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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鬼故事-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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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厮守。后来公子缠绵病榻,临死之时,希望能摸一摸六姐肌肤。六姐因为俗事缠身,没来得及见你最后一面。所以这辈子前来补偿,让你了结心愿。如今摸也摸过了,六姐不会再见你啦。”
徐继长不信,连续数次设宴,邀请众女,期望能与六姐再见,结果自然是次次失望。徐继长暗中怀疑萧七嫉妒,故意从中阻挠,因此对她态度冷淡。这一日,萧七说道:“相公因为六姐之故,老是怪我。是她不肯见你,与我何干?你我相处八年,缘分将尽,既然你一心想见六姐,我便帮你最后一次,跟我来吧。”
徐某大喜,两人同行上路,来到萧七娘家。岳父岳母出来迎接,岳父说道:“小女久蒙公子照顾,感激不尽。老汉风烛残年,腿脚不便,所以很少与女婿往来,不会见怪吧?”一面说笑,一面摆上酒宴。
席间,萧七询问姐妹近况,老叟说道:“她们各自回夫婿家去了,只有六姐仍在。”当即命令婢女“去请六姑娘出来见客。”六姐闻言,却是迟迟不肯露面。萧七急了,亲自入屋拉拽,六姐方肯出来,乍见徐某,微微颔首,神态冷漠。
俄顷,老叟夫妻离去,萧七说道:“姐姐自命清高,老是不肯与相公见面,相公心情不好,经常埋怨我呢。”六姐冷冷道:“偷丝巾的小贼,谁愿与他交往。”萧七笑道:“你两亲都亲过了,何必如此绝情?”将二人面前酒杯调换,连劝了数杯酒,告辞离去。
室中只剩下男女二人,徐继长起身求欢,六姐不许,徐继长耍起无赖,一把拉住六姐裙角,跪地哭泣,六姐心肠一软,不再拒绝。两人携手上床,正自脱衣之时,忽听得屋外喊声震天,火光照射,六姐大惊,一跃而起,说道:“祸事临头,该怎么办?”徐继长迷茫不明究竟,六姐连连跺脚,忽尔身形飘渺,消失不见。
徐继长怅然失落,凝神一瞧,房舍楼台,顷刻间不知所踪,自己身处之地,却是于家坟场,正自疑惑之时,只听得脚步声响,十来名猎户带鹰提刀,蜂拥而至,惊问道:“深更半夜,是何人在此?”徐继长随口敷衍,说道:“迷路的。”众猎户问道:“适才我等追逐猎物,走失了一只狐狸,你有没有看到?”徐继长道:“没看到。”众猎户不再言语,转身离去。
徐继长满心懊恼,惆怅而归,自此后再没见过萧七。
第二百四十七章 豢蛇
泗水县山林之中,有一禅院,人迹罕至,禅院中住着一名道士,养了许多大蛇,因此缘故,游人绝迹。
某少年进山捕鹰,迷路不辨方向,远远瞧见一座寺庙,于是进去投宿。道士出来迎接,惊道:“居士从何而来?幸亏没被孩子们瞧见。”一面说话,一面请少年入座,献上茶水米粥。
吃饭之时,一条巨蛇游入屋中,十来人合抱粗,昂首怒视,双眼如电。少年大惧,道士一掌拍中巨蛇脑袋,叱道:“回去。”巨蛇俯首帖耳,慢悠悠进入东边卧室,盘旋而卧,身躯塞满整间房屋。少年害怕不已,浑身颤抖。道士说道:“此蛇乃我平时豢养,有我在,不妨事;但居士一个人遇到它,就比较危险了。”
