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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深宅养团子-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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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圈一圈回荡开来。

    奚晚香满足了,堂嫂与自己不同,她迈出这一步,到真正接受是无比艰难与纠结的。晚香自然懂得这一点,她不愿意为难堂嫂,她只想一直一直牵着堂嫂的手,在漫长而平淡的岁月里,与她相濡以沫,以时间让她俩密不可分,坚不可摧。

    整整两个时辰,奚晚香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殷瀼原本确实是装睡的,可昨夜无眠,着实累着了。装一装的,竟真的睡过去了。一觉悠悠转醒来,才发觉外头天色已经大暗,星辰四起。

    醒来的时候,晚香本在无聊地趴着看风景,殷瀼一直身,她便发觉了,立刻转了头过来,朝殷瀼霁然一笑。

    吃了干粮,又在路旁稍事歇息,马车便又不停蹄地往永州而去。

    从湘南群山怀抱中绕将出来,到永州,本该走将近三天。然娘家哥哥入狱,判刑迫在眉睫,马车便日夜兼程,不停蹄地走了整整两天,于翌日夜间,总算过了永州城的雍秀门。

    永州府是湘地第一城,盛湘绣,潇湘水合,车马往来不绝,人声鼎沸不断。其繁荣,能望两淮之项背。

    马车从南直街上行过,虽已是夜间,可珠灯摇摇,画船萧鼓,去去来来,熙攘之声丝毫不减。浓黑的夜色装点了灯火与人声,显得迷人可亲。

    殷瀼说,南直街是永州府最热闹的主街,她幼年的时候,这街上比如今更是喧腾好几倍。近十年,家国不安动荡,永州虽离着京都远,可所幸没有什么造反的大事,因而才热闹可观。不过有几年前的一场饥荒,又有两年前的瘟疫,永州府早已不复当年,除了三两条主街之外,饿殍冻骨随处可见,乞讨之人更是遍街都是。

    穿过了街,很快便到了殷家。

    马车一停,晚香先跳了下去,扶着堂嫂的手,两人并行走进了殷家朱红的大门。

    殷家几代为官,最好是在京城为官的时候,后到了地方,也当过威名一时的巡抚,各地的知府皆对其殷勤拍马,更不论所到之处的小县之令。只是到当下,已经全然没了当年的风光。

    府宅仍是从前威风八面的模样,官邸大多如此,庄重而威严,皆用厚重的青白砖石砌成,黛瓦雕甍,气势庄沉。

    看门的小厮新来,没见过殷家的姑奶奶,便拦着不让进去。没一会儿,听闻动静的管家便赶了过来,忙解了围,命几个小厮将车上的东西都抬进来,又亲自领了两人往正堂走,边走边说着家中这几日的情形,夫人为了少爷整宿整宿地睡不着,头发都染了点点斑白,又说少夫人亦难过得很,小公子病入膏肓,她是两头焦灼,像锅上的蚂蚁一般。

    管家年过半百,是看着殷瀼长大的,殷瀼对他十分尊重。不多时,几人便穿过庭院中间的荷花小池,走进了亮堂如昼的正堂。

    殷家主母原是书香门第的出身,周身透着不俗的贵气与矜傲,听闻殷瀼回来,便在偏室等着两人了。饶是这个关乎家运独脉存亡的危急关头,殷夫人瞧着仍镇定自若,不慌不忙,自身的气韵丝毫不减。见殷瀼身边还跟了个妙龄少女,她一猜便是婆家的姑娘,粗粗打量了之后,便微笑着夸了几句“清灵可人”之类的,想是家中烦心之事太多,这才什么新鲜人事都没个兴致。

