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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来有恙[GL]-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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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枕溪不吭声了。
肖瑾攥着手机,往天花板瞧,琢磨着找个别的话题岔开,木枕溪突然开口了,蚊子哼哼似的:“就……”
肖瑾一颗心跟着她高高吊起来:“嗯?”
木枕溪支支吾吾:“未来……”后三个字她说得特别含糊,但肖瑾感觉她说的是女朋友。
肖瑾猜测道:“女朋友?”
木枕溪磕巴了一下:“不不不,还不是。”
肖瑾意味深长地说:“以后是?马上是?”
木枕溪又不作声了。
肖瑾闷笑,说:“行,不逗你了,明天你来车站接我。”
木枕溪低低地:“嗯。”
肖瑾道:“我去洗澡了。”
木枕溪说:“你去吧。”明显松了口气的语气。
肖瑾眼睛一转,恶劣地勾了勾唇角:“能不能不挂电话?”
木枕溪没听懂,茫然地“啊?”了一声。
肖瑾说:“你听着我洗澡,我们边洗边聊。”
那边猛地没了声音,之后就是嘟嘟嘟的连续忙音。
肖瑾大笑。
木枕溪把脸埋进枕头里,从脖子到耳朵,整张脸都跟蒸熟的螃蟹似的红透了。肖瑾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呢现在?她还有没有一点她们俩根本不是女女朋友的认知了?就算是,也不能这么、这么肆无忌惮吧?万一那宾馆隔音不好呢?万一、万一……
木枕溪思考不下去了,满脑子就剩下肖瑾让她听着她洗澡了,更羞耻的是她发现自己挂完电话以后,居然有点后悔。
木枕溪自我感觉是个不甚热衷于床笫之事的人,只有肖瑾永远满脑子乱七八糟,从她成年起就掰着手指头等木枕溪过十八岁生日,当晚就迫不及待了。那时候正处在紧张的高三,肖瑾忙着准备申请材料,木枕溪学习任务繁忙,就这肖瑾还能见缝插针地挤出来时间,美其名曰是放松。
现在更不用提了,她满嘴跑火车瞎撩,暧昧地动一动眼神,木枕溪就得回书房抄经。肖瑾回来不到一年,木枕溪的经书已经抄了几大本了。
洗完澡肖瑾还来骚扰她:【睡了吗?】
木枕溪不想和她说话:【睡觉了】
肖瑾:【好哒,明天记得来接我】
木枕溪真想赌气回她句不去了,发出去的还是老老实实的:【嗯】
翌日下午两点,木枕溪在林城东站接到肖瑾,肖瑾身边走着一群人,有说有笑的。
肖瑾看到木枕溪,脸上焕发出明显的光彩,朝身边的人低声说了几句什么,有两个年轻老师模样的人循着肖瑾的视线望过来,明显面露失望。
木枕溪:“???”是在看她吗?
她摸了把脸,甚至以为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年轻老师啧了一声,遗憾道:“还以为是你男朋友来接你呢,结果并没有。”
另一个年轻老师附和:“是啊,听xx说你男朋友高富帅,什么时候给我们见见啊?”
肖瑾心说:什么高富帅,是白富美,你们已经见到了。
“以后会有机会的。”肖瑾笑着说,不跟他们多话,快走几步刷了身份证,从出口出来。出来后是直接跑着的,木枕溪还没反应过来,肖瑾直接扑进了她怀里。
木枕溪愣怔,条件反射抬手,单手环住了她的背。
肖瑾抱她抱得很紧,脸颊在她脖颈里蹭来蹭去,像在外流浪多日终于见到主人的小狗,蹭够了才不动了,撒娇样耳语道:“我好想你啊。”
半晌,木枕溪说:“……嗯。”
我也想你。
她在心里补上。
肖瑾贪恋着她温暖的怀抱,窝着不动。木枕溪有点热,不论是太过紧密的相拥,还是肖瑾扑洒在她颈间的热气。还有,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肖瑾的嘴唇若有若无地在她肌肤上擦过,像是亲吻,所到之处,皆升起高温,滚烫。
木枕溪鼻翼两侧沁出细密的汗珠来,心口也同样燥热起来。
她深吸了口气,推开了肖瑾,接过她一只手上的行李箱拉杆,不自然地别开眼,目不斜视地问她:“想去哪儿吃饭?”