说话之间,又有一条巨蛇游入屋中,六人合抱粗,乍见客人,昂首吐信,连连咆哮。道士大声呵斥,巨蛇掉头离去,也钻进东边卧室。室内逼仄,无处容身,巨蛇身躯游离,爬上房梁,尾巴扫中墙壁,泥土四溅。
客人胆颤心惊,彻夜不敢入睡。次日早起,少年告辞欲走,道士起身相送,来到门外,只见墙壁石阶之上,密密麻麻,全是蛇类,大的有脸盆那么粗,小的酒杯粗细,或趴或走,姿势不一。蛇群乍见少年,张口嘶鸣,个个不怀好意。少年心中忐忑,拽住道士胳膊,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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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州某居民,寄宿蛇佛寺中,寺内僧人准备晚餐,肉汤鲜美,肉块一段一段,有些像鸡脖子,客人问道:“这么多鸡脖子,得杀多少鸡?”僧人摇头道:“这是蛇肉。”客人大惊,连忙出门,大口大口呕吐。
睡觉之时,客人只觉胸口冰凉,似乎有什么东西蠕蠕爬动,用手一摸,原来是蛇。客人吓了一跳,忍不住大喊大叫。僧人闻讯赶来,笑道:“几条蛇而已,何必大惊小怪。”点起灯火一照,只见墙壁之上,大大小小,全是蛇类,床上床下,也都爬满了各种各样怪蛇。
次日,僧人引导客人来到佛殿,佛像下有一巨井,井中蛇儿粗如瓦翁,蛇头探出井外,却不爬出。点起火把一瞧,井内蛇子蛇孙,数以百万。僧人说道:“往日蛇群出井为害,自从修了这尊佛像镇压,再也没出过事。”
第二百四十八章 雷公
亳州居民王从简之母,这一天在家闲坐,屋外小雨淅沥,天色昏暗。一名雷公手持神锤,身后翅膀振动,走入屋中。母亲大骇,急忙拿起夜壶,将壶内尿液泼出,尽数泼在雷公身上。雷公浑身沾满污秽,如中刀斧,转身快逃,只见他反复跳跃,想要升天,却始终没能如愿,最后筋疲力尽,倒在庭院之中,吼声如雷。
就在此时,天上黑云低压,渐渐逼近屋檐,云中狂风怒吼,有如万马齐叫,俄顷,暴雨如注,雷公身上污秽皆被雨水冲走,周身闪电环绕,腾空而去。
第二百四十九章 马儿
马永,山东人,性格贪婪无赖,败尽家财,乡人均瞧不起他,背地里叫他“饿鬼”。马永三十来岁,家贫困窘,缺衣少食,无奈之下,只好上街乞讨。百姓们不耻于马某行径,谁也不肯接济。
同乡朱老头,年少之时带着妻子外出谋生,偷鸡摸狗,什么都干过,如今年老,落叶归根,一心行善。
这一天马永前往酒店偷食,被伙计发现,狠狠殴打,朱老头可怜他受罪,当即替他求情,将马永带回家中,送给数百文铜钱,让他转行经商。
马永收下铜钱,并没学好,成日坐吃山空,也不肯干活,很快便将铜钱花光,无颜再见朱某,一个人偷偷跑到邻县鬼混。这一晚,马永住宿学馆,冬季寒冷,身边没有木柴生火,眼见屋中一尊圣人塑像,于是摘下头顶木板,点燃取暖。学官知道此事,大为恼火,口口声声说要用刑,马永苦苦哀求,说道:“不要打我,我会想法子替你赚钱。”
学官转怒为喜,当即将他释放。马永连夜前往某富豪之家,主动挑衅,索要钱财,富豪大怒,正准备好好教训马某一顿,马永忽然拿出一把尖刀,自残肢体,尔后诬告富豪行凶伤人,审理此案的正是学官,借机敲诈勒索。富豪为了息事宁人,只有强忍怒气,破财免灾。
