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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嫁皇后-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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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是在考验我有无资格当得他的皇后,他并没有错……他已经考验出结果……我是他心目中的皇后!

    我该庆幸吗?我该感动吗?在他心中,在心爱的女子与心目中的皇后之间,孰轻孰重?

《》第2卷 两朝国后的传奇 只有皇后

    流澈净握住我双肩,语声暗哑而发颤,些微的惶恐:“阿漫,你都知道了……我多么卑鄙……我原不该这么待你,若你真的移情于他人,我亦不会强求,但我知道,你没有……”

    我捂住脸庞,一句也不想说,心中如有万千丝网、纷乱的纠结……夏风也冷了,滑过手腕,滑过脸庞,是无尽的凉意,泪水冷凉。

    我没有移情他人,却已是不贞;你没有看错,我心已冷……蒙你不弃,我便要当你的皇后吗?

    流澈净扳转我的身子:“阿漫,说句话,好不好?你一言不发的样子,让我……”陡然,他勒紧我的腰肢,俯身含住我双唇,抵死缠绵的与我厮磨。

    向来我无法抗拒他强迫性的索吻,渐趋瘫软在他怀中,稍稍回以柔软的安慰。

    他辗转流连于我的耳珠,热气灼得我双眸迷乱:“还是不愿意当我的皇后吗?你再不答应……我这个帝王可要颜面扫地了……阿漫,答应我……于我来说,你是我的皇后,更是我的妻子。朕没有后宫!朕只有皇后!”

    朕没有后宫!是呵,没有三千粉黛,没有如花美眷,哪来的后宫?

    这,便是他给予我的承诺!

    万千纠葛,无法理清,也无需理清,只需全然抛却,放手一搏。

    怆然泪下,我拥住他:“我愿意……我怎会不愿意呢……我也不舍得这管玉箫呢……”我轻细道,心想着天下三大奇箫尽归我手,巧合而已,或是天意为之?我懒懒倚在他胸前,“凡事总要水到渠成,我真的不在乎皇后的凤冠……”

    “只待时机成熟,我便册立你为皇后。”流澈净神色愉然,突然若有所思的盯着我,脸色淡凝,“前几日,流澈潇回京,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你说给他封一个什么王好呢?兰陵王,如何?”

    ——

    五日后,圣旨下,封流澈潇为兰陵王,赐兰陵王府。

    流澈潇乃新朝帝王流澈净同父异母的兄弟,一回京即荣耀盛极,朝中大员皆以兰陵王为洛都新宠,拜会之人络绎不绝,三日后王府摆开千桌流水宴,高朋满座,喧嚣巨盛。

    流澈敏深居奉天殿,于朝堂政事不闻不问,虽流澈净每日必去请安,然而他仍是对孙儿毫不理睬、一脸不屑。或许,他仍是固执的认为孙儿是窃国枭雄,且建朝后不思检点、与前朝皇后**宫闱,袒护一介女流而将重臣罢免回乡。

    枭雄,**,昏庸,便是他的孙儿帝王。

    自元宵宫宴后,我从未与他见上一面,今儿却奇怪,差人召我过去。

    奉天殿位处英仁殿北面,深门高院,朱墙灰瓦,苑中几棵深碧杨树高耸入云,投下一片浓荫。树欲静而风不止,夏末的午风扫过,掠起沙沙声响,掠起金灿阳光飘摇枝头。

    阿绸脸上惴惴,轻细道:“夫人,不知流澈大人召夫人何事?”

