咫尺山海-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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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宋半烟嘴角一扬；　眼睛弯起；　露出一个标志性的和煦笑容；　轻快的说道：“成交。”
　　纪宝在旁边打了个寒战。
　　生意既然谈妥；　那收人钱财，自然要替人消灾。宋半烟立刻说道：“我要一块象牙；　一块榆木。然后你把这些人都请出去。”
　　纪羡的亲信疑惑的看了她一眼，随即转身离开。既然选择交易；　那对合作伙伴当然要予以信任。何况即时监控所在；　就是达摩克利斯之剑。
　　见无菌室里的人都陆续离开；　纪宝急忙问道：“宋半仙，你有几成把握？”
　　“薰华去哪了？”宋半烟皱眉问道。
　　剔透的玻璃墙让外面的情景一览无遗；　医护人员和研究员穿着白大褂有条不絮的走向隔壁。而纪羡的安保人员都是一身西装革履；　一言不发的守着进出口。
　　纪宝的目光左右扫视，迟疑的说道：“薰华刚刚不是就在那么？她又不是你，肯定不会乱跑；　应该是有什么事情离开了。”
　　宋半烟暗暗推敲：纪羡的亲信想挟持薰华做人质？他们既然知道索菲亚团队在研究黑沙，顺藤摸瓜查到我和薰华的关系不足为怪。动机是有；　不过这样行事也太粗糙了。大概真像纪宝说的；　薰华她。。。
　　纪宝见宋半烟沉吟不语；　心里越发着急，伸手推了她一下：“半烟儿，你想什么呢？纪羡能不能救啊，你可别瞎弄！”
　　宋半烟白了她一眼，拿起青狮炳火舍递给她；　斯里慢条的说道：“你还记得你在金山村山里怎么救我们的吗？”
　　提起平生得意事，纪宝当即满门春光：“那当然不能忘记，必须牢记！想我当时。。。”
　　宋半烟朝着火舍努努嘴。
　　纪宝狐疑的在香炉灰了搅了搅，捏起细小的木碎凑到眼前，惊疑不定的说：“。。。这不会是榆树木渣吧？”
　　宋半烟眯眼坏笑：“恭喜恭喜，纪宝同志智商急速上升。这就是榆树木渣。那和尚点燃香粉，香粉里面的榆木碎跟着燃烧。榆木有克制蜮虫的功效，按理说纪总吸入烟雾，蜮虫沙毒就会被逼出。”
　　纪宝看向纪羡，眉头紧锁：“纪羡已经睡了好几天，是不是沙毒已经侵入五脏六腑，榆树已经没有用了。”
　　宋半烟本来也是这么想的，可她转念想起那天　Lancinate说过的话——“若欲杀其神，则以牡橭午贯象齿而沈之。”
　　纪宝余光瞥过外面，催促宋半烟：“行了您，甭卖关子了，有话赶紧的。”
　　宋半烟依旧慢悠悠的：“催什么催啊，事情很简单。想一下纪羡的前后反应就知道，黑沙。。。。。”
　　“我知道了！”纪宝恍然大悟，得意的说，“索菲亚说我们寄过去的黑沙相当于胎膜，里面原来可能有活的东西。纪羡昏迷这么长时间，那东西肯定已经在她身体里面，现在被榆木烟惊动，所以纪羡苏醒过来。对不对？”
　　宋半烟伸手摸摸她脑袋，笑眯眯的说：“纪宝宝真聪敏。”
　　“滚！”
　　纪羡的手下拿着东西进来，见两人居然在说笑顿时脸黑了三分：“亚洲象牙、非洲象牙，还有干湿两种榆树木头。”
　　“纪宝，你的拿手绝活。”宋半烟拿起一段新鲜榆木树枝递个纪宝。又顺手取了一块象牙，走到医用器械车前，用手术刀刮了一些粉末到玻璃器皿里。
