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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富贵(午后)-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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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意很简单,一是让陛下看一看降卒能否为我朝所用,让陛下知道就是他们在巴蜀,用得好仍是良民,仍是好兵。不用因为担心。而将他们再遣送到京畿,以免又产生额外的事端。”

“是啊,但你一定对陛下说明。”

“陛下是讲道理的人,你比我更清楚。只是离得远,圣听未必那么清楚,若有他人胡乱进言。就会扰乱圣听。这是其一,其二我将王将军得罪狠了,二十几骑我回去不放心哪。”

康延泽大笑,笑完后低声说道:“宋九,做得不错。若是你早来巴蜀,也许巴蜀不是这种局面。”

“我早来事未发。你说了没用,我说了更没用。”

康延泽很高兴,至少宋九回去无论怎么汇报,不会说自己坏话的,又低声说道:“灌口寨破之日,你立即从灌口寨直奔彭州、汉州、绵州,你稍等一会,晚上我会派人送一张地图来,你顺着地图上所画的路线走,就会一路安全无事。”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就是王全斌想要怎么样,也万万想不到宋九能在寨破之日,马上迅速离去,又全是精骑,猝不及防之下,只能看着宋九回京。到了京城,什么事该发生就发生了,秋后算账也没多大意思,况且那也是在天子眼皮底下。

“谢过。”宋九高兴地说,还不要说,他正为此事担心着,说不怕是假的。

几路大军开始调动。

王全斌亲率一万五千兵马兵至灌口寨下,吕馀庆与沈义伦都不大放心,亲自跟过来。签了名盖了章也不行,而且王全斌还发下狠话,碑刻好了,但不能树在益州城外。要树行,灌口寨能轻松破掉,俺就树。天知道这个杀神打的是什么主意。

到了灌口寨先行扎下大营,没有攻打,以免产生不必要的伤亡。

第二天一早开始挑土山,是一个掩饰,真挑,但不是指望这个土山,离城墙还有一段距离,这是为了掩饰下面的地道。

宋九做了一个三角直尺,十分标准,前面又有一段很长的活动直尺,保证地道在下面是沿着直线挖的。用树桩做标识是不大可能了,吕翰叛变,一五一十全部通知了全师雄,一旦冒着枪林弹雨在城墙下面树标识,不仅会牺牲许多将士,同样也会让叛军识破,提前有了防备。

这边在挖地道,建土山,那边宋九用影子反复丈量距离。

吕馀庆在边上观看,心中叹息,还是一场不可复制的战斗,首先这些丈量与计算估算,除了宋九外,他人皆不行,他问过抢过来的弟子吴大正,吴大正说他不行,想要行,恐怕最少还要学习四五年时间以上才行。

前面宋九量过,现在是复量,影子说话与斜坡坡度无关,那是直线的。但城墙却位于斜坡上,因此地道必然产生一些扭曲,然而爆破点要求却很严格,不能出现大的误差。

这个计算起来同样十分麻烦。

土山挖了一天,宋九反复计算了一天,甚至时不时跑到地道里亲自指挥。

到了傍晚,王全斌喝问道:“好了没有?”

巴蜀百姓与他梁子结大了,但他与宋九梁子也结大了。

“好了。”

第二天中午,地道延伸到了城墙下面,深度还在里面壕沟之下。爆破点不是对着城墙正中,而是往外偏了一点,以免壕沟影响气压的威力。但这个对城墙危害也相对要小一点。

因此宋九修改了计划,两个侧爆破点,主爆破点从一个变成两个。

宋九说道:“升气球吧。”

王全斌脸色马上阴沉下来,这个传单一散,打脸打狠了。但是说好的,无奈,只好升起两个气球散传单,同时人在上面大声宣读,以免下面的叛兵不识字。

寨中产生一丝慌乱,有一个主将下令收缴传单,娄肃说道:“巡察使,他就是全师雄手下大将谢行本,边上的是宋威怀,两人皆勇猛过人。”

宋九点点头,但再勇猛,一会儿变故起来,也派不上用场。

看到差不多了,宋九冲身边士卒打了一个手势,开始燃放引信。

先后两声巨响传出,虽经过精密的计算,还是出现误差,一处城墙炸准了,出现一个大豁口,谢行本匆匆忙忙下令兵士用栅栏堵上。另一处没有炸倒,但也炸得地上泥土翻飞,多少动摇了城墙的根基。

宋九又打了一个手势,另两根引信点燃,这时宋九脸上也出现一丝担心,下面火药量放得足,每一个箱子整整装了八九百斤火药进去,几乎将王全斌手中的存货用去一半。

但若偏差大,就不会产生效果了,明天敌人必有防范,那也意味着自己脑袋落地。

第一百四十四章事了(下)

王全斌也看到他的脸色,问:“小子,行么?”

