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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富贵(午后)-第1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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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陛下,可容臣说最后一句,以赵公之能,若是安心做首相。臣也赞成,无论赵公或卢公,皆有这个能力。但能否言事不言人?若是臣真的做错了,赵公借机打压臣,臣也无话可说。但臣没有做错,不能因为打压臣。就将臣所提议的全部否决。若那样,非是用臣,而是培养王莽之辈!”
“宋九,你越来越骄狂了。”
“是。”宋九乖巧的将话头打住。
然而话说开了,赵普再为了反对而反对之。那就坠了下乘。
赵普却阴森地看了宋九一眼未说话。
说完了增兵一事,赵匡义又道:“河南府近遭大旱。百姓饥困,多为盗,诸卿有何良策?”
赵普道:“河南府虽有旱,非是举国有旱,朝廷可以派一良吏任河南府,再从江南调运粮食赈济,河南府自定。”
赵匡义看着宋九,宋九道:“臣为枢密使,此中书与三司之职,臣不会语也。”
赵匡义快要无语了。
但宋九通过数次试探,至少现在赵匡义还舍不得将他做弃子。
赵匡义又说道:“宋卿,你回来正好,你提议研发的那个纺织机械有了眉目。”
黑辽河一役让赵匡义信心倍增。
一个女真就让契丹头痛了,若是再来一个阻卜会如何?
实际阻卜作用没有那么大,而且有种种不利,辽东虽寒冷,仍能耕种,阻卜却是真正的大漠所在,人烟更稀少,又不象乌舍国与安定国那样建立了所谓的国家。
不过若是措施得当,会起一些牵制作用。
并且宋九对西北一直不放心,如果这条皮毛之路打通,阻卜那边只要略有反叛,国家就会对西北重视。
如果没有西夏,或者李继迁反叛后,及时地重视起来,扼杀在摇蓝里,不让西夏重新出现,不但朝廷以后不会缺少马匹,而且没有西夏牵制,专心于北方,宋朝就不会有金人南下危机。
其实说老实话,若是抛开武功上的不足,论内治,由柴荣开始,直到赵大赵二,北宋内治在中国历史上也是罕见的。
然而想到了李继迁,宋九不由想到了另外两个人,一是李自成,一是太祖,李继迁几乎是这两人的结合体,无论是太祖的游击战术,或者李自成不要脸的假降战术,李继迁都将它发挥得淋漓尽致。
可能他不及耶律休哥勇敢,也不及耶律斜轸狡猾,但很好地将两人优点结合起来。这让宋九十分头痛。
不过来到西府了,应当还来得及。
赵匡义继续说道:“正好,我们一道去书院看一看。”
一行人来到河洲。
如今河洲变成了宋朝顶级繁华场所,并且也为朝廷带来大量收入与人才,于是赵匡义于南汴水处又打开一个城门,命名南水门,让货物直接运向仓储区,用于分散人流。
一行人先看了学子。
时至今天,宋九的烙印已经很轻了,而且这种新式教育办法,培养了许多实用性的学子,有的人颇为出色,即便是赵匡义也不得不用。
于是赵匡义偶尔也来书院,将书院的学子从宋氏子弟变成天子门生。
不过学子看到宋九回到京城,还是很开心的,可能他们与宋九没有直接联系了,然而赵普上台,许多人也担心赵普恨屋及乌地报复,个个以为宋九真让赵匡义贬到登州。现在回到京城,原来就是参知政事,最少也是一个参知政事职位吧。
赵匡义说了几句话,又来到河南。
非在试验室,而是在河南那个刺绣作坊中。
宋九看了看,有飞梭,这个飞梭如宋九所提示的,使了弹簧,它使织布布面更宽,而且效率更高。还有针织纬编机,针织经编机,以及其他几组机械。
为此花了许多钱帛,用了八九年时光,去年才将这些机械研发出来。
然而对它大家皆不懂,不知道能不能推广,于是赵匡义传了一道口旨,让学子与织工们继续改进。
宋九说道:“你们做个样子吧。”
主要就是能否纺织棉布与畜毛,以及混纺。
织工们开始操作,效率总体而言还是不错的,但能否赶得上十八世纪以后欧洲工业革命时的纺织技术,宋九就不大清楚了。
宋九道:“行。”
赶不赶得上无所谓,只要能纺棉布与羊毛就可以了。
它的出现,宋朝能出现羊毛衫了。
然而另一个方面让宋九有些失望,火炮至今进度不大。
不过看到天色渐暮,宋九也没有心情了,他去辽东来回几达两年零九个多月,实际离家时间更长,自大前年春天随军北伐太原就离开家了,这一分别就快三年多时间。
因此说道:“陛下,臣要先回去了。”
赵匡义忽然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
第三百六十四章弃子(下)
是男人,都懂的。
但宋九没有大家所想的那么邪恶,回到家,潘怜儿泪如雨下。
几个孩子一起欢呼起来。
亲热一番后,宋九问潘怜儿京城中的情况。
潘怜儿将这几年京城发生的大事件一一说了一遍,最后问道:“三大王真会谋反?”
