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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与娇养妻-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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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嘴里说着不妥,她的目光依旧没从姜槐身上移开,云瓷轻声道:“授课结束记得来寻我。”
  姜槐点点头,出了院长室往北院行去。
  她走后,一室寂静。云瓷浅笑着坐回书桌前,及至姜槐身在练武场,护道使者这才敢悄然冒出头:“山主。”
  “何事?”
  云瓷搁笔抬眸,一眼便看到捧在使者手里的金帖。
  使者道:“有两件事需山主决断。其一,有人自称合欢道主,在北绵山开山收徒,七日后,广邀天下群雄参加称道会。”
  ‘合欢道主’这四字从他嘴里飘出来,云瓷目色微沉,红唇轻抿:“其二呢?”
  “其二,山主身为四海棋圣,按照规矩应在两年内前往苍穹山证道,这是苍穹山发来的赴道金帖。”
  所谓证道,便是在苍穹山证道石留下自己的名字。
  云瓷盯着那封轻薄的金帖,神情莫测:“苍穹山隐匿世间五百年,怎么忽然想起证道一事?师父位列棋圣时,也不见那边有所动静,今朝这番动作,又意欲何为?”
  诚然,护道使者也不知。
  事实上,从那日道碑离奇开裂,苍穹山赴道金帖就已经被送到棋道山。如今才送到她手上,皆因元洗与诸位护道长老也有此疑惑。
  可任凭元洗费尽心思派人调查苍穹山,最后一无所获。
  兜兜转转,金帖不得不送来。
  “知道了。”云瓷扣下金帖,漫声道:“退下。”
  “是。”
  梅花凛冽,院长室飘荡着浅浅幽香,她指尖轻碾,梅花随之凋零:“苍穹山……”
  阿兄以前最大的梦想,便是站在苍穹山成为天下第一药剂师。
  星沉谷覆灭后,苍穹山随之隐匿世间。合欢道主枝弦开山收徒,苍穹山发来赴道金帖,一桩桩一件件,云瓷总觉其中透着不可分割的联系。
  阿兄魂穿而来,那枝弦呢?枝弦为何会跟来?她怎么来的?
  隐匿了五百年的苍穹山一朝问世,是为她而来,还是……
  云瓷心口重重一跳。
  北院,练武场。
  姜槐坐在藤椅翘着二郎腿漫不经心的饮茶。
  场上怨声载道。
  “先生,太累了,我们能不能休息一会?”
  “先生,这都半个时辰了,可以停下来了吗?”
  姜槐手持教棍唇边噙着坏笑:“既要学武强身健体,哪能连这点苦都吃不得?继续继续,不准偷懒。”
  少女眸光水润,可怜兮兮道:“近日书院课业繁重,好容易能见到先生,先生怎如此狠心?”
  “是啊是啊,先生,我们连着两天没睡过一个好觉了!文院那边的先生各个牟足了劲折腾,将军暂且饶了我们吧!太累了!”
  说着不忘打了个哈欠。
  一人打哈欠,其余众人被她带得也跟着打哈欠。
  饶是姜槐来之前睡过午觉,看得也有些倦了,她幸灾乐祸道:“知道怕了?那还敢不敢对先生动手动脚?”
  一番话说得贵女们红了脸,太傅家的小女儿不服气道:“原来先生是故意的!”
  穿金戴玉的女孩子哪禁得起如此摧残?
  能做一品镇国大将军的学生,势必进院之前早就按照权势地位内定好,不夸张的说,整座学院最娇贵也最不能惹的学子几乎都在这。
  姜槐扬眉一笑:“是啊,你们可是不服?”
  “……”
  练武场鸦雀无声。
  姜槐手上拨弄着茶盖,慢饮一口,眯着眼睛惬意道:“继续,愣着做什么?是要挨罚吗?”
