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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龙符[gl]-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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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途道人说:“七重楼是追着青铜船来的。”
  他缓缓解释道:“青铜船上的定水鲛珠原是七重楼上的。”
  “鬼太岁死了女儿,他为了让女儿早日修成鬼身回到身边,偷偷潜上七重楼,九死一生,盗走了定水鲛珠装在了青铜船上。七重楼从青铜船下水的那天起就盯上了它,想要拿回定水鲛珠。”
  “青铜船小,利于行水,又有定水鲛珠,跑得飞快,七重楼到现在都没追上它。”
  龙池明白了,她恍然大悟地说:“所以这回青铜船出现,七重楼好不容易要追上了,却被八门寨的人拦下来了。我刚才听八门寨有号子声,好像是在拖船。”
  三途道人面无表情,淡淡地应声,继续盯着八门寨,听着声响。
  龙池看着笼罩住大段江面的鬼雾,若有所思地说:“师父,七重楼上的鬼这么厉害,八门寨这回会不会翻船?”她想到有这个可能,眼睛都亮了。
  三途道人说:“八面龙王敢劫七重楼,自有计较。”
  龙池一想也是。八门寨的劫船经验丰富,不是轻易能翻船的。
  她看热闹的兴致顿时缺了好多。虽然鬼船害人,但鬼船从来不主动害人,寻常人避开鬼船,也就没事了,鬼船害的都是想要发横财登上鬼船摸宝的。八门寨则是心狠手辣杀人如麻,行船不知道哪里惹到他们就被杀了。
  龙池听着八门寨方向不时传来的撞击声响和鬼啸声,无聊地蹲在地上,双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刨着地上的沙砾,没多大一会儿,就把地上的一片狗尾巴草连土带根一起刨了出来。
  随着土不断被刨出来,龙池的身子一点一点地沉入坑里。
  三途道人凝神听着八门寨的声响,告诉龙池:“虽然鬼雾弥漫,人眼看不见,但放开五感……”他说话间不经意回头,忽然发现徒弟不见了,原地留下一个满是狗尾巴草的小土包。那土包上的狗尾巴草东倒西歪,周围散落着零星新土。
  三途道人一阵心塞,随即大喝:“龙池!”
  龙池给自己留了个呼吸的气洞,蹲在土坑里都快睡着了,忽然听到她师父的吼声,吓得猛地站起来。她把顶在头上的那片连土带银的狗尾巴草拍下去,心虚地爬出土坑,辩解:“师父,夜深了,困。”她说着就见自家师父一言难尽地看着自己,似有什么话要说,到嘴边后,又默默地咽了回去。
  三途道人重重地叹了口气,继续盯着江面。
  龙池折腾到大半夜,又有师父在身边不用担心安危,她怕挨训没敢再把自己埋进土里,蜷缩着身子偎坐在小土坑中,打着呵欠睡着了。
  三途道人又回头看了她一眼,这次没把她叫起来。
  龙池睡得正香,忽然听到二狗子的喊声从远处传来。她揉揉眼,才发现天亮了。她打着呵欠起身,看向盘腿坐在山崖边打坐的师父,问:“师父,他们打完了吗?”
  三途道长说:“你自己看。”
  龙池看看头上的太阳,走到崖边俯身望去,却见江上仍然是黑雾弥漫。
  八门寨罩在浓雾中,在距离江边不太远的地方,有一片宫殿般的房顶浮于黑雾上方。那房顶飞檐斗拱,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璀璨光芒,像镶满了宝石般晃得人眼花缭乱。
  八角寨的大寨主八面龙王的座驾是一艘三层楼船,长百丈,出动时,威风八面,被称作江上霸主。
  此刻,她却连八面龙王座驾的影子都没见到。
  面前这房顶,至少有三艘八面龙王的座驾长。
  仅拿房顶做比较,那差别也是皇宫对土财主。
  她说:“师父,这就是七重楼的船顶吧?”
  三途道长说:“传闻七重楼的船顶布了绝阳大阵,可以不惧阳光,白日出行。”
  奔跑的脚步声靠近,王二狗的喊声从山峰下传来:“小池子,你在上面吗?”
  龙池回了句:“在!”
  王二狗喘着粗气大声喊:“出……出事了!”他停顿片刻,喘了几口气,继续说:“八……八门寨劫船……又劫船了,死……死了好多人,尸……尸滩子上全是……全是尸体,江……江上也有……不……不下百……”
  三途道长扬声:“上来说。”
  王二狗的眼睛一亮,惊喜地叫了声:“道长!”手脚并用三两下就爬上了小山峰。他激动地抱拳,再次喊了声:“道长!”
