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罗]荆棘之梦-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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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这般，季瞳的心思有些不稳，只是面上仍不动声色。“我母亲的下落？”她语气挺平静，然而手里杯子微微摇晃着，茶叶上下浮沉着像是她纷乱的思绪一般。“我母亲自我三岁就不知去向了，宁宗主问这是何意？”
宁风致欲言又止。“我倒是知道一点消息。季瞳，这事牵扯众多，很有些危险；你要是想听我便讲给你，要是不想听，有一些事却是你要知道的，其余自行离去便是，我也不拦。你打算怎么样呢？”
听他这么说，季瞳的心才定了一定。只是一些因由，想必也是不甚清晰的；她便做出一副有些紧张的样子来，手轻捏住茶杯，垂下眼颤声的回话。“这既是我母亲……那自然要听的。牵扯些又算什么呢？若没什么牵扯，她缘何抛下我独自离去？”
宁风致便微笑。“我倒没看错你——啊，对了，容我问一句，你的眼睛？”
他本是在开始就想问的，然而被季瞳抢了话，竟然来往了两回才找到机会问出口，也是有点别扭。季瞳便回答：“有些伤着了，上月余的药便好，不是大事。宁宗主还是先说正事吧，我母亲如何呢？”
宁风致又想说什么，说的时候却又停了一停，才道：“你母亲，是与武魂殿有些关系的。”
“武魂殿？宁宗主又是从何而知？”季瞳反问回去。她自然知道她娘是因为武魂殿才下落不明的，只是这时候也只能装傻充愣。宁风致被问及此，却有些尴尬，道：“说来倒怕你怪我多事。”
季瞳便笑一笑，道：“怎敢怪宁宗主多事呢？无非是为了晚辈好的。”
宁风致也就踩着这台阶下了。“我那天看你的眼睛很是眼熟，便隐隐有了猜测；又问了年龄，大致便确定了。你母亲应该是十三年到十七八年前在巴洛克王国一带活跃的嗜血荆棘，是很难得一见的荆棘蔷薇魂师——你知道荆棘蔷薇是什么吧？”
季瞳点点头，没说别的。
宁风致便叹了口气。“她是在十六年前第一次和武魂殿产生的冲突，为的是什么我不知道，但绝不止因为她荆棘蔷薇武魂。那时与她同行的还有个男人，也一同在武魂殿的目标之中，应当是你爹。”他顿了顿，观察着季瞳的表情，然而她仍然是垂着眼听着，不动声色。宁风致无奈，只得继续道：“他们在开始的三年境况还不算太差，而且杀了武魂殿不少人，结了大怨，这在上三宗有很多人知道；但是第三年中你娘因为生了你，有一段时间实力大减，你爹应当在这时候被武魂殿所击杀了。”
“再之后的三年，她的消息就少了；最后一次出面是在六七年前吧。武魂殿对内的高层和对外，尤其是上三宗的人，实际是发过几年通缉令的。但因为担心引起恐慌，故而消息未曾大面积传播出去。更细节的东西，我就不知道了。”
“无妨，宁宗主有这心便好了。”季瞳拱了拱手，“只是不知……”
“嗯？”宁风致挑了挑眉。“有不明白的便问吧。”
季瞳便做出放了心的样子，语调也压得稳了一些。“只是不知，宁宗主为何会告诉我这些呢？”
宁风致失笑了。他端起茶杯来抿了一口，复又放下，继而才悠悠开口。“你当我是在招揽你吧。”他说，脸上的神情不似作伪。“你爹娘当时年龄都不大，可见是天赋过人；你现在的成就隐隐有超过他们的苗头，招揽你是不吃亏的。我将这些告诉你，一是卖个人情，二是给你提个醒，你是他们两个的孩子，他们若是发现了你必定会对你动手。你这孩子有些时候是太理智了些，不过看着不坏，心性是好的；大师他们的眼光，想必也是很可信。和你这种少年英才打好关系，不管什么时候都不吃亏，不是吗？”
