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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凰涅天下-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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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元,那日两人心海倾恋炉鼎圆满,凤凰真元炼化了天雷余火,二者交融护在心脉。
萧定寒创出的噬凤能吞噬凤凰真气,却无法吞噬炼化了天雷之火的凤凰真元。当那道吞噬之气侵入心脉时,便被真元雷火熔化。
卫希颜故作重伤,在萧翊心神微松的那一刹出招。那一眼,融合了凤凰真元和天雷之火,以意出剑,剑意穿透金枪,破入眉心。
萧翊狂烈面庞回复淡漠苍远,飘身落于金军阵中一骑空马上,策马驰向谷中空旷平原。蹄声哒哒,似带着奇特的韵律,敲击在每一人的心坎上,怦怦跳跃。
哒哒蹄声中,萧翊策马前行,微笑看向大纛上衣袂飞扬、飘逸如仙的女子,宽广高额下双目深邃悠远,似欢喜、似解脱,最终化成一道淡淡笑意,旷达洒练。
他仰天一声长啸,意兴酣畅。啸声中,蓦然一声轰响,连人带马如雷云爆炸,顷刻间化为满天飞烟。
风过处,烟飞尘散,那道雄奇俊伟的身躯就这么突然间在天地间消失了。
众人呆立,金军惊震,宋军不敢置信——金国第一高手,那个奇伟如天神的男子就这样不见了?
卫希颜轻轻一叹,叹息中,衣衫突如被狂风灌入般满满涨鼓,便听“咔”一声脆响,绾发的墨玉簪子倏地脆折断落。
一匹黑亮如缎的乌发垂落如云,丝袍飘拂,青丝飞扬,绝颜出尘,如神如幻。
众人心头如遭重击,一波震撼连着一波震撼。
他是女子,她竟然是女子!
一片惊撼的空寂中,卫希颜真气流转,右臂仍无知觉,萧翊那一枪终是伤了她,以至气劲迸发抑制不住,衣鼓簪断。
她心中无悲无喜。生与死,对萧翊而言,不过是追求武道巅峰的殊途同归。
清姿身影飘然立于大纛,任三月春风吹散了长发,眸子望向天边云深处,风入襟怀唯有无边无涯的空寞。
那一霎间,几乎人人惊疑,那飘然绝世的女子转眼便会羽化登极而去。
却,似乎有什么力量,让那道如虚如幻的身影再度回归尘世,清晰深刻,随她扬眉洒笑间,清姿风髓印入成千上万双眼中,纵使时光百年流转也无法磨灭分毫。
何灌心中惊震,他突然大喝一声:
“金国国师败了!”
蕴含真气的喝声震响战场,千万道迷蒙的眼神似被突然唤醒。紧接着,岳飞清亮声音激昂,振荡人心,“金国败了!”
宋军如梦初醒,欣喜若狂,爆发出如雷般的欢呼声。金国败了,大宋胜了!人人目光崇敬,凝望向高空中衣袂飞扬的女子,再无人去想卫相是男是女,那道神姿无双的清影,是打败了金国国师的天人。
不知是谁带了头,成千上万的宋军一下一下挺举兵戈,高呼致敬:
“万岁!万岁!万岁!”
山呼海啸的欢声中,何灌目光渐渐冷峻幽沉。万岁——是大宋万岁,还是眼前这女子万岁?
他猛然攥紧拳头。
金军阵营中一片沉静,死一般的沉静!
金人眼中的天神就这么去了!化为飞烟无影无踪……三万金军猝然空荡,就仿佛心中一道天柱突然倒塌下去,再也没了精神支撑。
完颜宗弼胸口如刀划破,血淋淋的痛。萧翊,他的师傅,已如父亲般永远消失在这天地,再也无法寻觅……
他猛然仰天厉啸,啸声悲痛入骨,俄而拔高激扬,悲怀壮烈,啸声一顿喝声铿然作响,“国师武道入极,神归天地!”
他锵然拔刀,喝道:“为国师送行!”
“为国师送行!”金军齐齐举弄戈,吼声沉痛,悲伤肃穆的气氛填补了心间的空荡无依。
完颜宗弼接着狂吼道:“长生天在上,国师武道之魂,永不泯灭,佑我大金,战无不胜!”