“只要不误差就行,若误差不大好说。”

王全斌不说话了,宋九的行为让他恼羞成怒,但从内心来讲,也想早点结束这个战斗。虽这小子可恶,不过因为这小子,几员大将终于拧成一股绳,肯听从他的指挥。

实际所有一切,都是他造成的恶果,他不但贪心霸道,而且对其他人的腐败零容忍。东路军刘光义是主帅,曹彬是都监,刘曹二人来了,孟昶想要活命,又送了一份与王全斌一样厚重的礼物。王全斌如何能忍受,立即打上门去找茬子,刘光义也不好惹,那可是赵匡胤的结拜兄弟,你王全斌算那一门?两相没有好言好语,他们一争,崔彦进也不乐意了,虽然崔彦进也是北路军,但原先他是比王全斌来头更大的侍卫步军司都指挥使,现在刘王二人得到很多好处,因为自己名义是王全斌部下,好处捞得却不多。因此也争了起来,于是三人开酒会,酒会也没有开会,差一点大打出手。

随后事情越变越恶劣,导致分赃不均,处置不公,吕翰叛乱。

因此王全斌权利欲望同样很重,他一是恨宋九,二也希望宋九成功,那么就着这股势,迅速将全师雄拿下,再将吕翰拿下,而这一系列的战斗自己是总指挥,功劳也会是第一。

宋九就是抓着他这种心理,以及其他几个大佬会对宋九进行支持。才有胆量打了这次豪赌,这可是生命之赌。对于宋九来说,那是他两世为人,最大的一次赌博!

吕馀庆叹息一声,别的不说,这小子很讲良心的,若不是看不下去,何必打这个赌?

就是破了灌口寨,他又能得到什么功劳?就是有功劳。这个年龄,又如何高升?

要么朝廷以后若有事,还会继续让他下去做这个古怪的巡察使,但大约宋九心里面却不是很喜欢。

引线在地下面燃烧,上面开始准备。

先是第一声巨响传出,这次响声更大,几乎将敌我双方所有将士耳朵一起震聋了。但炸得有些偏。出现了豁口,却不是致命性的豁口,只有六七步,这个宽度,叛军还是能用人数优势与居高临下优势弥补的,谢行本打着手势。听是听不到了,用手势下令,让手下抬来栅栏堵豁口。宋九骑在马上,继续看着前方。

第二声巨响又传出,炸的位置隐约的还有些偏。不过三声巨大爆炸之后,城墙根基一起动摇。这次爆炸成了致命性爆炸,轰!又是一声巨响,高大的城墙不停地摇晃了几下之后全部趴了下去,形成一个宽达十几步的大豁口。并且震动又将第一个豁口周边城墙再次震塌,六七步也变成了十几步。两道这么宽的豁口再也无法用人力堵上了,寨中一片慌乱。

王全斌拍了拍宋九肩膀说道:“行啊。”

然后一挥手中长枪,传令兵会意,大旗挥舞,进攻开始。王全斌在前面骑马就冲了过去。他虽霸道贪财,但战斗起来也不含糊。

无数宋军杀了进去,宋九急得摇旗,气球上几个川骑急忙大喊:“投降不杀,投降不杀,王将军,投降者你不能杀。”

王全斌正好一枪挑中一名叛卒,听后气得要吐血,原来这个投降不杀,不是对叛兵喊的,而是对老子喊的。然而没办法,确实是说好的,若自己不遵守,曹彬刘光义与康延泽他们必然不会再听自己调动了,只好在马背上喊道:“传令下去,投降者不得格杀。”

“宋九,这次你下来太值得了,”吕馀庆感慨万千。

真的不容易。

“尽自己良心吧,不然我回去良心也会不安,实际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正人仁士,只是发生的一切太惨了,看不下去。”

吕馀庆道:“这个话就别说了,王将军会更加不高兴。”

不是正人仁士都做得如此,可见王全斌恶劣到什么地步,那会彻底地将王全斌激怒。这不是自贬,而是丑化王全斌,讥讽王全斌。

“无妨,我马上就要回京。”

“马上就走?”