  站在人群里看着明目张胆使坏的姜槐,宣陵心里也跟着开心。
  她希望阿秀过得好,希望她能早早从被生母抛弃的阴影里走出来。这样就很好,会开玩笑,会享受生活。
  许是她目光过于温和专注,姜槐从氤氲的茶香里抬起头,宣陵躲避不及,正巧与她对视。
  四目相对,姜槐轻咦一声。家里有个小醋罐子,她牢记阿瓷的嘱咐不随随便便盯着旁的小姑娘,可眼前这个眉目干净一脸无辜的姑娘……
  基于之前有赵秋容的前车之鉴,姜槐不敢大意,从藤椅站起身:“你,跟我来。”
  “我?”宣陵眨眨眼,开始装糊涂。
  “是,就是你,过来。”
  太傅家的少女嫉妒羡慕地看着宣陵。
  猛地成为众矢之的,宣陵顶着炽热交杂的视线走向她。心里一阵打鼓,好担心被识破。
  难得有近距离接触的机会,若惹恼了阿秀……宣陵提起十二分精神,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
  走到梅树下,清风裹着梅香,姜槐手扶腰带,手刚要抬起来,迟疑放下。
  她问:“多大了?”
  “十七。”
  “家住何方?”
  “锦州。”
  “锦州?”姜槐挑眉:“说两句锦州话听听?”
  宣陵乖巧地不得了,张嘴吐出几句地地道道的锦州话,姜槐目光逡巡,从身段到每一缕头发丝,直看得宣陵胳膊起了细皮疙瘩。
  忍着别扭,她轻声问道:“先生有何指示?”
  “你似乎……”
  姜槐上前一步:“对我有些冷淡?”
  “冷淡?”宣陵傻了眼,难道要她像太傅家的小崽子那样热情吗?
  她眼里划过古怪神色,再怎么扮演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她也有个成熟的灵魂啊!越是心慌越忍不住乱想,宣陵心里不时冒出小九九,暗道:难不成阿秀喜欢热情的小姑娘?
  想到热情,她顿时不好了:柳云瓷那样娇柔脾气又差的女孩子,像是懂热情的?
  念头浮出,宣陵小脸一红,暗骂自己老不正经。
  姜槐越看越觉得这人有问题,之前是她没留意,如今留意了,怀疑不断扩大,她下定决心,遂道:“跟我去院长室。”
  “啊?”
  “啊什么啊?跟上来。”
  宣陵平生胆子大,这会却有点怂。想到‘儿媳妇’恶劣的脾气,她艰难地挪开步子。
  院长室的门被推开,云瓷眼睛一亮:“阿兄?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温柔绵软的语调听得宣陵刹那生出茫然,心里啧了一声,果然,女人啊。
  她支楞着耳朵,小‘夫妻’间的悄悄话听不真切,在不断调侃腹诽里她再次想到了阿黎。
  阿黎温柔矜持的性子,曾几何时,面对她时也会撒娇。哪怕不说一句话,但从眉眼流出来的柔情都好似在不厌其烦地说着喜欢,正如同此刻的云瓷小姑娘。
  云瓷勾着姜槐的小拇指,待听完之后,笑着点点头:“无碍,交给我。”
  姜槐嗯了一声,坐回雕花椅子准备看戏。
  宣陵独木难支,困守在诺大的院长室经受院长大人反复打量。
  云瓷一只手抚摸在她耳侧,指腹温滑的触感让宣陵的心立时提到了嗓子眼。
  半刻钟后。
  “先生说你上课不用心,这样吧,明天喊你家长过来。”
  “……”什么玩意?
  荒唐的感觉充斥了宣陵的心。
  难道为了‘儿媳妇’,她还要从土里把二老刨出来吗?小姑娘乱说什么呢,本宫就是你家长!
  她暗暗磨牙,云瓷轻笑:“怎么?不行?”
  为了死死掩住身份继续在书院陪阿秀玩下去,宣陵忍气吞声:“知道了。”
  “嗯,出去吧,记得带上门。”
  宣陵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老老实实应了声是。
  人走后,姜槐问她:“怎么样?”
