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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鬼故事-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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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笑道:“分别没过多久,怎么将往事全都忘了?昔日在地上磨砖那位仁兄,难道不是你吗?”刘仲堪茫然道:“磨砖?没什么印象。”美人道:“实话告诉你吧,其实公子是刘公干转世,而我却是曹丕妃子甄氏,当日公子为我惹上灾祸,遭受处罚,我心里很过意不去,所以特来补偿你。哎,自从瑶池一别,转眼数百年过去,公子灵性丧失,早非当年才子了。”说话间拿出一粒药丸,说道:“这是汤沃水晶丸,公子服用后,可以健脑益智。”
刘仲堪将药丸吞服,问道:“魏文帝呢,他眼下在哪?”美人道:“曹丕那小子,一介庸才,因为篡汉登基,死后打入地府,每日遭受无尽处罚,好久没听过他消息了。”
两人说了一阵话,各自上床安歇。事后,美人驾云离去。自此后,刘仲堪文思大进,然而每日思念佳人,痴痴发呆。家中有一老妪,见状跟刘某说:“公子是否害了相思病?”刘仲堪喟然叹气,将事情始末一一说了,老妪道:“此事不难。请公子写一封书信,我设法替你送给甄妃。”
刘仲堪大喜,说道:“不过她住在天庭,你真的有把握送出信函?果真如此,终生不忘大德。”当下写好书信,交给老妪。
半夜之时,老妪去而复返,说道:“幸不辱命。我刚到南天门时,守将一眼看出我是狐妖,正打算将我擒拿。我情急之下拿出书信,口称是甄妃娘娘亲信,守将这才网开一面,放我进去。甄妃娘娘收下书信,跟我说‘她与公子缘分已尽,请你别再想她。明日正午,会给你送一位新娘子。’”
次日正午,果有一位老太太送女上门,新娘子容颜绝代,自称“姓陈,名司香。”刘仲堪喜不自禁,问道:“你与甄妃是何关系?”司香道:“数百年前,我在铜雀台当过歌妓,后来调入太子府,服侍过珍妃娘娘。”刘仲堪变色道:“这么说,你是女鬼了?”司香道:“非也。我与娘娘都已得道成仙,名列仙籍。不过我因犯了天条,眼下被贬凡间,历练修行。”刘仲堪舒了口气,放下心来。
这一天,一名盲人牵着一条黄狗,上门讨饭,刘仲堪亲自出来招待,司香也在一旁帮忙,黄狗忽然挣脱绳索,冲着司香不住狂吠,紧接着目露凶光,一口咬住司香外衣,撕下一块布片,嚼成粉碎。刘仲堪大怒,顺手拿起一根木棍,将黄狗赶走,这才平息事端。
过不大会,盲人告辞离去,刘仲堪询问妻子“你不是仙人吗,怎么反而怕狗?”司香道:“相公有所不知。此狗乃曹阿瞒化身。当初,曹阿瞒临死之时,曾经定下遗嘱,要求我等分香卖履,自食其力。由于我没有遵守戒律,所以特地前来报复。”
转眼过去两年,司香深居简出,很少与亲属来往。家人问她来历,也是含糊其辞。刘母暗中怀疑她是妖怪,于是请来道士捉妖,在庭院中开坛做法。司香惨然不悦,说道:“本想与相公长相厮守,既然母亲生疑,我也没法再留下来。只是区区一名道士,就想捉我,却是痴心妄想。”说话间点燃一束干草,抛入台阶之下。刹那间,府邸中烟雾弥漫,天空中雷霆怒吼,动人心魄。继而烟雾散去,司香已不知所踪。再看那名道士,七孔流血,早已死去多时。
