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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千年醉-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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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吓归吓,毕竟儿子喜欢,她也不好说什么。她身边伺候的黄门明辨心思,私下吩咐了戏班曲团可了劲的上那热闹曲目替太后压惊。
    菜过三巡,酒过五味,殿中的皆是宫苑贵人,伺候的侍婢黄门生怕冬日的冷风冻着贵人们,那白玉炭不要钱似的往上添,加上殿下鼓足气喧闹的杂耍班子,直将殿内烘得直逼盛夏。
    这殿里头热,酒劲儿也上了头,一个个美人儿憋得香腮红似桃花米分,眼波转似清水流,又不能失了体统去解外衫,只能硬生生忍着,不多会额间便见香汗津津。美人如玉,连体汗本也是香的,奈何那脸上涂抹的颜色却耐不住那滴滴汗珠,不多会便混作五颜六色,那些精心细绘的画儿更是糊成了泥。这下本就斑驳的面容就更吓人了,一团紫儿一团青,妃嫔们看到旁人脸上又是想笑,转念一思及自己模样又是彷徨,那表情真个扭曲。南诏帝脸色就更难看了,黑得跟涂了炭一般,要不是这面上妆是他自个儿弄出来的,只怕早就拂袖走了。
    苏灵雨挨在南诏帝下首,见君漪凰瞟过她的眼神总是似笑非笑,偷偷取袖中小镜瞧了,心里也是郁闷。眼看红烛吐艳,歌舞正浓,这除夕宴还不知要闹多久,苏灵雨位置又靠近上首颇为显眼,不敢妄自离席,只能不时摸着脸颊,躁得不行,连喝了几杯水又捡了几种时令水果吃了,前颈后心的热度不但没减,也不知是不是吃得杂了胸口竟连连泛起恶心来。再看前方,苏灵雨只觉视线模糊,一人成双,摇了一摇,就朝旁侧软倒靠去。
    君漪凰面上神色端庄正视前方,实则眼角一直在扫苏灵雨,见她脸上糊得跟只大花猫似的,正暗觉好笑,却惊觉苏灵雨神色不对,正要询问就见人猛然歪在案上。
    宴上一下就炸了锅,南诏帝大约前段时日吃够了贺兰馥的闭门羹,转念又想起了柔顺性子的好,加上思念故皇后,这段日子对苏灵雨可谓宠爱有加。此刻见苏灵雨莫名晕倒,急令侍婢将人扶到侧殿休息,又传了太医前来诊治。
    除夕宴出了乱子,太后自是不悦,不过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她总不能出言责怪。君漪凰早随苏灵雨同去了侧殿,馨贵嫔暂理六宫事务,面上自不能落于人后,于是顷刻间宴上首位就空了一截,余下下面的各个嫔妃面面相觊心中揣度,心思聪敏细腻的更是停了餐食不断用水漱口,生怕是食物出了问题。
    不料才过炷香时间南诏帝与馨贵嫔就回转大殿,座下妃嫔们看去只见南诏帝满面喜色,馨贵嫔却是面色古怪,又见南诏帝侧身在太后耳边低语数句,太后神色立即由怒转喜,心中顿时都猜出了七八分。
    果不其然,南诏帝难掩喜色,言道苏灵雨已有了近二个月的身孕,即日封为婕妤,赐绫罗二十匹,珍珠一斛,如意一对,侍女黄门各十人前往小心伺候。