学馆内书生听说此事,愤愤不平,纷纷前往县衙告状。县令受理案情,一番审讯,将马永重打四十大板,戴上枷锁,收押入狱。马永不堪忍受,三日内一命呜呼。
是夜,朱老头梦中见到马永前来,峨冠博带,跟自己说:“在下有负先生恩德,只有来世再报。”继而梦醒,小妾生下一名男婴,朱老头心知是马永转世,于是替孩子取名马儿。
马儿为人愚笨,资质平庸,二十多岁时,在父亲朱老头帮助下,进入县学读书。有一次参加科考,马儿在一间旅舍投宿,见墙壁上写着一篇“犬之性”文章,言辞深奥,一时兴起,将文章反复诵读,牢记于心。
开考那天,试题正好便是“犬之性”,马儿凭借记忆答卷,得了个优等名次。六十岁那年,前往邻县当训导官。为官数年,身边一个朋友都无。马儿为人处事,只认银子,不讲情面。管理学生之时,常借机收取贿赂,很不得人心。到了七十岁那年,马儿胡须斑白,为了让胡子变黑,到处寻找药方。
有一名学生为人狂放,将茜根捣碎,送给马儿治病。马儿将茜根碾碎成泥,抹在胡须之上,第二天起床一看,胡须通红如血,像极了庙中灵官,马儿心知被学生戏弄,气愤难耐,暴跳如雷,派人捉拿学生问罪,学生早已连夜逃走。
马儿空手而归,郁气纠结,成天闷闷不乐,数月之后,便即死去。
第二百五十章 考弊司
闻人生,河南人,抱病在床多日,这一天卧床休养,只见一名秀才走入屋中,跪拜行礼,说道:“请先生出来一下,我有话说。”两人来到屋外,秀才拉着闻某手臂,一边行走,一边聊天,不知不觉走了一里多地,闻人生驻足停步,拱手作别,秀才说道:“先生别走,在下有一事相求。”
闻人生问道:“何事?”秀才道:“实不相瞒,在下乃阴间文士,隶属‘考弊司’管辖,司主名叫‘虚肚鬼王’,此人有一怪癖,凡初次与他见面者,都要割下大腿上一块肉,作为礼物。在下不想割肉,所以想请先生替我求情。”闻人生问道:“朋友犯了何罪,竟然要承受如此酷刑?”秀才道:“我并没犯罪,这是鬼王私人规矩,向来如此。要想免刑,唯一的办法就是行贿,可是在下一贫如洗,实在拿不出银两。”
闻人生道:“我与鬼王素不相识,就算肯求情,也没用啊。”秀才道:“先生前世乃鬼王长辈,你说的话,他也许会听。”
说话之间,两人来到一处城池,至一官衙,楼台不甚宏伟,只有一间大堂,极为宽广,堂下东西两侧,各有一块石碑,石碑上写有绿色大字,一边写的是“孝悌忠信”,另一边写的是“礼义廉耻”。
闻人生迈步进入堂内,只见头上挂着一块匾额,写着“考弊司”三个大字。两边圆柱上,刻有一副对联,上联是:曰校、曰序、曰庠,两字德行阴教化;下联是:上士、中士、下士,一堂礼乐鬼门生。
闻人生正自观赏对联,一名官员迈步而出,卷发驼背,鼻孔朝天,双唇外翻,额头上密布皱纹,看年纪没有两百,也有一百八。官员身旁跟着一名判官,虎头人身,判官身后,又跟着十余名鬼差,个个面目狰狞。
秀才小声介绍:“此即鬼王。”闻人生心中骇然,撒腿欲逃,鬼王早已看见,出声制止,恭恭敬敬将闻某请入屋中,嘘寒问暖,言语间十分客气,最后问道:“先生怎么到了此处?”闻人生道:“我来替秀才求情。”鬼王闻言变色,说道:“大腿割肉,此乃旧例,即便是我亲爹前来,也不能更改。”闻人生见他气象森严,凛然不可侵犯,不敢再劝,当即告辞离去,鬼王亲自相送,一直送到门外。
闻人生等鬼王离去,偷偷潜至大堂之下,观察动静。只见秀才与数名书生一起,一个个双手反绑,不得自由。一名鬼差手中拿着一把尖刀,刺破秀才衣裤,尖刀挥舞,割下秀才大腿上一片肌肉,秀才疼得大喊大叫。
