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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GL]灼心-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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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满她忽然闯入打扰了我的清净,因此对她也没什么好脸色,只是问道:“喜从何来?”
    她像是未曾察觉我的冷淡,仍是笑容满面地回道:“殿下沉疴尽除,此其一,皇上为殿下赐婚帝师之子,此其二,如此双喜临门,如何不应恭喜殿下?”
    “赐、婚?”我听到姜灼的声音,豁然转头看去,却见她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本就白皙的脸蛋更是血色尽退——手上还端着我方才吵着闹着要吃的莲子粥。
    “姜灼……”她定定地看了我一眼,忽而弯唇一笑,那笑纯如朝露,清丽无双,却教我心中一涩,陡然间生出无穷无尽的恐慌来。

  ☆、第60章 番外之邝希晴

“陛下,探子来报,这次……又失败了。”还没等到侍奉茶水的宫人退干净,威远军统领陆昀便心急口快地说道,懊恼之色不加掩饰——这个莽妇,倘若她不改掉这急躁的性子,我又怎么能放心委以重任?
    ……真是块朽木。
    “嗯?”我停下正在批改奏章的朱笔,含笑抬眸,面色淡然地看着她,心下却松了口气,失落有之,泰半却是庆幸她安然无恙——可这心思却不敢教任何人知晓,甚至连我自己也要瞒过才好。
    我是皇帝,是这天下至尊。
    我心中只能有天下万民,独独不能钟情一人,更不能为她心慈手软,坏了大计。
    何况,那人不仅与我一样,是个女子,她还是我同母异父的……妹妹。
    “算上这一拨,已经折损近百人了吧?”问话的是我另一个心腹,秘书少监方又思;比起她的同僚陆昀,更沉得住气,人也颇有城府,倒是个可以倚重的。
    “差不离吧。”陆昀皱着眉头,牛饮了一大杯特供的碧螺春,“嘭”地将茶盏磕在案上,粗声粗气地说道,“不过探子也说了,她们一行死的死,散的散,跟在那位身边的也就七八个护卫,赶明儿我再派一拨死士去,就不信拿不下她们!”
    “不必了。”我也不与她计较御前失仪的罪过,只是敛下眼中的嫌恶,抬笔批下了“阅”字,好似漫不经心地说道。
    “陛下!”她愕然地看了看我,满脸不甘,“只要再给卑职一次机会,卑职一定……”
    “朕说——不、必、了。”我看见了方又思脸上同样欲言又止的神情,却只做不知,冷声打断了陆昀不死心的坚持,“从今往后,没有朕的允许,谁都不准动她。”
    “陛下……”陆昀还要再劝,却被方又思一把扯住了官袍,冲着她摇了摇头。
    ——呵,还算她有眼色。
    我对着两人安抚地笑了笑:“退下吧。”
    “是。”见陆昀还有些悻悻然,方又思无奈地攥住她的衣领,将她连拖带拽地拉走了,倒是让我一阵失笑,对她的不虞也消退了几分。
    自她们离开后,我这才搁下了朱笔,朝后靠在了椅背上,揉了揉酸胀的鼻梁顶端,默默地叹了口气。
    想着与她送别时,她倔强又失落的眼神,我心中酸涩,不由得回想起往事。
    与她中宫嫡女的显贵身份不同,我的父君是由普通宫侍扶正的;而很少有人知道,父君在进宫以前,曾是江湖上名动一时的少侠,武功平平,一手用毒的本领却是出神入化。
    那年他去参加武林中的盛典,偶遇了鱼龙白服的贵气小姐,彼时还是太女的母皇,竟是一见倾心,非卿不嫁。
    为了她,不惜买通了宫中的管事,几经周折,混进宫里做了一个普通的宫侍,只盼着能多瞧上母皇一眼。
    之后,更是循着机会迷晕了母皇,成其好事,还生下了我。
    于是,他如愿成了淑贵君。
    起初,母皇不太搭理他,他也不以为意,总坚信着会感动对方,即便母皇迎娶了皇夫,他也毫不气馁。
    可是有一天,他忽然怒气冲冲地回来,关起门后就砸了最喜欢的一副头面和一套茶具,都是母皇赏赐给他的,平日里宝贝得跟什么似的,这时却毫不犹豫地砸了,可见是动了真怒。
    屏退了所有侍从,他也不解释,只是抱着我埋头痛哭。
    我从未见过父君这样失态,哪怕是中宫皇夫诞下一女的时候,他也只是独自一人静静流泪,悄无声息地难过。
    隐约察觉了不妥,我不断地追问,他才与我慢慢说道:“晴儿,我今时今日才知道,自己有多么蠢!我钟情于你母皇,不惜用尽手段,委身于她,本以为得偿所愿,不曾想这后宫诸人全都是她用来保护那人的障眼法,我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她自始至终爱的人,都只有皇夫的亲姐,大将军司空秀!是个女人,女人!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呐!”