“佑我大金,战无不胜!”金军齐声震吼,冲散空茫悲痛,士气渐渐回复。
卫希颜挑眉扬唇,“秦无伤”这小子竟然因势利导,化悲痛为士气,但她既造就今日之局,又岂能让他占了主动。她清扬一笑,在金军越来越昂扬的震呼声中明晰入耳,语气决厉如刀,“战败服输,汝等北虏还不后撤!”
这一“刀”砍下去,金军的齐声震吼顿时一滞、渐弱渐停,直至无声。
完颜宗弼悲痛未消的心口被这句话气得几乎吐血。他刚刚激回军中士气,却被卫希颜一句败军打消,将从军那股上冲将扬的气势压得一窒,同样是撤军,却从预谋中的高姿态沦为了那人威压下的败退!完颜宗弼一番心思顿时化为东流,怎不让他气欲吐血!
卫希颜不容双方迟疑,目光如炬如电,从完颜宗弼、完颜昌、何灌、宗泽的面庞扫过,眉眼间的清悠尽去,凌绝峰顶的睥睨威势破空而出。
四位大将心中一凛。为大将者,当断即断!完颜宗弼深吸口气,决然喝令:“撤!”
羊角厉响,南北两营金军同时拔转马头,准备后撤。
山谷中的押俘金军押着宋俘撤向谷口,却被孙昭阳部阻住。金兵拔刀押着俘虏前行,宋军弓箭搭弦不退。金军千户阻卜猛然挥臂,刀光一闪,咔嚓斩落一名郡王贵女的头颅,呲牙大笑:“若有人挡,全杀了!”
“喏!”金骑轰然应声,其嚣狂之态让人咬牙。孙昭阳气恨不已,却投鼠忌器,又恐伤了马车中的皇帝,在金兵押行相逼下,只得喝令宋军后退。
完颜宗弼率金军与何灌、孙昭阳的军队形成三角对峙,停在谷外接应阻卜。
何灌眼底冷光一闪,完颜宗翰以皇帝赵桓为饵,大公子(雷雨荼)将计就计,此战是为立威,慑服北方各州府,若容金军押俘扬长而去,岂非威风扫地。
他唇边划过厉色,传音给心腹副将雷彦奇,命令弓箭射杀金骑,不必顾忌俘虏。雷彦奇会意,宋俘中有十余位重要朝臣,不如趁乱射杀,死了干净。
卫希颜站在高处,自是将何灌军中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唇边划过冷笑,眸光扫向岳飞,微微一笑白皙手掌伸出,“岳将军,借弓一用。”
岳飞虽不知其意,却朗朗一笑道:“好!”摘下背上专为自家特制的十石黑漆强弓,挥臂扬出,雕弓划过一道优美弧线,落入那天人般的女子手中。
卫希颜清啸一声,身形腾空掠出,右手握弓,左手拉弦。
“败军之兵,岂容尔嚣狂!”
清冽语声中,修长如玉的手指拉开弓弦,在刹那间已完成数百道拉弦射箭的动作。弓上并无箭,“嗡”声大作中,却有一道道无形气箭从弦上弹出,刺裂空气,疾闪如电。
“噗——”气箭入肉。
阻卜瞪大眼摸着脖子,满手的血,扑嗵一声跌下马去,嚣狂的笑容犹冻结在唇角未消,与圆瞪的豹眼一起构成一张惊怖滑稽的面容。
几乎是在霎眼间,持刀押俘的三百金骑齐齐中箭落马,三百人的闷声惨呼同时迸发,三百具尸体滚落马下,溅起尺高泥水,尸体后颈处箭气贯穿的血洞汩汩喷血。
隔空弹指间,射杀三百骑,这是怎样的绝技,又是怎样的酷厉!
宋俘中陡然尖叫迭起。金兵的鲜血洒溅在衣襟上脸上手上,触目尽是鲜血和尸体,人声混着马嘶惊乱一片。
卫希颜清冷语音撞入战空,铿锵作鸣,“这一箭,是为我汉人女子而射!虐我汉家女子者——虽远必诛!”
她女子身份已显于众前,便存心张扬威慑,话音未落,衣袂飘飞间舒臂拉弦又是两道锐响。
风声中,完颜昌和完颜宗弼的帅旗旗杆从中折断。
两人同时一道激凛,从头寒到脚。
“撤!”
厉喝声中,二万金骑如黑云般滚滚驰去。
战场中,爆起惊天动地的欢呼,那凌空飞扬的女子,却已飘然无踪。
何灌望向空中,目光惊寒。
这女子,绝对不可留在世间!
