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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凰涅天下-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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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方晴得两日,乌云又生,看情形,今夜到明日,必将有雨。
  
  雷枫呆望天空一阵,突然狠揪一把唐青衣,明朗欢快的颜容上薄蒙郁郁,似是发泄情绪般,手下又连掐几把。
  
  唐青衣冷寞面容波色微起,将她手轻轻握在掌心,语音柔和,“枫儿,怎么了?”
  
  “好闷!好憋闷!”雷枫跺了几下,胸口有股说不出的烦躁,蹙起眉尖,啊啊叫了几声,嚷道,“希颜不在!名姐姐找不着!霜姐姐也不在!爹爹也没回……青衣,明天真是我们订婚的日子吗?怎么好像所有人都消失了?”
  
  她仰起一张苦瓜脸,双手乱舞几下,跳起脚叫道:“青衣,我被大家抛弃了!人生只得一回的大日子,他们竟然都不在!啊啊!太气愤了!”
  
  唐青衣低笑一声将她带入怀中,感觉到怀里活泼的扭动,冷寞面容愈发柔和,隐在心底的浅浅不安似乎在少女张牙舞爪的叫嚷中突然安定下去。
  
  “等他们回来,由你欺负个够!”唐青衣话中隐带笑意,似是说给雷枫听,也似是安抚自己。
  
  ***
  
  六月三十,燕京城外,幽州峡谷。
  
  谢有摧找到林间漫步的名可秀,沉声道:“少宗主,按你嘱咐,一切已布置妥当!”
  
  名可秀淡笑颔首。
  
  谢有摧犹疑了一下,抱拳恳切道:“请少宗主早回河间府,此地有属下安排当可!”
  
  “谢叔,我知你关心我的安危;然则,我若离去,惊雷堂必退后。”
  
  名可秀语声清冽,“雷动所谋之事甚巨,我们虽有猜疑,却无确凿证据,破坏不得。若能趁此次惊雷堂设陷,将计就计雷霆一击,以期阻滞其谋,我等方可徐图后进。”
  
  少宗主,你这是以身为饵!
  
  谢有摧皱眉不赞同,却知名可秀心思坚定,决断一下,无可动摇,只得暗叹一声躬身离去。
  
  无论如何,他必护得少主周全!
  
  名可秀立于林间又沉思一阵,心中隐有不安,突然疾步走回木楼,提笔书下一道信函,留下她的独特暗记,朱漆火印封套,折叠放入锦袋,扬声召来铁巳。
  
  “铁巳,我身边铁衣十二卫中,当数你心思最为细密。”
  
  铁巳静静听着,少主不会无端夸人。
  
  名可秀将锦袋交给他,叮嘱道,“你今夜就回河间府,兼程赶往京城,将此袋物事交予宋之意。切记亲自交托于他!”
  
  铁巳心中疑惑,现下形势莫测危机暗伏,少主怎能将他遣离?但铁衣十二卫遵循的第一要则便是无条件服从名可秀任何指令,当下恭声领命,“是,少主!”
  
  名可秀看着他背影离去,微吁口气,这仅是为防不测的周全之计,但愿未得有用之时。
  
  ***
  
  七月初一,燕京,常胜军大营。
  
  午时,日头高挂。一道白点掠翅飞入大营东侧的灰顶系红缨帐蓬内。
  
  苍白几无血色的手取出鸽腿上的竹管,倾出一纸卷,慢慢打开。
  
  细白纸上,唯得一朱砂红字:杀!
  
  ***
  
  七月初一,江南苏州,惊雷堂分舵。
  
  雷霜英朗面容上乌云密布,恨不能一脚将垂头请罪的苏州分舵主林远藻揣飞上天。这家伙居然派人去暗焚名花流的丝缎仓库,是猪油蒙了脑子还是突然得了失心疯?
  