    “待会儿就知道了。”我提起裙裾登上玉阶,止于大殿入口,侧首道,“先在门口候着。”

    内监引我进入大殿,大殿光影昏昏,暗影重重,墨蓝色锦帷半遮半掩,隐于昏影之中,犹显肃穆。

    转过一道门,却是一间古雅、庄重的书房,迎面扑来一股淡淡的书香与墨香,两璧皆是古旧的书籍。流澈敏正弯身挥毫,迎面大窗流泻进来的晴光辉射在他花白短须上,愈显灰白。

    内监无声退出,他挥毫如行云流水,雪白宣纸上苍遒神秀,墨香流散,一室静默。

    流澈净对祖父恭顺有加,却未晋封,只是奉养宫中、让其颐养天年。因此,我亦无须向他行礼。我敛襟温声道:“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流澈敏一言不发,仍是挥毫如旧,神色冷淡。

    我清冷一笑,既然他想要我陪他消磨时光,就陪他咯!拿了一本书,坐在墙边木凳上,细细看来,心中不免思忖他此番要我前来究竟所为何事,约略的也能猜出一些,不过——想要考验我的忍耐力,就随他所愿吧!

    窗外风动树梢之声不绝于耳,午后晴光耀耀,书房内弥漫着一种清凉与静漠。

    凝神看下来,不觉已过一个时辰,额上有些晕然,我不动声色的举眸看去,但见案上已是厚厚一叠宣纸,有如细细白雪覆盖。

    “你的忍耐力与老夫有得一比,”流澈敏的嗓音有些嘶哑,该是许久未开口所致,他铺展开一幅宽大的画纸,“年纪轻轻,有此耐力已是让人刮目相看。”

    我细声道:“大人过誉。”

    流澈敏丝毫不看我,轻轻运笔:“你可知老夫为何叫你来?”

    我淡淡道:“大人有话直说,也许,是因为两个人。”

    流澈敏转首瞥我一眼,眉眼间布满粗细的皱纹,眼底却是无比清亮:“正是因为两个人。”他转过脸去,继续作画,“你如何看待老夫两个孙儿?”

    “文武双全,人中龙凤!”我起身,站至书案旁边。

    “你是赞哪个?流澈净还是流澈潇?”他的手腕略有一顿,随即下笔,“净儿在诗词文章上略有欠缺,潇儿在行军打仗上略输净儿,可见你言之过虚,言不由衷。”

    我微挑细眉:“在大人面前,怎敢言不由衷?比之他人,并不过虚!”

    流澈敏轻哼一声,稳声道:“文与武,你较为欣赏哪方面?”

    “没有可比性。”我看向娟美、细腻的画纸,只见他手腕一抖,浓墨滴落画纸,随即洇开一片墨黑;他的手臂僵在半空,侧首看我,目光锐利如老鹰。我徐徐笑着,“若是人,自是没有可比性,我亦无须比较,我只忠于我的心,且从一而终。”

    此番叫我前来,不就是意在于此么?

    “如此甚好!”流澈敏继续画竹,一晕一染,那浓墨重彩的一滴便巧妙遮过,“你心思机敏,该是不会让自己陷入两难境地,也不会让旁人为难。若你不够坚定,勿怪老夫多管闲事。”

《》第2卷 两朝国后的传奇 笑里藏刀

    我凝眸望向窗外:“大人放心,如大人所说,机敏之人怎会做出愚蠢之事?只是有些时候身不由己罢了。”

    “有些事,不能模棱两可,”流澈敏语声僵硬,我回眸看他,但见他炯炯逼视着我,白须微颤,“有些人,不能摇摆不定,否则,最后苦的还是自己。”

    此番风云变色,倒有五六分流澈净寻常的冷硬之色。我凝淡道:“谢大人教诲。”

    流澈敏瞪我一眼,嗓音沉硬:“老夫话已至此,该怎么做,想必你心中有数,天色不早,你可以走了。”

    我敛襟福了一福,举步离开,刚行至门帘处,只听他倏然轻叹道:“你与你的姑奶奶脾性一模一样,她一生遗憾,老夫不希望你也一生遗憾!”