    座下妃嫔虽各有心思,但言辞纷纷庆贺,尽是吉祥恭喜的祝词。宫中久无孕喜,南诏帝今夜忽闻佳讯,心头大悦,先前的不快烟消云散,本来黑云暗罩的除夕之宴总算美满完结。
    宴席终了,各人散去,夏若卿也随贺兰馥回了承明殿。二人洗漱一番,贺兰馥今夜也喝了不少酒,沾枕即眠,夏若卿在床榻上却是翻来覆去怎样都睡不着,只觉胸口憋闷,干脆披衣来到后院,坐在园中亭内对月发怔。
    夏家虽势衰,她位份却未废,今日仍靠南诏帝坐在右下首。近一载不见,南诏帝见到她却是神色冷淡。夏若卿早有猜测,倒还能以平常心应对。后来苏灵雨晕厥,查出孕喜,南诏帝当着满场妃嫔的面封了苏灵雨至婕妤,又赏赐若干物件,可想而知诞下皇子之日,苏灵雨的荣宠定会再上层楼。夏若卿一念及此,再想起昔日无缘的腹中早夭胎儿,心头禁不住的愤恨。加上苏灵雨之父太府卿苏鸿曾明里暗里受了夏党不少气,今儿夏家败势如山倒,苏鸿趁势连上三道折子弹劾揭露夏党作为。南诏帝一心改革吏制,革除党朋,苏鸿此举恰逢君意,南诏帝当即顺水推舟严加追查,又列了数条重罪在夏氏一族头上,连夏若卿的母亲及幼弟幼妹一并拘进狱中。
    对苏家夏若卿已是恨极,偏生她现今沦落,与苏灵雨又无甚往来,根本无计可施。今夜见着宿敌荣耀光辉,夏若卿只觉得胸中怒火中烧,咽不下吐不出,烧得她五内俱焚,肝肠寸断。
    
    ☆、第146章
    
    “夜半不睡出来瞧月亮,我倒不知你原是只狼狗儿,不过今夜也不是十五啊。”一掌轻压在夏若卿头顶,兰香拂鼻,夏若卿不用辨也知是贺兰馥醒来没见她,寻了出来。
    此刻她心怀愁绪,对贺兰馥的玩笑是半点笑不出来,‘嗯‘了一声,兀自继续看她的月亮。
    贺兰馥见夏若卿不笑,猜到她正烦恼家中之事,叹了口气,陪同坐在旁侧。
    “不知姐姐提到的事,如今怎么样了?”
    贺兰馥闻言一滞,她早些时候应允夏若卿暗里先救出夏家人,虽则夏父身陷牢狱,好歹先将夏家伯母和两个子女先带出来送出南诏,不曾想她还是想得太过天真了。一则南诏帝早防着有余党前来营救,夏母等人虽居于夏府,那夏府周遭却是围得重重叠叠飞鸟不进。二则贺兰馥长兄贺兰祈尚在谋事,大权未得,大事为重,哪里愿意为这等事大张旗鼓动作暴露行藏?这一拖延便出了苏鸿上折检举的事,后来夏母一干家眷一并被拿入了风雷监,那风雷监中关的都是谋反叛逆罪大恶极的昔日高位之辈,守卫更不消提,贺兰祈就更没法子了。
    贺兰馥对夏若卿无言以答,只能默然。夏若卿何等聪明,见情形就猜到不成了,也不再问。夏家这从老到少一进风雷监,满门抄斩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后续便是株连亲眷,从亲至疏忽怕是一个都逃不掉,她哪里能眼睁睁看着一家老少数百人就这样进了鬼门关,夏氏一族就此断绝?夏若卿心中那个念头鼓噪了好几个月,却始终下不了决断,只是如今再拖下去就只能等着给爹娘弟妹收尸了!一念及此,一咬银牙,夏若卿已经做出决定。
    贺兰馥却哪里知晓夏若卿此刻面色平静,心中却是思绪弯绕。坐了一刻,觉得气氛僵冷,此刻停了许久的雪又在庭院里纷纷洒洒落下,镶在红梅青松间煞是好看,又想转移夏若卿注意,贺兰馥略思忖便道:“卿卿,我明日再以年后家书为名去拜托长兄,如今你在深宫也是无计,今夜除夕,便不要再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不若我且作一舞,博你一笑如何?”
