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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千年醉-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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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无话,君漪凰方才半梦半醒被惊起,如今倦意大消,没再睡的意思,一时甚是无聊。盯着苏灵雨的额侧眼角描绘的图画只觉百般碍眼。君漪凰懒懒一指,道:“当真是人人都肯在脸上画这劳什子?”
“这后宫谁不是仰望上位的脸色行事?”苏灵雨轻叹。她也曾想独善其身,下场又是如何?这后宫妃嫔虽分上下,但实际掌握着千万人性命的其实不过一人。即便不愿,又能怎样?
“我听闻兰婕妤也在伺疾之列,她难不成也画了?”
“既是人人都画了,她自也免不了。”
君漪凰闻言不禁挑眉,露出诧异神色。贺兰馥在宫中出了名的清高自傲,除了夏若卿外鲜少与其余妃嫔来往,即便在南诏帝前也时常冷颜相对不假辞色,说是目中无人也不为过。也不知南诏帝是否当真脱离不了天下男子的劣秉性,对于贺兰馥的冷言冷语毫不在意,一改以往喜好柔顺女子的习性,对贺兰馥反倒愈发的宠爱有加。贺兰馥入宫不及两年,地位却是扶摇直上,前几日才封了婕妤,连苏灵雨都无法比拟,更是惹得宫内诸多女子眼红纷纷,咬牙切齿,嫉恨有加。
“想不到是么?我当时瞧着她不言不语任由画师作画的时候,也想不到。”苏灵雨露出一丝别有深意的笑,淡淡道:“她为了静贵嫔,也是煞费苦心了。”
对于苏灵雨的结语君漪凰不置可否,只是问道:“李思琦还在承明殿前跪着吗?”
“我回来时路过承明殿,见她还在那,跪了三日脸都青了。这几日早晚寒凉午间日头却不小,以她那样子再跪下去估摸明日都未必撑得住。”
“自作自受,也算活该。”对于苏灵雨提及的李思琦惨状,君漪凰言语中并无怜悯之意。
李思琦乃是闺蜜,位份本为良媛,赐封号琦,乃是与苏灵雨同期入宫,只是与苏灵雨不同的是她并非良家子,而是民间采女出身。李思琦容貌娇媚,在众多采女中也堪称翘楚,而且声音如出谷黄莺,尤擅弹唱,传其歌声绕梁三日而不绝,是以虽然出身微寒未有子嗣也在短短时日内由采女跻身为良媛。这李思琦虽被封了良媛之位,却因是从民间入选没有朝堂家族势力在后撑腰,较之宫内其他良家子出身的妃嫔不管位份高低背景便先矮人三分。李思琦平日里时常被低于她位份却出身高贵的妃嫔明嘲暗讽,她对此早恨得咬牙切齿又无法可施。直至贺兰馥被夏若卿推选入宫——贺兰馥身份特殊,其父出身皇室贵胄,却是北燕送到南塘的质子,在南塘面上说是贵族,实际连普通平民都不如。李思琦在宫中忍气吞声良久,当下总算有了出气的地儿。只是贺兰馥的性子大出她意料之外,孤傲冷厉不说,对于他人挑衅也从来不予容忍。贺兰馥前有静贵嫔夏若卿帮衬,后颇得南诏帝喜爱,李思琦不但胸中那口压抑之气未出,反而处处受制。随着贺兰馥连接被封,又正当宠,李思琦吃了数次亏后便不敢再随意招惹。