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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富贵(午后)-第1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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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开表面,认真分析,其实是亲人失去后,特别赵普事件之后,赵匡胤心态渐老,感到难过。是啊,燕国公主小时候对他不大好,可那终是小时候的事,长大了,他都做了皇上,还用着计较吗。看看燕国公主在世时,虽他姐妹有,只有一个燕国公主活在人世,何必计较过去,没有给她足够的荣华富贵,倒是给了赵普,但赵普呢。
所以才后悔。
这是都心态衰老的征兆,他是做大事的人,不是宋九,何必要婆婆妈妈,死了就死了。这时后悔管屁用。
“你看看……”
宋九接过来看,狐疑地问:“陛下让微臣看,是指那一方面?”
“全真复与田峤是同年吧?”
“是,不过他们做为国家官吏,微臣一再诫告他们,不能因私废公。包括微臣在内,一旦他们走出学舍或书院,微臣从不与他们有多少私信往来,要么就是督促他们不要放弃学业,书院出现新教材,微臣寄给他们,让他们在暇余,继续自学修学,增长知识。特别是最早几批放出来的学子,学了一年时间,学问不深,若不自学,必会淘汰。其他的,微臣不与他们有往来了,也杜绝他们往来。二人成朋,三人成党,朋党后祸无穷。”
“二人成朋,三人成党,说得好啊,田峤为人如何?”
“他是学舍学子,微臣有印象,此乃河北弟子,长于算术会计,为人很会变通,但素来品行不恶,微臣一度很看重他,不过其家乃贫,后来为朝廷征为胥吏,微臣没有阻拦。可是作为胥吏,收入很低,又走上社会,人是会变的,微臣不敢做评价。是非曲直,派人下去一查便知。”
宋朝胥吏多是差役制度,但也有募的,中央机构,例如三衙三司中书门下枢密院等等,多是募用,也就是雇用制度,象堂后官、主事、录事、主书这些高级胥吏薪酬还比较高。前行后行通引官就次之了。最次的是衙佐与秤子,库子这些苦力差役,有的是募雇制,有的直接是差役制。各州县的胥吏基本都是差役制度,不同的就是富户担任。
经宋九之手,现在宋朝变得更复杂,广南是免役制,但也不是完全的免役,一部分临时役差依然用差役法,雇百姓抽空轮流担任。常任差役基本实施了免役法,就是富人出免役钱,请人担任。然而各地情况不同,募钱又不同,例如广州乃是广南最富最大的州府,用的差役多,几达九百多常任差,但生活用费高,雇钱也高。连州多山,人口少,生活贫困,用的差役数量少,募钱也少,并且还有第二步调整,广州每年除了负担自己的差役钱外,还要分一些钱帛资助这些贫困州县。就是这样,广州负担仍不重,倒是连州应付起来会有些吃力。再如雷州,本来是广南比较恶劣的地区,就象大禹治水时一样,扬州乃是九州最恶的地区,但现在大修水利,陆续许多海堤修建起来,雷州半岛有很多平原地带,再加上沿海有沿海的经济,会渐渐变成广南比较好的地区。那么役钱也要不停的调整。
这是广南的变化。
它还没有影响到宋朝,一是广南才勉强变好,当然与南汉不能相比了,南汉那是地狱。二是当地豪强多,这个豪强不仅是生蛮首领,也包括一些当地的汉人武装力量,以及熟蛮的大首领,变革对他们有利就会支持,没利就会反对,甚至有些人不知天高地厚,陆续叛乱。这些都不用潘美动手的,不值。各州县自己一一平灭,甚至受宋九启发,平一处,就手治一处。
因此它的总量还不足以影响宋朝其他地区。
其次就是书院的胥吏,没有一个学子放出去是官员的,都是胥吏,四分之一留在京城各部司,四分之三放了出去,这些小吏要略高于宋九于广南募雇的小吏薪水,钱差不多,差距是在各项补助上,但还是不及各县县丞与主薄,一年杂七杂八的加在一起,也不过七八十缗钱,只相当于宋九河洲作坊里上等仆役的薪水。
所以它造成了一些人才的分流,有的人宁肯到私人商铺里做主管,也不愿做小吏。薪水差距太大,高者能相差十倍以上。但也要看怎么想的,有的人看中了它是一个升迁为正式官员的契机,所以还愿意担任小吏,越是富裕家庭,越是有人愿意担任国家胥吏。毕竟这个胥吏某种意义与那些差役胥吏还有一些不同的。
宋九未联系,不知道现在田峤家境如何,但是以前他家很穷,再加上他投奔到同年全真复处,宋九更不敢下结论。
“朕清楚,大约是秦亶确有此事,”赵匡胤道,听到田峤是河北子弟,赵匡胤不用查,也断定下来,这些年书院在扩大,也有少量不好的,但两河子弟一直是金字招牌,走出来的,没有一个是差的。又道:“这是中书献上来的制书,你看看。”
宋九打开一看,上书一行字,令诸州知州、通判、判官、兵马都监、县令所掌盐麴及市征、地课等,并亲临之,月具籍供三司,秩满校其殿最,欺隐者当置于法,募告者赏钱三十万。
这个麴通曲,就是指榷酒。也就是各州县与兵马都监主要官员必须亲自过问属下的市征税务,各项专营与地课事宜,然后每月将治辖内账目呈报给三司查问,若是贪赃者,属下官吏或百姓举报有功,赏钱三百缗。
宋九放下,道:“不妥,空增官吏,未必有实效。且……”
“且什么?”
