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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深宅养团子-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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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晚香快速跑在回廊上,一不留神便撞上个人。
虞氏刚从房间出来便被晚香撞得险些跌坐在地上,本就心情十分不好,一时没看清人,便捏着细细的嗓子破口骂道:“哪个走不长眼的低贱丫头,冲撞了胎气你可担待得起?非得把你好好收拾了一顿……”
没说完,奚晚香便一把抓住了虞氏细瘦的胳膊:“我哥呢?”
虞氏这才看清了来人,她快速眨着眼睛,素白的面庞上显得有些局促:“旭,旭尧,他,他……”
“说啊!”奚晚香不禁又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声音压低了三分,一双原本清澈如溪的眸子中闪着寒光,她的愤怒与急迫毫不遮掩,却与她平日里的模样判若两人。
虞氏好容易才回神,本该作出一脸不屑又鄙夷的模样,奈何被奚二小姐吓得有些恍惚,只磕磕绊绊地说:“今,今日是庙会,老太太念着你堂兄与殷姐姐好,想让他俩早日得子,便让他俩一同上了送子娘娘庙去求子……这会儿,这会儿应当已经回来了。”
晚香深吸了口气,原来祖母早有这般打算,嫌自己妨碍了堂嫂与堂兄亲近,便暗地里给堂嫂施了压力,怪不得这几日堂嫂看自己的眼神总有些怪怪的,虽不得说疏远,可总觉得她心事沉沉,不如从前紧密无间了。今日他俩一同去庙会拜送子娘娘,定然是昨夜祖母秘密吩咐好的,一早又把自己支开……晚香快速想着,又不敢多做逗留,若堂兄回家之后没有上虞氏这儿,必然是在堂嫂那里,也不知她们回来多久了,这会儿在做什么。
虞氏被奚二小姐抓得胳膊疼,回了神,见一向从容又鬼灵精怪的奚二小姐方寸大乱,便没有来地觉得舒服。勾勾唇,说着风凉话:“哎,也不知殷姐姐能为你生个小侄女还是个小侄子呢?只是到时候有了孩子,怕也不会这样疼你了。”
晚香没空与她置气,只瞪了她一眼,便一言不发地往堂嫂房间跑去。剩下虞氏扶着自己垫了块薄毯的肚子,阴晴不定地望着晚香的背影。
偌大的院落中没有一个下人,谨连亦被打发下去了。奚晚香一口气跑到微阖的房门口,刚要抬手敲门,却又迟疑。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有一盏豆灯亮着,昏黄的灯火映照得颇为暧昧。她也不知自己在担心什么,踌躇片刻,便还是不顾一切地推开了门。
门口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奚晚香便干脆地走了进去,她的心快要从胸腔中跳出来,一直走到屏风之后,她才听到令人面红耳赤的喘息声。奚晚香如遭雷击地站在原地,可听着声音……堂嫂似乎也是愿意的。
堂嫂,是愿意的。这是奚晚香最害怕的事。
晚香可以在两人圆房之前恬不知耻地黏着堂嫂,不让他们两人在一起,就算被祖母责备说任性自私不懂事,她也认了。可她最怕最怕,也是最不敢去想的,就是堂嫂心里是喜欢堂兄的。这样,奚晚香就算再怎么任性自私,都无计可施了。
明明之前问堂嫂喜欢不喜欢堂兄的时候,她沉默了啊。她沉默,晚香便以为她是不喜欢的,至少更喜欢和自己在一起。奚晚香自诩胆大妄为,可当下站在屏风后面,在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房间里,她却没骨气地想哭。
奚晚香听不下去了,每一声都仿佛重锤敲击在心头,她受不了,她得走了。
拔脚走的时候,她又极不忍心地回了头,恰好屏风折得松,从其中的缝隙中,她竟看到堂嫂清润如玉的面孔正对着她,幽深清潭般的眸子竟穿过这条窄窄的细缝与晚香不期而遇!
奚晚香瞪大了眼睛。堂嫂竟然发现了自己!她还在朝自己微微笑着!
只是这笑容中有太多酸涩,苦楚,晚香看得模糊,只看到堂嫂眸中闪着珠玉般的细光,随即从眼角扑簌落下一行眼泪。又似乎预料到晚香准备如何做一般,堂嫂圆睁着一双好看的眼睛,拼命摇头,示意晚香不要鲁莽。
见到堂嫂似乎哭了,晚香哪里还能管得了那么多!不管他们进行到哪一步了,也不管堂嫂内心究竟是愿意还是抗拒,她都要现身制止了堂兄!
“堂哥!”