只是李思琦表面隐忍,暗地里这口气却无论怎样都咽不下去,待得夏若卿之父因结党营私之罪被锁入狱,李思琦思及夏若卿庇护贺兰馥之仇,加上平日里受的诸多怨气,新仇旧恨齐齐涌上,也不知从哪里听来的风声,竟胆敢向南诏帝进言,道静贵嫔夏若卿不甘父亲被拘入狱,私下与贺兰馥一同习练北燕蛊术,欲为至亲报仇意欲弑君。这话恰被那日被召前去的贺兰卿听得一清二楚,贺兰馥冷言厉色在南诏帝前就将李思琦叱骂一顿。李思琦向南诏帝进言时靠的是心里那股怨气作底的一时冲动,手中并无夏若卿与贺兰馥习练蛊术的证据,被贺兰馥尖锐言辞辩驳得张口结舌,再被黄门手中刑具一吓,当场软了身子瘫在地上,痛哭流涕声称是受下人蒙蔽听见传闻,深恐静贵嫔为祸后宫,不敢多加耽搁,匆匆前来禀告,是以才未曾多加分辨。南诏帝大怒,责道李思琦欺君罔上,陷害妃嫔,本是死不足惜。念在李思琦平日里性情温顺,只是一时情急,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即日削去位份降为更衣,每日跪于兰婕妤所居的承明殿前请罪,后续如何发落,皆由兰婕妤处置。
此后次日南诏帝夜间就突发恶寒高烧不退,急传平日喜爱的数位妃嫔伺疾。贺兰馥也不知是无暇□□忘了,还是有心,就一直任由李思琦跪在承明殿前。遴选入宫的女子即使出身民间也是家庭富裕娇生惯养长大的,哪里堪受镇日的日晒雨淋。今日苏灵雨瞧那李思琦已是面色苍白神情恍惚,全身浮肿不说,膝间的血更顺着那雕刻了纹路的石板缝隙滩出一大片,就算现在贺兰馥当真消气赦免了她,以后也是废了。
宫中类似李思琦者为数不少,苏灵雨与她素无来往,更犯不着为她求情,听君漪凰问起也就当做笑话讲给她听。
君漪凰听完又不再言语,只是垂目沉吟,半晌,突然开口道:“以后你离静贵嫔和兰婕妤远些,少与她们牵扯。就算偶有往来,她们送的物件都别沾手,私下处理了就是。”
苏灵雨微怔,随即笑道:“你还真去信李思琦那番鬼话?兰婕妤若真会蛊虫之术只怕早对陛下用了,你看她像是甘心委身南塘后宫忍辱负重之人吗?”
“什么忍辱负重,胡言乱语!”君漪凰横了苏灵雨一眼,冷冷喝断苏灵雨,又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小心为上。那次你若听我的多加注意,哪来后头许多事情?”
“哎,是是,好姐姐,好君君,都是我的错,我听你的提起十二万分小心就是!”一提往事,苏灵雨只有干笑赔罪的份,恰好珠帘叮咚,寰月端着一方面盆进来,随同她一起的还有青绡,掌上托盘放着一盏描银青瓷碗,房内刚消散淡下的药味立即又浓重起来。
君漪凰眉尖一竖,面露不豫之色,转向苏灵雨道:“水送来了,将你那花脸洗净,回你的玉萤殿歇着去吧。”
“怎地,我刚来就要赶我走?”苏灵雨貌似嗔怒,眼内却蕴了促狭笑意。
“你在陛下身边伺疾了好几日,还不累?”
“怎会不累。”苏灵雨轻哼道:“你病着不用去,可苦了我了。”言罢苏灵雨点头又道:“姐姐说的是,这样罢,寰月,帮我准备套换洗的衣衫,我直接去汤池沐浴。姐姐这里榻软枕香,我就在这里歇下了。”
言毕也不等君漪凰反应,向寰月一挥手径直走了出去。
寰月与青绡见君漪凰目瞪口呆模样,想笑却又不敢,只得把药碗放下,匆匆屈身行礼退下。
君漪凰素来不苟言笑,也唯有宁容华敢在裕丰宫这般放肆。
待寰月将换洗衣衫送到,青绡也已伺候着苏灵雨梳洗完了。着好衣衫,挥退青绡,苏灵雨面上早褪去君漪凰前的和熙,沉声道:“我瞧着淑妃今日心情抑郁,是为何事?”