  更让她惊怒莫名的是,不仅是苏州,连带杭州、扬州、江宁府、岳州……十个分舵居然都如同打了鸡血般先后生事。
  
  “霜堂主,实在是名花流逼人太甚,兄弟们都快没活路了,各项生意均被抢被破坏,不奋起一搏,唯有等死了!”林远藻愤愤不平道。
  
  雷霜自是知晓前段时日惊雷堂在北方清洗名花流势力,想来名花流在南方也施行了同样反击。她不由暗叹口气,难怪雷总堂突然让她到江南巡视,敢情是来收拾烂摊子!
  
  ***
  
  七月初一,燕京城外,幽州峡谷。
  
  近得午时,原本晴朗见云的天空突然乌云掩日,雷声隐隐自天际飘入,过不多时沉雷声直砸心底。
  
  名可秀凝立于二楼廊道,天色愈发暗沉,仿佛即将压到头顶。
  
  雷声轰鸣不绝,暴雨即将临至。
  
  到得未牌,酝酿多时的雷雨,终于在整个青空被黑云压沉后,轰然砸下。
  
  暴雨倾盆,雨落之际,道道黑影猛然扑入林间空地,围住秀立于中的精巧木楼。
  
  “真是荣幸呐!”
  
  名可秀持伞徐步而下,微笑道:“为可秀一人,惊雷堂十大高手七位同时出动,雷总堂真是高抬我了!”
  
  『雨雪风霜电、鸣耳震天下』
  
  雷电、雷鸣、雷无耳、雷震天、雷定天、雷下。
  
  六人分从四个方向掠进,每人身后二名朱衣劲装武士,十八人将名可秀五人围住。
  
  雨落如注,击打在林间地面,溅起尺高尘泥。
  
  名可秀持竹伞凝立于雨中。
  
  大雨扑天盖地,夹杂着劲风,几欲将那柄小小竹伞击打碎裂。
  
  纤白的手坚韧如风中劲竹,稳稳持伞,不动如山。
  
  ***
  
  卫希颜展开身形一路疾奔。
  
  夏九尘接到名可秀回讯后,方敢告知她少主在幽州峡谷。
  
  疾掠的身形突然停落,青靴踩在地面,黄沙扬起,蹄声如雷。
  
  军队?
  
  ***
  
  名可秀持伞立于雨中,清锐目光穿透雨幕,直射入密林深处。
  
  谢有摧和铁衣三卫立于名可秀身侧,四人面对惊雷堂六大高手率众包围,护住少主毫无惧色。
  
  但谢有摧心下奇怪,眼前只有惊雷堂六大高手,方才少主却道出七位,还有一位是谁?他目光不由随着名可秀向东面林中望去。
  
  “雷雨荼,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名可秀颜容优雅,仿佛是邀约好友般笑语轻然。
  
  谢有摧心中一惊。
  
  雷雨荼,惊雷堂十大高手之首!传言中比雷动更神秘的人物!
  
  沙沙声响,雨幕中,一人持黑布伞缓缓步出,身材瘦挺,握伞右手苍白如纸,血色浅淡得让人心生疼惜。
  
  “名少主好耳力!”雷雨荼声音自青铜面具后传出,沉沉低哑。
  
  名可秀浅浅一笑,左手微扬。
  
  十七道黄衣人影突然自浓密树冠之中掠下,落在惊雷堂众人之外,围成半弧。
  
  雷雨荼看清其中两人,心下微叹。
  
  他布谋良久,先以左闲风之死迫使名可秀北上,再以常胜军之谋诱其入燕京,并命南方各舵出击牵惹名花流视线,未想名可秀竟然不受干扰,暗调人手布置北上,反将了他一军。
  
  她手下的花漆夫和萧流金率众多武士离开江南暗达北境,居然瞒过了惊雷堂遍布北方的情报网,顿然让他暗生凛意,更坚定了除她之心。
  
  雷雨荼苍白右手握伞不动,唯一露于青铜面具之外的双眼平静无波,声音低哑笑道:“很好!名花流少主若这般容易入陷,便非名红袖了!”
  
