咫尺山海-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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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箭头。
　　“是它！”宋半烟翻来覆去的看着八角盒，只觉浑身血液沸腾。
　　白薰华看了她一眼问道：“现在直接回市区保不齐让Lancinate追上，不如按原计划去曾院长的墓地？”
　　宋半烟正苦苦研究八角盒，闻言战栗不已：“去！我要在曾先生坟前揭开这个秘密。”
　　曾先生的墓离南唐二陵不远，就在祖堂山的宏觉寺附近，极为偏僻。白薰华锁了车，从后备箱在拿出花束递给宋半烟。她看看四周，回想地图上的方位，向右边走去：“在这边。”众人连忙跟上。
　　虽已经入秋，祖堂山上依旧草木茂盛。幽幽小径寂静一片，风一吹便带来山林中的沙沙细语。四人从宏觉寺西门右边，沿小路走至尽头，就看见一座孤零零的坟墓。
　　宋半烟心脏狂跳如擂鼓，她僵在原地，愣一一会才颤颤巍巍走上前。。。
　　“谁！”小五突然大吼一声。
　　白薰华遽然一惊，只见小径转角处闪出一道身影，Lancinate手持一束残雪惊鸿白菊缓步走来。她恍若无人的走到墓前，奉上白菊，取下礼帽深深鞠了一躬。
　　宋半烟心神震荡，此刻突然见到她，一时竟有些无措。
　　Lancinate戴好礼帽，静静注视着墓碑。原墓碑已经毁于文/革，现在的墓碑乃是后立，用的金农漆书字体，立碑时间却依旧写着“一九六五年四月立”。欲盖弥彰的试图掩饰那些荒谬怪诞的岁月，仿佛时间真的停留在那一刻，又岁月安好的度过五十年。
　　“先生墓前不宜动武，我用一株萆荔草换你手中之物。”
　　宋半烟骤然握紧手里八角小盒，怒吼道：“做梦。”
　　Lancinate慢慢转身看向宋半烟，她的眼睛十分特别，没有常人上下眼皮弯弯的弧度，显得怪异而冷锐。
　　宋半烟仿佛被一只野兽注视着，只觉毛骨悚然。她缓缓深呼吸，试图说服Lancinate：“曾先生一贯清贫自乐，不会私藏重宝。”
　　Lancinate重复了一遍：“我用一株萆荔草换你手中之物。”
　　这一次宋半烟没有办法果断拒绝，她清楚的知道萆荔草意味着什么。
　　可这世界上不会只有Lancinate拥有萆荔草对不对？甚至说不定今天我就能从那家药铺为薰华找到一株。
　　为白薰华。。。。。。
　　宋半烟握紧手中的八角盒，急促狂跳的心脏告诉她，这个盒子对她来说有多重要。
　　我是谁？
　　我来自哪里？
　　我去往何处？
　　我父母是谁？是否健在？我有没有兄弟姐妹？有没有至交好友？去过哪里？遇到过谁？脑海中闪烁的是记忆还是臆想？
　　。。。。。。
　　宋半烟痛苦的捂住头，颤抖着扶住墓碑。白薰华心疼不已，抬步想要上前，却又踏不出这一步。
　　潘小宏和小五一直弄不清情况，都是茫然不知所措。此刻见情况不妙也顾不得许多，两人一步冲到Lancinate面前。
　　“站住！”宋半烟大喝一声。
　　Lancinate什么身手，十个潘小宏和小五也不够她一招。
　　“你很聪明，知道红颜祸水。”宋半烟面色苍白如纸，却骄傲站的笔直。她抬手抹去额前的汗珠，微微扬起下巴对着Lancinate笑道，“如果可以，我想看看里面的东西。”