就在一月前,西城外的金明池水心殿成,赵匡义去金明池泛舟往游,有人告发秦王赵廷美欲乘这时谋反,如若不成功,则诈称在家中生病。
赵匡义不忍暴其家丑,于是提前罢赵廷美开封府尹之职。但是潘怜儿很怀疑,她听说了一件事,赵廷美从开封府入朝,必须经过学士院,以前过学士院时,按照规矩,学士院平时皆锁门。然而赵廷美扣门,孔目吏问其姓名,再将门打开。但事发当天,赵廷美照常入朝,然而当值的几个学士李昉、扈蒙、徐弦三人却让孔目吏提前将门打开,等到赵廷美过后,再将门亲上。
也就是赵廷美根本就没有在家装病的动态。
而诏书最后一道程序必须有知制诰或者翰林学士起草,方为诏书。
也就是事发前几名翰林学士早就知道这件事。
随后将赵廷美安置到洛阳,兄弟俩,赵匡义“不忍心”,又赐袭衣通犀带,钱十万,绢彩各万端,银万两,以西京洛阳甲第一区为其王府。
就在前天,由曹彬饯行赵廷美于琼林苑。赵廷美去了洛阳。
“怜儿,三大王要兵无兵。要将无将,要臣无臣,拿什么来谋反?”
“不可能全部空穴来风吧?”
“对了,陛下御驾再度御驾亲征,到达大名府返回……”
“那时候三大王就想谋反?”
“不可能谋反,怜儿,你想一想,为何陛下从幽州返回来后。久久不赏?那是诱惑德昭……”宋九叹了一口气,这个小家伙,自己说得那么清楚了,还不听。
“妾身还是不懂。”
“那时候德昭自缢了,三大王难道一点想法也没有?为何陛下前次亲征时带上三大王,那次亲征却让三大王留守东京?既然亲征,为何大军仅到大名府就停了下来?”
潘怜儿明白了。这同样是计策,让赵廷美留守东京,偏偏赵廷美内心不安,手中又有权利,肯定会做出一些自保行为,然而话能这样说。也能那样说。赵廷美想自保,可换一种说法,那就是不诡了。这便给了赵匡义借口。
正好赵普心甘情愿地来做这把屠刀,赵匡义终于动手。
“赵普好不要脸?”
“为了权利,有什么要脸不要脸的?先帝杯酒释兵权。高怀德是第一批受害者吧。这让他与赵普多少有些矛盾。可是赵普来提亲呢?”
“他家两个郎君与官人交情不错……”潘怜儿说到这里摇头,有什么交情不错。为了权利,连脸面也不要了,况且这点交情。
“我还要去顺店。”
“这么晚了。”
“我与卢多逊约好今天晚上在顺店碰面。”
“卢多逊也是多行不义则自毙。”
“怜儿,不是多行不义则自毙,若有手腕,无论怎么行不义,也会长命百岁。”宋九说完,前往顺店。
他一来到京城,就摆明了与赵普作对。
然而宋九非是卢多逊。
卢多逊这几年有功也有过,虽然宰相做得不差,可是权利心太重,候仁宝那件事做得更丑,得罪的人多,也授人于把柄。
宋九则不同,为了国家,南下岭南,北上辽东,不说功劳吧,就这份苦劳,也让大家无可挑剔。
而且在中书几年,他那让人笑话的低姿态,也赢得许多官员爱戴。
赵普想扳倒卢多逊容易,但想扳倒宋九很难。况且赵匡义将宋九当成了心腹。
来到顺店,小厮将他带到一个包厢里,卢多逊早在此恭候多时。
见面就说道:“宋公,悔不该当初不听你的话啊。”
那时候将赵普弄出去,那怕做一个节度使,也不会发生今天的故事。
“卢公,唯今之计,你主动退吧,于朝会上说候仁宝那件事上你做得不好,请求陛下罢免你的相位。”宋九说道。
“宋公,我在相位上都无法自保,一旦离开中书,还会有活路?”卢多逊惊讶地说道。
赵普来到中书后,索性对卢多逊挑明了说,俺在中书,你得离开中书。
就这样说的,还说了不止一次。
这个与宋九一样,叫先声夺人。
宋九马上服软,赵普会放过宋九吗。不如将矛盾公开化,反而让赵普不大好下手。
赵普这种做法同是一理,俺胡汉三又来了,并且力压卢多逊,诸位招子亮一点吧,快快向我投顺。
卢多逊见势不妙,可他舍不得手中的权利,或者如他所说的,一旦离开中书,更没有了活路,因此缄默不语。
“卢公,挑开了,反而一条活路,不挑开,才是死路。”宋九说道。
他已经明白卢多逊想法了,想与自己联手对付赵普。可这时候太迟了,为了换取赵普支持,赵匡义已经将卢多逊做了弃子!
