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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想已久-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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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西不是傻子,乔建良只是昏迷又不是死了,遗嘱现在就是一张作用不大的纸,周美荷作为合法妻子,权利不比她这个亲女儿小,闹起来还不知怎么收场,不如先发制人掌控住局面。
现在她已经坐到了这个位置上,周美荷为了顾全大局也不敢怎么样,出来抢就是明晃晃在争家产,等乔建良醒了可不好交差。
乔西睨了她一眼,眼角眉梢都泛着隐藏的不悦,“那些人一直在联系陈秘书,公司还有一大堆事情需要我爸处理,他来不了,陈秘书就打电话让我来了。”
言讫,掀了掀眼皮,直直看着周美荷,继续说:“现在公司正处在紧要时刻,接下来的日子会比较难过,决定也是陈秘共同做的,我不太会这些,只能听他们的。”
作为乔建良的左膀右臂,两位秘书的决定很大程度上就代表了乔建良的决定,他们的选择已经很能说明问题,周美荷自讨没趣,乔西亦不会给她留面子。
话虽委婉,却是照着脸打。
果不其然,听完这些话,周美荷登时难堪。她现在就这么跑过来,某些心思未免太明显了些,乔西看破不说破,点到为止,剩下的看周美荷自己选择。
亦是这时,方秘书敲门,一手端热咖啡一手拿文件,恭敬地把这些送到乔西桌前,再不卑不亢地对着周美荷喊了声:“太太。”
站队已然明显。

周美荷消停了几天。
乔西公司医院两头跑,纹身店暂时歇业,如今主心骨没了,她想退缩都不行。
没有任何管理基础和商业知识,她在公司的作用就是稳住大局,必要时候出席会议,其余的决断事宜则交由高层与两位秘书讨论处理,一切还算平稳。
医院那方,乔建良的情况已经渐渐稳定下来,目前看起来还行,医生挺负责,大大小小的事都会告知乔西。一般只要熬过了初期,后面就会慢慢好转,乔建良的恢复情况还不错,距离苏醒应该不会太久,反正到现在都还比较乐观。
乔西一颗心落了地,勉强轻松些。
不过顺利只是一时的,医院这边才传来好消息,第二天公司就出了问题。
事情出在一个重要的饭局上,原本这顿饭该由乔建良出席,可他出了事,只能由乔西去。对方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姓陆,长得人模狗样,一开始说话还客客气气的,但几杯黄汤下肚就变了一个样,嘴里亦没两句中听的话。
乔西不懂酒桌文化,起先在陈秘书的暗示下勉强忍着,直到后面就直接拉下了脸。
陆老板是人到中年越发油腻,喝多了脑子不清醒,以为小姑娘好欺负,三句话里有两句都在用他那所谓的大男人主义调侃。
乔西捏紧了酒杯,强忍着不发作。
陆老板得寸进尺,笑眯了眼,拖着声音问:“小姑娘多大啦?”
第五十六章 56
话一出口,连陈秘书都愣了一下;原本还在好言好语陪笑;现在硬是敛住神情;眼神都变了。他瞥了一眼乔西,可看不出乔西的情绪,而陆老板还浑然未觉;絮絮叨叨说了一大通。
中年男人有一个通病;自以为是且不自觉,眼睛就跟瞎了似的不会看脸色。
陈秘书赶忙在中间打圆场,领了一杯酒;说道:“陆老板;我敬您一杯。”
陆老板爽快喝了;那叫一个高兴,喝得脸红脖子粗,一身酒气浑浑噩噩。作为被邀请的一方,他现在倒更像东道主,天南海北地胡侃;眼角都笑出了褶子;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这些天乔西什么大场面没见过,董事会那些老滑头处处为难;逮着一点错误就大做文章;要么就使小绊子,合作方亦见过不少笑面狐狸,明着客气爽快;暗着为了利益死咬不放,还有厚脸皮想方设法拖尾款不给的,她都见招拆招,想着坚持过了就行,可像陆老板这么给脸不要脸的还是头一遭遇见。
