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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重生之大唐-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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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阳俯下身,附到他的耳边,温柔道:“从你自我身边带走阿武开始。”
皇帝奇怪地看着她,似乎不解她语中何意,然而下一刻,他的腰腹便受了一剑,他低下头,高阳冷着心肠将剑抽出,顿时,血流如注。皇帝痛苦地哀嚎,捂着伤口,倒在地上。高阳看着血液渐渐浸透衣衫的皇帝,自语道:“突然禅位有些奇怪,如果你因伤不能临朝那就合理了。”
她说罢,转头望向于志宁:“他伤了陛下,就地格杀!”陛下受伤,总要有人负责,皇位更迭,总需有个说法,他既那么多事,就他吧。
手起刀落,刀光剑影,不过片刻,殿中再添鲜血。皇帝痛得脸都扭曲了,他眼睁睁看着忠于他的臣子,没有任何错处,却在他的面前被杀害。
于志宁倒在血泊之中,头颅滚出数米,溅起一地血。连高阳的衣摆都沾上了血腥。
接下去诸事,便是召大臣,颁诏书,请太子登基,顺便把重伤的皇帝挪到上阳宫去。
大臣们自然是惊恐不已,突然之间,国家就要换主,皇帝就要换一个人来做了!那个传说中伤了皇帝的逆臣于志宁已被枭首,死无对证,皇帝又的确是伤了,站立不能,言语不能,宗室中无可主持大局的威望之人,朝中有实权的都是皇后的人——皇后在生孩子,也不能出面。
朝堂四周围了御林,手持白刃,明晃晃地晃得人心惊胆战。
少数几个知道实情的,过了今日便会将事实咽入肚腹中永不吐露——皇帝就是于志宁伤的,诏书就是皇帝的圣意。而过了这一段混乱之期,实情是什么,就不重要了。
太子迷迷糊糊地即了位,由于事出紧急,祭天等事皆后补。
虽乱,却还算有序。
接下去就是政权过度,地方不可乱。高阳坐在两仪殿,小皇帝坐在她的身旁,由她口述,小皇帝象征性的点头,诏书一道道的签发下去,藩王需震慑,边境要戒备,天下大赦,赐民爵,免徭役,减赋税。
最好将先帝留下几王召入京软禁起来。尤其是恪,高阳以手加额,几年没见了,不知这位吴王兄如何了,上辈子,他们有同年同月同日死的缘分呢。
弄完这些,她终于脱出身,慢慢踱步入立政殿,此时已到傍晚,晚霞浮于天际。
皇子仍未生下,高阳皱起了眉来。宫室中不断传来武媚娘的呻、吟,还有产婆催促的声音。她在庭前站着。忽然,天际的朝霞有了五彩的颜色,天边黑压压地飞来一群鸟儿,鸣叫着在立政殿上空绕成一圈盘旋不散。
已有宫人在惊呼:“百鸟朝凰!这是吉兆!”
几乎是同时,高阳听到婴孩的啼哭与产婆喜悦的宣告:“是公主!”
紧张的内心终于能放松,房门打开,高阳大步走了进去,原本这时应该抱给孩子的父亲看,但公主的父亲变成了上皇,还躺在床上人事不知,是来不了了。高阳自然接过裹在襁褓中的孩子。
细细的一条小眼睛,嘴巴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头发却很浓密,肌肤红红的,吹弹可破。虽知刚生下的孩子都是这样,高阳还是叹了一声:“皱巴巴的,真难看。”
武媚娘抿了抿唇,虚弱地笑笑,眉眼温柔。产婆却比较尴尬,笑道:“孩子生下越是红皱,长开后便越是白嫩可爱。”
外面的事,先前怕惊扰皇后,高阳特意吩咐瞒着立政殿。武媚娘此时还不知皇帝已变作上皇,她支撑着意识,保持着清醒,看到高阳那刻,是什么都比不上的惊喜。
“给她取个名字吧。”武媚娘道,湿润的双眸期盼地望着高阳。高阳没有拒绝,她低头看着小婴孩,那软软的小身子微弱的动了动,濡湿的小舌头粉粉嫩嫩地舔着嘴唇,她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漆黑乌亮,从没有哪个刚落地的孩子有这样有神的眼眸。
