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咫尺山海-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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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年轻了。。。。。。
白薰华轻拧眉头,抬眼看向白即墨。
白即墨表情怡然,甚至朝白薰华挑了一下眉梢,俏皮的像街头偶遇的大男孩。
白薰华回了一个微笑:“那又怎么样?你取代了他。不,应该说消灭。杀了他,抹去他存在的一切痕迹。白家药铺的生意、精心培养的手下、阿坝密宗的来往。。。所以,你也打算活三百九十一岁,然后养一个儿子取代自己?”
“哈哈哈哈哈哈,养一个儿子,养一个儿子。”白即墨啪啪鼓掌,拍的掌心透红,“谢谢姐姐吉言。真不亏是我姐姐啊心里透亮,揣着明白装糊涂,怪不得能把宋半烟吃得死死的。”
白薰华顺势说:“物伤其类,你让孔刅逸带走宋半烟没有半点好处。”
突然白即墨眼中光芒闪烁,他盯着白薰华喃喃:“其实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宋半烟会是普通人类?这么多年、这么多年啊,秦始皇找过乘黄角,汉武帝找过乘黄角,怎么就偏偏她宋半烟能找到!”
白薰华手背青筋暴起,脸上露出戒备的冷肃。
“你都知道的,你什么都知道的!”白即墨哈哈大笑,“你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妄想拥有普通人类的平庸幸福。3公里路堵2个小时,5天班应付80个傻瓜,365天有3650件糟心事,就为了早上睁开眼看见旁边流口水的家伙,晚上开门听见厨房里锅碗瓢盆噼里啪啦!”
白薰华轻笑一声:“那又怎么样。”
白即墨的面庞突然柔和起来,眼神中露出奇异的光,慢慢凑近白薰华,低声缓缓的说:“亲爱的姐姐,这也是我想要的生活啊。”
不等白薰华说什么,白即墨突然脸色一变,像一只饥饿的老虎看着猎物,眼神里全是贪婪。然后这贪婪也转瞬即逝,白即墨又变回彬彬有礼的年轻才俊。
他露出斯文的笑,朝白薰华微微欠身:“姐姐,你该回到你的位置上去了。”
白薰华起身:“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
白即墨拉了拉衣服领口,笑而不语。
“你想关我多久?你能关我多久?”白薰华从容坐上手术椅,微微一笑,“你还能抽我多少血?”
白即墨脸上的笑容渐渐退去,又露出那种神经质的笑容:“你在威胁我?你知道我们的父亲是怎么维持食物充足的吗?”
白薰华心底一寒,瞬间明白他的意思。
白即墨心满意足的笑了笑,低头扣好镣铐,拎起血液保温箱离开。
“咔哒。”
门合上发出轻微的一声,白薰华的肩膀应声松垮下来。
白即墨比想象中还要难以对付。
她这个弟弟,聪明、狡猾、敏锐,也足够凶狠无情。白薰华相信他那些没有说出口的威胁,都可能变成现实。
本以为自己即将崩溃的疲惫状态,会让他焦虑担心,现在看来效果十分有限。想让他主动放走自己只怕是不可能。而他的下线,白薰华不敢轻易试探。
‘亲爱的姐姐,这也是我想要的生活啊。’
白薰华想要他刚刚说过的这句话,突然心头一痛,低声轻叹:“纪宝。。。。。。”
临行之前,白薰华去看纪宝。白色鹅绒薄被遮住纪宝娇小的身躯,苍白的面容像白瓷人偶。她那么安静、那么陌生,白薰华甚至觉得自己不认识眼前的人。
站在病床前,望着被各色仪器簇拥的纪宝,白薰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不知道沉睡的纪宝能不能听见、能不能思考。如果能,那她该多难受。可如果她什么都不知道,醒着的人哭泣、哀叙、缅怀又有什么意义?
白薰华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再去想。繁杂絮乱的状态不适合她,现在要考虑是,白即墨再次到来的时候该如何谈判:纪宝或许是一个契机,但白即墨明显是迁怒半烟。虽然半烟杀了那个女孩,算是为纪宝报了仇。但死一个陷入宗教狂热的无知少女,显然不足以平息那些怨怒。
连纪羡都有些不虞,每次避而不见。何况白即墨这样偏激的人。。。。。。他?
他真是为了纪宝?
他说的话,几分真几分假?