    一生遗憾?姑奶奶为何一生遗憾?莫非是与他痴恋无果?姑奶奶从未与我说过年少往事,她临去之时与流澈敏俨然相知相恋一生的夫妻,未能与所爱之人相守一生,娟美容颜终老寂寂深宫,她的一生也是诸多无奈的吧。或许,还有一些怨与恨的吧!

    我静默须臾,正要迈步,却又听他温声脉脉:“净儿的母亲很早就过世了,净儿从小桀骜寡言,难得你与他处得来,你代老夫好好照顾他。”

    我回眸一望,流澈敏面容宁和,隐于书房暗影与晴光交织出的虚淡里,双眼望着窗外的杨树,目光幽幽渺渺。

    我走出大殿,阿绸迎上来,挽过我的手臂,一脸的担忧。我安慰道:“没事,回去吧!今儿之事,勿说出去,回去后告诉阿缎一声。”

    阿绸虽是不解,却也应下来。

    深蓝的天宇仿佛一方通透的琉璃宝石,惹得人直想堕入其中。天际的流云宛如棉絮飘浮湛蓝湖面,舒卷自如,随风轻扬,毫无羁绊。

    阿绸凝眉细细道:“夫人,郡主在前面呢。”

    往斜里望去,只见前方一抹粉绿的倩影自湖畔盈盈向我走来,身后是贴身侍女。午风拂动她绿意盎然的裙裾,一如水波粼粼泛动。

    我兀自前行,轻声道:“无需理她。”

    行将擦身而过,隐隐有蝉声在日渐西斜的午后阳光里聒噪着……凌璇执着一柄白绢地绣绿叶扇轻轻摇着,意态娴雅,却倏的定在当地,惊乍道:“哦,对了,夫人……”

    我停住步子,凝眸远处,静候她下文。

    凌璇巧笑嫣兮:“我突然想起,前几日陛下晋封的兰陵王,夫人该是熟识的哦。”

    不远处的殿宇琉璃瓦上泛出刺眼的金光,直直刺进我的眼底。

    我侧眸看她,淡笑道:“郡主究竟想说什么?”

    “夫人觉得陛下知晓这事儿吗?”凌璇满脸状似无辜,突又一惊一乍的扬声道,“哦,就是夫人与兰陵王相熟的事儿啊。要说兰陵王死而复生,还真是让人无法相信呢,不过,兰陵王回京,夫人该是比任何人都欣慰吧。”

    “兰陵王乃陛下皇弟,贵为皇室亲王,莫非郡主觉得他该死?”我讥讽一笑。

    凌璇翠眉一凝,双眸斜我一眼:“夫人这是哪里话?我自然欣慰,不过夫人该是比我欣慰多了,毕竟兰陵王与夫人交情深呐。”

    我宁然一笑:“要说交情,我与郡主的交情那才算深呢,郡主说是也不是?”

    凌璇嫣红脸庞一凛,旋即眉眼娇笑,白绢地绣绿叶扇款款摇曳:“那倒是,怎么说也是我与郡主的交情深,旁人自是比不过的。”

    午风拂过,湖波荡漾,一潭碧绿漾开无数漩涡,似要将人吸进去。她的粉绿纱裙随风飘起,仿似湖边的一片绿荷,润润莹然。

    我冷淡道:“郡主若是没事,我先行一步。”

    “夫人急什么?莫不是心虚了?”凌璇冷笑道,转步站在我跟前,双颊俏媚,“夫人可还记得冰火情蔻?”

    我双眸骤冷,紧盯着她,眸光流连于她红红白白的脸上,清寒成霜。

    凌璇不惧的回瞪着我,咯咯直笑:“原来夫人生气之时如此凶厉!”

