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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凰涅天下-第2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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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无法掌控战场的进退,而这种狂躁下的凶暴无法持久,很快被掌握战斗节奏的敌军破开阵形,分割围杀。
相比女真人尚能战斗,他族军的士气更为低下,往往打不了几回合就败退,甚至许多士兵当场倒戈。
三月十八,耶律大石率领的一路复辽军轻兵突进,在城内契丹人的内应下,攻下临潢府(内蒙古巴林左旗)。
打下临潢府对复辽军意义重大——这里就是辽国的都城上京。
复辽军内无数的契丹将士号陶大哭。
耶律大石趁机发表宣讲,号召金国境内所有的辽人都站起来,驱逐女真,光复大辽,恢复大辽盛国的荣光。
在复辽军拿下故京的鼓舞和耶律大石的宣召下,临潢府路的契丹人纷纷起兵献城。未几,北京路与临潢府相连的州县也纷纷反了女真,向耶律大石投诚。
至三月下旬,复辽军已经统合出一支九万余人的大军,又会合前来联盟的草原军,共集十二万军队,改称“大辽联军”,浩浩荡荡开赴上京。
三月二十九,金廷统合二万京帐军、奚族和渤海族四万,共六万军队陈兵宜春(大约在今哈尔滨太平机场那带),在此阻击十二万复辽联军。
两军在这片开阔的平原上大战一场,鼓号震天,嘶吼喊杀,尸横遍野。从上午巳初一直战到下午申末,连连拼杀四个时辰,都打得人马皆疲,方鸣金收了兵。
这一战,大辽联军共死伤二万余,金军也死伤万余——奚族、渤海族军占了大半。
接后两日,两军都暂时休整,没有再战。
而此时,在各路都如狂风摧扫的气势下,北廷、西夏、高丽三路军也都打到了上京城百里外。
四月初二,北廷七万宋军率先抵达上京城下,在西南城外约二十里处扎营。
趁宋军立营未稳,完颜宗磐统集一万御帐军和四万他族军突袭宋军。
北廷军出兵五万,悍然迎战,车阵、步阵、骑兵三军配合,大败金军。完颜宗磐损失了七八千人,灰头土脸退回城内。此前他就因河北战败而埋下了对北廷宋军的恐战阴影,经此一败,对北军的畏惧又加深了两分。
因为北廷军进逼城下,完颜宗干不得不率军回防京城。
眼见金军主动撤退,耶律大石派出探马,得知北廷宋军已逼至城下。次日,下令留军八千驻守后方,其余九万人马全部开拔,踏过宜春,一直开进到上京城西北外十二三里,才下令停军扎营。
四月初三,高丽军打过隆州,集六万军队逼至金都,在南城外十数里扎营。
完颜宗磐对北廷宋军有恐战阴影,对高丽人却带了不屑,率领麾下一万御帐铁骑和两万他族军突袭高丽营。
高丽人以五万马步军迎战。
高丽人的战斗力虽然不及号称金军最精锐的御帐铁骑,但有人数上的优势,而且带着挟胜而来的气势,反观金军则士气不足。双方战了一个时辰,各有损伤,金军虽然占了微弱上风,但高丽人后面还有两万人没有蓄势以待。完颜宗磐便下令收兵回城。
此战,双方各有三四千人的损伤。
完颜宗磐通过这一战摸到了高丽人的实力,心中自有比较和计量。
之后两日都无战事,城外的三路大军都在忙着伐木造攻城器械,而城内的金军也在忙着造守城器械,城内城外暂时形成了宁静。但城内的气氛并不宁静,所有人都知道敌人打到都城下面了,十几万大军围城,人心惶惶。
面临覆国危机,完颜宗干与完颜宗磐两派已经放下成见,联手制敌,连日来不断召集百官,紧急商议退敌之策。小皇帝完颜禀完全成了御座上的摆设,每日坐在那里,却只能茫然地看着百官争得面红耳赤。
久议没有良策,一些女真都统、万户暴躁起来,大骂汉官、契丹官,倒仿佛宋军和辽军是这些“奸臣”招惹来的。
殿上的汉官和契丹军都统不由怒目而视,便有口舌锋利的汉官讥刺说:“女真铁骑不是号称过万无人敌?怎生就被敌军一路打到都城了?”