肖瑾跟着她的脚步往前走,舔了舔干燥的唇瓣,道:“你决定吧,我懒得动脑子。”
木枕溪说:“行,那我随便找一家。”
两人隔着一个人的距离,是方才木枕溪推开她后刻意拉开的。肖瑾低头,望着光可鉴人的地板,数着她们俩之间的距离,慢慢地挪过去。
木枕溪怎么会注意不到她的动作,她任由肖瑾把她们俩之间的距离拉到了两拳之近,而后肖瑾往左她就往左,始终保持着这个距离。
肖瑾:“……”
在木枕溪底线边缘反复试探的肖瑾再次得到了一个不疼不痒的警告。
之所以说不疼不痒,是因为在走出车站,去停车场的路上,木枕溪就放任她靠近自己了,肩膀挨着肩膀,手背偶尔也会碰到一起,无法分辨有意还是无意。
忘记了是哪次碰到,两个人都没动,脚步在走,手背却稳稳地贴着。
肖瑾手指微绷,余光觑着木枕溪的神色,心里的念头蠢蠢欲动。
木枕溪眼睛盯着角落里的绿色垃圾桶,听见自己胸腔里——
噗通——噗通——
一声一声。
抬脚过了一个减速带,肖瑾穿的高跟鞋,没踩好,身形不稳地晃了一下。
“小心。”木枕溪下意识转了手掌的方向,牢牢地牵住了肖瑾的手,没有隔着布料,也不是手腕,掌心相抵,肌肤柔腻,一温热,一冰凉。
“谢谢。”肖瑾心脏猛然颤了一下,仰头说。
手趁机扣紧木枕溪的手,不再放了。
木枕溪轻咳了下,对着面前的车子努了努下巴,说:“到了。”
肖瑾压了压快翘到耳后的唇角,笑意盈盈:“嗯?”
木枕溪扬了扬二人牵在一起的手,若无其事道:“我要拿钥匙,开车门,放行李箱。”
“哦哦。”肖瑾松开她手,在裤缝擦了擦手心捂出的汗——刚才握得太紧了。
木枕溪熟练地开了后备箱,把行李箱放了进去,她确定肖瑾已经坐进副驾驶看不见她,才勾了勾唇角,继而抬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感受着里面剧烈的心跳声,做着深呼吸调整心情。
木枕溪坐进驾驶座,转脸看到肖瑾眸光熠熠地望着她。木枕溪莫名一阵心虚:“为什么这么看我?我脸上有东西?”
肖瑾喜上眉梢,调节了一下勒在肩膀的安全带,说:“没什么,我开心。”
木枕溪故作不知,一边打火一边道:“终于能回家了,当然开心了,待会儿吃完饭你回去睡一觉。”
肖瑾眨了一下眼睛,问:“你陪我吗?”
木枕溪手指一哆嗦,拧到一半的钥匙脱了力,弹了回来。
肖瑾大喘气,慢悠悠补充道:“我是说陪我回家,你想到哪里去了?”她略一沉思,恍然大悟状,“噢,我知道了,你该不会觉得我是说让你陪我睡……”
木枕溪额角跳起了愉悦的小青筋,怒道:“闭嘴。”
肖瑾吃吃地笑。
木枕溪再次拧动钥匙。
肖瑾啧了一声,似乎想说点什么,在木枕溪横过来的一记眼刀下偃旗息鼓,给自己做了个拉链上锁的动作,并露出一个微笑,表示自己会乖乖的。
木枕溪只觉得脑仁疼。
肖瑾大概吃准了她对她毫无抵抗能力,现在就是反复试探,自己让一寸,她进一尺,自己让一尺,她进一丈。
木枕溪修长手指无意识地轻敲着方向盘,在心里盘算着对策。
肖瑾正式展开进攻的号角对她来说是致命的,早在高中时代,她对肖瑾没有异样想法的时候就全无招架之力,何况是现在,光是控制自己就要花费不小的毅力,更别说要对肖瑾的亲近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木枕溪的脸色在她自己都没发现的时候越来越凝重,肖瑾将她的变化尽收眼底,眼底的笑渐渐淡去。
木枕溪觉得困扰了吗?
是哪种困扰?觉得进展太快超出她预料的困扰?还是源于对她的不信任的困扰?
如果是前者还好说,如果是后者的话……
两人各怀心思到了餐厅所在的商场,木枕溪把车停在了地下车库,熄火,下车,她走几步,回头看落在身后的肖瑾,站定脚步,朝她伸出一只手。
肖瑾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
木枕溪说:“牵着我啊,一会走丢了。”
她不想让肖瑾得寸进尺,却更不会让她再退回去。
肖瑾心花怒放,小跑过来,将手放到木枕溪掌心。
木枕溪:“唉。”
这口气她叹出了声。
肖瑾很意外。
她知道木枕溪对着她心里一定叹了七八十次气了,但突然这么情绪外露,是为什么?