那张英俊儒雅的脸就像一张面具,谁也不知道那下面是个怎样的灵魂。
白薰华抬手想要揉揉眉心,手还没抬起来就又落下去,手环发出轻微有力的响声——
“哗哐。”
白薰华唇角露出一丝苦笑,无奈闭上眼睛。
。
。
。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白薰华猛地惊醒,侧耳听见外面悉悉索索的声音。
白即墨又来了。
白薰华打起精神端坐好,等候即将到来的交锋。她没有时间了,半烟生死不知,小潘情况不明,她已经没有耐心再等。
好在,她还有筹码。
门口处传来极轻微的脚步声,要不是实验室里太过安静,白薰华甚至注意不到。白色的身影在转角一闪,她又惊又喜:“小潘?”
潘小宏这才注意到离子阱液质联用仪后面的白薰华,他霎时眼睛一亮,急忙绕过机器冲到白薰华面前。
“太好了、太好了!”潘小宏极力压低声音,狂喜之下声线都在颤抖,“别急别急,我这就放你,别急。”
此时此刻此地见到潘小宏,白薰华感觉如同冰天雪地里饮下一杯热茶,心里徒然升起暖意:“小潘,见到你我。。。。。。你的手!”
潘小宏右手原本胡乱裹着一团衣服,松开就直接落到地上,顿时露出血肉模糊的手。大拇指靠近手腕的地方,碎烂肉块之间白骨森然。伤口中不断有猩红鲜血溢出,漫过已经凝固的褐红血迹,如蛛网交织。
白薰华张口无言,她已经猜到这可怕伤口是怎么来的。
她仍记得:大半年前,南京街头的一辆车里,潘小宏被半烟用六角板头砸了一下额头,疼得嗷嗷乱叫,倒豆子一般什么都交代了。
只是几个月的时间而已啊。
成长的代价,果然都一样残忍。
相较于白薰华的静默,潘小宏倒是乐观许多:“没事的,我以为要断手,谁知道削一块肉就出来了。打了止疼针,没感觉。”
手术锯出奇锋利,两分钟不到就锯开一边手铐。
“我来。”白薰华接过锯子,“你觉得他们多久会发现你逃了?”
“不知道,不过今天纪家好像有事。”潘小宏抓起地上的衣服裹手,“那些外国佬都。。。。。。”
“你说什么?纪家?”白薰华猝然一惊,“这里是哪里?”
潘小宏毫无血色的嘴唇开合:“纪府,那个纪大小姐的家。”
作者有话要说: 回来了!
谢谢大家不离不弃,明天努力更新10000字奉上。
握拳,窝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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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潘小宏说的每一个字; 白薰华都听得清清楚楚; 但大脑却在这一瞬间僵住无法思考。
“。。。地下室温度低。”
“科研组还没有给出最终报告”
“这是离子阱液质联用仪。。。。。。”
“。。。白业一死; 他也就只剩下银行卡里那些钱。
薯条、檀木筷、锦绣五谷饭、孔刅逸、离子阱液质联用仪、纪羡、番茄酱、直升飞机。。。。。。无数定格镜头在白薰华脑海中闪过; 像无数相纸在漫天纷飞,最后一张张落下; 沉入湖中。
潘小宏见她缄默不语,也不催促。他在医用推车里翻出止血纱布给自己缠好; 听见白薰华站起来的声音; 抓了一把瓶瓶罐罐塞进病服大口袋。
两人一言不发; 默契的疾步向外面走去。
厚重的钢板门缓缓打开,一步跨出就迈进电梯。潘小宏重重按下3; 标着B2的圆按钮闪烁三下; 电梯缓缓向上升起。
静谧中,电梯运行的声音清晰可闻。
潘小宏与白薰华一左一右贴着电梯壁,视线穿过彼此的肩膀——络银镜面倒影出一张脸。
眉间锁着紧张; 眼底兜着疲惫,没有血色的惨白嘴唇抿出坚毅的弧度。
标着“3”的圆按钮亮起; 电梯微微一顿。潘小宏干裂的嘴唇绽开一条缝隙; 僵硬的弧度柔和下来。白薰华回了一个微笑; 无声中紧绷的气氛缓和。
电梯门缓缓打开,气流拂过白薰华的脸颊,竟然带着一丝暖意。
潘小宏探身左右看了一眼,率先走出去。白薰华紧随起来,小心走出电梯。
电梯门合上是两排书柜。
这是一间书房。
一列列书架整齐排列; 橡木书桌和高背椅子在角落,旁边有个落地衣帽架。这几样将地方不大的房间,布置的典雅紧凑。但是不是在纪府,白薰华不能确定。
“楼下就是实验室。”潘小宏轻轻说了一句,“值班的人已经被我杀了。”
白薰华心里咯噔一下,语气平淡的让她最近都害怕:“那好,有人值班他们应该不会来巡察,事情暴露的时机就大大延后。”
潘小宏点头:“是。”
他无意识加重的语调让白薰华松了一口气,转念心中又升起不忍。
两人说话时已经出书房,沿着窄窄的通道,疾步走到楼梯口。潘小宏探身向下看了一眼,底下静悄悄的。白薰华拉着他的衣摆,指着通道尽头的窗户说:“我去看看,你守着这里。”
不必多言,潘小宏立即领会她的意思。两眼一摸黑出去也是没头苍蝇,三楼的高度视野,足以看清附近的路径。
白薰华小心靠近窗口,身体贴着窗沿往外看去。外面天色已黑,爬山虎的叶子挡住一些视线,但这些都不妨碍白薰华看清那栋灯火璀璨的主楼。
纪府老宅。
她定了定神,仔细观察了一眼,转身离开窗口。
不过半分钟的时间,潘小宏等得心急如焚。见她回来,一边沿楼梯向下,一边低声问:“怎么样?”
