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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倾城,暴君的孽宠-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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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小脸靠上了他肩头,微微哽咽的点了点头。

半晌,见怀中女子再没动静,似乎是睡着了,连彦将她轻轻放下躺平,替她拢好被角。他起身,朝重华殿而去。

缓缓跨入重华殿,他瞥了眼伏在龙案前阅着奏折的男人和他身边随侍的玉莞,朝殿内踏去。

行至龙案前站定,连彦掀了衣摆,朝他一跪,“臣弟见过七哥。”

连澈抬起头,瞥了眼,“起来。”

连彦起身,目光定定的落向他,嗓音轻凝了几分,“七哥,臣弟今日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连澈唇角轻扬,合上手中奏折。将立于殿中,神色微凛的男子打量了一番,幽幽开口,“噢?是有何事?”

连彦微垂了眼眸,朝他一揖,“此次清洛小产的事件,我大概分析了一下。觉得很可疑。我认为下毒手的人应当不是苏清浅。她没有理由傻到用自己的珠花去陷害清洛。留下这么明显的证物。而且慎行司那个地方,实在不适合她呆,我恳请七哥能将她换个地方。”他淡淡的道着言语,不带一丝情绪。

连澈沉默了片刻,薄唇轻动,“难道你不想为你夭折的孩子讨一个说法?”

连彦微微一楞,抬起了眼眸,直直的探向他的眼。那如墨濯般的眼眸,沉凝似水,淡的看不出丝毫心绪。

连澈这番话,其实便是在暗示连彦。若将清浅换了地方,这样就很自然的证明了她是无辜的,这样的结果。怕是清洛无法接受的。

实则也是在考验连彦,在他心中,究竟是孩子与清洛重要,还是清浅更重要。

“正因如此,便是要快些找出真正下毒手的人。”连彦眉间轻凝,缓缓应道。

连澈轻眯了眼眸,嗓音微沉了几分,“如今你的王妃正在宫中休养,你不如多花些心思陪她。至于苏清浅,朕已安排了人审理,相信不日便会有一个结论。”

“做自己该做的,朕会给你一个交代。”连澈径自垂下首,继续翻看着手中奏折。

连彦唇角轻凝,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却终是没再开口说什么。

此时池宋正捧着一摞奏折行至连澈身旁,听得方才二人的话语,他小心翼翼的瞥了眼俯首而思的男人,开口道:“皇上,奴才也相信此事并非苏清浅所为,那种地方,她却是很难呆下去…”

“朕的决定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插嘴了?”池宋话还未说话,就教连澈微微不耐的打断了。

池宋轻轻一凛,忙止住了话语。

“做你该做的事去,退下吧。”连澈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池宋安静的朝他一揖,缓缓朝殿门处行去,回眸瞥了眼仍未抬过头的男人,他微叹了口气。不知道清浅这次,能否挨过。

连彦立于殿中,也朝他施了个礼,默默的退出了殿外。

缓缓踏行在回锦福宫的小道上,连彦却是心绪有些纷乱,他此次来求情,并未考虑过谁更重要的问题。他只是希望清浅不要受苦,一个柔弱的女子,被关在那种几乎不是人呆的地方,不知她究竟会遭遇些什么。

正文 152152。无辜又如何

沾满饭粒的小手轻轻抚上眉眼,清浅阖上了眼,将心中各种翻滚的思绪与念想平息下来,她开始静静的度量着自己以后的路。

重华殿。

连澈遣走了所有的宫女与太监,径自静靠坐于红木椅上,闭着眼小憩。一阵轻盈的脚步声由殿门处款款而来,他轻轻张开眼眸,映入视线的,便是竹烟那张温婉的小脸。

“臣妾见过皇上。”她朝他婉婉一拜,嗓音轻柔若风。

连澈一手扶上了她的手臂,示意她在自己身旁的椅子上落座辶。

缓缓侧过脸,他目光落向了身侧的女子,薄唇轻动,“这段时日,朕甚为繁忙,都没时间去看你。朕让御膳房每日给你送去温补的膳汤,你可有按时吃?”