“吕相公,所做的这一切,是扭转百姓心中的怨气,治还是吕相公,沈转运使,他们越感谢朝廷的恩,感谢你们的恩,就越容易治理。将恩德归于我还是没有作用。”

宋九未提王仁赡,老王下来也堕落了。

宋九又低声说道:“这时候不走,还待何时?”

吕馀庆想了想说道:“也不至于这么危险,当真王将军不顾一切?但走就走吧,免得夜长梦多,发生意外。”

沈义伦叹了一口气,虽然有了这个盟约,但天知道后面会是如何呢?宋九拍拍屁股走人,自己这些文官仍然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战斗迅速结束。

火药的威力将叛军吓着了,那些传单多少也起了一些作。什么样的人带什么样的兵,王全斌虽然喊了,可他的手下仍然杀死了一些伏下投降的叛兵。不过九成以上的投降者得以活下来。

一部分人见势不妙,逃向山林中,王全斌让史延德率一部前去追赶,然后将俘虏押了出来。整整一万两千余名战俘,让他们列好队,虽然喊话了,降兵们一个个憟憟发抖,天知道是真是假,宋军太残暴了,例如赵逢击退叛军后,不是安抚百姓,而是将参与的或者是无辜的上千户百姓来一个满门问斩,直接灭门!

王全斌鄙视地看了他们一眼,骑马来到吕馀庆面前说道:“吕相公,小宋九,我没有杀俘虏。”

宋九笑了笑。

“小子,你别笑。万一后面出事,你可负责不起。不过我还有言在先,我必须将其首领找出来斩杀,以免后患。”

对此宋九也无法反对。

普通降兵不可怕,象全师雄、谢行本这些叛将确实太可怕了,就象唐朝山东刘黑闼一样,那怕他在家种田,还让大家伙儿强行请出了山,干掉了隋唐演义中的罗成罗士信。

王全斌带着手下。在人群中一一寻找叛将,一共找出三百多人,喝道:“拖下去磔了。”

宋九忍不住骑马上前说道:“王将军,杀就杀吧,不要磔,那会影响安抚效果。”

“你懂什么,这叫恩威兼作。不磔这些人以后返回家园,还不会安心。”当着一万多叛兵的面,又用战马生生将三百多人肢解。

宋九索性不看,也不敢看,这么多人五马分尸,若是看了后。宋九很怀疑自己多长时间能吃下饭去。

王全斌处理完叛将,对吕馀庆说道:“吕相公,安抚非是我所长,这些俘虏交给你。我还要去金堂。”

总领指挥还不够,继续去金堂与曹彬抢功去。吕馀庆与沈义伦巴之不得。早走早好,省得在这祸害人。不过吕馀庆还是说了一句:“到了金堂还不能杀俘。”

“老吕,干嘛不放心人。”

吕馀庆心想,放心你才怪,王全斌越说放心,他越是不放心,说道:“王将军,稍等一会。”

然后来到降俘面前,喊来传话兵,他骑马站在前面说道:“我是朝廷的参政知事吕馀庆,来征讨你们之前,我与王仁赡相公,是朝廷两位相公,还有王全斌、崔彦进、刘光义、曹彬、康延泽、丁德裕六位主将,以及沈义伦转运使,冯瓒知州,以及其他数员重将,签署了一项约定。第一条自寨破之时起,反抗者杀无赦,投降者只诛首恶,你们刚才也看到了,磔的是首恶,与你们无关。你们自此以后,只要安份守己,一律计往不究,派人将你们送回家园,不押送到京城,也不编入军中。第二条,投降者的官兵,各地官吏一律不得以你们前科为理由虐待之,更不得擅杀之。”

那个天雷诛顶,不得好死就不说了,又继续说道:“第三条凡是投降者与流民返回家园,各州县官吏会主动发放一些救济物资,使之安心耕织,重建家园,若有官吏二样对待,或者抢掠妻女财产者,杀无赦。你们也可以选派代表,前来益州,本官会替你们讨还公道。但这次朝廷宽恕你们了,你们再犯恶,下一回定不会轻饶。”

一个胆大的降兵问道:“吕相公,是真是假?”

“我们一起盖上官印,何来作假?”吕馀庆又将传单派送下去,让降卒中识字的人宣读,然后看着王全斌说道:“他就是主帅王将军,你们问他是真是假?”