    我惊讶于他所说的真相,更担心他的身体;他脸上的狰狞之色教人心中不安,好像在酝酿着什么疯狂的事。
    慌乱之中,我只好想尽办法去安慰他。
    冷静下来以后,他对我说了三句话:
    我给你母皇下了药。
    你要坐上那个位置。
    绝对不要爱上女子。
    那时我不过总角之年,自然不明白父君的执念和突然的转变,只是唯唯诺诺地应了,心里却对他说的一切不以为然。
    直到那一日我亲眼看着他将掺了药的糕点送到了席上,面不改色地奉给诸人,自己也尝了一大块,只是不许我碰。
    那点心据说是民间来的手艺,加了养颜滋补的药材,很是珍贵。
    母皇很喜欢,父君因此常常亲自送了点心去;而为了教母皇放下怀疑,他每次都会陪着吃下大半……久而久之,倒是先垮了身子。
    我劝他他也不理,只是反过来一脸阴沉地令我不得将此事透露出去;一面又抱着我絮絮叨叨地哭,逼着我发誓绝对不要步上母皇的后尘。
    我只好抱着他柔声哄,心却一点点地变冷,变硬。
    没过半年,他就去了,临终前死死拽着我的手,等到我郑重其事地点头应允,才悲切地松开手。
    而在那以后,我肩上担着他留下的沉重包袱,学会了谨慎,学会了伪装,却再也找不到高兴的理由了。
    父君走后,母皇将我带在身边教养,与幼年丧父的她一起;自此同进同出,同吃同睡,几乎到了形影不离的地步。
    她像是一条小尾巴,时刻跟在我的身后,摆脱不了;总是迈着小短腿跑来跑去,“姐姐”长“姐姐”短地叫着,聒噪又麻烦;可是她的声音那么软糯,笑起来甜甜的,露出一排米粒似的小白牙,抱着我的手臂一晃一晃的模样,乖巧得不像话……教人怎么讨厌的起来呢?
    我发觉,自己对她的感情,比不讨厌还要再亲近一些。
    说来也是奇怪,她这谁都不放在眼里的霸王性子,除了母皇,天不怕地不怕,可若是小半个时辰不见我,就会大声哭闹不止,誰劝都不听。
    没办法,我只好将她带在身边,轻易不离身。
    但是谁也不知道,若是这么久不见她,我又会是何等的心慌意乱,空落无依,仿佛天都要塌下来一般。
    她爱粘着我,依赖我,我又何尝不是这样?
    只是默默收敛起这份心思,从不曾教人看出端倪罢了。
    而我对她矛盾纠结的态度,始于十岁那年,母皇无意间的一句话。
    她说:“晗儿,今后这天下苍生都是你的子民,你对她们,要像母皇对待你一样,知道吗?”
    我还记得那傻孩子的回答,她嘟了嘟嘴,半是疑惑半是撒娇地说道:“为什么呀!晗儿才不要对不相干的人好!晗儿这辈子只对母皇和皇姐好,别人谁都比不上!”
    母皇笑得无奈又宠溺,我却一颗心都沉了下去——听这意思,母皇心中的储位,怕是要传给她的。
    我不明白——无论学识才华,性情手腕,我自信都远胜于她,为何母皇偏偏属意她当储君呢?
    难道仅仅是为了中宫嫡女的身份?