  “按照阿兄教我的辨认手法,确是戴了人·皮面具。阿兄以为她是谁?”
  姜槐默不作声,想着先前宣陵怪异的脸色,终是忍不住弯了眉眼,嫌弃道:“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那么贪玩?”
  见她肯笑,云瓷走过去亲昵地为她整敛衣领:“好了,快出去吧,别让她乱想。”
  “她乱想什么?”
  似猜到什么,姜槐耳朵尖微红,不好继续待下去。出了门,看到守在门外一脸憨笑的‘小姑娘’,没好气道:“看什么看?回去上课!”
  宣陵深呼一口气:忍!
  练武场上一群娇娇女被折腾得有气进没气出,等姜槐一声令下结束授课时,少女们支撑着疲惫的身子顿时作鸟兽散。
  姜槐愣在那,看着走得干干净净的练武场,哼了一声,暗道这些人的喜欢可真肤浅。她背着手悠哉悠哉地走向南院,准备接阿瓷一同回家。
  天边亮起零星的星子。
  小院。
  房门内,景阳头疼地轻揉眉心:“别喝了。”
  她夺过酒坛子,苏簌簌睁着泪眼控诉:“为何要管我死活?你乃堂堂殿下,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为何偏要缠着我?”
  “那你为何要缠着姜槐呢?”
  景阳平心静气地坐到她身边,柔声哄劝:“我喜欢你,我能有什么办法?你能缠着姜槐,为何我就不能缠着你?既然你不肯讲道理,那咱们干脆都不要讲理了。”
  苏簌簌醉得一塌糊涂,才不管她说了什么:“倒酒…给我倒酒……”
  景阳提起酒坛隔着窗子扔出去,冷风吹进来,苏簌簌瑟缩着肩膀,看起来楚楚可怜:“你赔我酒……”
  关好窗子,景阳来到她身前,俯身道:“我把我赔给你好不好?”
  “不…不要你,我要阿槐…阿槐……”
  景阳盯着她半晌没言语,离开前她忍不住回眸:
  “簌簌,姜槐不要你,我要你。不管你如何任性胡闹,我都会用我的方式来爱你。以前我或许沉迷美色用情不专,可自从遇见了你,我才知道原来我也有颗痴心。”
  “我说这些不是为了教你感动,簌簌,我只是想将这些话说出来。说给你听,说给我听,如此而已。”
  夜风清冷,不知过去多久,那道门被关闭,又再次被打开。
  苏簌簌抬起头,眼里一片深沉,不复醉意。
  寒风鼓荡着黑袍,那人漠然冷笑,眸光带着蔑视与轻慢:“你这样子可真糟糕啊。三天已过,考虑好没有,我来要一个答案。”
  木门敞开,寒风刺骨,苏簌簌唇无血色,眸光掀起三分凉薄,她道:“我答应。”


第127章 
  繁星点缀夜空; 将军府。
  姜槐沐浴过后坐在青石阶观星; 手里捏着枚刚从丹房炼好的橙色小药丸; 奇异的药香飘在鼻尖; 眸光从无垠的苍穹收回。
  小药丸被喂进嘴里; 很甜,甜到极致姜槐忍不住蹙了眉。
  云瓷从浴室迈出,单薄的里衣外裹了厚实的裘衣:“怎么还在外面坐着?”
  姜槐回眸冲她笑:“在观星。”
  视线落在小姑娘白里透红的小脸,她道:“要进去吗?”
  “无碍。你想观星; 我陪着你。”
  云瓷没有姜槐那副不畏严寒的身板; 念儿取了柔软的蒲团垫在石阶; 初初坐下,小院里便起了阵风。
  见她指尖轻颤,姜槐笑而不语,长臂一捞将人护在怀里; 遣了念儿拿来大氅裹好她的小姑娘; 温声道:“还冷吗?”