一名脾气暴烈的女真万户大怒,拔刀上前便砍了那汉官的脖子,鲜血溅了一地,头颅骨碌碌滚在地上,鲜血溅了一地。
殿上惊呼一片,所有汉官都面白颤栗,契丹军和奚族、渤海军的都统脸色都不好看。南院枢密使时立爱气得抖索着手指,“猖狂!猖狂!尔辈无视朝纲……”那女真万户向前挥了下刀子,被完颜宗磐瞪目喝斥,“退下,不得对枢使无礼!”言下之意,那名被砍死的汉官却是白死了。
朝议是议不下去了,所有汉官和他族军都统都阴暗着脸色退了朝。
新任的北面城守御都统完颜昌低声对完颜宗干道:“这些人……可都得防着。”
完颜宗干一脸阴鹫地微微点头。
他从来就没信过汉人和契丹人,偏生太祖和太宗——朝议刚刚定下的大行皇帝谥号——在位时都说要重用汉臣,真出了事,这些只会拽文的汉官顶个屁用。
以后朝殿议事,不能再让这些汉官和契丹人参与进来,谁知道他们中间有没有已经和外面勾搭上的异心之臣?
此时,完颜宗磐心里也这么想着。
尽管皇父临终前给他留下几名汉臣,让他信重倚为谋事之臣,但他骨子里并不以为然,这些汉官也就治内得行,用来安抚城内民心便可,军议就不必参与了。
围城对峙的日子便在风暴暗隐的平静中又去了三日。
四月初八,西夏大军也终于打通北京路、咸平路,过隆州进抵上京。
金廷集四万人马在西城二十里外以逸待劳,伏袭西夏前军,略有小胜后便收兵回城,从交战到收兵不过半个时辰。
西夏前军伤亡二千余人,衔尾在金军之后追击,追到离西城十里处,停军扎营。后军一万步军没有进军,在后面的山林伐木,打造攻城器械,运往前营。
城内城外再次对峙,大战前的安静。
四月初九,从苏素城出发的南廷宋军最后一路抵京,直接开进到上京城东城外的三里处扎营,而后军大营背临松蓬山,让金军骑兵无法从后方袭营。
金廷的女真权贵愤怒了。
南人忒得狂妄,竟敢逼京至如此,当他们大金铁骑是软面团子?
但完颜宗干和宗磐动了狡猾心思,怂恿他族军大军出城,将南军刮去的财物抢回来。
京城内的契丹、奚族和渤海贵族正对南军恨得牙痒痒的,但从赎回来的俘虏口中得知,南军如铁流般不可摧,各族都统又都犹豫了。
宗干、宗磐等人极力怂恿,说南人再厉害,能抵挡得住你们两倍的兵力?又说至不济也可及时撤军,不过三里地,倾刻便回城,南军兵力不足,还敢追杀你们?又说南军远途而来,正是疲兵,趁其立营不稳,此时不打,更待何时?
三族军都统心里鄙视:疲军个屁,不到二百里路,南人行军整整用了九天,说游玩还差不多。
但之前为了应付南军索价赎俘,三族军都统在筹赎资的同时也趁机搜刮了不少钱财,族内都积着怨气,倒不如统合大军攻打南军,让这股怨气发泄到南人身上去。
于是,契丹、奚、渤海三族军都统集合六万军队,开了东城三门,杀将出去。
之前,各路还没有围城时,金廷为了方便将来守城,而松软的雪地明显不得于骑兵冲锋,遂将遣出数万汉军将京城周边十里内的积雪之地都推车碾实。此时,六万三族大军行进在雪地上十分迅速,分三路进攻,绵延铺开了一里。
当一万前军行出二里,进入到南军驻营一里内时,便听见半空中传下仿佛破开空气的呼啸声。跟着,便听见轰隆隆的巨响。人、马被炸上了天,有的在半空中便已缺肢少腿,没了完整形状。
前军恐惧大叫起来。
轰隆隆的雷鸣巨响声持续了半刻。
其实,这通炮击并没有折损金军多少人马,但那种从天而降的霹雳炸雷般打击却让人心恐惧慌乱起来,许多士兵磨蹭着不敢往前。
便听,似乎上百面金钹清脆轰击。跟着,铿锵如利剑插空的歌声响声。
“咔嚓!咔嚓!咔嚓!”