木枕溪抬起另一只手揉了下肖瑾的脑袋,发质柔软,摸上去手感很好,于是又揉了一下。
肖瑾:“???”
木枕溪收回手,牵着她进商场,神色自若地按了电梯按钮。
肖瑾:“???”
木枕溪心想:就许你能得寸进尺,我不能吗?不就是进完当无事发生么,我也会,谁瞧不起谁啊?
肖瑾忍不住开口问:“你刚刚为什么……”
木枕溪淡淡地说:“你头发乱了,我帮你理一理。”
肖瑾一噎。
可她刚刚那个动作,明显不是理头发啊。
叮——
电梯到了。
里面的人陆续出来,两人手牵着手走进电梯,一个阳光灿烂,一个满脸郁闷。
木枕溪不知怎么想到一个词:风水轮流转。
不禁笑出了声。
肖瑾纳闷问道:“你笑什么?”
木枕溪眉眼弯弯,把她的话原样奉还:“没什么,我开心。”
作者有话要说: 肖攻小剧场:
肖瑾:你说的,进去了就不许我退,那我进了啊
溪宝:疼疼疼
第66章
肖瑾仰脸望着不断上升的电梯楼层数字; 突然咬唇轻笑,然后转头将脸埋在木枕溪肩头。
木枕溪:“???”
不知道从哪里看到过一句没有经过证实的话:一旦牵手的话,后面的进度就快了。
就好比现在,肖瑾已经能这么自然地将脸靠在她肩膀上了。
但木枕溪还是跟着心里的疑问问出了口:“你笑什么?”
电梯里还有别人; 肖瑾微微扬起脸,贴着她的耳朵说:“村上春树说; 如果我爱你; 而你也正巧爱我,你头发乱了的时候我会笑着替你拨一拨; 然后; 手还留恋地在你发上多待几秒。”
所以刚刚木枕溪突然帮她理头发; 是因为想表达爱意吧!一定是的!不是也是!
木枕溪被她吹得耳根痒痒; 无可无不可地唔了一声; 眼神示意她偏过脑袋。
肖瑾看出她有话说; 便会意地将耳朵凑到她唇边。
木枕溪盯着她晶莹的耳廓看。肖瑾是典型的南方人长相; 秀气温婉; 骨架纤细,脸小小的; 连耳朵都比平常人要小上一些,也可能是木枕溪滤镜太厚; 她觉得肖瑾的耳朵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耳谷回旋的形状美得像是精心雕琢的工艺品,皮肤白细过人,迎着光肉眼几乎都看不到绒毛; 只有仔细地摸上去,才能隐约感觉到,柔软之外的那层细腻的触觉。
肖瑾听不到她言语,扭过头来看她,便见她一副失神的样子。
肖瑾空出的另一只手将木枕溪的胳膊搂住,身体完全朝她倾过去。感觉到手臂传来被丰满挤压的异样,木枕溪迅速将目光收了回来,定格到肖瑾那张透着得意笑容的脸上。
她淡淡开口:“村上春树还说,如果我爱你,而你不巧地不爱我,你头发乱了,我只会轻轻地告诉你,你头发乱了哦。我刚才是怎么说的来着?”
肖瑾上扬的嘴角一僵,气得用脑门撞了她一下。
木枕溪被撞得往后退了一小步,站稳,故作委屈地控诉:“你怎么打人呢?”
肖瑾说:“我就是要家暴你。”
电梯里其他人眼观鼻鼻观心,有两个妹子彼此隐晦地交换了一下眼神。
妹子一:【打情骂俏?】
妹子二微不可觉地点头。
然后两人凑在一起咬耳朵。
肖瑾旁若无人,木枕溪还是要脸皮的,别说她们两个是同性,她就算交了个男朋友也不习惯在公共场合秀恩爱,于是向肖瑾投去警告的眼神。
电梯从地下车库一直往上,每层都有人上下,这一层忽然上的人多了起来,电梯里站得稀稀疏疏的人自发地往里退。
她们俩站在角落,活动范围缩到最小,木枕溪向来都是护着她在里侧的,肖瑾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问她:“我能搂着你的腰吗?”
木枕溪沉默,小声说:“不行。”车站那回是出其不意,不能算肖瑾已经进过的尺。
肖瑾反常地没有表现出失落,反而笑了起来,问:“那我什么时候能搂呀?”
