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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梧情事-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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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投来有趣的一瞥,暗道这丫头倒有几分天赋,这心肠硬起来丝毫不差,哪里又来悟因师太所担忧的优柔寡断心地太善?

寒暄了几句,几人又分主宾坐下,刚上了热茶,那边又有人来了,不等丫鬟禀报,何正群便皱眉道:“三弟身体不好,怎么又出来了?”

景欢听他说起三弟,任自己念了几百遍的佛经,也不由有些触动,强迫自己敛目静神,等着那人的到来。

芮葭听三叔来了,赶紧迎了出去,老远就道:“三叔,你身体不好,也亲自来迎接芮葭回家啦?”芮葭其实与这个自小就阴晴不定,阴郁寡言的三叔不亲近,只是她向来快人快语,没那么多计较,心中虽然对三叔存了很多的疑虑,也懒得多想,便一直以礼相待。

何正起,一绺小胡子修理的干净整齐,消瘦的身躯似撑不起宽大的衣衫,阴郁的表情陪着阴郁的眼,让人总有种惧怕之感,唯有分明的五官还让人觉得有些可看之处。景欢跟着荀涯站起来,第一次白日这么近距离地打量着这个世界第一眼看到的那人。看着他瘦长的身子在芮葭的搀扶下慢慢走入大厅,景欢真的很怀疑,那暗夜中白花花的躯体是不是眼前这个看似毫无七情六欲的男人的,那难堪的活塞运动是不是自己的一场噩梦。但看清那阴冷的眼,她便明白,的确是这个人,这个人曾经用自己的性命威胁了那个如花的女子。占有、凌虐、侮辱,一切都源于这个道貌岸然“体弱多病”的福爷何正起!

“三弟怎么来了?”何正群看着何正起进来问道。

何正起面色不变,被芮葭搀扶着坐到东边大椅上,荀涯便上前施礼道:“见过三爷。”

景欢低着头站在荀涯身后,但她却没忽略掉荀涯称呼的变化,荀涯叫何正群世叔,而叫何正起三爷。景欢没有抬头却知道何正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那何正起与荀涯寒暄着,眼睛却落到荀涯身后那个娇小玲珑的身躯上。

景欢抬头,迎向何正起的目光,突然一笑,“你就是传说中体弱多病的福爷?”

一句话让在场所有人脸色都变了,荀涯暗惊景欢的突然发难,何正群是诧异如此机密这个少年居然知道,芮葭自然知道闻名江湖的神秘人物福爷,却不想是自己的三叔!倒是何正起勾唇一笑,脸上的阴郁倒绽开一些,没有那么阴寒,眼眸里多了一分难言的东西,“小兄弟天真烂漫,此言倒是有趣!”

芮葭却上前一步抓住何正群的手臂,疑惑道:“爹?”

荀涯回身扯了景欢上前,宠溺地敲了敲她的额头,“小孩子家的又乱说话了。”

景欢顺势也就不计较了,嘻嘻一笑,“荀大哥说带我去见一个有趣的人,我还以为现在见到的就是呢!我总想着要见的人定然是个披着人皮,别人不得见真面目的怪人,还以为是三爷呢!原来错了,该死该死!”说着噘了嘴扯了荀涯的胳膊一脸赖皮嬉笑之色。

荀涯听着心中暗惊,景欢向来胡闹顽劣,倒不至于当着人如此说话,那何正起依旧不动声色,只那阴冷的眸色更深了些,脸上反而笑了起来,何正群对自家兄弟的性子多少有些耳闻,故也不由多看了景欢几眼。只有芮葭懵懂无知,眼睛直盯着景欢抓着荀涯的手臂若有所思。

景欢脸上笑着,心底却是冷笑,何正起不愧是江湖诡异的福爷,听着这样的骂言都能不动声色。但如此一来,他是不就对自己起疑心了?但一想自己的身份,景欢又不禁冷笑,知道又如何,就是让他知道,他既然与青竹门千丝万缕,为前青遗民,就不敢对自己怎么样!

各人对坐着却打着各自的算盘,一会有丫鬟换了茶,又禀告说大老爷来了。景欢便跟着荀涯又站了起来,丝毫不敢表露心中的激动,那今世传说中的爹是何模样?