高阳不禁一笑,她想了想,道:“愿她一生顺遂无忧,就叫,太平。”
☆、第七十六章
高阳抱着公主玩了一会儿,就交给早已配好的乳母抱去哺乳了。
武媚娘实在疲倦,见高阳就在这里,便觉前所未有的安心,合上眼,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她睡颜安详,被汗水濡湿的鬓发贴在颊边,脸色憔悴略显枯黄,分明是这样倦怠的产妇,却并不让人觉得邋遢难看。高阳在她床榻前伫立了一会儿,目光自她的面容一路向下,终于在已平坦下的小腹停住,她怔怔地出了会儿神,忽然,弯下身去,右手小心翼翼地在那里停留了片刻。
孩子已经出来了,那里已不是她见过的隆起的模样,又隔着锦衾,其实与寻常并没有什么不同的,高阳却觉得万分脆弱,她的手在颤抖,纵使隔着一层锦衾,都不敢使一分力,蓦然,她如同被什么惊扰了一般,飞快地直起身走出去,头也不敢回。
武媚娘醒来,已是隔日,刚睁眼,看了一会儿公主,又擦了擦脸,便有宫人来禀:“中书令求见。”
这个中书令指的是许敬宗,他是代表皇后那一派人来请皇后示下的。
武媚娘现在不好见人,又恐有急事,便令人置屏风。
前朝已换代了,许敬宗心中滋味颇复杂,先行礼,而后道:“皇后,”顿了顿,又恭敬道:“此时当改口称太后了。”
武媚娘的手一抖,昨日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发生了,脑海中飞快地闪过昨日的情形,唯一反常的便是殿下竟入宫来了,彼时她累,见了殿下又高兴,便未发问。她并未发问,听许敬宗说了下去。
许敬宗见太后不语,以为她已知道了,便道:“陛下年幼,昨日及今日皆是高阳殿下代掌朝局。太后生产前,曾谕臣,若有不测,皆听高阳殿下调遣,那么,如今局势有变,是否仍是如此?”
武媚娘调查于志宁并未查出什么来,但事出反常必有妖,她并不放心,便先与许敬宗安排好了。高阳逼宫之时,中书省、尚书省、门下省皆无人救驾,便是有人在其中制约的缘故。
听到这里,武媚娘大致猜测出大约是高阳做了什么,逼得太上皇退位,扶持太子登基了。她没什么迟疑道:“自是不变,殿下之举,功在社稷,诸卿听命就是。”为高阳先前的行为稍作解释。
许敬宗还不知上皇曾欲废后,便以为高阳大长公主之举是太后的意思,心下定了定,从昨日到今日,他找不到半点主心骨,整个人都是漂浮的。得了准话退下,便回去吩咐三省六部,殿下有话,照办就是。
高阳的政令便通顺许多,可以把与诸臣扯皮的时间用来调兵遣将——她要召诸王回京。新帝登基,诸王理当赴京朝贺。诸王入京,京师防卫便要牢固。
此次与上皇登基之时不同。皇帝太小,主少国疑,易为人所趁,需做好完全之策。
皇帝还什么都不知道,迷迷糊糊的,一直跟在高阳身边,高阳说什么,他只应是就好。
这一个上午,足以武媚娘将事情全部弄清楚了,她召了郭义来问,从头到尾,郭义都知道,还是他通风报信才有昨天那一场的,不然,今日是什么情形就不好说了。说起来,他算是起了大作用,若非此事隐秘,不能宣扬,史书也该载上一笔——“志宁阴与帝谋废后,内官郭义密闻,奔告主,主反,黜帝为上皇,推立太子。”
郭义说得十分详尽。武媚娘听到高阳骗那些御林是去救驾,不禁笑了。若一开始便说逼宫,士卒怎有胆子去?心不齐,便易生变。救驾却是一件正义的事。一冲到甘露殿外,发现被骗了,也下不去贼船,一旦后退,等他们的便是族灭。
殿下机智!
又听得郭义道:“十七殿下自于志宁手中取过诏书,看一遍,当场便置烛上烧了,只剩一抔灰烬,了无痕迹。”于志宁做得隐秘,知道此事的不过寥寥数人,证据也被销毁了,此事,绝不会成为将来太后被攻讦的把柄。
高阳,是什么都为她想到了。武媚娘低首,眼角有泪,她只想马上见到高阳。眼下,已无人能挡住她们了。
郭义说完了,又请示一句:“上皇已挪去上阳宫,太后有何示下?”