    从她口中的三两言中可知,殷家这些年非常不好,坐吃山空,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可老爷的烟瘾下不去,愈演愈烈,竟偷了家里不少的金银变卖做大烟。小公子谌哥儿的病总也看不好,听闻府上有个京城来的医者,原本是宫里的御医,便想着请他来看看,可他瞧一眼自是价值不菲,家里拿不出这么多钱,殷正翰脑子一热,便走了旁门左道,进了赌场的门。赌钱伊始,还是挺顺溜的,可谁知后却越输越大,又拖下了一麻袋的债。欠债的等不急,屡屡上门来逼债,打砸辱骂,甚至还将怀着孕的少夫人蒋氏推搡了一把,见了红,险些没保住孩子。殷正翰一时忍耐不住,红着眼睛,提刀便胡乱砍死了好些个赌场的混混。

    可惜时候不早了,殷夫人没说几句话便懒懒的没了精神,又整日为了独子的生死之事而愁绪满心,便只遣了下人打扫了东边的两间厢房,让两人早些歇息下,明日一早便随她一同去永州府衙的地牢,去探看锒铛入狱的殷正翰。

    主母说得简单,殷瀼有好些疑惑没得问出口。

    殷家与永州府的知府一向关系匪浅,如今到了这等险恶的地步,竟不曾向知府求助?知府的脾性她也是知道一点儿的,虽说公正为民,但为人于世圆滑熟稔,若能想着办法满足他当前的需求,殷正翰十有八^九是能安然无恙地回到家里的。况且他砍死的又不是甚么至关重要的大人物,不过就是可有可无的街头混混,还算是为永州的安宁做了突出贡献呢。

    只是不知这奸猾的知府,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是金银去填补亏空的府库,还是别的什么?殷瀼深居奚家这么些年,早已对外头的情形不甚清楚,只自己胡乱猜想着,也不曾与他人谈说。

    到了东厢房,晚香原本赖在堂嫂的那间屋子里不愿走,推说自己屋子小,不透气,非得在堂嫂屋子里才舒坦。于是,便假装看不见堂嫂逐客的眼神一般,稳如泰山地趴在小几上剥花生,把花生的红衣去干净了,一粒粒放在手边的小碗中。

    好容易在马车内窥得堂嫂的心事一隅,晚香有了这点儿凭证,心中便稳妥许多,亦敢没脸没皮地继续黏着她了。

    只是好景不长,殷瀼生母秦氏听闻姑娘回来的好消息,便即刻赶了过来,搅了两人相处的时光。她巴巴地满含着眼泪,拉着殷瀼的手,与她叙了半个时辰的旧,把晚香一人晾在一边。

    秦氏擅言语,最喜欢在背后嚼人舌根。近四十的年纪保养得还算不错,瞧着有几分年轻时候的气质,只是碎碎语喋喋不休,听殷瀼讲了一会儿在婆家的事儿之后,便开始念叨起家长里短,声音不大,语速却快,得尖着耳朵才能听得分明,不一会儿殷瀼就有些累了。

    说了好几遍“乏了,想歇息了”,秦氏才不舍地起身,出了门。

    殷瀼揉了揉太阳穴,秉烛走到罗汉床边,才恍然发觉晚香一个人已经无聊地睡着了,碟中的一盘花生只剩了没几个,而旁边的小碗里面则堆得满满当当的,花生粒粒饱满,色泽奶白,像她鼓鼓的脸颊一般。

    殷瀼坐下来,这一晚上的疲累,似乎在迅速地消散开去。伏在晚香耳边,殷瀼轻轻唤了几声,晚香睡得正香,丝毫没有反应。

    夜里凉,若这样趴着睡怕是容易着凉。没法子,殷瀼只得轻手轻脚地把她扶起来,扶着她的肩与腰,把她搀到了床边。

    替晚香脱去外衣长裙,饶是再小心不过,还是碰到了她柔软的胸脯。

    殷瀼手臂上搭着晚香身上脱下来的衣裳,光线映射到床上,已经是柔和浅淡,朦朦胧胧,一眨眼,小晚香都已经长成大人了。蚕丝亵衣轻薄若无物,缓缓起伏的胸脯,盈盈一握的腰肢,柔肌弱骨的身材恍若惊蛰之后初生的新芽,蕴含着让人心动的春意。