　　宋半烟在护理车上扫了一眼，拿起无菌手套戴上，又捏了一根棉签沾了些酒精，捧着玻璃器皿装模作样的走到纪羡床前。
　　纪羡之所以醒来，的确如纪宝所言是因为榆木烟。而她紧接着吐血，也是因为榆木烟惊动了体内幼体蜮虫，而幼虫无法出来。
　　“哗啦”
　　宋半烟抬眼看去，原来是纪羡是亲信拉上了帘子。她深呼一口气，示意纪宝可以开始了。
　　纪宝举着燃烧的榆树枝在纪羡面前乱晃，宛如作法的巫师。亏得有口罩遮住她幸灾乐祸的表情，否则纪羡的亲信要当场就把她打出去！
　　宋半烟其实没有十全把握，然而她神情架势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她掀开薄毯，将纪羡上衣最下面的两个纽扣解开。又用棉签沾了些象牙粉末，涂在神阙穴与水分穴之间。这一处没有要害穴位，避免纪羡体内蜮虫出来时胡乱冲撞。
　　一切完毕，就等成效。
　　纪羡亲信在旁虎视眈眈，宋半烟心里一琢磨：哎呀，怎么也要让这五百万看起来花的值啊！哪怕是看起来！
　　她顺手拿起手术刀敲击青狮炳火舍，嘴里怪腔怪调的念叨：“壶…涿…掌…除…水…虫…以…炮…土…之…鼓…驱…之…以…焚…石。。。”
　　还没念满二十个字，沉睡不醒的纪羡突然身体一抖，腹腔周围的肌肉骤然绷紧！
　　宋半烟双眼一敛，抬手一把扯开纪羡脸上的氧气面罩扔掉。纪羡的亲信大吃一惊，急忙上前接住，却没注意到宋半烟指间手术刀一挥，飞快的在纪羡腹部划出一个伤口。
　　纪宝举着榆树枝，目瞪口呆的见证了一场声东击西的诡计。不等她反应过来，异状突变——伴随着鲜红的血液，伤口之处涌出二三个黑点。
　　宋半烟早有预料，用棉签一沾扔进玻璃器皿里，快步到到医用器械车前，拿起盖子“啪嗒”一声合上扭紧。
　　“纪总？”
　　纪宝挥了挥榆树枝，无视纪羡锐利的目光，哼唧了一声：“成了，人醒了，五百万一个钢镚都不能少啊。”说着走到宋半烟身边。
　　宋半烟拿纱布将玻璃器皿裹好，美滋滋的放进衣兜里，然后走到纪羡床前套近乎。她笑容和煦的说道：“幸不辱命，纪总好好休息。”
　　纪羡已经知道缘由，看了她一眼：“多谢。”
　　宋半烟坦诚的说：“我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不过纪总能这么快醒过来，实乃贵星照命。”
　　纪羡：“看来我这次能逃过一劫，是老天保佑。”
　　宋半烟心道你有老天保佑，那还有我什么事。她微微一笑：“畏天命、念祖业、尽人事，自然万险可避，无往不利。”
　　纪羡目光巡视两人，犹如利剑横扫，纪宝顿觉不妙，立即说道：“那我们走了。”
　　“慢着。”纪羡大病未愈，声音低哑无力，可那份处尊居显的威严却是丝毫不减。
　　纪宝顿时脸色一变，宛如被踩了尾巴的猫，浑身毛都炸立起来，冷哼一声：“纪总这是刚捡回一条小命就开始耍威风？您还是好好躺着别瞎操心了，管我慢还是快你。”
　　纪羡眉头一皱：“幼稚，危机也是机遇。机遇转瞬而逝，抓住的人才是赢家。”
　　纪宝气极反笑：“赢家？要不是我，纪总您可就死家了。”
　　纪羡：“你想多了，这本来就是我的计划。”
　　纪宝怪声怪气的说：“这样啊，对不住了，是我打扰纪总你的计划，要不那东西还给您塞回去？”