  两人目光相对,惊雷堂与名花流对峙多年的沉默,将于今日彻底打破。
  
  道道身影晃动,红黄交错。
  
  名花流长老花漆夫欲待迎上雷雨荼,却被名可秀扬手止住,浅浅一笑,“舅舅,交由我可好!”
  
  “小心他的荼靡掌!”花漆夫提醒了外甥女一句,转身扑向雷电。
  
  不过眨眼间,各人自截对手。
  
  花漆夫对阵雷电,谢有摧对雷鸣,萧流金对雷无耳,水沁辰对雷震天,铁寅、铁卯联手对付雷定天,铁辰率两名武士联攻雷下,惊雷堂十二位身手一流的武士恰与名花流十二武士捉对厮斗。
  
  从双方实力看,名花流犹占一分上风。
  
  ***
  
  尘烟滚滚,黄沙漫空。
  
  唯一通路被阻,来者不善!
  
  卫希颜目光冷利,掏出离京前准备的狼雕银面,遮住真颜。
  
  五十名重铠骑兵,手持长枪,列队齐整,五百步外,持枪欲冲。
  
  一百步军冲前,五十神臂手,五十平射手,于三百步外停下,脚步闪移瞬间列阵。五十神臂弓在前,五十平射弓列后。
  
  “弓!”为首军官大喝。
  
  “射!”
  
  卫希颜身形已冲前。
  
  “放”音未落地时,身形已冲前!
  
  五十道远程利箭夹着破空呼啸声,如密集飞蝗劲落,却有一半被她疾冲之势抛后!虚空剑气如白浪狂涛,将密集铁箭震斜歪去,身形不顿,直冲前去。
  
  距弓弩阵仅两百步。
  
  “射!”
  
  神臂弓手迅速退后再结队,平射弓手开弓,五十利箭破空劲啸。
  
  ***
  
  峡谷密林。
  
  “以上驷对下驷。”名可秀持伞淡淡道。
  
  花漆夫等人立时明悟,身形晃动间再度变换。
  
  萧流金截入势均力敌的雷电,水沁辰对阵雷鸣,铁寅和铁卯对阵雷无耳,铁辰率两名武士联攻雷震天,武功最高的花漆夫、谢有摧却分别挑上惊雷堂十大高手排名最后的雷下、雷定天。
  
  以上驷对下驷,先破其一!
  
  雷雨荼目光隐赞,却未有动作,名可秀的气机迫得他必须全神凝注。
  
  惊雷堂雷夜雪、雷霜、雷暗风有一人在此便好!
  
  但雷夜雪身份紧要不得暴露,雷暗风护卫东宫不能擅离,雷霜么?雷雨荼暗叹,以她英风磊落的性子,常胜军的图谋还是未知为好,调往江南收拾烂摊子更合宜。
  
  两人静静对峙,气机流转间,暴雨击打开去。
  
  林中,一片沉窒。
  
  打破沉寂的是劲装武士,暴喝声出,刀剑交鸣,雨中激杀。
  
  花漆夫哈哈大笑,手持判官笔,一招双风贯耳,点取雷下两侧耳门穴。雷下武器为臂缠利刃,双臂一扬架住判官笔,却被花漆夫雄浑内力震得倒退三尺,高下立分。
  
  东面的雷定天先发制人,一掌拍向谢有摧。他与二哥雷震天同练破雷真气,雷震天真气如烈阳,他的真气却走阴寒,与谢有摧的摧心掌同属阴柔劲气。二人阴寒掌气拍出,周围方丈雨幕顿时凝冰跌落。
  
  东边冰寒,西边雷震天却是掌风灼烈如火,周围雨幕化为蒸气飞升灸干,与之对阵的铁辰和两名黄衣武士面如火炙,衣衫隐隐焦裂。
  
  南面铁寅、铁卯联手对敌雷无耳。雷无耳少时遇难耳聋,反由此心无旁鹜练得『裂耳聩』心法,薄刃细剑,剑脊开缝,每剑击出锐啸如尖刺,直入耳心,刺耳欲聋。铁寅、铁卯被尖锐剑音震得心神扰乱,以二敌一仍落了下风。
  