“嗯……使他衣食无缺。”武媚娘道,具体要做的事,她自会私下令人去办。
郭义退下。
等了一整日,直到入夜,宫门闭合,高阳也没来。武媚娘起始时耐心候着,皇位更迭,必有诸多事务,殿下腾不出身来也是正常,直到天一点点暗下来,她着急了,派人去问,高阳已出宫去了。
武媚娘一怔,昨日见殿下时未深想,此时回想起来,殿下神色颇有些意兴阑珊。她想了想,终究没说什么。
第二日仍是如此。武媚娘耐心等着。
第三日依然。武媚娘有些不安。
第四日,高阳来了,却未踏足她的内室,只看了一会儿公主,便又走了。倒是中书省时不时会有一些不好抉择的事来请太后示下的。
武媚娘低头沉思。殿下显然是在避着她。
高阳依旧忙碌着前面的事,她还要与晋阳和新城解释。
这事,是她不厚道,跟她们说起来的时候,高阳也没躲避:“他要废后,太后不好,我亦不好,为自保,只好先下手为强。”
上皇实在不像个皇帝,新城道:“他本也不管事,做上皇正适合。”说得挺刻薄,她与太后交好,正是这场兵谏的得利者,而且她跟上皇也不亲近。
只有晋阳很不高兴,事已至此,也无法了,她只能尽可能多地为上皇争取好处,衣食不可缺,礼仪不可废,不能让上皇受辱。
高阳都答应了。
她要进宫去看望上皇,高阳也带她去。
上皇在养伤,这伤养到什么时候能好,得看朝堂什么时候能肃清。见晋阳,他便痛哭流涕,晋阳看着也很不好过,恨铁不成刚,早知今日你何必当初呢!
“我实未想到竟落得这番境地,十七娘看似忠心,实则藏奸已久,先帝还道若有人有不臣之心,问策十七娘。”问什么啊,有不臣之心的就是她!阿爹你和我一样被她骗了!上皇抹抹泪,身上还带着伤,可怜得很。
晋阳扶额:“好好说话,别哭了。”
擦干眼泪,上皇道:“她们要如何待我?”想到自己已从天子落到任人鱼肉的地步,不禁又是悲从中来。
终于问到正题了,晋阳道:“过几个月,想必朝中就无你使唤得动的大臣了。”她不问朝事,不代表看不明白,十七娘这几日忙的,不就是防止上皇复辟与京师稳定之事么?她同情地看着上皇,温声说道:“你只当自己还是皇帝,从前怎么过现在还怎么过,这样也痛快一点。”
上皇沉默,这个主意听起来怎么那么好呢,可是!士可杀,不可辱啊!他垂头丧气,晋阳劝了他几句,再观四周摆设用具,见他并未受到苛待就出来了。
不然,还能如何呢?现在的皇帝是她亲侄子,仍旧姓李。
高阳立在外面等她,晋阳还在生气,不想理她,饶过她就走。高阳无奈,且很心虚,只好跟在她的身后。
“兕子,你等一等我。”高阳在身后道。
晋阳头也不回,自向前走。高阳见方向不对,快步向前,与她并肩,问:“要去何处?”
晋阳嘲笑一般地瞥了她一眼,道:“立政殿。”
“去那里做什么?”高阳神色一僵,皱了下眉。
身边有一群宫人经过,见她二人,避到一旁让行。皇帝换了一个,宫中却并未受到太大的影响,诸宫人仍旧是各司其职。晋阳目视前方,一面走,一面冷冰冰地回答:“二十娘在那里。”太后生长公主,还未贺过,长公主洗三,也未到场,现算安定下来了,怎好再不见?新城是代表宗室与命妇来探路的,问一问何时能进贺。
估计近期都哄不好兕子了。高阳却并不烦恼,亦不生气,温温和和地同她说话:“你等她一起出宫?”
“不干你事。”
高阳叹了口气,牵她手道:“不要生气,气坏的是自己的身子,多不合算?”
这座宫殿是她们长大的地方,立政殿在甘露殿之后,是她们小时常会途径之处,这时高阳忽然牵住她的手,晋阳愣了愣,看看四周,这一条熟悉的青石板路,就如同回到小时候一般,高阳的手也如那时一般温暖,她本要挣脱,这时却犹豫了,只能板着面孔道:“不想我生气,就别做让我生气的事!”哪怕事前你说一声也好啊。
高阳理亏,摇摇她的手,不住地劝她:“是啊,是我不好,往后都不瞒你了,也不做让你生气的事了,这样可好?”