道理很简单,相信卢多逊也察觉过来,如何选择宋九不再过问。
各自怀着心思,虽然顺店是美味佳肴,皆吃得不开心,宋九回到家中又让婢女做了晚饭端上来。
宋宝眼巴巴地看着父亲。
宋九说道:“我在辽东时派人打探过了,你母亲在辽国皇后身边安然无恙,有时候负责教一些贵妇人读书算术。但不会太久。”
一旦阻卜那边再有功,辽国就会出现重大的危机。
纵然萧燕燕无比好胜。也不得不向宋朝求和。
特别自己担任了枢密使,那时候萧燕燕会乖乖地将玉苹送回宋朝。
潘怜儿叹了一口气:“两个人。一在天南,一在海北……”
“窅娘这时候更不能带回京城,她在南海还好吗?”
“还好,这丫头无心无肺的,仅是听到李煜死了,大哭一场。”
李煜不是一个好皇帝,但是一个好情人,他死后。据传赵匡义派太监将小周氏赐死,有人自杀,但不是小周氏自杀,而是李煜另一个宠妃黄保依悲痛万分,虽然她无关紧要,随后自杀了。
潘怜儿又说道:“韩二郎也送到了洛阳。”
也就是韩重赟的二儿子韩崇业,大儿子韩崇训在西北。二儿子娶了赵廷美的女儿,受到牵连,随着赵廷美一道送到洛阳看管起来。
这对兄弟俩与宋九交情皆不错,比高家兄弟交情深得多了。
“看情况吧,但这时候我不能伸手援助……”
“恩……”
没有再说话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才是赵匡义所想的那件事……
宋九第二天去了西府。
西府不掌兵。但有调兵之权,所有军事行动皆是西府决策。
曹彬在宋九班上,但因为能力问题,曹彬自觉地将政务交给宋九接手。他没必要得罪赵普,但同样没有必要因为赵普而交恶宋九。况且他几个孩子与宋九并且更好。
同时宋九又派斥候打探西北情报。
马上要打通羊皮商路了。派斥候打听也很正常。实际这些斥候还带着一个命令,那就是打探拓跋李家诸人的消息。也包括李继迁。
然而让宋九失望,卢多逊同样不听他的话。
实际上卢多逊自己退,比赵普出手后果会好得多,他自己退,赵普就没必要施黑手了。
那样赵普也不能震慑群官。
但如何施的黑手宋九不清楚。
随着赵普就出手了,他也担心宋九与卢多逊联手。先是派人抓捕了中书堂吏守当官赵白,一顿毒打,赵白招供卢多逊以中书机事密告赵廷美。又让赵白言于赵廷美,愿宫车早宴驾,尽心事大王。
宴驾是指皇帝之死。
之所以有这个说法,那是赵匡义在幽州挨了数箭。
但这可能吗?
就算卢多逊有胆子诅咒赵匡义早死早投胎,凭什么让赵白代这句话?
不要说赵白只是一个中书堂吏,就是他是卢多逊的妻子,卢多逊也不敢让他带这句话。
最搞笑的赵白还供出下面一句,赵廷美听后大乐,樊德明报卢多逊,承旨言正合我意,我也想宫车早宴驾。
难道赵廷美是傻子不成?