“老吕,你这是学这个小子,逼我啊。”

“王将军,我们数人当中,你名气最响亮,你表态比我表态管用。”

王全斌黑起脸,吕馀庆说的可不是好话,又愤怒地看了看宋九,宋九一拱手道:“王将军,这才是功德。”

说过话的,王全斌无奈,骑马来到降卒面前,说道:“我就是王全斌。”

仅一句,一万多降卒鸦雀无声,比厉鬼都管用,不过宋九明显看到降卒眼中的怒气。王全斌无所谓,他是真正靠军功上来的,还不知道杀死了多少人,在乎这些人愤怒吗?继续道:“这上面有我的签名盖章,王某不说话便罢,一说话就会算数的。刚才磔了一些人,但你们清楚,他们都是首领,我才磔他们的。你们仅是从犯,许多人是胁迫谋反的,所以饶过你们一回。但饶你们一回,不会饶你们第二回。若再犯,王某不但要磔你们,还会磔你们家人,全家老小!”

宋九与吕馀庆对视一眼,王全斌话仍说得恶毒无比,不过都松了一口气,王全斌当着这么多人面说出来了,也就无法反悔。宋九拍马来到王全斌面前,说道:“王将军,我提前恭贺你旗开得胜,迅速平定金堂、雅州与王可僚等流寇,再为朝廷建立奇功。”

“感谢你吉言。”王全斌不满地说。

“不敢,我要返京城了,顺便在此向你告别。”

“这么快就走啊?”王全斌惊讶地说。

“我来是奉旨看看流民,替陛下想一想安置流民的办法,消解百姓的怨气,先前逼于无奈,得罪了王将军,但虽得罪,实际会为王将军锦上添花。”

“小子,别解释,我懂。不过小子,到了京城别要说我坏话,否则我返回京城,一定饶不过你。”

“王将军,只要你能实行这三条承诺,巴蜀迅速安定,就是我说你坏话,皇上也不会怪罪你,相反还认为你能知错能改,善莫大矣。若不能实行,我就是说你万千好话,巴蜀混乱,你返京陛下也会追究你责任。切记,”宋九说完,一拍马,带着二十几名侍卫,二百川骑向北急行。

王全斌喃喃地问吕馀庆:“这小子带两百川骑做啥?”

吕馀庆道:“王将军,还不是害怕你。”

王全斌一摸胡子,自言自语道:“我就是这么凶残。”

听到他这一句,不但吕馀庆,连沈义伦也要呕吐。

第一百四十五章祭文

宋九先将二百川骑安排到军营,飞快骑马到皇城。说好的快来回两个月,但下去后,又无限的延迟,一来一去花了三个多月时间。走的时候冰雪漫天,来的时候春暖花开,有爱美的小姑娘们开始穿上单薄的春衫,在和煦的春风里展现出她们婀娜多姿的身材。

春光明媚,可家中不知道拖了多少事情,要等着他处理。

宋九迅速到中书先交印符,还有那两百川骑不知道怎么说呢,这得见赵匡胤才能说清楚,可皇上也不是那么好见的。凭自己,要见,还没那资格。

小吏看着印符,惊讶地问:“你就是宋九郎啊。”

“是啊。”

“宋九郎,了不起。”

“啊。”

“你真了不起,”小吏一脸仰慕地看着宋九。

“发生了什么事?”

“九郎,你西下巴蜀的事都改成段子在京城传唱了。”

“什么事啊?”

好几个小吏小官一起围上来,七嘴八舌地问宋九,问他牛水夜战,以及五军会盟。

“京城都知道了?”

“知道了,全师雄被击毙,两川大捷,各军纷纷写了奏折到京城,许多人都夸你呢。”

“九郎,你真行啊,那多猛将居然让你用一个赌约束在一起,我服了。”

“能文能武啊,难怪你学生一下巴蜀,就做了司户参军事。”

“连赵相公都夸你呢,说下面诸多官吏还不如一个小宋九。让人失望啊。”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宋九总算听出一些眉目。灌口寨破了后,王全斌迅速领兵与其他几路兵马攻打金堂。全师雄开始负隅顽抗,但是在吕馀庆安排下,各个降俘陆续送回家。打到这份上,宋军苦逼了,全师雄手下也苦逼了,几路兵马合一,发起总攻。全师雄不敌,许多叛兵见势不妙,纷纷投降,眨眼兵败如山倒,全师雄悲愤之下,自杀身亡。只有少数人逃到铜山,不过全师雄主力被灭。余下的包括王可僚、吕嘉在内,皆不足为虑。