　　纪羡一副看三岁小孩耍赖的冷漠表情：“计划进展的确出现了偏差，不过结果正合我意。说了你也不会明白，我要借机洗盘，你们等等再出去。”
　　纪宝翻了个白眼：“谁不懂啊，不就借着纪家全嗝屁这个消息拉低股价，为了挣钱您老真是什么都不顾，连自己的小命都舍得拿来冒险。”
　　纪羡淡淡的说：“你吃的每一口饭都冒着噎死的风险。”
　　此时纪羡的亲信从外面将笔记本电脑拿进来，看了一眼纪宝，轻声对纪羡禀报：“纪总，白薰华想见您。她是纪。。。纪小姐的朋友。”
　　宋半烟装透明人看了半天热闹，听见白薰华的名字立即欢快的往外走去。刚走到缓冲区，迎面就见女朋友穿着无菌服走进来。
　　宋半烟扭头一看，就见纪羡亲信手里还举着对讲机。
　　白薰华见宋半烟孩子气撇撇嘴，不由暗暗失笑。上前替她将理了理领口，然后走到纪羡面前：“纪总您好。”
　　纪羡的目光从屏幕上移开，打量白薰华一眼问：“你找我什么事？”
　　白薰华从容一笑：“想和您谈一笔生意。”
　　纪羡看着屏幕上的数据变化，漫不经心的说：“用我已经苏醒的消息？你能笃定我醒过来，就不应该进来。”
　　白薰华礼貌而矜傲的说：“这个交易太无趣了。　”
　　纪氏老少两代总裁接连出事，股价势必大跌。股民害怕股价持续跌停，就会陆续抛出股票。纪羡坐庄将这些抛单吃下，然后出现公众面前打破谣言。接着快刀斩乱麻的搞定之前已经在策划的示明集团等等几个收购案，到时候股价必然飙升。
　　经过几次拉抬洗盘，纪羡可以在高抛低吸中牟取暴利。又能抬高市场整体持仓成本，让持股人不能轻易抛售，股价就会在中长均线附近被庄家控盘。
　　如果洞悉这一点，最佳获利办法就是跟着纪羡这个大庄家，低吸高抛赚上一大笔差价。
　　显然白薰华并没有这个意向。
　　知道赚钱的办法却不用，那必定有着更大的企图。
　　宋半烟暗暗思索，却没猜透白薰华的心思。纪宝更不用说，根本没想怎么回事。看着宋半烟先和纪羡嘚吧，现在薰华又进来跟她说话，干脆气呼呼的坐到墙角去了。
　　场上几人，只有纪羡隐约察觉到白薰华要谈什么。她合上笔记本对亲信说：“这件事你看着办。”
　　屏退亲信之后，纪羡双手交叉搁在腹部，神情慎重的看着白薰华：“你说吧。”


第81章　
　　白薰华第一次跟随纪宝和宋半烟走进来；　环顾四周；　立即意识到有不合常理的地方。审视着透明玻璃里的纪羡；　她若有所思：作为纪氏现任掌权人；　纪羡的一举一动都影响甚重。然而这次病危，看似瞒得密不透风；　实则恨不得敲锣打鼓昭告天下。
　　纪羡会料想不到这件事的影响？
　　不会。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这正是她想要的效果。
　　白薰华的商场经验告诉自己：里面必有猫腻。纪羡的作风一下是主动出击攻城略地；　而不是被动的顺水推舟。借这次变故操纵股价；　这个局对纪羡来说实在有些小家子气。
　　整理完关于纪羡的线索；　白薰华立刻将思绪放到今天在纪家的所见所闻。
　　最突兀的人物当然是金老爷子。但是回忆了一下纪宝的吐槽，白薰华发现时间线上最早出现的表家二爷；　看似合情合理的行为背后却有着一股不协调感。
　　身为没有继承权的纪家表亲；　纪羡做纪氏的掌权人比不认识的外姓人对他更有利。毕竟对中国人而言，表亲也是亲。如果这个前提成立，那么表家二爷找高僧为纪羡做法驱邪就特别合情合理。
