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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千年醉-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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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不敢。”
“其实我也很想拿把刀把自己胸口剖开看看,看看里面的这颗心是不是黑的。”夏若卿仰首一笑,一滴泪珠顺着眼角滴落,“若我当真是个男儿,征战沙场以血建功,不用沦入这心机权谋当中,该有多好。”
☆、第150章
寒梅怒绽,暗香盈动。新年之后南诏后宫中安定祥和,其乐融融。但前朝却没能同后宫这般闲暇,虽在初三喜得捷报,南诏帝开心劲儿也只持续到过了元宵。
复朝当日,南诏帝就收到一份由江淮黑刹军呈送来的加急军报。淮江是南塘左域边境,毗邻左淮。左淮当任君王勤政清明,上位后一系列政务改革,左淮国力蒸蒸日上。左淮上临淮江,下临扬江,虽是富饶之地,却地域狭小,且两侧国境都靠在江畔,每逢涝灾国力就要大伤,左淮君主因此便将目光盯上了一江之隔的同处富饶之地的南塘。
南塘对左淮野心心知肚明,因此一直将军力强劲的黑刹军驻扎在淮江沿岸,两军对峙已久。军队长期驻扎,粮草不可能完全依靠后方供给,一部分便要从当地民间征集,而且军队驻扎时日长了,征集粮草时难免就会出现故意压价强取豪夺的现象。若是风调雨顺丰收年间倒还好,但是淮江上游沉沙淤积,每逢暴雨淮江就容易危及两岸,左淮遭殃,南塘这边同样无法避免。因此南塘淮江这边民间暗中早已怨声载道,只是重军压在头顶上,又有谁敢多说一句?
年前夏季又是暴雨连绵,这年的雨势堪称为近十年之最。淮江两侧辛劳耕种的粮食一夜尽毁,民众流离失所无家可归。外地有亲眷的都背井离乡前去投靠,但还有许多祖辈就生活在当地的,不愿离开故土只能在周边流连徘徊。南塘地处华夏腹地,四面大国小郡并立,征战不断,国库收入大多用在军需之上,对于淮江涝灾虽有赈灾之举,但国库空虚,拨下来的食粮银钱本就不多,加上从上到下层层削剥,到了民众手中的还不足一顿之食。夏秋季节还好,当地民众还能寻些野草树皮果腹,等入了冬天寒地冻,百草衰竭,连野草树皮都没得吃了,又无屋舍避寒,民众怨心大起,新年之际竟集中到黑刹军驻扎的军塞前,要求分食分屋过冬。
军塞哪里是普通民众想进就进的?黑刹军统帅令人将塞门封了,倒没对聚集在塞下的民众多加管束。这样闹了几日,一个路过的江湖客见塞下民众衣衫褴褛,个个饿得面黄肌瘦,实在看不下去了,侠义之心一起,趁着塞上守军不备,越上墙头将剑横在当值的尉官脖子上,逼他开门放灾民入城。
一人难敌四掌,何况那江湖客孤身一人闯入军中?那江湖客最终还是被射杀在墙头。他死时墙下众目睽睽,灾民积怨已久,一时激起民愤,灾民竟拿了平日用的铁锹耕犁,开始冲击塞门。黑刹守军本打算不管,不料人越聚越多,局势开始压制不住。统帅这时也恼了,又怕事闹大了传回杜陵,南诏帝查出他们平日强夺民粮等事私吞粮草拨款之事,下令墙头弓手向塞下灾民放箭射杀。
