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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GL]灼心-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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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中怒极,却苦于身子虚弱,手脚无力,只能恨恨地握紧拳头,用力瞪着他。
    “怎么,恼羞成怒了?哼,你还真有脸朝我发火?”他嗤笑一声,故意又往床边走了两步,被姜灼冷着脸虚拦了一下——我惊讶地发现,他脸上的笑意一滞,几乎要挂不住,脸色变了又变,才恢复到那副嘲讽的样子。
    看样子,他原是想靠近些,更容易挑动我的愤怒;而姜灼却出乎意料地将他拦了下来,教他不敢再轻举妄动。
    因是背对着我,所以我看不到姜灼的神情,但是她坚定地挡在我的床外,保护我的态度再清楚不过——颀长又挺拔的背影教我心动又心安,连带着此前被激起的怒意也消退了不少。
    那姓魏的气焰一顿,在我以为他会有所收敛的时候,却陡地旺盛起来,比之前更猖獗了几分,就好像那个被言语挤兑被挑起愤怒的人是他而非我一般:“凌王殿下既已提到了交代,那我倒要问问,我那个奉命去观澜城看诊的门徒,现下又在什么地方?”
    他这一问,倒是把我难住了。
    如果没有记错,在我们的车队遇到第一波袭击的时候,那个白云谷的男弟子就遭到不测了吧……一个手无寸铁的男人,又只是一介白身,在那样危急的情况下,谁还会记得护着他呢?
    而此时此刻,若不是教他一番质问,只怕我早就想不起这号人了。
    这不是他的过错,却是我的悲哀。
    我从不觉得自己的生命就高人一等,就值得上百个护卫以命相搏,拼死搭救;可是在生死威胁的那一刻,我还是下意识地逃跑了……撇下其他人,一心逃跑。
    “本王……他……”对上他咄咄逼人的双眼,我嗫嚅着,却难以开口继续——想要辩解,却无从说起,想要道歉,可又拉不下脸。
    “你也别想拿话唬我,我那可怜的小徒弟,早就死在了路上,是也不是?”他勾起嘴角,盯着我的眼神却冰冷噬人,“他的死,与你可脱不了干系!难道你不该为此负责么?”
    “不错,这都怪我。”叹了口气,我也无意推脱,索性把话摊开了,“那么,你待如何?一命抵一命?”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说是我害死那人也不为过;不仅仅是他,还有那些护卫们……全是我背负的血债,我无法逃避。
    “殿下言重了。”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姜灼忽然淡淡地说道,“冤有头债有主,魏先生可不要怪错了人——幕后主使另有其人。”
    我知她是为了维护我,可是留心她的语气,却又觉得她仿佛意有所指——那魏先生眼中闪过一抹异色,教我更是不解。
    想不通,还是将这些纷乱的怀疑压了下去。
    “即便不是她做的,她就不用负责了么?”莫名的沉寂,片刻,那魏先生冷笑一声,又不依不挠地斜了我一眼,凉凉地说道,“偿命倒是不必——反正她中了那毒,也没几天活头,权当报应了!”
    这话说得极为恶毒,我自认不是什么心胸狭窄之辈,却也被气得够呛,又发作不得,只觉得胸口一阵气血翻滚,喉中一甜,忍不住一偏头,呕出一口血来——那血色泽红中带黑,又十分粘稠,似一朵邪肆盛开的毒牡丹,兀自沾染了雪白的背面,隐隐透着不祥。
    然而吐出这一口黑血之后,胸口倒是一清,仿佛堵塞的郁结一空,整个人松快不少。
    “简心!”听到我的动静,姜灼转回身来,冷清的面色倏然一变,立刻扶住我的肩膀,将我拢在臂弯中,腾出一只手轻柔地抚着我的后背,替我顺气。
    我深吸一口气,对上她不复淡漠的眸子——那双剔透的眼眸中浸满了急切与担忧,还有几分我以为永远都不会见到的疼惜——尽管如此,这依然是一双美丽到无可挑剔的眸子。
    能够被这样一双眸子映在其中,就是死也无憾了。
    而且,大概连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刚才,情急之下,她叫了我的名字呢。
    ——怎么办?
    虽然刚吐过血,可是我觉得好开心,开心得怎么都抑制不住嘴角的上扬,开心得忍不住将自己越发埋进这个怀抱之中……
    “咳咳。”一个不容忽视的声音刻意清了清嗓子,有意强调自己的存在。
    我没好气地瞪了过去,却听姜灼沉声问道:“魏先生,如你所言,殿下已经吐出了淤血,可否进行下一步诊治?”