(刘公干,即刘桢,建安七子之一,文采出众,深受曹丕欣赏。有一次,曹丕设宴邀请众学士,席间,甄氏出来会客,众学子乍见美人,各自低头,不敢仰视。惟有刘祯目光灼灼,肆无忌惮盯着甄氏打量。曹操知道此事,怒气勃发,当即将刘祯罚做苦力,贬到西石料厂,研磨石料。这一天,曹操前往石料厂视察,众官吏与一干劳工尽皆匍匐在地,跪地行礼。而刘祯神色自若,并未下跪,手中拿着一块砖石,照常研磨。曹操大怒,走到刘桢面前,厉声呵斥。刘桢面不改色,说道:“魏王雄才天下皆知,刘桢身为苦力,何敢蔑视尊王。但在魏王府数年,常闻魏王教诲,做事当尽竭力,事成则王自喜,事败则王亦辱,桢现为苦力,专研石料,研石是对魏王敬忠,所以桢不敢辍手中活。”魏王听后,又问:“石若何?”刘桢道“出自荆山悬崖之巅,外有五色之章,内含卞氏之珍。磨之不加莹,雕之不增文,禀气坚贞受之自然,顾其理,枉屈纡绕而不得申。”)
第二百九十五章 巩仙
巩道人,不知姓名,籍贯不详。有一次上门求见鲁王,宦官不给通报,道人拿出二百两黄金,笑道:“我也不是非见鲁王不可,只是听说王府后院中花木楼台,风景极佳,若能瞧上几眼,余愿足矣。”
宦官收下银两,将道士带入后院,两人登楼赏景,宦官临窗远眺,冷不防道士伸手在自己后背一推,但觉身挂楼外,腰上缠着一条细藤。低头一看,下面是万丈悬崖,深不见底。细藤发出咔咔断裂之声,宦官大骇,忍不住大声呼号。
鲁王听到动静,出来查看,眼见宦官处境危险,当即指挥手下,在地上铺满草垫。草垫刚刚铺好,绳索断绝,宦官身躯坠地,凝神一瞧,原来坠楼之处,距地不过一尺。
鲁王心知是道士捣鬼,施展幻术捉弄宦官,心中也有几分好奇,于是派人寻找道士下落。一打听,得知道士住在尚秀才家,当下将他请入王府。
鲁王摆上酒席款待,席间,道士说道:“微臣草野之夫,没什么别的本事。承蒙王爷错爱,愿意略施小法,献上几名美女给王爷祝寿。”说话间探手入袖,拿出一个美人,放在地上,命她跳舞,表演“瑶池宴”中节目。未几,道士又拿出一名女子,那人自称王母娘娘。顷刻之间,董双成、许飞琼等仙女,纷纷自袖中跳出,最后轮到织女出场,献上一件天衣,金光灿烂,满屋中都是光彩。鲁王哈哈大笑,伸手索要天衣,道士叫道:“不可。”
鲁王不听,将天衣拿到手上,反复把玩,果然是巧夺天工,神奇非凡。道士面色不悦,说道:“这件天衣是我好不容易从织女手上借来,如今被大王抚摸,沾染俗气,叫我怎么归还?”一面说话,一面将天衣放到火炉上点燃,收入袖中,转眼间烧成一堆灰烬。但奇怪的是,天衣着火,道士衣袖却安然无事。
鲁王大悦,赞道:“好本事。请问道长,这些仙女都是真的?小王可不可以留下一二,纳入后宫?”道士笑道:“悉听尊便。”鲁王大喜,双手伸出,一手搂住一名仙女,凝神一瞧,哪里是什么仙女,不过是王府内歌妓罢了。
自此后,鲁王对道士愈发敬重,留他在王府居住,道士说道:“贫道一向特立独行,王府对我来说,不啻于樊笼囚牢,比不上秀才家自由自在。”鲁王点点头,问道:“听说仙人也好女色,是吗?”道士道:“也许吧,不过在下远没达到仙人境界,出家之人,四大皆空,心如枯木,美色对我来说,不过红粉骷髅。”鲁王不信,暗中派了一名妓女,前往道士住处试探。
道士闭目养神,置之不理。妓女用手推他,道士鼾声大作。用指甲弹他额头,硬邦邦的,有如钢铁。用银针攒刺道士皮肤,皮肤坚硬如石,非但刺不进去,反而弄断了好几根银针。
道士有飞天遁地之术,他在秀才家居住,经常半夜不归,每次秀才明明已将大门紧锁,可是次日起来一看,道士笑嘻嘻就在眼前。
秀才为人多情,与歌妓惠哥交往密切,互生情愫。惠哥才艺双绝,鲁王仰慕名气,特地将她请入王府,常伴左右。自此后,秀才与惠哥再没见过面。这一天,秀才思念佳人,跟道士说:“道长常去王府做客,有没有见过一位名叫惠哥的女子?”