  三途道长问:“你在镇上有没有听到什么消息?”
  王二狗回:“有件事比较怪。以前八门寨劫船,事前不会有传出风声。这回镇上都在传七重楼朝着八门寨方向来了,八门寨约了好多人一起劫船。”
  三途道长问:“什么开始传的?”
  王二狗说:“大概是两三天前吧。我知道八门寨一贯的作风,以为是谣言,可……可今早……我大清早刚起床,就见到江面上有好多浮尸和碎船板……”
  他不解地嘀咕道:“这七重楼是不是傻呀,都有消息传开了,还往八门寨来。伤亡可惨了。”
  龙池问:“是死人?”
  王二狗说:“死人。”他一脸同情地看着龙池,说:“你有得埋了。”
  龙池顿时乐了,笑呵呵地说:“我愿意!”随即想到那些人虽是杀人如麻的水匪,却也是人命,那点喜悦顿时消散。她想了想,对三途道长说:“师父,我回家做早饭,吃饱饭去收殓他们。”说完,踩着凹凸不平的岩石跳下去,飞快地往回跑。
  作者有话要说:
  缜隐:所有鬼都给老娘听好了,西崖那小娘们就在眼前,悄悄地摸过去,千万不能让她发现我们,这回一定要把老娘这艘航母的主发动机和防水系统抢回来,明白没有!我们要做回永不沉没的第一鬼船!
  船上众鬼众尸众小弟:明白!
  …………
  八面鬼王:注意,注意,七重楼来了,兄弟们,上,拖住它。
  众水匪:寨主,钩住它了!
  八面鬼王:好,大家一起上,把它拉上岸,我要让它变成咸鱼干!
  ………………
  缜隐:咦?开不动了?被劫船了?
  西崖:追来了!哎呀,快跑!
  缜隐:嗨呀,好气呀!


第6章 葫芦井 五色米
  龙池一路小跑地回到家,先提着大水桶去村里的取水井取水。
  村里有一口名为葫芦井的水井,据说是黎唐先生的师傅点的井。
  凿井的时候,滩涂村的村长还是个小伙子,黎唐先生还没有成为老先生的徒弟。那年干旱,老先生云游到这里,为村民们点了这口井,还说滩涂村是块风水宝地。
  滩涂村紧邻尸滩子,有这么个闹鬼的地方,大家都不信滩涂村是风水宝地,但这口井却实实在在是口好井。它清澈甘甜,即使是在滴水不降的干旱年月里,它也照常出水,从不曾干涸过。她好奇,曾在深夜偷偷潜进水井里看个究竟。水井呈葫芦形,有六处出水的泉眼。她长这么大,遇到过两次大旱,十里八村连同镇上的井都没水了,葫芦井还照常出水,滩涂村和来自四面八方的人日夜不休地排队打水,也没把它掏干。有这么口井,村民们没闹过灾荒,即使紧邻尸滩子,滩涂村的人也不愿迁离,逐渐发展成了拥有三百多户人家、近千人口的大村子。
  村里不是只有葫芦井这一口水井,大部分时候村民们都在自家附近就近取水,离井稍远的村民只在干旱或者是家里办酒席水不够用水的时候才来葫芦井。
  距离龙池家不远的何老头家门口也有口井,龙池总嫌他家的水浑,不愿用他家的水。她每天早上都会到葫芦井挑水,把家里的水缸填满,之后再做早饭。
  村子里的人起得都早,各家各户忙着打扫门院喂家禽家畜,见到龙池提着水桶路过,纷纷热情地打着招呼。
  她成天干埋尸体的活,大家又都在传她会法术,因此村里的人发现有浮尸都会叫她去处理,谁家有点什么不顺畅也会让她去看。能在村里闹起来的,除了些游魂野鬼也就是些成精的老鼠蛇虫之类的东西。普通人对付不了它们,在她眼里便算不得什么。修道之人,除一地邪祟是份内的事。不过她不干白工,这样对她和主家都不好,师父说会欠下因果,因此她都会象征性地收两个铜板。
  她还没走到葫芦井,隔很远就见到有人脚踩在井沿上,探头朝井里张望。
  这人约有二三十岁,穿着宽大的灰色长袍,头上戴着纯阳巾,手上拿着羽毛扇悠悠哉哉地挥着扇子。
  黎唐先生是村里的常客。他在镇上有一间算命馆子,赶集的日子开门营业,闲时拿着他的算命帆走村串镇替人算命。据说他有点道行本事,遇到哪家不太平,也会替人处理。他算命除邪,收费都很高,被人称作死要钱。
  因为他收费贵,哪怕他和滩涂村有一口葫芦井的渊源,村里的人有事时会找她或她师父,不会去找黎唐先生。黎唐先生明知道滩涂村没有生意,隔上月余仍是会来一趟,要么看井,要么看镇上的风水,还每回必到尸滩子转悠,到她家坐坐。
  她和黎唐先生打过招呼,将两桶水打满,两只手各只一桶水,飞快地往回走。
  提水练的是基本功,要求健步如飞,脚后跟不能着地,水不能洒。不仅她这么提水,二狗子也是如此,村里有人想要跟着练,但都没坚持下来。
  她十几天如一日地练下来,疾步走的速度比别人跑起来还快,村里的人除了二狗子以外,没有人跟得上她。
  黎唐先生也是个有本事的人,看起来慢慢悠悠的,但半点都不落后,保持着两步远的距离跟着她,问:“小池子,昨天夜里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
  龙池子问:“你想打听七重楼的事?”