季瞳听他这么说，嘴角才有了些微的弧度，而后自己又深思了。宁风致看着她的脸，心里苦笑了两声。唐三那小子只要交个朋友便会帮你，这不过是放下架子帮两个忙的事，何况他本身也没什么架子，交个朋友也未必真不好；季瞳这人却过于警觉了，感情线是走不了的，一定要把利益相关明明白白的扯开才会信。虽说这种人不太稳定，然而交好确实不坏；再加上她和宁荣荣的关系也不错，应当是不会害七宝琉璃宗，宁风致才会出面说这么一番话。实际上，他善于走亲民路线，这种东西并不常说；偶尔说一次，反倒有些不熟练了。
“只有这些吗？”季瞳只思考了片刻，复又仰起头来——这是因为看不到她的眼睛，故而加大了动作让宁风致能够知道她在干什么——说，语气挺冷静。“宁宗主与晚辈说这些，固然是事实；然而晚辈知道了这些，怕是要与武魂殿作对的。宁宗主当真想要招揽一个欲与武魂殿作对的人吗？”
宁风致愣了愣。这丫头当真是聪明，当真是对这些东西敏感；然而这么说也没错，迟早要遇上，提前一些不碍事。“话不能说太满。”他不笑了，而又似乎仍在笑，嘴角的弧度有些意味深长。“武魂殿的势力太大。现在可太平静了，已经平静了这么久……”他又端起杯子抿了口茶，把剩下的内容隐去了。季瞳愣了愣，然而很快反应了过来：“盟友？”
“并没有到这种程度，你的实力还不够强。”宁风致回答，季瞳的智商让他觉得挺欣慰的。“提前做个准备而已，你确实是个聪明的孩子。”
他这么说着，把茶杯往前推了一两寸。“好了，不早了。你们明天不是还有比赛的吗？”于是季瞳也只得随着他的动作起身。“如此，那晚辈就先告辞了。”
宁风致微笑着点了点头，亲自将她送出了门。“你这眼睛，倒是伤的是时候。”
季瞳本要走的，一听他这么说，骇然停住了，而后有些慌乱的回想着自己究竟有没有作出什么不合适的行为。所有的动作应当都是可以和声音结合起来的，他总不能发现什么；故而也只是谨慎地行了礼，道：“宁宗主说笑。如此，我便先回学院了，宁宗主路上小心。”
这回宁风致没再说话。
最后的小插曲让季瞳陡然间有些警惕了起来。一个月的时间里，她要隐藏的不只是自己这张脸，还有自己眼睛根本没事的事实。前者也就算了，后者实在是有些麻烦；毕竟她要克服的是十几年的生活、战斗习惯。只是这确实不是什么能在短期就控制的，实在不行也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这一回谈话的时间不长，然而路是远的，且出来的也不早。等她回到学校，都晚饭点了。本来她还在苦恼自己应该如何装作一个瞎子摸到食堂去的，只是不想运气就这么好，碰上了一起出去吃饭的小舞宁荣荣跟朱竹清。“哎呀，你一个人回来的？”小舞有些讶异，随即一只手过来拽住了她。他们是知道季瞳这样子实在有些不方便说的，也就处处帮她掩饰着；季瞳一笑，知道她们心思，心里把这事记下了，面上也装作小心翼翼的伸手过去让人领着。小舞和宁荣荣喜欢闹腾，领着她的自然是朱竹清。
“既然回来了，就安心准备明天的比赛。”朱竹清许是发现了季瞳些微的心不在焉，握了握她的手，语气有些警告。季瞳先是哦了一声，继而扭过头问她：“可我明儿不是不上场吗？”
朱竹清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半晌只能愤而揉了揉季瞳的头发。“让你准备你就准备，说这么多干什么，也不怕把自己玩废了！”她语气有些嘲讽。季瞳“哎”了一声，没被朱竹清拉住的那只手飞快探出，直奔朱竹清脉门而去，理所应当的被挡了回来。
“季瞳你眼睛这样儿了还跟竹清闹啊，不怕摔了？”小舞旁边看戏，嘴上在劝，语气却有些煽风点火。季瞳本来从宁风致那儿出来也有点闹心，一听这话也不走了，刚迈出去的左腿轻巧的变了个向，右腿一蹬地转身就冲着朱竹清胸口一记鞭腿。“四环魂师有摔的？你才别闹了！”
“火气真大。”朱竹清嘁了一声，脚尖一点已经不在原地。季瞳没攻击到目标也不意外，只是外面不似小木屋处安静，再加上小舞和宁荣荣不知道什么时候看起戏来，她听不清朱竹清在哪儿。至于看呢，她也没打算看。她也便顺着朱竹清的攻击习惯急急地转了个身一扇子往自己颈动脉斜上甩过去，不出意外的就是一阵尖锐的摩擦声音。