尾音一个小小的上扬,代表她此刻心情是真的不错。
木枕溪对她这种不按套路出牌头疼不已,头疼之余还不可自拔地觉得肖瑾可爱得无与伦比。
真是要命……
木枕溪觉得肖瑾再对她呀两声,她大概要主动去搂她腰了。她目光往下,落到肖瑾的腰线,开了春,怕冷的肖老师已经换上了新装,她在自己面前总喜欢穿各种漂亮的裙子,今天这条也是,还是收腰的,完美勾勒出不盈一握的柔软腰肢。
肖瑾现在这么缺乏锻炼,不会很容易腰疼吧?
木枕溪突然不着边际地冒出了这个想法,在心里甩了一个耳朵。
下流!
“……看情况吧。”木枕溪含糊其辞地给了个答案,强行令自己移开了目光。
“你在……看哪里?”她眼珠子到处转,肖瑾怎么会没有发现,她谨守着不能搂腰的暂时的底线,一只手搭在木枕溪肩膀上,脸快贴上她的脸,眼里隐约藏着笑。
“看你出去一趟胖了没有。”木枕溪佯装镇定。
这么“直男”的回答,放在以前肖瑾铁定要呲儿她。但现在肖瑾有更重要的事,她意味深长地“哦”一声,又轻声问她:“那我胖了没有?”
她离得更近了,几乎用气声说话。
木枕溪向后退了点,避开她的呼吸,皱着眉头正大光明地打量了一番,说:“还行吧,没胖。”
“我觉得你的目测可能不准。”
“嗯?”木枕溪歪头。
肖瑾冲木枕溪笑了下,这个笑容好看得晃眼,木枕溪愣了一下神。继而两人牵在一起的手被肖瑾带着,隔着薄薄的一层布料贴在了肖瑾腹部。
猝不及防的木枕溪:“!!!”
她下意识要抽手,肖瑾的手盖在她手背上,阻止了她的退路。
肖瑾眨着眼睛说:“胖没胖,你摸一下就知道了啦。”
又是一个上扬的尾音,再配合她长得过分的睫毛一眨一眨,木枕溪半边身子都快软了,不得不撑在轿壁上,哪里还收得回手。
木枕溪贴在她腹部的五指微动,仔细地感受着。
肖瑾即便疏于锻炼,但基因底子好,腰腹和肚子上基本没什么多余的赘肉,很平坦,却也不像木枕溪的那样摸上去能感觉到紧致的肌肉纹理,是一种介乎二者之间的感觉,有一点点肉,软软的,很天然的美好。
总而言之手感不错,如果不是在拥挤的电梯,不隔着衣服就更好了。
木枕溪有点沉迷,再加上她们俩这个角度,几乎没人看得到,她用背部挡住了肖瑾,手从腹部测量到了侧腰。
肖瑾突然一个抬手抱住了她肩膀。
木枕溪放手,紧张道:“怎么了?”
肖瑾似乎不好意思,顿了顿,才说:“有点痒。”
不知不觉地做了个太过全面的“研究”,木枕溪也有点尴尬,总结陈词说:“应该是没有胖。”
肖瑾低低地嗯了一声,脸还是埋在她脖子里。
她脸上温度高得有点不正常,木枕溪的脖颈皮肤感觉到了,于是她的耳朵也跟着升温。
叮。
一层一停的电梯终于抵达两人的目标楼层。
来这层的都是吃饭的,众人鱼贯而出,木枕溪和肖瑾最后出来。肖瑾的长发因为埋在木枕溪颈口,抬起头的时候略有些凌乱,木枕溪再次给她拨了拨,故意多停留了几秒。
肖瑾仰脸望她,挑眉。
木枕溪微微一笑。
心照不宣。
两人手牵着手去吃饭的路上,木枕溪甚至想:她们俩现在这样的状态再好不过了。没有承诺,就不会有期许,不会有背叛,如果肖瑾有一天想离开,到时候她不会有任何负担,至于自己,也更容易说服自己,本来就不是自己的东西,没了就没了。
木枕溪忘记在哪本书上看到过一句话:一个生活在黑暗里没有见过阳光的人,天空中出现了太阳,太阳走后,不应该为了太阳再也不回来而伤心痛苦,而应该始终心怀感激,为自己曾见过漫天光亮觉得庆幸。
至少她曾经拥有过。
还是两次。
木枕溪偏头深深地看了一眼肖瑾。
肖瑾含笑回望:“怎么啦?”