竹烟轻轻一笑,点了点头,“你命人送的东西,我每日都吃的干净。近日身子和精神一切都好。我方才去看了看清洛,刚从她那边过来。”

“嗯,等朕这段时日忙完了,再好好陪你。”连澈微叹了口气,身子缓缓靠上了椅背澌。

见他似有疲惫的模样,竹烟微低了头,犹豫了半晌,终是将目光定定的落向他,轻声开口,“瑾之,关于苏姐姐的事,你怎么看?”

不等连澈应声,她便继续道:“整件事里,透出的疑点颇多。按照苏姐姐所说,那枚珠花是上次她返家时遗失。珠花中又有麝香,这么短的日子里,那少量的麝香,并不足以对一个胎儿造成影响。整件事中,最可疑的应是那个幻彩,苏姐姐该是无辜的。”

连澈轻眯了眼眸,淡然反问,“即便是无辜的,那又如何?”

竹烟凝着他一副淡薄如水的神色,嗓音微微急切了几分,“你早就看出来了,为何还要将苏姐姐关入慎行司?你可知道,前几日她在那里,险些教人凌辱了去。”

连澈微微一顿,随即嗓音淡淡的再次反问,“那又如何?”

竹烟一时语塞,竟再也说不出什么。看着这个她爱了十一年的男人,望向他墨沉如画,却淡凝的看不出任何心绪的眉眼。她知道,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心软的人。这么多年,他的心仍坚冷似铁。

一将功成万骨枯。

连澈目光瞥向身旁眉眼深凝自己的女子,大掌握上了她的小手,用微砺的指腹轻轻摩挲了几许,“既然有人要用苏清浅来挑唆朕与连彦之间的关系,那不如顺水推舟,将计就计。”

竹烟目光一转,似恍悟了什么,她一字一顿道:“你是要用苏姐姐引出幕后之人 ?'…fsktxt'”

连澈并未应她,只是眉间一扬,缓缓开口,“连彦爱上了苏清浅,你知道吧?”

“嗯,这事我还不知该怎么与清洛说,前段时日她都不住宫中,甚少能遇到,如今她又失了孩子。”竹烟微垂了眼眸,略显失落的应声。

虽然她很同情清浅,但更心疼清洛。

“这事朕自有分寸,你也不必太在意了。”连澈大掌稍稍用力一收,将她小手裹于掌心。似在安慰着她。

竹烟眉间终是轻轻舒展了些许,将那些恼心的事件统统抛向脑后,她想起了他每日命御膳房送的膳汤,将被他裹住的小手调皮的动了动,她开口道:“你每日都让人给我送去膳汤,你自己可有用这些东西?”虽然自己不能时常见到他,但他的繁忙,她却是知道的。

连澈目光缓缓掠过她,唇角微微一扬,“朕不需要这些东西。”

“那怎么行,你如此繁忙,怎可这般不爱惜身子。”竹烟略显急切的开口,眉尖不觉又拧了起来。

连澈直起身子,另一只手的指尖触上了她的眉眼,将她眉间抚平,他唇角忽的扯出一抹冶艳的弧度,“莫太挂心朕,将你的身子养好最重要。”

“瑾之…”竹烟眸光微微盈动了几许,脸颊轻红。

“陪朕用膳吧,朕饿了。”连澈笑了笑,将手收回,轻轻一击掌。

池宋随即躬身跨了进来,朝他一揖,“皇上有何吩咐?”