    “这个不急,”他像是忽然变了一个人似的,虽然瞥向我的目光仍是难掩嘲讽,但却没有了那股轻佻随意,显得沉稳不少——倒是有了医者该有的气度。
    我被这变故搅得脑子发懵,似有所觉,可又难以确定,只能傻傻地在那两个打哑谜的人脸上看来看去,试图看出什么端倪。
    “她身子虚得很,姑且调养几日再说,”见姜灼似乎还打算说些什么,那魏先生挑了挑眉,调笑般的口吻里又带了几分不容置疑,“放心,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
    “……有劳魏先生。”姜灼像是没有听见他的冷嘲热讽,仍是彬彬有礼地颔首。
    最后又别有深意地扫了我一眼,他转身离开了,甚至不忘体贴地将门阖上——与那个破门而入的无礼之徒大相径庭,我都要怀疑他们是不是一个人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使劲咬了咬嘴唇,依依不舍地从姜灼怀里退开,我认真地看着她,默默地警告自己不要被美色、诱惑,一心等她的解释。
    “在你昏迷的时候,魏先生便替你诊过脉,”姜灼顿了顿,若无其事地避开我盯着她的目光,低声说道,“据他说,你胸中淤血积塞,与性命有碍——于是,他与我定计,故意挑起你的怒意,逼出淤血。”
    ——所以,之前的种种,都是故意为之?
    我点点头,算是接受了她的解释,可是心底却存了一抹疑虑,挥之不去。
    那魏先生看我的眼神,隐约藏着几分敌意,可不像是装出来的。

  ☆、第54章 心疼

翌日清晨,才天刚亮的光景,已经听见了高亢嘹亮的鸡鸣。
    不厌其烦地响了几遍过后,我忍无可忍地将被子扯过,蒙住脑袋不予理会,翻个身准备继续睡。
    昨天晚上被那魏先生气得七窍生烟,又折腾着换了床铺被褥,真正睡下去的时间恐怕不过两三个时辰,我实在困顿,便想着再多睡一会儿。
    不料,这白云谷里除了那打鸣的公鸡扰人清梦之外,其他人也存心不教我休息;没等我合上眼睛再次睡过去,就听“笃笃笃”颇为有力的敲门声接连不断地响起,大有我不开门就一直敲下去的架势。
    不堪其扰之下,我只好草草裹上外衫,汲着鞋子,踉踉跄跄地拉开门闩,不悦地瞪着那敲门的陌生少年,压着火气问道:“你是谁?大清早的……有什么事?”
    他像是没有察觉我隐忍的怒意一般,温和地说道:“我是白云谷的侍药弟子,师尊派我来请阁下起身,至药庐前一叙。”
    他既然翩翩有礼,我也不好发作,看了看天色,大概也就早上五六点钟的样子,不由揉了揉酸涩的眼睛,郁闷不已:“这么早啊……你家师尊可是魏先生?他有没有说是什么事?”
    “师尊只是打发我来请阁下,旁的不曾言明。”他歉意地一笑,询问地侧了侧身。
    ——难道是邀请我一道用早点?
    按了按腹部,的确是饿了……在睡魔与食神的激烈争斗中,还是食神占据了上风。
    我点点头,妥协道:“好吧,稍等片刻。”
    回房洗漱一番,费了些手脚才穿戴整齐——感叹着我竟也逐渐习惯了被人服侍的日子,乍然没了侍从在身边,倒是多有不便。暗斥自己越来越往骄奢淫逸方面发展,这才拍了拍脸,抖擞起精神,随着那少年去往药庐。
    一路走来,我才发现自己居住的地方是一座尤为僻远的小院,独门独栋的,虽是幽静,却也简陋得很;越往外走,窥得庄园的其他院落,隐隐觉得再没有比我所住之处更破落的地方了——想必这住处的安排也是那魏先生有意为之。
    这也表明了他对我的敌意,确有其事,而非我多心。
    只是不知道,这份敌意,又从何而来?
    那少年引着我来到一座无人看守的药庐前,欠了欠身便离开了。
    我的视线在四周扫了一圈,却没有见到预料中的桌椅碗筷,更别说是可以果腹的糕点食物了,只有一堆整整齐齐码放着的柴火以及一把锈迹斑斑的斧子——看这架势,一点都不像是请我来用早饭的。
    我心里有种被愚弄的愤慨,肚子也饿得直叫,正要打道回府时,却见一个身穿黑色衣袍的人从药庐中悠悠走了出来,不是那魏先生又是谁?