陆老板喝的酒从肚子里倒流进了脑子,醉糊涂了,本来乔西不发作,就已经是在给他台阶下,可他偏偏不知趣,以为这是自己面子大,笑呵呵地还给乔西倒酒,嘴里说着意味不明的话。
“我跟你爸爸合作两三年了,还是第一回见到你,没想到长得这么标致漂亮,老乔可真是藏得深,这么宝贝女儿,以前也不带出来见见。”
在中年男人的行列里,陆老板的皮相还不错,足以见得年轻时定然是俊朗周正的模样,应该很受欢迎,俗话说相由心生,长这种脸的人一般品性不错,不知是天性低劣还是在生意场这个大染缸里浸淫久了,现下的他看起来着实一言难尽。
一条缝的眼睛终于睁开,目光游离在乔西精致的脸上。
“来来来,小西是吧。”陆老板笑眯眯地说,举起酒杯,“跟叔叔喝一杯,还有大家伙儿,往后合作愉快,预祝咱们的生意愈发红火。”
敬酒的时候,大概是脑子昏沉手不稳,酒杯晃了晃,酒登时洒出来,部分落到桌子上,部分落进乔西杯子里。
酒桌上洒酒,爱好酒桌文化的人觉得无所谓,认为这是别人热情,看得起你才会敬酒。不知趣的陆老板全然不觉得自己哪里不对,还醉意微醺地盯着乔西,示意快端起酒杯碰一下。
除了陈秘书,桌上还有两个公司的其他员工陪同,都是经理级别以上的人物。这场饭局若是乔建良来,怎么也得好好伺候陆老板,毕竟双方合作不讲究细节,只要能成忍让一时也可以,做生意要的就是气量。
两个公司的员工听了刚刚那席话,见陆老板要敬酒,纷纷端着杯子起身。陈秘书心头捏了一把汗,瞧见乔西坐着不动,犹豫半晌,还是坐着不动,坚决站在乔西这边。
乔西漠然着脸,看不出任何想法与情绪,片刻,拿着倒满酒的杯子站起来。
陆老板立时就笑了,嘴角咧开,通红的脸爬上笑意,甭提多美了。
小辈就是懂事,有眼色。
陈秘书拿不准乔西的想法,亦跟着站起来,连忙端起杯子,以为真要喝一杯呢,见乔西不开口,连连帮着回道:“合作愉快合作愉快,陆老板,以后就……”
“就”字刚说完,还没来得及说后面的,变故就发生了,生生把他接下来的话打断。
乔西面无表情地端着杯子一泼,将满满一杯子的酒悉数往陆老板那张笑脸上招呼,毫不犹豫,动作干净利落,泼完,还慢条斯理地抽了张纸擦手。
杯子里装的红酒,从陆老板脸上落到他白色的衬衣上,简直醒目,红艳艳水漉漉的,活像泼了一杯油漆上去。
红酒顺着脸颊淌,不住地往下滴,瞧着就格外狼狈。
陆老板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脸上一凉,随即脖子和胸口处也凉,干红的浓烈酒味扑鼻,萦绕不散。
包间里所有人都惊呆了,一个个僵持着保持原动作,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乔西面上没有半点懊恼与惧色,连报复成功的爽快都没有,还是那个风轻云淡的模样,擦干净手,对陈秘书说:“合同带走,不签了。”
语罢,拉开椅子,侧身走开准备出去。
陆老板终于回过神,脸涨成猪肝色,眼里都爬上红血丝,整个人怒气冲冲,手捏成拳砰地砸向桌子,一声响。
真发火了。
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心里猛然一抖。
“走什么走?站住!”陆老板愠怒,中气十足地说,或许是为了保留最后那点尊严,他都没抬手擦擦脸,还是旁边的员工小心翼翼递上两张纸,这才抹了把脸。
其他人怕,乔西可不怕,回过神,吊梢着眉眼斜睨,红唇轻启:“怎么,陆老板还有话要说?”
以往在大院就是这个性子,浑身是刺,却又笃定从容,她就那么站着,直直的,连个正眼都不给。
陆老板气得双眼通红,简直是侮辱,脖子上青筋都在跳,咬牙切齿地说:“这是什么意思!”
乔西波澜不惊,“你觉得呢?”
“你爸就是这么教你的?!”陆老板还留有一丝理智,即便气急,仍留着他那中年成功人士的所谓风度。
其实这场饭局对双方都重要,不是几十百万的小单,两家公司长时间合作,一直保持双赢的局面,如今一方态度坚决要撤,陆老板还是比较慌的,所以一开口就拿乔建良出来压乔西。
可惜乔西不领情,唇角讥讽地一扯,回道:“我爸怎么教陆老板管不着,管好自己的事就成,酒要是不够喝我就再敬一杯,如何?”