“啊，她们又来了。”宁荣荣看了一眼食堂又看了一眼季瞳，还尝试着找了找在空中的朱竹清，未果。“我想吃饭。”
小舞也在围观，“今天好激烈啊，我赌一顿饭朱竹清五招搞不定她季瞳得开魂技如何？”她这么说着，一点都不在意自己才是一句话把形式引导成这么激烈的发展的人。
宁荣荣无意识的点了点头。旁边大概已经四个来回了，基本上都是朱竹清的猫爪和季瞳的扇子对碰。果然不出小舞所料，她话音才刚落季瞳手里扇子就是一抖，接着一阵风就刮了过来。风刃的路线是看不清的，然而看地上尘土落叶的走向和季瞳发丝飞舞的方向，大致能看出来这的确是奔着朱竹清要害而去的，连攻击带封锁后路什么的都有。小舞眼睛一亮，刚要叫个好凑凑热闹，却见朱竹清毫无反应的冲了过去。
“你倒是解除同队豁免再开魂技啊？”朱竹清这么说，旁边小舞和宁荣荣一脸措不及防。
季瞳其实也挺尴尬的。她也是开了魂技才反应过来上次组队训练的同队豁免没解除，然而已经晚了。朱竹清的速度那根本不是她能比的，才恍了个神手腕就是一痛，扇子掉没掉不知道反正她自己是已经被摁地上了。小舞旁边惊叹了几声，大致是说朱竹清速度是不是又快了之类，末了话题一转：“那咱们吃饭去吧？”
朱竹清摇摇头，单手把被她摁在身下的季瞳拎起来。“你们去吧，我先带她回寝室。”她顿了顿，大概是看季瞳还没反应就住了口；又晃了晃，发现确实只是不想反应，才继续和小舞解释。“她状态不对，我先问问看吧。”






第81章　捌拾
估计也是看出来季瞳今天过于暴躁，小舞也理解的哦了一声。“那就麻烦你啦，”她和宁荣荣半点留恋都没有的转身就走，“用我们给你带点吃的吗？”
“不用！”朱竹清远远的喊。
喊完这句，小舞她们人就看不见了。朱竹清也没个犹豫，还是拎着季瞳转身就上了树——她是比季瞳高的，但走在地面上还是难免磕了碰了——不过现在好歹换了个位置拎着，倒不会把什么关节拽脱臼了。“你真不自己走？”她一边跳跃着一边说，然而双眼直视前方，也不知说给谁听的。“真要让我一路把你拎回去，还要脸吗？”
季瞳的声音就从低处有些飘忽的传上来。“要是被你拎一路就不用折腾这些，你拎个几十里我都愿意啊。”
一听这话，朱竹清步子就一停。“真有事儿？”
“是是是，瞒不过竹清大小姐。”季瞳悠悠叹了口气，腰肢一扭转身两条腿就缠上了朱竹清的小臂。这一下和小舞的柔技有些类似，真用力用实了人就废了；然而朱竹清没躲。她也知道季瞳不可能拿她怎么样，事实也确实是。季瞳的目的似乎只是让朱竹清松个手，或者说没什么目的，单纯就想来这么一下；朱竹清真松手了，她也就顺势由着自己掉下来，最后踩在了比朱竹清低了个一米半米的树枝上。“我是有事儿，我有事儿也用不着你管啊。”
这事情既然被提出来了，那最好早点说清楚。坦白说，现在回寝室再说不是什么合适的行为，虽然那种地方可能的确私密一些。然而小树林也并不是经常有人的，且平时小情侣和约架的年轻气盛的小伙子居多；但现在一是精英大赛期间，大家都很勤奋修炼，二是现在该晚饭了，没什么人在外面转悠。再加上她们本身就已经在树林深处还是在树上，隐蔽性倒是没差到哪去。再者说，真要有人，朱竹清的听力哪能听不见？不可能的。
她也就干脆坐了下来，脚尖离季瞳的发丝不过半寸。“私事我是管不着。”她先开了个话题，道：“可你难道不是在影响我修炼吗？”
这话有些强词夺理，她想。要是季瞳还算有脑子，她就应当能听出来；要是听不出来，她也不用说了，揍一顿吧。
“修炼？你在哪儿不能修炼？”底下的声音说。朱竹清那个刚还欣慰于季瞳可能还没那么蠢，手还没抬起来就又听见人家来了一句：“还影响你修炼，我今天也没见你修炼嘛。”
哎呦这丫头，脑子进水了不成？朱竹清有些诧异。她忍了半晌终究没忍住，被宁荣荣小舞带的那颗八卦的心到底有点活泛。朱竹清看了看底下，基本上只看得到黑色的发丝并绿色的叶子，看不到那一抹红，她便笃定季瞳没在看自己，伸腿拿脚背在人家肩上轻轻撞了几下。“你到底怎么了？有事便说出来，成天憋着不成的。”