白薰华说:“我认识出去的路。”
她出奇镇定,就好像一切都已经安排好。潘小宏被她影响,急促的心跳都缓和了几分,开玩笑的说:“我有个主意,要是不小心被抓,你就拿我做人质。”
白薰华转了一下手中的手术锯,笑道:“还是你拿我做人质吧。”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二楼,推开一道半掩的暗门,穿过一间办公室,眼前是一段向上的楼梯。潘小宏疾步匆匆走了上去,白薰华紧随其后。
踏上最后一层阶梯,眼前的景象让她惊诧不已——整个二楼除外围一圈,空无一物。
白薰华抬脚踏上平台,透过光洁玻璃地板,楼下一切尽收眼底。
这里对白薰华来说并不陌生。她和半烟曾经来过这里。第一次是来看纪羡,就在脚下的无菌室里。后来几次是来探望纪宝,同样是在脚下这间无菌室。
病床还是在中间,只是已经空空荡荡。仪器们移动了角度,看样子还添置了新机器。一切变化都无法遮掩,所有细节尽收眼底。
站在这里,如神俯视人间。
“这边,这边下去。”潘小宏见她脚步迟疑,连忙轻喊,“没事,下面没人。”
白薰华并不是担心这个,而是诧异于白即墨到底向纪羡许诺了什么,让他能够站在这里,这个即使是纪羡亲信也无法企及的位子。
纪羡的卷入,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白薰华不愿多想,也没有时间多想。她跟着潘小宏快步来到一楼。两人急匆匆穿过大厅,到门边却发现打不开。
潘小宏低声说:“那个值班的手里肯定有门禁卡。”
白薰华说:“好,我们最好能换件衣服。”
被潘小宏杀死的值班研究员趴在地上,周围血迹斑斑,不知道是死者的血,还是潘小宏的血。
潘小宏见白薰华盯着地上的死人看,忍不住解释:“我没想杀她,可我没办法。。。其实她比平时那些人好。。。我没想到她会死。”
白薰华强忍难受,将那具失去温度的尸体翻过来。
金发碧眼的姑娘,脸上还带着死前挣扎的惊恐。正是和白薰华有过一面之缘的索菲亚。
“。。。。。。”
白薰华轻轻呼出一口气,抬手拂过索菲亚的眼睛。
不知异国的灵魂,能不能远渡重洋回家。
潘小宏别过脸,眼神空洞的盯着电击器,全身难以抑制的不停颤抖。白薰华脱下索菲亚的白大褂,转身见他这样,连忙转移话题:“小潘,趁天黑我们赶紧走。”
“走?”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惊得两人寒毛炸立。
大门方向传来故意发出的脚步声,白即墨的身影在转角一闪,出现在白薰华和潘小宏面前。他握着□□,面带笑意的问:“两位想去哪?”
白薰华上前一步:“离开这里就行。”
白即墨也往前走了一步:“恐怕不行。”
白薰华微微一笑:“你说了不算。当然,你可以考虑开枪。”
白即墨眉头皱起,没说话。
两边隔着十几米,互相对峙了二十七秒。白薰华默算时间,心底越发焦急。她不是白即墨,她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
“你不就是想要我的血。”白薰华示意手中的手术锯,然后抬起左手。锋利的锯刃在手腕上一碰,顿时鲜血溢出,血珠滚滚,滴落在地上。
“你!”白即墨顿时眼睛发红。
白薰华神情从容:“你猜我敢不敢鱼死网破?”
