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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重生之佞臣-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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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寂气不过,拍了一下“她”的肩,手指却穿过了“她”的身体。
  她感到一阵无力。
  卫初宴又说了几个故事,前后挣了大几十文钱,这才抱拳一一谢过了来捧场的人,又将几文显然超出茶钱的钱码在桌上,温声同摊主道了谢,赵寂看她那样仔细地将余下的钱装进腰间的钱袋里,鼻头又狠狠地一酸。
  卫初宴她,怎么从来不说,梦里的她过的这般不好呢?她不是说她也是个官员吗,怎的如此落魄?
  赵寂坐在漆红漆的栏杆上看着下边,也不担心掉下去,因为她轻飘飘的,又没有实体,又被“自己”牵扯着,哪里都去不了,只能被动地去看、去听。
  她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有下一次的机会去看,因此她看的很认真,即便快醋死了,也要继续看下去。
  卫初宴离开的时候,惹了一点祸事,她将一个人撞到了,或者说那人把她撞到了,那人提着半斤肥肉、走得很快,卫初宴又刚刚转身打算离开,便没能躲开他,结果便是,人都没事,但肉洒了,是臊子,洒了一地,和上了土,那人拉着卫初宴要她陪。
  赵寂在栏杆上看着,不明白为何卫初宴为何躲不过,她应当是敏锐的、她是绝品的乾阳君,即便没习武,也应该很厉害才是。
  难道梦里,连这个都变了吗?赵寂想到先前她还要靠给人说故事来挣钱,一个绝品的乾阳君,会这样吗?
  应当是不会的。
  不是绝品便不是绝品吧,她有时反倒希望卫初宴不是绝品呢,她有些吃不消卫初宴。
  卫初宴看起来很温和,文文弱弱的模样,那大汉欺的就是她这点,明明撞上了,两人都有错,那人却将错全推到了卫初宴身上,嚷嚷着要她赔肉。周围有人看不下去,他们是喜欢这个总有好故事给他们解闷、又客气又斯文的女子的,但所谓自家人不管他家事,这些人刚帮着说了几句话,那大汉就跑过来要揪着他们一起赔,这下谁还敢继续帮忙呢?大家都躲得远远的了。
  卫初宴看了眼那地上的肥肉,摸了摸自己干瘪的钱袋,有心将这事消了,却无力去承担那肉钱。她到长安已有些时日,身上带的银钱早已花完了,却还未入职,她和家中关系又僵了,也不能再回去和家里人要,不得已,只得每日来这讲几个故事赚些饭钱。
  其实她唱歌更好听,可是那是伶人做的事情,她不能做。其实她的字也写得好,可是文人卖字无异于卖自己的骨头,她做不到那个,否则也不至于如此潦倒。
  他的手在摸哪里!
  赵寂死死盯着那大汉抓在卫初宴腕子上的手,十分想将那爪子给砍了,她又转头看向“自己”,恨道:“你不是也很喜欢她么?还专程从宫内出来听她讲故事。那为何你不帮她呢?她的日子过的这般差,你真的不心疼吗?”
  可是那个赵寂听不到,她仍然坐在那里,巍然不动的模样,甚至还端起了被侍从检查过好几遍的茶水,饮了一口茶。
  她的眼神是十足的薄凉,困难的时候谁没有过呢?她见过比这困难千百倍的人、经历过和那些人同样的绝望,若是这么一件小小的事情她也要去管,她就不是赵寂了。
  赵寂和另一个赵寂各自想着事情的时候,卫初宴将钱袋上的一颗珍珠扯了下来:“这位朋友,这珍珠成色虽不是十足好,但也足够换几斤肥肉了,若是你愿意,且随我去一趟当铺,我将这珍珠当了,还你的肉钱。”
  赵寂在上边看着,虽然生气于卫初宴要如此委曲求全,但也满意于她还没犯傻将一颗珍珠都赔给那大汉。
  那大汉却有些不依不饶:“这珍珠。。。。。。勉勉强强吧,你将这东西给我,我便当你赔偿了我了,还去什么当铺!平白多费我些工夫!”
  卫初宴忍了忍,同他道:“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我这珍珠换你半斤肉是亏的,我也不是个好欺的,你若执意如此,我便要和你重新论一论方才的理了,你说是我撞的你,可是谁看见了?你走路那样急,又不看路,不妨问问大家,他们也许看到是你撞到的我也说不定呢?你的肉是掉了不假,可我肩膀也青了,若我赔你的肉,你是否也该赔我药钱呢?”