    我语声低柔,却是笑里藏刀、棉里藏针:“此生此世我都不会忘,郡主记住了,我定会悉数讨回。”

    “那敢情好,”凌璇粉绿的纱裙衬得腰身纤细,柔若无骨一般,仿佛能掐出水来;她玩味的看着我,皓眸浮起晶亮的光,“在这冷寂的龙城,幸而有夫人陪我一路走来,不然真是过于寂寞了,不过呢,我们姐妹情深,我还是希望夫人能与最初的那个男子双宿双栖。”

    即便我已有所解释,她仍是不相信、坚定不移的认为是流澈潇为我解毒的,并以此要挟我。我笑道:“我当然会与最初的那个男子携手一生,我只是忧心郡主心目中的那个男子不解风情、怠慢了佳人。”

    凌璇脸色一僵,俏脸薄怒:“夫人无需挂怀,只需睁大眼睛走路便好,小心夜路走多了,会撞见脏东西的。”

    我正要开口,她抢先道:“对了,我很是仰慕兰陵王的词章文采,前儿听闻去岁夫人与兰陵王多有诗词唱和,不知那些词章可否还在?能否给我瞧瞧?当然,我抄录一份便是,绝不会夺了夫人的心爱之物。”

    我清冷道:“郡主若是仰慕兰陵王词章,大可向他讨要,何须问我呢?”

    凌璇粉脸状似诚恳,笑道:“原该是我向兰陵王讨要才是,不过听闻夫人那里存有兰陵王几首词章,就斗胆跟夫人讨要先睹为快了,不过,若是夫人不舍心爱之物,我亦不会强人所难。”

    我勾唇冷笑:“给郡主一睹为快也不是什么要紧之事,要说心爱之物……郡主有所不知,在我心目中,心爱之物从不会说出口,郡主如何得知我的心爱之物乃为何物?”

    “我也是略加猜测而已,”凌璇清俏道,轻摇绿扇,悠然有度,“自我们北上洛都,兰陵王一直对夫人多有照拂,而夫人并非绝情之人,对兰陵王该是另眼相待咯!”

《》第2卷 两朝国后的传奇 比不上你

    “这也只是郡主妄加猜测而已,”我温和笑道,心思一转,紧盯着她,“我是否也可揣度一下,郡主仰慕兰陵王词章,是否早已芳心暗许、一腔幽情寄托于明月呢?”

    “好!揣度得好!”

    突然的,身后传来一声沉稳的称赞,我自然听得出此种嗓音之人是谁,如此,凌璇只怕早已看见我身后之人、而故意引出后面这番话,便是为了陷我于万劫不复之地。

    后背渗出冷汗,遍体生寒,我故作轻松,悠然转身,但见流澈净从容的踏步走来,笑容朗如中天皎月:“若乐平郡主对朕的皇弟有意,朕即刻下旨赐婚!”

    凌璇灿烂的笑靥凝固在粉脸上,唇角幽咽:“陛下见笑了,我突感不适,先行告退。”

    注①:李清照《凤凰台》,全词为:

    香冷金猊,被翻红浪,起来慵自梳头。任宝奁尘满,日上帘钩。生怕离怀别苦,多少事、欲说还休。新来瘦,非干病酒,不是悲秋。

    休休!这回去也,千万遍阳关,也则难留。念武陵人远,烟锁秦楼。惟有楼前流水,应念我、终日凝眸。凝眸处,从今又添,一段新愁。

    该词抒写惜别的深情和刻骨铭心的怀念。上阙写不忍丈夫离去,着意刻画慵懒的情态,下阙着重写怀念和痴情,抒写词人的孤独与深情。笔触细腻生动,抒情凄婉。

    ——

    东南沿海八百里急报,宁州、台州飓风①侵袭、暴雨连日,积水及膝,屋舍、街巷皆被淹没,大树连根拔起,灾情严重,满城疮痍;受困灾民数不胜数,死亡、失踪更是不计其数,沿海镇守将士与当地府衙同心协力、竭力解救,救下大批受灾百姓。然而两州财物损失惨重,灾民饥寒交迫,当地府衙奏请朝廷拨款赈灾。