白即墨拉了一下衬衫领口,烦躁的低吼:“你在逼我?难道你真以为我没有办法!我告诉你,果然不是顾忌姐弟之情,我有几百种办法让你求死不能求死不得!”
顾忌姐弟之情?
潘小宏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算是明白什么叫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我说过啊,我跟你说过啊!”白即墨显然有些被逼急了,气急败坏的说,“我只是想要普通人类的平庸幸福,你怎么就不愿意成全你亲爱的弟弟?对你来说,这点损失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啊!”
白薰华听他满口胡扯,唇角微微勾起:“让我走,这点随时对你来说也可以忽略不计。”
白即墨摇摇头,口气无比绝望:“不行,不行的。你知道我们的父亲是怎么维持食物充足的吗?你还记得我说过吗?”
见他再次威胁自己,白薰华冷淡回答:“所以?”
白即墨窝枪的手落下,脸上露出怪异的笑:“你知道你多幸运吗?不,你不知道,你当然不知道。你以为你的幸运是从遇到纪宝开始的?不,你一直很幸运,比所有的兄弟姐妹都幸运。”
白薰华闻言一惊,连同潘小宏都愣住。
白即墨自嘲的笑了笑:“你知道饲养场的鸡鸭牛羊每天过什么样日子吗?你知道它们每天都在想什么吗?”
“你当然不知道,比较你从没有过过那样的日子。”白即墨眯起眼睛,好像透过虚空能看见从前的自己,“我们的父亲,那个血液上被称为父亲的老东西。那个老不死的东西,那个怪物,那个魔鬼!他把孩子当成吃的,当成药!你知道吗!你知道吗!”
当那层薄薄的纱被白即墨霍然掀开,露出下面让人作呕的腐肉烂垢,白薰华唯一静默不言。她是幸运的,有个像受惊老鼠一样,整天惊恐恍惚的母亲。
数十年前的恩恩怨怨早已经无人知晓,但无疑这个女人聪明而果决。她未必洞察一切真相,但为了女儿,她选择疑神疑鬼,她选择孤注一掷。离开那个衣冠楚楚的男人,东躲西藏清贫惶恐的躲过余生。
一切都为了女儿。
白薰华紧抿了一下唇角,看着疯癫的白即墨,开口劝道:“那你更不应该重蹈覆辙。我是幸运的,你难道不幸运?”
“幸运?你知道什么是幸运?”白即墨突然露出奇怪的表情,摇摇头说,“你猜我为什么幸运。”
不等白薰华回答,他笑了起来:“因为他总是先挑最好的吃。”
潘小宏打了个冷战,心底升起一股难以描述的怪异感觉。他看着白即墨,觉得眼前这个只是长得像人,其实不知道是个什么怪物。
白薰华心中更多一些同病相怜的无奈:“他已经死了。。。。。。”
“他死了我不想死!我不想死!”白即墨嘶声咆哮,“我要活着!我要陪纪宝去追极光,去黑白沙海,去…………………………”
“你冷静一点!”
看着因为激动,脸色潮红的白即墨。白薰华眉头紧锁,想到身后无菌室里那张空荡荡的病床,她心头更是升起一个不好的念头。
难不成?
白薰华连忙定了定神。
潘小宏见两人状态都有些不对劲,尽量放缓声音问白即墨:“要怎么样你才能放我们走。”
白即墨讥讽一笑:“你算个什么东西,这里有你什么事。”
白薰华当即说:“这里没有他什么事,你放他走。”
“不行。”白即墨毫不迟疑的说,“抓他回来是为了研究办法,治纪宝的病。”
白薰华皱起眉头,纪宝是因为中毒才昏迷不醒,就是把潘小宏解剖了又能怎么样?
白即墨分明是随口胡扯。
白薰华说:“你不要无理取闹,之前你可是说过救纪宝摇圣木曼兑。”
白即墨不屑:“是啊,你带回来了吗?你没有,你根本想不到纪宝。你忘记当初纪宝为了你上刀山下火海,为了你国内国外想尽办法。你看看索菲亚,就是为了你,她才会死在这里!”