作者有话要说:如无意外,晚上或能再更一章。
沸腾争议
卫希颜掠回高坡,一伸手揽过何栖云腰肢便向山下掠去。
“你——”
何栖云刚开口就被卫希颜止住,“莫说话。”
她嗓音似带微哑,夕阳下,唇际色泽嫣红夺目。何栖云心惊,她受伤了?强压心头不安,沉静不语。
暮色降临,卫希颜奔掠之势不停。何栖云觉出她南行一阵后,似又绕道北行,她心中疑惑,却拢在心底,容色娴静安谥。
奔掠了约摸盏茶功夫,前方隐有水声隆隆,离得近了,竟是一处断崖瀑布。
“小心了!”卫希颜低道。何栖云尚未明白,身子突然一轻,竟被她抱着凌空跃入崖流瀑布中。
何栖云惊呼一声,身子猛然贴前,双手抱紧她背。
“闭眼!闭气!”
何栖云依言闭目屏息,“扑嗵”一声,身子一凉,被她抱着落入瀑底水潭。
已是三月暮,潭水却依然寒得澈骨。卫希颜抱着她沉在水底不起,何栖云咬牙苦苦支撑,终是撑不住,口鼻呛入潭水,未几便昏了过去。
……
她醒来时,已身处一座山洞,靠在洞壁上。
全身上下的衣衫竟是干的,但腰带上打的蝴蝶结却依然是她亲手结的模样,她的衣衫并未被脱去,何栖云莫名松口气,揣测那人或许是以内气烘干了她的衣服,体内方无半分寒意。
卫希颜负手立在洞口,墨红丝袍迎风微拂,见何栖云醒来,伸手指了指洞中火堆,火堆旁边架着一只烤熟的野兔,芳香扑鼻,她笑道:“折腾一天,你应已饿了,先吃点东西。”
何栖云站起身,却看着她,欲言又止。
卫希颜以为她挂虑何栗,温和道:“你父亲在北方宋军中,已无性命之危。”
“谢谢!”何栖云神情诚挚。
卫希颜笑了笑,不语。她一路尾随金军北上,原是想趁金宋两军交战时,趁乱悄然掳出何栗,顺便探察吴阶、韩世忠的真定突围军队行到何处,以作策应;孰料因白轻衣破碎虚空而心神震荡,真气冲撞下搅出这番惊天动静,也不知是喜是愁。
何栖云不知卫希颜心中所想,在父亲获救后,她心中悬起的石头已落下,方才的忧虑却是为了卫希颜。
她抿了抿唇,开口道:“卫……”
却在这瞬间她突然不知该如何称呼眼前这位名震天下的女子——少师?卫相?卫先生?卫姑娘?似乎都不妥。
她迟疑了下,卫希颜瞥她一眼,笑道:“你和靖岚一般,叫我名字便可。”
何栖云微微点头,关心道:“希颜可是受伤了?”
卫希颜眉尖微蹙。萧翊最后那一枪几乎摧毁她整条右臂经络,其后她强行贯入凤凰真元打通右臂经脉弯弓射箭,导致被封在右臂的吞噬之气再度袭扑心脉,趁她射箭发力之时与凤凰真元相撞,真元虽化掉吞噬之气,她内腑却也被震伤,功力几失去一半,只得遁形隐迹,并深入瀑底敛去气息,防备雷动追蹑而至。
她看了眼何栖云,眼前这女子看似娴静柔婉,心思却极其细腻敏感,似乎无法瞒过,遂笑了笑道:“受了点小伤。”
她眸子浅眯,雷动不会放过这唯一能击杀她的机会,必会用尽神通搜出她形藏,逼她一战。如此,在这山中也只能隐得一时。
何栖云闻言纤柔睫毛微微垂下,心忖若是小伤,你又何需绕道奔行,倒似在闪避什么!她从卫希颜轻淡笑语中琢磨出她伤势不轻,心忧下却未再多问,移步走到火堆旁,提裙斜坐,葱白玉指轻撕兔腿,小口吞咽,吃相极为娴雅,显是家教谨严。
卫希颜想起司靖岚轻佻不羁,与何栖云的娴静端雅简直是两个极端,难怪司靖岚不欲娶之为妻,只不过……她唇角微微一扯,司靖岚这小子怕是未看到他娴雅未婚妻的另外一面。
这女子外表娴静温婉,内里却自有主见,绝非桎梏于一纸婚约的纤弱闺阁,缘何对司靖岚痴缠不放?她扬唇笑道:“种瑜那小子有什么好,值得你万般不舍?”