“上不清,上不公正,下不明也。”
第二百八十八章春行(下)
宋九又补充了一句:“陛下,天下乃是陛下的天下,陛下身在深宫,百姓与中下层官吏难以一睹龙颜,所看到的多是上司,各部司官员以宰相为榜样,各州县民吏以知州通判为榜样,各兵营士兵以指挥使为榜样。无论陛下多么清廉,若是中书与各知州以及各节度使出了毛病,下面官员无法清廉。”
赵匡胤默然。
不用再说了,例如河北,让宋九弄惨了,经过去年大规模的投入,河南来了一个彻底的变化,开始时民夫虽多,宋九因为害怕,还不敢动手,小心又谨慎。后来赵匡胤屡出重手,宋九虽隐身了,但于河南动作也就大了起来。直到赵普倒台,未倒台前,大家很是担心,连带着房子做好了都未卖出多少。前面一倒台,后面五百栋房屋售之一空。接着又设了一个附小,还是五个年级,一个年级四个班,师资力量稍逊一点,不过他们将会与书院小学一道考试,进入中学。这个书院主要招收的对象就是河洲产业的住户,以及做工弟子。其利润主要就是房屋的盈利,再投入河洲产业契股当中。然后又建设了一千栋房屋。
一直没有指望房屋赚多少钱,指望的是积累的人气。这个附小的建设,又吸引了更多人前来购买房屋。
到了入春以后,各个商铺也租了出去,一开始人气还不是太旺,租金低,与当初河洲商铺差不多。但这也是暂时的,三年后租金必然不同。再加上那个高达十层楼的客栈也修了起来,十三层寺塔同样造了起来。
这个高度几乎是这时代的极限。
当然成本也很高,仅是一个客栈。就不知道用了多少钢材。
但在这时代,这么高的楼房修了起来,有可能不及唐朝洛阳的明堂高度,可也是一个让人望而生畏的高度,并且皆设有观光梯。让游人上去观光,只是设了门卫,控制着游人的数量。
还有一个更大游乐场又在二月份开放,因此直接将人流量拉走了一大半。
不过河北还能继续维持下去,无他,赵匡义明确宣布。要纳税,可赵普虽下去了,影响还在,谁敢去征税,那怕管京城商税的是酷吏苏晓。
再者是各个节度使,他们也在做生意。各个管辖区都有其特产,将它们动到京城贩卖,这也没有关系,关健是他们学习赵普,占据国家资源,货物向京城运输,但不是他们自己掏腰包。而是挟带在国家税务货物当中运到京城,也就是运输成本由国家来承担,利润却为他们所得。
何谓上者,赵普上者。何谓顶尖衙内,赵承宗也。何谓高官者,各节度使也。
他们有门路,在做生意,没有贪,却是变相的贪,占据国家资源。为自己谋利,或者直接不纳税。下面的官员没有门路,怎么办,只能贪墨。
“他们是国家的功臣。”
“陛下,他们是国家的功臣。可是官员经商本身就是一种不公平,为何微臣当初与陛下承诺那个约定,就是看到诸衙内在街上,我打的就是他们资源优势的主意。实际严格来说,微臣如今研究,闲散在家,问题不要紧,一旦为官,都不能经商,这才能做到真正的大公无私。否则无论朝廷怎么做,贪墨现象都不能杜绝。”
“徐而图之,徐而图之,”赵匡胤尴尬地说道,他不是不知道,知道,实际赵匡胤也憎恶贪官,这些年杀了许多贪官污吏,而且他做得比较开明,想不贪,必须让这些官员衣食无忧,才能不贪,因此陆续地增加了官员薪酬,但还没有杜绝,这才是让他失望的,不能再加薪酬了,那样国库吃不消,于是变着法子,又整出来一个每月报账,鼓励其他官吏举报的事。然而宋九说得不是没道理,根源坏掉了,如何指望枝叶变好,可这是他当初的承诺,夺了你们兵权,贵没了,朕会给你们富。何谓富,靠薪酬赏赐又能给多少?