闻人生见状,怒气填膺,大声叫道:“如此残忍,还有王法吗?”鬼王一惊而起,挥手道:“且别忙着割肉。”目视闻某,笑道:“先生去而复返,有何指教?”闻人生恨恨道:“尔等如此草菅人命,我要向玉帝告状。”语毕,转身而出。
来到室外,闻人生向路人打听玉帝住处,有人笑道:“阁下真是迂腐,阴司内哪有玉帝?即便告状,也该找冥王。”一面说话,一面指示路径。
闻人生依照路人指点,来到森罗殿中,只见大殿肃穆,气势磅礴,上首坐着一名王者,一身正气,闻某一见此人,不用询问,单从气质上判断,便知他定是冥王无疑,当即跪倒在地,口中喊冤。
冥王细细审问案情,得知鬼王为非作歹,脸现怒色,传令道:“左右,速将鬼王擒拿至此。”两名鬼差领命而去,过不多时,鬼王身带枷锁,在鬼差驱赶之下,来到森罗殿中。冥王骂道:“大胆鬼王,我可怜你一世苦读,特地委以重任。谁知你嚣张跋扈,罔顾法纪,实在可恨。来人啊,将鬼王挑去‘善筋’,增添‘恶骨’,罚他生生世世,永不为官。”
鬼差轰然答允,拿出一个铜锤,一锤将鬼王砸倒在地,啊地一声惨叫,鬼王嘴唇张开,吐出一口鲜血,鲜血中混合数枚牙齿,鲜红刺眼。鬼差面无表情,又拿出一把小刀,割破鬼王手指,抽出一条细小经脉,亮白如丝,鬼王大声呼痛,声如杀猪。鬼差手脚熟练,抽完手指筋脉,又抽脚趾,一直抽了半个时辰,方才抽完。
行刑完毕,鬼差将鬼王押入监狱。闻人生叩头致谢,起身离去,秀才随后跟出。两人行走街市,路过一家门户,门内绣帘低垂,帘内一名女子,姿容秀丽,艳压群芳。闻人生问道:“这是哪里?”秀才道:“此乃妓院。”
两人且说且走,闻人生念念不忘佳人,频频回头,当下停步不前,说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朋友不用再送,就此告辞。”秀才道:“我与先生一同前来,如今让你一个人孤孤单单回去,于心何忍?”
闻人生再三坚持,秀才无法,只得离去。闻人生眼见秀才走远,急急忙忙钻进绣帘之中,女子笑脸相迎,喜形于色。两人各道姓名,女子自称:“姓柳,小名秋华。”说话间屋内走出一名老妪,手中拿着美酒佳肴,款待嘉宾。
饭后,两人上床缠绵,欢爱不尽,闻人生山盟海誓,与女子定下白首之约。继而东方发白,老妪走进屋中,说道:“柴米告罄,请公子赐些银两,维持生计。”闻人生伸手在怀中摸索,身无分文,讪讪道:“不好意思,这次出门太急,身边忘带钱财。要不我给妈妈立一张字据,回去后即刻补送嫖金。”老妪闻言,变色道:“哪有嫖客逛妓院不给钱的?立字据嘛,主意是不错,可惜老婆子不认字,写了也是白写。”
闻人生沉思一阵,说道:“这样吧,我将衣服押给妈妈,如何?”老妪道:“公子别怪我口直心快,就你身上这件破袍,顶多能买一壶酒。”口中喋喋不休,埋怨了好一阵子,这才拉住女子手掌,转身入屋。
闻人生不知她二人要如何处置自己,悄悄走到窗边窥视,只见老妪与女子二人,眨眼之间变了一副模样,原先是绝世佳人,此刻却变成牛头人身,面容丑陋不堪,恐怖至极。
闻人生心中大惧,仓皇而逃,想要回家,可是街道上岔路百出,实不知如何选择。就这么乱跑乱闯,筋疲力尽,饥肠辘辘,正自进退两难之际,忽然间与秀才不期而遇,秀才见他神情狼狈,问道:“公子怎么弄成这般模样,连衣服也不见了?”