何家的人就这样一个个走出了台面,落入景欢眼中。

何正元长得跟两个弟弟都不像,何正群高大威武,何正起消瘦阴郁,但两人五官倒有几分相似,何正元却矮小偏胖,圆乎乎的脸就跟弥陀佛似的带着慈祥的笑容。景欢看着那张慈祥的笑脸,怎么都跟自己挂不上钩,记忆中四姨娘那如花的脸孔与这个老人斑驳的脸并排一起,景欢心中更怪异了。随即又一想,也好,自己长得跟这家人都不像,也省得别人怀疑。

景欢拜见何正元的时候,的确是动了真情的,这个老人让人相信他的善良,何正元不过打了声招呼,便去了。景欢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心中百般滋味,前世的父亲也是如此慈祥善目,可是与自己再无缘分,而今世的父亲,又处在这样一个尴尬的身份中,即使没有何正起那件事,她就能跟芮葭一样享受家庭温暖吗?想到这里景欢不由看向荀涯,他们会放过自己吗?

芮葭见荀涯跟父亲和三叔似乎有许多的话说,又见景欢闷闷的,便扯了景欢,“景儿,我带你去见我娘!”

景欢跟着芮葭就走了,出厅前她仿若看见何正起用一种异样的目光淡淡扫过她的脊背,目光虽淡,但却如巨石,压的人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十九 荀何结亲

富贵繁华,尊贵享荣,一切不过如此,景欢强自平息了跃动的心,高兴地随着芮葭见了二太太,也就是芮葭的娘亲。二太太眉目间与芮葭倒有几分相似,想来年轻时也是个美人儿,难得的是性子平和,但那种平和之下却藏着睿智。二太太见了景欢十分的喜欢,携了她的手说了好一阵话,又嘱咐人赶紧收拾房间别院的。

景欢却总觉得那温和的笑容后藏着某些东西,就拿安排住宿来说,她本不同意将景欢和荀涯安排在月梅苑,倒是芮葭坚持让他们住在一起。二太太吩咐妥当后,便让芮葭拉着景欢去见大太太,说大太太才是家里的当家主母,来了客人自然要去拜会。

景欢笑着应了,芮葭却有些不情愿向正房而去。他们刚出门,二太太的脸色便变了,自幼跟着的丫鬟如今也是中年妇人的平嫂便道:“模样儿出脱成这样,倒尚留着几分四姨娘的模样,是她吗?”二太太和平嫂当年都是江湖侠女,眼睛可是歹毒的很。

二太太点头,“应该是的,也不知芮葭哪里找她回来的,可怜的孩子,也不知道到底有记忆没有,倒跟没事人一样与我们笑谈。”

“太太,你真的确定她是五姑娘,可是并不十分像。”

“错不了,五官倒没脱多少小时候模样,回头见过老爷再说吧。对了,荀家来信了,有什么说法没有?”

平嫂一笑,“信儿不是已经来了?太太准备给三姑娘的嫁妆可要快啰!”

二太太提起芮葭的婚事,心情又好了起来,“可不是,芮葭今年就快满十八了,再不定下来,就成老姑娘了。这次荀公子来了,我定要跟老爷商量,可不能再拖了,两个孩子认识也好多年,江湖人等这杯喜酒可等好久了。”

“可不是……”平嫂逢迎着二太太,两人便开始算计芮葭的婚事了。

芮葭拉着景欢走的很快,其实她心中也有些怀疑的,刚才景欢见到大伯的时候表情并没有多少变化,倒是见到三叔时有些不对劲,会不会因为大伯当年离开太早,她没有什么印象?那么大太太当年那样嘴脸,她总会有所触动吧?

“景儿,大太太因为家里事情较多,所以为人比较苛刻,一会若有什么不好的言语,你可不要计较。”芮葭有点期待景欢与大太太的见面,但又有些替景欢担忧,怕事实又太残酷刺激了她。

“哦,知道啦,你娘好亲切啊,芮葭姐姐,伯母对我也真好。”景欢哪里会让芮葭看出自己的想法,心底翻腾如海,脸上却若无其事。

“大伯母,我回来啦。”正院五间大房,芮葭拉着景欢没有入正房,而进了旁边的三间小正房内,老远就开始喊,外面守着的丫鬟早就出去禀报了。

那大太太正与儿媳妇吩咐家务事,早就知道二房的野丫头三姑娘回来了,但自小她就不喜欢那个既不懂规矩又倔强的丫头,便也不大理会,算着这会子总该来请安了,便端正了脸色等芮葭进来。

她刚绽起一丝假笑迎接芮葭,但随着帘子响动,芮葭与景欢进来,那笑容生生凝固到了脸上,她如见鬼般看着芮葭身后的景欢,根本就没听见芮葭请安问好的话。

景欢礼貌微笑着,看着眼前这个年迈瘦小精干的女子,脑海里她那精干强悍的表情已经变成一副惊恐模样,那蛮横的嘴脸也完全耷拉下来,再霸道专横也不过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景欢心中再多的计较也随着大太太那苍老的面容消散了,心中叹道,自己年纪轻轻,又已如此,又何必与这样一个老太太生气?想着,便规矩地向她请了安,坐到丫鬟指引的椅子上。

“大伯母?大伯母?”芮葭伸着手在大太太眼前晃动了两下,心中更笃定,景儿果然与四姨娘长得有几分像,不然大伯母不会这副见鬼表情,想到这里芮葭心情就大好,拉了景欢,“大伯母,没事我们就走了。”

景欢也懒得再看那妇人,便随着芮葭就走,大太太却突然大喝一声,“站住!”