黑刹统帅本以为那些灾民是乌合之众,只要一通乱箭,他们怕了自然就会退去。谁也没想到那些灾民中竟混杂着左淮的士兵。这些士兵都统一打扮成灾民模样,一面鼓动灾民继续冲击,一面暗中将消息传回左淮。黑刹统帅此时心思都放在灾民身上,等左淮大军神不知鬼不觉趁夜色渡江出现在塞前时,已是晚了。
左淮大军有备而来,黑刹军仓皇迎敌,虽奋力抗守挡住了这一波左淮突袭,但损伤不小。如今最初要求分食分屋的灾民都已被定性为暴民,黑刹统帅恼怒之余,在击退左淮大军之后,一纸奏报直上殿堂,要求诛杀当地暴民,以儆效尤,树立国威。
说起压制暴民,本是顺理成章的事,南诏帝稍加查证后也就批折允了。坏只坏在左淮这事闹得不小,在有心人传播之下,居然在十来天内就传遍了南塘各地。南塘边境均有驻军,情形与左淮江畔大同小异。南诏帝同意诛杀暴民,委实寒了各地民众的心,一时各地义军四起,左边方灭右边又来,把南诏帝烦得日夜都在书房处理国事,少有到来后宫的时间与心情。
南诏帝不入后宫,后宫妃嫔没了往日依傍的重心,为打发时间来往走动得更是勤快。如今苏灵雨正是后宫中光华正盛的头一位,自然个个时时往她那边跑。苏灵雨不堪其扰,干脆直接搬进裕丰宫中不再挪动,彻底将君漪凰当做挡箭牌推了出去。
苏灵雨这一常住,裕丰宫哪里还能有往日里的清净。刚开始宫内奴婢还不习惯,个个如临大敌详细盘查,到后来都疲了,知道什么人该挡,什么人该禀,什么人不需问,只要两位主子得空,就能直接往客室中引。
傅流荧来了数次,每次逗留时间都颇长,自然被裕丰宫宫人归为最后一类。这日天气晴好,傅流荧清早就带着侍女过来,也不用宫人引路,径直去客室侯着,不过须臾之后,果然君漪凰携着苏灵雨,笑盈盈的出现在客室之中。
三人见过礼,君漪凰苏灵雨都觉傅流荧今日神情颇为异常,见礼时数度都是欲语还休的样子。苏灵雨心知傅流荧定是有话要说,以为她是碍着宫中侍女在侧,不好开口,因此等侍女上好茶果之后,苏灵雨就挥手让人退下,又候了片刻,却见傅流荧既没有挥退自己带来的侍女,也无开口之意。
两人均是奇怪,因为这是裕丰宫,傅流荧来者是客,即便要留人侍候也是留裕丰宫中的侍女。平日里傅流荧过来通常都是进了客室就将侍女打发出去玩的,何况今日她分明有话要说,且像是不好企口的话,怎么反将侍女留在身边?
纵然傅流荧想打歪主意,也不会蠢到就在这宫娥环侍的客室中动手。君漪凰苏灵雨还没想明白,没想到立在傅流荧身后的侍女竟移步走到厅中,双膝一曲,重重跪在厅堂之上。
君漪凰与苏灵雨均是一怔,没明白这是要闹哪一出。不过等那侍女抬起头后,两人立时就醒悟过来,瞧向傅流荧的眼神顿时冷了几分。
那侍女穿着打扮与旁的侍女并没有什么不同,又是一直垂头站着,君漪凰两人先前并没有注意。但见侍女虽是淡妆素裹,却是芙蓉面儿桃花腮,杏眸如水,朱唇嫣红,相貌柔美,唯一不足的就是脸蛋用米分抹得格外白,依然没能完全掩盖米分下半侧脸上若隐若现的花草纹路。
傅流荧这时也仓皇站起身来,行了大礼,支支吾吾道:“淑妃娘娘,宁贵嫔,这……这……那个……妾……”吞吐半晌,却是一句整话都没说出来。
君漪凰凤目微眯,端着茶杯来回睨着两人,淡淡道:“静贵嫔这是做什么?穿着打扮成这样进到裕丰宫,未免失了贵嫔的身份。静贵嫔要来,大可递帖登门,何必如此委屈?”