道士道:“鲁王府中女性,我都熟悉,不过王府中佳丽太多,一时间也想不起惠哥是谁,她长什么样子?”秀才一一说了。道士道:“我记起来了,这位惠哥小姐,我确实见过她。”
秀才道:“有办法让我跟她见上一面么?”道士道:“此事容易,不过要委屈你一下,钻入贫道袖中。”说话间提起秀才衣领,将他塞进袖内。袖内宽敞明亮,桌椅床榻,亭台楼阁,一一具备。道士来到王府,与王爷下棋,远远瞧见惠哥,伸手将衣袖挥了两下,惠哥猝不及防,立被吸入袖中。
袖内,秀才与惠哥重聚相逢,喜不自禁,彼此缠绵,不觉时光飞逝。事后,秀才说道:“今日奇缘,理应留书纪念。”拿起毛笔,在墙壁上题诗一首“侯门似海久无踪,谁识萧郎今又逢。”惠哥接过毛笔,续道:“袖里乾坤真个大,离人思妇尽包容。”题诗完毕,忽然间半空中降下五名男子,八角帽,淡红衣,一言不发,捉住惠哥手臂,将她带走。
未几,道士告辞回家,将秀才从衣袖内放出,笑道:“你做的好事,风流快活不说,竟然胡乱涂鸦,在贫道衣服上乱写乱画?”
秀才红着脸道:“哪有此事?”道士卷起衣袖,只见上面数行蝇头小字,墨迹未干,正是秀才杰作,问道:“这又作何解释?”秀才道:“道长恕罪,下次再也不敢了。”十来天后,秀才在道士撮合下,又与惠哥见过两次。
这一天,惠哥跟秀才说:“这几天我腹中震动,想必是怀有身孕,若给王爷察觉,后果不堪设想,麻烦公子跟道长商量,请他帮忙遮掩。”秀才答允了。傍晚,道士回到家中,秀才长跪不起,道士笑道:“你之心意,我已明白。你放心,惠哥腹中骨肉,是你尚家唯一香火,将来还要靠他传宗接代。于情于理,我都不能袖手不顾。不过此事不能急,得慢慢来。”
秀才闻言,放下心来,寻思“听道长意思,惠哥肚中骨肉,似乎是一名男孩。只是这‘唯一’二字,却令人费解。原配妻子不是给我生了一名男孩么?传宗接代,为什么一定要指望惠哥?”