芮葭回头故作惊讶地问道:“大伯母,还有事吗?”清澈的眸子如丝般缠在大太太脸上,大太太顿时醒悟自己的失态,于是镇静笑道:“没事,芮葭带着景少侠去玩吧。”

芮葭拉着景欢回去,心中疑惑,大太太见到景儿如此震撼,那为何爹爹,大伯和三叔见到景儿没有什么表情?芮葭哪里知道这其中的关窍,大老爷何正元当年离开是时五姑娘不过两岁,模样儿还没出落出来;何正群那两年在武当山静休,没见过幼时五姑娘几次;倒是何正起心中有几分警觉,但他何许人,怎么会表露出情绪?

这边芮葭无趣,“景儿,想去哪里玩?”

景欢眼珠子一转,“我们去偷听荀大哥他们说话怎么样?”

“偷听?”芮葭大了几岁,这种事已好多年不做,经景欢提起,也来了兴致,“那跟我来。”

她们绕道后院,景欢见芮葭轻车熟路地就绕到窗户后,便暗笑,“芮葭姐姐,你小时候是不是经常干这事?”

芮葭秀脸一红,在嘴上做了个噤声状,两人屏息静气,便贴了耳朵过去,听着那屋里的动静。这时却见几个丫鬟嬉笑而来,景欢便推了芮葭,芮葭明白景欢的意思,便做了个眼色暗示景欢听了告诉她,自己便装作无事走过去,拦住了那几个丫鬟,吩咐了几句其他的事。

这边屋里只剩下荀涯,和何正群兄弟谈的事情自然是机密且不能明说的,说到景欢,何正起郁郁而道:“这么个小孩子,当真能做起事之主?悟因师太此举未免太过儿戏。”

何正群却正色道:“也不尽然,当年荀老门主的卦象,大家都知道的,道明必然是恨情之主会为我大青复仇,重创简朝龙主。悟因师太培养少门主多年,总有可取之处。我看少门主虽然有些顽劣,倒不失大体,想来却是可造之材。”

何正起不屑轻笑,但怎么都给不了人有笑意之感,荀涯却一直不做声,直到这兄弟俩都看着他,“以世叔和三爷的意思怎么说?”

“既然是命定之人,就姑且一试,送入计府,养段日子,送入宫中吧。”何正起敛目不动声色道。

何正群依旧和他意见相悖,“我觉得少门主虽姿色上乘,倒还到不了以色事主的份上,还是留在江湖,领导青竹门外在事宜,计议复国起事才好。”

何正起不知道想什么,突然抬头道:“这样也好,我也觉得此女性子太野,入不了宫廷王府的,那些下乘之法,还是留着其他女子吧。”

荀涯一直不吭声,听着二人计议,他已经不是当初的毛头小子,做事不能思前顾后,自然明白自己的身份和所处的位置,便道:“送景儿来清源,以悟因师太的意思不过是让二位以后多多照拂,我这里便也没什么事。”然后就不说话了。

且说景欢听到这里已是连心都凉透,说什么带自己游历江湖,不过都是一句空话,荀涯,荀涯!景欢根本就不理何家那两人的想法,却只在乎一个人,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他居然对自己如此无情!景欢从脖子里掏出那贴身挂在胸前快十年的荀子令,摸着那黑黝黝的牌子,清晰的纹路咯在指尖,说不出的感觉。

芮葭正好又跑了回来,轻轻拍了拍景欢的肩膀,景欢一惊,一下子没屏住呼吸,两人不由捂住了嘴巴,瞪大了眼睛赶紧静气,屋里似乎并没有发现,她们才又把耳朵贴了上去。

屋里的几个人互望了一眼,何正群拈了拈胡须,哈哈一笑,“世侄啊,这次与芮葭一起回来,她没少给你惹麻烦吧?”何正群自然知道芮葭在迎湖楼设擂台的事,他只有一个女儿,所以未免宠爱了一些,这时说起这个是客套之言,也是实话。