    还是说……因为她是母皇心爱之人的侄女。
    我心中不可抑制地浮现起父君临终前偏执而绝望的脸来。
    第二日,我悄悄招来了父君生前最信任的宫侍,命他继续执行下药的任务;因这药方实在罕见,所下的药量又控制得极好,就连诊平安脉的御医也被蒙在鼓里,一无所知。
    日子一天天过去,母皇逐渐缠绵于病榻,她的身子也一点点羸弱了起来……我怕她年岁太小,挺不过去,还是心软地命那宫侍停了药。
    反正,只要做出她身子虚弱,不宜储位的表象即可,也不是真要伤了她。
    十七岁那年,母皇终于撑不过去,薨逝了;我赶在所有人之前,将她的遗旨掉了包,又秘密处决了一批她身边的老人,在宫里都安插上了自己的心腹。
    她没有察觉到自己与天下至尊的宝座失之交臂,只是窝在我的怀里呜咽着,哀悼母皇的离去,像只受了伤的小兽,朝着唯一的温暖寻求安慰——我心中有愧,却又喜欢极了被她依赖的感觉。
    就仿佛我是她此间的唯一。
    她从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我也知道她对我的感情,并不是简单的姐妹之情;我心中欢喜,却不能接受,更不能表露出半分动摇——可我同样舍不得拒绝。
    我选择了暧昧相对,若即若离,在她靠得太近时抽身离开;在她心灰意冷时又温存体贴。
    看着她一日比一日狂躁阴郁,我心中痛极,偏生又有一丝痛到极致的快意来——至少我与她有着解不开的羁绊,哪怕是互相折磨,心里最在意的也是彼此。
    我终是如愿坐上了皇座,可是没有料到的是,母皇生前居然早已做好了安排,不仅派了自己最亲近的暗卫统领颜珂去做她的管家,更将统帅三军的虎符藏在了誰也找不到的地方。
    朝中的老旧派也对我继位颇有微词,宗亲中更是传出了“立嫡”的呼声,我的皇位并不安稳。
    这时,我扶植的心腹献上计策,教我趁机除了对我影响最大的竞争者。
    脑海中再次划过父君的脸,鬼使神差地,我竟答应了……再要后悔,却已来不及。
    那一次,她几乎真的去了,连最好的御医都束手无策;然而几天过后,又传来她好转的消息——我说不出心中的感受,只是得到消息的当晚,独自在书房枯坐了一宿。
    次日清晨,宫侍来叫门,我愣愣地抹了一把脸,竟摸到了一手的冰凉。
    我其实,从未真的想过要她的命,可我还是一次次地纵容幕僚对她使计,甚至有意无意地引导朝中的舆论,败坏她的名声,教她沦为千人所指,遍失人心——在幕僚们眼中,这固然是出于政治上的考量,以削弱她对皇位的竞争力;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折断她的翅膀,教她永远无法逃离我的身边,才是我真正的目的。
    我对自己发誓,这是最后一次对她下手,如若再失败,便是天意——天意不可违。
    我不愿伤她,也不会再伤她。
    陆昀和方又思离开后不久,我的老师傅筠崇走了进来。
    她是我最坚定的支持者,也是我在朝堂上的一大倚重。
    我很尊敬她——虽然有时候,她的顽固和不近人情教我痛恨不已。
    “陛下,等凌王回来以后,再有几个月,便要行韶礼了。”她饮了一口茶,然后庄而重之地对我说道。
    “朕知道……老师有何良策?”行过韶礼便意味着可以正式纳夫郎,而一个强有力的外家势必会对我的地位造成更大威胁,也给了政敌可趁之机——只要家里有适婚的儿郎,都不会放过这个攀上凌王的机会。
    “老臣的长子,年方十七,尚未婚配。”她微微一笑,眼中是势在必得的自信。
    “……朕明白了。”我点点头,极力保持着脸上谦逊温文的笑意,可是心中的恼怒却一浪高过一浪,几乎要化成烈焰,烧毁我所有的理智。
    待她甩了甩衣袖,飘然离开后,我忍不住将手边的茶盏狠狠掼了出去。
    ——为着坐稳皇位,我逼着自己娶了不喜欢的人;现在,又要给她赐婚,迫她娶一个不喜欢的人……这样的皇位,我坐着又有什么意思?
    呵,有什么意思呢!