数月之后,道士自外而入,从袖中拿出一名男婴,脐带尚未剪断,笑道:“公子骨肉,我已给你带回,快拿衣服,别冻着小家伙。”秀才依言拿来襁褓,给小孩穿上。道士脱下道袍,叹气道:“产血溅衣,此乃道家大忌。这件道袍跟了我二十年,不能再用了。眼下转赠公子,此道袍能治难产、堕死胎,使用之时,只须剪下铜钱大小一块布片,焚烧成灰,和水吞服,百试百灵。”
转眼过去数年,道士说道:“我很快便要死了,我死之后,你从道袍上剪下一块布片,好好珍藏,自有用处。至于剩下道袍,可以拿去救人。”语毕,告辞离去。
道士离开秀才家,前往王府向鲁王告别,说道:“我要死了,此乃定数,不可强求。”话刚说完,浑身僵硬,没了呼吸。
鲁王伤感不已,当下将道士厚葬。
道士死后,秀才遵从他教诲,每逢县中有人难产,秀才便拿出布片救治,烧灰给患者吞服,药到病除,百试不爽。由于县城中产妇太多,布片供不应求,很快便用完,只剩下最后一片,那是特地留给自己用的,以备不时之需。
不久后,鲁王爱妾临盆,难产持续三日。听说秀才擅长诊治,当即将他请入王府。秀才拿出布片焚烧,冲水给王妃服用,只喝了一口,小孩子顺利诞生。
鲁王大喜,送给秀才许多金银绸缎,秀才不受,说道:“如果王爷非要谢我,请将惠哥赐我为妾。”鲁王一口答允。未几,惠哥来到大厅,鲁王问道:“你今年多大?”惠哥道:“奴婢十八岁进入王府,至今已有十四年。”鲁王点了点头,跟秀才说:“她年纪太大,要不给你换个年轻的?你放心,王府中美女多的是,任你挑选。”秀才摇头道:“我只要惠哥。”鲁王笑道:“好吧,如你所愿。”
惠哥之子,取名秀生,秀者,袖也。
后来,秀才原配所生长子,英年早逝,只剩下秀生延续香火,正好与道士昔日预测,不谋而合。
再后来,有人在四川见过道士,将此事告知鲁王,鲁王不信,打开道士棺材一看,空空如也,想来道士已经成仙。
第二百九十六章 金和尚
金和尚,诸城人。父亲为人无赖,以数百文铜钱将他卖入五莲山寺庙。金和尚性格顽劣,从不念经参禅,每天放猪赶集,地位低下。不久后,师傅死去,临死之时,送给和尚几十两碎银。金和尚拿着这些银子离开寺院,外出闯荡,经商做买卖,投机倒把,钻营取巧,数年之间,谋取暴利,家财万贯。
暴富之后,金和尚买下千顷良田,广收门徒。建屋盖房,结交官场,地位显赫。金和尚粗陋不堪,浑身没一根雅骨,每日山珍海味,生活豪奢,而且好男风,府中豢养十多名美少年,日日取乐。
后来,和尚又收养一名义子,教他读书。义子为人聪明,很快便考中举人,和尚地位跟着水涨船高,愈发尊贵。
未几,和尚因病去世,弟子们替他出殡,吹锣打鼓,风光大葬,墓地占地数十亩,千门万户,气魄宏伟。前来吊唁的百姓官商,数以万计,人流拥挤,水泄不通,老的,少的,男的,女的,抱孩子的,大肚子的,纷纷前来瞧热闹。一名孕妇挤在人群之中,肚子疼痛,随时都会临盆,同伴们急得团团转,纷纷用裙子遮挡视线,围成一道布墙,孕妇就在裙子底下分娩,过不大会,便听到小孩啼叫,也分不清是男是女。
众目睽睽之下产子,真是一大奇观。
和尚死后,将财产一分为二,一半赠给义子,一半赠给门徒。众门徒清一色都是僧人,与义子住在一起,称兄道弟,联系紧密。
第二百九十七章 画马
临清县崔书生,家境贫寒,房屋简陋,围墙破败。这一天在家读书,忽见庭院中杂草间卧着一匹骏马,黑皮白纹,尾毛长短不齐,似乎被火烧过。将它赶走,夜晚又去而复返,也不知从何而来。崔书生有一好友,在山西做官,想要前去拜访,身边又没坐骑,于是骑上黑马,启程前往山西,跟家人说:“如果有失主前来寻马,就说我借走了。”