　　“半烟！”白薰华急声阻止。她虽然感动宋半烟的选择，但更明白宋半烟对于曾先生执着，必定关乎她的身世。萆荔草还能再找，这个八角盒却是独一无二的。
　　然而为时已晚，宋半烟手一扬就将盒子抛了出去。她调皮的挑起眉梢，对白薰华露出灿烂的笑容：“我更聪明，我拥有红颜祸水。”
　　Lancinate抬手接住八角盒，发现这是一个机关盒。外做八角，上有圆形，显然是对应先天八卦图。机关转轮上面有个箭头，木盒反面刻着大写的柒，七在先天八卦中对应艮卦。艮卦为山，寓意停止，位在西北方。
　　宋半烟见Lancinate取下手套，知道她要开启机关盒，下意识说道：“七为震卦，对应东北角。”
　　Lancinate闻言一哂，不论先天八卦还是后天八卦，七都不是对应震。她自然不为所动，将转轮指针扭到对应八角盒的西北角，轻轻按下箭头。
　　“咔！”
　　“——嘣。”
　　猝不及防的两声，众人来不及惊喜，就见八角盒闷得一声之后，骤然烧了起来！火势之盛，让Lancinate蓦地一惊，将八角盒脱手掉在地上。
　　小火球一样的八角木盒，滴溜溜滚到宋半烟脚边。


第70章　
　　宋半烟看着那燃烧的八角盒；　一时魂飞神散；　想也不想就伸手去捡。白薰华怕她烫伤手；　连忙用脚拨开；　飞速脱下风衣盖上去。
　　按理说秋冬外套厚实，压上去瞬间隔绝氧气；　火焰就算不熄灭也该小了许多，谁料到白薰华的风衣一触及火焰；　就仿佛碰到柴油似得；　众人只听“轰”一声。
　　Lancinate此刻回过神来；　身形一闪挑开风衣，冷声说道：“没用的；　是鲛油。”
　　宋半烟双目猩红；　气得浑身发抖，指着Lancinate嘶声怒吼：“七为震卦，对应东北角。你听不懂人话吗！”
　　白薰华见她状态不对；　疾步上前抱住，轻抚她后背安稳道：“半烟；　冷静一点；　我们再想办法。”
　　Lancinate盯着火势不减的八角盒；　微微蹙起眉头。先天八卦中七对应艮卦，后天八卦中七对应兑卦。八卦之中不论哪种排法，“柒”都不会对应震卦。
　　她沉思片刻，移开目光看向宋半烟，罕见的露出复杂的情绪；　撂下一句“交易依旧有效”，抬手压了一下礼帽转身离开。
　　白薰华见她离开，霎时松可一口气，柔声说：“半烟，我们先回去好不好？”宋半烟垂着头一言不发，白薰华暗暗低叹一声，搂着她往回走去。
　　潘小宏跑到路边折了两根树枝，夹起还在冒烟的盒子，小五拿白薰华烧坏的外套把它抱起来。两人带着滚烫的八角盒，慢慢跟在后面。
　　白薰华打开副驾驶的门，护着宋半烟坐进去，替她系好安全带，见潘小宏和小五蹑手蹑脚坐进后排，她转动钥匙驱车离开。
　　不同于来时的欢声笑语，此刻车里是一种压抑的安静。窗外景色飞退，而车中的空气却如同胶质凝固了一般。
　　白薰华看了宋半烟一眼，轻声说道：“现在南京城里局势复杂，我们先回上海。”
　　潘小宏一听心里十分为难，毕竟好好一份工作没了。可他早上回家时已经收拾了行礼，此刻虽没了破釜沉舟的决心，却生出一股自我放纵之后的爽快，他心道：随便啦，反正都这样了，我又不能跳车。
　　至于小五，他巴不得远远离开南京，免得碰见徐老大。自己一声不吭的换了墙头，在“江湖”上实在有些说不过去。要是徐老大当自己死了，那再好不过。
　　潘小宏和小五两人齐齐点头，而副驾驶座上的宋半烟一直闭眼不语，似乎是精疲力尽的昏睡过去了。白薰华想到她一天一夜没合眼，心中闷闷难受，伸手将空调调到最高。
　　经过长达四个半小时的车程，这辆其貌不扬的苏A牌照汽车终于驶进上海。等红绿灯的空隙，白薰华按了按太阳穴说道：“家里很久没有人住，我们先去酒店吧。”