何栖云素手倏然一顿,垂眸不语。良久,她抬眸一笑,娴静秀美的颜容如幽兰绽放,馥郁芬芳,道:“我很小就认识了靖岚,那时的他英俊威武,雄姿勃发,引人心折,父亲为人订下这门亲事,我实是心喜。”
“但我也一早知道,靖岚他并不喜欢闺阁女子。他喜欢的,是能与他并肩骑驰骋的女中英杰!”
卫希颜略略扬眉,既如此,为何痴恋?
何栖云轻叹:“他若有意中人,我自会舍了这番痴念。然靖岚遭逢变故,自此游荡江湖,看似逍遥不羁,什么都不在乎,实则内心自苦……”
她怔怔道:“我或非他心中良偶,只是我若放手,他也未见得就可得了欢喜……或许有了我这番痴缠,他心中便会多了一分牵绊,不会那般空落孤寂……”
她神色怔忡,再无食欲。坐得一阵容色回复平静,轻轻起身,就着石碗中的水净了手,抽出锦帕拭干。
卫希颜若有所思看了她一阵,忽然拍手笑道:“种瑜若错过你,今生必会后悔!”
她微笑看向洞外,连续几日的漆黑雨夜后,今晚的夜空竟然星光满天。
卫希颜不由缓缓步出,双眸凝望星空,目光渐渐温柔。
她痴立在星空下,晚来风急,乌发随风拂散,发丝扬起丝丝纠缠却又瞬间滑缎般垂落,如似浅似隐的情思丝缕微绕。
身后足音窸窣,何栖云走近,温婉语音柔缓,“没有合适发簪,先用这带子系系可好?”
卫希颜回头,凝视风中飘拂的白绸丝带,微讶扬眉。
何栖云容色微红,旋即回复自然,眨眼轻笑道:“我有时也会躲懒不想梳髻,便随身备了带子用来束发,刚巧可借给你用。”
卫希颜眉梢轻挑,以何栗的性子,家教定是极端谨严,岂会容女儿仅以一条带子束发闲散失了闺秀之姿?这何栖云果然是端娴的外表下还隐藏着另一面呐。
何栖云见她唇角似笑非笑,不由容色微窘,垂眉道:“抱歉,是我……太唐突了。”手腕便要缩回。
卫希颜凝视那条白绸发带,似是忽然回忆起某段往事,眸子柔光点点,一伸手捉住何栖云欲缩回的素腕,微笑道:“好。”
她说完转身,竟是要何栖云亲手为她系上。
何栖云一呆,旋即眉眼弯弯一笑。
卫希颜身材比她高挑,但立足地正好处在她的下坡,抬手便可够到后颈。她双手伸出拢入丝滑般的秀发,素指为梳,轻柔理顺,再以绸带相绕系束,尾端打了个蝴蝶结。
“好了。”她道。
卫希颜微笑回眸,清容秀美,绝尘脱俗,目光却如春水温柔深情。
何栖云心口怦然一跳,喃喃道:“这样,便好!”
卫希颜笑容一凝!
她神色恍惚,霎眼间似乎回到天涯竹阁,那白衣胜雪的女子,慵懒斜坐榻上,伸手为她束发,颜容如雪薄透,眸光凝视她,笑语轻柔,“希颜,这样便好!”
这样便好!
她鼻子一酸,胸中波荡层生,立即转过身子,抬眸仰望夜空,星光璀璨,颗颗耀眼。
她眸子如玉温润,低低喃喃道:“轻衣,这样便好!“
我知:天地清风有你,星月同行有你,浩浩宇宙,有你存在!
如此,便好!