然而这就成了证据。
赵匡义下诏命翰林学士承旨李昉、学士扈蒙、卫尉卿崔仁冀、膳部郎中知杂事滕中正严查此案,抓到了一个实证,赵廷美送了卢多逊弓箭,这是真的,但宴驾的神马,也太侮辱大家智商了。
继续往下查,赵廷美的亲信阎密恣横不法。同时赵廷美派使求访歌舞妓,王继勋借机怙势取贷,赃污狼籍。有没有宋九不大清楚,但这样一来,赵廷美的名声会越来越臭。
樊德明与赵白不用说了,赵廷美又累派亲信赵怀禄,私召其弟军器库使赵延俊,也同样多次说过愿盼赵匡义早早宴驾之类的话。
何必呢,不如学习秦桧,索性来一个莫须有。
赵廷美又派亲信阎怀忠去钱俶府上求犀玉带,金酒器。钱俶为了自保,广送钱帛。但说赵廷美勒索钱俶,谁能相信?赵廷美要那么多钱干嘛,用来谋反不足,用来消费,难道钱不够用吗?或者他学赵匡义收买人心,但又收买了谁?卢多逊?可卢多逊时至今天,得用多少钱帛才能收买下来?
又查到赵廷美派阎怀忠送了许多礼物,给赵廷美的岳父潘璘。此潘璘非是潘美父亲潘璘,那个潘璘早死了多少年,这个潘璘是开封人,御前马军都军头。
“证据”搜集齐了,太子太师王溥带着七十四名大臣奏卢多逊及廷美顾望呪诅,大逆不道,宜行诛灭,以正刑章,赵白等请处斩。
于是诏削夺卢多逊官爵,并家属流崖州;廷美勒归私第;赵白、阎密、王继勳、樊德明、赵怀禄、阎怀忠皆斩於都门之外,籍入其家财。
而且最恶搞的是后来,卢多逊家里的祖坟在河内,在他倒台时,忽然天降震雷,林木皆焚。
试问这真是老天下的雷火吗?
恶搞了卢多逊家的祖坟还不够,卢多逊到了崖州,在半路上一个山里的客栈休息,店中老妇健谈,就说到京城的事,老妇不知道卢多逊的身份,说她家里以前是东京城,好几代都出任官员,一个儿子在州县里做事,一次卢相公违法处判一个案子,我儿子不同意他做法,于是被诬陷,只好逃到南方。刚到这一年,家里人全死光了,只剩下我一人。卢相欺上罔下,天道昭昭,早迟要得报应,肯定会往南方走这条路,如果我未死就能看到他。
卢多逊未等饭做好,就急忙骑马逃走。
且说宋朝制度,州县各自有审案权,除非大案要案,或者犯人不服,那么上交到朝廷,这个断案是御史台,管中书屁事!
让中书插手的案子,那可是得要登天的,老妇儿子判了什么案子,居然让卢多逊插手?
就算可能沾到卢多逊利益,卢多逊强行插手,老妇这句话不能算是比卢多逊更有远见的直觉,算是诅咒吧。可京城去海崖千里万里之遥,卢多逊怎么那巧就撞到了老妇,还进了老妇开的客栈?
难道卢多逊中了比六合彩机率更低的亿年霉彩吗?
然而没多久,这件事就在京城活灵活现的传扬开来。
但还不够,卢多逊去了崖州,随后赵普调了一名牙将去崖州担任知州,他一去崖州,立即向卢多逊求婚,你快点将你漂亮的女儿嫁给老子。
卢多逊会嫁吗?
卢多逊没有同意,可这个牙将及同僚的对卢多逊百般凌辱与胁迫。万般无奈之下,为保全女儿性命及一家亲属的安全,卢多逊只得忍辱嫁女。
但宋九缄默。
比起卢多逊的不自觉,沈义伦很自觉,很早时候就多次请病假,不得罪赵普。卢多逊前面一倒,后面沈义伦上表求致仕。
赵普哪里放过他。
在他进谏下,赵匡义以卢多逊包藏逆节,沈伦与之同列,不能觉知,责授工部尚书。主要沈义伦作风清廉,虽在相位上没多大作为,可是一个老好人,平时不得罪人,而且信佛释,多做善事,乡人借他的粟至千斛,年底时沈伦将其借券全部烧毁,这些乡亲可怜,不用他们还了。
于是先造沈义伦的谣,想找缺点岂不是太容易,说沈义伦微寒时老婆又老又丑,后来富贵,将妻子安顿在太康,以田氏为鲁国夫人。
然而那一个男人不好色,这个污点虽让赵普放大,实际未必起多大作用。
于是索性将沈义伦的儿子沈继宗从班薄里剔除了都官侍郎的职位。
自赵普上台时,就开始疯狂的报复,手段残忍之极。
宋九终于站了出来,没有指责赵普,人家连脸都不要了,树不要皮,人不要脸则天下无敌,说了也等于没说,宋九是看着王溥。就在朝会上直接问:“老太师,看到近来发生的这些事,你满意了没有?”