那种音律就好像是数万枝铁戈在咔嚓交击,带着锐不可挡的气势,如铁流般摧山而至。
“踏!”“踏!”、“踏!”……
南军铿锵行进,一万双毛皮军靴统一抬起,重重踏下。
明明是一万人在行进,发出的声音却只有一个——
“踏!”
军歌的音律“咔嚓!咔嚓!咔嚓”……
行军的脚步和着鼓点,“踏!”“踏!”、“踏!”……
金军前军的一万士兵觉得快要崩溃了。
那整齐又沉厚的脚步声仿佛是踏在他们的心口上,那铿锵的金戈之声仿佛是敲打在他们的耳鼓上,颤栗,窒息,喘不过气来。
终于,有人承受不住这种压力,大叫一声“跑啊!”这一声便如同是最先破堤的那股洪水,立时带动整个洪流将大坝冲垮,无数士兵哗然转身,大叫着往回奔逃。
“唧——”尖锐的短笛声吹响。
南军摆在步军两翼的三千骑兵霍然冲锋。
以尖锥阵突进。
锥进,锥进,杀!
拔马,椎尾变椎头。
锥进,锥进,杀!
三千南军骑兵如两枝锋锐之枪,将六万金军冲散阵形,来回穿刺突杀。
许多金军士兵在奔逃中互相冲撞跌倒,跟着就被后面的溃兵哗啦踏过去,多半剩了入的气。
三族将领狼狈地率着四万多人逃回城内,大叫着“关城门!”“关城门!”甚至还有五六千人来不及逃回城,就被绞闭的城门关在外面。
城头上的金军并向下面射箭,防止宋军突进到城下。有不少金兵中箭,惨叫嘶骂之后,余下的金兵立刻转身往宋军那边逃,一边丢弃兵戈,一边大叫“投降!投降!”
四里外的松蓬山上,雷动领着宗泽、曲端、岳飞、张所、刘锜等北军大将,站在山顶高处观战。
目睹南军骑步军作战,一万步军甚至没有与六万金军交锋,仅仅只用铁流般的气势就将金军嚇得不战而逃,张所不由慨叹,“好一支铁军!”
曲端波澜不惊的眼睛中此时也是利芒闪动——这,就是将来的敌人!
雷动转头看向岳飞、刘锜,“此骑军如何?”
二人目中都迸射出兴奋炽热的光芒,“可以一战!”
宗泽捋须远眺前方,脸色凝重。
他看事看得更全面,想得也更深远。
大宋靖康之前,天下禁军百万,三分在京师,三分在西军,河北河东也占三分,余下的一分,才零散分布在南方各路——是公认的打仗最末,吃空饷第一。
然而,就是这帮乌合之众,被整治成了这样一支令五六万金军不战而溃的铁军!尽管只是他族军,女真的勇锐并不在其中,但无论先声夺人的战术,还是南军的气势,骑兵的锋锐,都足以让人惊叹。
更让宗泽惊叹的,是卫希颜的治将本事。
靖康之前,天下禁军论得上号的将领,六分在西军,二分在京师,二分在河朔,而南方只有个别从京中被排挤出去的禁军将领,极少有大将之材。
但是,攻打金国上京的南军统将竟然不是种瑜、吴阶、韩世忠、蒋宣、高师旦这些已经成名的大将,而是两位进士出身的文官。但仅观今日一战,便知其将才!
宗泽灰白的眉毛微垂,以如实的态度评价道:“南廷卫国师,治军、治将,皆为当世之奇。”
雷动仰首大笑两声,伸手戟指山下南营,“此,为吾等强敌!”
他负手望天,豪气直插云天,雄杰气势令人心折,昂然道:“人生在世,当与强手搏战,方不负立于天地之名!”
众将心中鼓荡,齐皆生起熊熊战意,轰声道:“然!”
正准备下山时,便听一道清远悠长的声音仿佛回荡在山顶——
“诸君好走,不送。”
宗泽等人一震,原来他们悄马上山早被南军察觉。
雷动大笑,传气入营——
“君若临营,吾必远迎。”
卫希颜悠然清远的声音传上山巅——
“临营就不必了,吾当在乾元殿候君。”
乾元殿是金廷大朝之殿,相当于宋廷的大庆殿。
这意思是,南军会在北军之前破城,占金宫?!
宗泽等人的眉毛都扬了起来。
这是挑战,明晃晃的挑战啊!