晚香清亮的一声唤让奚旭尧震愕地停了下来,他抬头,眼中还透着一股子迷乱。望着从屏风后出现的小堂妹,奚旭尧难得地对她皱了眉头,声音还带着嘶哑:“晚香?你怎么来了?快出去!”他本是十分喜欢这伶俐又清灵的丫头的,可却不知她竟如此不识相地屡屡阻拦他们两夫妻亲热,真叫奚旭尧再难喜欢地起来。
被奚旭尧压在身下的殷瀼想直起身子,可奈何浑身无力,又被身上的七尺男人制得死死的,只好对晚香摇头,用几近恳求一般的语气,颤抖地说:“晚香,晚香听话,你出去好不好?”
奚晚香的目光中透着前所未有的镇定,豆大的烛光下,她发觉两人尚未行过房事,只是两人的外衣皆脱了去,堂嫂的领口亦大开着,露出一片雪白脆弱的肌肤。晚香这才舒了口气,她紧紧地盯着奚旭尧,一字一顿地说:“堂哥,二嫂虞氏滑胎了,她让我来请你过去。”
听到这话,床上的两人皆愣了。
很快,奚旭尧脸上的红晕便快速退了下去,面色蜡黄地从床上起来,来不及穿上外衣,便大惊失色地从晚香身边跑了出去。
滑胎是大事。男人在床上,若不是有天大的事,绝不可能轻易在半途停下来。晚香这是拼着被祖母罚跪,拼着面壁几日的可能撒了这个谎。
“砰”的一声,奚旭尧甩上了门。
方才那样沉着不迫的奚晚香突然松懈下来,她搓了搓手心,才发现手心竟已全是汗水。她踟躇地站在原地,定定地望着那样狼狈的堂嫂,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垂下头,用极细的声音说:“堂,堂嫂,晚香,晚香是不是又做错事了?”
殷瀼缓缓起身,把自己缩起来,抱着被子无声地哭了起来,她侧着眼睛,泪眼朦胧中似乎又看到红盖头下那个手足无措的小团子,只是这会儿她却肯如此不管不顾地冲出来,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
看到堂嫂又哭了起来,晚香心疼得仿佛被一圈儿绵密的细针扎过一般,她脑子一抽,便跑到了床边,把鞋子随便蹬了,爬到堂嫂身边,如同从前堂嫂安慰自己一样,把堂嫂孱瘦的肩膀抱在自己怀中。她脖间发梢的味道还是这般好闻,带着大开的领口下莹润肌肤的幽幽体香。
奚晚香从未见过这样崩溃的堂嫂,她就这样在自己怀中无助地哭着,泪水一行一行地落下来,似乎在心里蕴了片海,永远都淌不完了一样。堂嫂通红的眼睛,让奚晚香的心都碎了。
这张床是属于她们两人的,无数个夜晚都是她们两人一起在这儿度过的,晚香决计不愿意让堂兄的气息再出现在这里。想着想着,奚晚香的眼神竟透出些不合年纪的沉郁出来。
小丫头身上永远这样温暖,如同一个小火炉一般,源源不断地把热气传递过来,让浑身发冷的殷瀼似乎又活了过来。
殷瀼伏在晚香的肩头,这一刻她什么都不想去想,只任由小晚香抱着自己,任由那双软软的手在自己仅穿了一件亵衣的脊背上一下一下地轻轻拍着,她竟前所未有地感到可靠和安定。可明明抱着自己的,不过就是一个刚刚十四的小姑娘。殷瀼在她耳边轻轻叹了口气,筋疲力尽地合了会眼睛。
没一炷香的时间,殷瀼便从心神大乱中回了神。她扶着晚香的手臂,坐直了身子,似乎又变成了平日里那个端庄淑仪的少夫人,她不慌不忙地擦干了眼泪,又把自己被扯得凌乱的衣领整理好,把披散的长发挽了一个松松的发髻。这才正视了奚晚香,对她说:“你不该这样做的,你这样让祖母多失望。”
奚晚香定定地看着她,竟微微笑了出来,拉着堂嫂的柔若无骨的手:“堂嫂不要怕,晚香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了。”
殷瀼鼻子又有点酸了,她点了点头,又觉得不对,便故意板着脸说:“说什么胡话,这样不懂事,堂嫂怎么放心你。”
说着,两人大眼瞪小眼,又互相噗嗤笑了出来。晚香看着堂嫂通红的双眼,心中又是疼痛又是欣慰,如同看着珍宝失而复得,她高兴地一下扑了上去,抱着堂嫂纤瘦的脖子,蹭啊蹭:“堂嫂~”
殷瀼一时没气力,便被晚香扑倒在了床上,咯咯笑着:“快起来,你压着堂嫂了!”
