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经年(清穿)-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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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挚聪虬税⒏纾�白衣胜雪，未染纤尘。那为八福晋似乎发现了我的目光正看向八阿哥，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都说善妒是女人的天性，的确，争风吃醋的女人的确可恶，可是她的喜怒形于脸色，却别有一番风味吗，这样的女子，的确值得让人爱她一生。我冲她笑了一下，她显然很吃惊，眼里却仍有些不甘，但终究别开了目光。
　“嗯，有劳姑娘了，替我谢皇上的恩典，赵嬷嬷，收了吧。”良妃没有过多的欣喜，和密贵人受赏时的表现截然相反。
　“是，奴婢遵旨。”我回答道。
　本以为这样就可以回去复命了，没想到良嫔又剧烈咳了起来。我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赵嬷嬷忙把刚炖好的药端上来，八阿哥攒着眉头：“额娘……”八福晋亦上前探看。良嫔接过药，却没有喝。“娘娘。”我道。大家显然没有想到我会讲话，都看向我。“奴婢看娘娘咳的厉害，奴婢记得自个儿小时候咳嗽，阿玛都会用雪梨炖冰糖给奴婢喝，不仅味道好，而且特别有用。”我不知道秦淮小时候是不是有这样的经历，但是我小时候却是真的有这样的经历。那时候妈妈就常炖给我吃，就真的不怎么咳了。“雪梨炖冰糖？”八阿哥道，“这说法倒是新鲜。赵嬷嬷，吩咐下去。”赵嬷嬷连连说好，便退下了。良嫔发下药，打量着我，道：“有劳姑娘挂念了，都是老毛病了。”我亦道：“娘娘无须多礼，这都是奴婢们的本分。”她冲我笑笑，不再多话。八福晋更是好奇地看着我。
见没有我什么事了，我便跪安了，八阿哥向我微微一笑，算是老像相识了吧。我点点头，作为回应。
这些天的活不是很重，我的兔斯基也基本上竣工了，就等着四阿哥来的时候托他带给子梅。没什么事我就想着到处去逛逛，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到了一个拐弯儿处，隐隐约约传来什么声音。我迈不动步子了，静静贴着墙面。
　“八哥，如今索额图一手遮天，上次的德州之事早让皇阿玛对他心存芥蒂，正是我们下手的好时机，到时候，太子…。。”一个絮絮叨叨的声音，不难听出，声音的主人是九阿哥。“住口！”八阿哥的声音，听上去很激动，我从未听到过他用这种声音讲话。那边的九阿哥大概也愣了，久久没有发声。“索额图勾结党羽，企图不轨，时日已久，皇阿玛确实对他不满，可是皇阿玛却迟迟不肯办他，其中的缘由，岂是你我是三言两语可以道明的。”八阿哥的声音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却让人不寒而栗，这才是真的他吧，而前些日子在储秀宫看到的他又是哪个他呢？
　“八哥，你的意思是说，是皇阿玛故意不动他的？”九阿哥似乎也明白了，“可是，索额图干的那点事儿，谁不知道，皇阿玛如此，岂不是难消众口？”“皇阿玛终究是舍不下二哥啊。”这次他没有说“太子”而是说“二哥”，语气中透出了许多无奈。“原来如此！”九阿哥道，“八哥，难道我们就坐以待毙了？满朝文武，谁不知道太子昏庸，这种人，怎么配当一国之君！既然皇阿玛早对索额图不满，自然不会重用，还有谁能帮得了他。”“大局未定，切不可轻举妄动，不然我们就是下一个索额图。况且，”八阿哥吸了口气，“就算没有索额图，太子也并不是孤立无援，老四和老十三他们不天天巴结着他么。”“他们？那我们该怎么办？”九阿哥道。“什么也不办。走吧，陪我到聚芳斋去坐坐。”说完，八阿哥提步离开，紧接着是九阿哥的脚步。
我这才松了口气儿，那场康熙四十七年的腥风血雨，早就开始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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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怡情畅春