赵匡胤又说道:“若是钢监的事务了后,来三司吧,三司还缺一个副使。”
“陛下,三司不行哪,钢监的事可能需半年之久,接下来又到铜监事务,铜事务结束,还有织车事务。南方的糖监,微臣同样要兼顾着,这四件事,那一件事皆非同小可。臣这几年不能分心,”宋九拒绝道。
其实还是可以的,现在他主要负责的还是指导,亲自动手的很少了,就象南方的糖监,宋九在,进展会快一点儿。宋九不在,进展会慢一点儿,研究成本会更高。但宋九离开不是不可以。
主要是他不想做官了。
以前协助赵匡义,是想将赵普弄下去。
赵普弄下去了,他也上了赵匡义这条船。接下来做什么?
他征交趾无功有过,官职一抹到底,再加上他误会赵匡胤将柴宗训干掉了,对赵匡胤看得越来越淡。
但让他参与赵匡义谋杀赵匡胤行列,宋九依然不想去做,那不符合他的性格。我有能力了救救人,没能力了,得保自己,但也得保证自己不会去害人。
想做到这一点很难的,然而只要没有官职在身,赵匡义拉拢不会起多少作用。要钱了,给,可大多数钱花了下去,又能给多少。以后发生什么,与他也无多大关系了。
又说道:“陛下,而且臣很早就答应家中的小妾玉苹,让她去契丹那边看一看她的生父。本来是打算去年让她去的,可那时她又有身孕,不能成行。不久玉苹即将临产,辽国又派耶律昌珠来聘好,因此微臣让自海上将玉苹载过去,让她在那边小住一段时间,再将她接回来。这有些不合朝廷制度,还望陛下宽恕。”
“是不合朝廷制度……”赵匡胤笑了笑,但不以为意。玉苹过去是探亲,不是叛逃。况且以玉苹在宋家的生活。那边就是有她生父在,又能开出什么条件让玉苹久留契丹。若真发生了,那是宋九的事,与朝廷没有多大关系。
宋九也想到了,继续道:“因此这时不适宜为官。微臣若担任三司副使,那是国家重要的官职,小妾去辽国,说不定辽国那么产生什么不好的想法,将玉苹扣留,难道国家会为一个小妾发兵攻打辽国?这时候。也不能做官。”
这条理由不是太重要,主要是前面一条理由。
铁重要,铜同样重要,宋朝缺钱,南唐那边也缺钱,甚至许多地区在流行铁钱。宋九那个金铺倒是一个解决办法。可终没有底气。至于布,那更重要了,在赵匡胤心中,它甚至远比钱与铁重要得多。
没有强劝,让宋九出宫。
回到家中,潘怜儿关切地问:“官人,陛下喊你入宫是何事务?”
“没有其他的事。就是问我能不能担任三司副使。”
“三司副使啊,”朱儿高兴地问道。嫁人了,她与云儿一起嫁人,但不愿意离开潘怜儿,她们丈夫都是书院里出类拨萃的学子,可是家境不大好,因此宋九索性多拿出一些嫁妆,让他们成亲后,直接搬到宋家,继续呆在宋家。就象青衣一样,不能算入赘,以后子女姓依然是随着丈夫姓。倒是大双胞胎直接嫁入夫家。还有一对更漂亮的小双胞胎,大小苏,田氏买回来时还很小。这几年识了不少字,长相又出众,心眼儿就有些高,若是让她们做宋九的小妾,那是没问题的,但这是宋九家,别人家的小妾等于是商品,她们肯定不会去做,嫁做正妻,高也不成,低也不就,于是继续呆在宋家做着婢女。
“我回绝了。”
“为何?”
“三司副使,能不能象以前的判官那样兼任?”
“这不行。”
“那边几项研究到了关健时候,能不能放下?”