赵普搞卢多逊,还能说卢多逊不知天高地厚,嚣张跋扈。然而沈义伦是老好人啊。赵普不要脸,你老王溥素有清名在外,要不要这张脸皮?
第三百六十五章唯快不破
赵普恶整卢多逊时,宋九未说话,不能说卢多逊多恶,为相时也算是一个有作为的宰相,然而他担任宰相多年,甚至担任了近七年首相,所以越来越骄纵,得罪了许多人。
但沈义伦不同,开国元勋,老好人,人缘比较好,而且沈义伦自觉地请求致仕,也不同意,非得要恶搞成一个虚官兵部尚书,然后再想搞臭他的名声,连儿子一个小官也不放过。这做得太过份了。
有的大臣眼中闪过一丝怨怼。
还有一个背景,这几年虽然战事多,但在赵匡义带领下,时政不算太糟,然而远不能与宋九为参知政事时相比,或者能说那时不打仗,内库充盈,赋税良好,国家支出又不象现在那么多,所以能轻征薄敛。
然而有人能察觉到不同的,至少那几年宋九起了一个极重要的润滑剂作用,从中书到地方产生了良好互动,整个官场很少有戾气之争,充满了正能量。
但宋九走了后,卢多逊骄狂,赵普狠辣,官场的阳光气氛转眼消失,一个个变得勾心斗角,这让许多埋头苦干不长于朝争的大臣十分地不习惯。
王溥不能说话了。
人家巴结赵普还可以,他不同啊,那是两国四朝宰相,五朝老人,带头做赵普打手,过于谄媚了。
赵匡义忽然说道:“宋卿,你越来越猖獗。”
争可以,那怕这几个月来各种可笑瘪脚的理由。但不能放在台面上。
然而不放在台面上,宋九如何是赵普的对手?只有放在台面上。赵普才会难受。
“散朝,宋卿,你马上进宫。”
奇怪的一道命令,若说赵匡义动手,为何又要让宋九进宫单独面谈?
宋九来到内宫。
赵匡义问道:“朕问你,沈义伦为相能力如何?”
“平庸……”
“卢多逊是否是一个温良恭谦之辈?”
“陛下,赵普也不是。”
“且不管赵普,朕再问你。王仁赡贪不贪?”
宋九叹了一口气,王仁赡主管三司做得还不错的,可确实贪婪了,而且做得很过份,这才让赵普抓住了把柄。
“至于楚昭辅,朕若给他一个评价,尸位素餐如何?”
“……”
“你不用争。这也不是你的所长,安心做事,只要你象以前那样,有朕在,就会保你平安无事。”赵匡义说完,不由地摇了摇头。这小子,犯傻了。
宋九开始有些恍惚,忽然会意,王仁赡、沈义伦、楚昭辅、卢多逊……但这时不好再说话了。
赵匡义没有多说,而且说起正事:“宋卿。你说辽东大捷,为何契丹兵分三路前袭我朝?”
“陛下。以臣想,可能是我朝于前线构建砦堡,又增加驻兵,隐隐对契丹产生了严重威胁,使契丹无法安心剿灭后方。正好新兵才至,又修筑砦堡,军队有些紊乱,所以契丹想以攻代守,取得一场胜利,使我朝大军不敢深入,好安心对付辽东。而且想对付辽东,再也不能象春天时那样了,这一回兵力肯定重,纵然是契丹若出动太多的兵力,同样要时间准备。而此时在燕云,契丹就有现成的驻兵……”
“大约是这样。”
“但陛下勿用担心,契丹这次所用兵力本身不多,再兵分三路,东路三关,中路雁门,西路府丰,以臣之见,这次我朝一定会大捷,即便是府州,折家也会给他们迎头痛击。”
宋九忽然沉思起来。
“你在想什么?”
“臣在想两件事,第一件事是攻防。”
“攻防?”
“从战斗力来看,我朝与契丹相差无几,若是我朝大军深入,天时地利人和不在,依然不会大捷。然而契丹来到我朝边境,那么结果会相反。而且以臣看,若是仓促的再次轻敌出兵,一旦大败,后果不堪设想,不仅是丧失士气,总体而言,契丹是骑兵,也比我朝将士勇武,之所以现在僵持起来,互有胜负,主要原因是军中的精锐还在,他们这十几年南征北战,富有战斗经验。一旦这些兵士牺牲了,全部是新兵……”
“与攻防何关?”
“有关,臣刚刚产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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