    翌日,流澈净下旨,筹拨十万白银赈济灾民,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从附近州郡抽调粮食、运送衣物救济两州,命兰陵王前往两州巡视,代帝王抚恤灾民。

    不几日,兰陵王上奏,宁州、台州受灾情况大为减轻,灾民皆已妥善安置。宁州、台州百姓对新朝帝王无不感恩戴德,言道苍生之幸、百姓之福。

    灾情虽已缓解,流澈净仍是愁眉不展,忧心当地府衙的官员克扣银两、中饱私囊,忧心灾后瘟疫流行,忧心重建家园无法顺利进行……

    连续几日,他日夜待在澄心殿,寝食难安,我亦不敢前往打扰。

    阿缎似在内殿左右张望,倏然行至我跟前,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书函,垂首道:“夫人,这是兰陵王让奴婢交给您的。”

    眼神一滞,我久久愣住,既而将书搁在锦榻旁的矮几上,疑惑道:“兰陵王?他何时让你交给我的?”

    阿缎看我一眼,却又慌张的垂眸,眼中似有闪躲之色:“王爷说,他南下一月之后交给夫人。”

    心下疑云大起,却只能接过书函,阿缎轻声退出内殿,身形微有紧涩之感。

    是一张素雅的芙蓉笺,笔致风流、洒脱,是再熟悉不过的字体:

    彤霞久绝飞琼字,人在谁边。人在谁边,今夜玉清眠不眠。

    香消被冷残灯灭,静数秋天。静数秋天,又误心期到下弦②。

    为何?为何会这样?流澈潇,你究竟在想什么?你的淡定从容呢?你的明晰落朗呢?行宫偶遇,你明明已经表明了心志,却又为何令我难堪?

    这阙《采桑子》,字字流情,句句念想,怎能不令我——心乱如麻!不是摇摆不定,不是心生感动,而是——他若放开胸怀、我便心安理得的自觉没有伤害于他;他若诸多纠缠,我势必会伤害于他,然而我最不愿的就是伤害他……

    此乃我的一己私念!

    他可以选择隐忍,默默守护自己的一腔思情,我毫不知情,便可从容;他选择告知于我,或许他期待着我的回应,然而我只能置之不理。

    脑额隐隐发疼,想要出去散散心,拿过书本将芙蓉笺夹入,不意间,余光瞥见一抹黑影矗立在粉紫纱幔旁边,雕窗外湛湛秋光扫射在他的脸上,半边光明,半边黑暗,面容冷峻。

    心口一窒,我呆呆的望着他,芙蓉笺从指尖飘落,仿似黄叶飘零枝头,回旋,无声,婉转出一抹阴凉的素淡影子。

    我牵唇一笑,弯腰捡起芙蓉笺,从容的轻放在书本上,起身向他迎去,温柔道:“给你倒杯茶,可好?”

    流澈净微微颔首,脸上不着丝毫表情。

    宽大的绫罗裙幅逶迤拂地,轻柔无声。斟了一杯贡菊热茶,愣愣望着对面长窗外艳丽无边的秋时光影,那鲜亮的光衬得大殿愈发暗淡。

    无论他会不会拿起芙蓉笺,我都会留给他足够的时间——既然已经看到了,何必再有所隐瞒呢?

    端着茶杯,徐徐步入内殿,虽是竭力克制,手臂仍是隐隐发颤。

    流澈净倚躺在锦榻上,阖目养神。我将茶杯搁在矮几上,目光扫过芙蓉笺——转了一下方位,显然,他已经看过了。

    他坐直身子,将我揽坐在腿膝上,唇边浮起一丝淡笑:“朕的皇弟诗词风流、文章锦绣,名门闺秀竞相求慕,无奈皇弟不解风情,却独独将诗笺捎于你,可见他亦倾慕你的满腹才华。”

    后背窜起一丝丝的冷意,我柔声道:“我哪里及得上兰陵王……对了,听闻兰陵王已在回京的路上,你打算如何封赏?”