  那大汉见这人文绉绉地开始讲道理,一时蛮横起来,用力抓住她的手腕,恶狠狠道:“爷还就说是你撞的我,你到底赔我不赔?不赔,你就别想走!”
  赵寂的手抓在了栏杆上,又从栏杆穿了过去,她的身后,一直显得很平静的那个赵寂也忽然皱了皱眉。
  “主上,需要我们去处理一下吗?”立刻便有侍卫问了。
  赵寂转着茶杯,看那茶水漩成一个小涡,缓缓地摇了摇头。
  她是无意间发现这个讲故事的人的,听这人讲了故事以后,她当夜总会睡得好些,因此有时间便会出宫听一听,但,她不是很愿意和旁人有多余的牵扯。
  卫初宴被那大汉抓得生疼,也终于敛了笑,不知使了什么方法,从他手上挣开了,反而捏住了他的手腕,平平淡淡的,那大汉却痛得哀嚎起来。
  卫初宴又立刻地放开了他。她是被废了资质的人,虽然后来补上了一些,但平日里能不外露便不会外露,她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要钱,便随我去当铺走一趟,你若不要,我便走了。”
  她压着气又说了一声,那大汉却不敢要了,这种人本来便是欺软怕硬的,被她那么一弄,他连自己的肉钱都不敢要了,灰溜溜地走了。
  这时其他人才重新围上来,一个个都义愤填膺的了。
  二楼,两个赵寂将方才的一切都收在了眼里,赵寂自己是不觉得意外的,而梦里的赵寂却挑起了眉,说了句:“有些意思”。
  赵寂又如临大敌地盯住了“她”,场景便在此时再次转换,赵寂跟着那个自己,看过了唐棠赴边、看过了卫初宴入仕,看过了许许多多的事情,眼神也渐渐深邃起来。
  又一年。
  赵寂终于被扯进寝宫里,看到了“她”和卫初宴之间,纠缠的开始。
  赵寂捂住了眼睛,耳边却还有声音在回荡。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世是赵寂先看到卫初宴的。
  卫初宴不知道。
  然后,现在奶寂是知道了。
  更的晚了点,但是看看字数,你们会原谅我的。
  以后还是晚一点,八点半左右见吧。


第一百五十一章 卫卿
  甜腻而诱人的; “她”的;压抑而清冷的; 卫初宴的。那些声音一点不漏地传入赵寂的耳中; 令她混乱地闭上了眼睛; 又捂住了耳朵,可她还清楚地知道正发生着什么。
  无论如何躲也躲不开!她又干脆睁开了眼、也不再捂住耳朵,怔然看着正“忙着”的那两人。
  心中一时又酸又苦,十分想上去把卫初宴揪过来; 又想把那个赵寂打一顿,还想连着卫初宴一块儿打,总之虽然做不了什么事情,但是心中已闪现了一万种与卫初宴算账的方法。
  跟着“她”那么久; 赵寂看着“她”从只是对卫初宴感兴趣到喜欢上卫初宴; 看着“她”随着接触越深而越发难以在卫初宴面前维持平静; 又看着“她”所喝的药从一碗增加到后来的三碗,看着“她”在无数个发情期中苦苦地忍耐,直到秘密为“她”调养身子的医中圣手冒着被赐死的危险劝谏道; “她”若是再这般下去; 身子会崩坏; 绝平资质会沦为下品; 同时还会面临许许多多的病痛。
  赵寂知道,“她”没有选择了。
  不,“她”还是做了选择的,“她”为自己选择了自己喜欢的那个人,“她”总是这样的; 不愿受丁点的委屈。
  赵寂终于地看到了这样的场景,那里,那张熟悉的龙床上正缠在一块的那两人,一个是她“自己”,一个是她的卫初宴,两人对她而言,都是都是那般的熟悉。她觉得自己是痛的,但是她的内心又隐约有一种声音在问她:你痛些什么呢?那个和卫初宴在一起的人,难道不是你自己吗?
  靡靡之音仍然在响着,赵寂痛苦地后退了许多步,一直到她能离开的极限,而床上的人仍然在纠缠,仍然在她的视线中。
  是她吗?这个人也是赵寂,可是这人明明只是梦里的人,明明她并未经历过这个人所经历过的,那么,她们真的算是一个人吗?
