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咫尺山海-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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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慌忙一抖,谁料到那些蜮虫竟然没有掉下去。我急了,手臂一挥,绳子带动登山镐在地上轮了半圈,好似拉犁在地里翻过。我这才发现,蜮虫腹部有四排须足!
  再一看,蜮虫竟然抱着绳子慢慢爬上来。我霎时寒毛倒立,顾不得其他,将绳子扔出去。谁想绳子一段系在白小姐身上,我慌不迭的掏出匕首去割。
  就听白小姐喊道:“小心。”
  我眼睛一瞟,霎时瞳孔瞪圆。只见兔子离我不过三四米,他嘴边微张,里面探出一个三角脑袋!
  “——嘣!”
  一声枪响在我耳边炸开!
  “嘣!嘣!嘣!”
  兔子应声倒下,砸在虫群里。我耳中嗡嗡作响,脑海里空白一片,愣了愣,低头奋力割绳子。登山绳极为结实,急得我满头大汗。眼角余光闪过,就见打头的蜮虫脖子微微后缩,我心道不妙!电光火石之间,手中匕首顺着绳子甩出。
  啪一下,将最前面三只蜮虫打掉。
  我来不及高兴,连忙喊道:“把匕首给我!”
  “没有。”
  我一听眼睛都急红了,就见更多的蜮虫顺着绳子开始往上爬,我连忙吼道:“开枪!开枪!”
  我吼完就觉不对,侧头一看。只见白小姐双手紧紧抓着绳子,半身悬在空中,正努力够向一个踩脚处。显然是霰弹枪后坐力太多,将地钉震落了。
  我一边奋力的抖动绳子,一边探身往她那边凑:“快过来点,我帮你把绳子解开!”
  她此刻一脚踩着丘布身上,双手抓绳,勉强挂在山壁上,想要过来,难于上青天。
  蜮虫一边掉一边锲而不舍,沿着绳子渐近,三角脸上的皱皮都能看清。我心沉到谷底,手里的绳子有千钧重,烫的手掌发麻。
  我扯下腰间的手电筒,随着往下砸去。手臂一挥,电筒飞出,同时黑沙在我眼前炸开!
  “半烟!”
  我下意识抱头缩成一团,只觉手肘出一阵火辣辣的疼。时间一瞬间凝固,心脏骤然停止。我回过神,我抬起手肘一看,有三四个黑点。心中暗暗庆幸那只蜮虫离得远,又懊悔自己胡乱挥胳膊。
  “半烟。”
  我闻声抬头,就听白小姐说:“快松手。”
  “说点有用的!”我吼了一句,胡乱在身上摸索能扔下去的东西。
  手碰到裤口袋里的盒子,我顿时欣喜若狂。之前纪宝要弄火球,我从兔子背包里找出一盒防水火柴。用完就塞裤口袋里直接给忘记。这会摸到,比捡到钱还开心。
  我叼着火柴盒,伸手一划。
  “刺啦!”
  橘红色的火焰,犹如旭日东升的晨曦。破开黑夜的泞黯,在崖边的深渊里升起天梯。
  我不敢耽搁,凑到绳子豁口处。岂料登山绳极为耐火,我瞥见蜮虫上爬,不敢冒险。瞄准方向,让火柴投掷出去。
  只见呼啦一下,蜮虫好像训练有素的军队,瞬间散开。以火柴为中心,地上空出直径近2米的圆。
  我顺势将登山镐往上拉,一旦靠近火柴,蜮虫纷纷掉落。我见状感慨道:“早知道弄几个火把冲出去了。”
  白小姐道:“它们能在四五米的地方感应到人,但是对火的畏惧只有二三米。”
  我想想也是,瞥了一眼兔子的尸体。估计就是因为如此,蜮虫喷出黑沙,所以没烧着。
  我叹了口气:“可以用登山杖举在前面,不过登山杖也只有一米长。而且我们往上爬要淌水,不知道它们水里会不会怕火。。。。。。”
  户外火柴燃烧时间比较长,将近一分钟才慢慢熄灭。
  我看着地上火光渐暗,问:“现在几点了?”
  白小姐声音低哑的说:“八点二十七。”
  我大吃一惊:“才八点二十七!”