    殷瀼又一次有了冲动。她这样克制自己的一个人,对着这个朝夕为伴的小丫头,竟接连快要耐不住自己的心了。一点点零星不可闻的细微情感终于还是在蠢蠢欲动,意欲破壳。先是在马车上,又是现在。

    殷瀼赶忙别开眼睛,就着方才丫鬟打的洗脸水往脸上泼了泼,是井水,冰凉沁爽,让人一下便清醒过来。洗漱完毕,殷瀼快步走到罗汉床边,把小几上的灯烛吹灭。又回到床榻边,这才平心静气地替晚香掖好了被角,闭上了眼睛。




☆、第九十六章

    这屋子乃是客房,床榻自然不比在家时候的宽敞。晚香近一个多月都是自己睡的,习惯了不端正的睡姿,似乎不曾料到今夜堂嫂亦躺在身边,手脚没个规矩,时不时地缠到殷瀼上。

    殷瀼睡得又浅,几次从梦中醒来,都得把晚香的胳膊腿儿放回原处,继而帮她把被子盖好。一开始还会望着她的睡容发会呆,她的体温与自己的融合在一起,暖暖的,似乎要把自己的肌肤都灼伤,殷瀼心里又是惶惑又是自责。后几次便习惯了,想着明早起来定要笑她睡觉不安稳。

    一早醒来,奚晚香倒是睡了个好觉。她在被窝中舒展了身子,手肘不小心碰到一处柔软,晚香立刻清醒过来。昨日见那秦氏高兴说个没完,一不留神便在堂嫂屋内睡着了,没想到竟是与堂嫂一块儿睡的!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瞧着天光熹微,堂嫂却全然还没有醒过来的意思。晚香便乖巧地趴在她身边,看着她秀整清癯的侧脸。若是日日能如此便好了,她醒得比堂嫂早,每天都能看堂嫂平和地睡在自己身边,然后静静等她醒来,在她怀中撒娇一会儿。这般,似乎每天醒来都有了期待。

    探监最早的时间是在辰时末,殷夫人昨夜忽感了风寒,一早便咳嗽流涕不止,于是便只得让殷瀼与晚香两人前往,阿嫂蒋氏已几天没见到夫君,便好歹求了殷夫人,跟着一块儿去了地牢。

    地牢在北郊,本该坐了软轿走的,可如今殷家实在不好,为着省钱,如今的出行大多用走的。

    出门便遇上了一两个乞者,殷瀼好心给了些钱,却遭又几个乞者蜂拥而至,围堵着要讨钱。分明一副强盗的模样。无奈之下,只好把荷包中的碎银子铜板都散了,把荷包翻个底儿给他们看过了,这些面目贪婪可憎的乞丐才不情不愿地离去。

    经了这么一出,晚香看那些歪歪斜斜倒在墙根边的乞丐便多了厌恶,世道一乱,便多刁民。可也不能全责怪他们,人性本是这样,生计是底线,若威胁了生存,便是造反强掳横生了。

    蒋氏低着头,匆匆走着,朝两人看一眼:“已经好些年了,这些乞讨的人只见多,不见少。旁边村落收成不好,时不时闹饥荒,饿着肚子的人就跑到永州城里来讨吃的。你没见过乞丐多的时候,那才让人觉得胆寒呢。今后出门可得注意着点儿了,尽量少搭理他们,只管自己走着。”

    殷瀼点点头,回了声“多谢阿嫂提醒”。这蒋氏是她出嫁之后才嫁进来的,因此对她并不十分了解。只从母亲口中听说,家里从前是经商的,做的小本买卖,如今去往江浙的水路停了,生意也就断了,一家子竟还指望着她从殷家得些好处回来养着家人。蒋氏在家里本分守纪,没什么大能耐,但至少规规矩矩的,又替家里生了谌哥儿,也还算合殷夫人的心意。这会儿她肚子里还怀了一个,四五个月了,宽大的衣裳下能看出滚圆的轮廓。

