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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阕晴辞赋谁知-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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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夜:当然不是我亲生的!你是不是傻!老娘才十五岁!
  钟离晴:原来我身上自恋无耻卑鄙这些基因都是传自你的_(:зゝ∠)_
  七夜:……呸。
  听起来重,其实毛事儿都没有,就吐了几口血,也没缺胳膊少腿瞎眼耳聋失忆痴呆……我本来想让她卸个胳膊来着╮(╯_╰)╭


第65章 疗伤
  镇定自若地抹去了嘴角的鲜血; 去柜台兑换了积分; 而后又在众目睽睽之下; 强撑着跃上木剑; 晃晃悠悠地飞离了铁林峰。
  回到青云院之后,钟离晴却没有回到住所云岚居; 而是偷偷摸摸潜到了云隐居,倒在了前院中的躺椅上; 胡乱服下几粒丹药; 调集几乎涓滴不剩的灵力; 修复着腹间的伤口……迷迷糊糊间,便晕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 钟离晴忽然醒来; 却是被痒醒的。
  那股痒意来自腹部,却未曾伴随着剧烈的痛楚,钟离晴便意识到:有人替她处理过了伤口; 腹部那个血洞已经被填上了。
  小心翼翼地将灵力运转了一个周天,断裂的经脉已经修复; 肋骨也接好了; 除了呼吸时隐约有几分闷痛外; 再无不适。
  双手握了握拳,毫无滞涩,手上的皮肉伤竟是完好如初。
  钟离晴猛地睁开眼,却正对上一袭紫衣,她失落地撇了撇嘴; 却又有种意料之中的释然。
  将她的神色变幻尽收眼底,紫袍人冷哼一声:“你这是什么表情?莫非还不愿意见到我?”
  钟离晴连忙摇头赔笑——当然也不敢告诉她,自己本以为会遇到陆纤柔。
  之所以不回自己住处养伤,也是盘算着趁此机会来一场不期而遇的巧合:若是发现了重伤的自己,以陆纤柔的性子,定然不会坐视不理,那么在她出手相助以后,自己便能借着报恩的名义再去找她,也能名正言顺地送些感谢的回礼,一来二去地不也就亲近起来了么?
  看陆纤柔那日的模样,应该是经常会来这院子里睹物思人,那么自己在这里养伤,只怕早晚都会碰到她,那时候只要装作昏迷,一切就顺理成章了……她自以为想得周到,却没算到慕叶前辈会出来搅局。
  “不不,弟子只是奇怪,前辈怎的如此之巧,就出现在这院里……想来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也是上天垂怜,不愿见着弟子饱受磨难却无人问津——若不是前辈相救,只怕弟子早就流血过多而死了。”钟离晴被她问得一滞,只好半真半假地解释道。
  “这本来就是我以前住的地方,我来这里有什么奇怪的?倒是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不去治伤,也不回自个儿住处将养,瞎跑什么?”紫袍人瞪了她一眼,也不拆穿她,只是指着后院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的池子说道,“既然醒了,就去池子里泡着,没我的吩咐,不准起来。”
  “嘶——这……”钟离晴朝那颜色诡异的池子瞟了一眼,迟疑地看了看对方,在她挑了挑眉,正要动手以前,背后一凉,连忙撑着还虚软的身子,三两步走进后院,“扑通”一声跳进池子里,仗着水色的掩护,手中连番动作,解开衣裳,任由衣服飘在池面上。
  “啧,扭捏什么?给你治伤敷药的时候,又有哪处我没有见过呢?”背后传来不屑的轻嗤,让自以为机智的钟离晴忍不住一僵,好一会儿才放松了肌肉,装作若无其事地靠在池壁上——实则是破罐子破摔地妥协了。
  反正,都是女子……除了这个理由以外,钟离晴也想不出还有什么能够安慰自己了。
  伤口处被池水浸入,先是刺痛,刺痛过后,又仿佛万蚁噬咬的麻痒,反反复复,直教人生不如死。
  “这、这水……”钟离晴咬牙问道。
  “这里掺得可是肉骨生肌的珍稀灵药,最重要的是,伤愈之后不会留疤。”一句话便将她的诸多抱怨都堵了回去。
  钟离晴自知身上的伤虽然已经包扎处理过,但委实伤得不轻,若能不留下疤痕,这点痛又算得了什么?