明晃晃一巴掌直接打过去,陆老板脸都绿了,面色之难看,双颊都抽动了一下。所有员工都一声不吭,像鹌鹑一样杵在旁边,陈秘书不着痕迹挡在了乔西侧前面,依然毕恭毕敬,但不容陆老板有任何多余的举动。
一场本该两全其美的饭局,最终以争执与骂骂咧咧结束,红酒瓶子破碎,留下一地狼籍。
陆老板气得手抖,指着乔西的鼻子骂,威胁地说:“你给我等着,走着瞧,过两天我看你还敢不敢嚣张!”
陈秘书护着乔西出去。
两家公司的合作算是终止,原本的友好关系如坠楼的玻璃,碎得稀巴烂。
事情当天就被捅到高层那里,闹得不可开交。
做生意重利,有所牺牲是肯定的,这次的合作本来是十拿十稳,结果以这种局面收场,高层那几个老滑头气得差点呕血,当即就过来找事。
当然,还是比较文明的,是临时开的一个小会,只有公司高层参与。
陈秘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但事已至此也没办法,赶紧教了一套说辞,让乔西势必要把这些人应付过去。
不知谁在私底下通风报信,周美荷竟赶过来了,她端着架子,比在场的人都气愤,尤其在乔西应付完那群老滑头后,当即一拍桌子,大声说:“胡闹!简直当儿戏!”
乔西看过去。
周美荷又说:“就因为这个,你就泼了人家一身酒?连这点气量都没有?你知不知道为了这单生意你爸前前后后跑了多久,还有陆老板是公司最大的客户,今年好不容易再度合作,单量也比去年多出一倍,你现在这么一搅和,是你爸多少的心血,也是公司多少人的心血!”
指责不停歇,句句在理,确实,乔西既然坐到了这个位置上,就该负起应尽的责任,可眼下她非但没有做到自己本该做的,还因为自己的小脾气导致公司遭受巨大损失。
这是严重的失职,要换成其他人,早被问责了。
反正不论怎么讲,甭管陆老板怎么恶心人,生意谈崩了,责任在乔西。
乔西也认,安静听着大家数落,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指责自己。只有周美荷义正言辞骂她冲动莽撞,不顾公司众员工,过于自私自利时,才轻飘飘回了句:“阿姨是以什么身份来问责的,公司员工?”
周美荷当场哽住,因为她根本与公司无关,今天能坐在这里,都是暗中操作空降来的,现在被乔西毫不留情地指出来,愣是像没上发条一样卡住,不知道该怎么回。
不是公司员工,竟出现在高层会议现场,耐人寻味。
该认的乔西都认,可她不会任由别人骑到自己头上,眼神锐利地扫视一圈,双手支在长桌上,腰身微微弯着,掷地有声道:“你们说也说够了,现在该我了。”
说着,又瞥了眼周美荷。
“我不管各位心里怎么想的,认为我无能也好,觉得我胡来也罢,但是别忘了,就算我不代表我爸出席,也照样能坐在这里,我手里有15%的股份,话语权不比你们当中任何一个人低,即便要问责,也轮不到各位,现在公司的掌权人是我,决策权在我,如果不满意,大可等我爸醒了再告状,不过请各位搞清楚了,现在我才是你们的上司。”
一语双关,既给在场的高层敲警钟,也给周美荷提个醒。
如果今天做决定的是乔建良,绝对不会有这个临时会议存在,他是老板,下属只有服从和提出建议的份儿,可现在这些高层临时召开会议,就差明言批i。斗乔西,代表了什么?
这些人从头到尾就没认同过乔西,只是赶鸭子上架,让她坐在那里罢了。
高层绝大部分人,明面上不说,打心底里就看不起乔西。
他们怎么想乔西管不着,如果是真心建议她都能接受,可绝不容许任何人僭越在自己上面,否则过不了多久整个公司都会乱套。这番话不是威胁,说得十分难听,让所有人有个清醒的认识,到底该站在谁的那边。
有人脸色变了又变,估计是不满意,可又不敢直说,只道:“那这件事就这样了,合作谈得好好的,现在突然放弃,让公司平白无故遭受巨大的损失?小乔总,不是我们非要质疑你,只是你仔细想想,这样合适吗?”
乔西不慢不紧,“那徐总觉得怎么才合适,或者说,您认为我该怎么做?”