　　可是——
　　表家二爷先跟纪宝过了招；　这就不对劲了。就算纪老爷子归天，纪羡病危。在纪家；　纪宝是做不了主的；　更做不了纪羡的主。既然如此；　何必跟要纪宝多费口舌？
　　这可能是试探、是拖延、是轻敌之计，但绝对不会是无意之举。
　　至于那个跟着表家二爷而来、在南京药店外碰到过的胖子。出入那家买卖“特别”药材的铺子，又牵扯进纪家。
　　会是巧合吗？
　　白薰华相信巧合，但绝不相信利益指向下的巧合。
　　她抬脚往外走去，在心中将所有疑点汇集到金老爷子身上。几乎就在一瞬之间；　白薰华的脚步微微顿涩。
　　金老爷子的出现，让这出没有新意的豪门闹剧陡然变味，以至于白薰华心生寒意。
　　引自己一行前往金山村的是兔子，兔子是金铭介绍的，金铭是金老爷子的亲孙。金老爷子这次前来纪家只带了金铭。
　　金山村之行，现在知道涉及其中的除了自己三人就剩下丘布，还有徐老大一行。丘布确定可能有嫌疑，然而明显徐老大更可疑。
　　更为重要的是，金老爷子是做古玩生意的，徐老大是专业盗墓的。这两人之间有些交易，一点都不奇怪。
　　表家二爷存的什么心思？金老爷子要从纪家讨回什么？两人是否在联手逼迫纪家？金老爷子跟徐老大有没有勾结？看似被多方势力逼宫的纪羡，只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
　　这些问题白薰华都不敢断言。
　　想到这里，她唯一能肯定的就是：这是一个多方各自设套，套中带圈的大局。虽然各方目的不同，但最终的点都落在纪家，落在纪羡这里。
　　纪羡躺在病床上依旧不改一贯的凌厉气势：“你很聪明，但想在我这里空手套白狼，就不要浪费时间了。”
　　纪宝闻言翻了个白眼。
　　白薰华浅浅一笑，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纸：“听闻纪总和纪老爷子行事作风完全不同。纪老爷子是老派的大家长，沾亲带故都要管上一管。依我所见，纪总在这方面肖似纪老爷子。”
　　纪羡目光一敛，周身气压刹时低了下来：“你好大胆子，敢在纪家诓人。”
　　墙角的纪宝闻言理解吐了吐舌头，一脸鄙夷。反倒是宋半烟全然不在意，优哉游哉的戳在一旁看热闹：我的白小姐可不是电视剧里的傻白甜女主。
　　宋半烟很喜欢看着白薰华跟别人交流，礼貌而从容的赏心悦目。谈吐优雅、气质矜持、思维敏捷，直指对方利益要害，让人无法拒绝。
　　真是迷人——宋半烟得意洋洋的傻笑。
　　白薰华余光瞥了她一眼，心里莫名其妙，然而面对纪羡指责却是谈笑化解：“纪总误会，我真是一片好意。如今外面纷传纪总暴毙，您家那位表亲都吓成惊弓之鸟了。”
　　纪羡当然清楚，表家二爷指着那些原始股分红，怎么可能轻易把下蛋的鸡蛋让给别人。可他被人当抢使，傻不楞的设下这么个局。要是自己死了，纪氏不但股价暴跌，他还要坐牢，还不如立刻将股票换钱，然后远走高飞。
　　“很好，动动嘴皮子就做了一单杠杆收购。”纪羡手搁在病床桌上，习惯性的敲了敲，“你当纪氏没有法务部门？纪家的客厅可不是证券交易所。”　①
　　白薰华笑容不减：“纪总，纪氏的法务部门还缺员工吗？根据《合同法》第四十四条第一款的规定，股权转让合同自成立时生效。”