    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目光,纵使心有不甘,还是耐着性子招呼道:“魏先生,早安。”
    “不早了,鸡都啼了三四遍了。”他拍了拍手上的米分屑,漫不经心地瞥了我一眼,笑着问道,“凌王殿下,还不曾用早膳吧?没有下人服侍,是否不太习惯啊?”
    “还行,还行。”按着饥肠辘辘的小腹,摸不透他的意思,我打了个哈哈,就准备告辞。
    不料他忽然指了指地上铺着的一堆柴火,微笑着说道:“实不相瞒,敝谷地窄式微,手头拮据,从不养闲人,凌王殿下既然吃住在敝谷,那么略尽些绵力也不为过吧?”
    ——听他的意思,竟是嫌弃我在这儿白吃白住,要我劈柴抵债?
    “本王又不是不付钱……”我的钱大部分都在随行护卫手中,身上只剩几张大额的银票,尽管如此,买下一座小院子都绰绰有余,难道还付不起这几日的饭钱和房钱么?
    “呵,凌王殿下莫不是以为,这天底下的事儿都能用银子来解决?”谁知他瞧都不瞧我递过去的银票,反而一脸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子,冷笑道,“我白云谷的规矩,自食其力,勿望他人——况且,这些柴火是为了熬制凌王你所需的药材所准备。”
    言下之意,便是我委实应该自己动手将这些柴都劈好,省得耽误了制药。
    ——切,我就不信他堂堂谷主,什么事都亲力亲为。
    说白了,还不是为了刁难于我?
    也罢,有求于人的是我,先低头的自然也是我。
    他既然有意看我出丑,那我就奉陪到底好了……只是,总要找机会弄清楚,他究竟是为什么如此针对我。
    想明白这一茬,我也懒得再与他周旋,撸起袖子,弯腰捡起地上的斧子——那斧子约莫七八斤重,手柄是未经打磨过的粗粝硬木,握在手里,磨得掌心生疼。
    我将一截圆木竖起放置,然后双手擎着斧子高举过头,用力劈下。就听“喀嚓”一声,斧子的刃口卡在了圆木的斜面,而虎口处则狠狠地反震回一股大力,好像要撕开肌肉那般剧痛。
    “哼,凌王殿下慢慢劈着,我先去做事了。”那姓魏的抱着手臂看了一会儿,见我狼狈,于是笑得越发得意,摆了摆手,径自离开了——那眼神里的嘲讽藏都藏不住。
    “可恶!”我将那圆木当作了他,又是一斧劈下,却只是将裂口开得更大一些;而虎口竟是迸出了一道血口,疼得我不住皱眉。
    也无怪遭他鄙夷,我这身子还真是孱弱得很啊……
    “嘶——”勉强劈了几根柴火,虎口处伤势越发严重了,更有断裂的木屑扎进皮肉之中,教我禁不住龇牙咧嘴的,萌生了退意。
    看了一眼堆到我膝盖高度,好似一点没有减少的柴火堆,叹了口气,认命地再次举起了对我而言重逾千斤的斧子。
    也不知是精神过于松弛,目光没有对焦准确,还是肌肉过于疲劳,失了劲道,等我反应过来,那斧子已经错过了直立着的圆木,直直朝着我的脚背砸去——眼看着这一斧子带着凌厉的去势呼啸而落,我仿佛能预见这只脚骨肉分离,鲜血模糊的样子。
    糟糕——心头大骇,却收势不及,忍不住闭上了眼睛,等待那一刻到来。
    下一刻,并没有预料当中的剧痛,反而手中一轻,紧握着的斧子被人一抽而脱离了掌心,接着便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耳边响起了熟悉的嗓音,清冷的声线不再是波澜不惊的沉稳,少见地带了一丝紧绷的颤意,是紧张、担忧,又掺杂着些许惊慌:“你在做什么?”