闻人生叹气道:“别提了,哎,都是好色惹的祸。”秀才笑道:“不用说,公子定是被花夜叉迷住了。哼,秋华母子与我本是故交,竟敢欺负我朋友,简直是不给我面子。”语毕,怒气冲冲离去。
过不大会,秀才去而复返,手中拿着一套外衣,说道:“淫婢无耻,我已经骂过她了。”将闻人生送回家中,辞别而去。
回家那一刻,闻人生已死去三天,直到此时,方才还阳。
第二百五十一章 阎罗
沂州徐星,自称阴司阎罗,每晚都到地府当差,同州马书生也这样说。徐星听说此事,前往马家拜访,问他昨晚在地府都干了什么,马书生说:“没别的事,左萝石左进士得道升天,我替他送行。天上莲花坠落,大如房屋。”
第二百五十二章 大人
长山李质君,有一次前往青州,途中遇到六七名商人,听口音像是燕地人,这些商人两边脸颊之上,都有铜钱大小伤痕。李质君心中奇怪,于是询问缘由,商人们说:去年我们前往云南做买卖,黄昏时迷路,不知不觉闯入大山之中。危岩绝壁,找不到出路。
山谷中有一颗大树,浓荫覆盖一亩多地,几尺长的树枝,绵绵下垂。长夜漫漫,我等无处投宿,于是将马匹系在大树之上,傍树休息。深夜之中,虎啸狼吼,阴森可怖,大伙抱成一团,不敢合眼。
忽然间远方走来一名巨人,一丈多高,来到大树旁边,巨手探出,将马匹一一杀死,双臂撕裂马肉,生吞嚼食。顷刻之间,六七匹马儿无一幸免,吃得干干净净。
巨人吃完马匹,伸手折断树枝,将大伙一股脑擒拿,用树枝刺穿脸颊,将六七名商人串在一起,然后将树枝打了个死结,用巨石镇压,扬长离去。
巨人消失后,大伙抽出佩刀,砍断树枝,负痛逃命。还没逃出几步,巨人去而复返,这一次还带了一名同伴。大伙惊惧莫名,纷纷躲在草丛之中,不敢出声。
巨人同伴有四五米高,两人来到树下,往来逡巡,显然是在寻找大伙。那同伴搜索一阵,不见大伙踪影,勃然大怒,大叫大喊,声如鸟叫,厉声问道:“猎物呢?”巨人颤颤兢兢,不知如何回答。同伴暴跳如雷,双手左右开弓,连扇了巨人七八个耳光,巨人点头哈腰,态度恭敬,半点不敢反抗。
俄顷,两人愤愤离去。大伙赶紧从草丛站起,仓皇奔逃,也不知逃了多久,只见山岭上露出火光,来到近处,是一间石屋。男主人出来迎接,大伙蜂拥进屋,七嘴八舌讲诉经历,男主人请我们坐下,说道:“这两头怪物十分可恨,不过我也没办法对付他们。等舍妹归来,请她出马,大事可成。”
未几,一名女子打猎归来,肩膀上扛着两头巨虎,大伙请她降妖,女子说道:“这两头怪物既然如此凶顽,非铲除不可。”从石屋内拿起一只铁锤,三四百斤重,出门而去。
男主人烹煮虎肉招待大伙,虎肉还未煮熟,女子已然返回,说道:“适才我与怪物交战,连追数十里,砍下一只手指。”说话将拿出一截断指,扔落地面,断指十分巨大,粗如腿骨。大伙脸色骇然,询问女子姓名,女子微笑不答。过不大会,虎肉熟透,香气四溢,大伙都饿了,可是脸颊受伤,疼痛难忍,根本难以进食。女子从怀中拿出一包药粉,让大伙涂抹伤口,疼痛顿止。
次日天明,女子送大伙离去,来到大树之下,行礼仍在,并未丢失。大伙各自背起行礼,启程回乡,步行十余里,女子一路相送。半途中经过一处荒山,女子说道:“这是昨晚我与怪物搏斗之所。”只见石块上血迹斑斑,汇聚成堆,少说也有一大盆。