“私事，”季瞳一把把她的腿拨到一边去，语气挺不耐烦。“你管不着。”
这话朱竹清之前在奥斯卡唐三打第三魂环回来的时候也听季瞳说过，当时还以为就那么一次了，现在看起来应该是这小丫头性格的特性。“总有能说的。”她捡着比较温柔一点的词语出来，免得又刺激了这个小她半年的孩子，“朝夕相处的你都瞒着，你想自己扛到什么时候？”
季瞳啧了一声，仰头去看朱竹清。仰视的视角给了她一种很奇特的感觉，好像此时受制于人似的；且朱竹清的腿又在她身侧，不免有种被人踩在脚下的错觉。于是先前很有些攻击欲望的情绪便莫名松懈了下来，这很是莫名其妙，不过的确让她看上去平静了不少。这就像是得知了孟璇月武魂毫无攻击力仍然相信这女人能随手一瓶药毁她半个身子，她现在就算看着朱竹清贴身的衣服勾勒出姣好的曲线全身上下半点能放武器的地方都没有，也莫名觉得她要再这么闹腾，面前的女孩子还能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抽出本书照着她脑袋拍。然而冷静了些，她又觉得这样子很令她不快；想来想去，到底是位置的关系。
“你下来，”她便说，“别在我上面待着。”
朱竹清一看，这是闹气了；大致也能想的到季瞳又在想个什么，便下来了，在她身边不远坐着。“怎么，现在该说说了？”
季瞳横了她一眼，然而蒙着绸子，朱竹清什么都看不见。她也觉得有些无趣，好在朱竹清主动靠近她也算是一定程度上安抚了一下季瞳有些躁动的心情，她也懒得再兜圈子。“也没什么可说的。”季瞳便用了这么个万能的开场，“你想听，我便说就是了。”
朱竹清没答话，就在旁边坐着，手上轻轻拍着季瞳的背。她这副姐姐的样子做的倒是很好，然而下面就一个季瞳排行比她小，也只在季瞳这里用得上。大约猫科武魂的魂师对于如何顺毛能够给人以愉快的心情也无师自通，季瞳被她拍了两下倒平静了些许，说话也开始过脑子。“我先前烦，是因为和排行很高的同学吵了架，你知道？”
朱竹清手上动作没停，嘴里“嗯”了一声权当回应。排行很高的同学在这儿那都是史莱克，她说的肯定不是这玩意儿。排行高这不免让人想到实力和权力来，又不免让人想到季瞳先前让她所谓伤了眼睛的那件事。她是听季瞳说了，实际上不光是她，其他人也知道她娘的仇家可能找上门来了。季瞳见她应了，知道是在听，就接着说：“他要打我，可我打不过；这人我躲起来也就罢了。可我前些时日，又被那人的同级叫走了。”
朱竹清一边思量着这所谓同级的学生是谁，她近些时日和谁说过话；嘴上又分了心去安抚季瞳道：“你一人打不过，未见我们也打不过。实在不成，你不能找老师吗？”
季瞳摇了摇头，发丝轻扫过朱竹清的手背。“不成，老师管不了他，这学校估计没人管的了他。我继续与你说，你不要插话——这是你要听的，你当要听我讲完。”
她便开始想着该怎么和朱竹清隐晦的解释这件事。由于心情平静下来了缘故，此时季瞳更能注意到身边的朱竹清而不是心里看啥想砍啥的暴力欲望。她本就有那么些不太想让人知道的小心思，朱竹清稍显亲昵的动作更是让她觉得心情愉快，心思也稍稍的偏了些，想的不是该怎么解释而是怎么把本来很简单的解释扩上一扩让这女孩儿多留会儿了。
“你说。”朱竹清用两个字表明了态度。季瞳点了点头，不着痕迹的把自己往朱竹清的方向靠了靠，开始措辞，“嗯……我先前以为那人也想折腾我，因为我在他们那边风评是不好的。只是他叫我过去之后，我才知道他是想和我打好关系；我一直以为这两个人就算不是朋友，合作伙伴总该是，因为级别高的人很少。可是那天这么一看，竟又不是，这让我很担心。”
她一边说着担心，一边悄悄地伸过一只手去，想要去碰朱竹清放在与她异侧的那只手。不知是被发现了还是怎么，朱竹清竟半转过来身子，将那手放到了身前来。这让季瞳得以触碰到，而后又改为握住；她又摸不准朱竹清是个什么意思，偷眼去看呢却看不出什么，只是标志性的面无表情，然而眼里大约带笑，这让其柔和了一些。这大约是在鼓励自己接着说下去，季瞳想；于是她也就接着说了。