　　一路没人说话，潘小宏都快憋坏了，想都没想连忙应和：“随便随便，我无所谓的。”
　　小五揉揉眼睛，伸了个懒腰，张嘴：“哈——欠，没事的白姐，住酒店多浪费钱啊，我跟潘哥打地铺都行。是吧？”
　　潘小宏连忙点头：“对对对。”
　　白薰华迟疑了一瞬，点头答应。她住在静安区，只看路上车水马龙，两排高楼云集，就知道是何等的繁华。
　　小五趴在窗边往外看，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说：“白姐，你住这儿？我听说上海房价可贵了。”
　　白薰华说：“我买不起这里，静安区可是上海的掌上明珠。我在它临近的闸北区买的房，一五年的时候，静安闸北两区合并。”
　　潘小宏眼睛一亮，夸张的说：“卧槽！那岂不是赚翻了！”
　　白薰华笑道：“刚需房都是自己住，何况我还在还房贷呢。”
　　小五被各处折射的光芒照得眼睛发疼，听到白薰华的话，心中暗暗想：原来白姐还在还房贷，我说不住酒店果然是对的。
　　17岁的少年被这座金碧辉煌的城市所震撼，浑然忘记自己本以为新靠山有钱有势。他现在只觉在这样的庞然巨大的都市里，总会有那么一小撮地方，让他扎根发芽，让他出人头地。
　　下午五点半，一行人终于抵达白薰华家。小五拎着鞋踩在地板上，探着脑袋东张西望，惊羡的说：“白姐，你家好漂亮。”
　　潘小宏“噗通”一声躺在地上，感慨道：“骨头都坐硬了。”
　　白薰华刚打电话让租车店过来取车，路上点的外卖就送到了。四人中午只是在服务站吃了点东西，此时早已经饥肠辘辘。
　　潘小宏打开披萨盒，深吸一口气，咽下口水扭头招呼道：“来来来，都先快来吃披萨！”
　　宋半烟刚从洗手间出来，擦了擦手走过去。
　　疯牛皮加上木质底座的沙发，冷峻而有质感。与之配套的茶几，方形圆角简约光洁，散发着木头温润的光泽。
　　宋半烟一愣——这套沙发茶几和58栋1705里的那套，一模一样。
　　白薰华拉她并肩坐在沙发上，指尖点了点茶几说：“纪宝很喜欢，就也买了一套。”
　　“哦。”宋半烟随口应了一声，接过小五递来的饮料。潘小宏见她精神好了许多，举起杯子兴奋的说：“来，咱们干一杯。”
　　白薰华瞥了宋半烟一眼，见她默不作声的吃着披萨，知道她心里没有揭过去，但木已成舟说什么也没用，只能以后再做打算。
　　潘小宏和小五都在兴奋期，浑然没注意到微妙的气氛，两人开始胡扯的规划起来。潘小宏嚼着鸡翅，一本正经的说：“咱们可以搞个降妖除鬼的万事屋，我跟你们说那些有钱人特别怕这些！”
　　小五白了他一眼，鄙夷的说：“你不是说你那小鬼不听使唤吗？再说了，万一是你神经病自己瞎想的咋办？要我说，我们开个侦探社。有钱的土豪哪个不包二奶三奶四奶！有钱的老头哪个头上没个三五顶绿帽子！凭我的身手。。。”
　　“打住打住。”潘小宏扔下鸡骨头，抽出面纸擦了擦油乎乎的手指，“你当现在还是人肉跟踪？窃听器、针孔摄像头、电话劫持。。。靠的是高科技！做生意讲究我有人无。我有小鬼，宋法师有技术，就是在网上搞直播那也是一股清流！”
　　白薰华听两人越说越不着调，出声打断道：“小五，我给你找一所学校吧，你对哪方面感兴趣？”
　　小五一愣，脸色瞬间烧红一片，支支吾吾的说：“我，我不想上学。”
　　潘小宏想了想说：“嗯，小五年纪是太小了点，不过这个文凭吧，其实也没啥子用，你看我学的国际贸易，结果看店卖药。”