  云瓷轻笑:“不冷了。”
  两人相互依偎; 共同仰头望向迷人的璀璨星空; 姜槐看着那颗甚为明亮的星:“阿瓷还记得明天是什么日子吗?”
  “记得。”云瓷面上绯红:“是我们约好的日子。”
  姜槐忍不住逗她:“约好了什么?”
  “你又在胡言。”小姑娘在这事上脸皮着实薄; 红着脸; 面皮微微发烫。
  担心她染了风寒,姜槐轻轻捏了捏她的小脸; 道:“不逗你了。”
  绵柔的内力顺着她的指尖从脉搏蔓延,继而流过云瓷的四肢百骸,不消片刻; 那股温暖从心窝荡开,云瓷依赖地揪着她的衣角:“你刚才吃的,就是你说的……”
  话只说了一半,她害羞地垂了眸。
  “嗯。那药太甜,不怎么好吃。”
  “那你望着这片星空许久,看到了什么?”
  姜槐轻抚过她的手背:“看到了一些变数。”
  “变数?要紧吗?”
  “说不准,星象不明。对了,你先前说枝弦七日后在北绵山开山授徒,要去吗?”
  “自是要去的。”羞意褪去,云瓷神情透着慵懒:“枝弦邀约天下道主,我乃棋圣,代表棋道山威严,于情于理都要代苍生看看才行。况且,我还从没看过有人开山称道。”
  “没什么好看的,你想知道我讲给你听啊。”
  “那你不如多和我讲讲?五百年前的天地,天地道法,昌隆热烈,那时候的棋道山如何?那时候的四海也和如今这般井然有序么?”
  姜槐想了想,贴着她耳畔道:“到了榻上再讲这些好不好?”
  “这是为何?”
  她笑而不语,须臾错开话题:“且不说这些,我只问你流殇曲可学会了?”
  “学会了。”云瓷轻声道:“要我弹给你听吗?”
  “不必了。”姜槐拦腰将她抱起:“回屋了,外面冷。”
  云瓷拿她没办法,唇边漾起宠溺的笑。
  到了榻上,闻着小姑娘身上荡起的暖香,姜槐不由地揽紧她,寒冬眼看要过去,春日迟早会降临,两人窝在锦被说着悄悄话。
  自从姜槐那日与她心魂相合,入夜云瓷便严禁下人踏足小院。饶是如此,很多事上也总觉不便。
  姜槐向来宠她,对她只有言听计从的份。
  许是因着明日的缘故,在简单讲过五百年前的天地道法后,她话音一转,又缠着小姑娘说些令人耳根泛红的羞人话,黑暗遮蔽下,一室之内,倒也晕开两分扯不断的温情。
  “好啦,该睡了。”云瓷红着脸窝到她怀里,指贴在她唇瓣,娇声道:“不准再说了~”
  姜槐适可而止,不敢逗恼她,一夜就此过去。
  天还没亮,宣陵披着风衣走出书舍来到花圃,月色照在身上,更衬得她清冷薄情。
  然而就是这般薄情之人,此时烦躁地皱了眉:“人怎么还没安排好?”
  暗卫闻言也跟着委屈:“谁晓得安排好的人起夜时,一头栽倒在地就那么去了呢……”
  宣陵可没心思听这些,她道:“天亮之前务必找好人。”
  暗卫就不明白了,好端端的主子怎么还玩上瘾了?跑来书院做学生还能说是为了十一殿下,可都被人叫家长了,还不明白身份被识破了吗?
  他有心提一嘴,怂巴巴的却没那个胆子。
  宣陵瞥他:“你以为本宫不知她们怎么想的?想玩,本宫就陪她们玩,总之你是不会懂的,人活一生,有人能陪你玩也是种幸福。”
  说到这她心里蓦然空虚,念及从前不管怎样胡闹,都有阿黎陪她。如今想玩,就只能找阿秀那两口子了。
  念头翻转,对荆玄鱼的恨又深了三分。她眸光幽沉,阿秀小的时候她没陪过她,如今长大了,她想玩,宣陵只有奉陪的份。
  舍命陪君子和舍命陪女儿,在她这里没什么区别。
  临出将军府前,云瓷拉着姜槐的手笑问:“你说,她会不会当真喊来‘家长’啊?”