    父君,你曾对我说过的三句话,我从不敢忘。
    母皇死了,我也当上了皇帝……可是你说的最后一条,我却做不到。
    如果说我的狠辣是继承了你,那么我从母皇那里得到的,大概就是邝氏一族偏爱女子的天□□……这更像是一种宿命,注定了我会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
    而我的爱,被一层又一层的荆棘束缚着,在不见天日的扭曲和欺骗中,早已枯萎衰竭,再无救赎——我想爱她,可我没有资格。

  ☆、第61章 醉梦

马车颠颠簸簸地晃悠着,即使底下坐着的垫子已经加厚了三倍,还是硌得我腰酸背痛,晃得我头晕脑胀,好似五脏六腑都要移了位一般——这辆马车据说是整个白云谷里面所能找到的最好的一辆了,可是与王府里的马车比起来,还是逊色许多,教我这个已经被万恶的特权阶级腐蚀得一塌糊涂的娇贵身子难以忍受。
    然而,马车行出不多时,我的心思却已不在坐得是否舒服上了——邝希晴派来的传令官和皇城军的兵士们将我的马车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教我撩开车帘子也只能看到乌压压的一片甲胄和灰尘。
    作为我的贴身护卫,姜灼却自顾自骑着马,孤零零地随在最远处一个我几乎看不到的角落,颇有几分与我置气的冷淡,我纵使有心与她解释,隔着那么远,又当着那么些人的面,也无从开口。
    想着等彼此都冷静下来之后再商讨这桩从天而降的亲事……不妨这一拖,便拖到了返回观澜城中,凌王府内,正式接过圣旨的那一刻。
    送走了传旨的女官和宫侍,颜珂迫不及待地拉着我进了书房——我只能看着姜灼毫不留恋转身的背影黯然伤神。
    “殿下,此事颇有蹊跷啊!”关上门,颜珂便负着手,在房里踱来踱去,眉头紧皱着,教人也不由跟着焦虑起来。
    “依珂姨所见,皇姐为本王赐婚帝师之子,意欲何为?”我想着那次在文都泽昌见到的清雅公子,怎么都无法将他与未来的伴侣联系在一起。
    ——我此生认定的伴侣,只有姜灼一人罢了。
    别个,不论是男是女,是美是丑,都与我无关。
    “殿下,她们这是要削弱您的势力,甚至明目张胆地安插探子进王府内宅啊!”颜珂忿忿不平地一掌拍在桌子上,转而又愁眉苦脸起来,“傅筠崇这老狐狸也是狠心,不惜将嫡长子作为筹码,难怪是那人最倚重的心腹。”
    “这亲事……本王若是不同意呢?难道她们还能逼婚不成!”我也被她的忧虑所沾染,变得忐忑不安起来。
    “这……既是御旨赐婚,又过了宗正寺的明路,只怕不好推脱,若是她以抗旨的罪名追究下来,对殿下更为不利啊!”没想到连对我百依百顺的颜珂都这样说,可见这桩亲事,是势在必行了。
    “本王知道了。”我想对她安抚地微笑,只是心中苦涩,怎么都笑不出来,索性也不再勉强自己,只是镇定地点头,“珂姨放心,本王会顾全大局。”
    “殿下受委屈了。”颜珂欣慰地拍了拍我的手背,一脸“吾家有女初长成”的骄傲之色。
    目送着她离开,我疲惫地闭上眼,将自己重重地摔进椅子里——呵,到头来,我还是逃不脱这样的宿命么?
    一个身负婚约的我,又有什么资格再去追求心爱的人呢?
    “来人,本王要喝酒。”打开门,招来一个守候的侍从,我低声吩咐道,想了想,又嘱咐他小心行事,不要惊动了其他人,这才放他前去。
    听说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小蝉因为犯了事情,已经被发卖出去了,我隐约猜到了他是安插在我身边的细作,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可是毕竟是我在这个世界见到的头一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些伤感……这事儿若是发生在我眼前,也不知道我是否又会心慈手软,忍不住替他求情。
    我不知道颜珂是怎么察觉到小蝉的破绽,更不知道他被发卖以后究竟沦落到了什么地方,即使追问了颜珂,她也只是教我不要为了这种小事担忧,并不肯与我细说,想来不会是什么好下场。
    邝希晗以前身子弱,脾气也古怪,身边的侍从大多待不长久,自小蝉以后,便没有了贴身的奴婢,颜珂有心为我重新指派,却被我拒绝了——我不敢保证这些人是否会受我的牵连,但我真的不愿意再经历这种无能为力的茫然。
    没一会儿,那眼生的侍从便端着一壶酒,小心翼翼地潜到我房里。
    随手从妆奁匣子里抓了一颗小金裸子赏给他,打发人都不准进来打扰,我斟了满满一杯酒,仰脖子一饮而尽。
    咂吧咂吧嘴,没尝出什么辛辣的滋味,倒是别有一股馥郁清甜在舌尖萦绕,看来那小滑头还是没有照我的吩咐取来最烈的烧刀子,而是敷衍地选了种度数不高的果酒……也罢,借酒浇愁不过是方才一时兴起,冷静下来,也就没那么冲动了。
    这身子本就虚弱,虽说那魏舒已经将我体内的毒素尽除,可是还需要细细调理,尚且经不起酗酒的折腾;我便是再意冷心灰,也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健康开玩笑。
    不过,这酒度数再低,也是能醉人的陈酿,大半壶下了肚,我的脸颊已经发烫,眼前也不复清明——要不然,怎么会见到一脸担忧的姜灼正立在我身前呢?