“替朕传午膳。”

“是。”池宋低头一揖,忙朝殿外跨去。

*******

慎行司。

清浅异常安静的蜷坐在墙角处,在无尽的黑暗中,轻轻转动着眼眸。尽管眼前探不见一丝光亮,可她却仍是心静如水的承着一切,心中的执念已悄然发生了转变,此刻她的唯一所想,也渐渐清晰而强烈。

微亮的火把再次来到了她的牢门前,狱卒打开了牢门,将她带了出去。片刻功夫,她再次来到了那个燃着火把的审讯室。

强行被压着跪了下地,清浅抬头望向了那个坐于桌前的审讯官。

审讯官皱眉瞥了她一眼,冷冷道:“如何?今日你可愿招了?”

清浅眸光盯向他的眼,一字一顿的开口,“我本就无罪,不知大人想要我招什么?”

“放肆!那珠花明明就是你的物件,里面还含有可致滑胎的麝香。人证物证俱在,此事又涉及到皇亲子嗣,岂容你在此信口雌黄?”审讯官眉目一凛,语气微微不耐了几分。

“大人,我上次就已说过,那枚珠花是别人陷害于我。况且那枚珠花从遗失到清洛滑胎,也不过几天的时间。若是幻彩拾到了珠花,再放入麝香,也未尝可知。”清浅仍是紧锁着他的双眸,丝毫不惧的应声。

审讯官冷冷一笑,随即斥道:“苏清浅!不仅认罪态度不积极,还狡辩,诬赖到别人身上,看来不给你点颜色,你是不知道何谓家国律法。”他目光一转,向牢房内的几名狱卒渡了一记眼色。

清浅心里一惊,这宫中的刑罚有七十二种,不知这昏官会赐给自己哪一种。

他话音刚落,清浅便被两名狱卒架起,朝他对面的铁阑珊后行去。身子被人朝下重重的按压在一张长凳上,还未来得及动弹,她手脚便被绑在了长凳两头。

看了眼两旁而立的狱卒手中的长棍,清浅莫名的想起了“一丈红”,想不到在这人言可畏的宫中,她终是逃不过。

正文 153153。默默相望

*******

不知在牢中睡了多久,清浅终是疲惫的张开了酸涩的眼眸,身下一片冷凉,腰臀处却是稍稍一动就似火烧的辣痛。

长时间的匍匐而卧,让她胸膛憋闷不已,将小手紧贴于地面,她颤抖着艰难的支起了身子。

见牢房中传来微微的响动,巡视的狱卒打开了她的牢门,揽上她的手臂将之搀起,领着她朝牢外行去。

清浅缓缓眨着眼,干涸苍白的唇轻轻阖动着,一瘸一拐的随着他朝门口处踏去辶。

狱卒一手推开了大牢的木门,她还未跨出,便教迎面而来的光亮刺的眼眸生疼,猛的阖上眼,已有零星的泪珠顺着眼梢缓缓滑落。

小手轻抚上脸颊的泪珠,她颤抖着眼睫努力的再次适应着张开眼眸,灼烈的疼痛仍是无情的朝她侵袭而来。

垂下首,她眯着眸子,被狱卒拽着走了好久,眼眸才稍稍适应了些许。被带至从未来过的小道上,她微微思疑着,却没有开口相问澌。

又行了一段距离,狱卒在一个立着牌坊的院门前停了下来,清浅眯着眼眸,缓缓扬起了小脸。

浣衣局。

她心中微微一顿,这浣衣局不是电视里常看到的那种宫女服役的洗衣处么,看来她的冤屈仍是没能洗刷掉,不然也不会被送至这里。

狱卒伸手敲了敲门,片刻功夫,木门教人从内拉了开来,一名三十来岁,容颜端庄的女子踏了出来。

狱卒忙朝她施了个礼,“秀禾姑姑,这名宫女是刚收到皇上旨意送至浣衣局来服役的。”

秀禾轻轻的将清浅打量了一番,眸光轻眯了几分,淡淡道:“嗯,随我来吧。”

清浅望了眼四周,一瘸一拐的跟在她身后,踏入了浣衣局。刚行了几步,四下正在劳作的宫女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儿,将目光聚向了她。