  黎唐先生晃着手里的羽毛扇,一副运筹帷幄的姿态,“如果八门寨真的打七重楼的主意,极有可能斗个两败俱伤。鬼葬船向来是人不犯它,它不犯人,我们犯不着与它起冲突,但……”他的话音一转,继续说:“八门寨为祸一方这么多年,害人无数,只因它势大,又有八门阵守护,我们一直奈何不了它。”
  他说着,扭头看向只顾着埋头赶路的龙池,不满地“啧”了声,说:“你倒是接个话呀,和你聊天就这点没劲。”
  龙池回嘴:“我又不靠嘴皮子吃饭。”
  黎唐先生顿时不乐意了,“我这是靠嘴吃子吃饭吗?我这是真金百炼火眼金睛,靠的是一身本事吃饭。我跟你说,这方圆百里,就没有我算不出来的命,看不准的相……”他话没说完,就见龙池停下下来,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他。他知道龙池要说什么,赶紧用羽毛扇捂住龙池的嘴,说:“你就免了啊,你不算!”
  龙池不屑地“去”一声,说:“牛皮吹破了吧。”继续往家里走。
  黎唐先生当然不认,“这不是牛皮破不破的事,你左手上戴的那镯子,看起来跟个破铜烂铁似的……”
  龙池接话:“知道知道,它实际上是件仙家宝贝,叫遁世镯,别的作用没有,就是专门针对你们这些算命的,让你们看不出我的面相算不出我的命。你都说八百回了,换个说法成不成?”
  黎唐先生说:“有一点我敢断言,你的身世跟这镯子有关。”
  龙池懒得跟黎唐先生费口唇。她师父在尸滩子上的尸体堆里拣到她的时候,她只有不到一个月大,身上只有这一个镯子,傻子都知道这镯子和她的身世有关。
  她和黎唐先生说话间来到家门口的三岔小路旁。
  黎唐先生说了句:“记得做我的早饭啊。”挥着羽毛扇往尸滩子去了。
  龙池继续打水,她往来三趟,把水缸添满,生火做饭。
  她天生怕火,不喜欢被火烤的感觉,小时候连灶堂都不敢靠近,直到六七岁时才敢帮师父烧火。
  她家吃饭没有菜,但吃的米和村民们吃的不一样。她家做饭用的是叫五色灵米,米粒比普通大米要饱满许多,椭圆形,圆润润的像珍珠,表面有一层朦胧的五色光晕。五色灵米必须用干净的水煮,如果用何老头家那种浑浊的水煮,煮出来的米饭呈暗黄色烂成一团,不仅没有半点光泽口感,还会吃坏肚子。用葫芦井的水煮熟后,大米粒呈乳白色,一粒是一粒,热腾腾的水蒸汽飘在米饭上聚而不散,放在阳光上还会隐约泛出五彩的光。
  这米只有镇上的太平观才有,村里的人想买都买不着。不过若是哪家生了孩子,可以来她家要一把米,熬成粥给孩子喝。孩子每天用十粒米熬成粥,吃满一个月,身体都很壮,村里很少出现因病夭折的孩子。
  师父说滩涂村紧靠尸滩子,尸滩子埋的尸体太多,难免有污秽之气侵染到村民,刚出生的孩子最是脆弱,一点邪秽之气都能要了孩子的命。这种五色灵米所含的灵气能够帮助新生儿抵挡邪秽,增强体魄。
  龙池常年住在尸滩子旁边,又是干着埋尸体的活,太平观的玉璇道姑时常派她的小弟子卦初给她送灵米。她听卦初说,以前玉璇道姑让人送灵米过来,她师父都不收,后来拣到她,她师父见她难养活,才去到太平观问玉璇道姑讨米。
  偶尔她去太平观时,玉璇道姑问起她师父的近况,还总叹一句:“可惜了!”