  北面雷鸣一手轰天雷鸣刀势如奔雷,轰鸣不绝,水沁辰的流水剑心随意流,以静制动。两人一动一静,雷鸣刀雷鸣轰隆,流水剑却如水自流,因势利导……雷鸣刀被水流所缚,轰雷声渐弱,力有不逮,隐露颓败之象。
  
  数对厮杀中,雷电和萧流金势均力敌,两人自青城并肩作战后,惺惺相惜,惊天剑对阵金刚骨节鞭,以硬碰硬,噼哩啪啦响声不绝,看似惊险,实则谁也奈何不得谁,反是场中最无凶险的一对。
  
  ***
  
  五十道铁箭尖锐破空,卫希颜长空当笑,冲前的身形在半空如陀螺急转,旋飞前冲,凤凰真气内化阴阳,陀螺绞旋劲力破飞铁箭,双臂扬展,清啸声中如狼扑击。
  
  五十重甲骑兵齐喝一声,十人一排,五列纵队,重枪前挺,纵马冲前,借马冲之势重枪以千钧之力挺刺卫希颜。
  
  虚空真气,凝气为枪。
  
  卫希颜目芒夺人,前生身为雇佣兵暗藏的血气陡然翻涌而出,清啸声中银枪劲气一式横扫千军,真气凛厉如百炼锋刃,横斩重枪枪头,她手臂却也被重骑兵的冲劲震得微麻,身形被阻得一滞。
  
  长笑声中清逸身影陡然拔空而起,避过后续的纵冲骑兵,虚空真气化枪为刀,高高跃起十数丈,于半空中利啸斩落。
  
  马倾人翻,血溅黄沙。
  
  骑兵尸体如西瓜横断扑落在地。
  
  “射!”军官疾喝。
  
  神臂弓、平射弓百道铁箭轮番射空,尖啸锐声不绝。
  
  重骑兵整队,枪尖斜挺,倾身马前,一旦伺得那浅蓝人影掠落,便再度疾冲挺刺。
  
  **
  名可秀以身为饵,杀的就是雷雨荼。
  
  杀了雷雨荼,就暂缓惊雷堂对常胜军的图谋。
  
  雷雨荼先动了!黑布面伞高高抛飞,划破雨幕,碎为片片飞剑,直袭对手。
  
  荼靡掌紧随飞舞拍出。荼靡花开,彼岸沙华。
  
  名可秀清冽笑音陡扬于雨幕,丈长红绫卷去成千片飞剑,劲气激扬,红绫挺直如剑,刺破雨幕。
  
  “扑!”
  
  绫剑与荼靡掌相交。
  
  曼珠沙华,火红娇艳,花开荼靡,绚烂一季!绫剑被妖艳的荼靡缠入,炽烈烈红艳艳一片纠缠不分……苍白的一双手,几无血色,让人疼惜,冶艳的迷醉!然,最灿烂、最繁华、最刻骨铭心的爱恋即将逝去,荼靡花逝,最悲凉的荒漠——
  
  红绫梢断,荼靡掌入……
  
  名可秀似迷似惜似痛似悲的迷失眼神突然变得清冽如水,纤指间闪亮锐芒,流水心箭,射入荼靡掌。
  
  世人皆道红袖公子以一匹红绫绡名动江湖,却无人知晓名可秀的压轴绝技并非袖底红绡,而是流水心箭惊箭指!
  ……
  
  花漆夫突然长啸一声,双手判官笔左一招游龙摆尾,直点雷下胸前膻中穴,雷下右臂立刃挡击,花漆夫左手判官笔变招疾点他肩井穴,身子突然折弯下去,右手判官笔点取腿后委中穴。雷下应变不及,右膝一软屈跌下去。
  