“这……”寰月微一犹豫,思及宁容华与淑妃关系历来亲近,再说那也算不得什么秘密,便将今早收到的信笺内容如数告知了她。
苏灵雨眉心微颦。她本以为是宫中其他妃嫔又做了什么让君漪凰不喜的事,毕竟君漪凰如今不掌六宫权势,陛下对她的态度若即若离,虽说位份依旧,宫内之人谁那双眼不是刀削火练出来的,对南诏帝的态度自是看得分明。加之君漪凰掌宫时得罪了不少人,自是有人等着落井下石。虽说君漪凰并不把那些小把戏看在眼中,但不管怎样都是麻烦。君漪凰从来不提,苏灵雨也只能从其他渠道打探,再明里暗里替她收拾了。
今日苏灵雨以为又有不长眼的来找君漪凰麻烦,不曾想却是因为齐郡兵败,这却是她无法插手的了。
“罢了,我这两日不回玉萤殿了,你待会差人与青绡一起回去替我拿几套衣衫过来。”
想了片刻,苏灵雨无法可施,只得决定呆在裕丰宫多陪陪君漪凰。齐郡兵败的消息如今朝堂上肯定尽数知晓,后宫内不日也会传遍,瞒也瞒不住。君漪凰如今地位大半凭借她齐郡嫡长公主的身份得来,之后的日子怕是不太好过。
不过既有她在,其他人想动君漪凰——也没那么容易!
☆、第139章
重入左厢,苏灵雨已是一身清爽。君漪凰正靠在榻上看书,见她披散长发仅作亵衣进来,不禁长眉又皱,道:“你既要歇,怎地又来了。我已让人将秦羽阁收拾出来了,寰月没告诉你么?”
“秦羽阁冷清得紧,哪里比得上姐姐这里。”苏灵雨一脸嬉笑,自顾坐上内室里的床沿,以指作梳兀自梳理自己一头青丝。
“你一贯爱清净我才叫人收拾的秦羽阁——”君漪凰今日本就心情不佳,被苏灵雨连番逗弄止不住薄怒起来,强自压了压,起身冷冷道:“罢了,你爱这里我让你,我走便是。”
“姐姐,方才青绡替我篦发,道我都有白发了。”苏灵雨也没去拦,只是在君漪凰要出门的当口,忽地幽幽一叹,满是自哀自怜之意。
君漪凰回头一瞧,苏灵雨正握着一把光滑如缎的发梢垂首怔怔瞧着,满面落寞。再思及她连日伺候在南诏帝身边,面上风光无限,底下说话做事却须得时时谨慎处处小心,心头忍不住微软,转身过去轻抚她头顶,淡淡道:“这红尘世间谁人能永保青春不老?一生总有白头时,你我皆是一样。”
“是么?我怎从没瞧出姐姐有白发?容我仔细瞧瞧。”眼角瞥到君漪凰衣摆,苏灵雨唇角挑起一抹笑,陡然伸臂一把搂住面前的纤细腰身,一个转身,将君漪凰整个人压在床上。
君漪凰何曾料及苏灵雨这番动作,惊叫一声只觉眼前天翻地覆,再回过神便见着一张秀美的脸近在咫尺,眼中满是诡计得逞的得意,哪有半分失落落寞。
“苏灵雨你!”
“白发我倒是没见着,姐姐青丝如墨如黛,哪里来的白发?不过姐姐搂着好软——我以前竟没发现!”苏灵雨双臂直如铁箍,牢牢抱着君漪凰,根本不容她挣扎起身,螓首更是在君漪凰下巴胸前来回乱蹭,仿若猫崽一般。
“……”君漪凰纵是满腹怒火,也被苏灵雨蹭得消了大半。哭笑不得瞧着那贵为妃嫔的女子毫无人前端庄模样,无奈长叹道:“你究竟要如何?”
苏灵雨不再动,双手却丝毫未松,用脸颊紧贴君漪凰桃腮,片刻后缓缓道:“君姐,国邦之战我无能为力,但在这南塘后宫,诸事总有我在。”
君漪凰一怔,忽觉鼻腔酸楚,强压的情绪竟被这句话撩动,直如惊涛骇浪翻涌不休。
“寰月这个多嘴的丫头。”
“我们几乎朝日相见,你心有不悦当我看不出来么?”苏灵雨撑起半身,定定瞧着君漪凰:“君姐,在这后宫之中,你我人前作假难道还不够么?你在我前何必如此?”