  也不知在池水中泡了多久,昏了又醒,醒了又睡,等到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慕叶前辈已经不见踪影,而天色也再次暗了下来。
  试着运转了一遍灵力,钟离晴发现内伤竟已如数痊愈,手上的经脉接好了,肋骨也不再隐隐作痛,就连腹间的伤口也淡得只剩些许痕迹,想来不多时,也就能恢复到受伤前的光洁细腻。
  ——这药何止是珍稀,说是神奇也不为过。
  可惜慕叶前辈来无影去无踪,她也没机会好好感谢对方一番。
  空口白话,也是无用,不如有些实际的表示……可是,有什么是自己能付出而慕叶前辈也需要的呢?
  钟离晴默默想着,一边从池中起身,披上单衣,正要使个法术吹干湿漉漉长发,却听一个清婉的女声诧异地说道:“谁在哪儿?”
  伤重才愈,一时不慎,岂料竟然就在这个档口,陆纤柔来了这云隐居,而且,将她逮了个正着。
  钟离晴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那件单衣,又看了看在月光下漫步而来仿若天女下凡的陆纤柔,心中尴尬,面上却强自镇定,迅速将青袍外衫披好,而后恭敬地朝陆纤柔行了个礼:“弟子秦衷,见过陆长老。”
  此前盼着能与她偶遇,好借着伤势来一场救美之行,然而现在美梦幻灭,打算安安分分收拾好便离开之时,却偏生教她撞见,真个是阴差阳错。
  绞尽脑汁地思索着如何解释当下这般情状,却见陆纤柔忽而在原地站住了——想来是发现了钟离晴身上穿得单薄,未免失礼,因而并不上前,只是侧了脸,淡淡地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儿?”
  “弟子偶然发现这院里的浴池,见猎心喜,所以偷偷溜进来泡澡,失礼之处,还请陆长老恕罪。”钟离晴只好这样说道。
  “也罢,这院子本来也不是什么禁地,自她走以后,倒是再次荒废下来了,”陆纤柔轻轻叹了口气,似乎并不打算与钟离晴计较,转身走向前院,席地坐下,取出琴来,“你走吧。”
  见她无意追究,钟离晴本是松了一口气的,却不知为何,见到月光下她脸上那丝落寞,步子就像是生了根,再也挪不开来,鬼使神差地问道:“她……是谁?”
  陆纤柔将要抚琴的手一顿,抬眸看来,定定的目光看得钟离晴脸色一白,正后悔自己怎么就问出了口,不料她很快收回了那直勾勾的眼神,再次抬头看向天上的弯月,轻轻开口:“她叫童彤,算是我的师妹吧……不过那孩子心里眼里,大概只有她的大师兄一人……”
  那一晚,陆纤柔絮絮叨叨地说了许久,都是关于某个名为童彤的弟子的往事。
  钟离晴听得很认真,唇角隐约含着一抹笑意,眼神也是静谧温柔的,只是心底却咬牙切齿地,恨不能将那个没心没肺却被陆纤柔惦念至今的姑娘碎尸万段。
  ——哼,放着陆师姐这般好的人不要,不是瞎的,就是个傻的。
  至于陆纤柔,却也是个痴情的……痴情得让人心疼。
  钟离晴摸了摸胸口,那里的伤已经愈合了,只是现下又开始泛起了密密麻麻的疼,也不知是为了眼前这人的单恋感慨,还是为了自己一厢情愿的痴迷心酸。
  天色熹微,不觉间,竟是聊了大半夜——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陆纤柔独自在回忆诉说着。
  说到童彤消失以后,陆纤柔陡然住了口,看了看眉间凝着一丝疲色的钟离晴,指尖轻弹,将一束灵力打向她丹田,钟离晴只觉得一股温热的灵力顺着那一处流向全身经脉,蕴养着气血,让她的疲惫一扫而空,精神也一下子舒适了许多。
  “累你听了一夜唠叨,真是过意不去……且去歇息吧,莫要错过了今日的课业。”将琴收好,陆纤柔温声嘱咐一番,起身准备离开。
  钟离晴忽然叫住她,咬了咬嘴唇,斟酌着问道:“陆长老,为何愿意说与我听呢?”
  无论是她的心情,还是她对于那个童彤姑娘的心事,为什么会告诉自己的呢?