  至于可惜什么,玉璇道姑神叨叨的总不告诉她。
  她做好饭,黎唐先生准时过来吃饭。
  黎唐先生的饭量小,一餐只能吃小半碗,但每回都吃得碗比舔过还干净。
  她的饭量大,最近的饭量又涨了,一顿饭要吃三碗半才饱。她都担心自己把玉璇道长吃穷。
  黎唐先生在龙池放下碗筷后,忍不住叹了句:“饭桶。”不是骂人,是夸她。太能吃了。假如他师父没有仙去,那饭量都比不过龙池。这五色灵米不同寻常,吃多了会真气撑爆经脉,轻则残废,重则横死。龙池吃这么多还活蹦乱跳,可见功力之深厚。
  龙池差点把筷子插进黎唐先生的鼻孔里。吃了她的饭还骂她饭桶!她重重地哼了声,懒得跟他计较,把她给师父留的那碗米饭装进食盒中,提起食盒给师父送饭去。
  她提着饭盒跑得飞快,黎唐先生最开始还能跟得上她,没多久就被她甩到了身后,没影了。
  她到八门寨的时候,见到阴气已从两岸的山崖上退到了山崖下。即使是在阳光正好的早晨,江面仍是鬼雾弥漫,除了七重楼的宝顶,什么都看不见,倒是不时有撞击声响和惨叫声传出,且能看到有人顺着江流从鬼雾中飘出来浮在水面上,不见挣扎,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她爬上小山峰,便见不大点的小山峰上站满了人,都快挤不下了。
  济世医馆的北堂未济和他那两个叫明月、深秋的小药童站在一起,太平观的观主玉玑道长和美艳貌美的玉璇道姑带着十几个太平观的小道士挤作一堆。铁匠铺的独腿王拄着拐杖站在崖边,身旁跟着一个壮得像小牛犊子的十三四岁模样的少年,那是他的独子,叫王铁。棺材铺那黑黑瘦瘦像鬼的一样的吴老先生也带着他的两个徒弟来了,香火铺的钟老头、镇上有名的跳大仙的白奶奶,以及隔壁村替人操办红白喜事的阴阳先生都来了。
  都是老熟人,龙池向他们打着招呼,去到自家师父跟前,把食盒递给他,说:“师父,吃饭。”
  三途道长“嗯”了声,面无表情地接过食盒,泰然自若地端起饭碗拿起筷子吃饭。
  龙池扭头,就见玉璇道长正看着她师傅,嘴角微挑似在笑,她眼里闪烁的光芒特别像阳光照在水面上泛起的波光,透着股动人的意味。龙池暗想:“玉璇道长肯定是想做我的师娘。”她问过,她和师父虽然是修道中人,她师父常年穿道袍,但不是出家的道士,是可以成亲的。


第7章 八门坊 笑面佛
  三途道长把碗里的米粒吃得一颗不剩,把碗放回食盒中。
  龙池收拾好食盒,见这么多人聚集在山上看八门寨劫鬼葬船,很是好奇。她问三途道长:“师傅,大家聚在这里,是不是想趁此机会铲除掉八门寨这个祸害?”至少黎唐先生有这想法。
  三途道长深深地看了眼龙池,说:“经常教你为人要磊落坦荡,事有可为不可为。虽然八门寨为害一方,但鬼葬船也不是善类。趁着七重楼与八门寨相斗铲除八门寨,无论理由是什么,说起来,那就是帮鬼杀人。”
  黎唐先生的声音传来:“这是小节,为大义做大事者,当不拘小节。”
  龙池扭头看去,就见黎唐先生施展轻功,脚尖点在岩石上,几个跃步便落到山峰上,小山峰顿时更挤了。
  黎唐先生手执羽毛扇,拱手和大家打招呼。他笑眯眯地对龙池说:“看来早上我说的话你是听进去了的嘛。”
  三途道人扫了眼黎唐先生,喊了声:“龙池。”问:“即使我们能趁机灭了八门寨,又能拿什么保证七重楼不会滞留在这里生出祸端?七重楼追着青铜船来,如今青铜船已经闻风而逃,七重楼的怒火又岂是好平的?”