“这……淑妃娘娘。哎,宁贵嫔!静贵嫔她是……不是妾有意欺瞒的,实在是……求宁贵嫔帮帮她罢!”傅流荧显是想解释,又不知从何说起,手中的绢子都被她紧张得搅绑在手上,再被君漪凰陡然摆出的淑妃架子一吓,身子一软随着跪在地上,眼圈即刻红了。
“淑妃娘娘,宁贵嫔,两位请勿责怪傅贵人。傅贵人面柔心善,妾又再三恳托,傅贵人心生垂怜,这才答允让妾扮作侍女随她前来裕丰宫中。”夏若卿见苏灵雨眉心微颦,不待苏灵雨言语,面上露出一丝苦笑,接道:“妾知道,若是妾自己递上拜帖前来裕丰宫,淑妃与宁贵嫔必然是不会见妾的。”
君漪凰一哂,面上露出诧异神色:“静贵嫔何出此言?这岂非是责怪本宫不懂待客之道了?再说静贵嫔仅次本宫一级,与宁贵嫔并级,怎能行跪地大礼?冬日地面冰寒伤身,还请静贵嫔先起来。有什么事坐下细说就是。”
话虽如此,君漪凰仍端坐椅上,并无靠近夏若卿扶人起身的意思,眼眸深处满是戒备,细细打量夏若卿每一举动,心中逐一计较。夏若卿此刻跪着,若是立即唤了宫娥进来,日后消息传将出去,这宫中常以讹传讹,到了最后怕是于己无益。但君漪凰身在后宫十年余,知晓宫中各种手段,心内对夏若卿又实是忌惮,丝毫不愿近夏若卿身侧让她抓住半分机会,只望能用言语先将人哄起身,再唤几个侍婢进来,把人打发走了便是。
夏若卿是何等人,哪里会猜不出君漪凰个中意思,听到此言不仅两膝未动,双手更是交叠于前,额头及地,行了一个极为郑重的国礼。
君漪凰与苏灵雨交换了个眼色,均是有些头疼。两人从未想过夏若卿会进到裕丰宫中,即便来了,怕也是为报父仇气势凌厉。奈何千算万算都不如天算,如今人不但来了,姿态竟还放得如此绵软,让人近不得、劝不得也赶不得,一时真有几分无从下手的感觉。
☆、第151章
”妾今日来此,只为一事。求淑妃娘娘、宁贵嫔二位,救救妾的父母弟妹!”
夏若卿此言一出,当真是让君漪凰与苏灵雨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默然半晌,还是苏灵雨先打破尴尬寂静,柔声道:”静贵嫔这话恕妾听不明白了。我们皆是陛下后宫妃嫔,按位份姐姐与妾相同,按进宫年岁姐姐长了妾数年,陛下对姐姐宠爱深厚,这在宫中谁人不知?再说静贵嫔高堂之事,淑妃姐姐与妾虽稍有耳闻,但那毕竟是前朝的事,我们并不明了。后宫之人不涉朝政,这是南塘早已定下的规矩,淑妃姐姐与妾何德何能,敢劳姐姐行此大礼,作此要求?”
夏若卿抬起头,容色惨淡,凄然道:”妾今日来此,实是走投无路了。两位无需再饶以口舌,夏若卿今日是何境况,以两位的聪慧岂会不明?妾也曾厚颜求过陛下,陛下虽念在妾为人子女的份上没多加斥责,但每逢妾提及此事,陛下都一言带过,不愿谈及,况且如今前朝政务繁忙,陛下少来后宫,妾连见陛下一面都难。父母年迈,弟妹体弱,风雷监中阴晦湿冷,妾实是夜夜忧心,辗转难眠。妾思来想去,如今这宫中光华最盛者非两位莫属。宁贵嫔妹妹有孕在身,陛下纵然繁忙也会常来探视。妾只求妹妹能替妾家人美言数句,但求饶了他们死罪,流放也好,劳役也罢,妾多少能留个念想。妾……妾真的是没法子了,求求两位稍发善心吧!”
