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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富贵(午后)-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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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赵大死了,魏咸信就敢虐待永庆公主,赵二干赵大,那是家里面的事,对外他这个侄女还是皇家的人,魏咸信没那胆量。可是赵大死了,魏咸信会对永庆公主更加的“相敬如宾”。
书到用时方恨少,宋九不是学历史的,不过他看过许多架空小说,然而看过了,大多就忘记了,对后面发生的事不大清楚。但现在和离是可以的,就象北汉刘继元兄弟,母亲是公主,父亲却是两个父亲。
看样子魏咸信对这个小萝莉不是很好,若是现在就和离了,赵大还在世,依然能替永庆找一个好驸马,比如石保吉,王承衍,可能因为他们父亲调教得当,宋九曾讥讽过石守信修寺不给民工钱,然而看其两个儿子,宋九很怀疑。若石守信贪到这种地步,能调教出这两个孩子?王家那几个孩子同样不错。
不错人家很多,象曹彬的几个孩子,潘美长年在外,对潘惟德他们管得比较松了,不过在信中反复叮嘱,可能他们不及曹彬几个孩子以后有出息,但不会在京城做恶。
赵大一死,还有谁管这个小萝莉?
然而潘怜儿反对,宋九不敢多这个事。就是永庆公主听自己的话,先对魏咸信放下身架,实际有何身架可放的?赵匡胤这三个女儿宋九个个都认识,特别是石保吉大婚,宋九还送了厚礼。
问题不会在永庆公主身上,而是在魏咸信身上,最后和离,赵匡胤如何办?他必然与自己一样,劝小萝莉与魏咸信,这七劝八拉的,赵大差不多走完他人生旅程了。
因此最后说道:“殿下,但也要怎么看。顽石固然不能点头,铁棒却能磨成锈花针。”
永庆公主迷茫地说:“我回去试一试。”
送走永庆公主,潘怜儿道:“官人,那是皇家的事。”
潘怜儿还能听不出来吗?什么为相敬如宾,真若是相敬如宾,那倒是好事了,这是冷落。不能称为相敬如宾。
不过自家这摊子事都在风雨飘摇中呢,哪里能管得了公主与驸马,若是小公主嘴巴不严,弄不好还会让皇上发怒,后果堪忧。
宋九也知道实情,道:“小公主人不错。故我多了一句嘴,你反对,我也不说了。不过若是以后谁家儿郎对我女儿这样,我马上让她和离。”
“你啊,又在乱说,我家几个女儿那个长相不美丽动人,凭什么嫌弃?”
“相貌固然重要。感情也重要,难道你老了,我来纳妾?”
“你敢!若纳,等大小苏回来了,我让你纳,但到了老的时候,妾身不准你纳。”潘怜儿飞了一个媚眼,又道:“官人。你为何又要拒绝陛下的授命?”
“陛下说,宋九,卢多逊曾推荐你为秘书省少监,你意下如何?”宋九将赵匡胤的话复述了一遍。
潘怜儿不语了,宋九并不是不想当官,而是赵匡胤语气不肯定,那么这个官当得还是没有意思。过好一会儿她才喃喃道:“这是为何啊。朝堂中庸官不要太多,你还是陛下的桃花。”
“不当就不当吧,”宋九道。实际他还是想当官的,只是对权利欲望不象赵普那么重。不过这时不当也好。省得往里面卷。
当不当官不急,公主的事管不了,但自己的事要做。宋九又做了一个决定。前线十几万将士以及庞大的押运物资的民夫,粮草物资消耗是一个惊人的数字,连带着京城物价开始上涨,虽涨得不多,但确实是涨了。于是宋九将所有仆役的月薪提高了一缗钱。
衙役们又反对,但没有说服宋九,没有这场大规模的战争,国家物价也在渐渐上涨。看到宋九坚持,一些反对的衙内恍然大悟,一个个眼中带着担心沉默不语。
宋九与河北斗,实际就是与赵普斗,谁不害怕赵普的反扑?
一缗钱不算多,河洲能吃得起。顶多让一些店铺产生怨言,河洲产业涨薪,他们也要多少涨一些薪酬。但对河北影响深远,要么涨薪,要么就眼睁睁地看着仆役向河那边跑。有契约,但跑的人多了,难道天天为这些仆役闹到开封县衙打官司?就是将人押回来,敢不敢虐待?责备河那边的管事,一个个说我不知道,到处在盖房屋,到处缺少劳力,他们来了我们能不用?