此事之后,奚晚香果真被祖母训斥了很久。
只是虞氏有假怀孕的把柄在晚香手上,被罚跪着的晚香盯了片刻,便不情不愿地只好出面说,当时确实是自己肚子有些疼,才慌里慌张地让晚香去找了旭尧,没想到竟破坏了两人的房事。晚香便顺着,又委委屈屈地说自己,就是为了二嫂的小宝宝考虑,当时也是慌了神,这才打搅了堂兄堂嫂,可怜巴巴的小眼神瞅着奚老太太,让老太太不由得心软了下来。
虽说奚老太太还是有些不相信,但既然虞氏自己都承认了,便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让虞氏多多保重身子,也不要一有风吹草动便惊恐不已,又让坏了事的晚香抄了几遍佛经,便算惩戒过了。
奚老太太当然没把此事往深了想,只当是小姑娘黏人,觉得晚香太过任性了些,从前不是这样的性子,想着不能再惯着她了。
反倒是虞氏,她觉着那小丫头绝非简单人物,无论是一开始提议的假怀孕,还是屡屡破坏好事,那冰冷又决绝的眼神全然不像是个十四岁少女应有的,既有这般心智,想必对她的堂嫂也绝非那样简单……虞氏虽说出身不高,但总归是在江宁这样的大地方出来的人,见得多,听得也多。她细长柔媚的凤眼转了转,若有所思。
作者有话要说: 晚香:我大概也算是成功扑倒了堂嫂一次呢(微笑。jpg)
作者:你确定没有趁机干点坏事?!
晚香:我没有!我是正人君子,从不乘人之危(′・;_・;‘)
作者:笨团!
晚香:( ゚;д゚;)
感谢seo的地雷和营养液!么么哒
☆、晋江首发
第六十六章
是夜,晚香在奚老太太房内被盯着抄完了佛经之后,乖乖地跟着宋妈妈回自己房间休息。洗漱完毕之后,她早早地上了床,阖上了眼睛,甫一听到宋妈妈轻手轻脚地出了门,便再也难以在床上躺下去,倏忽睁开眼,一掀被子,随手披了件袄子,便趿拉着鞋子小心翼翼地跑了出门。
堂嫂的屋子远了些,奚晚香躲躲闪闪地避着下人,跑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才跑到。
到了门前的时候,刚巧遇上谨连从屋内出来,晚香紧了紧领子,轻声问道:“谨连,今天的事你可知道?”
面前的奚二小姐只披了件袍子,里面便是雪白的亵衣亵裤,露出纤细光洁的一截脚踝,倒是不嫌冷,还眼巴巴地望着自己。谨连忙担心地把手中的手炉塞到了晚香怀中,略带歉意地说:“这个,奴婢是知道的,只是也没法子,少夫人也不让奴婢与你说。”说着,谨连又转身望了望四周,确定没人了之后,才压低了声音说,“少夫人她不喜欢少爷。”
晚香扬了扬眉:“何以见得?”
“原本今儿这庙会,老太太准备让少夫人与少爷两人单独前去,可少夫人在临走前却硬要奴婢跟着一道去,说什么东西多,不好拿。其实才不是,少爷一人都绰绰有余,哪里用得着我这个婢子帮忙。少夫人是个心肠千回的人,不爱直说,可她的眼神,说话的神情,却假装不了。”谨连撇撇嘴,又看了看晚香,“少夫人与您在一块儿便最是自然,奴婢见她笑得就从未这么多过,可见是真心喜欢您的。但和少爷在一块儿……总觉得不尴不尬的,要说或是两人还不熟,可总归是夫妻吧……”
没等谨连蹙着眉头说完,屋内便响起了一声淡淡的咳嗽:“谨连,我怎从来不知道你这样多话。”
谨连忙噤了声,抱歉地对屋内说:“谨连知错了。”于是,朝晚香眨了眨眼,转身从小院口出去了。
方才一鼓作气地跑过来,倒也不觉得冷。这会儿在廊下站了片刻,倒是把晚香冻得瑟瑟发抖,她徘徊片刻,想着祖母当着众人的面,让她不准再三天两头地住在堂嫂房内,又说那样成何体统。当时晚香是亲口答应了的,而堂嫂亦朝老太太保证,晚香会乖乖的不再惹是生非。
想着,奚晚香又有些为难,堂嫂是个守规矩的人,可自己就是放心不下她,一想到傍晚她哭成那样子,晚香就不能在自己房内安然入睡,晚香宁可像这般在堂嫂的房前裹着袍子抖抖瑟瑟地来回走。
“还不进来吗?在外面不嫌冷吗?”堂嫂的声音柔柔的,却顿时解了奚晚香眉间的锁,她即刻高高兴兴地跳起来,进了房间。
“堂嫂~”晚香脱了袍子,十分熟稔地钻进了温暖的被窝,“怎么还没睡呀?”