旅途之中,黑马四蹄如风,瞬息百里,从不知疲倦,也不怎么吃东西,跑起路来,气力悠长,上千里距离,半日即到。来到山西,崔书生牵马从市集经过,观者云集,啧啧赞叹,都道:“好马,好马。”
晋王听说此事,想用重金买下黑马,崔书生担心失主震怒,不敢卖,转眼过去半年,并不见失主上门寻马,于是用八百两银子将黑马卖入王府,另买了一头骡子,骑乘返乡。
数年之后,晋王府某校尉奉命前往临清县公干,脚下坐骑,便是那匹黑马,进入临清地界,黑马忽然挣脱缰绳,一直往东逃窜。校尉随后追赶,来到一户曾姓宅院,黑马闯入大厅,随即不知所踪。
校尉前往大厅搜索,只见墙壁上画着一幅陈子昂的骏马图,图中一匹黑马,神态大小,与自己那匹一模一样。画中黑马尾巴之处,被烛火烧坏,毛发参差不齐。
校尉微一沉思,恍然大悟:敢情自己那匹黑马,正是画中马儿成精所变。
第二百九十八章 放蝶
长山王进士当县令时,每次审案,按罪状之轻重,命犯人缴纳蝴蝶赎罪。公堂上千百只蝴蝶齐放,有如风吹布片,美不可言,王进士见状,拍桌大笑。这一夜,王进士梦中见一女子,衣裳华贵,面容姣好,从容而入,说道:“因为阁下施行暴。政,导致我很多姐妹夭亡,必须让你受点惩罚。”语毕,化为蝴蝶,翩然而去。
次日,王进士在县衙内与妻子饮酒玩乐,妻子手中持一朵白花,插在相公头上。就在此时,仆人来报:上司到访。王进士急忙出去迎接,慌乱中忘记摘下花朵,被上司看见,一顿臭骂。王进士面色羞红,讪讪而退。自此后再也不敢欺负蝴蝶。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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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城县于重寅,性格狂放,曾做过司理官,有一年元宵之夜,于重寅牵来一头毛驴,浑身绑满烟花,前往太守家中拜访,说道:“下官献上一头火驴,请大人出来观赏。”太守因为儿子染上天花,心情烦闷,闻言并不理会。于重寅再三请求,太守不得已,只得出门接见。
于重寅将毛驴赶入庭院,点燃烟花,刹时间火焰冲天,五彩缤纷。毛驴受惊,四处乱窜,踏破花盆,踩碎瓶罐,冒冒失失闯入卧室,浑身火花四射,所过之处,窗纱布帘,尽成灰烬。太守之子久病卧床,见状受了惊吓,挨到晚上,一命呜呼。
太守大怒,准备弹劾于某。于重寅心中害怕,当下负荆请罪,又请来同僚说情,太守考虑到他并非存心,最终没有计较。
第二百九十九章 男生子
福建杨总兵有一男宠,肚中震动,十月之后某夜,梦见神仙割去自己两根肋骨,醒来一看,竟尔产下两名男婴,一取名天舍,一取名地舍。
第三百章 鬼妻
泰安聂鹏云,与妻子感情融洽。未几,妻子因病去世,聂鹏云哀伤不已,怅然若失。这一晚在家独坐,妻子忽然推门而入,聂鹏云大惊,问道:“你怎么来了?”妻子道:“我虽然做鬼,但因相公日日思念,十分感激,所以请求鬼差通融,特来与你幽会。”聂鹏云大喜,两人上床就寝,欢爱一如平时。自此后夜夜缠绵,转眼过去一年。
族人眼见聂鹏云丧偶独居,纷纷劝他续弦,娶了一名小妾,但又担心妻子吃醋,一直将她瞒在鼓中。