    流澈净一双精目炯炯,笑道:“你觉得呢?赐予他一门好姻缘?”

    他是有意试探,我却无意与他虚以委蛇。我定定看着他:“也是,兰陵王该成家了。”我抬手捏起书本上的芙蓉笺,神色淡淡,“你是否有话要跟我说?”

    流澈净笑了笑:“倒显得我小气了,方才我看了,我确实不如皇弟啊。”

    搁下芙蓉笺,我捧住他的脸孔,抿唇道:“在我心中,任何人都及不上你!”他的眼神渐趋深沉,我莞尔道,“我以为你死了,再也见不到你了……洛都一载,我看够了屠戮与血腥,我很厌恶,很累……你举兵攻城之时,我本想与流澈潇一起离开,不过,为了确定究竟是不是凌枫,我最终没有离开。”

    流澈净颔首:“我知道,你不会丢下凌枫一人。”

    “流澈潇与你四分相像……我才会最终决定与他一起离开。”我略略垂眸,耳根微热,嗓音低了下去,“那一年,我在洛都发生的点滴事情,想必你也清楚……”

《》第2卷 两朝国后的传奇 得知真相

    “嗯,知道一些。”流澈净平静道。

    “我……一直念着你,并没有移情他人……”我深深的垂下螓首,双颊绯红。

    “皇弟会衷情于你,在我意料之中……其实我也担心你会移情于他……”流澈净自嘲一笑,抬起我下颌,“不过,你在身中剧毒、神智模糊之时还能认出我,显然,我已经烙印在你的心中,再也抹不掉,是不是?”

    “认出你?”我惊愕的看着他,他在说什么?认出他?我不是在第二日醒来时才见到他的么?

    流澈净微微蹙眉,疑惑道:“不记得了?那晚你身中冰火情蔻的媚毒,眼力只有寻常时候的三四分,一载不见,你居然还认得我……”

    脑子里轰然作响,白茫茫一片,只有一个念头:是他!居然是他!模糊中,我看见的,居然就是朝思暮想的唐抒阳!真的是他!不是我的幻觉,不是流澈潇……

    流澈净轻拍我的脸颊,锐光直刺着我:“怎么了?”

    我骤然回神,深深俯首,喉间干涩:“哦……没什么……”

    流澈净呵呵一笑:“都过这么久了,还羞什么?”他的笑靥愉悦而爽朗,揽过我的腰肢,我顺势偎在他的肩上,心中百味杂陈……

    不是流澈潇,原本就是流澈净,只是我自己的误会,甚至自卑得想要离开……甚至以为是他全然不在乎我的不贞……原来不是……

    如此真相,是我全然没有预料到的,亦是我庆幸的。终于明白,流澈净为何全然不在乎、为何待我那么好,我原本就是他的女人!

    流澈净抚着我的背,奇道:“怎么哭了!”

    秋风悄悄,拂起鬓发,些微的痒。我无言的抱紧他,泪水愈加汹涌。

    “陛下,卑职急事禀报。”殿外传来冷一笑的声音。

    我慌忙起身,只见流澈净眉心一蹙,踏步行至外殿,双目微眯:“究竟何事?”

    “文心阁大学士秦重有急事上奏,在澄心殿等候陛下。”冷一笑按剑禀报,嗓音冷沉之外竟有些慌色。

    流澈净的脸色骤然一沉,匆匆跨步而出,却又突然顿住、回身望我一眼,目光凝重,随即走入袅袅晴晴的秋光之中……

    冷一笑转身之际扫我一眼,淡淡的目光低低的从我的裙下扫过,温温的,总令我微觉异样,似乎不止是温温的,却又说不上来。

    秦重上奏,晋州于夜里发生地震,房屋悉数倒塌,街道、桥梁坍塌,百姓死伤无数,灾情严重。当地府衙业已救援,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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