　　纪宝一跃而起，手脚麻利的窜到纪羡床边，笑容灿烂的连后槽牙都露出来了，怪腔怪掉的说：“纪总，纪氏的法务部门还缺员工吗？”
　　纪羡神情如旧，不屑的瞟了她一眼：“你以为有合同就行？股权转让必须公司开股东会，得到过半数股东同意，才能在公司章程里变更股东姓名。”
　　纪宝闻言脸色一黑：有纪羡在，谁敢同意啊！
　　“纪总贵人事忙，记错了。”白薰华怡然从容的说道，“您表亲牛先生转让的是纪氏股份有限公司的股权。股份有限公司与有限公司不同，股权转让合同一旦生效，受让人立即取得公司股权，只要通知公司办理股东名册登记变更就行。”
　　白薰华将手里的纸折了起来，微微颌首：“当然，名册登记变更这点小事，不用惊动纪总您。”
　　纪羡看着纪宝耀武扬威的样子，冷漠又不解的说：“你高兴什么？为别人的胜利欢天喜地？”
　　纪宝当即怼回去：“你管我！”
　　纪羡微微摇头，目光落在白薰华身上：“不错，你可以跟我谈交易了。”
　　白薰华的态度显得恭敬有礼：“多谢纪总青眼相待。您这次生病的原因十分微妙。想必从索菲亚研究团队那里，您也知道我们涉身其中。不论是避免危险，还是避免嫌疑，我们都需要弄清楚。”
　　这个理由虽然牵强，但纪羡不打算深究。她刚想开口，喉咙却有些发痒。
　　纪宝见纪羡目光一动，下意识顺着看过去，发现她想喝水。这颐指气使的态度，让纪宝顿时就要发作。
　　宋半烟眼疾嘴快，立即开口：“不着急，纪总您喝口水慢慢说。”
　　纪宝心头一惊，暗道我这时候跟她斗什么气，先套话才是正经事。我可比她高一个辈分，权当给熊孩子倒杯水。
　　她当即走到置物架上，拿下一个玻璃水瓶拧开，边给纪羡递过去边装模作样的问：“能喝水吗？要不要找医生问问？”
　　纪羡跟着纪老爷子在商场厮杀的时候，纪宝还在山沟里玩泥巴呢。这么点小伎俩，纪羡根本不放在眼里。
　　她接过玻璃瓶，抿了一口润了润唇：“牛俊发被人设套输了四百多万，就把心思动到我这里来了。我让人顺着往上查，鼓动他的那个胖子叫贾广。贾广和牛俊发认识十几年了，借牛俊发和纪家的关系挣了不少钱。但二个月前他家里出了不少怪事，后来又突然解决。”
　　宋半烟心头一动，与白薰华相视一眼。
　　纪羡目光凝重，讲述的口气逐渐冷肃：“贾广也是棋子，但他背后的人滴水不漏。牛俊发不想我死，但他不知道他计划救场的大师早已经被掉包。”
　　纪宝听得寒毛耸立，刚要暗暗庆幸，却听纪羡说道。
　　“他带来的，是我安排的人。”
　　纪宝哑然无语，僵硬的转过脖子望向宋半烟，宋半烟眉头一挑，无声的做了个口型：“移花接木，李代桃僵。”
　　纪羡停顿一瞬，似乎在考虑什么。白薰华心领神会说道：“牛先生的计划既然是对方安排，原本那位大师的确可疑。不过纪总用人替换。。。因为当时没有料到黑沙如此厉害？”
　　纪羡不语，算是默认。
　　宋半烟看了白薰华一眼，觉得自己多少还是要显示一下存在感。她摸摸脸颊，说出了纪羡无法判断的疑点：“青龙寺请来高僧，是无心之过，还是有意为之？”
　　纪羡当即表示：“我相信我的员工，也相信他们的能力。”
　　宋半烟点点头，眯眼笑道：“这和纪总的属下没有关系，跟他们的能力也没有关系。就像纪总现在对我们推诚布公一样，专业的事情还是要让专业的人来做。”