夏若卿一番言辞恳切,说到后来嘤嘤而泣,又将头叩在地上。她旁侧的傅流荧也听得心有戚戚,眼中蕴出泪光,随着夏若卿一同行了国礼,哽咽道:”两位娘娘,妾知晓今日之事做的不妥,但高堂蒙难,静贵嫔身为人女孝心不匮,妾实是无法坐视静贵嫔愁苦忧虑。谁人家中无高堂在位?父母抚育幼子辛劳十余载,妾等长成后有幸甄选入宫侍奉陛下,却再也无法在家尽孝伺候。妾知道这事为难,偏妾身份卑微不被陛下所喜,也只得腆着脸来求两位娘娘。宁贵嫔,求您看在昔日曾与妾共处的情分上,帮帮静贵嫔罢!””夏若卿恳请两位,只求两位在陛下面前稍加劝慰,成与不成,皆由陛下决定。夏若卿感激涕零,此生来世便是做牛做马,夏若卿也必随两位左右报答深恩!”
君漪凰垂眸居高临下凝视着夏若卿的每一个表情,一丝一毫都不愿放过,心中反复推敲夏若卿的用意。从言语和表现上看,夏若卿似乎确实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了才跑到裕丰宫来求救,并没有破绽。但是夏若卿不是笨人,她也知道君漪凰和苏灵雨不是笨人,此刻夏氏一族的案子每个人都巴不得离得越远越好,她们三人之间以前少有往来,夏若卿凭什么认为一番哭诉就能说动两人自己引火烧身?还是说当真是自己想多了,夏若卿只是病急乱投医?若换做旁人君漪凰还能相信,但是这是夏若卿。以夏若卿的性子真的会做出这种病急乱投医的事吗?”娘娘!”傅流荧见君漪凰神色冷淡,又历来惧怕这位高高在上的淑妃娘娘,只好巴巴的将目光转向苏灵雨。不想苏宁雨也是秀眉紧颦,一言不发。”静贵嫔,傅贵人。”想了半晌君漪凰也没得出个结果,又不能一直这样耗着,只得道:”大家都是后宫姐妹,你们先起来。你们也知陛下近来朝政繁忙,心情不佳,连进后宫的时间都没有。即便偶有前来,也是心烦至极,不愿听闻丝毫前朝事宜。静贵嫔,不如等这阵子风波过了,陛下心情好转,再详细商谈这事如何?”
这话说得虽极为委婉,内里意思却很明确了,夏若卿傅流荧哪里会听不出来。傅流荧还待再求,夏若卿却一拉傅流荧袖子,咬唇轻声道:”妾知道妾与两位素无交情,而且此事也确实为难,一时无法决断也是正常。只要两位愿意帮妾劝说陛下,无论两位有何要求,妾定会竭力达成。”
话说完,夏若卿自地上起身,又托起傅流荧,用绢帕替她拭去泪痕,垂首柔声道:”妾突兀来到,叨扰了两位的安宁。宁贵嫔妹妹怀有身孕容易疲累,妾见她面有倦色,今日就先回去了。只求两位心存慈悲,若卿感激不尽。”
君漪凰与苏灵雨早盼着这位突如其来的瘟神快走,如今她自己愿意走了,哪里还会留客?随意客套了几句,就唤人将人送了出去。
等一干人都出了客室,室内只余下君漪凰和苏灵雨时,苏灵雨才重重吐了口气,软下身子瘫在椅内,苦笑道:”原来还没觉得,现在我怎么觉着跟这位静贵嫔一说话,背上就满是刺儿,闷出一身冷汗呢?””她来的突然,你我都没防备。雨儿,你觉得夏若卿刚才那番话,能信几分?””夏若卿十六进宫,因为夏家的事以前结交的人大多离她而去,贺兰馥有段日子虽得恩宠,偏又是个容易得罪人的主。夏若卿此刻宫内无人可依,从情理而言,她刚才的话并没有破绽。””我也没能察觉出破绽,但我还是觉得她此番到来,实在太过蹊跷。总觉得有什么事是我没能想到的。”