  白小姐没说话,我反应过来。看来之前那个八点一刻是谎报军情,说不定更早那个六点多的时间也不准。她怕我心里压力大,报时故意往后。这会精疲力尽,没想起来这茬,就给露陷了。
  此时地上响起蜮虫蠕动的沙沙声,不看也知道,它们已经重新占领失地。


第16章 
  我吐出一口浊气,强行镇定下来,不去想那些东西,伸手去扣胳膊上的黑沙。
  谁知道轻轻一碰,霎时疼得牙根发软。全身冷汗淋淋,肌肉不受控制的哆嗦。想起之前白小姐镇定自若的神情,我不由暗暗佩服。
  不知道是气温下降,还是蜮毒发作,我身上开始发烫。这还不是最糟糕的事情,我迷迷糊糊中,感觉左侧一震。
  “嘣噔”
  岩钉松了。
  这点声音在山洞里无限放大,犹如寂静中一颗炮弹爆炸。我缓缓抬起双手,慢慢握住肩侧绳子。生怕一点点风吹草动,将那根稻草压垮。
  白小姐轻声说:“你右脚四点钟方向,半米距离,有一颗岩钉。那是固定梯绳的,应该很结实。”
  我应了一声:“知道了,我脚下的钉子还挺结实。是左边的松了,没地方坐。”
  没了三角兜,只能靠手臂和双脚,我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反正现在浑身肌肉紧绷,不时抽搐一下。
  白小姐跟我状况差不多,甚至比我还艰难一些。我舔舔嘴唇,安慰的说:“纪宝会来救我们的。”
  说完我就开始担心,纪宝除了几个空包,几乎什么都没带,能不能在山里安全过夜都是问题。而且她要是下山求助,一来一去,至少两天。
  “叮当”一声,岩钉掉在地上。
  我心头一黯。不行,要再想想办法。这么下去,别说两天,只怕都坚持不到天亮。我抬起眼皮,见白小姐悬在半空,手臂轻颤,知她快坚持不住。
  我越来越冷,额头的汗珠滚滚而落。汗水溅到眼里,我歪头在衣服上蹭蹭。如今是九月,天气炎热,又几番生死大战,我身上全是汗臭味。大概被自己熏着了,我越发头昏脑涨。
  “半烟。”
  我抖了一下,有气无力的“恩”了一声。喉咙干的发痒,可惜没手去拿水袋的管子。
  “半烟,醒醒。”
  我费力将眼皮睁开一条缝隙,看着白小姐愣了愣。这是我女朋友。。。真是奇怪,我怎么会有女朋友。。。
  我脑袋里光影闪烁,突然身体一松往下坠去。顿时双臂剧痛,跟断了一样。这剧痛让我瞬间清醒过来,咬牙切齿的抓紧绳子。
  手一松,下面就是蜮虫群。想到这么多蜮虫一齐喷射黑沙,我心底就直犯恶心。鲜血顺着绳子滴在我脸上,我愣了愣,张嘴咬住绳子。
  “半烟,再坚持一会。”白小姐的声音透着欣喜,“虫群在动。”
  我头晕晕的,不知道“虫群在动”是什么意思。
  白小姐看着下面说:“虫群在躁动,可能是纪宝回来了。”
  我有些难以置信,纪宝这么快就回来了?
  嗯,也有可能,她上前之后手机有信号。打了求援电话,直升机应该很快吧。想到解放军,我一阵心安。
  过了好一会才想起来——我是盗墓贼啊。
  我顿时一慌,连忙张嘴松开绳子,挣扎着说:“要是录口供,就说我们是来旅游的。千万别说漏了!”
  白小姐大概没想到这上面,迟疑了一会才说:“难道不是吗?”
  “对对对。”知道要获救,我顿时来了精神,舔唇嘱咐道,“千万别多说,问你什么都说不知道。你履历清白,他们查不到什么。有事往我身上推,就说我骗你来的!”
  白小姐轻笑一声:“好。”
  我看她没意识到事情的严峻性,沉声严肃的说:“盗掘古文化遗址,至少三年以上十年以下。不是闹着玩的。就算不判刑,留个案底,哪个单位敢要你。”
  “嗯,我知道了。”白小姐顿了顿说,“半烟,你有没有闻见什么味道?”
  我嗅了嗅,空气里面的确一股淡淡的烟味。
  “是不是用了喷火器?”我琢磨着说,“听说军用喷火器射程有几十米,对上蜮虫就是虎入羊群。。。啊!”
  “半烟!”
  一阵剧痛,我的右胳膊软软垂下来,不知是断了还是脱臼。我看着地下没头苍蝇一眼的蜮虫,脑中一片空白。
  一只手,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获救。
  我动了动右手手指,忍着剧痛摸到火柴。指尖插进盒子里,夹出一个火材棍。牙龈磕碰,发出“哒哒哒”的声音。我冷静的好像灵魂出窍,摸索到火柴皮,顺着一划。
  “——刺!”