    晚香一路握着堂嫂的手。从城中到北郊,一路上与昨夜所见果真大相径庭,夜色果真能遮掩许多不可昭示的丑陋,一到日头之下,这些斑斑驳驳的裂痕便不可避免地暴露出来。永州府亦是如今大明朝整个的缩影,仍存的风花雪月、光华揭揭背后早已脆弱得不堪一击。

    走出城门半里之外,便是阴森的地牢。地牢面前有一队衙役把守,正值探监之际,因此门口集了好些个挽着食盒竹篮的。

    这会儿还不是时候,还得等个一刻钟左右。见不远处有卖烤地瓜的,是旁边田地里现挖现烤的,香气扑鼻,又走了不少路,一下便饿了。幸好从背包里摸出了五个铜板,晚香便高兴地朝着烤地瓜摊子而去。

    地瓜刚烤好,香极了,剥开焦脆的外皮,里面黄澄澄的,焦香甜糯。奚晚香掰开一半,想着准备分堂嫂一半,走回来的时候,却发觉堂嫂身边又站了一个挺高的男人。

    见堂嫂与他闲闲聊着,便知或许是堂嫂的旧识。晚香便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瞧着普普通通的,待人也挺温和客气,不似非常出色或如杜公子一般的酒色之徒。奚晚香便没多想,亦没把这男人放在心上,走到堂嫂身边,一手拿了一半的地瓜,让堂嫂挑一瓣儿。

    果不其然,堂嫂伸手便准备拿那小的一半。晚香才不遂她愿,早晨便看她才吃了半碗稀饭,这会儿哪能不饿呢。于是便趁她还未及手,便把小的那瓣儿缩回来,忙不迭地啃一口,然后吟吟笑着望着她。

    殷瀼亦笑,瞪了她一眼,才乖乖地拿了那瓣大的。捧在手中暖融融的,就像小晚香的体温一样。看着晚香啃着地瓜的满足模样,殷瀼一时有些走神。

    直到身边男人略微尴尬地咳嗽一声,两人才从对视中醒过来。殷瀼抬眼看了这男人一眼,对晚香说:“知府大人的贵公子,俞立轩。是哥哥的好友,今日也是来看他的。”说着,她转而对俞立轩道,“我婆家的小姑子,奚晚香。”

    俞立轩便朝晚香拱了拱手,温和地笑笑:“奚姑娘。”

    晚香对他没多大兴趣,随随便便扫了他一圈,想着或许能借着这位知府爷的公子,帮殷家哥哥一把,便亦回礼道:“晚香见过俞公子。”

    说罢,便再没了搭理他的意愿,专心致志地啃着地瓜,站在堂嫂身边听他们说话。

    这位俞公子想来竟也是个有志之士,对国家的兴亡有自己的见底。只是不怎么会说话,对着几个大事不懂的女流之辈大谈治国的空泛之论,又说如今天下的格局。莫说蒋氏听得直打哈欠,就连客客气气听着应着的殷瀼都忍不住心不在焉起来。

    晚香啃完了手上的地瓜,便小声催着堂嫂吃,若是凉了便结皮了,干巴巴的又硬,就不好吃了。

    殷瀼回身,摸了摸晚香的头,又觉得在人家说话的时候吃东西显得不尊重,便朝晚香微微摇了摇头。

    晚香忍不住朝这个没眼力劲儿的俞公子使了使眼色。俞公子看着晚香,顿了顿,终于停了下来,只是脸色看着有些不自然,眼睛垂了下去,面上竟有些泛红。

    其实殷瀼一早便饿了,尤其闻着喷香的地瓜,忍了又忍才没跟着吃起来。她感谢地看了晚香一眼,便慢条斯理地捧着地瓜吃起来。

    俞公子想来是个话痨,停歇了一时半会,便又忍不住开了口。这回好歹没有再说什么国家大事,却开始叹息他此刻正在地牢中受苦的旧时好友,说他们俩曾经同在书院的时光,又说正翰兄是个不错的好人,只是如今世道混乱,才遭了这样的罪。

    还不是你亲爹爹抓的人!这会儿倒开始哭可怜了!