康熙这些天的心情似乎不错，下令摆驾畅春园，我和春巧还有茉俟随驾伺候。
李德全还是和以前一样不急不慢地嘱咐着一些事情。我鸡啄米似的点头，他笑嗔我一眼，眼角爬上了密密的皱纹，随后，又清清嗓子，恢复一贯的不冷不热的语气：“皇上这次是特意指了你的，虽说出了乾清宫，可这规矩还是一点都不能落下。”他是在告诉我不必担心会被落下，我听出了他的意思，忙道：“是，秦淮记住了。”他看了我一眼，便出去了。“耶！”待他除了门，我忍不住跳了起来，春巧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随即，拿帕子羞我，道：“多大的姑娘了，看你，猴急的样子。”我也不管不顾，拉着她道：“进宫到现在，成天待在乾清宫，都快成缩头乌龟了！”“唉，你这丫头，安的什么心，说自己也就算了，还带着我们骂，照你这么说，那这乾清宫里的人不都成乌龟了！”春巧道。“就是呀，那皇上…。”一边的茉俟立马噤了声，小心地看着我和春巧，春巧拍拍她的肩膀，作为安慰：“没事儿，你刚来没多久，这宫里的规矩还得多留心学学。”茉俟像是得到了什么承诺似的，立马狂点头，我看得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一刻，若是能持续下去该多好。
当天晚上，我们便理了些衣物，准备明天一早便随康熙去畅春园。突然心里很感激康熙，若是没有他，也没有我现在安定的生活。
这次又做了梦，却梦到了无边无际的大草原，我骑在马上，策马向前方奔去。马背上的颠簸感虽然恐惧，但却刺激惊险。
　“醒醒，快醒醒。”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我睁开惺忪的眼，眼前不是那片草原上的湛蓝天空，而是春巧焦急的脸。“啊？”我还有点不明所以。却被春巧拉了起来，见我一脸迷惑的样子，春巧又好气又好笑：“我说你，昨个儿高兴的跳起来的是你，今天懒在床上起不来的也是你，你说，你还要不要去了？”“嗯，要去要去！”我这才从我那个大草原的梦境里解脱出来，梦究竟是梦，还是把握现实最重要。我以有史以来最快的速度从炕上爬起来换上衣服，“唉，瞧你，毛手毛脚的，坐下，我帮你。”春巧命令道。我看看铜镜里自己那梳的歪七扭八的头发，乖乖坐下。春巧将被我捣鼓乱的头发解下，细心地将结梳开，一点也不疼。“唉，姐姐，快告诉我，你怎么做到的？我自己梳的时候可是疼的不行啊。”我道。“你呀，没心没肺的，这梳头讲究的是耐心，像你这么急躁的，怎么能不疼呢，就没见过有姑娘像你这样的，一点也不宝贝自己。”我嘿嘿一笑：“我就是懒人一个，能不动就不动，那些姑娘家做的事儿我可懒得做。”“姐姐是好福气的，只是有人抢着来宝贝她呢。哪里还要自己宝贝。”茉俟进来打趣儿。我佯装生气地瞪了她一眼，她笑着去理床铺了。
　“呼，总算好了！”我站起来，摸摸被春巧梳的整整齐齐的标准宫女头，乌黑乌黑辫子耷拉着，比我原来梳的不知道好多少。
康熙上完朝后，浩浩荡荡的人马向畅春园进军，我跟子啊康熙身边，倒是有点狐假虎威的感觉，不过这感觉也挺不错的。
康熙坐在御里辇，微微闭着眼睛，似乎在闭目养神。我们着清一色的宫女服，看上去一副肃穆的样子。
　“淮丫头。”康熙突然这么来了一句。我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道：“奴婢在，皇上可是有什么吩咐？”“呵，你这丫头倒是学的聪明，难道朕没事就不能叫你了？”康熙的眼睛里闪着光亮，不仅仅是一个君王的睿智，更多的是欢愉和精神。我心想这康老爷子许是觉得没事可做，便拿我打打趣儿也是好的。既然他喜（富士康小说网…提供下载）欢玩文字游戏，那我总不能太煞风景吧。遂道：“皇上说的是，奴婢该死。”“嗯，倒是好＇TXT小说下载：www。fsktxt。com＇久没听你讲话了，今个儿你就陪朕解解乏吧。”他道。我在心里将万恶的封建制度骂了千遍万遍，然后，恭敬地答道：“是。”