“也不行吧。”
“如何兼顾?”
珠儿语塞。
宋九没有说两个学子的事,事情未定落,说出来不起作用。也不是不想做官,如今不差钱了,差的就是官,也想做官,可这时候他反而有些不大想做官了,怕夹在中间难受。
宋九又说道:“不过陛下默认了玉苹去探望她父亲。”
玉苹感谢地看着宋九。
今年两国终于搭成和议,从三关到易州,两国各自设了一些榷场,准许商人交易,可限制很多,走私现象仍很重。再者,就是两国休战,不再相互攻伐了。边境的事,两国默契地没有提,都想等到各自强大的时候解决,宋朝意欲染指整个幽云十六州,契丹准备收回柴荣夺去的两三州。暂时搁置争议,以和为贵,这个腔调宋九是如此的熟悉……
那只能说比以前稍好一点,绝对不会让两国百姓自由来往的,宋朝商人只能进入契丹所设的榷场,不得越界,契丹那边也是如此。
玉苹生父在契丹也不行,按照制度,玉苹是不能去契丹看望父亲的。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不过玉苹也一直为这件事担心,怕朝中有人用此做文章陷害宋九。
皇上默认了,那么无论再多的言臣弹劾,也无关紧要。
潘怜儿看着玉苹道:“苹姐,恭贺恭贺。”
玉苹轻声道:“是奴家命好,官人,怜儿也有喜了,你不如将大小苏纳入房中吧。”
在宋九“开导”下,三人房事不是那么地保守。然而一有身孕,无论宋九怎么规劝,什么花招儿全部中止。在这时代,怀孕也未必是真正的欢喜,小产有危险,流产有危险,难产有危险,生下来孩子也未必安全,婴儿早夭的情况十分正常。潘怜儿又生下来了一个女儿,她也急,取了一个名字,盼盼。盼吧,宋九没有反对。实际在宋九心中,男女都一样,只要母子平安比什么都好。
因此一有了身孕,两个女子比什么都紧张。
自从潘怜儿有了身孕后,宋九不得不孤枕难眠。
“说傻话呢。”宋九道。
“奴家忽然舍不得官人。”
“又说傻话了,也不是一去不回,呆几个月,什么时候想回来时就可以回来,权当我外放一段时间。”
一家子正在说话,忽然潘府一个仆役跑了进来,急切说道:“九郎,大事不好,大郎揍了伪汉的刘鋹,被二大王佩上枷锁,押到开封府。”
“打了刘鋹?”
“是啊。”
“不能打啊,”宋九郁闷地说道,在这当口上,皇帝那是一个宝贝。
第二百八十九章郭成仪(上)
“不能打,”潘怜儿也说道。
宋九没有做官了,但没人会藐视。他在岭南所做的一切,赵普这一回反过来刻意封杀了消息。不过随着赵普倒台,岭南种种传到中原,何谓良臣,这才是良臣,不是巴蜀,巴蜀只是逼王全斌不杀人,没有展现宋九的治理能力。岭南才是真正良臣的所做所为,有人暗示将宋九誉为唐朝的宋璟,汉朝的黄霸。
宋九前几年担任三司判官,有人不大服气,但若是现在担任三司副使,不会有一个人说闲话。甚至许多百姓巴不得宋九直接担任三司使。
这也是一种势。
宋九呆在家中搞研究,宋家门第并不低,京城许多贵妇人与潘怜儿常来常往,消息十分灵通。
宋朝还未动手打南唐,但宋家提前听到一些动态。例如江南人樊若冰,传言举进士不中第,上书言事,不报,遂谋北归。先钓鱼采石江上,以小舟载丝绳其中,绳头系南岸,再迅速抵达北岸,以度江之广狭,数十次往返,得其丈尺之数,于是逃到京城来说有策可取江南。何策外人莫知,赵匡胤听后命其参加学士院试,赐及第,授舒州团练推官。樊若冰又对赵匡胤说他母亲与亲属皆在江南,恐为李煜所害,愿迎至治所。赵匡胤即诏李煜护送,李煜听命。又复召若冰为赞善大夫,且遣使至荆湖,如樊若冰之策,造大舰及黄黑龙船数千艘。
老百姓仍搞不清楚,认为朝廷莫明其妙,不就是用小船量量江面宽广,何至于封赏如此之厚。包括潘怜儿。
宋九反问了几句,若攻南唐,哪里最重要?
采石矶!