殷瀼靠着迎枕,瞧着有些疲乏,她冲晚香笑了笑:“你的影子在外面晃来晃去,晃得我眼珠子疼,哪里还睡得着?”
奚晚香吐了吐舌头,笑着把殷瀼的身子扳过去,说:“您今天累了吧,我帮您揉揉肩。”
殷瀼着实累得很,脑中又乱糟糟的,本想早些歇息了,可又不忍拂了这小丫头的好意,便只好任由她把自己的长发拨到一侧,十分熟练地帮自己捏起了肩膀。
堂嫂的肩膀没多少肉,近日似乎又清减了一些,薄薄的如同一块温润细腻的软玉,手指不小心触到裸^露在外的肌肤上,让人猝不及防地有种触电的感觉。
奚晚香不敢多想,她只专心致志地为堂嫂揉肩。然隐隐约约间,晚香却乍然看到堂嫂的耳根子处有一块紫红的痕迹,只是被头发遮着,这才没有让晚香察觉。
这分明是吻痕。奚晚香脑海中不由得又出现了傍晚那令人触目惊心的一幕,一想到这样柔弱的堂嫂被堂兄压在身子底下毫无反抗的余地,手上便慢了下来。
“怎么了?”殷瀼闭着眼睛,淡淡地问。
奚晚香没有回话,她松了手,又是心疼又是自责,鬼使神差一般把手指触上堂嫂耳后的这块吻痕。
耳后的肌肤脆弱而敏感,温热绵软的指腹在其上来回摩挲,细微的触感顿时沿着血脉传到心里,传到脑中,让殷瀼一下便睁圆了眼睛。方才被奚旭尧亲吻的时候,完全没有这般让人几欲觳觫的感觉,只觉得害怕紧张,可现在被晚香猝不及防地轻轻摸了摸,却登时仿佛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去一般。
奚晚香此时有些晃了神,耳边满是嗡嗡的声响,脑子一抽,便想俯身在堂嫂的脖间落下一个亲吻。
可惜,殷瀼没给她这个机会。
殷瀼深吸了口气,俯身吹灭了床头的豆灯,旋即躺了下来,背过身去,说:“好了,快睡吧。”
这话毫不留余地,奚晚香愣愣地呆在原处,只想给自己抽个嘴巴子,怕是一不留神吓到堂嫂了。堂嫂傍晚才经过几乎被“□□”——虽然这个词用得极不恰当,这会儿自己还不合时宜地去提醒她!
奚晚香懊丧不已,但没法子,只得嘟着嘴,跟着堂嫂一块儿躺下来,安安稳稳地睡在殷瀼的身后,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堂嫂的后脑勺。
看着看着,晚香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堂嫂,我知道答案了。”
殷瀼本想装睡,不理她。可还是没耐住好奇,问了句:“什么答案?”
晚香言语中带着藏不住的笑意:“没什么,晚安。”
殷瀼被弄得莫名其妙,思索了片刻,还是没想明白。便转过身来,想捏捏晚香软乎乎的婴儿肥问个清楚,却发觉小丫头已经枕着双手睡着了,唇角还带着一丝甜笑,梨涡浅浅,煞是好看。殷瀼看着这小丫头沉沉的睡容,终于露出了个舒心的笑容,随即也睡了过去。
谨连说的没错,堂嫂并不喜欢堂哥。
其实这点,晚香在堂嫂泫然的眼泪中便早已得知,之前在打水花的时候,晚香问过殷瀼,喜欢不喜欢堂哥,殷瀼没有回答,如今却总算让晚香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进进退退的试探,患得患失的忧虑,似乎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了。
夫君又如何?不喜欢便是不喜欢,就算是夫妻,也没有强行要生个孩子出来的理。奚晚香似乎全然忘了,现在正处在封建社会,女子哪里有自己选择的权利,在家从父,许人后便从夫,这才是正理。
此后,殷瀼亦没有再提起当天傍晚的事儿,只轻飘飘地责备了晚香几句,说她“做事太过鲁莽,没有个周全的考虑。又没有姑娘家的矜持,非得好好学学女红,磨一磨这急躁的性子才行。”只说了这些不相干不打紧的,晚香便也笑嘻嘻地听过便罢了。
而至于为何虞氏愿意帮着她说话,殷瀼则更是假装没发生过一样,讳莫如深。奚晚香暗自揣测,或许聪明如堂嫂,她当是早已猜到了虞氏假怀孕了,而对于晚香是知情人这件事,亦摸到了几分。不过堂嫂不愿意戳穿罢了,这么一想,倒也愈加说明堂嫂对堂哥的宠爱毫不在意,虞氏借由假怀孕去吸引堂哥,乃至全家的注意,正是帮着她免遭那日的噩梦重现。