秀禾一见宫女们都停了手,忙斥道:“看什么看!不干完今日的活,一个都不许吃饭。”她话音刚落,众人便忙低下了头,开始继续浆洗着手中衣物与被单。

随着她踏入了一间厢房内,秀禾从柜阁中寻到了一套干净衣裳,递至了清浅手中,“去换身衣裳。”

“是。”清浅接过衣裳,行至角落处,将一身脏兮兮的衣衫褪了下来,换上了这套蓝色的宫女服。

艰难的将周身整理完毕,她一瘸一拐的回到了秀禾面前。

“不管你以前是怎样的身份,如今进了这里,便要绝对服从。莫幻想有朝一日还能出位。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秀禾瞥了眼她,微微厉色的开口。

“是,一切都依姑姑的安排。”清浅微低了头,咬了咬唇瓣,应道。

秀禾从束腰间掏出了一支白色的小药瓶,递至了她手中,“暂时先负责晾晒衣裳吧。”

清浅将药瓶紧紧的攥于掌心,朝她道了声谢。

“嗯,随我来吧。”秀禾领着她穿过几个小院,来到一处满是挂绳与轻扬着好些衣裳的地方。

指了指脚下的几大盆衣物,秀禾开口道:“把这些先晾了去,一会若有送过来浆洗好的衣裳,你继续晾。”

“是。”清浅点了点头。

秀禾瞥了眼她,径自迈开步子,朝其他几个小院巡视而去。

清浅低头望向盆中的衣物,将小手扶上腰身,几乎是一寸一寸的俯下身子,额上盈满细细的汗珠,她才将一件衣裳拿到了手中,缓缓行至挂绳处,她微掂了脚尖,吃力的将手中的衣裳展挂于绳上。

轻呼了口气,她再次拎起了另一件衣裳。

初来浣衣局的第一天,那日后来所有的衣物,清浅一直晾到夜里宫女们几乎都睡了,才算完成。

随着气候的渐渐转暖,她在浣衣局已不觉度过了两月有余,虽然每日的工作都是辛苦而疲累,但清浅的心中却是更加的平静而淡然。

而她那纤柔的小手,也由初来时的细白变做了如今的红肿开裂,满是冻疮,那些疤痕总是旧的未好,新的又陆续生出,她一双小手,几乎已找不到一处完好的地方。

刚来此处时,清浅并不清楚自己的工作量,好些老宫女便故意将自己的衣物加给她洗。每每遇到此事时,秀禾便会严厉的将那些加给她的衣物摔到地上,命那些老宫女重新浆洗一遍。

那些人也因此对清浅生了恨意,时常趁她洗的慢,便将她的那份饭菜都几人一分吃了下肚。第一次遭遇这事时,她便向秀禾反映了。但秀禾却淡淡道:“饭菜都是统一发放的,你去了没有,只能怨你洗的太慢。”

清浅自那之后,便每日一点,加快了浆洗的速度,直到那些老宫女对她不再有可乘之机。

这日晚膳后,清浅睡在床榻上,却怎样都无眠,悄悄坐了起身,她瞥了眼房内其他三名已睡的酣然的宫女,径自移到床榻旁,套上绣鞋,轻轻的拉开木门,去到了院中。

银白的月华将院内映上一片浅淡的薄蓝。她不禁深吸了一口略显微凉却无比清新的气息,将目光探向了天幕。

幽深似海的天际,星河灿烂,有几颗星似还在缓缓浮动。惬意的感受着一切,清浅眼梢所及之处却瞬间闪过了一抹黑影。

她心里一惊,忙朝黑影的方向追了过去,追出小院的拱门,那黑影却几个闪身跃出了高墙,朝宫中的西北方向而去。

那里正是玉萝宫,景月宫与松雪苑的所在地。

清浅皱了皱眉,这黑影,她似乎在哪见过。细细回想了一番,她猛的忆起了前段时日,自己撞破连曦对竹烟心思的那夜,她与连曦在大石后寒暄过后,自己径自回重华殿的路上时,她也曾看到过黑影,从身形与身手上看,两次应是同一人。