未几,婚期临近,妻子听到风声,面色不悦,责怪道:“我因相公有情有义,这才冒着受罚危险与你私会,可是你竟然不顾盟约,另娶新欢,这便是你真面目么?”聂鹏云连连道歉,妻子怒气稍平,但终究耿耿于怀。
到了洞房那天,妻子忽然闯入,一把揪住新媳妇衣领,将她从床上提起,扇了一个耳光,怒道:“你好大胆,竟敢与我争宠?”新媳妇据理力争,两人拉拉扯扯,渐渐演变成拳脚相交。聂鹏云光着身子蹲在床角,浑身瑟缩,不敢动弹,更不敢出言相劝。
俄顷,窗外传来鸡叫,妻子恨恨瞪了聂某一眼,拂袖而去。自此后,妻子每晚都来骚扰,有时与聂某怒目相对,有时用指甲掐他皮肉,烦不胜烦。幸亏村里有一术士,善于镇妖,在妻子坟墓上订了四十九根桃木钉,这才平息鬼患。
从那以后,再没见过妻子踪迹。
第三百零一章 黄将军
黄靖南少年之时,曾与两名秀才一起进京赶考,半途中遇上强盗,两名秀才胆小怕事,主动献上盘缠,跪地求饶。黄靖南大怒,身边没带兵器,只有胯下一头骡子,微一沉思,一声大喝,双臂捉住骡子后腿,神力爆发,将骡子高高举起,砸向强盗。强盗猝不及防,连人带马,掀翻在地。黄靖南犹不解气。一个箭步上冲,双拳左起右落,将强盗两条手臂生生打断,夺回盘缠,还给秀才。
秀才又是感激,又是佩服,拿出部分盘缠送给黄某,劝他从军,后来,黄靖南投身戎马,屡建奇功,官至将军,穿蟒袍,系玉带,地位显赫。
第三百零二章 三朝元老
某中堂大人,做过明朝高官,进过内阁,也降过寇匪,名声很不好。后来告老还乡,替先祖盖了一间祠堂,祠堂建成之日,有人偷偷在祠堂挂了一块牌匾,刻的是“三朝元老”四个大字,还有一副对联,上联是“一二三四五六七”,下联是“孝悌忠信礼义廉”。
中堂大人左思右想,始终不明对联含义,有人指点他说“上联忘了一个八字,下联少了一个耻字,意思是说‘中堂大人王八无耻’。”
第三百零三章 藏虱
某乡民在树下休憩,身上奇痒难耐,伸手一抓,抓下一只虱子,用纸片包好,藏在树孔之中。过了两三年,乡民偶尔从树下经过,想起往事,当即挖开树孔,拿出纸片查看,只见虱子浑身风干,薄如麸皮。放在掌中把玩,虱子忽然肚腹鼓胀,掌心又麻又痒,肿起一个大包,过了数日,乡民便即死去。
第三百零四章 医术
沂水张某,乡下贫农。这一日有事外出,途中遇一道士,善于相面,跟他说:“施主天庭饱满,来日必定富贵。”张某问道:“怎样才能富贵?”道士道:“学医。”张某道:“在下目不识丁,怎能学医?”道士笑道:“迂腐!名医何必认字?照我说的做吧。”
张某点头答允,回去后搜集偏方,上街摆摊看病,每日赚些微利,仅够糊口。不久后,青州太守患病在床,咳嗽不停,请了许多郎中诊治,病情毫无起色。于是帖榜发文,责令手下推荐名医。
榜文发到沂水县,县令接到上司命令,心中烦恼,寻思“沂水县穷乡僻壤,医生本就稀缺,哪来的名医?”无奈之下,只得将张某拉出凑数。
恰好张某自己也得了咳嗽病,怎么治都治不好,哪敢给太守看病?可是县令命令又不能不听,当下收拾行李,颤颤兢兢前往青州。
途中经过深山,张某口渴难耐,跟山中村民讨水,由于此地十分荒凉,水源珍贵,大家都不肯给。张某满心懊恼,恨恨离去。走了几步路,看见路边一名妇女,手中拿着木盆,正在搓洗野菜,菜多水少,满盆都是浓稠绿汁。
张某口干舌燥,也顾不了许多,向妇人要了一碗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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