她仰脸清眸微阖,吟唱出一曲调子,悠悠细细,萦入清风明月。
何栖云静静听着。
春风柔柔,调子悠悠,月下女子光华萦绕,如雪莹玉的侧脸柔和美好,唇角弯笑浅浅似有情又似无情。
何栖云不由看得怔了。
一曲唱罢,卫希颜回眸,微笑:“此曲名:天地清风吟。”
曲为:送行之曲。
*********
“禀宗主,青鹏讯报。”
莫秋情声音从碧晴院的廊子下传入书阁。
阁子内,名可秀正在听取由东京返回临安的宋之意禀报京中情形,听得廊下传入的声音,她两道挺秀眉毛忽然微微一扬,莫秋情素来四平八稳的语调竟似隐有波荡,她眸底光芒一闪。
“进来。”
莫秋情推门入内,见宋之意在座,略略点头,疾步上前将讯报呈给书案后的宗主。
名可秀迅速览过,眸光似喜又非喜,复杂难测;其后,竟是长久的沉默。
莫秋情心中犹在震撼,却拿不准主上心思,垂眼静心,默默候立。
名可秀容色淡然,将手中讯报递给宋之意。她沉思片刻,忽然铺纸提笔,行如流水。
宋之意隐隐觉出书阁内气氛怪异,接过讯报看到萧翊战败不由目露惊喜,再往下看时,却蓦然惊“啊”一声站起,神情极度震骇。
他抬头看向莫秋情,见她垂眸一脸安静,想是早知此事,不由一咬牙,好你个莫秋情,竟然守口如瓶!这么大的事情,你竟敢独自掖着藏着!宋之意想到那人与主君之间的“情事”,面色又由青转白,眼神狠狠剜向知情不报的千机阁主。
莫秋情心中无奈,唯得苦楚。这事连老宗主都撒手不管了,能有她置喙的余地么!未得主上允可,她敢乱说半个字么!
两人互相飞眼刀间,名可秀已书完搁笔,将墨色仍然淋漓的两页涛笺递给莫秋情,道:“着人誊抄了,传给各地报馆,明日按此出报。”
“是!”莫秋情躬身退出。
“之意,你先退下。东京之事,明日再议。”名可秀冷静道。
宋之意本有话讲,嘴唇嚅动间却见主君神色似是不容置疑,他只得压下胸中翻腾,恭谨行礼退出。
待书阁门重新关上,名可秀忽然起身走到窗前,眉间似有怅然,目光复杂难明。
青鹏讯报中曾以诧异语气提到战场上出现白日见星的奇异天象——
名可秀忽然悠长一叹。
白轻衣,已经洒笑而去。
她心情复杂,眸光望向天空。
怅立,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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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定都临安后,这座江南闻名的富庶城市便越来越繁花似锦、昌盛荣华。
今日的临安府,尤其喧嚷。辰末起,一帮少年乞丐的清脆叫声拉开了南宋京城鼎议沸腾的序幕。
这些被报坊雇佣的小乞丐们脚下轻快,灵活地在各条大街上奔窜着,身上的百衲衣虽然补丁摞着补丁,却干净没有污脏,头脸手脚也干净整洁,年龄均在十岁左右,嗓音清脆,起伏有韵的声音扬动在晨间的清风里悦耳如歌音。
“看报看报!惊天消息:大宋第一高手复生!”
“金宋两大高手再度交战!”
“金国国师战败身亡!”
“卖报卖报,十文钱一份!金宋宗师对决,尽在《西湖时报》!”
十文钱买一张有字的大纸,对普通市民而言算是桩奢侈事。十文钱呀,可以买十个大肉包子了。但报童嚷出的声音让人听之惊撼,几乎未跑完一条街,报童手中的《西湖时报》就被一扫而空。
没赶上报的人急得抓耳抓腮,脖子伸得老长凑到买到报的人身边觑看。有买到报的得意当街高念,大街上人流七八成群涌聚一堆,就连西街大字不识一个的张屠户也忍不住数出了十文沾油腥的铜钱抢了份报纸,请识字的李书生念给一街的屠户菜户听。
这一天,临安府的酒楼茶坊瓦子处处爆满,报博士的读报声激奋有力,人们随着那语调的高走低廻心神震荡,忽尔紧张、忽尔嗟叹、忽尔大叫、忽尔惊呆,直听得惊心动魄、如痴如醉。
“卫相,真乃神人也!”
待听到:“卫相凌空拉弓,空弦射出无形箭气,弹指间,三百金骑同时落马……卫相清喝震撼北虏:虐我汉家女子者,虽远必诛……”
“好!”众人不由脱口喝彩。
一长相豪武的佩刀汉子拍桌吼道:“想我大汉强盛时,杀得匈奴人哭爹喊娘!今日我大宋宰相天人神威,好叫那些北蛮子也知道我汉人的厉害!”
东边一桌似是太学生,闻声敲箸高喝:“说得好!有朝一日,犯我大宋天威者,也定是虽远必诛!”
一帮文生激动鼓噪:“我等应立即叩请朝廷发兵,将北虏驱出中原,恢复我大宋国土!”
……
清风楼主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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