  灼热感从指尖传来,我手一松。
  接着点燃第二根火柴,指尖微微有力,扔的稍微远些。
  第三根。。。
  身体突然一轻,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我下意识捂住头,就听一声闷响,我后背狠狠撞在山壁上。锥心刺骨的痛,浑身碎了一样,无处不疼,疼得麻木。
  “呼咳!”我猛地呛出一口气,恍惚看见山洞顶。
  白小姐厉声喊道:“半烟!”
  我愣愣的回过神,这才发现因为腿上的绳环,我没有摔下去,而是被倒吊在空中。大脑开始充血,夹杂锥心绞痛,我眼前渐渐模糊。
  “哗啦。”
  我恍惚意识到,火柴盒掉了下去。
  “半烟”
  白小姐在喊我。
  “半烟,坚持一下。”
  不要动我,我疼。
  太疼了,有什么勒住我的腰。疼得我忍不住要睁开眼,还来不及看清,身体又是一坠。
  “嘶!”
  我疼得惊醒过来,低头一看,腰上绕了两圈绳子。又看看脚下的地面,愣了半响,我才反应过来。
  白小姐帮我在腰间绑上绳子,割断了我脚上的绳环。我此刻全靠腰上的登山绳吊在空中,怪不得疼得好像腰斩一样。
  我看着空空的地面,难以置信的问:“蜮虫。。。。”
  白小姐将腰包掏空,点燃放在洞口。她拿着电筒一边小心观察,一边说:“可能他们在洞口弄了东西,蜮虫群受惊,在山道里撞来撞去。”
  这下轮到蜮虫进退两难了。
  我刚想松口气,就见白小姐打开钱包,将人民币往火堆上添。紧接着,钱包也放上去。
  我用力一蹬,将脚上的鞋脱下来。她闻声回头,嘴角一扬,失笑道:“早知道给你买双塑料底的。”
  火光映照,她在这暗夜中璀璨生辉。
  “电池!”我舔舔唇,兴奋的说,“把电池扔火里,会爆炸的!”
  白小姐握着手电筒,转身看了看,偏头笑道:“还是不要了,这个手电筒看起来不便宜。”
  我长舒一口气,浑身瘫软。即便知道,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声:“走了?”
  “嗯。”
  白小姐走过来,想帮我解开绳子。我摆摆手,让她别折腾。我现在只剩半条命,一点力气都没有,摔下去还不如吊着。再看她,碎发湿漉漉的粘在脸上,想来也好不了哪去。
  她靠着墙边坐下。
  我们两人都是精疲力尽,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不过白小姐隔一会就喊我的名字。我哼一声,作为答复。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见脚步声。又激动又害怕,脑袋里浆糊一团,心里七上八下。
  突然,一个黑人举着火把,从洞口冲进来,大呼一声:“哇!”
  我隐约觉得声音耳熟,就听白小姐疑惑的喊道:“纪宝?”
  纪宝把大火把扔在地上,呼的一下冲过来,一把抱住白小姐,跟无尾熊一样扒在她身上。
  “啊啊啊!你们没死啊!太好了!太好了!”
  好毛线。
  我翻了个白眼,扯着沙哑的嗓子嚷嚷:“先把我放下来。”
  纪宝松开白小姐,仰着头看着我,咧嘴哈哈哈大笑。
  好在笑归笑,她立刻爬上来把我解救下来。
  “嘶!轻点轻点。。。”
  “看你矫情的。”
  白小姐拿来急救盒,帮我处理伤口。我靠着岩壁,看着在岩壁上攀爬的纪宝,狐疑的问:“就你一个人?”