实际这就是古代法律的不完善性,契约对大多数人也许起作用,可不能对所有人起作用,原先衙内们将一些工匠挖来,他们没有契约在身?河北将河洲琉璃作坊的工匠挖来,难道没有契约在身?不但有,还替他们盖了小别墅。
人少了能扯皮,人多了,如何扯得清?更何况开封是谁的地盘?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还指望着县衙与府衙替他们说公道话。因此问题又回到原点,打官司是不行的,只能涨薪酬,或者强行派人看押,防止他们逃跑,但这是在天子脚底下,又失去了赵普大手的掩护,若将仆役当成奴隶那样,会引起什么后果?
但宋九不是主要的,如果赵匡胤站在河北这边,只要说一句话,宋九只能乖乖地将仆役送回去。
主要的还是城内。
观望得差不多,见到赵匡胤还没有动静,个个心中有数,苏晓接着开始动手。非是对衙内的产业动手,这些年河北兴建了许多作坊店铺,有附近村民的,也有邻近商贾的,但税官不敢动,他们不是害怕这些村民与商贾,而是动了这些村民与商贾,他们闹将起来,能征我们的税,为何边上的税你们不征?那不是放过衙内的产业,反而是给衙内们找难看。这个性质就象赵普做木材生意,带着许多官员一起在做一样。由赵普带头,官府都不敢过问。于是不如不征。
几乎所有产业都逋亡了各种税务。
苏晓开始查账目,让他们补交,若不同意,产业查没。前面一动手,后面就扯皮,那也行。你们说那家没有交税,指出来,本官带着人去查。逼迫衙内们交税补税。
大家仍然看着宫中那位。
赵匡胤继续缄默。
朝堂上有许多官员是赵普的人,或者亲近赵普的人,不过也有许多官员是赵普的政敌,或者反感赵普专权的大臣,甚至极个别如雷德骧还受过赵普的陷害。
看到赵匡胤仍默视。前者想挽救却不敢,若是这些产业倒下去,仆役无工可做,无家可归,那又是一说,但不是。河洲象一个巨大的黑洞,源源不断地将河北仆役一起吸纳下去,待遇比以前更好。就是说,理由也不充分。只能用国家讨伐南唐,京城务必安静,不咸不淡地进谏几句。
后者终于一窝蜂涌了上来,墙倒大家推。将河北这些年发生的种种一一寻找出来,写成奏折弹劾。
但中立派更多。
赵匡胤仍不报,然而也足够了,只要苏晓在补税,就足够河北诸多产业喝上一壶。
……
“小牲畜!”赵普骂了一句,不是骂卢多逊,而是骂宋九。
钱他喜欢,但更喜欢权利。自己不甘心地下来,也知道河北那摊子事十分刺眼,于是叮嘱儿子与侄子对仆役加一点薪酬,少看一点利润。钱不钱的无所谓,连木材生意都狙击了,况且河北,哪里产业多。但不是他一家的。相比于哪里的利润,他更看重河北所形成的松散的联盟。
然而那时就遭到宋九的狙击。
这时赵普还没有想清楚,他并不认为是去年宋九才开始狙击,而是将时间提前。认为宋九在惠州就产生的想法。
原因很简单,宋九用他那个所谓的统畴法做事,用赵普的话来说,就是有条理有计划的做事。河洲规划从始至终没有做大变动,要么就是西半侧面积缩小。
河南肯定是宋九用来做民宅与作坊的,事实也是如此,那些寺庙修起来,虽吸引了游客,不过仅是投入并没有直接的回报,这不符合赵普的习惯,作坊建了拆,一个做事有条理的人会这样浪费吗?还有两个游乐场更似乎是画蛇添足,一个游乐场抢手,两个游乐场便多了,以至于雨天时,两个游乐场皆有些冷清。
这倒不是宋九做错了,或者赵普想错了,他也没有想到宋朝人口增加如此之快,现在是冷清了,多少有些画蛇添足,但再过二十年,马上就会载然不同。因此它还是一个长远规划,也不是单纯地为了对付河北而建。
因此赵普认为是那时宋九才开始想对付河北,将游人吸走,伤害河北的利益,原先没有这想法。
这想法似乎对宋九很有利,毕竟那时赵承宗已经动手在先,不过赵普也没有认为赵承宗做错,宋九是什么人,自己是什么人,沾点小便宜就能对自己反击吗?