  龙池蹲在地上,托着下巴嘀咕道:“那还得多死多少人。”
  玉璇道长轻轻笑了笑,温柔地摸摸龙池那头随意披着的头发,说:“莫急,再看看。”她说着,视线从龙池的身上扫过,嘴角不动声色地略微抽了抽。再好的衣服料子落到龙池这,穿不过两天都会脏得没眼看。小姑娘倒是勤快,他们师徒那小破家,里里外外都是她在张罗,屋子擦得一尘不染,她的衣服也是天天换洗,可架不住她成天扑通进河里徒手捞浮尸。小姑娘家家的,也不可能像那些粗鲁汉子赤膊下水。江水深,普通的小舟一个浪花过来就得沉,能在江里行驶的船开起来费事费力,还真不如小姑娘扑通几下揪住尸体捞上岸轻便。
  沿江两岸,即使没有水匪,也会有各种各样的原因淹死不少人,许多临近水湾江边都会有捞尸人。捞尸人常年和尸体打交道,横死者煞气重、怨气深,即使能成为捞尸人的都是命硬者,沾得多了,也都是满身尸臭晦气,比盗墓人更显眼,隔好几里地都能让人一眼看出。
  龙池虽然看起来脏兮兮的,衣服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脸花得让人看不清长相,但她身上沾的只有土和灰,最是干净不过。心里干净,眼里干净,身上没有沾染那些乱七八糟的污秽,相处起来很舒服。
  龙池蹲在地上,玉璇道长喜欢摸她的头,她就让玉璇道长摸。她一直怀疑玉璇道长在她小时候肯定养过她,不是让人送灵米和衣服的那种养,而是带在身边的那种。她记得在她很小很小以前,就有一个像玉璇道长这么轻柔的声音轻轻地摸着她的头,让她快快长大。
  三途道长和二狗子一起侧目朝玉璇道长和龙池看去,那表情都很有些微妙。
  二狗子以前养了条叫大黄的狗,也经常这么蹲着让他摸头。虽然小池子喜欢蹲在土坑里纯属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的坏习惯,可这会儿她俩这样子看起来确实像。
  三途道长看到自家徒弟一脸惬意的模样,再看玉璇道长眉眼飞扬的好心情,只觉惨不忍睹。
  那些小道士们的视线若有若无地从玉璇道长和龙池身上瞟过。他们都知道玉璇道长每季都给龙池送吃送穿,龙池的待遇比观主都要好。不过玉璇道长的来头大,他们也只能干眼馋和羡慕。
  太平观的观主玉玑道长则神情凝重地打量着下方的战斗。以他的功力,这点阴雾不足以遮住他的视线,下方的情形尽收入眼底。他注意到山峰上的这些人,除了气定神闲的玉璇,以及这些实力不足的小辈一个个无所是事的模样外,所有人都是神情凝重目不转睛地盯着八门寨方向,至于其中,有没有人是装出来的就不得而知了。
  龙池蹲在那,舒服得直打呵欠,双手就又开始往地上刨。
  玉璇道长见小姑娘又要当众冒充萝卜精,忍不住想笑,她抿嘴憋住笑,赶紧叫住她,说:“小池子,我渴了。”她说完,递出一角碎银递给龙池,说:“我这有茶叶,你去镇上的茶楼买些糕点,再去葫芦井打煮茶的水,剩下的银子留着零花。”
  龙池没敢接,扭头看向师父,问:“师父,我去了?”
  三途道长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吩咐道:“顺便去八门坊逛逛。”
  龙池应了声,接过银子便纵身跳下山峰,脚尖点地,一阵风似的跑远了。
  龙池因为脚程快,赶路的时候通常都是避开村民从庄稼地里的羊肠小道或者是树林里过去。她下山后,穿过一人高的玉米地,刚来到往镇子上去的主干道上,就见到好几十个人飞奔着从面前跑过,朝着八门寨方向去了。
  这些人身后背着大砍刀,穿着黑色的短打服,虽然跑得极快,但步距和速度都非常均匀,前后距离保持一致,看起来非常整齐。
  镇上是三天一集会,只要她没有活,她都去镇上逛。黎唐先生如果没有生意,就会摇着他的羽毛扇对着往来行人点评。能让黎唐先生点评的,都是走南闯北有些名头的人。她托黎唐先生的福,长了不少见识,但这么一伙人,她还是第一次见。
  龙池去到镇上,先到茶楼买了糕点,用油纸包好,再提着糕点去八门坊逛。
  八门坊是八门寨的地盘,坊间开有当铺、赌馆、妓院、酒楼、客栈、兵器铺、杂货铺等等,基本上除了村民们日常吃用的东西外,这里都能找到,往来的行商也多在这里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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