　“淮丫头唱首曲儿吧。”康熙缓缓吐出这几个字，唉，这康老爷子八成是把我当成歌妓了，这说唱就唱。“是，只是奴婢对音律一窍不通，怕辱了皇上的耳。”客套还是要的。“无妨，还是那句话，雅俗共赏。”康熙道，我睁大了眼睛，这康老爷子，记性可不是一般的好啊，上次的事他还记着呢。却不料这一切都被他收在了眼底，看他那副看好戏的表情，我真是巴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是，那奴婢就献丑了。”说罢，清清嗓子，唱道：
“好一朵茉莉花
好一朵茉莉花
满园花开香也香不过它
我有心采一朵戴
又怕看花的人儿将我骂
好一朵茉莉花
好一朵茉莉花
茉莉花开雪也白不过它
我有心采一朵戴
又怕旁人笑话
好一朵茉莉花
好一朵茉莉花
满园花开比也比不过它
我有心采一朵戴
又怕来年不发芽
好一朵茉莉花
好一朵茉莉花
满园花开比也比不过它
我有心采一朵戴
又怕来年不发芽
我有心采一朵戴
又怕来年不发芽”
我观看周围人的反应，春巧和茉俟的嘴唇微动着，似乎也在跟着我唱，李德全若有所思地眯着眼睛，康熙则是嘴角挂笑，静静地听着。整个队伍有条不紊地挪动着，以它一贯的姿态，富贵，华丽，安详，这种速度，才是帝王的速度吧，不慌不乱，睥睨天下。前头有些宫女太监好奇地转过来看看我，又立马转了过去。整个队伍，回荡着稀稀疏疏的脚步声，为我的女声独唱伴着奏。一曲毕了，我恭敬地道：“皇上。奴婢献丑了。”不料，康熙竟然拍起了手，笑道：“茉莉独立更幽佳，龙涎避香雪避花。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啊！”我心中松了一口气，伴君如伴虎，我的每一次任务都关系着我的小命，见他这般，算是通过了吧？“多亏了万岁呢，不然我们不是一辈子没机会听到秦淮唱歌了。”春巧笑道，一边看向我。“哈哈，这首曲子叫什么？”康熙问道。“回皇上的话，曲子叫做好一朵茉莉花。”我答道。“哦？这名字倒是独特，细细想来，倒也符合这曲子，虽说这词不甚简单，不过着实有趣，从未听过，淮丫头，你又是从何处听来的？”康熙赞道。我心想，哼，你还嫌这词简单呢，要是我唱首双截棍》不吓死你？“回皇上，不过是乡野小调，奴婢在宫外无意听人哼的，听这调子舒服，便记下了。”我道。“嗯，再唱遍听听。”康熙笑看我。“啊？”我吃惊地望着他，“是，奴婢遵命。”这下，不止是我，连春巧她们也跟着和了起来，康熙的眼角弯弯的，面色也很放松，俨然是一个慈祥的老人。队伍里又响起了茉莉花的歌声，从起初我一人，增加到了春巧，茉俟，小海子，然后后面前面的许多年轻的宫女太监也跟着起了调子。康熙无比惬意地靠在榻上，默许了大家的即兴演唱，路上许多路过的宫女太监见了俱是一惊，慌慌忙忙地请安，而康熙却只是挥挥手，顾自己听我们唱曲儿。
眼下的康熙，不是那个掌握着千万人生死的帝皇，也不是那个战功赫赫，平定大江南北的大英雄，仅仅是一个陶醉在歌声中的老人，那么安详，那么仁慈。
歌声从宫里一直传到了畅春园，前来接驾的宫女太监们更是眼珠子要掉下来一般。
而我则乘机好好地看看半年前的畅春园，这里没有宫里那么庄严肃穆的气息，多了些花鸟鱼虫的悠闲气息，的确是一个休养生息的好地方，与三百年后的畅春园大相径庭，正直康熙盛世，整个大清皆是一派歌舞升平，便连这小小的畅春园亦不能免俗，过了大宫门，景致基本上显现出来了，小式卷棚瓦顶比比皆是，不施彩绘，虎皮石砌筑的园墙巧妙地把这里的一花一木连接起来，没有皇室一贯的富贵大气，却更像是一个江南小院。难怪康熙每年都几乎有一半的时间住在这里。我不放过任何一样景致，沿路的山门，小榭都一一落入我的眼中。“淮丫头。”康熙的声音响起。“皇上，奴婢在。”我收回目光。“你好像很喜（富士康小说网…提供下载）欢这座园子啊。”康熙兴致不错。“回皇上，奴婢的确是…。。喜（富士康小说网…提供下载）欢这座园子。”我答道。“哦？怎么个喜（富士康小说网…提供下载）欢法？”他有些骄傲地冲我说道。“十里青山行画里，双飞白鸟似江南。”我缓缓说道。“嗯，这个倒是贴切，你很喜（富士康小说网…提供下载）欢江南？”他继续发问。“回皇上的话，是。”我道。“嗯，方才的曲子甚得朕心，说吧，想要什么赏赐。”康熙一转话题。这回，我可不打算白白放过了这个向康熙这个老人精讨好处的机会，一激动，原形毕露，脱口而出：“真的？”康熙被我逗笑了，摆摆手道：“君无戏言。”我忙按捺住性子，道：“奴婢是想好好看看这个园子，望皇上恩准。”康熙似乎早就料到我会这么说，大笑道：“这有何难？朕就准你好好看看朕的畅春园，这几日你就不必在御前伺候了。”这算不算是公务员的休假？我暗暗喜了一把。刚想谢恩，却听到康熙说：“朕就命你打扫畅春园，一来可以让你饱饱眼福，二来，畅春园的人本就不多，你也好帮衬帮衬。”我刚刚飞起来的心马上被康熙这一句话打到了十八层地狱，看来，想成仙也不是这么简单的。“奴婢，谢皇上恩典。”