雷动长声大笑,雄浑声音响彻山下南营——
“善!吾当携金主而至!”
俘虏一国之君才算亡国。
卫希颜清然一笑——
“如此,拭目以待。”
谁胜谁负,走着瞧吧。
雷动也敞然大笑——
“然,拭目以待。”
两位宗师、当世奇杰,一在山上,一在山下,相距高山,言语隔空交锋,却不带一丝烟火气,仿若闲庭交谈,锋利隐在言语之下。一番交锋,可谓不相上下。
无论山上的宗泽等北将,还是山下的南营将士,都听得心潮起伏,激动难平。
这是约战吧?这是下挑战书吧?
南军营内不知是谁带头,霍然吼了起来,转眼,便汇合成齐吼声——
“必胜!”
“必胜!”
“必胜!”
雷动仰首大笑,“多谢佳音相送!”带领众将策马下山。
作者有话要说:哐哐哐,下章分赃~~~~呃,是分战果
正文 338金国覆灭(一)
出了松蓬山东面山林;宗泽等北将策马随在雷动之后,驰东一里再往南,距离南军后营不过二三里。
一路行出,不见南军出兵截杀。
他们这五将;俱是北军统御万人的大将;毫不夸张地讲;失去他们五人;北军就要大乱。
但雷太师就敢不带一兵一卒,只带他们五人匹马上“南山”!
而南廷卫国师竟也放任他们离去?!
如此魄力。
如此气度。
这就是宗师?!
男儿拥万军,跃马战强豪——生当此世;何其快哉!
……
帅帐内,卫希颜扬眉而笑。
今番出言下挑战;雷动有凭恃,她也有凭恃。
就看谁抢占先机了。
***
四月初九这日,经南军一战后,其他四路大军不约而同拔营起寨,往上京城逼进。一直逼至距上京城墙三四里处才停军,重新扎营立寨。
次日上午,南军也重起营寨,将营盘往东北面城推进,将前营建在东北城外三里的胡里凯山西南麓,而后营则临着松蓬山北麓,依着南北相邻的两座山脉搭建起纵贯四里的大营。
五路大军各围一向,将上京城围了个圆。
金国上京分北城、南城、皇城三部分,是按宋、辽的都城仿建。整个都城格局如辽京,也是分南北二城,形如“日”字形——“上口”为北城,“下口”为南城。皇城则与东京皇城一样,也是在北城偏西的位置。
而南北二城都是东西长于南北,形如横长的长方形,因此北城北面和南城南面建有三座城门,而两城的东面、西面都只建一座城门,统共十道城门——南北各三,东西各二。
耶律大石的大辽联军围了“上口城”的北面东门、中门,西夏军围了“上口城”北面和西门和西面北门,北廷宋军围了“下口城”的西面南门和南面西门,高丽军围了“下口城”南面的中门、东门,南廷宋军则围上下口城——“日”城的东面二门。
五路围城大军总计约三十五万,各色旗帜林立,从上京城楼眺望去,密密麻麻如同旗林,令人心惊胆寒。
城内金军只能眼睁睁看着诸路兵马逼近城下——如果出击,出击哪一路?以城内的兵力,很难全面阻击。
再者,自从东城溃败而回后,契丹、奚族,渤海三族军队都心胆俱战,再也不肯出城作战,尤其守御东城和西南城的金兵,看见“宋”字大旗腿脚都有些发软。
三族军的都统加上汉军都统都慷慨激昂说,誓要坚守城墙,誓要捍卫京都,誓要把围城敌人拖死在城外。
女真权贵鄙夷不屑:明明是怕死,说得比唱得还好听!
还有说什么坚守城墙,放屁!他们的骑兵怎能拿来守城?大金的骑兵是用来冲锋陷阵的,这帮孬蛋,只会躲在城墙后面,一帮没种的玩意。
但女真人再怎么鄙视不屑他族军的言论,却也不敢小视城下三十几万敌军,尤其里面还有几个硬茬子。
怎么办?如何解围城之危?最快明日、最迟后日,敌军必然攻城——攻城器械都打造得差不多了!