    话毕也不等夏若卿作答,贺兰馥径直出了小亭,挥动双袖,于雪中舞动起来。
    今夜贺兰馥出来寻夏若卿,只着了一身净白的内裙,长发未髻,披散过腰,直直若瀑。明月未掩,零雪纷纷,美人不琢,腾挪旋转,但见白裙飘摇,长发随舞而动,婷婷袅袅,没了平日的妖娆,每一回眸望来,皆是深情款款,如诗如画,如梦如幻。
    夏若卿喉中蓦然哽咽,眼前模糊,倏然站起,投身环住贺兰馥。
    贺兰馥舞即刻停了,虽觉突然,见夏若卿紧抱她不放,也不再动,任由她抱着。
    “卿卿?”
    夏若卿不答,只是垂头闭目,牙关紧咬,把眼中泪珠硬生生逼回去。
    贺兰,这一生是我负了你!
    “卿卿,怎么了?”
    是我负了你……
    “姐姐,又下雪了,夜里天气寒凉,你又穿得单薄,再呆下去免不得受风寒,咱们先进屋去罢。”
    抬起头来,夏若卿已掩去泪意,轻笑言道,携了贺兰馥的手,转身步回寝殿。
    “卿卿,你可好些了么?若是不想睡,我陪你在外面多呆呆也是无妨……”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姐姐不必多思了。”夏若卿口中答道,目光却渐冰寒。
    成事虽在天,谋事却在人。事既至此,便闹他个天翻地覆,又有何妨!
    次日晨间,约莫是独坐亭中太久,贺兰馥幼时习武身体康健尚未不觉,夏若卿却是咳得一阵紧似一阵,连气都喘不过来。依律初一各宫妃嫔皆需前去太后、皇帝及皇后处拜年问安,今年新后未立,太后和南诏帝那边却是免不得的,这纵是无视宫廷礼法的贺兰馥也不敢违例。是以一早贺兰馥替夏若卿请来太医院人问诊开方又存了档,虽是不愿,仍只得梳妆前往宁安殿。
    贺兰馥走后,夏若卿称倦挥退一干侍候的侍婢,靠在枕上,却也未眠。不过须臾,挽容就带了一个年过半百的送炭仆妇进来。仆妇行过礼,抬头一看,正是长寿庵的张惜春。
    “娘娘这大年初一不去宁安殿为太后拜年问安,太后历来重规矩,陛下对太后又是最是敬重孝顺,这一来陛下怕是会不悦吧。”张惜春也不多礼,自寻了个椅子坐下,笑道。
    “我自迁入承明殿中,与兰婕妤日夜同住,实在不方便,也只能寻得这个机会与张术师见面了。”
    “娘娘今日甘冒圣颜不悦也要唤在下前来见上一面,想来是考虑好了?”
    夏若卿一笑,抬起头来,冷然道:“张术师,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不过我素来不喜欢旁人揣度我心思,明白吗?”
    张惜春却是夷然不惧,笑道:“娘娘,你病着兰婕妤怕是心心念念想赶着回来的,可耽搁不得太久。”
    夏若卿眼微眯,也不再多言,问道:“张术师,我只想问你,你说的手中那物,当真不会伤人?”
    “此之一物一入人身,便视附者如主。娘娘应该很清楚,主亡其亡,万物皆向生,它又焉能伤其附身之主而自断性命?”
    夏若卿闭眼思忖,半晌又道:“日后可有去除的方法?”
    “能得此神物,旁人喜不自胜,娘娘却想去除吗?”
    “它靠精血而活,长此以往总是伤身。何况有些东西还是握在自己手中的好,此事不过紧急从权,来日方长,若是寻得新的能自己养了,又何必再劳烦他人?”
    “娘娘倒是说来轻巧,新的岂是说寻就能寻得的。”
    “张术师神通广大,总能想到办法的。”
    张惜春冷笑一声,自椅上站立,踱步道:“娘娘,时至今日,娘娘似乎还没弄明白我们的关系。我予娘娘手中之物,娘娘予我他朝南诏国师之位及江夏二州。你我各取所需,不过平等待之。只要国师封身再入驻江夏,取物也罢寻物也罢,在下自能办得妥妥当当。只是如今这些都还是虚无缥缈,在下总得留些手段傍身,还请娘娘见谅。”
    “你!”夏若卿眉心倏皱,满面怒色,隔了片刻终于压下,沉声道:“不错。既然张术师能猜得到我今日请术师来的目的,东西也该带来了吧?”