  赵寂想说不是,可是若说不是,好似也不对,她们就是同一个人啊,只是经历不同而已。
  而且随着她的做梦,她的所看、所想好似也都与梦中的人重合在了一处,她从前只是想知道卫初宴究竟做了个什么样子的梦、想知道卫初宴梦里的那团火焰是什么样子的,可是她接触越深,却越发现,好像她无法与这个赵寂分离了。
  她从这个赵寂这里汲取经验与知识,也因她的经历而被牵动着心绪,若是说一开始,她很排斥卫初宴的梦中人,可是到了现在,她却反而渐渐地接受了。
  是因为她一直跟在这个赵寂身边看,所以就相当于经历了她所经历的吗?
  赵寂的心仍然很乱,她是心痛的,她要卫初宴就只是她的,可是如果卫初宴是和另一个她有过一段呢?她又要怎么去看?
  “你就是我。”
  正混乱着,赵寂忽然听见有人冷冷地说了一声,她转头看向发声处,却看见一个玄衣玉冠的女子,正倚在殿中的柱子旁锐利地看着她。
  那竟也是一个赵寂。
  赵寂愕然看向床帐,却见那边的“春宫”仍未停止,她又转头看过来,确认自己是和这个赵寂对视了,顿时惊的不成样子:“你能看到我?这不是我的梦么?你是谁?你为何和我如此相似?明明,即便是有,梦中也只该有个才是。”
  那玄衣赵寂仍然盯着她,嘴角一抹极其寒冷的笑:“我?我自然也是你。或者应该这样说,你是我。”她慢步朝着赵寂逼过来,数年的帝王经历使得她有着另外两个赵寂都没有的强大气势,她每走一步,赵寂便感觉更喘不过气来一些。
  玄衣赵寂走到赵寂身前,赵寂这才发现自己要比她矮上一些,看来这是个比她“年长”的“自己”,她觉得这个梦已乱套了,想要自梦里出去,却出不去。
  “你就是我。”玄衣赵寂再次说了一句,赵寂抵触极了,她极快地反驳道:“我不是你,我当然不会是你。”
  “哦?你不是我,那么你为何拥有我的记忆呢?”
  “什么记忆?这,这只是个梦而已。你也只是我梦里的人而已,休想左右我些什么!”赵寂是一点不信眼前这个赵寂的,她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在做梦,可是紧接着,玄衣赵寂掐住了她的脖子,明明是在梦中,她却有窒息之感:“睁大你的眼睛好生看着,这样的梦,正常人会做吗?这分明是你自己所经历过的,否则你为何连其中的细节都记得那么的清楚?”
  赵寂给她掐着,渐渐喘不过气来,不想坐以待毙,赵寂一脚踹在她膝上,将她踹出几步远,自己绕到柱后,剧烈的咳嗽着,警惕地看着她,防止她再次发难。
  “这样的梦,我曾做过的,便只是梦而已。若说有什么不同,也只是它的逼真罢了,可是梦中的事情却并不全然准确的,至少我知道我自己的生活不是这样的,你想骗我这是我所经历的,可我分明有自己的十七年,又在何时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了?”
  她说罢,轮到那个玄衣赵寂怅惘了。是呀,好似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她刚从沉睡中醒来,接收了这边十七年的记忆,也觉很是荒唐。
  怎么会这样呢?明明那些事情不该是那样的啊。
  “你说你有自己的十七年,我还说我有我自己的四十年呢。”玄衣赵寂冷哼一声,忽然地又出现在了赵寂的面前,逼她看向自己:“从榆林开始,许多事情的走向便不对了。但这与你无关,是因卫初宴,看来她比我清醒得早。”
  她所说的,事情从榆林开始便有改变,赵寂猜测她说的是现实和梦境的不同,在梦里,榆林的赵寂没有遇上卫初宴,而她却早早地遇上了卫初宴,这是她和梦中赵寂的不同,也是她的幸运所在,可是什么清醒?她听不懂。
  玄衣赵寂也知她听不懂,很是不耐烦道:“你既觉得那只是梦,便重新再去体验一遍吧,那是我的记忆,也应当是你的记忆,你现在去将它们找回来。”她指了指龙床,示意赵寂过去,瞧见赵寂眼中的退缩和抗拒时,她更是不耐:“你去不去?”
  赵寂坚决地摇头:“这是我的梦,便该按照我的意思来,我不想去便不去。”
  她希望自己能快点醒过来,到那时,她还有一笔账要同卫初宴算。
  玄衣赵寂却冷笑道:“你的梦便该按照你的意思来?可方才站在那里,可怜巴巴地看着并不想看的场景的又是谁?赵寂,我真不知这一世的我是这般天真软弱的一个人,你看清楚了,那些事情都是发生过的,因此你看也得看,不看也得看!”