白即墨越说越奇怪,白薰华正要打断,却见她身后一个小小的黑影冲了过来。
纪宝猛地停住,盯着地上的索菲亚,消瘦的脸上满是惊乱。她踉跄的向前两边,一下子扑倒索菲亚身上,难以抑制的低泣:“。。。唔。。。呜呜。。。sorry。。。sorry。。。”
白薰华又惊又喜,又喜又怒,扭头瞪了白即墨一眼。白即墨脸上笑意怡然,如老学究一样拱拱手,薄唇一动说了两个字:谢谢。
白薰华没理他,走到纪宝身边。
从纪宝出现,她就明白这是一场白即墨设计好的大戏。
索菲亚值班,潘小宏杀人逃脱,对峙僵持,真情流露,纪宝出现。。。。。。这场戏唱到现在,已经算是尘埃落定。
白薰华站在纪宝身边,不知道怎么挽回一点。缝隙一旦产生,再好的泥瓦匠也抹不平。
纪宝小心的将索菲亚抱在怀中,亲亲她冰冷的额头,哑声说:“即墨,帮我订一张明天飞洛杉矶的机票。”
“好。”白即墨走上前,蹲在纪宝面前柔声说,“小宝儿,地上凉,我们让索菲亚睡到床上去好不好。”
白即墨的惺惺作态,让潘小宏忍不住作呕。他就弄不明白,为什么都知道这家伙时候彻头彻尾的坏蛋,还是让他蹦跶到现在。
早该把这张假脸撕下来!
纪宝没说话,而是紧紧抱着索菲亚。过来一会,她才回过神一般突然抬头看向白薰华。白薰华刚要说话,却见纪宝的目光落在自己胳膊上,紧接着犹如触电一样低头避开。
白薰华心头唉叹,只觉手臂灌铅一样重。
明明只是搭了一件白大褂。
空气凝固,纪宝大口喘了两声,胡乱说:“薰华,你你怎么在这里?半烟儿呢?那个混蛋是不是又跑了?”
纪宝抱着索菲亚的尸体却绝口不提,这让白薰华心里更不安。这是一件不是误会的误会,没有办法解释,没有办法推卸。因为死亡是最直观、最可怕的伤害,无法更改,无法挽回,无法原谅。
相比较“死亡”,“囚禁”变得无足轻重,即使那也是可怕的伤害。
“纪。。。”白薰华刚要开口,就被白即墨打断。
“别急别急。”白即墨轻抚纪宝的后背,柔声安稳,“医生不是说过了吗,你不能情绪太激动。”说着,他挑起眼角瞥向白薰华。
纪宝愣愣的应了一声:“嗯。。。我不激动。”
白薰华眉头蹙成川字,她懂白即墨眼中的意思。纪宝虚弱恍惚的状态,不只是大病初愈那么简单。或许刚刚说的研究潘小宏为纪宝治病,不全是胡说八道。
白薰华咬了一下唇,沉声回答:“半烟儿被孔刅逸抓走了,我要去救她。”
“啊?”纪宝一愣,特别焦急,“快,快去救那家伙。”
“不行!”白即墨激动不已,腾地一下站起来,“小宝儿,如果她一走再不会来,我。。。我。。。不能让她走。我不能让她走!”
纪宝一惊:“即墨你干什么?把枪放下。”
白薰华看看漆黑的枪口,又看看白即墨,心中有些索然。旁边的潘小宏却急了,一把将白薰华拽到身后,朝着白即墨冷笑:“拿枪对着妹子算什么男人!”
“咔哒”,子弹上膛。
纪宝慌忙放下索菲亚,挡在白即墨枪前。她一言不发的看着白即墨,白即墨叹可口气缓缓放下枪:“要不是有你,这是世界其实也没什么意思。”
纪宝双眼通红,哽咽的抽泣一声。她转身看向白薰华,吸吸鼻子:“薰华,你。。。你快去找半烟儿。”
白薰华心底苦笑,却又止不住感动。她点点头,上前抱住纪宝,在她耳边轻声有力的说:“纪宝,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会回来,你一定要等我回来。有什么事情,有什么话,等我回来。 ”
纪宝眨了一下眼睛,特别乖巧的点点头:“嗯。薰华,我听你的。”
白薰华鼻尖一酸。
白即墨揽着纪宝的肩膀,朝白薰华说:“姐,我给你准备了车,就在西边偏门,你认识的。”
白薰华深深看了他一眼,笑了笑:“好,我知道了。你照顾好纪宝,等我回来。”
说完她起身离开,潘小宏紧跟在她身后。
不知道是白即墨已经安排好了,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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