荀涯一笑,“世叔客气了,芮葭与我相交多年,情比非常,她向来懂得规矩,不会太过的。”

何正群早被二太太嘱咐过与荀门结亲的话,两家大人也都默认了这门亲事,现在等的不过是定亲,然后嫁娶罢了。“世侄如此说我倒放心了,只是眼看着芮葭这孩子越发大了,烈性却不改,动不动就偷着跑去江湖,我和他娘总不能安心,倒早日定了她的终身,让她收收野性才好。”

荀涯听何正群提起芮葭终身之事,便知道自己此次是无法开脱,他和芮葭的事早是众所周知,但他心中暂无娶亲想法,所以便犹豫了一下。

外面偷听的芮葭听爹此言,不由脸烧的通红,又期盼荀涯的回答又是羞涩,可等了半日也不见荀涯如何回答,便有些恼羞了,也顾不得自己在偷听,从后门推门便入了进去,怒道:“爹!你又在说什么!我才不嫁人呢!”

荀涯见芮葭突然闯进来,小脸憋的通红,表情又怒又羞,心中一动,其实自己年纪也够娶亲了,定下与芮葭亲事,对未来之事更有把握,见芮葭扭头就要甩手而去,脚步一转便挡住了芮葭的路,低头看着芮葭美丽的眼睛勾唇浅笑,伸手便握住了芮葭的手转向何正起:“世叔,世侄此次前来正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师叔成全。”

芮葭见荀涯当着长辈的面牵起自己的手,更加羞涩,欲挣脱,荀涯却握的更紧了,“荀涯,你要干什么?”

何正群早乐呵呵地问道:“世侄有什么话尽管说。”

荀涯也不看芮葭,只拉着她对何正群便拜了下去,“世侄想求世叔答应我和芮葭的亲事。”

何正群忙虚扶起荀涯和芮葭,“世侄快别多礼。”

何正起咳嗽了几声,笑道:“荀涯和芮葭的亲事不过是定下日子的事,你们又何必在这里做这么多虚礼?大哥就赶紧应了吧,看芮葭,再不答应,又要恼了!”

芮葭听三叔打趣她,那脸更如三月桃花般艳了,头低垂着,哪里还有半分江湖儿女豪迈,全然一副小儿女娇羞之态。

景欢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家其乐融融的景象,心口就如刀绞般难受,眼睛无意识乱转着,却突然对上何正起阴郁的目光,景欢只觉心头一寒,他到底是何意?认出了自己还是别有他意?

何正群一手牵着荀涯,一手拉着芮葭,乐得胡子都绽开了来,“其实啊,荀门主已经来信催促婚事了,今日不过是问问世侄的意思,总不能太唐突了。芮葭也不必害羞了,记着以后不要跟荀大哥太过胡闹就是了!”

芮葭低声应着是,荀涯微笑点头,眼角扫过站在门边脸色雪白的景欢,那笑容不由滞了一滞,“不过世叔,我想先跟芮葭的婚事定下来,婚礼还需等两年。这样可好?”

“两年?”何正群看着女儿,两年后可不都二十了,于是道:“娶亲之日回头看了再定,今年是太仓促了,不过两年也太久了些,最好是明年,把这个调皮这么大还爱听壁角的丫头交出去,我就真的放心归隐江湖了!”

“爹……”芮葭晃着何正群的手臂撒娇,眼角的幸福笑容却掩饰不住。

“算了,都一家人了,还世叔世侄的不怕人笑话?”何正起依旧坐着,说话永远是那么冷冰冰,他又咳嗽了一声,“既然是定亲,荀涯是不是要拿出点诚意?”

“三叔!”“三弟的意思?”芮葭和何正群同时说起,芮葭不做声了,何正群看着何正起用眼睛询问着。

“荀门定亲,向来以荀子令为证,想来荀涯是带了荀子令迎娶我们何家三小姐的吧?”

景欢听提起荀子令,手不禁抚上胸口,大家都等着荀涯的回答。

荀涯却是不疾不徐,从容道:“荀门的确有这个规矩,不过三爷也知道,荀子令荀门只有三枚,一枚在定平之乱时遗失,一枚是镇门之令,另一枚嘛,如今并不在荀门,所以此次婚定,并不能以荀子令为证了。”

何正群自然知道荀子令对荀门的重要性,更是对荀门当家主母的肯定,还从没有一个荀门主母不是以荀子令聘来的,如今荀涯这样做,那就是对何家的大不敬,于是脸上也有些下不来,“涯世侄,这荀子令可不能玩笑。”

荀涯这便从怀里掏出祖父的信恭敬递给何正群,“至于荀子令之事,家祖这里已给世叔有所解释,还望世叔见谅。”

何正群打开荀卿之信,荀卿信里很简单,只说从今以后荀子令不再作为荀门礼聘之物,并无他解释,何正群知道荀门向来是江湖最神秘的几大家族之一,其中有许多不能为人所知的秘密,荀卿如此解释定然有他的道理,但不以荀子令为聘,何家会不会遭人诟病?