河北不怕卢多逊,不怕苏晓,就怕宋九。若没有宋九动手,这些仆役往哪里安顿?又是南方大战之时,安顿不好几千名仆役,京城闹将起来,这个后果苏晓敢承担吗?
宋九还是关健。
和氏劝道:“官人,算啦,也是承宗他做得不对在先。”
“承宗他做错了什么?”
和氏不敢说话,无论是谁从那高高的巅峰上滑落下来,心情皆不会好,赵普也不例外。可是赵普不会束手待毙的,他暂时拿宋九没办法,人家连官职都不要了,以前他还以为宋九是赵匡义的人,现在听到一个传闻,似乎也不是,那么就不大好找到把柄,无欲则钢,而且宋九始终是小人物,他要对付的是卢多逊与苏晓。
赵普出手,高下立分。
苏晓没有直接对河北衙内产业动手,可别的商贾要举报,因此带着衙役只好一边说对不起,一边举报到哪里查到哪里,嘴上说对不起,手中却在动刀子,那是真查。
赵承宗将诸衙内召集到一起,说道:“诸位,我父亲贬去相位,我也只是一个闲职,宋九与卢多逊等人联手要对付河北,我也保不了,实际他们想对付河北是假,对付我们父子是真。为了避免大家遭到更大的损失,我撤出契股,我那些契股也不要了,你们将它变卖出去,换一些钱帛,将税务交了吧。”
说完,无比悲壮地离去,将余下的事务交给了管事处置。
没有赵承宗兄弟,看似河北更好对付,实际不然,有赵普还有一个借口,现在赵普父子弟侄一起撤出去,苏晓再查下去,那就等于犯了众怒。
宋朝官商有多少,这是一个谜团。但现在八成节度使在做生意,不但做生意,还利用朝廷押运税务的民夫与车辆船只将他们所在地的货物带到京城,连运费都省去了。为此,后面出了几道禁令禁止官员从商,但不管用,因此又出诏令,官员家人从商默认了,但必须交税,还是不管用。这时官员赴任还是很朴素的,象吕馀庆等人去巴蜀赴任只有一个月时间,骑马轻装去的。后来马匹不足,文人又不大肯吃苦,赴任带着一大群家人仆役行李,于是去巴蜀赴任是乘船去。有人就在三峡前拦这些官员,我带你们去,只要你们在我船上坐一坐,来了查税的小吏,说是你们的生意,到了巴蜀后,马上给你们几千缗钱。
所以宋九只能说是引导,想官员不经商难,不经商他们会做什么,那就是圈地,还是祸害。这才说做一个榜样,但从来没有说派官吏下去严查,那会出大乱子的。
苏晓继续查下去,就会面临这种难题。
赵承宗兄弟干落利落的脱身,卢多逊与苏晓一起傻了眼。
宋九得知后叹息一声,卢多逊心眼很多,但还是不及赵普。他想好事儿,想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想对付河北,又不愿意在赵匡胤面前留下一个坏印象,而不用狮子扑兔之势,迅速将河北拿下,只想躲在暗处沾便宜,结果反而将自己置身于一个尴尬的地位。
然而宋九也没有想到赵普接下来就要对付他了,宋九当真是无欲则钢?赵普想了半天,摇了摇头,然后想了许久,忽然眼睛亮了起来,他想到了洛阳一个人,宝贝的国舅王继勋……
第三百零二章高下(下)
苏晓悄悄来到卢府,他难办了。
此人是一个能臣,宋初百废待兴,正是他提出来的榷茶经营,资助百姓耕牛农具与钱帛,政府负责收购茶叶,代百姓销售。有一些弊端,但在宋初利远大于弊。
并且平均每年为宋朝带来两百来万缗的收入,这个政策执行了十来年,也就是有了苏晓,就为宋朝带来三千万缗钱的榷茶收入,若无这个钱帛,或者将这个钱帛摊派到两税上,都会出大事的。
是一个能臣,为人比较正派,与刘温叟一样,膝下无子,只有一个女儿,并且还在他们之前就去世了,因此做事刚烈无私,但因为清查秦陇木材一案,被人诅咒为报应,酷吏。
这倒无所谓。
随着赵承宗赵承庆退出契股,京城又掀起一种舆论,那就是苏晓太残酷了,人家赵普好歹是开国功臣,宋朝的奠基者之一,参与制订了种种利国利民的国策,现在相位都罢去,契股也退出了,你还要怎么的?
这无疑给苏晓带来巨大的压力。
卢多逊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啊。”
苏晓不管卢多逊如何感慨,复问道:“卢相公,我当怎么办?”