苏灵雨一笑,起身站到君漪凰身侧,指腹按上君漪凰太阳穴轻轻揉动:”好了,不管她意欲何为,反正她现在都走了,也没见生什么事,何必再想那许多?说不定她当真是来求我们帮忙的呢?你面上似是什么事都不爱管,这心却总静不下来,什么都想琢磨彻底,这样会老得快呢。””你就是心宽!我倒也罢了,你现在是什么状况?能不小心吗?””是是,我知道你是对我好。”苏宁雨嬉笑着捏住君漪凰脸颊,道:”夏若卿刚闹这一场,我可真是倦了。大汤婆子,陪我小憩片刻如何?””你真是越来越没个长幼尊卑……”君漪凰话虽如此,哪里又舍得真把人推开不陪?自是边念叨边回暖阁陪着睡了。
君漪凰二人本以为这次风波就这么过了,不想却是她们想得太美。清净日子不过过了两日,从第三日开始夏若卿就不断递上拜帖。
若只是拜帖也就罢了,偏偏夏若卿本人并不等回帖,而是直接来到裕丰宫前。若是帖子未回,她也不闯不闹,就立在裕丰宫门口,化作木雕一般,一站就可站上大半日。一两日还好,夏若卿日日如此,那裕丰宫如今又是宫里最热闹的所在,闲言碎语立即就多了起来。有暗里讥笑夏若卿奴颜婢色的,须知道苏鸿现在可是弹劾夏氏一派最踊跃的一人,夏若卿竟能不顾老父生死巴巴来对苏灵雨摇尾乞怜,当真卑贱无耻。但更多的却是说道君漪凰与苏灵雨仗着南诏帝恩宠,飞扬跋扈目中无人。夏氏再不济夏若卿毕竟还在贵嫔位,将一个二品贵嫔整日晾在宫墙外头风吹日晒,这架子真是摆得比天还高。
这些话虽然都只是暗地里传,但传得多了,自然传到了君漪凰耳中。君漪凰也知道一直将夏若卿拒之门外不妥,无奈之下只得让苏灵雨留在暖阁,自己见了。
再见夏若卿也并没有别的说辞,仍是最初那一套。君漪凰好听的不好听的都说尽了,夏若卿偏像吃了秤砣铁了心,继续日日登门递拜帖。
来的次数多了,君漪凰能拒五次,但余下五次总得要走个过场见上一见。到了后来夏若卿既不再提求情之事,也不与君漪凰刻意亲近,只是愁眉深锁坐在客室发怔。君漪凰乐得耳根清净,也不多话,捧着本书坐在上位自顾细阅。
再后来夏若卿不但自己前来,有时候还会带上贺兰馥。好在贺兰馥也不是个多话的人,君漪凰爱看书,客室中也时常会搁上几本,贺兰馥坐得无聊就会拿起来看。君漪凰但凡看过的书都会作下批注,有的寥寥数语见解却是精辟独到,贺兰馥看得多了,有时竟会主动向君漪凰请教一二。
这日里苏灵雨得了本古琴谱,正在暖阁里与君漪凰研究指法。两人正对一个调子争执不下,青绡又掀帘进来。苏灵雨一抬头见到青绡神色,立即明了:“怎么,夏若卿又来了?”
“是,静贵嫔与兰婕妤一起来的,这是拜帖。”
苏灵雨看看拜帖,转头望向君漪凰,失笑道:“这静贵嫔上辈子莫不是狗皮膏药变的?甩都甩不掉。”
“我也想不透她究竟是要做什么。”君漪凰放下琴谱,站起身子,人却禁不住晃了晃。
苏灵雨与青绡一惊,忙上前搀住。君漪凰定住神,见到两人紧张神色,不由笑道:“没事,大概是琴谱看久了人有些晕。”
“当真没事?还有半个时辰孙御医就要来给我请脉,到时让他也给你瞧瞧。”
“当真没事,就方才晕了下。”君漪凰笑道,反将苏灵雨扶坐下,“要小心的是你,别一天蹦来跳去的,什么样子。”
“青绡,淑妃身体不适,你去把今日来的人都回了。”苏灵雨瞪了君漪凰一眼,先吩咐了青绡让她离开,又接道:“什么叫要小心的是我?你就不是肉体凡胎不会生病的?你定是怕吃药,所以瞒着不愿看大夫,是不是?”