“我听着他的意思呢，是那些人要打起来。说不得还要顶撞老师。”季瞳接着说，一边说着一边装可怜，语气里本来的三分没谱硬生生给她说出了九分，听着柔柔弱弱，让人心疼。“可是位置高的那个先盯上的我，同级在年级里声望倒是有，只是不怎么管事。不说那人对我如何，要真打起来，整个年级的课都上不好，老师大概也是管不了的；我有莫名的和那位同级生有了交情，这事我怕是要掺和的；可掺和进去，处分大约尚还算轻。我又没办法做什么别的来回避这些，我做什么于他们并无影响；这就让我很烦躁。竹清，你说，我这又该如何呢？与你说了，实在并不能有什么改观。”
只是朱竹清一时并不能回答她。她这时候不免开始思索，季瞳惹着的这个仇家到底是谁，哪来的这么大力量？还“学校里没人管得了”，这要到很恐怖的势力范围才能做到了。她这么想着，突然想到了什么；再细细一想，又觉得很不可能。然而自己猜测是得不到结果的，还不如问问身边这位当事人；朱竹清就这么干了。“和你吵架的，总不能是正帮两位老师出卷子的那个？”
季瞳点了点头。
朱竹清便倒吸了一口冷气。竟是武魂殿！季瞳怎会惹上武魂殿的？
如此，她又想到季瞳说的那几个同级。两位老师想必是说两大帝国，同级……有名无权的，难道是上三宗吗？声望的确足以和武魂殿拼一拼，权力比起武魂殿来也确实几乎没有。这样……宁风致先前不是来找过季瞳？
朱竹清越想，越觉得可怕。真要照季瞳说的，七宝琉璃宗觉得武魂殿已经不大稳定，双方有可能有冲突；这冲突的双方还可能涉及到两大帝国——这事儿就大了。她和季瞳不一样，季瞳知道的是宁风致透露给她的；朱竹清呢，打小学这个，她能推断出来。近几年大陆势力分布是太平静了，几十年内出个事完全不是什么问题，而且想必一闹就要闹大。真要闹成季瞳说的这样子，虽说有点荒谬，然而并不是经不起推敲。她这也不是真怕武魂殿拿她怎么样，因为就现在，季瞳的隐蔽能力还称得上尚可；但如果真闹起来，几十年的时间季瞳大约成长不到足以抵挡武魂殿的水平。而且她本人被七宝琉璃宗拉拢，史莱克之中又有个七宝琉璃宗的直系，到时候被认出来那是想都不用想的事；真到那时候，季瞳就危险了。
朱竹清这边想的，和季瞳想的八九不离十；与实际内容，相差也不远。唯一算错的就是时间，然而季瞳的升级速度是因荆棘蔷薇而有保障的，这并不算什么。故而这位在星罗说得上话的贵女因此时的一段话便起了戒心，为此后武魂殿真有大动作的时候两大帝国的合作施加了极大的推力。而这个时候，她也苦于身为一个姑娘接触的太少而不能判断信息的真实性，因此沉思了。季瞳坐在她旁边，倒是不担心自己会错了宁风致的意，只是不自觉盯着朱竹清看；树间便寂静下来了。






第82章　捌拾壹
“……呼。”
许久之后，朱竹清轻轻的出了口气。好半晌不曾动，自己的身体似乎僵硬了。“这事，我看你还是躲吧，确实是管不了的。”她又伸手拍了拍季瞳的背，然而总觉得手在抖，也不知道是谁的错觉。“没谱的事，想那么多做什么呢？”
季瞳低低的应了声，听着很惶恐。“听着你说倒更像是真的，我现在是一点把握都没了。”
朱竹清便轻轻地发了个单音，似是在回应季瞳的话。“你怕什么？就算到那种地步，我们这些自由魂师也没什么义务做些什么，由着你自己罢了。”
季瞳一听这话倒是有些诧异。“你不记得我先前说的了吗？我娘的仇家，我怎么由着我自己？”她本是去问朱竹清，问完了却也没等朱竹清回答，自顾自低了头去拽旁边的叶子。“你看，我现在拿他们没办法，本来是想着成长一点再收拾了这些人的；但要是他们真要闹起来，私下的准备想必做的很多，成长的速度我大概是赶不上的。等我强大起来，他们不知发展成怎样打的势力了。这样子，我又该如何呢？更何况上三宗是一心的，咱们有大师、二龙老师，又有宁荣荣和唐三，史莱克的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