君漪凰一时无言以对,唯有默然回望。
床榻避窗,光影至此已颇暗。苏灵雨洗净铅华的面容柔美,杏目眼波流转,乍一看多情似水,瞳中却极黑,沉沉宛若一潭深水,隐在暗处教人看不清其中意味。
君漪凰昔日独掌后宫三千佳丽,阴谋阳谋经历无数,加之性子廉静寡欲,对何事何物皆是淡然以对,不惧不避。如今与苏灵雨对视,君漪凰心中却是微悸,将脸转朝一边。
“齐郡远在千里,我父母也隔于墙外。你我已然注定老死于此,若不真心相依,这后世数十载却要怎样才过得下去?”
君漪凰半晌不语,过了好会才伸手轻推苏灵雨,淡淡道:“你先起来,好好说话,这样子成何体统。”
这次苏灵雨不再坚持,撑起身子顺势滚入床榻内里。君漪凰站起身,拂了拂被苏灵雨拉扯凌乱的衣衫,道:“你先歇吧,我去园子里走走。”
脚步未及迈出,腰间又是一紧。一双藕臂缠过腰肢,后背传来苏灵雨软绵绵的音调:“君君,陪我一起。”
“我不想……”
“方才我来时你分明就在打盹,哪里不想?”语罢,苏灵雨不管不顾便拉扯君漪凰外衫:“你纵要出去也需更衣,不若宽衣陪我歇息,待会起来再穿就是。”
君漪凰手忙脚乱挽救自己衣衫,但苏灵雨显是铁了心,眼看一套好好的外衫几乎要被苏灵雨扯得稀烂,再见苏灵雨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君漪凰只得放弃。
“行了,我陪你就是,别扯了。再扯这套衣衫还能穿么?!”
“你又不缺,再说前日我不是才吩咐宫里人送来两匹蜀锦。若是不够我晚些让青绡再拿上两匹来!”
“你今日是怎地了,尽使小孩子脾气。”君漪凰摇头,只觉对面前这女子实是无计可施。
开口轻唤,随时侯在门外的寰月应声而入,麻利的替君漪凰宽衣。君漪凰轻轻躺上床榻外侧,斜睨苏灵雨道:“可如你的愿了。还不闭眼快睡?”
“等会儿。”苏灵雨神秘一笑,片刻后退出厢房的寰月去而复返,手中多了个托盘。
君漪凰一闻到味道,脸色就蓦地沉了下来。
方才趁着苏灵雨沐浴,君漪凰已命人将房中的药端出去倒了。此刻寰月手中盘上散出的味道无比熟悉,竟与之前送来的药一模一样。
“拿出去!”
“放下吧。”寰月被君漪凰一声冷喝惊得一颤,正在两难之际,见苏灵雨指尖指向床头几案。寰月偷偷瞄向君漪凰,大着胆子放下药碗,便如惊弓之鸟快速退出内室。
“这才是你非纠缠着留下来的原因吧?”君漪凰冷冷瞪视苏灵雨。
苏灵雨宛若未觉,伸臂越过君漪凰,端起药碗,轻轻搅动汤勺,轻声道:“你这病都半月有余了。本不是什么大病,你偏生药水不沾,拖到这时候。入了秋天气易变,不趁着现在赶紧治,再不小心受了寒怎么办?你非要试试我那次差点命丧黄泉的滋味才开心么?”
“我不喝!”