    她不是讨厌了我,恨不得离得越远越好么?
    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呵,一定是我喝醉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才产生的幻觉吧。
    借着酒劲入梦,若是能与她温存片刻,也是好的。
    “姜灼、姜灼……”你可知,我有多么喜欢你。
    这一定是在做梦。
    在梦里,我可以肆无忌惮地将她搂在怀里,我可以摸到她凛直俊俏的眉眼,甚至,我可以亲吻到她软和香韵的薄唇——那种不可思议的触感,教人如坠云端,流连忘返,不知今夕何夕。
    也只有在梦里,她会轻柔地朝我微笑,抚着我的脸颊无奈地叹息,柔声劝哄:“我在这儿。”
    我不禁要奢望:这如果是真的该有多好?
    “姜灼,我不想娶什么夫郎,我想娶的人,只有你一个。”我抱着她的腰,喃喃地说道。
    “我不会嫁人。”她轻轻推开我,好看的眉头蹙了起来,臻首微摇,虽是神色宛然,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来。
    我忍不住泄了气,埋首在她腹间沉默不语。
    片刻,我又想起这是在梦中,既是做梦,那是否意味着……我可以为所欲为,做一些平日里想做,却一直不敢做的事呢?
    也许是酒壮人胆,又或者只是这渴望被压抑的太久了,只要这么稍稍一撩拨,便如星火燎原似的,烧却了我所有的理智。
    我就着埋首的地方,隔着衣料,不轻不重地啃了一口;感觉齿间叼着的肌肉猛地一僵,大约是吃痛了。
    即便认定这是在梦中,我还是舍不得教她有一点痛苦,因此没再下狠劲儿,而是以脸颊蹭了蹭那个位置;那一处却不曾放松下来,反而越发紧绷了——这样看来,还真是一个格外逼真的梦境呢。
    可是,为何在梦中,依旧不能教我如愿?
    为何在梦中,她也不能回应我的感情呢?
    我不甘心地搂过她的腰,攀上她的肩膀,凑近她的脸,轻轻摩挲着,近乎哀求地问道:“那我嫁给你,好不好?”
    金钱,地位,名声,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能和姜灼在一起。
    所以……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就算只是个梦,我也知足了。
    大概是我的执念真的起到了作用,改变了梦境的走向,姜灼她没有推开我,也没有摇头拒绝。
    她将我抱了起来,放进柔软的床铺中,倾身替我褪去鞋袜和外衫,又拉了拉被子,掖好四周的被角,温柔得教人不敢置信。
    顺着她的力道躺好,乖巧地被包裹在被子里,我愣愣地盯着她姣好的侧脸,生怕一眨眼睛,这梦便要醒了,而眼前这个对我温柔体贴的姜灼也就如泡沫幻影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好。”打理好一切,她随手放下了帐幔,转身以前,低声说道。
    我一激动,忙不迭拉住她的衣摆,不依不挠地追问:“你说好,又是什么意思?我不懂。”
    她轻轻拂开我的手,在酸涩失落的情绪汹涌而至以前,拈起了我的下巴,在我唇上落下一个羽毛般的吻,神情虔诚得仿佛完成某件庄重的仪式,教我心中一动,像是被那片羽毛搔在了心间。
    “我说,我会娶你,”她微微勾起了嘴角,笑得又轻柔又漂亮,“卿若愿嫁,我必愿娶。”
    “拉钩?”我伸出小手指——虽然有些幼稚,但就是想这么做。
    “拉钩。”她摇了摇头,却也陪着我幼稚,眼中的宠溺教我不由深陷其中……
    翌日晌午,在宿醉的头疼中幽幽转醒,抹了一把脸,看了看空寂清冷的房间,我将脸埋进枕头,不禁自嘲,果然只是个梦啊。
    ——她若肯娶我,我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么舍得拒绝呢?
    只怕是……她不肯罢了。

  ☆、第62章 雨露

“殿下,可要起了?”我正抱着被子无所适从之时,就听门被轻敲了几下,接着响起了一个略显稚雅的男声,声线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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