说完这句话，我便开始了我的畅春园扫地工生涯。畅春园的宫女太监大概是忌惮我是康熙身边的人，也没怎么派活计给我，也没说我到底扫哪里，于是，便有了现在的场景，我托着一把扫帚漫无目的地走着，让人猜不透这人是干苦力呢还是游园。
不过，我还是打心里满意康熙这次的安排的，当然，要是他能让我永远留在这里当一个扫地小宫女，我会更加感激他的。
我每晚还是照样和春巧她们在一起，春巧也因为这事儿取笑我好＇TXT小说下载：www。fsktxt。com＇久。
康熙召了张廷玉议事，我则悠闲地逛我的畅春园，我拿着扫帚，想着自己变成了一个巫婆，骑在扫帚上，一飞冲天的样子，露出满嘴的黄牙，自己先忍不住笑了出来，看来我的确有自娱自乐的天赋啊。我背着手，托着我的扫帚朋友，走在桥面上，倒是有一股思想者的味道，却惹得无数过路的宫女太监侧目。却也感觉不到什么尴尬。我便更加得意，挥舞着大扫帚，把自己想像成一个书法家，而脑子里却无意散过一个人皱着眉头写字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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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心怀明月
趁着暖阳，我这个懒人也勤快起来了，走到一半，懒筋又开始捣腾了，明天，就是明天，我一定把畅春园打扫的干干净净，我心里默默对自己说，一边迈开步子，朝藏拙斋走去。来的时候忘了带书，好在畅春园是五星级的度假胜地，除了空调电视，其他也算是一应俱全，皇宫里的藏书一定更加多，我美滋滋地想着。
我没来过藏拙斋，只是上回过了剑山，无意路过而已，说来那时也巧，只瞥见一抹朝服晃了进去，转眼间，一个长的清秀干净的男人便捧着一本菜根谭》出来了。看他朝服上的图案，他绝对不是哪个阿哥，又不知道是谁，只好冲他点头笑笑。后来问了看守藏拙斋的小安子，原来那人便是大名鼎鼎的张廷玉，来藏拙斋是为了借书看。我心下便生出了疑虑，这朝中重臣，怎么连本书都要向康熙借呀，小安子便对我说，姐姐有所不知，这藏拙斋的书可都是皇上亲自做的书批，想要看的人可多了去了，张大人深得皇上的重用，此次借书也是得了皇上的许可的。从此，我便知道了藏拙斋还有这个妙处。
“姑娘请留步。”一个面生的小太监喊住了我。“咦？小安子呢？”我问道。“奴才和小安子同守这藏拙斋，今个儿是奴才替他。”他道。“敢问公公怎么称呼？”我打算先和他套好关系。“不敢，姑娘喊奴才小顺子便是了。”他说。“哦，小顺子公公，我奉命打扫畅春园，这屋子，我看也得清理清理。”我满脸堆笑。“噢，您是秦淮姑娘？”他恍然大悟地看着我，像是在打量什么稀奇物件似的。我也好生奇（富士康小说网…提供下载…fsktxt）怪，便答道：“对啊，公公是怎么知道的？”“嘿，即是姑娘，那就请进吧，万岁爷吩咐过，若是秦淮姑娘来了，便准她进去。”他让开道。原来是康熙！没想到，他早就料到我会来找书看了，精明如他，别说一个苏蓝柠了，就是千千万万个苏蓝柠也比不上他，康熙早就洞悉了我的所有想法，看来，在他面前，还是老老实实为妙。
“那就谢过公公了。”我微微低头。“姑娘哪的话，这都是奴才们的本分，姑娘请。”他毕恭毕敬道。
推开门，阳光透过窗子肆无忌惮地照进来，说不出的舒适，架上果真排列着许许多多线装书，令人目不暇接。屋内装饰是清一色的红漆木，看上去极为简单，却独到大气。架上的书排的很整齐，而且几乎和新的一样，看来康熙也是一个爱书之人啊。桌上有笔墨纸砚，以及茶水，糕点，考虑的还真是周到啊。虽然不是为了我，我还是很满足地想着。
房间不大，屋内除了几幅字画，没有别的装饰，且大多以黑白色为主，唯一的亮点是桌案边上的一只珐琅钟。