    “这是自然。”张惜春自袖中取出两个小指大小一白一青琉璃瓶子,递给夏若卿:“此物经不得寒,需贴身而藏,若是离身超过半个时辰便为死物。使用倒也便利,只需置放在贴身衣物之中,它自然会寻着人温入体。”
    “子母皆是如此?”
    “不错,其物最是解人意,只需母主动念,子自从之。子主宿者身体冰寒之后,它就会自己游出寻其母,到时取回便是,切记不可多耽。”
    “如此简单?”
    “说简单确也简单,不过母指子时二者相距不可过远,十丈为距。且子若常不闻母息,则会烦躁不安躁动不已,扰得宿者体病神倦,这宫中医者都是博学之人,一旦诊脉容易被人察觉,是以母子宿者还是多加走动见面为宜。旁人这便没什么,只是位兰婕妤嘛……怕是娘娘要费些心思。”
    “我知道了,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哦,旁的倒没什么,只望娘娘牢记你的允诺。”张惜春顿了顿,眼珠一转,又接道:“不过我倒有几分好奇,不知娘娘准备对付何人?如今常在陛下左右的也不过那几位,娘娘难道想全都……”
    “张术师,你好奇心也太过了。”夏若卿唇角虽有浅笑,眸中毫无笑意,冷冷凝着张惜春。
    “是,既是如此,在下告辞。”张惜春也不甚在意,躬身一礼,端上烧尽了的炭火退了出去。
    挽容直目送人出了殿门,才回转夏若卿处。她刚才一直在外间守着,防着有人经过,夏若卿与张惜春的一席话听得明白,加上原先事情,倒也猜到七七八八。此刻扶着夏若卿躺好,挽容嗫嚅半晌,终于咬唇开口道:“娘娘,难道你当真……当真要……”
    “嗯。”夏若卿直视帐顶,思绪不断:“张惜春那边你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只是这样一来……娘娘难道就想将这东西一直放在兰婕妤那……旁的不说,兰婕妤对娘娘是真心的好……”
    “谁指望靠她将东西拿出来了?”
    “咦,可是娘娘方才不是还在问张术师如何去除?”
    “若不给她些把柄,她会这么干脆把东西拿出来?即便是拿出来了,少不得又要动些别的花样。倒不如我主动些,以后有求于她,她便可以予取予求,现在就不会费太多心思了。”
    “是,但是……娘娘……”
    “挽容,按着族谱而言你我是四代内的亲眷,你家人同样牵涉其中,容不得我们多考虑。贺兰身上的东西以后我自然会设法除了,不会让她一直带着它。你只管办你的事,掌握好分量,别让张惜春这段时日就死了,免得诸事并发旁人疑心到我们头上来。还有你去告诉朱太医,就说我的病恐会过人,需独门静养。”
    “是,但是娘娘病着,纵然朱太医这么说了,兰婕妤恐怕也不会任由娘娘这会子搬回凌寰殿独居的。”
    “不用独居,隔个空院子让她几日见不着我就好。好了,她约莫快回来了,我先睡了,你去罢。”
    “是,娘娘。”