“我当真没病……”话到一半,君漪凰见苏灵雨眼都瞪圆了,只得改口:“我待会让他把脉就是……”
“除了头晕还有什么症状?多久了?”
“没……不过也就五六日,心情没来由有些烦躁,睡不安稳,这才头晕。大约是神思不宁引起的,没什么大毛病,你别操心了。”
“也就五六日?说了叫你别整日去瞎琢磨,你非不听!”
“但是夏若卿日日过来,若说没图谋,我总觉不像。若说有图谋,她又什么都不做,连座椅都挑最角落里的……”
“还琢磨!”
苏灵雨此刻不但瞪眼,连两颗小门牙呲出来了。君漪凰忍不桩噗嗤’一笑,又怕苏灵雨恼羞成怒,忙打开刚搁下的琴谱,忍笑道:“好了我不琢磨了,咱们瞧琴谱总成了吧?”
“不成,你既然头晕,我陪你去歇会儿可好?”
“算了罢,你也说了还有半个时辰孙御医就要来了,这会子睡了待会又起不来。”
苏灵雨低头一想,确实如此,也就不再逼迫君漪凰去睡,只是把她面前的琴谱拿到自己面前,皱眉道:“不睡也成,不过瞧琴谱照样伤神,你就别瞧了。我对对前面这段,看能不能先把词填上。”
君漪凰微微笑着挽起广袖磨动砚台,由着苏灵雨忙忙碌碌展宣纸搁镇纸。苏灵雨准备妥当提起狼毫,却见墨汁未好,只能坐在那候着。
君漪凰眼眸盯在砚台之上,似是漫不经心,轻声道:“雨儿,你为何要对我这般好?”
“我记得这话是我问你的。”
“不错,那日我答了你,如今该由你来答我了。”
苏灵雨正在试墨的笔尖一顿,抬起头来望向君漪凰,眸色陡深:“你想知晓什么样的答案?”
“莫非答案还分几种不成?”
“宫闱之内,庭院深深,家人不在,姐妹扶持,自然情深。这个答案你是否满意?”
“嗯。”
苏灵雨闷了半晌,却没等到后续,不由问道:“其他答案你想知晓吗?”
“嗯。”
墨已磨得足够浓稠了,苏灵雨手持着沾满浓墨的狼毫,笔尖划过宣纸,手腕轻颤,宣纸上现出的黑痕两侧立时多了许多细小枝桠。
苏灵雨稳了稳手腕,深吸一口气,搁下狼毫,移身坐在君漪凰对面,一手抚在腹上,轻声道:“我其实并不想要这个孩子。”
君漪凰长眉稍颦,问道:“什么?”
“我其实并不喜爱孩子,入宫前我曾有过常伴青灯的念头。”苏灵雨唇角轻勾,微微一笑,“但是我知道那不可能,父亲说过他一定会送我入宫。进宫之前母亲也曾告诉过我,后宫之中,孩子是稳固地位最有利的保障,我当时笑而不答,因为若是必须生下孩子,我也希望是与我所爱之人。”
苏灵雨瞧向自己长裙下依然显得平坦的小腹,继续道:“陛下昔日夺嫡时凶险万分,皇后娘娘不离不弃,他们之间的情感已不限于夫妻,更有知己之谊。我虽借着与皇后娘娘几分类似的面容上位,却从未有过插足他们之心。陛下非我心仪之人,这个孩子……我也并无太多期许。”
“莫非雨儿你另有心上人?”君漪凰对于苏灵雨方才这番可说是大逆不道的言语似是并不在意,询问语声依旧淡然。
“不错。我用心护卫这个孩子,不仅是作为母亲的缘故,还为了一个人。”苏灵雨抬起头来,紧紧盯着依然专注研墨的君漪凰,道:“因为陛下子嗣稀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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