不是不可以查,继续查下去,那就需要赵匡胤诏书了,只要有赵匡胤诏书,管某些人如何宣传扬言,公道迟早必在人心。然而现在按照律法是可以查的,但没有正式的诏书,律法能当真吗?因此继续查下去,又有人在京城暗下鼓动,掀风鼓浪,苏晓就感到自己名不正,言不顺。
“让我想一想。”
若无另外一个人,赵普这一招就得逞了。
一把大雪中,苏晓悄悄去卢府。另外一人徐徐进了皇宫。
见到赵匡胤,赵匡义说道:“皇兄,臣弟有一事当要说一说。”
“二弟,说吧。”这时候赵匡胤还没有看到事态的严重性。他还时常出宫,来到赵匡义府上做客。
“隋代北周,唐朝隋,两家来历是何?两家皆北周八大柱国也。”
“二弟。吃口蜜儿烧。”
“皇兄,我就知道这小子不是好人,他明为直臣,实际很妄媚,自己不进贡给皇兄,却利用妻子与皇后的友情。讨好皇兄。”
“二弟,不要有成见了,这是一桩交易。”赵匡胤笑了笑,又说正事:“不用你说,我也知道,隋唐之所以成事,乃是底蕴。因此我宁肯赐诸臣于钱帛,甚至默视他们一些不好的行为,也不愿意赐他们子孙重官要职。”
“是如此,不过皇兄忽视了一件事,下面的一些大臣兼并土地,或者暗中行商,那是在各州县,影响不恶。如今东水门外不但作坊店铺遍布,并且因为契股,将诸多衙内绞在一起。皇兄是注意了,可这两支力量同样有钱有势。河洲那边还稍稍好一点,几十年后全部交还给朝廷,到了朝廷手中,契股也就散了。河北那边契股仍然存在。臣弟堪忧。”
这样说,事情就严重了。
因为忌惮,赵匡胤连张琼也生生打死,况且这些小衙内。他举着酒杯。半天喝不下去,最后问:“二弟,你以为如何?”
“想追究以前所有逋亡税务那是不可能了,前方又在作战,后方京城不得安宁,也非是一件吉兆之举。臣弟以为以前逋亡税务不查了,只追讨今年一年的税务,再严令以后所有店坊不得逋亡税务,否则严惩不怠。”
赵匡胤一想也觉得有道理,有的店铺虽赚了钱,该花的花了,该用的用了,让他们如何交得清数年的逃税?但交一年税务还是可以的。可他还是问了一句:“但那个契股还在,我又不能公开下诏让他们解散。”
“皇兄,税一交,再勒令他们不得虐待仆役,诸作坊店铺收益自然也就下来了,没有了收益,他们自己儿也就解散了契股。再派人暗暗诏示宋九,以后河洲扩股,只准扩于平民百姓头上,不得增加衙内们的契股数量。东水门外就不会形成国家危害。”
“就依二弟之意。”
河洲的经营理论过于超前,大家皆有些不大懂,因此让赵匡义利用,先是夸大了它的威胁性,随后又献了一策,也就是安乐死,用一种平静少争议的办法,让河北契股散去。还有他撤出了河洲契股,似乎与宋九也不大合适,同样的与卢多逊也没有什么来往,要么赵普,可是赵承宗撤出契股了,他再说也没有什么可怀疑的地方,因此他的说法似乎是站在一种公正的立场,由是赵匡胤信服。
卢多逊与苏晓正在苦逼时,赵匡胤让扈蒙草了一道诏书,递到苏晓手中。
这是及时雨。
本来许多仆役逃到河洲,现在连皇帝也下了明文诏书,补交一年税赋,以后还要征。让他们无奈的,他们逃了那么多年的税,现在朝廷只让他们补交一年,已经仁至义尽,他们都没办法反驳。
一些店铺关门大吉。
不出赵匡义所料,河北迅速萧条。
这时宋九再三说的人气,就能看到它了。
吸引游客最重要因素就是景观与商业,娱乐。河北有商业,然而哪里与河洲相比,南汴水两岸商铺达到一千多家,几乎聚集着全国,甚至南海天竺大食东非的货物,河北有商业,但还是以短平快,收益迅速的服务业为主。娱乐更不用说了。再说景观,河洲那边大肆绿化,种了无数花草树木,到今年全部长成,整齐的房屋,宽阔有序的各条街道,连到了四更时分还有商铺在营业。河北那边杂乱无章,还有许多破草棚子,本来渐渐形成一条长达六七里的长街,可现在几方出手,许多店铺开始关门大吉。不要说外地游客,就是京城的游客也不大愿意去河北。
河北这些年发生了许多不好的事,全国都有,可河北也集中了许多作坊店铺,分散一两件不好的事不会引人注意,但集中起来便会多,多了就会让人注意。十几个大臣在推墙,又将这些不好的陈年往事翻将出来,添油加醋,一度让民间谣传,说是河北一些主管管事为了劳力,能有胆量公开将外地人强行拉到作坊里做苦役,不知道有没有人刻意放出这个谣传,但它居然都传到宋九耳朵里。于是河北成了臭名昭著的场所,外地人更不敢去河北。
没有了游客,那边除了原来一些郊外村庄外,又没有成片的居民区,这是七里长街,几百家店铺,能不出大事吗?