我转了一圈儿，算是熟悉地形吧，然后惦着脚尖翻书。随即抽了一本庄子》庄子崇尚无为而治，他的道学观念曲折有趣，倒是真想知道一代君王康熙对他的著作有什么想法呢，我用单手撑着脑袋，随意翻动着，康熙的字迹与四阿哥的很像，只是我没见过四阿哥写小字，所以也不敢妄自揣想，到底是皇家的藏书，纸质和我在街上买的就是不一样，书上密密麻麻铺满了书评，我不由得佩服起康熙来，没想到这个千古一帝对学问的态度更是严谨。
庄子与惠子游于濠梁之上。庄子曰：“鯈鱼出游从容，是鱼之乐也？”惠子曰：“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庄子曰：“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惠子曰：“我非子，固不知子矣；子固非鱼也，子之不知鱼之乐，全矣。”庄子曰：“请循其本。子曰‘汝安知鱼乐’云者，既已知吾知之而问我。我知之濠上也。”　
下面是一段评注“此一力辩，一巧辩，一求真，一尚美，一拘泥，一超然，委实有趣，佛云‘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不谋而合，难得难得！”
“昔者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蝴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
下评“生生死死，本为世间一无常事矣，然是梦是真，吾等无可辨也，庄周是蝶，蝶亦庄周，如此二者，又何须辩驳？然一体更变易，万事良悠悠，是妙哉。”
庄子的思想本来就是混沌的产物，而他的想法却把后人给害惨了，记得上高中的时候上庄周梦蝶，为此全班举办了到底是庄周变蝴蝶还是蝴蝶变庄周的辩论，最后还是不了了之，众人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倒成了大家一起没理了。不过这庄子倒是真的厉害，光凭他这几句，就足以战胜莱昂纳多的盗梦空间》了，看来古人的智慧真是无穷的啊。
“皇阿玛命你打扫畅春园，你倒好，躲在这里偷懒。”
我抬起头，那人一身月白袍子，不同于他一贯的严肃装饰，可是仍旧是一丝不苟。双手垂于肩下，腰间一块福禄佩子，刚进门不久，此时正皱着眉头。看他的样子，应该不是来找我茬的，遂道：“我是瞅着这园子脏了得扫，扫了还得脏，倒不如顺其自然来的好。”他嗔我一眼，走到我边上，抬眼看了看我手中的庄子》道：“庄子的文章诡丽多变，看透容易，看懂却甚难。”我笑道：“我这不是活学活用了吗。”一边看向我那靠在地上的扫把，他顺着我向那边看，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道：“庄子的学道竟被你用来偷懒，真是朽木不可雕也。”我不在意地笑笑。他不疾不徐地走到架边，修长的手指掠过一本本书的边缘，最终在一本陶庵梦忆》上停留住，紧接着便抽出了那本书，自顾自坐到一把桃木椅上去了。他看书的样子也极为认真，虽不是正襟危坐，却总有一种让人不敢去打扰的神态，曾经听人说过，认真的男人是最有魅力的，我偷偷打量着他，睫毛微微垂着，嘴唇却还是抿得紧紧的。他翻书用的是右手的中指和拇指，整个屋子里只有细微的翻书声，我不再看他，继续看我的庄子》
眼睛感觉泛酸，我眨了眨眼睛，不经意一抬头，只见他的头微微向后仰起，眼睛闭着，想必也是乏了。我正想着我是不是该出去了，却传来他的声音。
“以前看佛经的时候，还从未听到过这样一个故事，是你自己编的？”
原来没睡着啊，我一下子不明白他在说什么，而他的声音在这么静的时候，竟显得有些突兀。见我不答话，他有些不耐烦地道：“阿凡达。”要是我没有讲过这个故事，我肯定会跑上去和他来个熊抱，真是他乡遇故知啊，不过见他严肃的样子，我就知道一定是那个该死的十三，把阿凡达告诉了他，可是细细一想，一部三百年后的3D巨作竟然出现在雍正皇帝的口中，真是有意思。
“不，不是，是我听一个云游的道人说的。”我辩驳道。“初听这个故事时觉着甚是荒谬，现在想想，倒也是别致。阿凡达，三身本是一体。”他仍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