全场凝滞。

会议结束,收场不太和善,老滑头们几乎是黑沉着脸出会议室。
陈秘书跟在后面,告知乔西接下来的安排,不过还是犹豫了下,等走远了,才斟酌着问:“小乔总,您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他态度诚恳,不同于那些人,很能认清自己的地位。
乔西神色缓了缓,“先按你说的做,晚上我要去见一个人。”
陈秘书应下,没有一丁点质疑。
乔西看看他,“这件事情我会妥善解决,不用太担心。”
她敢泼那杯酒,就会做自己的行为负责到底。
陈秘书顿了顿,片刻,脸色柔和两分,肯定地说:“我们都相信您。”
我们,自然还有方秘书。乔西一愣,而后点点头,按照安排表完成今天还要做的事。
晚些时候,周美荷过来找人,但被人高马大的方秘对事情的经过一清二楚,知晓周美荷要来做什么,无非就是让乔西向陆老板低头道歉,她认为面子尊严都是其次的,主动认错,重归于好,不影响两家公司的合作关系,这样才是最简单直接的方法。
“太太,这里是公司,您还是请回吧。”方秘书坚决地说。
“我找乔西有事,比较急。”周美荷不死心,“说完就走。”
方秘书还是不让,“小乔总在办公,还请您不要为难我们。”
总之就是拦着,没让周美荷见到乔西,最终周美荷还是走了,不过没离开公司,而是去找那些个高层商讨事宜。
大概七点,天彻底黑沉下来。
做完事情的乔西连水都来不及喝一口,径自开车去找人。
找的是李叙年。
李叙年人脉广,吃得开,近几年在生意场上游刃有余,最重要的是,他有位姓季的老朋友在做保健食品这一块,能抵得上四五个陆老板。那位季姓老朋友乔西曾经见过,也听乔建良说起过,乔建良想跟他建立合作关系,但始终搭不上边。
她下午就给李叙年打过电话,说要去一趟。
电话那头,李叙年似乎心情不错,答应得十分爽快,还让赶着时间过去吃晚饭。
乔西带了一堆礼品过去,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孰知一进去就遇见了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傅北。
傅北正在和李叙年下棋,看样子早就来了。
乔西一怔,疑惑归疑惑,还是先喊了声:“李老师。”
李叙年慈祥笑笑,倒也不客气,应了一声,然后让她去泡茶,且像是料到这是为何事而来,在她开口之前就说:“我都知道了,行啦,改明儿就带你去见老季。”
乔西先是惊讶,再看看一边的傅北。
傅北只抬抬眼皮,斜了一眼。这人今天穿得十分正式,礼数周全地过来拜访李叙年,正正和她赶上了。
“多大点事,打个电话不就得了,一个个非得专程往这儿跑。”李叙年又说,语气虽带着一丝埋怨,脸上却忍不住笑笑,他老人家向来脾气不咋样,今天却好说话得很,也不知怎么了。
乔西什么都没做,肯定是与先来的傅北有关,毕竟还在李家,当着李叙年的面乔西不好直接问,直到离开后才清楚怎么回事。
傅北出手快,帮了个小忙。
周日,乔西在李叙年的牵桥搭线下见到了那位季老板,并在充分准备下进行了一番面谈,季老板很给面子,人也爽快,没什么架子,当即就约了下一次正式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话不明说,但要合作的意向已经非常明显。
过程不要太顺利,轻轻松松就把这件事解决了。当天乔西去了趟医院,一切都还算顺遂,待正式签订合同那天,也是乔建良真正脱离危险期的时候。
这个过程不算短,可异常忙碌,忙得乔西都感觉不到时间过得有多快,以及记不起多久没跟傅北好好相处过,甚至是说几句话。她这阵子一直都待在公司,连大学城都没去,傅北似乎也特别忙,直至签订合同这天,等她跟季老板一行人吃过饭,才开车过来接她。
乔西心情俨然很好,让陈秘书他们自己先走,自己则去找傅北。
傅北是从学校直接过来的,跟她一样穿着一身小西装,今天换了一辆车厢更宽大的车开,乔西没注意是哪个牌子的,直接打开车门就到副驾驶坐下。
“今天怎么样?”傅北先问。
“挺好的。”乔西说,将包包放在前面,偏头看了看,“很顺利,合同签了,还剩下一些后续的事,明后天应该就能解决完。”
傅北发动车子,“那就好。”
两人太久没这样安静独处过,眼下说说话竟有种久别重逢的感觉,兴许是这一天太特殊,好事太多,当傅北再问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时,乔西脑子一卡壳,竟说想去看电影。