  钟离晴不觉得自己有让她信任的资本。
  “大概,是因为这月色太美……”陆纤柔一愣,想了想,轻轻笑道,“而你,给我的感觉,有些像她吧。”
  ——不是容貌,不是气质,更不是性格谈吐。
  钟离晴与她记忆中的姑娘可以说是截然不同,几乎没有半分相似,但是她们身上都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磁场,是虚无缥缈的势,若有似无的气,让陆纤柔有一种直觉:就好像她们来自同一个地方。
  无妨,反正自己知道她易容的秘密,她也知道自己暗恋的秘密——等价交换原则,就当是扯平了。
  倾诉过后,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陆纤柔神清气爽地招来本命剑,打算去青莲峰上练剑,顺便把自家又借着炼丹的借口偷懒的师尊找到,处理最近积压的公文。
  目送她离开,钟离晴重新画好了易容,也没有回寝居,径自去了校场练剑。
  时间虽然还早,但是校场上练剑的弟子却不少,她走了老远才找到一片僻静的空地。
  现阶段她背会的剑诀剑谱虽然不少,但是真正融会贯通的也只有最早接触的基础剑法《灵霄九变》以及慕叶前辈传授的《寒梅傲雪》剑招;后来加入了青云院,陆陆续续又学习了十二式《摘星剑法》,木灵根的执教传授的《青木剑法》以及青衣弟子都要研习的《正清剑诀》。
  而以她现阶段的水平,练习中正平和的正清剑诀最能巩固基础,调息灵力。
  沉心静气,摒除杂念,识海中只剩下了剑招。
  钟离晴开始照着记忆演练剑法,只是才第一招,她便察觉到了不同——此前,她在练习这套剑法的时候,总是觉得力有不逮,灵力运转费劲,需要耗费极大的气力才能勉强使出,盖因这剑诀难度较高,对灵力强度有些要求,而她能够凭借筑基初期的灵力完整施展,已经是于剑修之道,颇有天赋了。
  可这时她却明显感觉到,在泡过那药水以后,不仅是她的伤势痊愈,就连丹田中的灵力也更为深厚,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达到了筑基中期的修为。
  钟离晴心中一喜,之前因为陆纤柔而低落的情绪一扫而空。偏头看见破晓而出,灿烂耀目的朝阳,更是油然而生一股子豪情壮志,手下的剑招一变,化用了寒梅傲雪的招式,却又稍作改变,摒弃了原先的轻灵飘逸,变化多端,而是走了纵横杀伐的路子,寒气凛凛中,更透着一股睥睨天下的霸气。
  迎着金色的晨光,少女纤细的身影与凌厉的剑势交汇,却并不显突兀,反而恰到好处,相得益彰,教人不由看得入了神。
  本来只是心血来潮检查一番弟子的情况,不防途径校场,竟然见到如此有趣的一幕,荣妙音挥挥手,屏退了随侍的值守弟子们,远远地打量起那个沉浸在剑法中,浑然不觉的少女。
  ……似乎有些眼熟。
  身为青云院的管事长老,荣妙音自然不可能将院里所有弟子都记住,她能想起钟离晴,也不过是因为当初郑广河特意将她带来给自己掌眼,火系单灵根的资质,虽然谈不上绝世天才,但也是每个门派都乐意重点培养的对象。
  现在看来,这小丫头不仅是灵根出色,只怕在剑道上的感悟也是独到,这才是真正值得一个崇华修士骄傲的地方。
  ——她是个天生的剑修。
  作者有话要说:  钟离晴:暗恋对象在讲她的暗恋对象,要怎么不着痕迹地打断她并且将话题引导到自己的身上?求好心的小姬崽指教,急,在线等!!!
  话说回来,明明这篇设定更加成熟一点,为什么收藏还比不上师姐那篇啊……莫非逗比风比正经风更受欢迎?可是我觉得这篇应该更精彩地说→_→
  搞不懂小天使们的口味╮(╯_╰)╭
  算了,我管我好好写吧~~
  下面是答谢金主的环节~~


第66章 炼心路
  钟离晴练了许久的剑法; 而荣妙音也就在边上默默地看了许久; 见她始终勤练不辍; 没有半点休息的意思; 她心里十分满意,面上却丝毫不显; 自顾自又离开了。
  第二日召集弟子时,故意当着诸人的面; 刁难钟离晴。
  “秦衷; 你且去一边; 将这套剑法练上十遍。”荣妙音的目光极淡,声音极冷; 在发号施令的时候; 教人背脊生寒,心惊胆战,生怕哪里得罪了这位管事长老。
  若不是钟离晴自忖从未与这位长老有什么接触; 没有机会开罪于她,她几乎要以为对方是故意针对她了。
  “是; 长老。”恭敬抱拳称是; 她走到一边; 无视那些弟子们或嘲讽或同情的眼神,认真地练起剑来。
  “习剑须得心无旁骛,凝神静气,你再看看你自己?可有静心?再练二十遍。”
  十遍很快完成,钟离晴行了一礼; 正要回到人群中去,不料却得到这样一个回答。
  她忍不住蹙了蹙眉头,却并不为自己辩解,只是施了一礼,再次练起剑来。
  事不过三,然而等到第四次被这位荣长老罚去练剑时,钟离晴终于觉出不对劲来——这位荣长老莫不是在刁难她?