    这些个话不说倒还算了,一说,蒋氏便先忍不住开始垂泪了。

    殷瀼忙放下正吃着的地瓜,擦了嘴,转而安慰蒋氏。

    生怕这不识相的俞公子再说些什么伤及人心的话,晚香忙笑着扯开话题:“方才听俞公子说,咱们这山里还隐居着一个当世高人,若是能出山,定能把如今节节败退的大明朝挽救回来。也不知俞公子说的是哪位高人?”她本对这什么高人完全没兴趣,可方才他那长篇大论中,晚香只记得了这一小段,便赶紧重新提及,问了俞立轩。

    俞公子没想到,这小姑娘竟对政事有兴致,便仿佛找到了知音一样,眼睛都亮了亮。朝她靠近一些,说:“倒也不是确凿无疑的,只是传闻罢了。只是近十年前,陈觐这人确实是声名大噪的。当时政局不稳定,朝野之上分了两个流派,互相争权夺势。陈觐谁也不帮,就跟了一个不成器的皇子,谁都没想到,这瞧着懦弱无能的皇子在他的辅佐下竟真成了黑马,成了当今的皇上。可登基之后,陈觐就消失了。谁也不知去了哪儿,有人说兔死狗烹,也有说人隐居起来了。几年前听闻有人在永州过去的山上见过他,也不知究竟是真是假。”

    接着,俞公子又意犹未尽地说,如今正值与清兵不可开交的时候,内忧外患,若能让这人重新治世,想必还能有些转机。

    奚晚香随便点着头,也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陈觐这名字她是知道的,明朝晚期风云一时的人物。北京沦陷之后,陈觐为首,在南京拥立福王朱由崧,建立弘光政权。弘光帝死后,又辅佐鲁王朱以海于绍兴监国,后又为郑成功的得力军师。在清军长驱直入之时,为明军殊死抵抗做了许多贡献。此人喜怒无常,又频频易主,最终南明亡的时候,连影子都找不到,可到底也算是个英雄一时的人物。在这么多历史人物中也算一个小有名气的。*

    不过这与晚香有什么关系,她只想俞立轩赶紧别说话了,吵死了……

    正想着,狱卒掏出钥匙,终于丁零当啷地将牢狱的大门开了。在外面等了许久的一行人便赶忙噤声,让狱卒领着,鱼贯而入。

    地牢常年不见日光,阴冷潮湿。

    见到自己亲人在如此肮脏闭塞的环境内,前来探亲的又大多妻女母亲,因而哭哭啼啼的,一时牢内满是令人心烦意乱的哭声。

    好容易见到了殷正翰,蒋氏免不了扑过去,趴在木头柱子间与她夫君道一番相思苦,稍平复下来,又说谌哥儿情况不好,昨夜又发热了,没说几句便又红了眼睛。殷瀼见哥哥比几年前老了不少,眼角亦布了皱纹,便知他为家里也算是努力想着办法的,只是这样的一个家,似乎也没什么回天的余地了。

    俞公子这会儿倒识趣了,没去打搅两人的相聚时光。只最后宽慰了几句,说定会帮着想办法,让父亲及早放了殷正翰出来。

    探监的时间不过三炷香。时间一到,狱卒便叫嚣着赶人了。蒋氏与殷正翰难舍难分,哭得柔肠欲断,狱卒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旁边站了知府爷的公子,只好赔笑着等在一边。