那虞氏则更是借机称自己体弱,便好黏着奚旭尧不放。奚老太太也没办法,毕竟这是她第一个曾孙儿,虞氏瞧着便不是个大度的人,若再让她不慎动了胎气,便大事不妙了。本觉得殷氏是个不错的姑娘,想帮她一把,生个孩子出来好挺直了腰板,奈何这殷氏也是个心大的,扶不上墙的,于是也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们去了。
上元节,灯会。
自从那事儿之后,堂嫂在晚香心中的似乎又近了一步,同时又有些改变。晚香发觉,其实对人处事皆温和恭顺,如同一潭古井一般波澜不惊的堂嫂也是有那样剧烈的感情的,也是能失声痛哭的。
因而堂嫂在她心中,由不可亵玩又变得生动、可亲可近了几分。
就如同,这会儿,她在熙攘的人群中回头朝自己粲然而笑,温柔的眼眸弯成两个勾勾的月牙。头顶上的彩灯一盏盏铺成,甚至比天上的朗月疏星都要灿烂几分。
灯会这天,本该是有烟火的,可全因着瘟疫的缘故,乡长里长痛骂了一顿负责灯会的,说是要开源节流,不准铺张浪费,因而烟火便取消了,集市亦做得不大。然前来看灯会人少男少女却还是不少,湘南的习俗便是对歌,姑娘们如同黄鹂鸟儿一般清脆动听的歌声撞到阳明山壁,又折返回来,余音萦绕,又添了几分动听。
奚晚香看得兴致勃勃,又拉着殷瀼,私底下赌着哪对会成。殷瀼倒是不似晚香这样好玩,随便猜着,平白输了一袋碎银子,权当给晚香零花钱了。
殷瀼不知道的是,在猜来猜去,谁与谁会终成眷属的时候,晚香暗错错偷着看了她好久。对歌的姑娘挨个儿被晚香夸了一遍,什么肤白貌美,什么玲珑有致,可也不见殷瀼有任何不快之感,只一如既往地笑着,倒显得晚香心有不轨。罢了罢了,个人都有个人的出挑之处,可就是谁都没有她好看。
精致的花灯在夜风中摇摇晃晃,那人柔和婉约的侧脸,仿佛是世上最美最动人的一副古画,永远印刻在奚晚香的眼中心上。
那年,奚晚香被迫离开她身边,没有与她一齐携手看灯会的遗憾终于补上了。
再者,其实看不看灯会什么的都不重要吧,重要的是,堂嫂是自己的,是完完全全属于奚晚香的。
奚晚香大言不惭,毫不羞愧地想着,真是感觉心情舒畅啊!
作者有话要说: 哪来的勇气让你这样想!(?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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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首发
第六十七章
正月过,生意盎然。
然对于奚家而言,此等春暖大地的时刻却蒙上了一层阴霾。
邻镇布坊遭了永州衙门的稽查,将库存的一大半宫绸都充缴了公家。这衙门的官兵突如其来,邻镇的布坊向来管得宽松,哪里见过这等架势,当即便把此乃奚家少爷从江宁带来的布料,管事一概不知等话都招了出来。带头的官爷做了笔录,便让管事画了押,干脆地在布坊门上贴了个黄布“叉”。
这还不算完,从永州来的消息,知府衙门还说什么此事牵涉严重,乃发国难财。如此一顶高帽子落到了奚家布坊的头上,让全家都人心惶惶。
幸得殷瀼忽而想起,殷家与永州知府家乃是旧交,虽说她是庶女,对父亲来往之人不甚了解,但终究是条线索,总不能眼睁睁瞧着奚家在这儿经营了几十年的布坊只因卖了宫绸便瞬间消失吧。
于是殷瀼便执笔给娘家写了封信,快马加鞭不日便送到了殷家手里。
殷家这些年过得愈发风雨萧条,瘟疫之后连下人都走了一半,空留着一个好听的名声,钱财甚么的还得指望着庶女殷瀼的地主婆家撑起半壁来。殷家主母还算是明智之人,虽觉得不舒服,但总算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因而见信后,便即刻亲自去与永州知府通了个气。
永州知府本就没打算真正查封了奚家的布坊,也不想抓着奚家把柄得理不饶人。只不过敲山震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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