她心中微微生了丝疑惑,这黑影要夜探浣衣局是所谓何事,且两次都教她撞见,看来这个人的心思并不简单。

警惕的望了眼四周,清浅转身,带着种种猜疑回到了厢房。

翌日。

清浅麻利的浆洗完了一批衣裳后,便同其他几名宫女一道端着大盆,来到了挂晒的院中。

正文 154154。换取自由

连澈大掌握上她的手,紧了紧,“谨儿今日怎会来看朕?”他眸色轻魅的望着眼前的女子,淡淡的笑了笑。

宿谨微低了头,眸光盈盈的凝着他,娇媚一笑,“臣妾替皇上做了一份家乡的糕点,想给皇上尝尝。”

连澈微眯了眸子,眸光浅凝了几许,“谨儿有心了。”

“只要皇上不嫌弃臣妾麻烦便好。”宿谨嗓音微低了几分,带着点点羞赧之色。

拉了连澈起身,宿谨从随行的侍婢手中接过一碟糕点,便将他挽至了红木椅上落座,“皇上整日忙于政务,也该歇歇了。辶”

连澈唇角扯了一抹浅浅的弧度,神色慵懒的靠上了椅背。宿谨忙将白玉小碟搁置在方塌上,随即用指尖捻了一块糕点,缓缓送至了他唇边,“尝尝看。”

连澈轻咬了一口,在口中品了片刻,将眸光移向眼前探低了身子的女子,“这是何种糕点?口味与朕在宫中所食的,甚为不同。似是带着一抹淡淡的茶香。”

见他脸上露出似有兴趣的神情,宿谨眉间微扬,娇俏一笑,“此物唤为玉茶糕,是幽黎国宫廷的特色糕点。澌”

“这玉茶糕最珍贵的食材,便是这‘茶’。”

“噢?如何珍贵?”连澈饶有兴味的凝着眼前女子,略显慵懒的开口。

宿谨美目一转,露出一抹明艳璀璨的笑容,“若用一般的茶水做引,会有些许苦涩之气。这做玉茶糕煮茶水的原料,却是幽黎国玉茫山上的一小块茶地所出,那里有充足的日熙之照,灌溉的则是山巅之上融化而下的雪水。故此处产出的茶叶所泡出的水,只有清茶之香与甘醇,毫无苦涩之气。”

“臣妾和亲之时,便就带了些许这个茶叶在身旁,想着来到苍玄后,能有机会做给皇上品尝。”

连澈目光紧锁着眼前笑容如骄阳般明媚的女子,轻笑,“谨儿的心,朕懂。”

“那便多吃一点。”宿谨又捻了一块,送至了他嘴里。

“皇上,有战报送来了。”池宋轻轻行至了连澈身前不远处,朝他一揖。

连澈瞥了眼直起身子的宿谨,淡淡道:“让他进来。”

片刻后,一名身着戎装的男子捧着一本折子跨来了进来,行至连澈身旁,男子恭敬的将折子递至了他手中。

连澈接过,随即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直起身子,他缓缓翻开了折子,目光一一掠过之后,径自开口道:“云将军果然没让朕失望,运筹帷幄,一切尽在掌控。”

目光落向立于自己身侧的女子,连澈唇角微扬,薄唇轻动,“无须担心,一切都很顺利。”

宿谨眸光一亮,忙问道:“是什么情况让皇上如此愉悦,战况如何了?”