然后就去了。
看的爱情片,剧情矫揉造作没什么内容,三角恋的故事,普普通通没看头,惨烈到不行,全片最大的看点就是男女主角的颜值,白白浪费了一两个小时。
看完电影,乔西想散心,傅北就开车去了郊外,之后去了寂寥空旷的河边。
月色朦胧,河水向前流。
车内,乔西的眼睛被蒙上,什么都看不见,手也被领带束缚绑住,挣脱不得。
第五十七章 57
绑在眼前的那根领带是傅北的,禁欲的纯黑色;真丝面料;质感与垂顺感都上佳;很能彰显出主人的品位。
眼前黑沉,反应便迟缓了许多,处于被动状态;亦见不到对方的模样;车内开着暖气,暖热而舒适,视线被遮挡住;其它感官便格外清晰敏感。
彼时郊外的河边再没有其他人;从外面看不见车内的样子;远处只有缓流的河水和浓郁夜色下的群山轮廓,挂在天中央的月亮圆白,像引人采撷的珍珠,堆叠的云朵飘动,不一会儿就往中间游走;将那颗白嫩的珍珠裹住;一点点咬住并吞食。
当月亮完全隐进厚厚的云层里,地面愈发寂静;冷清的河面不再泛着粼粼的波光;连河水流动都似乎变慢了,沉郁的氛围与车内全然不同。
傅北俯身过去轻柔地在乔西颈间嗅了嗅,贪婪;又自持克制,抬头间,薄唇在乔西鬓发处落下一吻。
乔西忍不住收紧小腹,缓了缓,红唇微微张合着,稍扬起下巴,不由自主地靠近对方。傅北的食指指腹按在她光洁的下巴上,小力地轻轻磨着,低头在红润的唇上亲吻,温热的气息相互传渡,各自安抚。
其实早在五六年前,她俩就来过这里,那天也一起去看了电影,只是发生过的一切都截然相反。
那时已经进入了高中学习最紧张的时期,铺天盖地的学业任务压得人喘不过气,眼看着周围的同学出国的出国,保送的保送,要么就是全身心努力备考,这让乔西不免焦灼迷茫,看不到前进的方向。
乔妈与乔建良亦到了真正形同陌路的时期,该处理的事情都处理妥当,再也各不相干。两人本来是想等乔西高考过后再去办离婚证的,可乔妈不愿意再等,就跟乔建良商量着先把证扯了,瞒着乔西就行,等填志愿过后再坦白,夫妻俩一拍即合,翌日就去办了离婚证。
夫妻两个自此算是正式解脱,各走各的路。离婚当天,他们去西餐厅单独吃了一顿,没有任何不舍和不愉快,平和地敞开心扉聊聊天,商讨一下女儿的抚养事宜。
多喝了两杯酒的乔妈在这顿饭的最后时刻吐露心声:“小西跟着你我也放心,以后……我可能就不怎么回来了。”
乔建良顿了下,“要去哪儿?”
“还没决定好,不过肯定不在江城。”乔妈如实说。
乔建良沉默许久,最终还是说:“好好照顾自己。”
乔妈好笑:“不用讲得这么煽情。”
他们的爱情建立在柴米油盐的基础上,当满足了所有的物质需求后,败给了风花雪月,在这场长达十年的拉锯战里,站在高楼危塔上的两人谁都没有对不起谁,只是不再合适。
天地广阔,从此各朝一边,新生活的开始十分迅速,与过去再无瓜葛。
在一次私人聚会上,傅北遇见了容光焕发的乔妈,保养得当的乔妈打扮得光鲜亮丽,一袭鹅黄长裙拖地,优雅地挽着新交的意大利籍小男友入场,举止言谈亲密得不像话。再后来的一个宴会上,傅北又遇到了乔建良,乔建良带的女伴并不是乔妈,而是一个三十来岁的成熟女人。
乔西似乎毫无察觉,依然为学习所困扰,有时压力大到半夜失眠。
那阵子傅北每天都会回去,乔西就天天晚上朝傅家跑,几乎每晚都留在那边。
考前焦虑再正常不过,傅北坚持帮着复习开导,偶尔也会带她出去散散心。
乔西说要去看电影,不过不是去电影院,而是让傅北开车去河边,两人曲腿坐在车子的引擎盖上,一起捧着手机看《重庆森林》。王家卫的拍摄手法一如既往的浪漫,将肮脏隐埋在光影陆离之中,乔西看得懵懵懂懂,印象最深刻的是金城武的那句独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什么东西上面都有个日期,秋刀鱼会过期,肉罐头会过期,连保鲜纸都会过期,我开始怀疑,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是不会过期的?”
河边的风轻缓,一阵一阵地慢慢吹拂。
电影还没看完,乔西忽然说:“我妈最近在学意大利语。”
傅北一怔,随即偏头看去。
乔西却没转过头来与之对视,继续说:“学得挺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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