  赵寂气结,却被玄衣赵寂推了一把,眼前转变成卫初宴纯美的脸蛋,身子也有了实体感,她蓦地一慌,再往那个玄衣赵寂的方向看去时,那里已空无一人,而卫初宴钳着她,将她带入深深的热潮中。
  。。。。。。
  卫初宴睁眼到天明,静悄悄地下了床,刚整理好衣衫与配饰,床上的帝王便醒来了。见到正背对着自己系腰带的熟悉人影,帝王眼中有许多情绪一一划过,转瞬之间又归于平静。
  她撑在床边,极轻地唤了一声:“卫卿。”
  卫初宴的脊背忽地僵硬了,她将腰间的金搭扣扣上,侧身望了床上的人一眼:“怎的忽然想起这样喊我?”
  赵寂笑笑:“怎么了,不喜欢了?”
  卫初宴心中有股很奇怪的情绪涌上来,但她一时抓不住那是什么:“也不是,只是从未,从未听你这般唤过我,有些惊讶罢了。”
  赵寂垂下眼,不去看她,意味深长地说了句:“是么?”
  卫初宴心中的奇怪更浓了,但她心虚,便未在这个问题上与赵寂多做纠缠:“时辰不早了,恐怕太尉那边会有动作了,今日我得上朝,得先回府邸换朝服了。”
  赵寂说了声“好”,等到卫初宴走到门边,她换了个称呼:“卫初宴。”
  卫初宴回头再看一眼她,赵寂此时也重新抬起头来,把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卫初宴只当她舍不得自己,遂又走过去,照着以前的经验在她脸颊亲了一口:“好了,很快便能再见了,你再拖我便赶不及了。”
  她看着越来越亮的天,心中着急回去,却未发现,随着她的亲吻,赵寂忽地揪紧了她的衣襟,又一下子松开了。
  “快去快回。”
  “好。”
  卫初宴走了,赵寂走到门边看着她转过回廊,渐渐看不到了。
  卫。。。。。。卿啊。
  经历了数十年的时光,被丢弃在没有爱人的那一世的帝王重新见到了她的爱人,只是一声叹息,千百种滋味便涌上了心头。
  她蓦地流下泪来。
  须臾,她意识到脸颊的湿润,于是淡淡地说了声:“只是这一世的身体太过喜欢流泪的缘故。”
  与她无关的。
  作者有话要说:  是的,其实是双重生,是完完全全的,一个人。
  只是奶寂忘了,又因为有了不同的经历,所以性格就不一样了,核心却是未变的。
  然后,奶寂是陷在梦里,在以亲身体验(咳)的方式,来拿回属于自己的记忆,因为女王寂醒了,所以系统升级了,记忆更加清晰,她不用看电影而是演电影了(喂)。
  这里的“拿”,是奶寂不能改变些什么,虽然已成了梦中的赵寂,要体验那些必定要拿回来的记忆,但她不能改变什么,所以轨迹是完全和前世一样的。
  至于女王寂,你们怎么想都好了,但是有一点,奶寂会回来的。
  反正说复杂也复杂,说不复杂也不复杂,就是因为某些缘故,两个人都回来了,但是女王寂沉睡了,而卫初宴没有。所以才有了奶寂和阿宴的故事。


第一百五十二章 权术
  淡淡的风飘着; 青色的天光中; 随着太阳的升起而骤现了一抹橘红色的朝霞; 那霞光渐渐地扩散开来; 到得后来,天空像是被人从中劈了一刀,半边青色、半边则是红色,倒也好看的紧。
  便是在这般奇诡的天色下; 穿着不同品级朝服的各位大人渐渐从长安的各处聚拢到了皇宫,三三两两地,一路交谈着,走到了未央宫便闭上嘴; 等待着今日的早朝。
  这其中; 有人心中想着要让仇家偿命、有人做好了咬住卫初宴的准备; 还有人的目光则依旧放在通州的贪腐案上,怀着各种的心思,他们都觉自己今日要在朝堂上打场硬仗; 可他们却并不知道; 他们所要面对的是一个和以前不一样的小皇帝。
  身着玄色冕服、头戴十二旒冕冠; 一派帝王之气的赵寂坐在这把她坐过二十几年的龙椅上; 将一只手搭在龙头扶手上,神色复杂地看向这对她来说熟悉而又陌生的朝堂。
  朝堂上有不少陪伴了她许多年的面孔,当然也有许多先后因各种事情而消失在了朝堂上的人。她一一辨认过去,将那些曾经发生过的事情重新又过了一遍,一时十分怅然。