好什么,事情都发生了再说往后又有什么意思!晋阳冷着脸,不搭理她。
☆、第七十七章
立政殿中,新城正抱着太平在看,照例夸奖了一下孩子很好看,将来有福气:“听闻太平出世之时天降吉兆,必是有造化之人。”
武媚娘道:“我不曾亲见,只盼她能如她的名字,顺遂无忧。”
新城听罢,笑而不语,她知道,太平这名字是高阳取的。
二人说了一阵,新城问名了何时可见命妇,便听有人入门来禀道:“高阳大长公主与晋阳大长公主来了。”
武媚娘顿时紧张,水润的眼眸显然比适才亮了许多,双手不由自主地理了理鬓发与衣衫。新城低头点了点太平的小嘴巴,道:“笑一笑,笑一笑。”
太平撇开头,不理她。
新城继续:“笑一笑,笑一笑。”
太平不屑地吐了个泡泡。
新城:“……”还是十八娘好玩。
仿佛听到新城内心的召唤,十八娘来了,板着面孔,身后还缀着满面无奈又带纵容的高阳。
到室内,高阳松开晋阳的手,与她一起跟太后见了个礼。武媚娘自然是让她们快坐,目光是落在高阳身上的。
在场之人皆是心知肚明之人,武媚娘也无需遮掩,她就看着高阳,往一旁让了让,身边空出一个位置来。
意味明显。
高阳像没看见一般,走到一旁坐下。新城见她一个人独坐在那边,就把太平递过去陪她。太平动了动脑袋,又吐了个泡泡,黑溜溜的小眼睛看到高阳,却是很给颜面的笑了一下,玉雪可爱。
晋阳不欲多留,看看高阳,高阳微微颔首,三人便一齐告辞。
这般齐整的同进同出,委实让武媚娘黯然,什么都不做,眼睁睁地看着殿下从她身前走掉,她就不是武媚娘了,于是——
“十七殿下且不忙走。”
高阳身形一顿,晋阳碰了一下她的手臂,担忧地望了她一眼,与新城先出去了。
殿中顿时一静。太平在高阳怀中挣扎了一下小身子,见无人搭理,张张小嘴便哭了,哭声像小猫一般嘤嘤婴的。
武媚娘松了口气,忙道:“大约是肚饿了。”令乳母来抱走。
小电灯泡没有了。
高阳又退回远处坐下,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来:“太后有何吩咐?”
武媚娘沉默了片刻,轻柔道:“离我近些。”
高阳不动。
像是在赌气,又像是有意远离。武媚娘不知她究竟怎么了,虽说未到十年,也有九年了,这么漫长的岁月,她们是变陌生了么?她走下榻来,坐到高阳身前。
高阳神色淡淡地看着她,不为所动。武媚娘只能小心试探着去触摸高阳的心意:“这几日很忙?”
“忙,有无法决断之事,我皆付于中书,想必会有人将本章递入,请你定夺。”朝堂里有什么事,纵使武媚娘足不出户,也知道得一清二楚。既如此,何必再问。
武媚娘神色一僵,很快便坦然道:“我知道,但我想听你亲口说,自你口中所出,与宫人上禀,如何一样?”
高阳撇开头,不想听了。
看她这别扭的样子,武媚娘明白过来了,温声道:“今日别走了,往后都别走了,芙蓉园离皇城远,省了你每日早起入宫,夜幕出宫,这般可好?”