    心脏好像漏了一拍,我猛地睁开眼,对上那双不复淡漠的眸子……心跳慢慢恢复,这才感觉后背沁出一层冷汗。
    教她紧紧握住的手腕生疼,我却感到了一阵欢喜——这份疼痛恰恰证明了她对我的在乎。
    这样想着,即便是顷刻间教我这手腕折断了,我也心甘情愿,不会皱一下眉头。
    定了定神,我偏开因为她的凝视而生热的脸,若无其事地说道:“如你所见,我在劈柴。”
    感觉到她的目光在我的脸上探究地逡巡了几遍,握着我的手逐渐松开——那陡然消失的温热教我松了口气,却也难掩失落。
    “殿下……”悄悄打量过去,只见她穿着一袭紧身的深色练功服,长发高高竖起,手执一把紫青宝剑,鬓角微汗,身上洋溢着一股运动后的温热活力——那是一种教人欲罢不能的荷尔蒙气息。
    我觉得自己再靠近她就要失去理智,只好佯装什么都没感受到一样转开身子,捡起了落在地上的斧子,开玩笑地说道:“言而无信可不好……你昨天答应过我什么?现下这里可只有我们两人哦~”
    “……简心。”她的叹息声教我心里一紧,握着斧子的手也跟着用上了力气——不觉触到了伤口,疼得我下意识地轻呼了一声。
    “是魏舒让你做的?”她抓住了我的手,轻柔却不失强硬地翻过来,露出受伤的掌心,看似随意实则仔细万分地挑出了嵌在皮肉中的碎屑,沉声问道。
    我猜她口中的魏舒定是那姓魏的无疑,有心在姜灼面前告他一状,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幼稚;再说,姜灼现在的身份,也不过是我随行的护卫,那姓魏的对待我都是这样的态度了,又怎么会给她好脸色看?
    不过,话虽如此,若是我的示弱撒娇,能教姜灼心软,对我嘘寒问暖,好言安慰一番,那可比什么都来得重要。
    思及此,我也豁出了脸皮,故意咬了咬唇,做出一副委屈隐忍的模样,哀声说道:“大清早的就被弟子唤到这来,本还以为是请我用早饭,谁知那魏先生竟说这谷里不养闲人,非得要我劈了这些柴火抵债;可怜我手无缚鸡之力,又饿着肚子,实在是没有力气……唉,谁教我有求人家呢?”
    话到最后,联想到自己身中剧毒,又不知究竟是谁下的毒手,处于扑朔迷离的局中,危机四伏,倒是真的油然而生几分愁绪。
    姜灼默默地听着我的抱怨,并不答话,只是自怀里取出似乎从不离身的伤药,小心地抹在我的伤处,又随手在衣摆下撕了一条布料,当作纱布一圈一圈地缠在我的掌心。
    她的动作十分麻利,垂眸认真的样子隐约透着几分温柔,看得我心头小鹿乱撞一般,几乎感觉不到伤口的刺痛。
    三两下包扎完了,我还在回味方才她的指尖拂过我手心的触感,就见她一把提起了地上的斧子,掂量了几下,然后默不作声地替我劈起柴来。
    我后退几步,望着她沉默劈柴的背影,只觉得从心底漾起一汪清泉,汩汩地冒着泡,就连逸散出来的水气都是泛着甜意的。

  ☆、第55章 误会

任由姜灼代替我劈着那一堆柴火,我就在边上静静地看着她。
    常言道,秀色可餐,如果放在以前,我定是要不屑这个说法,然而对上了姜灼,我才知道,此言非虚——要不然,只看着她的侧脸,我怎么都不觉得饿了呢?
    劈完了最后一截圆木,她就势甩了甩手腕,将斧头朝空地上随手一扔,转过脸看了看我,眼中略带几分关切,问道:“饿么?”