“真的不苦,我让寰月拿了蜜饯来,一放嘴里满口生甜,药味是半点都留不下的。”
“不喝。”
任是苏灵雨舌绽莲花,君漪凰一概回以两字。望着君漪凰闭得死紧的唇,即便是机智百出的苏灵雨也没辙了。
“我陪你喝好不好?你瞧,真的不苦。”苏灵雨就着药勺啜了一口,药材的涩味顿时溢满口内,她却不能露出半点端倪,面上还得挤出一抹浅笑,将盛满汤药的勺子递到君漪凰唇边:“你试试,若是苦得受不了你吐了就是。”
君漪凰看着苏灵雨的笑,将信将疑,檀口轻张,来不及疑问,一个勺子就塞入一半,随即一股苦如心肺的液体顺着药勺直入口中。
君漪凰忙不迭的推拒,只是等挣扎成功,勺中药液已有大半咽了下去。君漪凰方要大怒,嘴里又多了一样东西,顿时满口都是香甜的味道。
“蜜饯我让寰月撕碎了,甜味出得快,也不易饱,免得你吃多了腻味。这样是不是不苦了?”
君漪凰瞧着苏灵雨,她顾着喂药,唇角还留有药渍未及擦拭,更顾不得吃蜜饯掩去苦味,如今却是眼巴巴的举着药勺子,只盼自己说声‘是’。
早在离开母后,离开齐郡便隐藏甚至遗忘的柔软心思被触及挑拨,让君漪凰犹豫数次后,终于艰难点头。
“……你陪我喝。”
“好。”苏灵雨如闻天籁,迫不及待将勺中药咽下,再次舀满递到君漪凰唇前。
这次君漪凰不再挣扎,乖乖张嘴喝了下去。
两人一人一勺,不过盏茶时分药碗就见了底。苏灵雨将空盏接了君漪凰漱口吐出来的净水,又将一大粒蜜饯送入君漪凰口中,这才如蒙大赦放下碗来。
“若是淑妃怕苦不肯吃药的消息传了出去,怕是这整个南塘后宫都要笑死了。”
“……”
君漪凰双眼微眯,正待发难。苏灵雨却是见着势头不对,一溜烟钻入被中:“我已让青绡回去替我拿衣衫了,这几日我就同你一起,等你病好了才回去。在陛下身边伺疾这几日我实是乏了,先睡了。”
见苏灵雨倒头闭眼装睡,君漪凰噎在喉中的话只得咽了回去。
兴许真是乏了,片刻后苏灵雨就沉沉睡去。就着透入旁侧的隐约光线,君漪凰能清晰瞧出苏灵雨卸下妆容后眼下淡淡的黑痕。
口中仍弥漫着淡淡苦味,君漪凰侧身去寻盘中余下的蜜饯,却瞧见那个喝空了的药碗与其中的药勺。
勺上尚残留着些许药液,君漪凰鬼使神差般拿起,凑在眼前。
方才苏灵雨就是用这柄药勺与她喝药的……
脸颊忽地没来由一热,君漪凰神色慌乱的放回药勺,胡乱咽下一个蜜饯,连漱口也忘了,匆匆躺下。
药中本就有掺有安神的药材,君漪凰也确是有些倦了,闭目没多久不知不觉就坠入暗沉之中。
她旁侧本早睡去的苏灵雨这时却睁开了眼。小心撑起半个身子,凑近君漪凰旁侧,盯着已然熟睡的君漪凰,苏灵雨再不掩饰眸子中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临空描摹着君漪凰的面容唇鼻。
“君君……”
一声微乎其微的叹息,消散在床榻之侧,虚空之中,宛若从未存在过。
☆、第140章
璎珞垂眉敛目侧身与紫寰殿外的黄门们站在一块,面前香风阵阵,裙影翩跹,一位位前来为陛下伺疾的娘娘们从殿中出来,由同侯在门外的各宫侍婢扶着各自回了。
又候了片刻,眼角现出一抹紫红的裙角,璎珞长出一口气,碎步急急上前搀住来人胳臂,脸上添出一丝笑。
抬首便见贺兰馥艳若桃李的面上冷若冰霜,璎珞那丝笑又硬生生憋了下去,低声唤了句娘娘,再不敢多言,搀着贺兰馥疾步行到她们宫的车辇前。
直至贺兰馥上了车撵,璎珞站在车后趁贺兰馥瞧不着,取出香帕轻轻擦拭额角浸出的汗珠,心中暗叹伺候上这么位主儿,当真是她命苦。