第二百五十三章 向杲
向杲,字初旦,太原人。兄长名为向晟,两人感情深厚。向晟迷恋妓女波斯,与她定下盟约,永结同心,打算迎娶波斯过门,但鸨母索价过高,最终没能如愿。未几,鸨母意图从良,决定遣散波斯。
有一位庄公子,素来倾慕波斯美貌,跟鸨母商量,一心要娶波斯为妾。波斯跟鸨母说:“妈妈想离开妓院,这是好事。只是若将我嫁给庄公子,女儿誓死不从。如果妈妈还想赚钱,可以将我嫁给向公子,他不会亏待你。”鸨母点头答允,与向晟商量此事。向晟刚好丧偶独居,闻言大喜,倾尽家中所有,凑了几十两银子,替波斯赎身。
庄公子闻讯,恼怒向晟横刀夺爱,对他大声斥骂。向晟不服,反唇相讥,庄公子一气之下,命手下家奴,乱棍殴打向晟,将他活活打死。噩耗传来,向杲悲愤欲绝,当即写好状纸,前往县衙鸣冤。县令收取庄公子贿赂,纵容包庇罪犯,向杲有理难伸。为了替哥哥报仇,怀藏利刃,每日埋伏于官道之旁,准备刺杀庄某。
时间一久,事情泄露,庄公子严加戒备,又从汾州请来勇士焦桐,护卫严密。焦桐武艺精通,箭术出众,有他贴身防守,向杲难以接近。纵然如此,向杲仍不死心,依旧在路边蹲守。
这一日,向杲埋伏草丛之中,忽然间下起暴雨,浑身湿透,寒冷难耐。继而烈风乱刮,冰雹如豆,纷纷洒落。向杲嘴唇颤抖,身体失去知觉,就此晕倒。
迷迷糊糊中灵魂出窍,来到山神祠中。祠内一名道士,正在地上烤火。道士曾经外出行乞,受过向杲恩惠,因此认得他。眼见向杲衣衫尽湿,当下脱去身上道袍,说道:“先换上。”
向杲穿上道袍,忽然间皮肤瘙痒,长出许多长毛,低头一瞧,自己竟尔变成一头老虎。再瞧道士,早已不知所踪。向杲心中恨恨,但转念一想:自己既已化为老虎,庄某自然认不出来。正好可以埋伏路边,乘机报仇。
想到此处,兴冲冲下山,只见自己尸体倒在草丛,这才明白已死,生怕鸟兽毁坏尸体,寸步不离守候。次日,庄公子从路边经过,向杲一跃而起,前爪探出,将庄某扫落地面,随即张口咬断庄某头颅,吞入肚中。
焦桐见状大惊,弯弓搭箭,一箭射中虎腹,向杲一声哀鸣,倒地毙命。向杲死后,灵魂飞出,重新与身体融合,死而复苏,昏昏沉沉回到家中。家人因他连夜不归,上前询问原因。向杲尚未复原,不能言语。过不大会,有人来报:庄公子被老虎吃了。
家人闻言大喜,向杲却不为所动,淡淡道:“老虎即是我。”将事情原委简略说了。这件事情四处传播,庄某之子认为父亲死得太惨,于是将向杲告到官府,县令因为案情太过荒诞,又没证据,拒不受理。
第二百五十四章 董公子
青州董尚书家规严厉,内外男女,不敢交流。这一日,家中一名奴仆与丫鬟相互调笑,被董尚书发现,立即大声呵斥。仆人与丫鬟吓了一跳,各自逃散。
到了晚上,董尚书与书童同室安歇,时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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