    又是一炷香过去,蒋氏才叹着气起身,一步三回头地在殷瀼的搀扶下走了出去。

    重见日光,才觉日光照在身上的温暖。

    俞公子说如今城里也不安宁,便陪着三人一同走回去。

    晚香原本没心没肺地走在俞公子与堂嫂之间,与堂嫂说话的时候,那公子总时不时地插话进来,还总说些不合时宜的。明明说着,那湘水中新发的水莲长势真好,他偏偏插一句说,这里的水莲品相下等,是野生的,且开花时间也短。如此三番,还总觉得自己说的在理,骂也骂不得,说也说不得,难受得很。

    晚香决定不睬这情商为负的俞公子,无视了他的话之后继续甩着堂嫂的手,指着街上的所见所闻说笑。谁知这俞公子倒是执着,语不惊人死不休,偏偏问晚香道:“见奚姑娘也及婚嫁年纪了,不知可有婚配?”

    奚晚香脸色一黑,真的是好好的心情,非搅得人浑身不自在!

    还没等晚香开口,手上忽然一个力道,把晚香拉了过去。她与殷瀼的位置便换了过来,晚香不明所以地抱着堂嫂的胳膊,只见堂嫂淡淡笑着,把晚香同俞公子隔开来,对俞立轩冷道:“公子如此直白地问及女子闺阁之事,恐怕不妥吧。”

    俞立轩悻然,忙说:“说得是。”

    这么一出之后,俞公子便不怎么搭话了,不多时便与三人分别,回府衙去了。

☆、第九十七章

    因俞公子的话,殷瀼重又记起了晚香的婚事。

    她今年十五,正是恰当的时候。老太太中风前还将晚香托付给了自己。一想到从来令人生敬的奚老太太眼中的哀求,与再三让殷瀼答应她,会替晚香定好终生大事,殷瀼心中便一阵酸涩。这几个月她总有意无意地想忽略晚香适嫁的事儿,可忽略不等同于真的不存在,晚香终究还是要嫁人的,终究还是不属于自己的。

    这是整个朝代,整个世界的共识,若不遵从,便只得落得个身败名裂、沦为笑柄的后果。殷瀼深切地懂得这一点,从小在这官宦深闺中长大,血脉中已经烙印了抹不去的痕迹,它们根深蒂固,盘根错节地在殷瀼脑中蔓延,让她一想到和晚香可能的一切,便终究无法避免地陷入深刻的自责与悲哀。

    怎么就对一个女子产生了这样的感情?怎么就对自己的小姑子难舍难断?殷瀼从拢着的宽袖中伸出手,对着阳光,手指皎如玉笋,她又收回来,把手指落在自己唇上。

    这双唇……触碰过晚香的脸颊,触碰过她的唇。

    甜蜜与喜悦,从心底油然而生。伴随而来的又是无法逃避的彷徨和恐惧。这两种情感相生相伴,牵潆难断,让殷瀼难以下定决心,又迷惘不知该何去何从。她明白晚香的心,像殷瀼这般聪明擅察,若说从前还不曾想到这一层面,可到了如今,她若还看不出来,便全然是假了。只是她还不知究竟该怎么做,方能两全,便不能鲁莽行事,不能让晚香与她现如今的微妙平衡被随意打破。

    俞公子怕是对晚香有心。

    殷瀼在回来的路上便看出了这一点。晚香对待他人的喜欢总是后知后觉,反应迟钝,显得殷瀼倒是比她敏感地多。很久之前的与晚香定了娃娃亲的钟志泽,又有如今的俞立轩。她总能一眼便看出这些男人对晚香的好感。

    殷瀼粗粗想了一想,一时想到的竟全是对那公子的不满之处。譬如他太不解人情了,总说些让人心生无趣的话,又如他今年二十五六,年纪比晚香大了太多,不合适之类的。想着想着,殷瀼自己都觉得发笑,便摇了摇头,明明是个不错的人选,却被自己硬是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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