　　白薰华闻言问道：“你的国际商法和外贸英语如何？我有位朋友开了一家公司，业务是处理国际贸易纠纷和市场调研，你有兴趣吗？”
　　潘小宏看着神色正经的白薰华，那真是满心绝望。他正打算打哈哈混过去，白薰华的手机突然响了。潘小宏如蒙大赦，急声说道：“电话！肯定是那个人送萆荔草！”
　　白薰华拿起手机一看，是超市外卖员的电话。刚一挂断，纪宝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潘小宏和小五见白薰华起身去开门，双双扑倒宋半烟脚边，满眼含泪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宋半烟见两人五官皱成一团，无奈叹了口气，安抚的点点头。潘小宏和小五见宋半烟应允，顿时欢呼起来，开始专心大快朵颐。
　　宋半烟食不知味的嚼着金丝虾，等白薰华坐过来率先开口问道：“纪宝请我们吃饭？”
　　白薰华见她终于肯开口说话，连忙笑道：“让你猜中了，她请我们明天去纪家做客。”
　　纪家家主病逝，家中正忙成一团。纪宝身份本就有些不明不白，白薰华与宋半烟身为她的好友，于情于理不该这时上门做客。纵然纪宝肆无忌惮，但白薰华这样谨慎周全的人，岂会考虑不到？
　　宋半烟心不在焉，完全没有多想，随口应了一声：“嗯。”
　　白薰华将薯角盒递给她，解释道：“我与纪总有几面之缘，理应前去祭拜。嗯，其实主要是纪宝非让我们过去，我怕是有事情。”
　　宋半烟嚼着薯角，轻微点了一下头。
　　俗话说好，酒足饭饱便犯困。何况这些天险象环生，四人都是精疲力尽，到了安全的地方难免就身心松懈。
　　小五打了个哈欠，立刻传染给潘小宏：“哈——欠。”
　　白薰华起身说：“日用品刚刚已经送过来了，我拿给你们。小五先去洗澡，出来我给你换药。”
　　等白薰华收拾完残局，洗漱出来已经是晚上九点多点。她轻轻推开卧室门，房间里留着一盏床头壁灯。
　　暖黄的灯光笼罩着宋半烟，她裹着被子，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白薰华缓步过去，望着熟睡的宋半烟，有些担心自己会弄醒她，就这样静静伫立许久才惊醒过来。她失笑的微微摇头，小心掀开被子一角。
　　温暖的被窝，让白薰华心底由衷喟叹一声。宋半烟的气息就近在咫尺，她安心的合上双眼。疲惫袭来，渐渐陷入梦乡。
　　悄然安静的卧室里，宋半烟缓缓睁开眼睛。冷漠寡淡的脸上，没有丝毫睡意。她听着白薰华平缓的呼吸，掀开被子走出卧室。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jshf001和xin打赏的深水鱼雷，反正死猪不怕开水烫，满地打滚，休想窝加更啊啊啊！！！
　　那啥，各位订阅、打赏的金主，你们最爱的写手——鄙人窝下周一出门吃胡建仁，所以。。。就算断更，也请深爱~~


第71章　
　　清冷的月光透过落地窗；　倾泻了一地浅浅淡淡的幽蓝。这颜色太过孤冷；　无端给这密不透风的客厅平添了寒意。
　　宋半烟走到阳台；　弯腰捡起地上的东西。潘小宏带上来之后；　觉得这破烂实在与白薰华的房子格格不入，就给扔在阳台角落里。
　　宋半烟小心的捧在手里；　起身瞥见对面楼上万家灯火，一时有些证愣住。那些或暖黄或炽白的光；　映出窗口高矮不一的人影。。。即便只是看着；　都觉得格外温馨。
　　两楼之间的花园草坪上；　两家人正在散步。女儿环着母亲的手臂谈笑，父亲负手跟在后面。另一家孩子全副武装；　正在练习轮滑；　小夫妻两人守护在路边。