　　她意有所指，纪羡岂会听不出来：“你说。”
　　宋半烟知道她言下之意，就是愿意花钱买这个线索。当即指着香炉，爽快的说：“这青狮炳火舍是东密真言宗的东西，东密真言宗虽然也出自密宗，但毕竟是日本货。”
　　纪羡目光一沉，立即拿起对讲机。
　　白薰华借机对宋半烟耳语，宋半烟随即面色阴沉。她之前和Lancinate密谈一番，各有收获。
　　这趟赶来，一方面当然是因为白薰华在这里。还有一部分原因是Lancinate这个临时盟友透露的线索，才促使她放弃看信先来纪家。
　　看着纪羡放下对讲机，宋半烟立刻沉声问道：“金老爷子要从纪家讨回的东西。。。是从南京带出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①杠杆收购：是指在筹措并购费用时只使用较少的自有资金，而使用大量的借贷资金


第82章　
　　纪羡的神情；　终于在这一瞬间流露出破绽。她意味深长的看了宋半烟一眼；　玩味的说：“有些事情点到为止就好。你以为你能顺藤摸瓜？不；　你只会拽出一条毒蛇。”
　　宋半烟仿佛没听出她的讽刺和警告；　笑得纯良无害：“顺藤会摸出什么，我不知道。但纪总肯定明白——所有难以企及的终点；　都是为了淘汰弱者。”
　　纪羡审视着她：“嘴皮上的强者很多。”
　　宋半烟脸色一僵，似乎被纪羡的话刺到了。她顿了顿；　上前一步　：“对；　纪总您这句话说的太有道理了。”
　　她一开口；　白薰华立即意识到不对劲。果不其然，宋半烟慢吞吞说话间；　突然出手如电一把夺过桌上的对讲机。
　　纪羡猝然一惊；　立即伸手向床侧摸去。
　　白薰华来不及权衡利弊，只能“助纣为虐”。她早在宋半烟去拿对讲机之时，一步跟上将床边的警铃线扯断——“哗！”
　　纪宝还在琢磨金老爷子要讨回什么；　哪知道眨眼之间突生变故，她一声惊呼卡在喉咙里；　只得又默默咽下去。
　　宋半烟晃了晃手里的对讲机；　笑得人畜无害：“纪总教训的是；　以后能动手我绝对不动嘴，力争做行动上的强者。”
　　白薰华恨不得把她翘起来的尾巴给剁了，然而事已至此，只能唱起白脸：“纪总，我们没有恶意；　如此冒犯实在是迫不得已。”
　　纪羡临危不乱，掀起眼皮朝上看了一眼：“哦，倒是怪我逼你们了？”
　　宋半烟跟着她的目光，往上看了一眼监控，无所谓的说：“纪总喜欢活在监控下面？我想您信任的手下，不会这么不体贴吧？”
　　她言下之意很明白：别装模作样狐假虎威了，你手下难道还敢用监控盯梢老板？
　　连番斗智斗勇唇枪舌剑，纪羡精神上是越战越勇，可昏迷多日的身体可吃不消。她看了眼点滴瓶，阖上眼睛淡淡的说：“既然这样，就推诚布公吧。我要先知道你的筹码。”
　　宋半烟可不相信她会坦陈布公，但不透露些自己的底牌，只怕是套不出纪羡的话。
　　她整理了一下思绪，神情坦然的说：“我没有什么筹码，只是想调查五十年前在南京发生的一件事情。有人告诉我，纪老爷子年轻的时候曾在南京某部。”
　　宋半烟不动声色的观察纪羡，知道这点线索不足以说服她吐露真相，继续加大筹码：“纪老爷子这个年纪的老兵，档案上的确可能会有遗漏。不过奇怪的是纪家发迹于海外，归国不过这二十年左右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