上京路北面有蒲与部,东面有胡里改部,却都是胸怀异心的羁縻部,绝无可能听召勤王;至于胡里改路东面的速频部,更不用指望了,那个东海女真部就是“桀骜不服王化”的真解;至于上京路西部的临潢府路已经是契丹人的天下,也没指望;而南面的婆速路、曷懒路已高丽和南廷占领,而上京南路也被南军、高丽军进军捋过一遍,就算还有部落有兵力,这时也不会听召来援京——风雨飘零时节,谁不先顾着自己部落的命?!唯一有指望的,就是上京路西南向的咸平路和,以及更西的北京路,这两路因北廷军和西夏军的快速突进,还有许多金军城池没有陷落,能够组起十几万的勤王大军。
金廷寄予希望的,也就是这十几万勤王军。
只要坚持到勤王大军的到来,城内十几万大军再一齐杀出,就能内外夹攻。而诸路敌军都是劳师远征,后路有忧顾,一旦攻城不利,又有后军杀至,必然仓惶回师,则都城之围和国倾之危都可解去。
但勤王大军聚齐至少得十天半月——北京路距离都城太远,而咸平路虽然近,但仅一路勤王军上京,兵力太少,不仅解不了围,反而会被诸路敌军联手吞掉。
现任北京路的兵马都统是完颜宗隽,咸平路的兵马都统是完颜宗辅,这二人都是太祖之子——宗辅与宗干交好,宗隽与宗磐交好,原先争储时这两兄弟就是分属二派的中坚,是以太宗完颜晟才分封二人为重要两路的兵马都统,以作平衡和牵制。
但这两人论将略,却要被宗干和宗磐甩出一里地去。而且,完颜宗辅好色暴虐,甚至连部将的美貌妻女都不放过,导致麾下军心不齐,而完颜宗隽多疑不善断,这两人作为勤王大军的统军,实在是令人不放心。
如果宗翰在多好!
就算宗弼、希尹也好啊!
想起宗弼、希尹,完颜宗干和完颜宗磐又是痛心,又是愤怒,兀术、谷神这两个混蛋,竟然带军私逃了!简直丢了女真祖宗的脸,不配做长生天的勇士!
关于宗翰是被何人杀的,宗干和宗磐心里都有揣测——护送宗翰的那五百亲兵是精锐中的精锐,却全部死绝,而雪地上没有留下敌军的尸首和死马,让人捉不到半点证据,但能在大金境内如入无人之境的,却只有那两位!
一想起宗翰有可能死于雷动或卫希颜之手,完颜宗干和完颜宗磐就觉得脖子上冒冷气,便又拼命安慰自己,或许,不可能是那两位出手。
以前萧国师说过,宗师有天道的规则,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出手杀普通人——在宗师眼中,宗师以下都是普通人。
这么想着,完颜宗干和完颜宗磐又觉得安慰不少,至少,他们现在还活着——而深心里忌惮畏惧的那两位,已经在城下,但他们还活着!
个人的性命还是小事,最紧要的,是大金的危亡!眼下,也只能寄望宗辅有些脑子,不要在宗隽率领北京路的勤王军抵达咸平府之前,就暴躁着上京。
这两个弟弟他们是知道的,虽然有各种各样的毛病,但不愧是太祖的血脉,不会弃下祖宗之地不顾,不像兀术、谷神那两个混蛋!
现在,他们得好好想想,怎样才能拖过十天半月?
这一夜,上京城内大多数人都无法安眠。
已经过了戌时,金廷众朝臣仍在皇宫小御殿里议着对策。
小御殿里议着军事的朝臣全是女真权贵。现在,无论是汉官文臣,还是其他三族的将官,都已不被完颜宗干和完颜宗磐信任,这也是多数女真权贵的心态——大敌当前,只有自己的族人才是可靠的!
七八人商议许久,却都一筹莫展,似乎只能等待敌军攻打,然后骑步兵出城以战为防。
但他们兵力不足,这是最大的问题。
“不如,集齐精锐,先攻打最弱的高丽人!破去一面,敌军必然要分散兵力到南面城,这样,其他城门的压力就小了。”一名万户提议先攻薄弱,攻去一点,再破其他。
高丽军虽有六七万之众,却远远比不上仅有五万军的南廷军对他们的威慑。
高丽人战斗力最弱,实力最弱——这是殿上女真诸将的共识。
“没错,先打垮高丽人!”有人嚷嚷道。
一名眼睛阴沉的女真万户当即反驳,“如果攻打高丽,南军或北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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