为何要丈量几十次?
这个潘怜儿就不大懂了,宋九又解释道,若是仅丈量宽狭。数次足矣,这个丈量除了宽狭外,还有水流湍急,适不适合大舟而过,岸边深浅,适不适合船只顺利抵达对岸泊下来。兵马渡江。以及其他种种,里面学问大得狠。然后再问,为何要让他监造大船?
这回潘怜儿与玉苹都想了出来,那就是他对江船懂。
宋朝在造海船了,朝廷的船不多,倒是诸衙内前后打造了九十多艘船。下水的就有七十多艘。论船舶技术,仍是泉州第一,广州次之,这是无奈,虽宋九从泉州与广州,还有吴越弄来了许多工匠,基础工匠不行。不过密州海船渐渐能与吴越海船相比了。可江船仍不行,行的是河船,在汴水黄河里航行的那种几百石几十石的中小船只。江船技术仍是南唐为翘楚。
樊若冰是文人出身,他想考的是进士,何来的造船技术,这是数年来暗中偷学来的。
凭这两点,还不能重用吗?
所以说才子做不好皇帝的,书法绘画文章与作词能力,无几人能胜过李煜,特别是填词。整个中国文学史上又有几人能胜过李煜?也许大苏与辛弃疾比他强,但不会强多少,至少也是李清照,柳永,纳兰等人的级别。别忘记了。李煜不是后继者,而是开创者。可是做皇帝不行了,明知宋朝虎视眈眈,各州图籍给了卢多逊,樊若冰的家人又送到宋朝,自此樊若冰再无牵挂。
这是备战。
但从一些贵妇人说话中,仍得到一个消息,朝廷仍以招降为主,攻战为辅。原因很简单,几次伐国之战,损失惨重。湖南叛乱不休,几个名将名吏数年大治,才勉强使民不痛恨。巴蜀更不用说了,至今百姓对宋朝仍没有抱好感。南汉最好,可是那把火烧得心寒。最好不打。
想招降必须让李煜信任。
刘鋹再不好,也是一个国君,如果一个衙内想揍就揍,李煜敢投降吗?
潘怜儿乞求地看着宋九。
这事儿可大可小,弄不好大哥要倒大霉的。
宋九挠了挠头,喊来郭大,道:“你将郭成迅速喊来,还有那个郭成仪也带上。”
“喏。”
一会儿郭成带来,宋九道:“郭成,你陪我去开封府。”
将郭成带到开封府,问了问衙役,赵匡义将潘惟德笞了五十下后,关进开封府大牢。不是闹着玩的,若是笞五十下,那倒是无所谓了,就怕后继的处罚。
宋九拜见赵匡义。
赵匡义喝道:“若为公事,衙堂陈述。若为私事,偏厅相见,但不得谈公事。”
不准求情,求情没用。
“二大王,私事,是一样好东西,并且它的灵感不是来自微臣,是学子所思,这正是微臣看重的,请于偏厅相谈。”
赵匡义看着郭成,不认识,但宋九说的意思他明白,书院培养了许多学子,但不能围着宋九做助手,他们要独立思考,独立做事,那才是宋九所说的百花齐放。也不会几十年后,宋九去世了,国家不会因为宋九,物格学进度停下。
但这时候来,说不为公事那是不可能的,先听听再说。
来到偏厅。
两人为了避嫌,至少宋九明处还是赵匡胤的桃花,所以也好久未见了。但宋九觉得很奇怪,明知道赵匡义离成功离那残忍的一夜不是很久,可看到赵匡义并不觉得害怕。
想了想,心中感到惭愧。
自我心理剖析,原因很简单,赵匡义虽手段残忍,但他害的是皇帝,是宗室,对大臣还可以。既然不害大臣,宋九才不会害怕。
然而从宋朝走向来看,宋朝需要赵大,而不是赵二。赵大在,内治还可以,就是逊色一点,但胜在武功上。若有赵大,说不定幽云十六州能拿下,西北也不会叛变独立成功。
不过明知如此,宋九龟缩了。
赵匡胤性格多疑,就象窦仪,明知道是能臣,有宰相之能。一直未重用,若是提拨得早,何来赵普专权一事?或者冯瓒,那样的能臣居然一直在地方上飘来飘去,若是早一点重用。那怕给一两个虚衔重职,又岂能为赵匡义收买?其实用来用去的还是他自家人,先是赵普,后是赵匡义,最后想提拨赵匡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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