  因着成婚,而今又准备要孩子,姜槐心底的郁结怨恨在小姑娘的温柔下一点点被化解,提到宣陵,她此刻也能打趣两句:“阿瓷不觉得这样玩挺好吗?”
  难得的,云瓷在她眼里看到了淡淡的童趣。
  像个顽皮的孩子。
  仔细看,眉眼间总算有了十六岁时阿星的风采。
  过去的阿兄本就是爱玩甚至带着邪气的性子,世事弄人,真性情被沉郁的过往压制住,能得见她灵魂深处潜藏已久的少年意气,云瓷感到格外开心。
  两人并肩坐在软轿,哪怕不说话,你看我我看你,唇角皆扬着笑。
  “怪傻的。”云瓷伸手轻点她额头:“阿兄以后只准对我这样笑,就不要去祸害其他小姑娘了,好不好?”
  姜槐满心柔软地看着她:“阿瓷的意思是我这辈子只准祸害你么?”
  话里的歧义听得云瓷瞬间红了脸,眼见姜槐一直没收回视线,她笑了笑,清声道:“嗯!”
  “怎么可以这样可爱?”姜槐在她唇角蜻蜓点水地落下一吻:“我爱阿瓷,胜过所有。”
  云瓷和她十指相扣,矜持地闭了眼睛:“我也是。”
  日上三竿,宣陵带着人老老实实守在院长室门前,云瓷心情好,见了她笑得眉眼弯弯:“都进来吧。”
  院长室宽敞明亮,宣陵陪着一身锦绣的妇人站在一处,看着眉眼含春的小姑娘,再看看精神焕发的阿秀,心底又禁不住啧了一声。
  妇人是临时花重金租来的。宣陵扮演涉世未深的锦州城小姑娘,妇人扮演小姑娘的娘亲。
  贵妃娘娘眼里一闪而过的不正经被她敏锐捕捉到,云瓷心里轻哼,暗骂某人老不羞。
  院长极有派头地坐在雕花椅子,姜槐坐在她身侧,宣陵连个座位都没有,委委屈屈站在那,察觉到气场被压制,憋闷地忍下这口气,而后开始了漫长的被‘说教’的过程。
  云瓷变着花样逼她‘就范’,没成想宣陵也委实能屈能伸。说到最后,她喉咙干渴,姜槐贴心地为她端茶递水,宣陵看在眼里,小幅度地撇了撇嘴。
  趁着阿瓷饮茶的功夫,姜槐和那妇人有一搭没一搭说这话,话里话外都在数落宣陵不是。
  她持的是书院先生的作派,宣陵既给自己头顶戴了顶学生帽子,先生训教学生,这挑不出半点错。
  此刻的感觉对宣陵而言,新奇得快招架不住。
  她乃阿秀生母,却是最没有威严的生母,甚至连阿秀一句‘母妃’她都担当不起。
  当初若非阿黎死讯突然传来,她不至于失了理智想弄死这个孩子。
  她那时候生不如死,既要与荆玄鱼周旋,又要护着阿黎,还得费心思护住远在千里的黎家人,阿黎柔弱,却傲气的很,知道她委身侍人,气得呕出一口血。
  漆嬷嬷传话过来时她正冷脸陪在阿秀身边,看着那个孩子,曾经也有过心软,毕竟是她十月怀胎费尽辛苦生下来的骨肉,她虽不好,但正因有她,荆玄鱼饶过了阿黎爹娘。
  陈年往事,不容人细想,细想即伤。
  其实云瓷说得不错,不论怎样阿秀都是无辜的,她怀着纯粹不染世俗的赤子心来到这世上,要说错,那是荆玄鱼的错。
  她迁怒了。
  待冷静过来,才尝到后悔的滋味。
  退回十几年前,她与阿黎两人,尤其数阿黎最喜欢孩子。
  厮守的日日夜夜里,阿黎不止一次幻想能有个孩子,哪怕收养的也好。若是女孩,就以秀为名。
  阿秀降生的那一刻,她躺在软榻累得快要昏过去,所有人都在为天生异象轰动惊喜,唯独她,脑子里不断回荡着阿黎说那些话时,期待温柔的口吻。
  以秀为名。
  阿秀,秀秀。
  昏睡之前她撑着力气道出这个名字,来纪念她一生所爱。
  阿黎死后的第三千六百六十六天,宣陵梦到了她。
  梦里阿黎眉目温婉,手怜惜地抚摸过她的脸,说出的第一句话直教她心神巨颤:“阿陵,你既为她赐名秀,怎就忍心害她性命呢?”