  “求稳莫求快,行招必精准,你在做什么?这种花拳绣腿,也好意思说自己是个剑修么?重来!”
  “不用心,休怪我罚你!三十遍,去吧。”
  “重来……”
  ——钟离晴意识到,恐怕这位荣长老是真的在故意针对她了。
  任命地一遍又一遍重复着相同的剑法,尽管如此,钟离晴却没有丝毫怠慢,每一遍都当成第一遍似的,一丝不苟地演练,直到练完了最后一遍剑法,这一个上午的辰光也过去了,校场上的弟子早就各自离开了,只剩下仿佛刻意打熬她的荣妙音还抄手站在一边,严厉地盯着她。
  ——今日这院长怎的这么闲?
  看她没有丝毫离开的意思,钟离晴心里叫苦不迭,面上却越发恭敬起来。
  即使有灵力补充蕴养经脉,身体的损耗依旧巨大,她只觉得浑身肌肉筋骨无一处不酸痛,若不是靠着毅力,不愿教那些人看了笑话,只怕早就撑不住瘫坐在地上了。
  而这样的情况,从那天以后,已经持续了半个月了。
  钟离晴也将此事抱怨于慕叶前辈听,却换来她一句轻嘲:“荣妙音那丫头啊,她愿意折腾你,你便受着吧,左右也不是什么坏事……有我在,你死不了。”
  听她这么一说,钟离晴不由叹了口气:看来请慕叶前辈做靠山终归不是办法,还是要她自己想法子解决才是。
  说来也是惭愧,遇事不决,怎么第一时间便想着靠旁人帮助,而非自己努力呢?
  这种想法太软弱,可见自己终究是对慕叶前辈依赖太过,不知不觉间,已是失了本心。
  钟离晴心里一凛,终于端正了态度,摆正心态,并不惧荣妙音的磨折,只是每次练剑都越发尽心——久而久之,似乎练剑也越发轻松写意,并不会被她当作一种惩罚,而是兴致盎然,越发沉浸其中。
  又过了半个月,当她再去参加挑战赛时,拼尽全力过后,已经能够闯到两百连胜了。
  ……她想,她或许有些明白荣妙音的苦心了。
  然而在这之后,她的修为却困顿在筑基后期三年有余,始终无法寸进,摸不到结丹的影子,可是距离她与慕叶前辈约定的五年时间,只剩下半年了。
  钟离晴心中不免担忧起来,就连修炼时也带了一丝急切,越发不能静下心来了。
  而忽然有一天,谢芝跑来找她,告诉她有个地方叫做炼心路。
  “炼心路?”钟离晴倒茶的手一顿,不明所以地抬头看向这个自她搬进云岚居近三年来头一次踏进她这间西厢房的室友。
  “想来秦姑娘与我一样,都是宗派内选进来的弟子吧。”见钟离晴目露疑惑,谢芝抿了抿茶水,淡淡说道,语气却是肯定。
  “何以见得?”钟离晴挑了挑眉,并不喜欢谢芝脸上的了然,总觉得那股云淡风轻的模样同样透着一股不出所料的轻视。
  “各大宗派百年一次的山门大开,都有不同考验弟子的手段,而拜入崇华山门的条件则是走过炼心路。”谢芝并没有卖关子的打算,见她疑惑,便解释道。
  “原来是这个,”经她这么一提醒,钟离晴才明白过来,她指的便是崇华山脚下那条九万级台阶的登山路——据说拜入山门的弟子需要徒步攀登这九万级台阶,用时越短越好,只有在十二个时辰以内登顶的人才有资格拜入山门——只是那点艰难只是对于凡人和炼气期的弟子来说,换了筑基的弟子,用不了半个时辰就能御剑到达峰顶,“恕我直言,这炼心路对于我们已经没什么用处了。”
  “我说的自然不是那山脚下的九万级台阶,而是通往五座主峰的九万级,也就是崇华剑派真正的炼心路。”谢芝放下了茶杯,神色郑重地说道,“这条路,只有长老以上的级别,元婴以上的修为才能开启。”
  钟离晴忽然明白这个室友会来找她,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可是,你与我说又有什么用?我可不是元婴期的修士。”
  见她装傻,谢芝也只好把话挑明了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荣长老对你非常赏识,若是你能说动她,这事就成了一半,”见钟离晴不为所动的样子,谢芝又补充道,“当然,需要支付的三千点积分值我已经准备好了。”
  ——原来是要借自己的人情。
  钟离晴恍然,脑中却立马浮现出一个一箭双雕的计策来:若是她去拜托陆纤柔,不就顺利地欠了对方一个人情吗?