　　世间的不幸千千万万，而幸福的人生往往出奇一致。
　　宋半烟转身回到客厅，将手里的东西轻轻放在茶几上；　一点一点小心打开。
　　焦苦与异香厮杀之后，混杂出奇怪的气味。宋半烟蹙起眉头；　盯着八角盒看了很久；　终于下定决心将它拿起来。
　　八角盒虽然经过烈火焚烧；　外部却依旧完好，只是手一触落下些灰烬。宋半烟用手捻了捻，感觉是碳化的木渣，但她一时也想不出这是什么木头。
　　Lancinate触动机关，导致里面的鲛油燃烧；　将藏在盒中的秘密焚烧一空。因为燃烧需要氧气，所以虽然转轮位置错误，八角盒盖之间还是裂开一道缝隙。
　　宋半烟握着早已凉透的八角盒，双手微微用力。“咔”，盒子应声打开。她抽了一张面纸覆在盒上，小心翼翼的将八角盒倾倒，把里面转移出来。
　　八角盒里除了纸灰，还有一些玻璃渣，显然是装鲛油用的。
　　宋半烟盯着字灰看了好一会，终于将目光投向八角盒。她深呼一口气，将盒中向着月光方向倾斜。一瞬间，八角盒里面精密的机括展现在宋半烟眼前。
　　她拿着八角盒的手不住颤抖，接连深呼吸几下才稳住心神。搁下八角盒，宋半烟拿起手机开始查冶资料，屏幕白光照着她越皱越深的眉头。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不可能啊。”
　　宋半烟越查越焦急，扔下手机急忙找出《风水归藏》，凭着记忆翻到讲解八卦太极的那一页，一个字一个字的盯着看了又看。
　　即便之前已经隐隐察觉，在真相解开的瞬间，惊诧、郁怒、懊悔。。。万千情绪瞬间一齐涌上心头。宋半烟瞋目切齿，猝然一拳重重砸在茶几上。
　　“——咚！”
　　静立在卧室门后的白薰华，听见这一声终究克制不住心底的担忧。她推门走出几步，轻轻喊了一声：“半烟。”
　　宋半烟闻声一惊，下意识的将八角盒掩盖在掌心下。
　　白薰华见状心头一叹，但她实在不放心宋半烟一人在客厅待着，便向空调走去，语调尽量轻松的说：“是不是白天睡多了？客厅冷，别冻着。”
　　宋半烟心情烦躁，闻言闷闷的“嗯”了一声。这一声透着满满的不耐烦，连她自己都意识到不妥，只好补救的加了一句：“。。。没事，不冷，你睡吧。”
　　白薰华弯腰拿起遥控器，望着空调合页缓缓打开，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安慰伴侣。她握紧遥控器，有些无措的想：终究是因为我才导致这样的结果，作为最终的获利者，我有什么立场去安慰半烟？
　　不论多么聪明的人，太在意了都会变得笨拙，白薰华最后只能干巴巴的说了一声：“。。。半烟，对于这件事我很抱歉。。。”
　　白薰华的外交措辞让宋半烟万分无奈，可又不得不打起精神应付：“这件事跟你无关。好了，早点睡吧，这几天你也累了。”
　　宋半烟敷衍不耐的口气让白薰华很担心，她瞬间意识到：八角盒的毁坏对半烟的打击太大，她肯定有事情瞒着我。
　　宋半烟见白薰华还是站在那里不动，顿时眉头皱的更深：“怎么了？”
　　白薰华突然想起一件事，走上前说：“曾先生那个年代多半是用钢笔，碳素墨水焚烧之后，可能还能检查出来，我们。。。”
　　宋半烟见她要碰那堆纸灰，顿时急了，连忙伸手去挡。
　　“——啪。”
　　她挥手拍开白薰华的手，轻若无物的纸灰随着这一阵风，宛如烟花绽放一样飘散在空气中。
　　宋半烟看着碎成粉末的纸灰，霎时勃然大怒，一跃而起怒吼道：“你想干什么？现在满意了！”