连澈目光缓缓挑向不远处,嗓音淡淡,“朝堂之事,后宫不得干政。”

宿谨微微一楞,忙朝他福了福身子,“是臣妾僭越了。”

“谨儿莫往心里去。”连澈一手扶起了她,顺手将折子放置在了方塌上。

宿谨点了点头,行至龙案前,将他的茶水端了过来,递至他手中。连澈轻抿了一口,再次慵懒的靠上了椅背。

她又捻了一块糕点送至他唇边,连澈却轻轻的摆了摆手,略显疲惫的阖上了眼。

宿谨将糕点放回了碟中,开始替他整理方塌上的文件,衣袖轻撩间,那本折子猛的掉落在地,摊了开来。

她微微一惊,忙瞥了眼靠在椅子上小憩的连澈,见他似乎无任何动静,她望向了立在不远处随侍的宫女和太监,示意不必过来。

宿谨径自蹲下了身子,拾起了摊开的折子,背对于连澈,她眸光飞快的将之掠过一遍,随即合上折子,转身放回了方塌上。

行至连澈身旁,她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头。

他缓缓张开眼,目光落向了身前的女子。宿谨轻声道:“皇上,到了该去给太后娘娘请安的时辰了。”

连澈微微颔首,站了起身,与她一道朝殿门处踏去,行至池宋身旁时,他吩咐道:“去将军报收拾起来。”

“是。”池宋朝他一揖,朝殿内而去。

行至方塌前将军报拿起收好,他瞥向侍立在内殿门口的海若,朝他渡了一记眼色。海若忙跟在他身后,一道出了重华殿。

“跟我去一趟内务府。”池宋径自迈开了步子,朝小道上踏去。

刚行出没多远,他忽的顿住的脚步,缓缓回过头,神色微凝的开口,“你小子昨晚去哪了?”

海若微微一顿,忙点头哈腰道:“家里托返家的妹妹带了些东西来给奴才,奴才昨夜去找在紫陌宫当差的妹妹拿那些东西。”

池宋一手拍向了他的脑袋,轻斥道:“你这小子,皮绷紧点,在皇上跟前做事,不要这般随意!”

海若忙一脸讨好的朝他一揖,“是是是,奴才往后肯定注意,还要多多仰仗池总管的提点。”

池宋瞥了眼他一副极尽臣服的模样,一看就不是好人,他心中的疑惑也不禁更甚了几分。

宿谨隔天清早起床后,便慢悠悠的来到了窗棂前,从内拉开窗子,她看了看摆在窗台上的几盆色彩淡素的花朵,皱了皱,吩咐道:“妍儿,去将那盆开的正艳的红梅搬来。”

片刻后,妍儿搬着一盆开的颇为冶艳的花儿走了过来,把其中的一盆拿掉,宿谨将新搬来的花儿放置在了空出的位置上。

满意的看了眼如今的摆设,她唤人传了早膳。

下午连澈赏赐了一些珠宝,池宋便命海若替他送至了景月宫。

入夜,一名黑影身形矫捷的跃入了景月宫,乘着萧冷的月色,他几个闪身移至了宿谨的窗棂处。伸手轻轻将那冶艳如火的梅花盆底掀开,那下面赫然躺着一张纸笺。

将纸笺拿出,他小心翼翼的将之收好,藏在腰间,警惕的望了眼四周,黑影提气几个跳跃,闪出了高墙。

黑影在宫内四处晃悠了几圈,见似乎摆脱了跟踪自己的暗影,他迅速脱掉了一身黑衣,将之处理好。而后回到了重华殿。

正文 155155。静待接应

稍稍缓过神,她低头将攥于手中的纸笺缓缓展开,是一张棕色牛皮纸,上面用墨写了好些字迹。

不远处,数道黑影在月色下纷纷闪身而过。

清浅心里不由一紧,她咬了咬唇瓣,迅速的将牛皮纸收好,藏在了腰间。警惕的望了眼四周,她径自回到了木盆前继续浆洗还未完成的衣物。

海若强忍着疼痛窜至了秋离宫前方的小道上,将中衣的衣摆撕了一小块下来,他用指尖蘸上口中的鲜血,迅速写下了几个字,随即将之埋入了一棵树下。

待一切整理妥当,他艰难的转身,却瞬间僵在了原地辶。

连澈与池宋正立在他身前不远处,静凝着他。

“事到如今,说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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