  如此一来,不仅能在陆纤柔面前展现自己勤勉向上的形象,日后也能借着报答的名义亲近往来,正好弥补了当初云隐居里的尴尬。
  虽然心里已经意动,面上却装作十分为难的模样,钟离晴摩挲着茶杯,沉吟不语,在谢芝不安地喝下第二杯茶时,这才踟蹰着开了口,问道:“你为何非要走这炼心路不可?又是凭什么觉得,我会放着平坦稳健的康庄大道不走,而去赌这崎岖险阻的小径?”
  众所周知,钟离晴进阶到筑基期的时间极短,是个资质极高的天才,可鲜少有人知道,她从炼气初期晋升到筑基后期,只花了不到三年的光景,而她与紫袍人约定的五年结丹之约,更是天知地知,除她们两人外,再无第三人知道。
  那么,谢芝又是怎么知道她急于结丹的迫切之心呢?
  ……总不会是慕叶前辈告诉她的吧。
  “那日,我去了拔灰院,见到汤沅和一个男弟子走得很近……”谢芝叹了口气,幽幽说道,“或许你说得没错,是我一直在逃避。所以,我想走一遭炼心路,坚定道心,若能彻底忘了她,于我们两人都好。”
  钟离晴不防她竟是打着这个念头,本能地想要拒绝,转念却又改了主意:她若能早日看透,也是好的……总是这样瞻前顾后,拖拖拉拉的,只怕勉强与汤沅一道,也是相互拖累,不如断个干净,也算是还各自一个风清云朗,海阔天空。
  以她这个旁观者的眼光看来,怕是再好不过了。
  想到这儿,钟离晴便点头答应了。
  ——这个时候,她却并未想到:既然是磨砺心志,坚定道心的考验,于她又有什么分别?
  她心中将断未断的绮念,比起谢芝来,可也好不到哪儿去。
  去拜托陆纤柔帮忙比她想象中还要容易得多,只是在月下陪着她又回忆了一个晚上的暗恋故事,让钟离晴有些不是滋味,就连同陆纤柔独处的欢喜也不由得冲淡了大半。
  陆纤柔是个十足的行动派,在答应钟离晴的第三天便主动来找到她,见到她身边的谢芝也不多问,一并将两人带到了崇华主峰的山脚下,指着顶上更高的山峰,并且遥遥分出许多条山道的平台说道:“那里就是洗剑台,是崇华连接五座主峰的地方,也是你们炼心路的终点——记住,你们只有七个时辰的时间,届时,我会在终点等着你们。”
  陆纤柔没说失败会怎么样,两人也不问,显然并不觉得自己会失败,这无形的自信让一直在暗中观察着她们的陆纤柔不由摇了摇头——真是少年锐气,这炼心路,可并不是那么好走的。
  只见陆纤柔将腰间配着的凭信金剑往空中一掷,剑上射出一束淡金色的光,打在那洗剑台前的玉柱上,听得一声虎啸龙吟般的低吼,那玉柱上掠起一道巨兽的虚影,而后一条淡金色的阶梯便从洗剑台那一头延伸了过来。
  一级级的玉阶就这样凭空而立,最后稳稳地搭在她们脚下所立的平台上——原来这炼心路并不是勾连洗剑台与山脚的路,而是在这两处之间隐藏着的,一条泛着浅金色光芒的玉阶。
  “去吧。”陆纤柔冲着两人鼓励地一笑,而后便离开了。
  钟离晴目送着她御剑而行,飞向了青莲峰,直到那纤丽的身影再也看不见,这才回身,踏上了那条看似毫无凭依,教人一点安全感都没有的玉阶——谢芝似乎已经先走了一步。
  脚才踏上那玉阶,眼前似乎有光晕一闪,钟离晴只觉得全身好像被压上了数百斤重的铅块,不仅双手双脚都绑着负重,连脖子,胸口和腰腹这些柔软不着力的关键之处都被压得难受。
  那重物没有实质,就好像是空气一样,紧紧贴服在肌肤表面,让她挣脱不开,摆脱不掉,无一处感受不到那股重量。
  深吸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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