    木门轻掩,室内一片寂静,夏若卿盯着榻前帘幕却无甚睡意。她从没打算留张惜春活口,早已在膳食中动过安排。她对挽容倒也不曾说谎,只待此事一过,她定然会想办法把贺兰馥身上的蛊除了。夏家与贺兰家私交甚好,夏若卿幼时自也常去贺兰家玩耍,与贺兰祈很是相熟。贺兰馥之父贺兰斐本就是北燕驰骋沙场军功卓著的皇子,奈何出身太低又军功太过,北燕当朝皇帝成淮王一心修仙入天不重兵武,又疑心多虑,深恐他逐储无望心生反意,硬是借故夺了他的兵权,又在接后大败时将人作为质子送入南塘。夏若卿知晓贺兰斐当时被送入南塘时北燕国内就是闹得沸沸扬扬,大臣多有不服。而贺兰馥之兄贺兰祈继承了其父之能,自幼在贺兰斐教导之下熟读兵书,且为人聪明绝顶深沉稳重。当初贺兰斐虽能携得子女二人来得南塘,但夫人母亲等家眷均被留在了北燕。此番贺兰祈欲回北燕,定是筹谋良久已有万全之策,不动则已,一动成事必定十之□□。那张惜春昔日不过一届王爷供奉的术师,较她高者何曾会少?张惜春能得成蛊,这蛊想必是可取出的。等贺兰祈得了北燕,不愁找不到能去除贺兰馥身上蛊虫的能人高士。
    只是话虽如此,此蛊养在体内必然还是伤人,她自己能养倒也罢了,偏偏她自己血脉养不了,只能寄于贺兰馥之身。她夏若卿……这辈子是注定对不住贺兰馥的一番深情了。
    
    ☆、第147章
    
    新年伊始,夏若卿却病重,先是患上风寒,后来风寒积体竟发了寒疹。这寒疹倒没什么要紧,只是容易过人,一个个鸽蛋大小,红肿瘙痒,太医诊了后便让其独居静养。
    果然贺兰馥说什么都不让夏若卿搬回凌寰宫,令人辟了个侧院出来让她居住,期间数次欲探视,夏若卿都令人将她堵在门外,说寒疹发在了脸上,实在难看得很,不愿见人,直急得贺兰馥吃睡不香,日日在院外踱步徘徊。
    如是过了半月,院中大门终敞。贺兰馥喜出望外,早捧了夏若卿喜欢的清粥小食急匆匆进到院里。恰逢夏若卿出来,待人一抬头,贺兰馥手臂却是一僵,盘中食物洒落一地。
    “你……你……”贺兰馥此刻也不知是惊是吓还是怒,全身颤抖,连句整话都说不出来。
    夏若卿抬起来的脸上眉目依旧,半幅秀美娟丽的面庞依然白净,另半幅自额心至唇角却是绘满了藤萝异花,颜色鲜丽如活,似可闻香。
    “你……”贺兰馥似是不信眼前所见,颤步向前,轻轻抚上夏若卿绘了画的那半幅脸,触手细腻温软,毫无画米分的糙感,手指用力搓动,藤蔓依旧,随着手指动作牵扯出一丝怪异。
    “你的脸!卿卿!你!”
    “贺兰,不用试了,是用针绣上去的。”夏若卿倒是面色平静,淡然道。
    “你疯了!绣……你可知道,这是在面上,一旦绣上哪里还有褪除之日!你!”
    “贺兰,我知道。”夏若卿拉下贺兰馥的手,神态平和如故,“我知道你不喜欢,那夜我想过了,夏家生死都握在陛下手中,我只有这么做才能重新获得陛下欢心。即便只有半分机会,我也不能放弃。”
    “我说过……!”
    “贺兰姐姐,时至今日今时,你我还能自欺欺人下去么?”
    夏若卿的目光与贺兰馥直视,杏眼微弯,似是在笑,又全然感受不到笑意,定定凝着贺兰馥。
    “所以你早就暗中打定了主意,如此糟践自己是吗?!”