  她又看向立在人群中的卫初宴; 心中的怅惘才消散了一些,情绪有了牵扯,她眼中的刀子一般的锐利才化掉了,冷漠也减轻了,转而变成这个年纪的赵寂常有的,那种湿漉漉的眼神。
  “陛下,微臣有事启奏。”
  没人敢看她,赵寂因此能够肆无忌惮地盯着卫初宴看,这惹得卫初宴也频频地抬头,眼神中有暗示她收回视线的意味,但赵寂自然不会理会这点暗示,她仍然将目光放在卫初宴身上,直到有臣子上奏。
  这个臣子的声音有些陌生,赵寂低头看了一眼,而后终于想起来,这是杨瑞华,现任的大理寺少卿。她简洁地道:“准。”
  这没有波澜的威严声音听得人心中一凉,像是在数九寒冬被人从头浇了盆冷水,老臣子们还好,有些新臣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卫初宴是两年以来第一次上早朝,她在下边欣慰想到,赵寂已很能应对朝堂上的事情了,果真是受了磨炼的,甚至比起前世还做的好些了。
  “陛下,唐棠鞭杀刘渺渺一案,陛下曾经命微臣去查查刘府后宅,现大理寺已查清,唐黎腹中胎儿的确是被那外室所害,而那外室是刘渺渺带回府内的、出事之后刘家人亦帮着掩饰,因此,刘渺渺先纳外室在前、害死原配妻子的胎儿在后,唐棠因此才当街鞭打了她一顿,因此导致了她的死亡。”
  “哦?那么这个案子,你们大理寺是如何判的?”
  “回陛下,当街杀人者,原本当判死罪,但,念在刘渺渺并未无辜、唐棠也只是为了出气,因此可以酌情轻判,依臣拙见,当判唐棠流放之刑。”
  杨瑞华比起先前来沉稳了一些,他并未想到,后宅之争会牵出这么一桩悲事来,一时也有些唏嘘,不过他是个直脑筋,虽然老师暗示过他可以减刑,但他也只愿做到这个程度了。
  “陛下,后宅之事哪家没有?比我家渺渺所做之事过分的也大有人在。若是因为这个便为唐棠减刑,我刘远这把老骨头,如何下去见我那孙女唷。”
  杨瑞华的建议一出口,便被站在左前方的一位老人抢过了话头,那老人家须发全白、眼下青灰,正是刘渺渺的爷爷刘御史,赵寂看了这老头一眼,点头道:“的确判轻了。”
  此言一出,刘御史狂喜,杨瑞华微讶,卫初宴则也很惊讶地看向了赵寂。
  王座之上,年轻的帝王泰然坐着,见她看过来,淡淡对她笑了下,眼中似有晨曦的微光、似有跃动的火焰。
  卫初宴感觉好像被灼伤了,她好像又看到了前世那个桀骜的帝王。
  “陛下,小女的确有罪,可她也是无心之私,那刘渺渺是错在前头的,实在不应让小女杀人偿命啊。”
  刘家已出人了,唐将军便也出了列,他连流放之刑都觉太重,更何况是死刑呢?他是绝不可能让女儿这样死了的,冒着忤逆陛下,也得发声了。
  赵寂的笑容立刻消失了,她说了声“放肆”,掷地有声道:“一个说要杀,一个说不该杀,朕的朝堂,是容尔等如同泼皮一般互相责骂争辩的地方吗?”
  这是小皇帝第一次这般大声地在朝堂上出言,亦是她第一次如此不给情面地叱责重臣,群臣皆惊,便连左相,也不由飞快地抬起头来悄悄看了她一眼,却不料帝王的眼神立刻便扫了过来,好似被刀尖划了一下,左相心中一咯噔,急忙示弱般低下了头。
  新主对于朝堂的观察,已然到了如此的地步了吗?
  “臣不敢。”
  “臣有罪。”
  伴随着帝王的发怒,唐、刘二位大臣惶然跪了下去,赵寂让他们跪了片刻,在殿内气氛越发低了时,忽然又笑道:“两位爱卿何须如此?你们心中系着自家的孩儿,朕亦理解。来人,将二位大臣扶起来,为他们整理一下袍服。都是国之重臣,在这未央宫内,还是保持一个整齐的仪表为好。”
  她在这里说两人的仪表,不得不令人又联想到方才这二人的争辩,顿时,群臣更是一个个地低着头,不敢说话。
  唐将军和刘大人听出帝王还在气头上,也不敢起来。
  赵寂见状,忽然从龙椅上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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