。
  当前连胜场次最多的人,是一个名叫茂承威的男弟子。
  钟离晴看了一下伫立在演舞台边的巨石榜单,最上面标着今日最受瞩目的一场约斗,赫然是这灰衣弟子中连胜最多的茂承威与新晋弟子淳于秀。
  这姑娘,闷声不响地挑上了最厉害的那个——这场比斗,倒是颇有看头。
  因为约斗是带有一些私人性质的比斗,为了不影响其他要参加擂台挑战赛的弟子,所以放在了挑战赛之后进行——也就是说,钟离晴的比赛要在淳于秀之前。
  敖幼璇和敖少商也报名参加了挑战赛,看起来她们的号码牌也不算靠前,一直轮到了一百三十多号,才见到敖幼璇上场。
  钟离晴站在人群之中,饶有兴致地看着——自这小蛇蝎一上场,那些本来还跃跃欲试的弟子瞬间沉闷下来,你看我我看你,谁都没有胆子先上去做那出头的椽子,看来这小蛇蝎的恶名,在灰衣弟子里也算是有几分名气了。
  暗笑一声,却听裁判说道:“一百三十四号,可愿上台?”
  一连问了三声,都无人应答。
  那裁判低头在面前的玉板上轻点了几下,而后又继续念道:“一百三十四号弃权。下一个,一百三十五号,可愿上台?”
  ……
  等到一百四十号时,那裁判正要开口,却见一个面色黝黑的男子跳上了演武台,沉声说道:“连一个小丫头都打不过,真是丢我们男人的脸!无勇以为耻,连上台都不敢,我赵胜天看不起你们!既如此,就让我来会会你这丫头!”
  在那赵胜天慷慨陈词时,敖幼璇正无趣地把玩着腰间蝴蝶型的玉扣,拎着盘口的流苏甩来甩去,甚至在那男子气势汹汹地持剑以对时,以手掩面,打了一个秀气的呵欠。
  钟离晴不由轻笑一声。
  那笑声掩盖在嘈杂沸腾的议论声中,本是毫不起眼的,却不知道怎么的,那台上本还百无聊赖的敖幼璇却忽然神色一顿,一改方才的颓废,杏眼一瞪,越过那上蹿下跳的男弟子,准确地定在了台下人群中的一隅,从欣喜展颜到似笑非笑不过是一个眨眼的功夫。
  ——啧,被这小蛇蝎发现了……还真是敏锐。
  不过,为什么她看来的目光,总觉得不太友善呢?
  再怎么样,也算得上是同年之谊,故人相见,竟是这种反应么?
  教人有些伤心啊。
  “大骗子。”
  “小蛇蝎。”
  钟离晴勾了勾唇,与敖幼璇对视间,仿佛将对方眼里的情绪都看了个分明。
  那自称赵胜天的男子见敖幼璇并不将他当作一回事,气得脸红脖子粗,看裁判一挥手,示意可以开始,二话不说,挥着剑便朝着敖幼璇砍了过去,似乎是要以力压人。
  敖幼璇背对着那人,仍是在与钟离晴眉目传情,眼神较量,等那人的剑几乎要砍到她的肩上,才微微一扭身,避开那剑刃,同时两条儿臂粗的水鞭已经卷向了那男子的双腿,缠住了他的脚踝,用力分开了他的双腿,将他倒吊了起来。
  趁着他被偷袭得手,敖幼璇冷笑一声,随手一剑挥去,剑上附着一层灵力,划过了他被生生掰开的双腿……之间。
  钟离晴仿佛听见台下所有男弟子不约而同倒抽了一口冷气,再看那赵胜天,疼得脸都扭曲了。
  “啊啊啊——”他被绑住了双腿倒吊着,下半身使不上力,只能发疯似地用手中的剑劈砍着,剑气四溢,倒真让他将捆缚住脚踝的水鞭劈断了。
  那赵胜天获得自由的第一件事,却不是立即还手反击回去,也不是灰溜溜地下台,弃权认输,竟是转身一下子跪倒在演武台上,朝着那裁判哭诉道:“弟子乃是家里九代单传,这妖女竟然对弟子下此毒手,赵家若是在弟子这里断了香火,那弟子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钟离晴好笑地看着那本来阳刚豪迈的男子一转眼就扭捏起来,而围观的弟子显然比台上的敖幼璇更为鄙夷地看着他,那裁判更是冷声说道:“技不如人就下去,莫要扰乱比斗秩序,再闹,刑峰的人也不是吃素的。”
  “裁判,你可要为弟子主持公道啊……”那赵胜天兀自歇斯底里地哭闹着,竟是比之市井泼皮也不如。
  他话音未落,一个身着玄衣的男子已经从台下一跃而上,一把将他提起,不顾他的哭喊挣扎,将他拖下了演武台,众弟子鄙夷的神色很快转为怜悯——刑峰是什么地方?
  除了刑峰的弟子,外头的人,可从来都是有去无回。
  被刑峰带走,恐怕这小子今后在崇华,算是再无出头之日了。
  闹剧结束,保持着连胜的敖幼璇不屑地轻嗤一声,再转过身,却已不见钟离晴的身影。
  若不是碍着敖少商警告的眼神,敖幼璇早就跳下台去找那冤家了——怎么才一个不留神,就不见人了?
  她哪里知道,钟离晴只是抽空去了一趟柜台,将之前摘取玲珑绿萼得到的二十积分全都压在了自己身上。
  磨剑台既然提供对抗的平台,又如此大肆宣传各种赛事,自然也是做足了噱头,诱哄弟子们——下注赌斗。
  有些眼界高,赌运好的,甚至在一天之内就能赢到晋级所需的积分值,可谓是一本万利——当然,赌事无常,有赢的,自然也有输的。
  赌运差一些的,辛辛苦苦接了任务换来的积分值全都拿来填了赌债,输得血本无归的,也不在少数。
  磨剑台的执事每每冷眼看着那些或喜或悲的赌徒,总要告诫自己的手下弟子:执守道心,莫忘本意,才是这磨剑台的真谛。
  迷失在欲壑之中的修士,不配崇华剑修之名。
  ——这磨剑台,磨的是剑,亦是人心。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要说什么来着……太困了想不起来了,算了╮(╯_╰)╭
  看到底下都在呼唤女二,我尽量吧。
  两个人碰面至少要晴宝宝金丹以后,现在她还没筑基,所以……当然,我的打算是在大概七十章以前让女二出来,不过只是打算而已,具体的话……写了才知道啊哈哈哈哈~~


第56章 寒之剑意
  钟离晴没有赌瘾; 但骨子里却是个爱冒险的人; 所以她能够毫不犹豫地将所有积分都下注在自己身上——因为她肯定; 自己不会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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