  “是啊。”纪宝得意道,“姐姐我厉害吧。单枪匹马,独闯天涯。”
  我心里石头落下,也不计较她小人得志,又问:“你哪找来的火,怎么稍等满脸黑漆马糊的。”
  纪宝勾着丘布身上绳子,扭头鄙夷的说:“宋半烟,你伤到脑袋瓜儿了吧。这荒山野岭,全是树。我都怕引起山火好伐,那可是要坐牢的。”
  怕烧山坐牢,你怎么不怕盗墓坐牢——这话我当然没说出口,靠在山壁上闭目养神。
  纪宝忙活半天,终于把丘布解救下来。她气喘吁吁的说:“照我脾气,就把他吊死这里,那也算是替天行道。”
  我说:“好歹同生共死过,再说,他这样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呢。”
  白小姐道:“最好能醒过来,要不然我们七个人进山,当地人全死了。不要说公安局那边,只怕走不出村子。
  我和纪宝一听这话,顿时惊醒过来。
  死透了的曼达、老螃蟹、兔子,生死不明的村支书。丘布要是也死了,只剩下我们三个外来人,实在太可疑了。
  我连忙说道:“纪宝,你背上他,我们赶紧走。”
  纪宝面有豫色,絮絮叨叨的抱怨:“我哪背的动他啊你看看他这体型简直了。。。哎呀妈重死了,简直泰山压顶。”
  白小姐将我扶起来,我们不敢丝毫停留,赶紧往洞口都去。
  “哎哎,把火把拿起来。”
  我听着纪宝嚷嚷,弯腰拿起火把。她砍的树,木头里有水分。虽然点燃了,但烟火缭绕的,特别呛人。
  我嫌弃的说:“这。。。咳咳咳,蜮虫是被熏走的吧。咳咳。。。咳咳。”
  纪宝哼哧哼哧的说:“矫情吧你,榆钱树又不是毒气弹。赶紧走。”


第17章 
  古家具市场有个说法,叫做北榆南榉。
  古代运输不便,木头又是大件东西。故而古人做家具,大多因地制宜。北方多榆木,南方多榉木。做成木器,就有了北榆南榉之说。
  我看着手里的火把,愣愣的问:“纪宝,你说我们现在南方还是北方?”
  “我不和智障说话。”
  白小姐轻笑一声,我非常尴尬,举着火把蹒跚向前。这一路走的十分艰难,我和白小姐轮流交替,跟纪宝一起架着丘布往外走。
  快到山洞口,听着外面轰轰轰的响。
  我走在最前,立即停下脚步:“外面什么动静?”
  纪宝累得哼都没力气,垂着头不说话。白小姐凝神听了听,摇摇头。我只当自己听错了,继续往前走。所说如此,但心里还是忧心忡忡。
  突然外面白光一闪,亮如白昼,水潭和满地文物清楚在眼前。
  我们此时已经是惊弓之鸟,同时刹住脚步。
  “——轰!”
  一声惊雷,我顿时松了一口气:“赶快,要下雨了!”
  三人到洞口,纪宝拿着手电在水里照了半天,方才说:“好像没东西,我先上去。你们千万注意水里的动静。”
  我举着火把,白小姐拿着战术手电。她又将道上捡的燃烧棒点燃,插在一个方孔青铜器上。这东西像个大秤砣,中间有个方形孔,孔周廓凸起,下大上小。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插燃烧棒正合适。
  我坐台阶上,一会看看纪宝,一会看看水面,魂不守舍的嘀咕:“这两天跟做梦一样,说给别人都不信。”
  白小姐说:“我也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会脚踩文物,仰望星空。”
  我被她一本正经的口气逗笑了,往她脚下看去:“羽纹玉钺、凹刃玉凿、玉璧,咦这是眼形玉器?我记得这种眼形器,都是青铜的。”
  白小姐小心移开脚,将那枚白玉眼形器拿起来。她看了一眼,递给我。
  我把火把架在一旁,伸手接过道:“这一枚怎么也得五六十万吧,不过国内不允许高古玉买卖。”
  白小姐问:“五六十万人民币?不是说玉器很值钱吗?”
  我道:“五六十万不少啦,拍卖行的价格算不得数的。几百万几千万当然也有,不过都是倒手好多次,洗白干净的藏品。我估计丘布卖出去,也就几万块钱吧。一层层倒手,一层层加价,到了苏富比、佳士得,拍个几百万也正常。”
  白小姐点头:“嗯。”
  我们说话间,眼睛也没离开水面。水面风平浪静,倒是纪宝扔下来的树杈横七竖八的飘着。树梢头火光耀耀,浓烟白缈,看起来十分诡异。
  又过一会,对讲机响起,我让白小姐先上去。
  白小姐的身影渐渐向上,最后消失在光源外。山渊下只有我和昏迷不醒的丘布。手电光束犹如一把剑,架在湖面上。火把霹雳巴拉作响,将我半边脸烤的炙热。即便浓烟呛得我几乎窒息,我也不敢离开半步。