高阳回过头,定定地与她对视,冷静地开口,一字一句道:“我不会留宿内廷,这座宫宇于我而言唯有苦涩,而无半点欣愉。”她曾不顾一切、费尽心机地从这里带走一个人,那个人却终究挣开她的怀抱,自愿回到这里。
武媚娘身形僵硬,看着高阳,紧紧地皱起眉来,有些话一说出口便满是伤害与不堪,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她几乎要冲口而出,然而望着高阳冷静的面容,她的声音,终于还是随着她的心软了下来:“你不喜欢这里,那便不住这里了,大明宫已都建好,我们搬去那里可好?”她早就令人加速营建大明宫,便是要与殿下搬去那里。这座前朝留下的古旧宫宇,岂止只是让高阳心有哀戚。
武媚娘在告诉高阳,你要怎么就怎么,什么都听你的。高阳站起了身,无所谓道:“此宫中事,太后自决断便可。若是要说这个,太后寻有司去办就是。”起步欲走,手腕却被一只湿热的手抓住了。
武媚娘在紧张,乃至掌心都发了汗,她已多日不见殿下,殿下再走,何时再见?她仰起头,看着高阳,良久,方轻启朱唇:“殿下,我回来了。”
如此漫长的分离,我回来了,你可愿再接纳?她眼中有期盼,有急迫,有绵绵无尽的情意,全部都流露在外,高阳不是不心动,过了许久,她终究挣开了武媚娘的手,偏过头道:“今时不同往日。”
高阳说罢便踏着沉稳的步子走了出去。
她没说接纳,亦没说不接纳,只言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情形,同那时的情形自然是不一样的,所以,所做的抉择也不同了么?武媚娘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屏风后,怔怔地坐了许久,直到采葛进来,惊呼着将她扶到榻上躺下。
太后一月后重返朝堂,宣布的第一件事是举宫迁入大明宫。皇帝无知,太后临朝,一切事,皆由她做主。中书省俱臣服于太后,形若虚设。
再过数日,诸藩入京朝贺。诸王赴京,不带兵刃,因不知京中情形究竟如何,不论是高祖诸子亦或太宗诸子皆是试探而来,入京便见戒备森严的甲士,心中震慑了一番,再见伏听太后诏令的诸臣,不知诸王究竟作何感想,总之,是安安分分地来,又安安分分地走了。
唯有吴王恪,武媚娘以王叔辅政为名,将他留在京师。
任谁都知其中有诈是必然的,但辅政之名实在诱惑。吴王考虑良久,终究留了下来。他在京无人脉,十余年过去,太宗朝时的人望也消磨无几了,有的只是几个从藩地带来的幕僚而已。
与幕僚商议之后,吴王带着两个仆役,跑去了高阳那里。
吴王已年过四旬,青袍高冠,悬美玉之配,配春秋之剑,是个风度翩翩的美大叔。高阳与他向来无往来,只是许多年前往他那里荐过一个军士,那时吴王兄也是很给颜面地收用的。
十余年没见的兄妹,热情熟稔的寒暄过,吴王便问了:“诏中只云于志宁伤了上皇,上皇无法秉政因而禅位,不知究竟如何?”细细想来,其中甚多蹊跷,高阳是“救驾”之人,应当知道一些。
高阳当然不能说其实上皇是被我逼退位的,那诏书是我让人写,玉玺是我亲手盖的。不过吴王兄一来就问这个,说明他心中是有怀疑的,这不是个好现象。武媚娘将他留在京中,是便于管束,一旦有不对,也便于控制,高阳看看他,一本正经地说胡话:“我到之时,上皇已重伤倒地,于志宁手持利刃,不肯就范,御林与其争斗之间,失手杀了他。据甘露殿宫人所言,此前于志宁数番寻上皇论事,回回皆沮丧而归,事发之时,他们独自在殿中,宫人皆侯在外,不知究竟是何情形,”又道,“上皇亦不肯说。”
暗示于志宁对上皇心存怨恨,因而伤了他,至于是什么嫌隙令君臣生怨,便是“不得而知”了。
真真假假,吴王自然不信这就是所谓“实情”——于志宁是耿介文人,不像会做这种事的人!此事不像于志宁弑君未遂,倒像他护驾不得,而受污名。
见高阳是不会说与他实话了,吴王起身告辞。
留着他迟早是个祸患,也不知阿武要如何处置。高阳是不管的。
然而,不过数日,忽然传来一个消息,房遗爱入了吴王邸做清客。高阳顿时就怔住了,已搞不清这天下究竟是怎么了。房遗爱怎么又不甘寂寞地冒出来了,他又是怎么入了吴王的眼?
房遗直在京为侍郎,一直压着这弟弟,房遗爱日子过得颇为凄苦,房玄龄留与他的家财早被挥霍一空,他不得出仕,且腿有残疾,只能依附着长兄生存,日日要瞧人脸色,积年累月,心胸便不那么开阔,性子更尖刻刁钻起来。这些高阳都是有所耳闻的。
就这样一个人,吴王要他来做什么?高阳百思不得其解。
腊月前,搬迁诸事皆毕,自此,大唐的政治中心从大兴宫迁到了大明宫。大兴宫被为世人称为西内,称大明宫为东内。
大明宫本叫永安宫,是太宗为高祖所建的清暑之处。比起肃穆的大兴宫,严整之中不失开朗,园池林立,亭阁错落,逸趣横生。
腊月总是忙碌的,加上又迁新宫,武媚娘倒是很想让高阳帮忙,可惜高阳比较喜欢袖手旁观,只荐了几个熟通细务之人。武媚娘哭笑不得,通细务之人她找不到么?她是想与高阳在一处!吴王倒是跃跃欲试,可惜武媚娘留他在京不是真的就是信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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