这边芮葭见父亲迟疑,早不顾娇羞了,晃着何正群的胳膊道:“爹,我们要人家的荀子令干什么,又不要号召江湖。荀涯既然说荀子令不在,必然用到了该用之处,你就不要为难他了嘛!”

何正群被芮葭晃的头晕,又有荀门门主的信,也只得如此,拍了拍芮葭,“别晃了,爹知道,女大不中留。回头我就叫人与荀门主商议,成亲日子。”

一件儿女亲事就这样简单定了,何家,甚至荀涯都是笑意盈盈,唯有靠门而立的景欢那颗难言的心早飞到了天外云霄。

荀涯,你既然给了我媒聘的荀子令,为何又要与芮葭成亲?是我太小了吗?景欢苦笑。

(回来了,恢复更新)

二十 马车之祸

默默地退出,眼前的幸福离自己很近,却又如此的远,景欢避开了来往的仆人,宽松的大道,向记忆中那阴暗狭窄的地方寻去。总以为自己记性极差,十年前深夜走过一次的路,本以为早忘得一干二净,可如今走来却如此的轻车熟路。景欢站在枯败的大树下,看着眼前三间小小的房舍,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破旧,似乎跟以前一样,矮小阴暗却不如何破落。

景欢向前走了两步,又站定了,自嘲地笑了笑,转身飞快地离开了这个地方,心中那股抑郁之气却更盛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去哪里,只胡乱地走着,出了何家,一个人在街上,不看人不看路不让车,直着眼睛,想哭却又笑着。

“嗖”地一声鞭响差点就抽到了站在青石板路中间的景欢头上,景欢正郁结难受,伸手就抓住了鞭子,也不管那驾车人的骂骂咧咧,反手就给了那汉子两鞭子,骂道:“凶什么凶,不知道人是最重要的啊?不知道珍惜生命珍惜眼前人啊?”那本要抽打景欢的驾车汉子捂着头,仿若被景欢突然的发飙吓到了,半天没说出话来。景欢丢了鞭子到那汉子身上,也不管路边行人诧异的眼光,更别说那汉子后发后觉的叫骂,一溜烟便消失在一条暗巷中。

景欢站在小巷一处暗影下,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向墙角一处道:“出来!”跟着她这么久,躲躲藏藏的不累吗?而且轻功如此之好,难道是他?

“呵,我还以为副帮主多日逍遥江湖,又入了如此富贵繁华之地,耳目也跟着富贵起来了呢。”跳出来的人嘴里说着尖酸话,但脸上却挂着温和轻松的笑容,那种反差感却又让人感觉不出怪异。

“是你?”景欢失望的同时,又有许多的疑问涌上心头,“成名,你怎么逃出来的?又来清源干什么?”

成名却不理景欢的问话,打量着景欢,“刚才看你失神落魄地在街上乱闯,还以为你怎么了呢,不想还算正常。”他的眸子不明地扫着景欢,“你到底怎么了,谁得罪了你吗?”

景欢也不回答,“你跟了我多久?”

“没多久,你在何家出来我就跟着了。”成名温温一笑,“何家可是清源第一大家族,你可要当心。”

景欢知道成名是在提醒她,点头,“我知道,我是跟荀大哥来的。”她并不想跟成名解释太多,“你们怎么出来的?”

“自然有出来的办法。”成名沉吟着,“你如今如何打算?”

“哪里有什么打算。”景欢又勾起心事,只觉得眼圈一阵酸痛,勉强忍住道:“我想离开清源。”

“你不是跟着荀公子刚来嘛,怎么就想走了?”

“这个你不用管了。”景欢忽地一笑,“成大哥,你真好笑,你跟着我来,不就是找我的吗?”

成名被景欢说中心事,但他早已不是懵懂少年,脸色不变,“那行,你跟我走吧。”

景欢好不犹豫地点头,“行,我们走。”

“你不问去哪里?”成名不动,却似笑非笑地问道。

景欢回头遥望着远处的碧树亭宇,“哪里不都一样,总比那里强。”

“这话有意思,你不是想来这里的吗?”成名用目光逼迫着景欢,脸上却带笑,“我还想着我的副帮主就这样跟人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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