眨眼之间,它就成了一条鬼街,若是天气阴晦,再刮着风,往街道上洒一些纸,能成拍鬼片的最好场所。
宋九吸纳了许多河北的契股,他们虽有损失,河洲那边多少弥补一些回来,看到不妙,那就赶紧撤吧。
但他们又不象赵承宗那样果然,毕竟这些年陆续添置了许多作坊店铺,购了许多土地,有人早收回本钱,有人还没有收回,因此意欲将这个契股出售。
他们想卖,可谁来买。店铺关门等于一无所有,难道能将它当成民居吗?那家没有房屋,干嘛跑到这鬼街上住。但不关门,眼睁睁的就是赔本。作坊还好一点,多少能赚一些钱,可最赚钱的琉璃作坊随着各处大商贾联营,这个利润也会在不久后急剧下降。这边许多衙内要离开,那边苏晓在催税,没多久,诸衙内开始将各个产业估价散伙。
作坊还好一点,能保平造价,各个店铺那才叫惨,有的造价一两千缗的豪华店铺,仅估出三四百缗钱,就是如此,还没有人接手。更不要说是地了,最高峰时一块地段好的地一亩暴涨到一百多缗钱,但只在眨眼之间就被打回原形,跌到十缗往下。
春节到来时,河北终于趴下。速度之快让人都不敢想像。
九成以上的店铺关门大吉,一到夜晚,因为人烟稀少,胆小的人都不敢往在哪里。
……
初四,宋家来了一些客人。
宋家来客人很正常,因为河北的事,不少衙内将宋九恨成一个大疙瘩,但感谢宋九的衙内同样不少,不仅是因为河洲,宋九还在为他们提供其他财路,例如大海上,例如广南,特别是那传说中的白玉蔗糖。蔗糖他们参与不了,然而他们圈了许多地,能种甘蔗获利。因此新年到来时,许多客人来访,有男客,有女客,但这几个女客宋九略略有些不喜。除了几位贵妇外,还有两个女客,一个是昭庆公主,对她宋九没有太反感,衙内有衙内的结交圈,仕女有仕女的结交圈。就包括皇宫的皇后,也时常召贵妇人们进宫叙叙。然而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徐氏。
大约是看到河北倒下,赵匡胤一直没有表态,宋九没有官职,可手中有河洲,这同样是一种资源,因此又来了。实际河北真不是宋九弄下去的,宋九在中间仅起了一个发动作用。最关健的还是赵匡胤那道诏书。可那道诏书背后,是多方角逐的结果,内幕宋九不知道,但他能猜出一点儿,先是卢多逊严重失误,可他还不能影响到赵匡胤,因此又有另外一个人出手。
这次是一个权谋术高下的角逐。三人高下如何,看河北的演变,就能判断出来。
无论是昭庆公主或者是徐氏,都是宋九要回避的对象,正要进去,昭永公主嗔怪道:“九郎,你也太狠了吧?”
第三百零三章打猎(上)
“殿下,我哪里狠了?再说你家早就退出河北,无论多少衙内有损失,与你家也无关系?”
宋九说法不对,怎能与王家没有关系,当时赵承宗带着诸衙内开发河北,王承衍也是一个领军人物,王承衍如今成了驸马爷,从契股中下来,但王家的亲戚,以及他的一些朋友,甚至还有他几个弟弟,依然在河北。大多数与王承衍一样,两边都有,然而河北趴下了,他们损失同样惨重。
不过昭庆公主不能说出口,因此语塞了。
然而宋九觉得有必要解释一番,继续站在哪里说道:“殿下,以前你在深宫,有的事你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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