    此时两人离得近,贺兰馥自上而下将夏若卿面上花看得越发清晰。夏若卿绣画的针应是用得极细,即便是如此近的距离仍可见枝蔓边缘平滑精细,明暗颜色过度自然流畅,与画笔绘描确有天壤之别,层层叠叠又不显繁复,花侧盖叶,叶中藏花。但这画越是细腻,意味着作画时所下针数越多,不过巴掌大小的一幅画怕是针数不下千万。想着这吹弹可破的细腻面容竟被一针针戳入导入颜料,贺兰馥只觉脑中一晕,怒火上冲,一时克制不住自己,竟挥掌抽在夏若卿脸上。
    夏若卿被打得一个踉跄,退了一步,垂首静静抚着自己脸,既不怒也不哭。倒是贺兰馥打了人有些后悔,气却没消,原地站了片刻,手掌展了又握,握了又展,终是一拂衣袖怒气冲冲出了院门。
    挽容一直站在院门侧不敢做声,这会子贺兰馥掉头走了,她才敢上前疾步将门掩了转身扶住夏若卿。也亏得夏若卿先前称要静养,这院落选得甚为僻静,贺兰馥出入也不喜带人在身边,刚才那一幕没人见着,否则不出片刻这承明殿上下还不知要传成什么样子。
    “娘娘,要紧吗?快回房去,我冰块绢子给您敷敷!”
    夏若卿缓缓放下手,唇角掀起一丝笑,却不知是苦笑还是自嘲:“无妨,贺兰下手时是收了劲的,也不过是表面上看着重罢了。”
    “娘娘,真的不要紧吗?您待会可是还要去见陛下……”
    “没事,替我补补妆就走罢。”夏若卿径直回身进屋,在梳妆台前坐下。
    妆台临窗,夏若卿左右侧首瞧着镜中人,手指轻抚脸上花叶。为了尽早绣成这幅画,夏若卿并未按照画师所言初绣后待痊愈再二绣,而是直令画师在伤上即刻再下针灌注颜料,如是来回走了四道,又用性烈无比的冰魄草敷在画上强行去淤消肿。幸好急切之下这幅画仍作得曲婉灵动,不枉费她自毁面容又经历了这许多苦楚。不过夏若卿翻来覆去照看镜子,也只觉得这半幅面画诡异厌恶,实在无法明了南诏帝的审美究竟是出了什么毛病。
    罢了,只要南诏帝喜欢便好。今日之后,这南诏后宫人再见她,只怕她们都觉得她为了争宠已至疯魔了吧。
    挽容拿起胭脂水米分替夏若卿细细补妆,又用篦子一丝丝篦好方才被贺兰馥弄乱的鬓发。夏若卿闭上双眼,曼声问道:“圆镜大师那边准备得如何了?”
    “回娘娘,大师传书让娘娘无需忧心岳门、虎跃、常明三军,这三军主将都是大师昔日旧人,他自会打点妥当。只要娘娘这边事成,他即刻回转杜陵。子榆军远驻北境,黑刹军与左淮大军对峙淮江岸畔难以抽身,待这两军反应过来,杜陵都城中早尘埃落定,掀不起什么风波了。”
    “大师蛰伏多年,倒是丁点没空着。”
    “是,不过娘娘,您当真要……这事情若是败露了,那……”
    “陛下此次处置夏家如此不留余地,纵然我们什么都不做,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当初陛下夺嫡时手腕何等狠辣,十一个皇子死疯殆尽,只余下一个胸无大志懦弱优柔的同胞平王。也亏得圆镜大师见势不利,立刻抽身而退遁进空门隐入深山,才保下一条性命。不过这世间最难改的不是山河,而是人之本性。虽然过了这么多年,圆镜大师身在空门,心却从来都在红尘,汲汲营营筹谋不断。这次是他最好的机会,南诏帝如今尚存膝下的皇子唯有二皇子,偏偏天生脑疾,平王不堪大用,上一辈的宗室皇族业已年迈。国君骤崩,圆镜大师届时自然是最好的人选。新皇登基大赦天下本就是历代惯例,何况圆镜大师昔日与父亲交往甚密,他即使不便立即开赦父亲之罪,死罪却定然可免,等他根基稳固之后,何愁夏家不能重整旗鼓再复昨日荣光?”
    “是,娘娘深虑。不过这蛊虫非得由兰婕妤来用,纵使兰婕妤与娘娘交好,但要把这东西放在身上,做的又是这等……大事……奴婢怕娘娘即便好言相劝兰婕妤也未必会答应啊。”
    “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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