  浑身上下都在哀嚎,疼得我有种躺下就站不起来的错觉。好在不抽筋也不哆嗦了,算是万幸。手肘上有点痒,我抬起左手想抓抓。
  尚未碰到,我心里一提。发痒的地方是黑沙溅射的手肘处。我连忙低头看去,只见几个米粒大伤口里渗出黑点。
  我不敢乱碰,赶紧拿出水袋。水流倾泻,一下子就冲刷掉了。我松了口气,往边上挪了挪。
  “咔咔咔。。。咔咔咔。。。”
  对讲机响起,纪宝说:“你上来吧。”
  “还有丘布呢。”我扭头看看了,洞口还对着外面捡回来的物资,“我把他绑好,你们把他拉上去。”
  说起来,虽然丘布昏迷不醒,但好歹是个人。现在只剩下我一个,顿时草木皆兵。我连坐都不敢坐,捏着对讲机,一会看看升降绳,一会看看水面,还要分出精神注意背后的山洞。
  心焦口燥,度日如年。
  好不容易对讲机响起来,我顾不得跟纪宝逞口舌之快。手忙脚乱的绑上安全带,低头看着渐渐远离的湖面。红色的燃烧棒,白色的手电筒,橘红的火把,三种颜色在薄雾中折射。将湖面渲染的云气光怪,流漫陆离。
  岷江上的薄雾渐渐消散。
  我看见腾腾燃烧的火堆,看见大巫师带着面具,看见蜀民们双手反绑。他们跪倒在地,虔诚的向上苍祈祷。
  我看见巍峨瑰丽的殿宇,蜀王头戴金冠身披羽衣,高高在上。而大殿外,走进一个模样古怪的年轻人。
  我揉揉眼睛,看见深渊里站着一个人。他抬头看向我,神情忧郁欲说还休。而他背后,长着一对洁白的羽翼。
  “半烟。”
  我猝然一惊,回过神来。
  白小姐关切的看着我,纪宝伸手将我拽上去。我跺跺脚,走了几步,感慨道:“脚踏实地的感觉真好。”
  纪宝鄙夷道:“现在直升机带我们到洲际洗个澡感觉才好。”
  我仰头看看天:“不用了,一会老天爷给你洗。”
  响了半天雷,雨终于落下。噼里啪啦的雨点,跟冰雹砸下来一样。三更半夜,荒山野岭,我们也不敢乱跑。迅速撑起一个帐篷,四个人挤了进去。
  丘布一个人就占了三分之一的地方,我们三人只能坐着。没多久,我就困得不行。
  “半烟。”
  “半烟,醒一醒。”
  我睡得正香,听见有人喊我,烦的不行。迷迷糊糊睁看眼,见是白小姐。我伸手揽住她,想让她不要说话。
  “啧啧,她适应的真快。”
  “快醒醒。”
  我被摇得浑身疼,痛苦的睁开眼:“怎么了?”
  帐篷打开,绵绵细雨打在我脸上,清凉爽快。
  此刻天还黑着,但她们在收拾东西,似乎准备赶夜路。我正要说话,丘布突然从暗处走出来。我霎时一惊,连忙揉揉眼睛。
  纪宝见我还坐着,弯腰来拽我:“快起来,丘布说这是先锋雨,我们要离开这里。”
  我们扎帐篷的地方,在巴蜀图语的崖壁下面。按道理帐篷是不能扎在这种地方的,因为容易有落石砸下来。我们当时情急之下也没想到。
  我盯着丘布看了一会,见没有异常才稍稍安心。
  丘布背上我们唯一的背包,在前面领路:“我小时候,阿爸就告诉我。这种急来急去的雨,是王的先锋军,后面才是大雨。”
  我打着哈欠问:“那我们现在去哪?”
  丘布说:“昨天晚上睡觉那里,有一个山洞。”
  我此刻回想昨晚,就跟追忆上辈子一样。扎营的地方是一处林中缓坡,没想到离它不远,就有一个干净的小山洞。
  丘布掀起一块大石板,里面放着一些生活用品:“阿爸进山住在这里。”
  我靠边坐下,看着外面暴雨如瀑,心里一阵恍惚。她们点起火堆,大家倚着着石壁,半坐半瘫。火光在我们每个人脸跳跃,细数那些历经生死后的疲惫。
  我看着白小姐,心神有些恍惚,也有些犹豫。
  定了定神,盘算起这趟行程。丘布他爹不提,村支书和曼达,都是因为我们才进山遇险的。而且村支书好歹是国家干部,突然死在山里,政府肯定要查的。
  我往纪宝身边挪了挪,低声问道:“我们有没有存款?”
  纪宝瞅着我,露出奇怪的表情:“我怎么知道你。”
  我连忙说:“就是你要进山的,要不然怎么会弄成这样。我跟你说,弄不好咱们都得蹲大狱。”
  纪宝急道:“怎么能怪我,吃饭还能噎死人呢,能怪厨子么?”
  白小姐打圆场:“你们两个先别吵,听听丘布怎么说。”
  丘布将纱布扔到一边,我凑上去一看,连忙说:“快把它扔到火里,纪宝你去接点水来。丘布,不要碰那个黑点。”
  外面雨正大,纪宝拿着帐篷布接水。丘布忍着痛把伤口冲洗干净,说感觉好多了。
  “我这算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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