木枕溪也发自内心地笑了:“没什么。”
她今天尾音很喜欢加上扬的语气词,“呀”“啦”之类的,很活泼,很可爱,很让人心动。望向她的眼角眉梢都弯弯的,几乎弯出了孩子气。
任何一个看到肖瑾的人,都会觉得她处在热恋当中。
木枕溪眸光忽然沉下去一点。
她这样的想法,对肖瑾来说,并不公平。
肖瑾对这份恋情投入了百分之二百的热情、百分之二百的努力和百分之二百的信心,自己却始终留有余地,千方百计想给自己一条退路。
她不能这么自私。
木枕溪想。
再确定一点吧,木枕溪在心里叹了口气。
肖瑾愿意等她,可木枕溪还是为她这样连被等待的人本身都不确信的等待而心口钝痛。
路过一家奶茶店,木枕溪率先顿住脚,指了指招牌问她:“要喝吗?”
肖瑾先为她温柔得几乎滴出水的声音愣怔片刻,而后才皱着眉头去看奶茶店的菜单。
这个皱眉不是代表不悦,而是表示她在思考。这世上也只有木枕溪能够准确地根据她的表情推测出她的心情。
肖瑾扫了一圈菜单,苦恼地说出了一个和饮品完全无关的问题:“待会儿还得吃饭,我可能喝不完。”
她食量小,喝了奶茶就吃不下饭,吃了饭就喝不下奶茶。
木枕溪牵着她到了柜台点单。
“剩下的给我喝。”
肖瑾长长的眼睫颤了一下,诧异抬眼。
木枕溪这是主动和她喝同一杯奶茶了吗?
木枕溪清了清嗓子,嘴角弯起来的弧度让肖瑾本能察觉到事情没那么简单。
木枕溪说:“拿两根吸管不就好了。”
肖瑾嘴角抽了抽:“……”
是啊,拿两根吸管,问题不就解决了?
从来都是和木枕溪用同一根吸管的肖瑾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么简单的解决办法。
她去看柜台摆在明面上的吸管桶,报了千分之一的希望,里面只剩下一根吸管了——但这是不可能的。
五分钟后,木枕溪接过奶茶,并两根吸管,插好其中一根,朝肖瑾递过去。
肖瑾不接,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
木枕溪会意,替她拿着,肖瑾动一动眼神,她就送到嘴边让对方喝一口。
肖大小姐身娇体弱,拿一杯奶茶可能都要累死了。木枕溪在心里笑着想。
木枕溪绝对不认为自己是个温柔体贴的人,尤其是在高中时代,我行我素,是肖瑾一点点把她“调教”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从此印在了她的骨子里,直接影响了她的待人接物。
她在肖瑾走后的那几年,逐渐从阴影里迈了出来,尝试接触新的朋友,很顺利,比她预想的还要顺利,如今想来,用的不过是肖瑾调教出来的万分之一的耐心和周到。
她好像忽然理解了那段话的意思,太阳虽然走了,但她留下的光亮是不会随着她的离开而消失的,大雁飞过还能留下痕迹呢,何况是温暖人心的太阳。
外婆是,肖瑾也是。
外婆教会她坚韧不拔,让她在困境下顽强生长;肖瑾则是让她盛放,学会赤诚和爱。
她的太阳从来没有离开过。
“你在笑什么?”肖瑾已经注意木枕溪很久了,对方唇角上扬,步伐轻松,都快蛇行了,明显是心里在想着事。
“没什么。”木枕溪又这样回答她。
肖瑾有点生气,抬手卡住木枕溪的腮帮子,恐吓道:“快说。”
木枕溪就着这个诡异的姿势深深看她一眼,真诚地说:“辛苦你了。”
肖瑾:“???”
她怀疑是自己幻听了,还是木枕溪被魂穿了?
肖瑾皱眉道:“我哪里辛苦?”
木枕溪把她手拿下来,一本正经地说:“辛苦你以前整天对我发脾气啊,生气伤肝,幸好你以前没给我气出什么毛病来。”
肖瑾狐疑地打量她:“你今天是不是有点不正常?”
木枕溪说:“没有啊,就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肖瑾问:“什么事?”
木枕溪讳莫如深地笑:“保密。”
肖瑾便冷哼一声,木枕溪把奶茶送她到唇边,肖瑾扭头避开,赌气道:“不喝。”
“外婆住在林城北边的青山公墓,今年清明节你和我一起去看看她?”木枕溪忽然抛出了一个和她们之前聊的所有话都毫不相干的问题。
肖瑾猛地转过脸来,由于处于极度震惊中表情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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