  花漆夫趁他身形趔趄,判官笔电光石火间点了他膻中、期门、章门等六大要穴,雷下软倒泥地。花漆夫利目一扫,见铁辰被雷震天的炙烈掌风击得双掌焦黑,危于一旦,大喝声中腾身扑击,判官笔直插破雷掌。
  
  几与同时,谢有摧的摧心掌阴柔劲气侵入雷定天的寒冰破雷气,他左臂顿如树断脉络,经脉尽被摧心掌阴气僵窒萎缩。
  
  南方的铁寅、铁卯却形势危急,双耳被雷无耳的『裂耳聩』心法震得血丝沁出,惊神间铁卯右臂被薄刃拉过,顿时尺长血口,鲜血迸出瞬间被雨水冲散。
  
  谢有摧长啸一声,摧心掌绵柔劲力无声击向雷无耳,身形掠入。
  
  北面激战的水沁辰功力胜雷鸣一筹,占得上风,但一时半刻难伤雷鸣,雷电、萧流金仍然纠缠胶着,胜负难分。
  
  红黄劲装武士捉对厮杀,身影翻腾于暴雨之中,六对仅剩三对。
  
  战局进得此时,名花流占上风。
  
  ***
  卫希颜心急如焚。
  
  一百五十名训练精锐的军士枪箭狙击,分明是阻止她前往幽州峡谷!
  
  若她行踪已泄,名可秀那边又如何?是否已陷危急?
  
  时间愈久,她越心急!
  
  此地距幽州峡谷尚有五十里,她不能再拖。
  
  心意一定,卫希颜衣衫劲鼓,太极真气劲旋道道震飞破空铁箭,虚空真气凝为长剑,陡然清啸凌空,身剑合一,云家惊天一剑,当空斩落——
  
  “杀!”
  
  刺亮亮光幕罩住黄沙漫漫,惊电划过,没有惊呼,没有哭喊,那道剑光,如地狱死神之镰,狂嚣而过,收割生命。
  
  浅蓝身影直冲掠出三十丈,身后“砰砰砰”尸体落地声音密集如雷点,弓箭散落一地,弓手嘴唇骇然大张,却终未呼得半声便断喉而亡。
  
  黄沙遍红,蓝衫浸血,狼雕银面突然回首,森寒凛厉,直逼百步。
  
  “狼呀!血狼!”剩余五十军士不由软脚跌地,惊骇间那浴血如狼的人影已破空直去。
  
  ***
  
  流水心箭惊箭指,荼靡花开一季结。
  
  箭指破穿,荼靡尽烂。
  
  雷雨荼抚胸而立,鲜血自锁骨下汩汩洞出。
  
  “你可知为何会落败?”
  
  名可秀浅浅淡淡一笑,“因你心中无情!心中无情之人又怎得体味刻骨之爱!”
  
  惊箭指破空,直入其胸,这一指,是为左闲风!
  
  雷雨荼突然抚胸轻笑,青铜面具遮掩下,笑容如荼靡花开,绚烂无比。
  
  雨幕陡然破裂,横斩断去。
  
  名可秀悚然扬眉,寒意如雨浇淋。
  
  爹爹!
  
  心神一乱,惊雷一斩凌胸划没。
  
  霹雳闪电下,映出那人漆眉如刀、朱衣如血。
  
  雷动!
  

作者有话要说:说明:

1、田干即雷雨荼(tu),注意不要看成茶哦~~

2、雷动与名重生武功本在伯仲之间,不分上下,但雷动以花惜若乱了名重生心神,名重生落败。

3、最后一节的说明:

名可秀以惊箭指重伤雷雨荼,但在杀雷雨荼之际,雷雨荼知雷动将会按计划出现,所以不显慌张。

『雨幕陡然破裂,横斩断去。』……此招为雷动突至所发。雷动一出招名可秀便知晓出招之人是雷动,但雷动本和名重生决斗,却自千里之外赶到此地截杀她,说明名重生决斗落败并可能有生命之危,名可秀心中悲痛下心神一乱,被雷动击中。




险死还生

  “可秀!”
  