  那夜大雨滂沱,她从梦中醒来大口喘着粗气,汗湿后背。
  也因了那梦,因了阿黎一句话,她不再将那孩子当做荆玄鱼的血脉——那是阿秀,是阿黎日日夜夜在她耳畔惦记的阿秀。
  宣陵眼眶微热,明明眼里没泪,却让人想到了哭。
  姜槐未尽的话卡在喉咙,半晌噤了声。
  妇人无措地选择闭嘴,后知后觉这场游戏终是演到了尽头,松口气的同时忽觉气氛压抑。
  云瓷适时起身,领着妇人走出门,院长室唯剩这对生来结怨的母女。
  姜槐叹口气:“你跑过来作甚?”
  宣陵遗憾垂眸,小心翼翼道:“不玩了吗?没玩高兴吗?”
  “一开始是很高兴的。”
  姜槐请她入座,宣陵愣在那颇有几分受宠若惊。
  “坐吧。”又是一声叹息:“猫脸小点心很好吃,衣服也很好看,那些心意我收到了,请坐吧。”
  得她一句好吃,宣陵眉眼漫开笑意:“真得好吃吗?我厨艺不是很好,学了很久才……”她赶紧住口。
  姜槐眸光复杂地看向她,半晌缓缓道:“我曾以为,您不爱我,而您也的确不爱我,我为此伤心许久,一度厌恶这世间。我渴望亲情,也渴望被爱,但您忽然回心转意,我不懂。”
  “我……”
  宣陵张张嘴,不知从何说起。她神色微敛,顿了顿,问:“有酒吗?”
  姜槐从阿瓷私人酒柜里取出一坛珍藏的果子酒,酒入杯盏,她递给宣陵:“请。”
  “你想知道那些年发生了什么吗?”宣陵小口饮酒,目色染了怆然:“阿秀,我不配做你母妃,我知道。”
  姜槐不置可否,酒水顺着喉咙绵延而下,她道:“虽然如此,但我想了解你的过去。我想知道我为何被厌恶。”
  “那是个很长的故事了。”宣陵抬眸,依稀看到了桃花盛开,美人浅笑。
  她眉眼浸满温柔,是姜槐从未见过的温柔。
  “阿秀喜欢女人,我也喜欢女人。可我已经永远地失去她了……世间悲痛,阴阳相隔,那么温柔如水的姑娘化作了桃源山一座墓碑,教我……如何,不恨?”


第128章 
  杨柳发新芽; 早春时节; 天幕隐约透出光来; 空气里夹杂着丝丝凉意。
  宣家嫡女一身红袍打马从朱雀大街行过; 路两旁的商贩支好摊子热情地和她打招呼:“宣小姐这是从哪回来啊?怎么还提着剑?”定睛看去; 嗬了一声:“不仅提着剑,剑刃怎么还染血了?”
  话问出口他自觉失言,轻赏了自己一巴掌:“瞧我这张嘴,又在乱说了!”
  宣陵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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