而且那三条盟约随即见了成效。

五路大军合击全师雄,又要防王可僚与吕翰,各州兵力见薄。渝州杜承褒率叛军与流民围渝州城,判官卞震是益州人氏,看到朝廷改了初衷。善待百姓与流民了,奋力死战。然而被流矢所中,不能临军。州兵多有重伤,卷甲夜遁。刺史陈守习与通判氏居方投降,唯有卞震不降。杜承褒派人劝说卞震。我们都是巴蜀百姓,一道反抗大宋吧。卞震斩其使。又暗中派人反劝说叛党首领陈章,谕以祸福。

这时益州开始源源不断将战俘送回家,在城外又树立了那个石碑,全师雄又兵败了。暂时军队还开不过来,但大势很不利了。陈章同意降宋,乘杜承褒不备,伏兵击之,卞震抱伤与陈守习兵兵跟进,杜承褒大败,余部迅速讨平。

可以说宋九用生命之赌生生将巴蜀阴霾的天空炸开了一道晴天白云。

这个功劳也许看不到,但实打实地能感受到。

作为主角之一宋九的两场事迹迅速在京城传扬开来,但传得也不象样子,甚至说宋九亲自上阵,斩杀了五人,宛若天神一般,吓得飞猛营那一都作孽的宋军,一个个跪下求饶。

宋九心中叹息一声,从百姓角度来说,那个该死的战争要早点结束,然而下去看了听了,吕翰是找死的,但全师雄却是一个英雄。

拱手说道:“诸位,莫要议论了,不是那样,那晚夜战,还未打呢,我牙齿就磕碰起来,身体直哆嗦。还是替我交接吧。”

两个小吏替他交接,就是做一个记录,再察看印符,记录存档,印符封还,交接完成。这个速度很快的,宋九刚想如何见到赵匡胤说一说两百川骑的事,小黄门进来,说道:“宋九,陛下宣你谨见。”

求之不得,随着小黄门进了内宫。

见到赵匡胤后,将一路所见所闻一起说出,包括宋军的一些残暴行为,以及各个将领的勾心斗角。这是事实,也不必要隐瞒,最后说道:“以微臣之见,论军事能力曹将军未必及王将军。”

那几天诸将商议,他也听到一些军事知识,战争准备过程很漫长的,但打起来很快,若是鏖战四五个时辰,那就是恶战了,双方死亡必然惨重。宋九还是不大懂,直到灌口寨,一万五千名宋军冲入寨中,王全斌一边厮杀一边指挥。

那一战速度也快,不过可是一万多军队,就是一万几千名战俘集合在一起,还是好大的一大片,吕馀庆在上面说话,传话兵得花很长时间,才传到后面去。一万多名宋军散开,会是如何?然而从始至终,王全斌调度有方。

宋九也不得不承认,王全斌指挥能力出众,也不怕死,曹彬虽可能是良将,若是他记忆中的高梁河之役是真的话,抛开其他因素,曹彬打起仗来,未必及王全斌。

虽然他对王全斌不满,评价还是很公正,又说道:“但后来叛变起,王将军屡战屡败,唯独灌口寨前一役,还是借助曹将军大捷之威取来的,微臣以为原因很简单。东路军下去也有一些不好的行为,那么多人想要一一约束,那是不可能的。不过曹刘二将约束森严,作孽不多,巴蜀百姓不是太排斥,与曹将军交战时斗志不烈。但遇到了王将军,个个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全部成了哀兵。故王将军屡战屡败。曹将军兵力转到嘉州后,王将军连一个灌口寨都拿不下来。”

“所以你又来了一个豪赌?”

“陛下,微臣不是好人。但就是微臣都看不下去。吕相公提到这件事,哭了。”

“吕馀庆他在益州做得还好吗?”

“还可以。益州渐安,就是驻扎了大批北路军,民心还是不大稳。陛下,微臣有句不知道能不能说。”

“说吧。”

“吕相公对我说过一句话,有人说他是赵相公的人,吕相公说我会是吗?微臣想也是,他与赵相公都是陛下的亲近大臣,何必要附从赵相公。吕相公又说仅是就事论事。赵相公一些策略对国家大有帮助,何必为了反对而反对之。又说你是二大王的人,我说我不是啊,就是站队,哪里轮到我这个小人物站队。”

“什么站队?”

“就是参加党派,陛下,你来说说看。以我的地位,站队,二大王会不会收?怎么我是二大王的人,吕相公是赵相公的人,这是谁多嘴说的诬蔑话?”

赵匡胤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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