贺兰馥在宫中是出了名儿的难伺候,对任何人都是不假辞色。原本许多妃嫔见贺兰馥姿容绝世,南诏帝对她颇多宠爱,都各施其能争相想与她结交,奈何贺兰馥软硬不进,不管谁来都是往那一坐只字不言,单单用刀般的眼神盯着旁人瞧。
贺兰馥本就生得极艳,艳极便妖,一道长眉不修不敛直入鬓角,狭长双眼更是如刀似剑,任是在宫中经历百种的妃嫔也受不住她那直勾勾的盯视,到了后头皆是花容失色落荒而逃。一来二去,再没人敢上贺兰馥的承明殿来,纷纷冷眼碎语等着南诏帝厌倦她失宠那日。
不单对各宫妃嫔如此,对服侍自己的下人侍婢,贺兰馥同样如是,淡漠寡言,贴身事务不假人手,教那些宫里伺候着的奴才们无从讨其欢心,时时心头惴惴,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拖出去乱杖毙了。
若只对妃嫔下人如此,倒也罢了。偏生贺兰馥对南诏帝一般的冷淡,虽不至用她那要人命的眼神直视陛下,却也是鲜有笑容,对宫中许多禁忌规矩更是视若无物。便拿今次来说,按例陛下有恙,前来伺疾的宫嫔是不得穿着颜色鲜艳的衣裳面着重妆的,南诏帝虽不重视,毕竟也是南塘后宫传下来的规矩。这位兰婕妤可好,面上虽未着重妆,身上却依然穿的是紫红牡丹衫。璎珞侯在紫寰殿外就生怕里头会传出陛下怒声,也幸而陛下没计较,总算又捡回一条小命。
想到这璎珞又是一叹,就怕这位主子惯儿的特立独行,哪日触了陛下逆鳞惹得龙颜大怒。这主子遭了殃,她们这些个下人也不会有好果子吃。总得找机会给静贵嫔说说这事,求静贵嫔劝劝她这主子。这宫里头唯一能同这位主子说得上话的,也唯有静贵嫔了。
随着车辇一路行满脑子边胡思乱想,等回过神璎珞一抬头发现已到了承明殿前。驾车的黄门一拉缰绳,马儿甩了个响嚏停下,璎珞忙收敛了自己神色,上前将贺兰馥引下地来。
车辇停在承明殿正门之前,璎珞待贺兰馥一下地就匆匆引着她往旁侧走了两步,转头斥责驾车的黄门道:“你个奴才怎地不长眼,偏偏把车停在这儿,也不怕污了娘娘的鞋!”
驾车的黄门也是一脸委屈,按规矩娘娘回自个宫殿,车辇轿辇都得停在正门中央,以示贵重不偏。只是今日特殊,这大红铜门前偏生跪了个人,让他停车时也是好一番犹豫。
跪人无妨,避开就是。但跪的这位已是跪了三日,腿脚约莫是全破了,红中带黑的血顺着青石板四角的雷云纹浸淌得满地都是,入鼻都是一股子血腥味道。
驾车的小黄门这才后悔起来,偷眼去瞧自己主子。贺兰馥任由璎珞扶在旁侧,面上一贯的无表情,也看不出是喜是怒。
璎珞悄悄斜着眼珠子去看依旧跪在地上的女子,对满地血腥又惧又有些同情。这血浸的范围颇广,璎珞还没来得及引着贺兰馥绕开,跪在地上的女子大概是听得车辇动静,同跪在她旁侧的侍女又还清醒,唤了唤她,那女子迷迷蒙蒙的眨了几下眼,将低垂的头抬将起来。
女子顶着秋日的日头在承明殿前连跪了三日,端正的容颜早白得泛青,钗横鬓乱,一袭华贵锦缎制成的窄袖鎏金裙又是汗又是血,皱成一团。那女子却顾不得这些,一见贺兰馥,已然开始散乱的瞳仁忽而一亮,整个人就往贺兰馥扑去。
只是她跪了三日只得喝了些水,腿脚长跪之下经络都已经废了,这一扑也只是整个人摔在地上而已,倒叫璎珞吓了一跳,护着贺兰馥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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