    其实过了那一会儿,肚子已经不太饿了,可我还是点了点头,充满期待地望着她,等待她给我的惊喜。
    “随我来。”她轻轻地瞥了我一眼,示意我跟上——眼波流转间,我似乎从她脸上看到了一抹笑意,虽然清浅,却像是在我心湖上投下了一颗石子,泛起阵阵涟漪,久久难以平静。
    她带着我熟门熟路地来到一座小院,在院里坐下后便吩咐正在擦着桌子的少年送些食物过来;那少年看了我们一眼,也没有多问,点点头便进了厨房,没一会儿就端来了几样点心。
    用过了简单却温馨的早饭,姜灼就被魏舒派来的人叫走,说是有几味草药需要她帮忙采摘;叮嘱我吃完点心就乖乖回院子里呆着,姜灼便随着那个通传的男弟子走了。
    目送着她步履匆匆的离开,我擦了擦嘴,无所事事地在用餐的地方转悠了一圈——这是一座单独的小院子,应该是白云谷里诸人专门用来吃饭的食堂,偌大的院子里摆满了桌椅碗筷,与那间时不时飘来食物香气的厨房只有几步之遥。
    因为早就过了用早餐的时候,见不到谷里其他的人,只有方才替我和姜灼送来食物的少年;这一刻,也不知道他跑去哪儿了。
    左等右等不见来人,望着一桌吃剩的残羹冷炙,我秉持着良好的习惯,略作收拾了一番,将它们端进了后厨。
    厨房里也不见厨子的身影,大概是躲懒休息去了。灶头上炖着大锅的高汤,香气扑鼻;案板上放着处理过的食材,井然有序;吃饱喝足以后,我对这厨房重地颇有好感,举目扫来,只觉得就连那铁勺柄上的锈迹都显得那么可爱。
    把吃剩的东西倒了,碗碟放在待洗的水槽里,正打算离开,就听一个略显粗噶的嗓音在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儿——循声望去,是一个正在洗菜的清秀少年,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大概是正在变声期,嗓音不算动人,甚至有些刺耳了,只是他哼唱时摇头晃脑,自得其乐的样子十分有趣,教人忽略了那乱七八糟的声音,被他的快乐感染,忍不住会心一笑。
    我听着他哼了一会儿,也无意打扰他的兴致,轻手轻脚地从来时的路走了。
    走出那食堂小院儿,眼前是两条岔路,一条通往我昨晚住的破落偏院,另一条则是魏舒的药庐;我并不想去面对他,免得自讨苦吃,可又不愿独自回到那座什么都没有的破院里无所事事地虚度整日,想了想,我决定沿着药庐那条路继续走下去。
    记得姜灼早上是去晨练了之后才来药庐找到了我,可见她晨练的地方定是要经过药庐的,我何不如去探探地形,明早就能去看她练剑了呢!
    而且,趁势了解一番这整个庄园,也是一举两得——自我醒来以后,还没有仔细观察过这里。
    直觉告诉我,这里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远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简单;我也要找机会弄明白魏舒对我的敌意,究竟从何而来。
    打定主意,我一路顺着那条路慢慢走着,时不时屏息侧耳听着,以免遇到谷里其他人——要是他们盘问起来,将我扭送回去,那可就不妙了。
    幸好,一路走来,竟没有遇到半个人影,可见那魏舒所言非虚:这谷里的弟子都是自食其力,各司其职,像我这样无事可做闲逛的人,还真是凤毛麟角。
    自嘲地摇了摇头,我看了看来时的方向,却发现已看不到食堂的影子了,可是再往前,却又不见那药庐的轮廓——明明之前跟着姜灼来的时候只走了一会儿的功夫,怎么现在走了快一盏茶的光景,还是摸不着药庐的边儿呢?
    疑惑地回想着,随即又释然——是了,来时我与姜灼一道,满心满眼都是她,只顾着窃喜了,又怎么会在意时间和路程呢?
    都说恋爱中的人智商会下降,那我现在的表现,是不是也像个坠入爱河的傻姑娘?
    虽然,我应该只能算是暗恋吧……
    又走了一会儿,始终不见尽头,好像这一条路漫长得见不到首尾,永远都走不完似的,再迟钝再恍惚,我也发现了不对劲——这是迷路了?
    两边都是半人高的林木,密密麻麻地犹如铁做的栅栏,凭着我的细皮嫩肉,硬闯就别想了,而这前后一眼望不到头,听不见虫鸣鸟叫,也见不到半个活物经过,好像全天下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似的……此前种种教我忽略的异常一个个蹦了出来,我再也不能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了。
    这时,我不由想起了魏舒所说的,白云谷中的陷阱——那些护卫们就是折在那陷阱中的,那么,我现在遇到的情况,莫非就是他说的陷阱?
    看起来,就像是能够让人迷失方向,类似于鬼打墙的方技阵法……难道那不是唬人的传闻,而是真实存在的?
    若不是如今陷在迷障中的人是我自己,而我唯一能依靠的姜灼不在身边,我真要大呼惊奇,兴致勃勃地钻研这阵法的原理了。
    现下么,便只有好好想想该如何脱身。
    只是,尝试许久,却毫无头绪,反而累得出了一身虚汗。
    眼看在原处耗了许久,我正急得如无头苍蝇一般,就听一个熟悉的充满嘲讽的男声忽的打破了寂静;随着他的话语声,那教我心慌意乱的迷障也豁然开朗,显出了本来的面貌——原来,我正在那药庐前打转呢。
    舒了一口气,然而对上魏舒戏谑的眼神,我又感到了一阵压力——毕竟是自己在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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