　　白薰华猝不及防，但她知道人在盛怒之下听不见去解释，只好干脆的认错，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宋半烟满腔怒火无处发泄，抬手奋力一甩，将八角盒狠狠砸在地板上。八角盒“咚”一声狠狠摔在地板上，又弹起一直滚到阳台，撞到落地玻璃才停下。
　　客厅里悄然无声，宛如暴风雨之间的宁静。
　　白薰华蓦地握紧拳头，极力维持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将她从梦中唤醒的疼痛，此刻已经难以抑制。她咬住舌尖，定了定神，走到阳台想要捡起八角盒。
　　“别碰它！”宋半烟不假思索的吼道。
　　白薰华楞了一下，还是将八角盒捡了起来。将盒子轻轻放在宋半烟面前的茶几上，她恢复了一贯从容徐缓的语调：“你有那么多秘密，你从不说，我从也不问。因为我以为总会有那么一天，总会等到那么一天。”
　　宋半烟怫然不悦道：“干嘛突然说这个。。。是是是，我不该发火。”
　　白薰华自嘲的笑了笑，明知道这张亲切温和的面孔下，有个拒人千里之外的灵魂。明知道没有人能走进宋半烟的内心，可自己依旧被那些不知真假的深情款款迷惑了心神。
　　白薰华心底轻轻叹了一声：大抵是太喜欢了。
　　她终究还是没忍住，不甘心的追问了一句：“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吗？”
　　宋半烟眉头紧锁，觉得此刻的白薰华简直不可理喻。自己一退再退，她还是迪迪不休，到底想怎么样？不说还不是为了她好！
　　自己都快烦死了，她还偏在这里添堵。宋半烟头疼欲裂，越想越气：“你想知道是不是？好，我告诉你。
　　她一把拿起八角盒，抵到白薰华眼前，怒极反笑：“看清楚没有？八个机关卡槽，只有东北角这个是对的。还记得我说的吗？七为震卦，对应东北角。”
　　宋半烟越说越激动，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宣泄而出。她抓起沙发上的《风水归藏》，轻颤的低吼道：“我为什么这么认为？因为这上面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写着‘七为震卦，对应东北角’！可你知道吗？　除了这本书，所有典籍都说先天八卦中七为艮卦，后天八卦中七为兑卦！”
　　她怒不可赦的扔下书，拿起手机抵到白薰华眼前，刺眼的亮光让白薰华不得不眯起眼睛，但她还是清楚的看见宋半烟刚刚查阅的内容。
　　“看清楚了？先天八卦中七为艮卦，后天八卦中七为兑卦！不是震卦！不是震卦！”宋半烟愤愤的指着八角盒，咬牙切齿说道，“这个盒子，是…留…个…我…的！留个我一个人的！”
　　白薰华抿了抿唇，面色苍白的望着她，轻声问：“所以你后悔了？”
　　宋半烟冷笑一声：“所以你关心的是这个？”
　　白薰华垂眸说：“Lancinate武力太高，当时的情况其实并没有选择的余地。”
　　“是。”宋半烟点点头，倒坐在沙发上，仰头看着白薰华笑道，“是啊，我什么时候吃过亏？反正没有选择，好歹捞个萆荔草。你看，你不是感激涕零么。”
　　白薰华没有说话。
　　宋半烟越发来劲，冷哼一声：“我后悔啊，我现在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