  卫希颜惊裂摧心!
  
  悲啸如泣,哀恸裂骨,全身血气怒气悲愤痛郁摧伤集结,啸恸幽峡——
  
  “可秀!”
  
  雪烈烈一剑,至痛至怒至悲至愤,如同昆仑山顶的雪峰,万年崩啸,天地失色。
  
  雷动,惊。
  
  云家,惊天一剑!
  
  他与名重生一战,虽以花惜若之死扰乱其心神,凭绝情心法重伤名重生,但他自己也受伤不轻,兼程奔掠千里击杀名可秀,肺腑内伤更深一分。
  
  他若接下这一剑,必定伤上加伤,拼力一击杀了卫希颜,也于他无益!
  
  名可秀心脉中他绝情斩,必死无疑。
  
  电光石火间雷动审时度势,耸眉,后退。
  
  “撤!”
  
  惊雷堂总堂主一手挟起重伤的雷雨荼,腾身一闪,又提起被点穴道倒地的雷下,花漆夫等人尚在惊恸中,漆眉如刀的男子已远去……此时,横断于空的暴雨方“哗啦”一声落下。
  
  惊雷堂退却如风。
  
  “可秀!”
  
  名可秀沉入黑暗,鲜血自她胸口喷涌如泉,转瞬间碧衫便被染为血红。
  
  卫希颜一把抱起她,冲上木楼,冲入卧间,放于榻上,先输真气护住心脉再止血。
  
  可秀,你别有事!千万别有事!卫希颜眼泪迸出。
  
  心痛心痛剧烈撕痛!
  
  她怕!全身上下都在害怕!害怕得脚跟子都发软,单膝软跪在榻前,全身上下冰浸浸如陷冰窟,冷得心里直抖,手指一根根发抖,连带输入的凤凰真气都在抖颤。
  
  可秀,你不会有事!一定不会有事!
  
  天地,空茫,空茫茫的让人无边无从。
  
  ***
  七月初一夜,暗沉,京城白日方经得一场暴雨,到晚间时大雨停歇,却仍无星无月,夜暗沉。
  
  惊雷堂内却烛火鼎明、一派亮堂。酒酣耳热的喧闹几将屋顶喧翻,热闹的气氛一直持续到夜半方渐去。
  
  唐青衣站在门外,静静听了阵雷枫安稳熟睡的呼吸,悄声向惊雷堂最深处掠去。
  
  独院,茅屋。
  
  屋内烛火明灭,雷动面容隐有青色,高大身影在烛火摇曳中巍巍如山岳。
  
  他受伤了!唐青衣心中一动。
  
  雷动似知他来意,声音沉浑,直震夜色,“自今时起,江北再无名花流!”
  
  唐青衣冷寞面色一凝,霎时,寒凉侵袭心底。果然,如他所揣测。
  
  雷动突然抬眼看他,漆眉如刀凛凛切入,“成大事者,必得绝情绝心!你既为我女婿,当需谨记此点!”
  
  唐青衣寞色愈深,目光寒幽难明。
  
  ***
  七月初二日,天暗,起风。
  
  京城宋家生药铺突然换了招牌,掌柜宋家生不知去向,连带药铺里的大夫和伙计似乎都一夜间换了一批生面孔。
  
  便有传言说,宋家生药铺的掌柜好赌,将药铺一窝儿的输给了孙殿丞药铺的掌柜;又有人说,宋掌柜的惹了官非,孙殿丞药铺可是带官字口的,正好吞并了宋家生药铺。
  
  不管传言如何,宋家药铺成了孙家药铺也不过是换个匾额、换了些人而已,该怎么看病、该怎么抓药还是外甥打灯笼——照旧。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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